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涉起义原文及翻译:一个浪子的初恋之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23:16:13
    (6)杀人狂武松来也
  
  暗夜,武松潜回了他的工作单位——张都监的家里。
  一进门,他就露了漂亮的一手,让读者看得直眼晕:
  
  ……此时却有些月光明亮。武松从墙头上一跳却跳在墙里,便先来开了角门,掇过了门扇,复翻身入来,虚掩上角门,闩都提过了。
  武松却望灯明处来看时,正是厨房里。
  只见两个丫环正在那汤罐边埋怨,说道:“服侍了一日,兀自不肯去睡,只是要茶吃!那两个客人也不识羞耻!吃得这等醉了,也兀自不肯下楼去歇息,只说个不了!”
  那两个女使正口里喃喃呐呐地怨怅,武松却倚了朴刀,掣出腰里那口带血刀来,把门一推,呀地推开门,抢入来,先把一个女使髻角儿揪住,一刀杀了。
  那一个却待要走,两只脚一似钉住了的,再要叫时,口里又似哑了的,端的是惊得呆了。——休道是两个丫环,便是说话的见了也惊得口里半舌不展!
  武松手起一刀,也杀了,却把这两个尸首拖放灶前,灭了厨下灯火,趁着那窗外月光一步步挨入堂里来。
  
  他一上来,就干脆利索的砍翻了两个小丫鬟。
  读书的人认为这事武松干得大不妥当,盖冤有头,债有主,这两个小女生没着他没惹他,他凭什么上来就杀了人家呢?
  是啊,为什么呢?
  别急着问,武松那边又干了……我操,这次杀的还是女人:
  
  武松走出中堂,把闩拴了前门,又入来,寻着两三个妇女,也都搠死了在地下。
  
  这都杀了五个女人了,果然是好本事。
  还有还有,武松兄弟还在杀着呢,这一次可是张都监的老婆:
  
  武松道:“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一百个也只一死!”
  提了刀,下楼来。
  夫人问道:“楼上怎地大惊小怪?”
  武松抢到房前。
  夫人见条大汉入来,兀自问道:“是谁?”
  武松的刀早飞起,劈面门剁着,倒在房前声唤。
  武松按住,将去割头,刀切不入。武松心疑,就月光下看那刀时,已自都砍缺了。
  武松道:“可知割不下头来!”
  便抽身去厨房下拿取朴刀,丢了缺刀,翻身再入楼下来。
  
  这次杀的是张都监的老婆,而且手段极其凶残——杀了人,武松还要割下人家的人头。
  他割下张都监老婆的人头干什么?
  留作纪念吗?
  肯定是这样。
  人头割下来的目的,一是极度的仇恨,二是想要带走……武松有理由仇恨张都监夫人吗?又有什么理由带着这颗女人头满世界旅游呢?
  就算是他要带走一颗人头,那也应该是他老婆……且慢,玉兰这倒霉的丫头已经来了……
  
  只见灯明下前番那个唱曲儿的养娘玉兰引着两个小的,把灯照见夫人被杀在地下,方才叫得一声“苦也!”武松握着朴刀向玉兰心窝里搠着。
  两个小的亦被武松搠死。
  一朴刀一个结果了,走出中堂,把闩拴了前门。
  
  到这里,武松除了杀掉仇人蒋门神,张都监之外,另外又已经杀掉了七名妇女,两名幼女,显然他非常满意这一次的成就,于是他说:
  
  武松道:“我方才心满意足!走了罢休!”
  撇了刀鞘,提了朴刀,出到角门外,来马院里除下缠袋来;把怀里踏扁的银酒器都装在里面,拴在腰里;拽开脚步,倒提朴刀便走。
  到城边,寻思道:“若等门开,须吃拿了。不如连夜越城走。”
  
  七个无辜的女人,两个不谙世事的幼女,这么多人的鲜血,终于让武松获得了满足感。
  他满足的是什么?
  大仇得报?
  胡扯!
  他有什么资格找人家张都监报仇?
  张都监坑害他,是因为张都监和蒋门神是朋友,而蒋门神惨遭武松暴打,妻子更是被武松上捏髻冠下抠胯下,祸害得没个人形……平白无故遭此羞辱,若然是张都监不闻不问,那才是真正说不过去。
  须知,那蒋门神与武松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因为武松喝了金眼彪施恩的几顿酒,就跑到蒋门神的家里大肆祸害,天底下还有比武松这种人更混蛋的吗?他之所作所为,即便是最下流的地痞都不屑一顾,可是武松硬是干了出来。他干出这种没名堂的事情,莫说是张都监想杀他,就算是把他大御八块,他也没理由怨恨张都监和蒋门神。
  不是说大丈夫恩怨分明吗?
  在这里,真正恩怨分明的是张都监和蒋门神,武松就算是要杀他们,起码的敬意也要有的,怎么会卑鄙下流到非要割走张都监妻子的人头呢?他到底想把人家的人头割了去干什么?
  这事跟张都监的老婆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事跟张都监家里的丫鬟婢女、甚至还未成年的女幼童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认为她们跟这事没关系,是因为我们的思维跟武松完全不同。
  那么武松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7)武松的恋母情结
  
