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阿卓的个人资料:韩寒:我是一个不称职不合格的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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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我是一个不称职不合格的生意人

2010-01-14 10:43:06 来源: 时代周报(广州) 跟贴 1 条 手机读书

我并不是一个老板,也不是一个商人,这两个我都做不好。我自己还处在被剥削的阶段,从来没想过如何去剥削别人,所以我完全是一个不称职不合格的生意人。很多人说那你每年的收入也不少,的确是这样,但我拿的只是我的成绩带给我的最基础的回报。


时代周报1月13日报道 大多数师者和长者眼中曾经的叛逆少年韩寒,在2009年年底成了媒体们热捧的大人物:《新世纪周刊》、《南方周末》评选他为年度人物;《亚洲周刊》评选他为2009年度风云人物;在时代周报“时代100人—2009推动中国社会进步100人”评选中,韩寒的身影也出现其中,标题中肯,是《韩寒:谐趣文字捍卫常识》。当一个曾经的叛逆少年从绯闻、骂战中冲出重围,以独立、理性的态度,将聪颖和锐利投射到社会焦点事件当中时,只不过一两年,便赢得了铺天盖地的荣誉和赞赏。在获得如此多年度人物前,“优质公民”、“当代鲁迅”、“公共知识分子”等等标签已被挂在了这个27岁青年人的身上了。

韩寒并不太适应在2009年内收获如此多的荣誉,身边的朋友对时代周报记者说,没见到韩寒对此有多高兴,他的兴奋点不在这里。

从1999年以《杯中窥人》获得首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旋即以七科红灯的成绩留级开始(甚至更早),韩寒就习惯在被批评、被教育后以个性姿态还击,并做好下一轮被教育、被批评的反击准备,尽管那时候他的气势还不够强大,技巧也欠缺磨炼。高一辍学后,他用五六年的时间便成为销量惊人的职业作家和成绩傲人的职业车手,以及拥有超高点击率的博主。将自己熟悉的文坛、车坛内看不过眼的事情拎出来调侃一番,只不过是这个少年人的天性使然,因此触动很多骂战给大多数人留下“韩寒好斗”、“喜欢炒作”的印象,也掩盖了他背后的努力与真诚。就连美国《时代周刊》亚洲版刊登的采访文章题目也是《Han Han: China’s Literary Bad Boy》(韩寒:中国文坛的坏小子)。对此,韩寒是享受的,他带着从小练就的抗压力,依靠敏锐的头脑和技高数筹的文笔,乐滋滋地与人来回往复,通常结果是,他一边与几个好朋友分享着过程,一边却发现对方要么支撑不住,要么沉默不语,这其中的对方有白烨、高晓松、陆川、郑钧等。

“别的个体都不和我玩了,所以我就只能和这些公共事件玩。”韩寒说,他又重新拾起2006年开启个人博客伊始便已试过的方式,将目标重新对准自己“有话想说”的社会事件,他依旧引发着许多争议,从奥运火炬传递期间引发的爱国观念讨论、汶川地震后因莎朗·斯通言论引发的媒体道德讨论,到因《零点风云》节目对话引发的大师与传统文化讨论,无不是这个时代需要的观念洗礼。但也许韩寒本人也没有料到的是,对更多触及到公众权益的社会事件的关注与揭示,却让他成为这个时代引领公众话语的标志人物,他让上海警方“钓鱼式执法”的劣行进入了更广泛的公众视野,并最终逼迫政府改善这一行为—虽然这只是为数不多通过韩寒的聚焦而产生明确现实影响的例子,但在 “卢玉敏嫖宿幼女案”、“绿坝软件”、“株洲垮桥事故”、“大学生救人”等等社会事件中,韩寒同公众、同一群有良知的媒体、博主站在一道,发出质疑的声音,推动着这个社会的进步—也正是因此,韩寒的个人形象被改观,他不再只是叛逆少年的偶像和风驰电掣的赛车手,而成为了捍卫公民权益、富有趣味性的青年代表,民众对他的赞赏更多,期待也更大。

