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青山湾度假村:意拳宗师王芗斋晚年的生活--何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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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芗斋晚年的生活--何镜平 2006-09-04 12:42:42

 

   王芗斋先生又名向斋、字宇僧、晚年自号矛盾老人,是我国当代著名拳学家、气功家。名扬海内外,门徒从多,堪称桃李满天下。芗斋先生的早年轶事如战胜拳王英格、杰姆士和柔道剑道高手渡边、八田、宇作美、日野、泽井等,已广为人知,而其晚年轶事则鲜有能道其详者。现将我所知道有关先生晚年轶事的片断介绍于下:

 一、以治病救人为已任

  芗斋先生晚年在北京中山公园,以教站桩气功——养生桩为主。广收各类病人,经先生治俞者已无计数。由于名气大,每日求治者众多,月收病人人多达数百人。曾见一髓空洞症及一严重妇科病患者,多年不俞,身形赢弱、有气无力,站桩一年即逐渐恢复正常。又见一患者患血栓闭塞性脉管炎,脚趾小腿部分肌肉已死,医院定为截肢处理,站桩治疗三年后好转,数年后未截肢竟痊愈(以上皆有病历可查),其它治病愈各类疑难重病,不胜枚举。每遇此类患者,先生莫不亲自设式,细心辅导,口传心授,谆谆劝诱。有的患者心情抑郁,先生则以“大肚能容,了却人间多少事;满腔欢喜,笑开天下古今悉”等语予之,使患翥主领神会,一扫满天悉云,树立信心,坚持练功,渗愈疾病。当时每周六为先生讲课解答问题时间,召集全体病人围坐,先生以深入浅出的站桩原理,以幽默的语调、和蔼可亲的仪容,使患者不仅领悟站桩治病的道理和练功方法,并且由于精神的感染而使患者的心情更为之舒放。因此,患者对先生极为敬佩。

  先生在招收病人练养生桩时,不因社会地位及家境贫完整富而区别对待。当时有些知名人士慕名而来,有名画家、书法家,名演员、作家、科学家、高级干部等,先生皆以礼待之。快不厚此而薄彼。每遇贫困者,不但不收费,反而予以资助,更加以热心辅导,有一从甘肃来的少年,因患重病向亲友借路费来京治病食宿皆有困难,医院未能治愈其病,到中山公园投奔先生,先生每日亲自辅导,后悉该少年家境贫寒,即经常资助其伙食,一年后其病基本痊愈,欲返故里,先生又解囊相助。时值隆冬,给备帛棉衣一身,资助数十元路费,该少年感动得痛哭流涕,临行前深深叩拜而去。先生常云“练功者应常存仁德之心”对先生其言其行,见者闻者元不深受感动。

 二、支持以科学思想治学

  1960年春,经董德懋先生介绍推荐,卫生部中医研究院请先生到内外科研究所担任气功专家,先生欣然受之。当时社会上初次掀起学气功之风,一此所谓气功家往往把气功与封建迷信相联系,把气功说得神乎其神,使群众心存疑惑而无所适从,社会上的某些功法老师亦皆随之,人云亦云。把练功者引入五里雾中以致难辨真伪,上当受害者不乏其人。此时,先生则力排众议,提出了气功并不神秘,指出,人之所以生病是因为脏腑机能失去平衡所致。而站桩气功的理论就是通过练功来调整人体的松紧、动静、刚柔、虚实、上下、前后、左右的平衡,增强人体的调节平稳与控制平衡能力,以达到治病健身目的。先生以科学的学术思想,对于一些歪门邪道的“气功”都加以抵制和抨击。

  芗斋先生晚年以治病救人为已任,但知道先生为当代一流拳术家慕名求教者仍不乏人,每遇及此先生并不推辞,都先授以养生桩,学者莫名其妙存有疑意,以为先生隐讳拳术而不传人,先生则耐心释疑,说明养生和技击是一件事,拳术是一种养生运动,不应是戕生运动,拳者不是一招一式三拳两脚谓之拳,拳拳服膺才谓之拳,招数拳脚功夫看来顿足捶胸凶猛异常,练者首先憋气紧张不利于养生,用之御敌则毫无用处。困为与敌相击胜败只在刹那间事,决没有去想用什么招法来破对方抬法的时间。故掼出“拳本无法,有法也空、一法不立、无法不容。”只有通过桩法训练出的各种力,既有利于自身的养生,遇敌时能自发本能破坏被击者的平衡,将其击出使之不知所措即丧失了抵抗能力。先生有说服力的说教使疑虑者豁然开朗,对先生创立的大成拳有了真正的理解。

  1961年,气功界门派斗争激烈、先生离开了中医研究院,在家深居简出,因年事已高对事诸多感慨,常以“早年壮志堪降虎,晚岁依人总让猫”诗词聊以自慰,大有壮志未酬之感,不久一些老友、师母钱氏(笑佛)相继去世,以“如今老友晨星少,残荷冷月过断桥”的诗句舒发对老友、师母的怀念,先生在悲痛之余,对来家求教练功者仍热心讲解与辅导。以能为他人服务而无比欣慰。