  武松的思维,其实也非常简单。
  他只不过是过度自恋,认为天底下的女人都爱他。
  凡是不爱他的女人,就意味着对他心灵上的最大伤害。
  蒋门神陷害武松,武松能够理解,杀了他就是。
  张都监陷害武松,武松能够理解,宰了他就是。
  然而张都监老婆居然不爱他——现在我们终于发现了,原来武松这厮,对于女人口味有着明显的偏好,他不喜欢幼齿,只喜欢熟女。
  他娘的,武松这厮怎么也跟日本人的AV走到一条路子上去了呢?
  再来看看武松在张都监家里滥杀时候的表现,他想割走张都监夫人的脑袋,却对于年轻的养娘玉兰的脑袋没有兴趣。从道理上来说,陷害他的正是玉兰本人,他最应该恨的也是她,然而武松的表现却非常令人吃惊,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刀戮死了玉兰,这就算齐活了。
  这厮的注意力,主要是放在张都监老婆的身上。
  他甚至想割下张都监老婆的脑袋带走。
  为什么呢?
  这个……这个就要从武松的不幸童年说起了。
  我们知道,武松这孩子,打小就没了爹妈,缺少母爱,只有一个板凳般高矮的哥哥天天揪着他的裤角到处讨饭……这种悲惨的生活势必在武松的心理上形成强烈的阴影。
  他的生命,从小就缺少母性的关爱。
  所以他的性偏好,也必然会体现出这一点。
  其实就是个恋母情结!
  分析了这么多,就这句话管用。
  可要是不这样分析,我们可能仍然是弄不清楚武松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武松的心理疾病是——极度的自大、自恋兼恋母情结严重。
  所以此人到得张都监府上,居然表现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全然不象是在柴家庄的时候那样嗜酒任性,原因就是张都监这家伙恶搞,老是请武松参加他的家庭宴会,故意搞一帮美貌的小女孩在武松身边挨挨蹭蹭,想迷惑武松的心志。
  武松的心志确曾被迷惑了,不过这跟玉兰那样的清嫩女孩没得关系,他老兄只一眼,就深深的爱上了张都监的夫人。
  这倒也不是张都监夫人是什么天香国色,关键是,武松见得不得成熟的女人,成熟的女性他基本上是见一个爱一个,一个也不能少。
  武松的心灵历程,不过是在寻找他生命中缺失的母爱而已,这种欲望源自于潜意识,即便是武松本人也无法改变,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酗酒,麻痹自己,逃避现实……
  除非找到了他生命中最缺失的,否则这个自暴自弃的过程就不会终止。
  他在张都监家里真的找到了,找到了他冥冥中渴求的一切。
  他的爱情——他爱张都监的老婆。
  以及生命的尊荣与成就感——他得到了爱情,包括了张都监的老婆在内,是个母的就爱他……幸福啊,武松沉浸在无边的幸福中。
  生恐这种幸福流失而去,武松惕励自醒,戒酒戒抬杠,让自己的心理年龄退化到孩提阶段,有如一条梦游中的狗,每天游荡在那温暖的家园之中。
  然而晴天霹霆,这一切原来都他妈的是假相!
  不不不——不都是假相,至少在武松看来,只有张都监的关心是一个假相,而其它的所有女人,却仍然爱着他。
  她们当然要爱他,不爱他她们干吗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盛怒之下的武松展开了复仇,当我们对武松狂乱的杀害诸多无辜女性而表示不解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唯其这些女人才是武松的复仇对象,因为她们背叛了他,伤害了他。
  杀死这些女人——既然你们爱我,为什么不肯把张都监的阴谋告诉我呢?你们居然与张都监狼狈为奸,这岂能容忍!
  割下张都监老婆的脑袋——我要每天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爱过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只有到了现在,我们才真正有可能弄清楚发生在武松与潘金莲之间的隐密情愫。
     第十二章:隐密的情欲之花
  
  (1)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现在我们回到那个始终未曾给出答案的问题上去:
  潘金莲的男主人确信,只要将这个美貌的女人嫁给了武大郎,那么,即便是潘金莲再遇到她的初恋情人,他们两人也绝无可能重新结合,甚至连幽会偷情都不能,唯其如此,才能够足足的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那么,潘金莲的初恋情人到底是他妈的谁呢?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因为自己喜欢的女人成为了武大郎的老婆,就再也不敢碰她一下了呢?
  真是怪事……
  还有更怪的呢!
  
  ……那妇人道:“奴家听得间壁王乾娘说,‘有个打虎的好汉迎到县前来,’要奴家同去看一看。不想去得迟了,赶不上,不曾看见。原来却是叔叔。且请叔叔到楼上去坐。”
  三个人同到楼上坐了。
  那妇人看着武大,道:“我陪侍着叔叔坐地。你去安排些酒食来管待叔叔。”
  武大应道:“最好。——二哥,你且坐一坐,我便来也。”
  武大下楼去了。
  
  这一段描写,是武松第一次跟着哥哥武大郎回家,见到潘金莲的情形。
  潘金莲见了武松,就打发武大郎滚蛋——出去买酒买菜,由着潘金莲和武松聊天。
  男人看到这里,大抵都会怒火上涌。
  奶奶的,小叔子来了,你这个娘们儿不说快点下厨房炒菜煮饭,反而把老公赶出门去,这女人……奶奶的,真不是个玩意儿!
  另外,施耐庵这么一个写法,还有一层意思,意思是说:潘金莲这个女人……闻不得男人味,一见到男人两条腿就软了……
  接下来潘金莲与武松之间有一段亢长的对话,这段对话分明是一份调查表,把武松近年来的所行所为问得清清楚楚:
  
