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11名平民被绑:生生不息,纵横驰骋的蒙古人(之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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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不息,纵横驰骋的蒙古人(之二·下)

(2008-01-15 23:20:10)转载 标签:

人文历史

杂谈

                     生生不息,纵横驰骋的蒙古人(之二)                                   (下)      蒙古大汗退回草原之后,仍然幻想自己是中华大地的合法统治者,这个迷梦很快被明朝初期坚决有力的军事进攻击得粉碎。因为战争失利,恢复中原无望,大汗的权威急剧没落,蒙古人内部煮豆燃萁的火焰又以新的猛烈程度爆发开来,非黄金家族的部落领主乘机雄起,其中最为强势者是元末从叶尼塞河南迁至扎布汗河,进而割据漠西地区的卫拉特部(Oirad,即前文提到的斡亦剌,也作瓦剌,满语作Öhelet,即额鲁特。该名字的意义,一说为蒙语Oir,意为近、近亲的人;一说为蒙语Oi-arad,意为森林中的人民,以后说较为可信),他们成为与东方蒙古本部分庭抗礼的强大军事集团。双方往往挟持大汗互相攻杀、争夺霸权。英国作家巴德利指出,“回到故土的蒙古人,曾受到灿烂绚丽的中国文明熏陶达一百年之久,面喀尔木克(1)游牧部落却原封不动地保持着荒漠中简朴的生活风习,见闻仍然是很狭隘的”,这是“喀尔木克人与蒙古人之间长期激烈冲突的”表象掩盖下的内因(2)。这个时候,大汗的尊严扫地以尽,他们被蛮横的封建主拥立、废黜以至杀死,高贵的忽必烈王统也在杀戮中一度中断。在达延汗出现以前,漠北历史上以令人眩目的速度更替了16位大汗,其中12位(包括两个非黄金家族成员而称汗者)死于非命,蒙古草原陷入大分裂、大动荡之中。——————————(1)Qalmuq,又作卡尔梅克Kalmyk,广义的指全体卫拉特人,狭义的指卫拉特中的一支土尔扈特部。参见本文第六部分。(2)见《俄国-蒙古-中国》上卷第一册,88页。      14~17世纪的蒙古和明朝处于什么样的政治关系,对此,国内外著述者的表达是不相同的,这也不足为怪。蒙古族学者达力扎布在他的力作《明清蒙古史论稿》中曾多次提到,当时的蒙古是“长期与明朝并存的政权,”是“一个与明朝长期并存的蒙古政权,”蒙、明处在“南北对峙局面”。该作者驳斥了《明史》中关于蒙古“去(大元)国号,遂称鞑靼云”的记录,他说,蒙古人除自称为“蒙古”、“大蒙古”(Yeh mongol)之外,还始终自称为“大元”、“大元国”(Dayan ulus),“特别是与明朝交往时自称大元,以示自已是元朝的继承者,中原是其旧疆。”而明朝出于否定元朝和北元正统地位的目地,才编造蒙古“去国号”,并将蒙古(大元)改称鞑靼。同一作者认为,“使用北元这个称呼表示元廷批徙后形成的蒙古游牧政权较为妥当”,“这个政权自1368年一直延续到1635年亡于后金,几乎与明朝相始终”。把达力扎布先生的观点归纳一下,可以把14~17世纪的蒙古和明朝视为一次新时期的“南北朝”——蒙古和明朝正是互称对方为“南朝”、“南人”,“北朝”、“北人”,笔者认为,这个意见是中肯的。
     1459年,也先(1407~1454年,Esen,蒙语意为平安的、健康的)继承卫拉特大首领的权位,凭借其父祖打下的雄厚基业,也先西掠哈密,东逼朝鲜,征服“山阳六千乌济叶特人”(Ölhiin zurgaan myangan üjiyed)(1),于是,自北元以来蒙古高原一度在非成吉思汗系领导人的统驭下统一起来,卫拉特部落长的大帐设在图音河、塔察音河一带。1449年秋,也先希望娶一位汉人公主的要求被拒绝后(当然,还有经济原因),他立即挥军南下,北京朝迁闻警后举止失宜,明英宗朱祁镇(1427~1464年)轻率地决定御驾亲征。8月31日,庞大的明军辗转行进到土木堡(2),与卫拉特骑兵遭遇。