 三、发扬求学学风,维护科学真理

  1961年秋,前河北省卫生厅长(时任中医研究院院长)段慧轩同志请先生到省中医研究院任气功专家,根据工作需要领导上指派了段厅长的秘书郑文同志等二人随先生工作,受到芗斋先生的指点,对功法初有所悟。先生虽身在保定但对在北京的关门弟子王选杰先生仍通过信札进行教诲,王选杰先生因此受益非浅。1961年11月7日卫生部批准在河北保定市召开一次气功会议。名为养生学协作会。会间很多气功专家发表了有价值气功论文几十篇。芗斋先生亲自参加并带领学生何镜平(笔者)、于永年共同参加了会议。芗斋先生尊重各家各派功法,虚心求教,取长补短,但对歪门邪道的功法则毫不留情的加以抨击。先生指定笔者就站桩气功的理论及方法在会上做了系统发言。要求从理论上坚持气功并不神秘的观点。发言稿定名为《我对王芗斋先生气功疗法(站桩疗法)的实践与体会》。发言内容得到芗斋先生的认可和会议的肯定,会议文献《中医学术参考资料第七辑》将先生本人所写《站桩功》一文连同此发言稿均载入文献之中。会议期间芗斋先生还即兴表演了惊蛇舞的惊蛇遇敌动作,神采奕奕、轻健灵活、与会者一致喝采。

 四、孜孜以求,学无止境

  芗斋先生在去保定前,住在北京西四兵司内山门胡同。当时由于各种原因,一般门徒都不常登门,经常不离左右只有王选杰先生等少数几人。先生对王选杰先生聪慧、勤奋好学颇为喜爱,因而对其在拳学方面的教诲亦多于他人。先生亲时,也常去深去学生家串门,如长辈对子女的关怀,笔者喜爱中医学,先生则以诗词加以鼓励,1960年10月初9日即兴赠诗一首:“养生别开面目新,筋含劲力骨存神,静如伏豹横空立,动似腾蛟挟浪奔,吐纳灵源合宇宙,喊声叱咤风云,不知素问千年后,打破樊篱更多人”。先生也甚喜爱地质科学,常说地质科学是揭发地球奥秘及人类进化过程的科学,与站桩拳术有着潜移默化的联系。一日先生患感冒卧订仍向人提及生物进化、恐龙绝迹等,大家认为先生虽已年逾古稀,而寻求知识的欲望则极为旺盛,诚为广大青年学习的楷模。

  五、主张建立实事求是的师徒关系

  先生晚年非常厌恶旧的师待制。常说:“你是不是我的徒弟,不在于形式而在于裨。即便你给我叩头三千呼师八万,你没有学到我的学问,也并不能算是我的徒弟,即便你没给我叩头拜师,而把我的学问学到了,那自然训是我真正的徒弟。”先生对师徒关系从实际出发这一精辟见解,打破了几千年旧师徒制的枷锁。

  先生在旧社会对旧的师徒制亲睹,并身受其害,表示深恶痛绝,认为那种师徒只有百害而无一利,既有碍于团结,又不利于学术的发展。因此,王芗斋先生在晚年是非常反对形式上的拜师活动。有些学生愿意因循以往的旧师徒制拜先生为师,先生皆以善言劝之,在盛情难却之下才不得已而收之,但仍看其有无真才实学,不以拜门称徒而另眼看待。有些有因循守旧思想的人,对先生在师徒制上的改革,常以恶言相加,先生并不在意而一笑置之,但改变建立新型师徒关系的意志决不因此动摇。

  六、独创健身舞,惜成绝响

  先生博学多才,知识面极为广阔,不仅精通书画、曲音员,对古玩亦有相当高的鉴赏力,常被邀请作文物鉴定。先生晚年对站桩功法中的舞蹈更为重视。所创舞蹈有白鹤舞、惊蛇舞、游龙舞、挥浪舞(又称大气舞),这种舞蹈独具一格举世罕见。先生在指导练舞的诗词中指出:“身体挥浪舞,意力水面行,游白鹤舞戏,含笑似蛇惊,肌肉含动力,神存骨起棱,风云吐华月,豪气贯日虹。”另一首诗中指出:“精贫出豪举,得闻慷慨声,大气包寰宇,挥浪捲溯风。吴钩运起吞长虹,发生喊,海洋谷应,舞龙象,飞似梨花影。赋长歌,整备山河定,七尺躯,任纵横浑一似山崩潮涌,顿开金锁走蛟龙,打破樊篱舞。”认为这种舞蹈的后继乏人。常说:“练习舞蹈既要有站桩的功力,还要有适宜的体型和相当的文化素养。在一次讲白鹤舞时,首以展翅动作继以凌空及至翱翔,最后以斗鹤而结束。若非象先生功力纯厚,则实难表现得尽善尽美。先生常嘱之:“练习舞蹈时必须注意‘意’之领导。把精神气质之表现,全部贯及形体动作之上。”先生此一席话至今犹在耳边逥响。可惜先生舞蹈之大部未及传下即过早离去,至今已成绝技。

  芗斋先生晚年有些事情未遂心愿,但在先生门徒中如王选杰先生能秉承师教,刻苦钻研大成拳功法,并能结合自身体会,不断发挥与创新,想先生对能有王选杰这样的大成拳传人亦能含笑于九泉矣。芗斋先生晚年轶事当然不限于此,因篇幅所限未能全部尽述,只写出轶事片断以飨后人,并以此表达作者对芗斋先生的怀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