  那妇人脸上堆下笑来问武松道:“叔叔,来这里几日了?”
  武松答道:“到此间十数日了。”
  妇人道:“叔叔,在那里安歇?”
  武松道:“胡乱权在县衙里安歇。”
  那妇人道:“叔叔,恁地时却不便当。”
  武松道:“独自一身,容易料理。早晚自有土兵服侍。”
  妇人道:“那等人服侍叔叔,怎地顾管得到。何不搬来一家里住?早晚要些汤水吃时,奴家亲自安排与叔叔吃,不强似这夥腌胙人?叔叔便吃口清汤也放心得下。”
  
  这是潘金莲首次邀请武松来家里居住,但为武松含含糊糊的拒绝了。
  不能答应得太快,太快了显得自己好没品味。
  于是对话持续进行:
  
  那妇人道:“莫不别处有婶婶。可取来厮会也好。”
  武松道:“武二并不曾婚娶。”
  妇人又问道:“叔叔,青春多少?”
  武松道:“武二二十五岁。”
  那妇人道:“长奴三岁……
  
  这里的对话重点落在潘金莲的“长奴三岁”上。
  武松现年二十五。
  潘金莲现年二十二。
  这一问一答,表明了这样一件事实:潘金莲和武松应该是初次见面,此前素不相识,从无瓜葛,而且他们的外形与年龄完全合乎两性交配的美学标准,所以潘金莲一下子想到了这方面……
  这段对话应该是非常的局促,因为武大郎那不晓事的已经回来了:
  
  正在楼上说话未了,武大买了些酒肉果品归来,放在厨下,走上楼来,叫道:“大嫂,你下来安排。”
  那妇人应道:“你看那不晓事的!叔叔在这里坐地,却教我撇了下来!”
  武松道:“嫂嫂请自便。”
  那妇人道:“何不去叫间壁王乾娘安排便了,只是这般不见便!”
  
  此时,潘金莲已经是一步也舍不得离开武松,连去厨房做饭做菜都不肯,于是引出重要人物王婆王老太太。
  再之后,就是我们已经分析过的,潘金莲拿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武松看:
  
  武大直顾上下筛酒烫酒,那里来管别事,那妇人笑容可掬,满口儿道:“叔叔,怎地鱼和肉也不吃一块儿?”拣好的递将过来。
  武松是个直性的汉子,只把做亲嫂嫂相待。谁知那妇人是个使女出身,惯会小意儿。武大又是个善弱的人,那里会管待人。
  那妇人吃了几杯酒,一双眼只看着武松的身上。武松吃他看不过,只低了头不恁麽理会。
  
  搞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我们曾分析过女人看男人的心理活动,并说明此时潘金莲之所以盯着武松看个不停,是因为她感觉到好玩,感觉到好奇,也许她打算晚上睡觉的时候问一问武大郎——早年你爹娘生你们兄弟的时候,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了?
  但是武松对嫂子的眼神是以男人的角度来理解的。
  他认为——或者说,他知道嫂子对他有意思了。
  如果他不是这样认为的话,他也不会死盯着蒋门神的老婆看个不停。
  正当他心里瞎琢磨的时候,嫂子再一次提出请他来家里住:
  
  当日吃了十数杯酒,武松便起身。
  武大道:“二哥,再吃几杯了去。”
  武松道:“只好恁地,却又来望哥哥。”
  都送下楼来。
  那妇人道:“叔叔,是必搬来家里住;若是叔叔不搬来时,教我两口儿也吃别人笑话。亲兄弟难比别人。大哥,你便打点一间房请叔叔来家里过活,休教邻舍街坊道个不是。”
  武大道:“大嫂说得是。二哥,你便搬来,也教我争口气。”
  武松道:“既是哥哥嫂嫂恁地说时,今晚有些行李便取了来。”
  那妇人道:“叔叔,是必记心,奴这里专望。”
  
  明明知道嫂子对他有了那层意思,武松还不说躲得远点,非要把行李铺盖都搬过来——这厮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武松即不是真傻,也不是假傻,他就是……他就是要搬过来,你管得着吗!
  于是武松就搬了过来。
    (2)女人的性智慧
  
  武松美滋滋的搬了过来。
  从此以后,他住在楼下,嫂子和哥哥住在楼上——幸亏那是北宋时代,物质匮乏……匮乏还他妈的楼上楼下,这种民居小别墅,只能让我们看着生闷气,徜若是现在这个时代,武松搬到嫂子家里来,那小日子……甭提了。
  此后潘金莲对武松的生活细心照料,总之是端茶煮饭,烹炒煎炸,忙得不亦乐乎……就这么忙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事情终于来了。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不觉过了一月有馀,看看是十二月天气。连日朔风紧起,四下里彤云密布,又早纷纷扬扬飞下一天大雪来。当日那雪直下到一更天气不止。次日武松清早出去县里画卯,直到日中未归。武大被这妇人赶出去做买卖,央及间壁王婆买下些酒肉之类,去武松房里簇了一盆炭火,心里自想道:“我今日着实撩斗他一撩斗,不信他不动情。……”
  
