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绘:张跃：远大“教父”的“远大”理想

张跃：远大“教父”的“远大”理想

来源：2010/05期  作者：王再峰  时间：2010-06-11

 

 

张跃，远大集团CEO；演讲言必有“空调”；中国第一个拥有飞机驾照的企业家。张跃对记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半开玩笑的“我一直恨博鳌没有停机坪”。这种语气和当年他抱怨民航的工作效率，从而自己购买飞机来充当交通工具一样。2006年7月31日在博鳌房地产论坛上，所到嘉宾大都穿着带有海南特色的沙滩衬衫，颇具休闲的业务探讨的意味。唯独张跃不同。他个头不高、长相普通，喜好在公开场合穿一件带有“远大”LOGO的衬衫。他从穿着打扮到不失时机宣传“远大空调”，在公众面前显露出来的对工作的偏执无懈可击。当然，仅此还不足以形容张跃。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他都会采取同样的偏执与谨慎，这才是成就这位远大城邦“教父级”人物的真正精髓所在。  工作的偏执狂 “如果你看了我在论坛上发的资料，你就会更加了解远大。”张跃对记者说。他认为自己准备的材料足以让任何人对他、对他的企业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张跃所说的“材料”是简单的3张纸，从空调使用费用的数据对比、远大的价值观等各个方面介绍远大。为了环保，张跃一定会将对远大的介绍浓缩在3张纸的篇幅内。这是他一贯的风格。7月31日下午，他准备了几百份材料，要求助手站在上千平方米的演讲现场门口，将厚厚一沓材料码齐了，最好呈一定的角度平端在腰间，以方便要看材料的人索取。凡是因为听了他的演讲，或者看了他的材料而对远大空调产生兴趣的客户，张跃都要求助手将这些人对空调的要求细细记录在来人的名片背面。他自己则是耐心地解说者，列举一长串的数字，一遍又一遍地对询问者解释“选择远大空调的理由”。对于临时指定助手的工作，只要不甚满意他就会立刻以不容辩驳的语气指出。他习惯一个人来打理一切，远大公司很久以来就没有副总的职位，他一向不用副手。有关张跃的“推销”技巧总是不乏趣事。在远大城，为了向外宾介绍远大的产品，张跃就曾在接待贵宾的“地中海会所”台球厅，边打球边通过翻译向客人介绍远大的空调产品，产品的性能、特点，以及和传统空调相比之下的长处。这么说来，张跃利用任何一次在公众面前露面的机会宣传远大也不足为奇。作为远大CEO出席房地产论坛，张跃在演讲的开头又抛出了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问题：“大家猜猜，在我们所住的这家宾馆，每天的营业收入中，空调、热水所占费用的百分比有多少？”现场的参会嘉宾纷纷亮出答案，有人猜8%到10%，也有人猜超过10%，但张跃给出的答案再次语惊四座：1%到1.2%的水平。“用天然气的地方燃料消耗可以减少一倍。”话题顺利地被转移到“空调”上。“建筑永远沉默，机器只响不说，而数字会说话，数字讽刺了过去10多年中国空调的历史！”如此“恶毒”的话极具张跃的文风。为了推广燃气式空调，张跃甚至列出了“公建类”和“酒店类”的空调费用近百条列表，“年耗电度”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常常事后回头一想，觉得自己有点过，可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点都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有所妥协。” 制度统领远大城 “据说你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人。”记者十分直白。“别人这么看我吗？”张跃的回答十分平静，但是对这种看法，他显然不能完全苟同，但是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去辩驳。