当人们都在批评的时候,韩寒很坦然,他太明白自己没有人们说的那么差,于是可以随性地用“少年人的狂妄”回应批评;当大多数人都给予赞美并渴望他担当的时候,韩寒便有点忐忑,他也明白自己“做的还很少”、“改变不了什么”,于是用力消解这些光环,他不承认“当代鲁迅”、“公共知识分子”的定位,即便是“公民韩寒”这个看似中性的称谓,他也予以逃避:“你们媒体只是在找一些更安全的形容词罢了。这个词汇既容易被人理解,又安全,既很激进又很进步。”对于自我定位,他不止一次对时代周报记者说:“我不过是个书生”,只不过“不文弱”而已。对于时代周报记者对其2009年度获得如此多荣誉的感想的提问,他能回避的也几乎都回避了。这份清醒如同他2008年12月接受公盟法律中心颁发的“公民责任奖”后说的那样:“我觉得我做的非常少,怎么就可以得这个奖呢?说明很多人做得更少。”

尽管,韩寒在博客上宣布只“接受少量专访”,且表明接受的“都是自己比较欣赏和喜欢的媒体”的专访,但在2009年底,密集的媒体访问还是将韩寒的另一面逐渐展示给了日益庞大的喜爱他的人群:生活中的韩寒比普通人更平和、谦虚、民主,习惯为对方着想,习惯照顾身边的朋友—即便参加活动忙到凌晨,即便第二天6点就要参加赛车训练,即便已经躺下,在接到时代周报记者电话后,他还是爬起来坐回电脑前回复记者的补充采访,五个问题花去了他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诚恳得让人有些不忍—或许相比较于韩寒获得年度荣誉,更有价值的是我们开始用相对立体的方式去看待一个多面的优秀青年—这恰好符合了韩寒对他的杂志《独唱团》所设立的价值判断标准:“更大的尺度,更多的尺子。”

无聊乏味是最要命的东西

时代周报: 80后正在社会生活中发声,但并没有成为社会中坚,也没有掌握权力。你觉得,当年轮不可避免地让80后成为主流时,这个国家和社会将和现在有什么不同?

韩寒: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但又是一个不能说得太透的问题。我想幸运的是,他们是没有信仰的,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创造出更好的更合理的更人性的信仰来。当然,最差最差的打算,我希望这一代的年轻人,当他们掌权以后,不要像现在的领导那么去讲话了,我很难想象我身边的同龄朋友们会在台上说着这种全世界最没有魅力的屁话。

时代周报:有一则日本的现代寓言,大意如下:外星人让小朋友们许愿,小朋友们说:“那些大腹便便的大人们一天到晚说着谎话,做着损人利己的坏事,我想你们改变这一切。”外星人答应再来地球时就做这件事,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当外星人再找到这些孩子时,他们都挺着肚子说:“嗯……那些小孩子的话,就忘掉它吧。”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韩寒:这说明交通工具的速度很重要。

时代周报:无论你是否同意,“公知”—公共知识分子已成为了你的新标签。每逢社会焦点新闻出现,很多人期待看到你博客中笑骂背后的分析,你怎么看待这种身份与期待?

韩寒:我只是在做一个写作者最应该做的事情。很多人说:“你的东西不是文学。”我想告诉他们,我的每一篇杂文,都是纯文学。真正的纯文学。那些所谓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的纯文学可能可以忽悠倒一大批人,但是忽悠不了我。

时代周报:当某个社会新闻出现,你说自己是“想说就说”,但驱动你想说的原因大多都是什么?有人说你是一个习惯同不公正战斗的斗士,也是看穿问题本质的清醒者。

韩寒: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个社会提供给我的素材实在太多了,无论是搞笑的还是悲伤的。我其实是一个很懒的很不喜欢动笔的人,但是我情不自禁。

时代周报:有些更敏感、严峻的社会事件、问题,你在博客中并未涉及到。是因为你发现已有人评论得很好了,还是其实你有话想说,但要考虑到自我保护?