  看到这段描写,我们不由得感叹连连,施耐庵啊施耐庵,丢人也要有个限度,哪有丢人丢到你这份上的。
  施耐庵怎么就丢人了呢?
  这笨蛋老施仍然是以男性的心理来揣摩女人,俗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说的是女性心理的微妙之处,可能不过是哪个男人撅屁股放了个屁,就引发了女人潜意识中的性冲动,也可能是哪个男人体面的擦了一下嘴,女人的那种感觉就顿时消失了……这个比喻有点忒粗,粗俗归粗俗,但女性的非理性无逻辑,确实是让女人自己也苦恼的事体。
  简单说来,潘金莲爱上武松,这是一个非连贯的、离散状态的过程,也许哪天武大郎在的时候,她突然欲情勃发,可是等到只有她和武松两个人的时候,却未必还会有这种感觉。
  说得明白点,象这种心理“我今日着实撩斗他一撩倒,不信他不动情……”,是最典型的男人爱干的事儿,女人绝对不会这么搞,女人就是女人,女人自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要不然这世界上还要男人干什么?
  再看看潘金莲勾逗武松的情节,就更是离了谱:
  
  那妇人暖了一注子酒,来到房里,一只手拿着注子,一只手便去武松肩胛上只一捏,说道:“叔叔,只穿这些衣裳,不冷?”
  武松已自有六七分不快意,也不应他。
  那妇人见他不应,劈手便来夺火箸,口里道:“叔叔不会簇火,我与叔叔拨火;只要似火盆常热便好。”
  武松有八九分焦躁,只不做声。
  那妇人欲心似火,不看武松焦躁,便放了火箸,却筛一盏酒来,自呷了一口,剩了大半盏,看着武松道:“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
  
  看看这段描写,看看这段描写。
  徜若评世界上最差的文学作品,《水浒传》单凭这一小段就可以夺得头奖,施耐庵这厮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也不知道女人是怎么回事,在他笔下的潘金莲,十足十的是个大老爷们儿,追求异性时候的愚笨与呆傻,让人看了就想给他一巴掌。
  有句俗话说得好:男想女,隔重山,女想男,隔层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这句话并非是单指男性的滥情与滥性,只要女人给了机会就扑上去。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女性的天然性智慧,会化解横亘于两性关系之间的任何障碍。
  女人是一种天然的柔性动物,更类似于植物,情欲的生长是蔓无际涯的悄然,等男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网在了其中。
  我们可以百分之百的断言,既然武松已经住进了潘金莲的家里,除非潘金莲对他没胃口,如果有的话,那么武松就算是长八条腿也逃不掉。
  何以如此?
  因为女性的求爱是非常隐密的,象施耐庵幻想的这种,见了男人就扑过去按住:你想不想上……想上就快点来,慢了别人可就先爬上来了……这种求偶的方法,就算是再笨的女人也不会用。
  如果潘金莲想拿下武松,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她可以从楼梯上噼哩啪啦滚下来,把武松砸个半死……她可以在雪地里哧溜一声滑倒,倒下时顺手哧拉一声,把武松的衣服扯开……她可以替武松上茶的时候不小心把茶盏弄翻,烫得武松哇哇的哭……最简单的,她还可以让武松替她扶着梯子,她自己登高去拿东西,要知道北宋时代的女人可是没有内裤穿的啊,武松在下面一抬头……她可以乘一只老鼠逃过的时候,发出一声尖叫并嗖的一下子跳进武松的怀里……她还可以……总之,她有一千个一万个方法让武松不得不把她抱在怀里,而绝不会说出来她想要,要说也是武松说。
  求欢,无论是女人千肯万肯,男人还得主动央求,而且这央求还得央求到点子上,稍一不留神,女人就没感觉了……让男人空欢喜一场,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
  施耐庵这厮不负责任,瞎写一气,这还让我们怎么分析呢?
    (3)潘金莲如何放倒武松
  
  说起来施耐庵这厮瞎写,一半的原因是他真的不懂女人,另一半的原因是不能让武松真的和潘金莲上床,上了嫂子的床,还怎么再上梁山呢?
  施耐庵也难啊,大家都不容易!
  可你再不容易,也不能把潘金莲写成一个性欲勃发的大老爷们儿吧?
  不管怎么说,潘金莲一定要是一个女人,哪怕是一个淫荡的女人,那也是女人,绝不能把她写成个男人来凑数的。
  所以,潘金莲要想拿下武松,虽然办法有一千个一万个,但最符合她的行为特点的,应该还是当头棒喝。
  什么叫当头棒喝呢?
  看看这女人是怎么拿下西门庆的吧:
  
  又过了三二日,冬已将残,天色回阳微暖。
  当日武大将次归来。那妇人惯了,自先向门前来叉那帘子。也是合当有事,却好一个人从帘子边走过。
  自古道:“没巧不成话。”这妇人正手里拿叉竿不牢,失手滑将倒去,不端不正,却好打在那人头巾上。
  那人立住了脚,意思要发作;回过脸来看时,却是一个妖娆的妇人,先自酥了半边,那怒气直钻过“爪哇国”去了,变做笑吟吟的脸儿。
  这妇人见不相怪,便叉手深深地道个万福,说道:
  “奴家一时失手。官人疼了?”
  那人一头把把手整顿头巾,一面把腰曲着地还礼,道:
  “不妨事。娘子闪了手?”
  