在次日的决战中,也先充分发挥游牧人的野战特长,蒙古骑兵快速机动、大胆奔袭、迂回穿插、猛烈突击,而明军指挥无方、兵无斗志,虽然数十倍于蒙军(明军约47万,卫拉特军只有2万),但却倒戈卸甲、一败涂地,官兵死伤数十万,明英宗束手就擒。土木堡之战是游牧人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一次精典战例。也先打算用明英宗做筹码,要挟南朝做出更多的让步,明朝拥立被俘皇帝的弟弟为新君,表示抵抗到底的决心。卫拉特领主见威胁无效,遂于10月17日再次南牧,10月25日突破紫荆关,10月27日兵临北京城下,一时间,也先憧憬着恢复元大都,重现成吉思汗和忽必烈汗的霸业。北京军民英勇抵抗,游牧人还额外尝到了火炮的威力,4天后,因损兵折将、攻坚不下,也先匆匆撤退了,蒙古人最后一次企图重温大元朝旧梦的实际行动就这样失败了。1450年秋,卫拉特与南朝达成和议,也先放还明英宗。经历“土木之变”的明朝由盛转衰,以后的历代皇帝没有了胆识和魄力,面对蒙古只能被动防御,拼命修筑长城,而且把长城一直修到了海边。——————————(1)Üji为满语深山老林之意,Üjiyed即密林中的人,当时游牧于大兴安岭东南,汉文史料上称之为“兀良哈三卫”,但实际上仅为兀良哈人的一部分,参见下文的兀良哈万户。(2)今河北怀来县沙城镇东10公里土木乡一带。
     也先复元的梦想受挫,可他称汗的野心却念念不忘,在接连除掉了两个黄金家族的大汗后,也先终于在1453年冬自立为“大元天圣可汗”,这在对黄金家族有着迷信般崇拜的蒙古草原是不能被容忍的,因此仅仅两年后也先便遭到同样的命运,对此人们并不感到奇怪。也先之死结束了卫拉特史上第一个兴盛时期,以后在东部蒙古的压力下,卫拉特人打点行装,向额尔齐斯河退去。
     1479年,黄金家族少年、成吉思汗13世孙、忽必烈汗11世孙巴图蒙克(1466?~1517年?Batu-mönh,蒙语意为牢固而永恒,他的生年、即位年、卒年众说纷纭,本文取其中的一说)被封建主推举为大汗,号达延-车臣汗[ Dayan cecen-haan,Dayan即汉语大元,Cecen(前文写作薜禅,是一个词)即蒙语贤明的,合称即贤明的大元汗] 。与拥立者的愿望相反,达延汗成年后便肩负起中兴黄金家族的使命,他铲除飞扬跋扈的权臣,镇压桀骜不驯的封建主,统一了蒙古各部(这次统一是有限的,甚至比不上也先时期)。为巩固统治,达延汗将分散的大小领地合并为左右两翼、六个万户,左(东)翼由大汗管辖察哈尔(Cahar,即Zaha,蒙语意为边区、边境、边际)(1)、喀尔喀[Kalka,这是满语对于蒙语Halha(意为遮挡、屏障)的读法,名称源于今蒙古东方省的哈拉哈河]、兀良哈[ Urianha,名称似为蒙语Urialga(灌木丛)的转音,古老的蒙古部落之一,世代居于鄂嫩河上游和肯特山一带;还有一支森林乌良哈人,居于叶尼塞河上游一带,清代称为乌梁海Urianhai] 三万户;大汗封其一子为济农(Jinung,蒙语意指副汗,为来自汉语的借词,至于是汉语亲王、晋王、郡王中的哪一个,学者们意见不一),统帅右(西)翼鄂尔多斯(Ordos,蒙语意为宫帐群)、土默特[Tümed,各称的词根为蒙语Tümen,意为万(这个蒙语来源于吐火罗语的Tumani)]、永谢布(Yungxiibu,名称源于元代设在滦河上游的一个内廷服务机构云需总管府的“云需”二字)三万户。达延汗的大帐驻于察哈尔万户境内(2),除兀良哈万户外,各万户都封给大汗的9个儿子(兀良哈万户、或兀良哈三卫,到了1551年,也被达延汗的后人瓜分干净);西边的卫拉特人也一度在表面上承认了达延汗的宗主权。这样,达延汗结束了百年来异姓权臣专政、封建内讧不休的局面,确立了黄金家族在蒙古的绝对威望。——————————(1)关于这个词,参见《卡尔梅克史评注》,69页,注释45。(2)今呼伦湖、贝尔湖和克鲁伦河一带。      达延汗可以视为事实上的最后一位蒙古大汗,他留下的遗产产生了一系列严重后果,“不断划分封地封民,封地越来越小,出现了封国林立的局面”,“汗权也成为在黄金家族内部的宗主权力,各支宗王间靠血缘关系来维持,完全回到了元朝以前蒙古游牧国家状态。”(1)——————————(1)见《明清蒙古史论稿》,96页。       