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礼天心中学2个亿扩建:【纪实连载】之十 长嫂如母 ——痛苦的隐瞒(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21:21:01

【纪实连载】之十       长嫂如母

                                 ——痛苦的隐瞒(十)

 

    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妈妈的不仅病情没有丝毫好转(腹部的胀痛没有减轻,下肢开始浮肿)。脸上反而显现出了黄疸色。(丁主任告诉我,“婆婆的肝癌细胞开始扩散了,而且速度会越来越加快。”)

     爸爸开始着急了,问医生“怎么不见好转?”

     丁主任安慰他说:“婆婆年纪大了,治疗的过程会要的长一些,见效肯定要慢一些。”

     医生走后,爸爸拿我和妈妈的态度。

     “我说这里各方面的条件要差一些,你们都不听,非要到这里住院。我去找医生,明天就转院。”

    “您不仅不安慰病人,还在给我和妈妈添乱!”我也急了,提高嗓门说。

    幺叔本来也是一个急脾气,看着我和爸爸争执了起来,便把我叫到病房外的楼梯口说:“我也觉得很奇怪。一般情况,治疗一个星期总会有效果。这次怎么会这样呢?”

    我想,在这个时候要稳住爸爸,必须要征得幺叔的理解和支持。但前提是,必须把妈妈的真实病情告诉他。

    过去我对他“保密”,也基于感情的因素。

     他曾对我说过:“没有你的妈妈,就没有我的这个家。”

    “幺叔所说的绝不是客气话。”——这是我现在才明白的。

   

    幺叔是我爷爷的“遗腹子”。他生于1941年农历9月初9“重阳节”。那一天,刚好是我爷爷病逝整整一百天的日子。他的到来,不仅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一丝欢乐,反而是一个累赘,甚至是一个“灾星”。

    因为在他前面已经有了一个姐姐和两个哥哥。他还没有出世就已经背上了“克父”的恶名,现在又带上了一顶可能“克兄”的帽子。一个寡妇要挑起养活一个婆婆和三个孩子的重担已经非常非常之不易,现在又添了这样一个“小害虫”,岂不是“雪上加霜”。这个家非被压垮了不可!

   无赖之下,长到一岁多的他被迫送给了一户在县城做小生意的Z姓人家。他小的时候也经常回到我们家里来玩(我妈妈进我们家门的时候,他还不到七岁)。

    他十多岁时,养母病死后养父又娶了一个继母。后来养父和继母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一生就是四、五个),他自然就成了“多余的人”。他十大几岁的时候,养父又死了。从此他就没有了家。

   “想回家”便成了他最大的奢望。

   首先反对的是我奶奶。她受封建观念和迷信思想的影响,认为:“过继不为儿”(既然过继给别人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了),同时又怕他回家来“克兄”,对自己的两个大儿子不利。

    二叔(小时候得过脑膜炎,留下了“后遗症”,此时已成家)怕多一个分家产的人,也坚决不同意。

   妈妈主动同爸爸商量决定:“一定要接纳‘老幺’(幺叔回家)!”并分别做好了奶奶和二叔的工作。

    时间定格在1961年的上半年(正是“三年自然灾害”的最后一年)。 

    当时爸爸妈妈月工资加起来有108元,要养活八口之家(爸爸、妈妈、奶奶和我们五兄妹),已经非常吃力。“宁添一斗,不添一口。”的道理妈妈是懂得的。增加一个没有工作的大小伙子(幺叔近二十岁)意味着什么?她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孩子吃一口,他就得吃两到三口。”(直至今天,二妹苓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用大碗给幺叔送饭时的情景。)

    但有一种非常朴素的思想在支配着她:“旧社会让骨肉分离,新社会要让骨肉团圆。”因为她坚信:“有共产党和毛主席的领导日子总会一天天好起来!”

 

   “文革”期间,幺叔是“钢派”(当地的所谓造反派),妈妈是“无派”(当地的所谓保守派)。后来(1968年),“钢派”垮了,幺叔一时失去了工作,加上他和“家里人”的事也不顺心,人生到了又一轮“低谷期”。妈妈怕他一时想不开而“轻身”。在那段日子里,妈妈对他特别担心,时刻关注着他的动态。

    一天夜里12点多钟了,还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当时,我那“走资派”的父亲又不在家,妈妈不顾个人安危(多亏当时的社会治安状况很好),便一个人拿起手电筒,满世界的寻他。当她在西江找到呆坐在岸边的“老幺”时,天快亮了。

 

    1976年以前,爸爸、二叔和幺叔都住在祖宗留给的老瓦房(平房,占地面积约180平米)里住。因家族人丁兴旺(我们这一代有兄弟姐妹11人)老瓦房已经容纳不下,旧房子急需要改造重建。妈妈毫不犹豫地把老宅基让给了老二和老幺,自己却带着锐(我们有的参军、有的被招工、有的下了乡)开始了租房子住的生活。

 

    1990年元旦那天,幺叔因“急性胰腺炎”在市一医做手术,妈妈和爸爸、二婶、幺婶一直守候在手术室门口,同时组织和安排在身边的晚辈们准备“轮流值班”照护手术后的病人。

    在幺叔昏迷的三天三夜的日子里,妈妈和爸爸天天早出晚归在医院里“上班”,指导生活上的护理。

    幺叔住院的一个多月时间里,爸爸妈妈天天都要到医院去看望他(两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即使是在冰天雪地的日子里也不曾懈怠),每一个“轮流值班”的晚辈也都尽职尽责。

    特别是萍(二婶的大女儿)。她心地善良、性格直爽、聪明能干、吃苦耐劳。除了要上班以外,有时间(无论是否“值班”)就来照护病人。不仅要为幺叔擦脸、擦背,洗手、洗脚,喂水、喂食;还要倒屎倒尿、配合护士为病人翻身。同病室的人开始以萍是幺叔的亲生女儿,知道真情后,无不感慨地说:“亲生女儿也没有这么好!”

     幺叔能“九死一生”是一个奇迹。

    听内行们说:“三分治疗,七分护理”一点也不假。除了医生和护士的贡献之外,亲人们的心理安慰和生活护理更是“功不可没”······。

   这一幕幕幺叔是记忆犹新的。对于他来说长嫂如母”。不单是比如,更是事实。

    因此,我更不忍心把痛苦再转嫁给他。

   

    但事到如今,为了爸爸,更是为了妈妈,我需要他的支持与帮助。不得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他。

    眼泪在眼眶打转,看得出他遭受了突然打击之后的心情。

    “好!我一定配合你做好工作。”饱经磨难的幺叔是坚强的。

 

下集:痛苦的隐瞒(十一)——忽悠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