  看看这个过程,多简单,爱你,就给你当头一棍,不信不把你打晕。
  如果潘金莲要是用这个办法拿下武松如何?
  那太简单了,要知道潘金莲住在楼上,武松住在楼下,什么时候潘金莲突然小腹间窜起一股子邪火(女人的邪火是不是在小腹呢?还是在其它的什么地方?),她根本用不着多想,只需要顺手操起一口箱子柜子,居高临下向着武松的脑袋嗖的丢下去……
  啪——哗啦!
  武松脑袋一耷拉,就此一动不动了。
  这工夫潘金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想干多久,就干多久,谁管得着啊!
  无论潘金莲怎么干,肯定都不会拿酒来忽悠武松,她又不是不知道武松这家伙酒量大得很,事实上,如果真的象施耐庵写的这样,潘金莲拿酒来挑逗武松,喝到最后肯定是这么一个局面:
  
  那武松拿杯在手,一把拖过那妇人,哈哈大笑道:哥们儿……喝,喝喝喝,谁他妈不喝谁就是西门庆养的……说话间,武松已经按倒妇人,捏了潘金莲的鼻子,把半缸三碗不过岗咕嘟咕嘟灌将下去,就见那妇人的肚皮哧哧哧鼓胀起来,武松笑道:叵耐嫂嫂这么快就有了身孕……适逢武大卖了烧饼回来,见状大吃一惊,急忙上前要救他的浑家,却早已被武松顺手扭住,将那三碗不过岗只管咕嘟咕嘟的灌入武大口中,笑道:喝喝喝……原来哥哥凭地能喝……
  
  总之,这个过程涉及到私房隐密,我们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弄不清楚事实的真相了。
  但是我们知道结果:
  
  天色却早未牌时分。武大挑了担儿归来推门,那妇人慌忙开门。武大进来歇了担儿,随到厨下,见老婆双眼哭得红红打的。武大道:“你和谁闹来?”
  那妇人道:“都是你不争气,教外人来欺负我!”
  武大道:“谁人敢来欺负你!”
  妇人道:“情知是有谁!争奈武二那厮,我见他大雪里归来,连忙安排酒,请他吃;他见前後没人,便把言语来调戏我!”
  武大道:“我的兄弟不是这等人,从来老实。休要高做声,吃邻舍家笑话。”
  
  结果就是,那天武大郎一回来,潘金莲就向他哭诉,说武松占了他的便宜。武大郎对此事的处理方式很有味道,他疾声喝斥妻子:
  小点声,你他妈的小点声,别让邻居听见笑话……
  然后武大郎急忙来找弟弟:
  
  武大撇了老婆,来到武松房里,叫道:“二哥,你不曾吃点心,我和你吃些酒。”
  
  武大怎么突然想起来陪弟弟喝两杯的呢?
  他就是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武松拒绝接受调查:
  
  武松只不做声,寻思了半晌,再脱了丝鞋,依旧穿上油膀鞋,着了上盖,带上毡笠儿,一头系缠袋,一面出门。
  武大叫道:“二哥,那里去?”
  也不应,一直地只顾去了。
  
  武松走了。
  雪地里,只留下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让武大郎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这其中的奥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4)偷情的技术解析
  
  武松走了,随后他又出了远门。
  他前脚出门,后脚,潘金莲就和西门庆搞到了一块。
  西门庆与潘金莲的这段故事,构成了水浒传中唯一有人情味的章节,这本书之所以世代承传,一个重要作用是,许多如施耐庵们情商低下的年轻人,就是从这个章节中学习勾引女生的。
  兰陵笑笑生甚至把这个章节细化,推出了系列偷人教材《金瓶梅》。
  有理论,有观点,有具体的指导,这些理论观点与指导活色生香,只是有一个小小的错误——所有的理论观点,都是错误的!
  凡是以此来指导自己人生的男人,活一辈子铁定是非常的郁闷,因为指导理论不对头,这一辈子的人生实践,自然也就搞不出什么名堂来。
  比如说,王婆所总结的泡女生五大秘诀——潘驴邓小闲。
  这五个条件,潘安般的美貌,超世大的雄性生殖器,永远也花不完的钱,伶俐乖巧的性格,还要他奶奶的闲极无聊——世界上哪来的这种集诸多优点于一身的男人?可许多笨男人照样能够拥美而归。
  总之都是胡扯,不能当真。
  最要命的是,武松之所以被塑造成为了一个怪人,原因出自于施耐庵本人的自恋情结与色情情结,诸如施耐庵通过王婆之口,将女性的出轨偷情心理分解为十个技术要领,就是这种男性鄙污心理的最现实写照:
  
