如何破解南海维权尴尬：中国“出手难” 越南“埋头干”

2011年08月26日 11:12
来源：南方周末 作者：齐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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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威岛是南沙群岛第四大岛，其命名是为纪念国民政府广东省主席罗卓英（号慈威），也含有威镇南疆之意。自1974 年南威岛被占领后，越南在南沙群岛的第一线军事指挥中心就设在这里。这是中国南海南威岛卫星地图。

南海海面上的越南石油钻井平台

南海石油如同“第二个波斯湾”，中国对南海的研究精于策略，精于时事，却对南海开发两眼一抹黑。

没有科学、严谨的数据，国内石油公司南海开发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能在南海开采石油。

如果没有勘探石油的决心，也不会有对南海探油的动力，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是，中国在南海维稳大于维权。

2010年7月25日，为“象征着越南油气经济突飞猛进”，越南国家油气集团（PVN）耗费10亿美元的102层现代化办公大楼被提上了日程。

时隔一年，越南国家油气集团断然决定摩天大楼瘦身至72层，要勒紧腰带“开发南海资源”。

越南当局已明确一个地缘政治逻辑：石油在哪里，冲突就到哪里，在南海争端的泡沫破裂之前，在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浪潮中先占先得。

中国开发南海“一抹黑”

中国对南海的主权要求，一直是声音强于行动。

“有关国家在南海钻井一千多口，每年开采油气5000万吨以上。”这是一组过时的数据，来自2007年出版的《中国海洋发展报告》，发布者是官方机构国家海洋局海洋发展战略研究所。

“中国南部油气资源的开发主要集中在北部湾、珠江口一带，南沙海域中国尚未涉足，没有产出一滴南沙油。中国对南海问题的研究和情报也很落后，一手资料非常少，研究者反而要向越南等东南亚国家甚至西方国家寻找信息，而国内一群不了解南海的专家，一向喜好高谈阔论南海策略。”国内一位不愿具名的南海问题研究专家坦言，中国对南海的研究精于策略，精于时事，却对南海开发两眼一抹黑。

南海被誉为“第二个波斯湾”。美国能源部能源情报署2009年统计数据显示，南海石油探明储量应该在70亿桶左右，约合38.2亿吨，而国内媒体反复传播的一个数字却是：南海石油地质储量在230亿吨以上。无疑，二者相去甚远。

“230亿这个数字很有可能是以讹传讹，根据我的考证，最早提及230亿吨数据的是菲律宾一家媒体，这是在1990年4月的一篇报道，再往前追究就找不到了。”上述专家表示。

与中国对南海资源开发和研究“一抹黑”相对应的，是去年越南勘探时“发现了猛烈喷发的油源”。该地区位于白虎油田西北方，越南媒体将此描述为国家油气集团成立30周年的“特别献礼”。

“这个油田是否在中国主张的九段线之内，我们不清楚。是否属于与白虎油田相独立的新油田，我们也没有数据。”中海油勘探研究院工程师周新焦急地说，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越南开采南海的油气资源“更疯狂”。

这是一个南海悖论。如果没有科学、严谨的数据，国内石油公司根本就不能在南海开采石油。如果没有勘探石油的决心，也不会有对南海探油的动力，整个国家都是在喊着“维权、开发”，实际上只处于“维稳”阶段，没有采取实质性的维权举措。

“中国对南海的主权要求，一直是声音强于行动。”周新认为，领土争端历来是先下手为强。

早在2004年，中石油就获得了在南海南部开发油气田勘探及开采的资格证。2009年，中石油前副总裁贾承造撰文呼吁，中国应当加大对南海油气资源开发和资金支持力度，维护中国的海洋权益。

“石化‘双雄’一直想参加南海石油开采，但仍有体制性的障碍需要突破。”国家发改委一名官员此前告诉记者，尽管没有政策明文规定中石油和中石化不得参与南海油气资源的开采，但能源寡头们并不愿轻易越雷池一步，因为海洋油气资源的勘探和开采一直是中海油的传统领地。此外，南海高度的政治敏感性也使央企不去“惹是非”。

越南在大干快上

越南方面正是利用了中国的这种不惹是非的“维稳”思想。

中国的南海政策可以追溯到中日钓鱼岛争端。1979年6月，中方通过外交渠道正式向日方提出共同开发钓鱼岛附近资源的设想，一时成为争端外交的典范。随后，中国在解决南沙争端方面逐步形成了“主权属我，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主张。然而，在实际操作中，“主权属我”逐渐被人遗忘。

“东海（编者注：中国南海）周边国家正大力推动行使自己海岛主权的各项活动。‘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是不公正的和无道理的，但这也为越南开发东海提供了条件。”2011年5月5日，越南通讯社发表了署名海边的文章。

最后一句话潜台词意图明显：等到中国海军强大了，即使搁置争议政策取消了，南海资源也已经开采得差不多了，南海被占领分割的现状将变成既成事实，更加棘手。

自1998年越南对外资开放以来，越南政府已发放近50个油气勘探投资许可证，吸引了美国、日本、韩国和欧洲等三十多个国家的石油公司。2000年，越南还修订了《石油法》，允许合资公司股份占到80%左右的份额，此举意在吸引更多的国际石油公司参与竞标。“对投资公司如此利好，无非是借助第三者之手迅速套现。”周新认为。

越南方面以油气资源出资，而外国石油公司则负责勘探开发，收回成本后，双方按比例分享利润。南海石油已成为越南的第一大经济支柱。越南通讯社7月6日报道，越南国家油气集团上半年创收约合165.9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45%，这占国民生产总值的24%，支撑着越南经济7%的年增长量。

当然，这一组经济数据也支撑起了一个政治数字：越南国家油气集团董事长丁罗升位列越共中央委员第137位，也是唯一一位带企业老总头衔的中央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