韩寒:是这样的,所谓严峻的、很敏感的事件,既然能够见报,都是一样的。只是我觉得可能对于某些事情来说,我写出来的东西并不精彩。无聊乏味是个很要命的东西,就算你再正义,你很无聊,在这个年代里,也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杂文和小说一样,灵感是第一位的。

 

时代周报:即便你有着全球点击率最高的博客,每篇博文的点击率也都在30万以上,还会引来很多媒体跟踪报道,但对于现实的影响力却不如想象中那么巨大,你也说“一些不痛不痒的文章而已,百无一用,既不能改变社会的残酷,也不能稀释傻逼的浓度”。对此,你是不是有一种无力感?

韩寒:无力感只是其中之一,但是如果一个国家能让所有人都觉得无力,包括当官的都无力,那这个国家反而是好的。我这么说只是觉得很多朋友对我的赞美我受之有愧,我只是一介不文弱书生。 

独唱何以成团?

时代周报: 取名《独唱团》的原因是什么?每个关注它的人都问“独唱何能成团”并且都有自己的解释。你的解释是?

韩寒:独唱何以能成团呢,就是一堆独唱的人在一起唱呗,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人可能唱得不是很整齐。

时代周报:之前媒体对你的采访时,你表示出对《独唱团》颇有信心,进退有方,甚至“不干也成”,什么是你现在对于《独唱团》最大的担忧?

韩寒:担忧就是因为拖了很多时间,所以导致大家的期望过高,很多人甚至希望一本杂志去改变一些什么,我觉得可能要让些朋友们失望了,南方报业那么强大的团队和相对独立的态度,都没能改变什么,何况我一本小小的文艺杂志。而且如果是个人作品,期望高,虽然失望的可能性也会高,但是也有成为经典和让人大喜过望的可能,但作为一本集合了很多人的杂志,无论如何去操作,我想都是不能达到人们的期望的。

时代周报: 《独唱团》的制作团队由你自己出资支撑。作为一个老板,你觉得自己在哪些方面已经可以了,而哪些还未做好准备?

韩寒:我并不是一个老板,也不是一个商人,这两个我都做不好。我自己还处在被剥削的阶段,从来没想过如何去剥削别人,所以我完全是一个不称职不合格的生意人。很多人说那你每年的收入也不少,的确是这样,但我拿的只是我的成绩带给我的最基础的回报,如果你可以拿冠军,你也能拿这些钱,但是如果换成别人,做了和我现在做的一样的事情,一样的结果,我想收入可能是我的几十倍。在这方面,我是一个笨蛋。天底下最大的、最不会利用自己资源的白痴。

对现在的生活八成满意

时代周报:你身边的朋友夸奖你有着强大的抗压能力,这是源自你的运动员性格吗?什么情况下,或者是面对什么的时候你才会感觉恐惧?

韩寒:我其实没有那么强大的抗压能力,只是别人垮得比我早而已。就像一场憋气游戏。运动员性格带给我的是讨厌失败,但是我想人类应该都一样,没有谁会喜欢失败的。不过我经常会觉得恐惧,我不喜欢坐飞机,不喜欢我喜欢的人坐飞机。

时代周报:无论主动还是被动,这么多年和郭敬明纠缠不休,烦吗?一听到别人提到这个“冤家”的第一感觉通常是什么?

韩寒:烦的,事实上很多记者会问,我也就那么回答。对待郭敬明和对待孙中界是一样的态度,但是读者更容易拿这个说事。

时代周报:现在的状况是你理想的生活状态吗?

韩寒:我觉得八成满意。

时代周报:有媒体报道说你现在在考虑婚姻问题,是吗?是觉得时候到了,还是因为遇到了对的人? 并请问你对婚姻的看法。

韩寒:从小到大我遇见的都是对的人,感谢每一个在我生命里的女人。更谢谢我现在身边的女人。

 
(本文来源:时代周报 作者:谢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