  王婆笑道:“大官人却又慌了;老身那条计是个上着,虽然入不得武成王庙,端的强似孙武子教女兵,十捉九着!大官人,我今日对你说:这个人原是清河县大户人家讨来的养女,却做得一手好针线。大官人,你便买一匹白绫,一匹蓝绣,一匹白绢,再用十两好绵,都把来与老身。我却走过去,问他讨个茶吃,却与这雌儿说道:‘有个施主官人与我一套送终衣料,特来借历头。央及娘子与老身拣个好日,去请个裁缝来做。’他若见我这般说,不睬我时,此事便休了。他若说,‘我替你做,’不要我叫裁缝时,这便有一分光了。我便请他家来做。他若说,‘将来我家里做,’不肯过来,此事便休了。他若欢天喜地地说,‘我来做,就替你裁。’这光便有二分了。若是肯来我这里做时,却要安排些酒食点心请他。第一日,你也不要来。第二日,他若说不便当时,定要将家去做,此事便休了。他若依前肯过我家做时,这光便有三分了。这一日,你也不要来。到第三日晌午前後,你整整齐齐打扮了来,咳嗽为号。你便在门前说道:‘怎地连日不见王乾娘?’我便出来,请你入房里来。若是他见你来,便起身跑了归去,难道我拖住他?此事便休了。他若见你入来,不动身时,这光便有四分了。坐下时,便对雌儿说道:‘这个便是与我衣料的施主官人,亏杀他!’我夸大官人许多好处,你便卖弄他的针线。若是他不来兜揽答应,此事便休了。他若口里答应说话时,这光便有五分了。我却说道:‘难得这个娘子与我作成出手做。亏杀你两个施主:一个出钱的,一个出力的。不是老身路歧相央,难得这个娘子在这里,官人好做个主人,替老身与娘子浇手。’你便取出银子来央我买。若是他抽身便走时,不成扯住他?此事便休了。他若是不动身时,这光便有六分了。我却拿了银子,临出门,对他道:‘有劳娘子相待大官人坐一坐。’他若也起身走了家去时,我也难道阻挡他?此事便休了。若是他不起身走动时,此事又好了,这光便有七分了。等我买得东西来,摆在桌上时,我便道:‘娘子且收拾生活,吃一杯儿,难得这位官人坏钞。’他若不肯和你同桌吃时,走了回去,此事便休了。若是他只口里说要去,却不动身,这事又好了。这光便有八分了。待他吃的酒浓时,正说得入港,我便推道没了酒,再叫你买,你便又央我去买。我只做去买酒,把门拽上,关你和他两个在里面。他若焦躁,跑了归去,此事便休了。他若由我拽上门,不焦躁时,这光便有九分了。——只欠一分光了便完就。这一分倒难。大官人,你在房里,着几句甜净的话说将入去;你却不可躁暴;便去动手动脚,打搅了事,那时我不管你。先假做把袖子在桌上拂落一双箸去,你只做去地下拾箸,将手去他脚上捏一捏。他若闹将起来,我自来搭救,此事也便休了,再也难得成。若是他不做声时,这是十分光了。这时节,十分事都成了!——这条计策如何?”
  西门庆听罢大笑道:“虽然上不得凌烟阁,端的好计!”王婆道:“不要忘了许我的十两银子!”西门庆道:“‘但得一片橘皮吃,莫便忘了洞庭湖。’这条计几时可行?”
  
  解析王老太太这里的十个技术要领,归结起来应该是以下十个流程:
  一是有社会交际的愿望,没有自闭症;
  二是渴望与人沟通,不闭关锁家;
  三是保持与社会的正常交往,不孤僻;
  四是对异性有好奇,防范不强烈;
  五是未曾患有异性恐惧症,精神状态正常……
  六是不排斥与异性的正常交往,能够淡然处之;
  七是能够适应有异性的社交场合;
  八是能够接受与异性独处,不发神经;
  九还是能够与异性独处,但是环境较为不安全;
  十……王老太太说,最难的是这第十关,这一关的成败取决于男人的手法与技巧,技巧高明的,能够让女人不由自主的接受,手法差劲的人,多半会因为女人大喊非礼,而被拖往派出所……
  施耐庵那厮的瞎扯蛋,瞎扯就瞎扯在这里了。我们来看看现代社会的女性,莫不是都把脚蹬在了这最后一关的门坎上,视一种正常的社会状态为女性的滥情时代,男人们唯有恼恨自己不是西门庆了。
  实际上,说到女性,王老太太的前九关统统都是扯蛋,倒是这最后的第十关,可以拆解开至少十个细化流程,但你流程不管细化的什么程度,都不能忘了女性的非理性无逻辑心理,事情来的时候你是防不胜防,女人不动心的时候,纵你再努力也是白搭。
  
  且说西门庆自在房里,便斟酒来劝那妇人;却把袖子在桌上一拂,把那双箸拂落地下。也是缘法凑巧,那双箸正落在妇人脚边。西门庆连忙蹲身下去拾,只见那妇人尖尖的一双小脚儿正翘在箸边。西门庆且不拾箸,便去那妇人绣花鞋儿上捏一把。那妇人便笑将起来,说道:“官人,休要罗唣!你真个要勾搭我?”西门庆便跪下道:“只是娘子作成小人!”那妇人便把西门庆搂将起来。当时两个就王婆房里,脱衣解带,无所不至。
  
  现在西门庆成功了,这也是水浒中较为精彩的段子。
  但西门庆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潘金莲真的喜欢他,有心屈就,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是潘金莲主动抱起了西门庆,这就是西门庆能够成功的关键了。
  在两性关系上,女人永远是被动的主宰。
  至于向武松那样,直眉愣眼的奔女人扑过去,就算是他把女人丢进酒缸里,女人也不乐意!
  气死你!
     (5)潘金莲的情人是武松吗?
  