他以前也承认他“是有点儿偏执”，就是因为很多人已经把“偏执”作为形容张跃的一个标签，所以他承认他已经慢慢在改。可是他依然要为自己的“偏执”说两句。于是他带着手势比划着对记者介绍说：“其实有时候偏执就是对一种纪律的最大限度地追求，只有条条框框规定得多了，才有可能让别人不会误解，这样，处在纪律之中的人才会有最大的自由度，不会因为不知情而犯错误。”这也是张跃的矛盾两面性所在。他将“追求简洁”清楚地刷在远大公司的标语墙上，但是从另一个侧面来说，他制订的规章制度几乎极尽繁琐之能事。远大制度的具体表现形式是文件，“文件是远大生存发展的第一条件”，这句话在远大的宣传材料里也同样被放在醒目的位置。远大有一个独立的制度化统筹委员会，其制订出的文件达292份、1983条、7000余款、50多万字，从工作规程到生活守则应有尽有，就连“禁止在远大城周围一公里范围内消费”这种简单的生活细节也有所规定。“确实经常有人说，这个制度是不是太苛刻了，有些事情是因为制度的限制而办错了，但是我坚决认为这不是制度的错，如果是它有错的话，那也是由于制度不够完善、不够细致造成的。”即使是为了手机费签单报销这种财务细节，张跃也绝对会去制订相关的文件。他不允许任何脱离制度的情况出现。“事实上，技术本身就是一种‘管理’，要懂辩证法，懂哲学。类似于一架飞机，3万多个零件中不可能每一个都投入百分百的关注……”张跃擅长用飞机作比。张跃在任何场合都依然会说“我是做技术的”，但是他反过来也会说“管理者就是要懂得用技术去管理”。 张跃的“远大”理想 张跃从1984年11月下海，到今天为止，他做过很多生意，空调、电扇，甚至彩色胶卷。“实事求是说，我做生意一直比较顺。我下海之后两个月就做成了一笔生意，卖摩托车。当时我没有一分钱，在一个婚礼上认识了一个银行的人，他认识我父亲，靠这层关系，我在银行贷到了5万元钱，第一笔生意就赚了将近2万元。”在1985年的时候，张跃曾经经营过一个咖啡馆，里面有60张桌子，10年后还是郴州规模最大的。咖啡馆里一切都是模仿广州白天鹅宾馆的标准布置，服务员有60多个，加上厨师有90多名员工，服装也好、菜单也好，都做得非常雅致。服务员的工资比别处高4倍，各方面都是高规格，高标准。“但是由于不讲管理，结果亏得一塌糊涂。这样经营一年，亏了七八万元，我想我之所以会亏，是因为我当时走的是专家路线，我总是相信别人什么事都做得比我好，我连厨师都是从广州请来的，服务员都派到白天鹅去学习，非常理想化。”从当年到现在，张跃就是为“理想”活着。1996年远大公司的业绩达到巅峰状态，第二年有人建议其投资5000万元与日本企业合资成立远铃住房设备有限公司，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投资是失败的。从此，张跃更加坚持原有的产品路线，而不再轻易寻求新的业务方向。张跃说过，他要紧紧抓住直燃式空调这个行当做一辈子，绝不改行，而且绝不会让公司上市，他要按照自己的愿望经营他的企业。如今，“远大城”已经不只是像一个城镇那样简单，那里有错落有致的厂房、办公楼、公寓、商店、餐厅、俱乐部、酒吧、宾馆、直升机场，还有欧式格调的管理学院、科学院大楼，以及新近落成的金字塔结构的博物馆。1100多人生活其中，在一种日益完善和细致的制度笼罩下，这里更像是一个独立于周边世界的小小的“城邦”。张跃甚至会非常自豪地介绍厂区里所有的商店都是自取购物，自动按价格刷卡，一旦发现有人违背这一原则，立即开除。他给每个公民权利，也给每个公民责任。有人说，他在进行某种社会试验。除此之外，还有一项更为长久的工作是，他必须做长期、顽强的市场说服工作，说服包括政府、专家、最终用户、电力公司和燃气公司等一系列环节，去用直燃式空调而不是电空调。张跃把这种偏执理解为一种信念。他说他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他有钱也要存在银行里，也不打算把它投到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