这种局面,为土默特部领主阿勒坦-阿卜该(1607~1582年,Altan-avgai,Altan蒙语意为黄金的,Avgai为蒙语对人的尊称,即先生、阁下之意;他是达延汗第三子的次子)发挥政治影响力提供了机会。阿勒坦驻牧河套,成为右翼三万户的实际首领,迫使察哈尔的大汗授予他索多-格根汗(Sod gegen-han,蒙语意为杰出而英明的汗)的尊号,一般称之为阿勒坦汗(《明史》中写为俺答汗)。      由于明朝多次顽固拒绝阿勒坦汗要求“通贡”(贸易交换)的良好愿望,从1541年起,阿勒坦汗数度侵扰明边,以武力要求南朝开放边贸,1550年秋,土默特骑兵前锋直抵北京安定门下,明廷大惊。1570年十月,蒙明终于达成和议,明朝在沿边山西、甘肃和宁夏11处地点每年定期开市,蒙人用牲畜、皮制品、乳制品交换汉人的纺织品和日用杂货,此后右翼蒙古与明朝维持了和平关系。阿勒坦汗俘虏、收留了大量汉人士兵、农民,利用他们发展土默特地区的农业和手工业,并在1572年修建了一座大板升(Baixing,来自汉语的百姓一词,在蒙语中转义为房屋、平房),三年后建成,这就是草原名城呼和浩特( Höh hot ,蒙语意为蓝色的或青色的城市),呼和浩特随即成为漠南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在与明朝交往的同时,土默特汗还多次出征青海,行兵西藏,接触到了在西藏最有影响的藏传佛教中之格鲁派(dGe-lugs-pa ,藏语意为善规、善律,因僧人多戴黄帽,俗称黄教),阿勒坦汗的头脑中浮现出黄金家族的先祖与吐蕃喇嘛教世界结下的不解之缘,这也是正在寻找强大军事支助的格鲁派所热切期望的。1578年五月,格鲁派寺院集团的代表索南嘉措(1543~1588年)来到青海察卜齐雅勒寺(1)与阿勒坦汗会面,汗赠予活佛“圣识一切瓦齐尔达喇达赖喇嘛”(瓦齐尔达喇Vajratra,梵语意为持金钢;达赖Dalai,蒙语意为大海;喇嘛Bla-ma,藏语意为上师)的尊号,从此有了“达赖喇嘛”这个称号,索南嘉措即为达赖三世(前二世为追认)。活佛也回赠给汗“咱克喇瓦尔第彻辰汗(咱克喇瓦尔第Calravartin,梵语意为转轮圣王;彻辰,即前文多次提到的Cecen-Sesen ,蒙语意为贤明的)的尊号。这次见面会第三次开启了蒙、藏民族密切交往的大门,喇嘛教很快传播到整个蒙古高原,蒙古贵族也日益对西藏政治施加影响力。——————————(1)今青海共和市恰卜恰镇附近。      达赖三世圆寂之前留下遗言,说自己死后将转世在阿勒坦汗家族中,1589年出生的阿勒坦汗曾孙先被索南嘉措的亲信认定为转世灵童,即达赖四世云丹嘉措(1589~1616年,Yon-tan rgya-mcho,藏语意为功德之海),后来得到西藏格鲁派三大寺(1)的承认,达赖四世是历任达赖喇嘛中唯一的蒙古人。——————————(1)即今西藏首府拉萨市的哲蚌寺、北郊的色拉寺、达孜县的甘丹寺。     喇嘛教的传入,对于蒙古民族来说如同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开拓了天文历数、医学、艺术、宗教、藏语文、哲学等知识的新领域,屏弃了一些萨满教的陋习。另一方面,也给蒙古人民注入安于贫团、放弃斗争的思想毒素,麻醉了人民斗志,阻碍了蒙古社会的发展。对于蒙古上层来说,“正是从达赖喇嘛之后,产生了由代表教权的达赖喇嘛授予作为施主的蒙古汗及其一族称号的惯例。”(1)达赖喇嘛投黄金家族成员所好,随意给蒙古各部首领赠送汗号,传承于察哈尔系统内的大汗变成徒有虚名的汗中之汗,其号令范围比他所直辖的察哈尔部大不了多少,东部蒙古呈现出一片破碎的马赛克景象。——————————(1)见[日本]宫胁淳子《最后的游牧帝国——准噶尔部的兴亡》,111~112页。     当土默特部势力上升,据河套而取青海之时,蒙古各部也频频跃动。察哈尔部为避土默特部锋芒,从呼伦贝尔南迁至西拉木伦河;喀尔喀部则从哈拉哈河出发,向色楞格河推进;在喀尔喀部的前面,卫拉特部被继续驱赶着向伊犁河方向奔去。于是,近代以来蒙古各部的地理分布图已初步形成。                                  
 
  
      
(本文第二部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