  我们可以确信的是,潘金莲之所以喜欢西门庆,最早的契因始自于打在西门庆头上的那一记闷棍。
  那一记闷棍是有心,也是无意,但只看事态的发展,才能显示出其内在的哲学涵义。
  至少有一点,潘金莲初见西门庆的时候,不反感。
  为什么呢?
  首先的印象来自于外表,西门庆此人是成功的实业家,比较注重自己的外表,不象武松一样动不动就把自己灌个醉烂如泥,醉汉的体味是女性情愫的最大杀手,尤其是喝劣质白酒的男人,身体上散发出臭哄哄的味道,最让女人厌恶。
  相反,西门庆这个人,他每天至少要洗三遍澡,说不定还爱去美体馆搞个熏香什么的,身体上的气味肯定不会太难闻……还有,男人呼吸的口气也非常重要,经常吸劣质烟的男人,都有一种强烈的口臭,女人不喜欢……
  武松好象不抽烟吧?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我们关注的是,为什么潘金莲会喜欢如西门庆这种男人?
  这个问题也是让武松最为恼火的——西门庆到底比武松强在了哪里?
  外在的理由是武松这个人线条太粗,太自我,而西门庆却恰恰相反……
  内在的理由是——潘金莲最早的情人所起到的引示作用。
  事实上,西门庆只是潘金莲情人的替代。
  我们曾极度的困惑于潘金莲的初恋情人与武大郎的关系,并断定只要潘金莲成为了武大郎的妻子,就再也不可能和情人上床,这个悬疑始终未曾解开,而现在我们又知道,西门庆有着潘金莲初恋情人的全部特点,而且还不存在着上床的障碍。
  所以潘金莲才会那么的主动而炽烈。
  因此她的初恋情人——必然是武松武二郎本人!
  天哪,这个结论又是怎么捣估出来的呢?这未免也太能瞎掰了吧?
  没瞎掰,一点也没瞎掰,让我们来看看武松人生的成长轨迹吧。
  这厮最早家居清河县,和潘金莲是老乡,但老乡就未必非要上床,一个男人有多少女老乡?逮一个就上,那还不得活活累死他啊……
  而且,最要命的反证是,通过潘金莲与武松的对话,我们知道小潘和老武压根就不认识啊……
  但这个反证是假的,假到了不能再假。
  要知道,潘金莲纵然淫乱,可和西门庆开搞却是她的头一次,此次她并没有婚外偷情经历的,这样一个女人,对于婚外偷情必然是含蓄的,是羞涩的,是被动等待中的。可是在施耐庵的笔下,潘金莲却是一见武松就走不动路了,没完没了的跟武松聊天,甚至连下厨做饭都不肯……
  潘金莲的表现是无法按常理解释的,除非,她此前就认识武松,所以才会这样的情绪失控。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如果照施耐庵老兄的解释,潘金莲见了男人就冲过去脱裤子……那根本就轮不到西门庆了!再者说了,女人的天性也注定了她们在开始时候的谨慎,断然不存在这种可能。
  如果我们假设潘金莲与武松早就认识,此前所有的困惑便全部迎刃而解了。
  正因为两人原本就是一对,所以潘金莲见到武松之后,又是兴奋又是沮丧,所以她虽然两次请武松家里去住,但却故意问起武松的年龄,希望武松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她害怕自己把持不住……
  还有,武松之所以又被她赶出门去,正是因为情形越来越危险……十万火急啊,裤腰带越来越松,都快他娘的要顶不住了……
  可是这事未免也太离奇了吧?
  而且好象从未听武松说起过这事啊……
  武松不说这事,太正常不过的了!
  因为当时这个混蛋喝多了!
  醒来之后他全给忘了!
    (6)性爱动物
  
  现在让我们回到武松酗酒的最初症因去!
  武松是地地道道的赤贫,小时候的生活连饭都没得吃,怎么会养成嗜酒的毛病呢?
  我们也分析过武松的第一次酗酒,那应该是他帮邻居家里垒墙上梁的时候,捎带着喝了顿酒,偏偏他这个人又没有节制,喝起来没完没了,估计等他喝舒服了,那户人家也已经给他拆为平地了。
  所以武松真正应该做的是告诫自己,远离酒精,珍爱生命。
  但是他没有。
  他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如此没有控制力?
  那是因为他在酣醉状态中体验到了清醒时所不曾有过的快乐。
  什么样的快乐呢?竟然让他如此不过一切,犹如飞蛾扑火,拼命不停的喝啊喝,如果不是有梁山这么一个土匪窝,武松铁定是得喝得醉死在街头。
  心理学告诉我们说:一个人总会去一个固定的地方,寻找他曾经的快乐或是遗失物,即便是罪犯,也会经常返回犯罪现场,不回去他就会疯掉!
  那么,如果武松曾经在喝醉了的时候遇到一个女人……情况又会怎么样?
  这一辈子他是绝不会戒酒的,他会不停的喝啊喝,希望能够在醉烂的状态中再遇到他生命中的另一半……
  这是武松酗酒的一个契因,想来此人不事产业,不干任何工作,全靠了哥哥武大郎养活,那武大郎又有几个钱?可是武松仍然拒绝戒酒,这就已经是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
  他肯定是在第一次或是第二次喝醉了的情形下,遇到一个美貌温柔的女孩子,用一双香软的小手,替他净衣,替他揩去污渍,还替他……总之,爽就一个字,从此让他失魂落魄,并终生沉溺于酒精的麻醉状态中不能自拨。
  这是武松的一种可能。
  再来看看潘金莲的。
  我们曾经分析过,如果潘金莲想得到武松的话,那实在是再也容易不过的了,孤楼空灯,一男一女,楼上楼下,你睇我望……但是最终,她仍然是选择了西门庆,为什么呢?
  因为西门庆这个人,与武松恰好构成了男人的两个极端。
  潘金莲的放纵,只是为了遗忘。
  她要用一个与武松完全不同的男人,将武松这厮从她的脑子里驱赶出去。
  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男人这玩意儿对感情没有太大的感觉,即便有,那也是小商人的斤斤计较,算计一下我他妈的为这女人贴了多少……可是女人完全不同,女人一旦动起情来,付诸的是全部身心甚至还有生命。
  这个道理从生物学的角度也可以得到解释,当女人对男人打开身体的时候,恰恰是她最容易被伤害的时候,任何一只动物,只要四脚朝天,肚皮朝上,就意味着将生命交给了你……当然我们不能拿女人和动物做比较,但人类说到底终归不过是灵长类的动物,所以女人还是动物……
  总之,女人一旦和男人交合,付出的情感往往比男人要多得多,所以女人是很难忘记生命中的情人的。
  但女人一旦遭遇到情人的伤害,被迫投入到第三方的怀抱中寻求慰籍的时候,这第三个男人的选择,绝对是和前一个构成两极。
  比如说,武松和潘金莲……
  现在我们终于清楚了:
  武松终其一生都在酒中寻找着他生命中的女人,却不知道这个女人就在他的身边。更糟糕的是,他一旦清醒过来,哪怕那个女人就在他的眼前,他也认不出来……
  武松自己不知道,但是潘金莲早先的雇主却是知道的——那男主人想上潘金莲而不可得,一定会找个机会把话问个明白:我这么有钱,对你又这么好,你凭什么不让我上你?
  当男主人听说了武松的名字之后,急气之下,就干脆找来了武大郎,让你这女人嫁给哥哥,我看你还怎么好意思再跟弟弟上床……
  现在我们也终于知道,当武松住进哥哥家里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那天他喝多了……
     (7)情人赠我绿帽子
  
  写小说是需要创意的。
  让没有创意的人来写小说,对读者来说是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比如说施耐庵,这老兄写水浒,就是件折磨广大人民群众的事。
  没有创意的人,写出小说来,哪怕字数再多,情节却总是那一个。
  比如说,宋江和阎婆惜闹矛盾,就会跑来一个小朋友唐牛,等到潘金莲和西门庆正搞得热火朝天,这边却又跑来一个同样不开眼的郓哥。
  唐牛和阎老太太争夺客户宋江。
  郓哥则和王老太太争夺客户西门庆。
  阎老太太暴打唐牛。
  王老太太则暴打郓哥。
  一模一样的过程。
  接下来的情节是武大郎在郓哥的协助下捉奸,按理来说宋江也应该在唐牛的协助下捉阎婆惜的奸……现在我们有点明白了,这宋江其实就是武松的亲哥哥,却让施耐庵硬生生的将他们兄弟俩拆开来,搞成现在这么个怪模样……
  果然是怪,小侏儒武大郎怒气冲冲去捉奸……被西门庆大怒,施展西门家传武功,砰的一脚,武老大立马翻了白眼……宋江肯定也曾被奸夫张文远这么暴打过,这事错不了……
  接下来的事情麻烦了,武大卧病在床,潘金莲照料他……怎么照料呢?他们家有多少存款?米缸里的米还剩下多少?这时候武大郎能够吃上饭,就谢天谢地了,可他还冲着潘金莲瞎嚷嚷:别以为你卖身赚来的钱养活了老子,老子就活该受你的气,没门,马上给我把被窝里的屎尿清理干净,老子还要接着拉……
  于是潘金莲纵身一跃,跳到了武大郎的身上……这是该书最刺激的场景,一个男人被女人压在身下,绝对要命的细节……未几,要了武大郎的命去。
  
  这妇人便去脚後扯过两床被来没头没脸只顾盖。
  武大叫道:“我也气闷!”
  那妇人道:“太医分付,教我与你发些汗,便好得快。”
  武大再要说时,这妇人怕他挣扎,便跳上床来骑在武大身上,把手紧紧地按住被角,那里肯放些松宽。
  那武大哎了两声,喘息了一回,肠胃迸断,呜呼哀哉,身体动不得了!
  
  这个细节非常非常的重要,它暴露出来潘金莲内心深处的一个想法:
  她在和一个男人交配的时候,却一直在琢磨掐死那个家伙。
  那个男人是谁?
  是武大郎本人?还是西门庆?
  肯定不是武大郎,因为她已经有段日子拒绝再和武大郎胡搞了,许多女人就是傻,非要忠于爱情,有了情人就不让老公再搞,结果被老公暴打……
  排除了武大郎,那么潘金莲唯一的性伙伴就只剩下西门庆了。
  她有着一种隐密的愿望,她想要活活掐死西门庆这个王八蛋。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邪恶的男人挤入了她的生命,摧残了她的青春,而她的生命之花,原本是为了另一个人而盛开的……
  但她也确实想杀了武大郎,这种冲动已经折磨她太久,太久了。
  只有杀掉横亘在她生命中的这个矮怪物,她生命深处最隐密的情欲之花,才会得以盛开在暗黑的时代。
  但是一切都过去了。
  武松回来了。
  一个清醒的、冷静的武松。
  这次回来,他始终没有喝酒。
  所以他和她注定绝不会再相逢。
  
  那妇人见势不好,却待要叫,被武松脑揪倒来,两只脚踏住他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
  
  他们曾经以这样的方式相逢,并终以同样的方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