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镕基流泪回母校 ——朱镕基总理回乡之五
彭学明
图为朱镕基总理跟夫人劳安在湖南湘西花垣母校合影（陈庭茂摄影）
花垣，是湖南湘西的一座小县城。这里是通往重庆、贵州的必经之地。沈从文笔下的《边城》，就在花垣县的茶峒。几十年了，几十万花垣人民，谁也没有想到，朱镕基总理曾经在花垣县读过书，谁也没有想到朱镕基总理会对花垣人民念念不忘，居然要在百忙之中，回到花垣县看看。尽管一再的保密，但朱镕基总理回乡的消息，还是一夜间吹遍了花垣县。朴实的花垣人连夜从几十里外的乡下赶来，早早地，守候在县城。于是，天还未亮，几公里长的花垣街道上，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身着朴素而又艳丽民服的苗家、土家人民。不为别的，只为看看他们在电视里整天天看见的亲人。
2001年4月7日，久违的花垣和朱镕基总理就读的母校，等待着朱镕基总理的满面春风，推开那扇久违的家门。
朱镕基总理母校的前身是国立八中。那是一所在1938年成立的抗日流亡中学。那时，日寇的铁蹄践踏了半个中国，安徽等沦陷区的中学大举西迁，落户到关山重重、交通闭塞的湘西，并成立了国立第八中学。国立第八中学全校共11个部（后改名分校），96个班，380多名教职工，4000多名学生。校本部设在吉首，11个分部遍布花垣、保靖、麻阳、洪江、乾州等湘西各县。花垣是高二部、初二部所在地。朱镕基总理是高二部的学生，而他的夫人劳安，当时则在乾州的初四部就读。
校园里，那棵历经沧桑的古樟树，还枝繁叶茂地站在校园，那两棵并肩而立的桂花树，还是生命青葱的绿色。朱镕基总理清楚地记得古树下悬挂着的那口铁钟。那是上课的铃声、下课的铃声，是回响朱镕基总理生命之中最久远的声音。朱镕基总理说，他永远记得读书时四人合用的那盏油灯，记得削竹为笔的那些青青竹片，记得同学们在校门前的那条河边洗衣洗澡捉鱼捞虾的情景。为了阻止一段封建的买卖婚姻，朱镕基总理与劳安的哥哥半路拦轿，救弱女，砸花轿，震动了整个湘西。他们还拉京胡唱京剧，自编自演了不少戏剧。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他们徒步40里，在保靖县江西庙演了两天两夜的京剧。朱镕基总理天生一副好嗓子、好扮相，什么《空城计》、《珠帘寨》、《九更天》，都是朱镕基总理的拿手好戏。演出时，同学们都要往上吊眉毛，而朱镕基总理天生的剑眉，眉毛又粗又长，不需要化妆吊眉毛，很是另同学们羡慕。朱镕基总理演出的多半是孔明这个角色，既有玉树临风的书生意气，又有英俊挺拔的沉稳潇洒：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泛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并非是马谡无谋少才能/皆因是将帅不和才失街亭/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你又夺我的西城/诸葛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了司马到此好谈谈心/命人把街道打扫净/等候司马好屯兵/诸葛亮我无有别的敬/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到此就该把城进/却为何在城外犹豫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只有我和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你就来来来/进得城来听我抚琴。
在花垣民族中学，当朱镕基总理看到那对石狮还昂首挺在校园时，朱镕基总理兴致勃勃地拉着劳安，在每个石狮边照了一张像。朱镕基总理深情地抚摸、凝望着，感慨万千：“50多年了！真是57年一摸啊！”
然后，朱镕基总理又诙谐地笑对大家：“57年前，我摸了它，当了总理，现在，你们谁摸了，就可以当副总理。”
人们在笑声中，纷纷上前摸了摸石狮。他们并不是为了当副总理，只是被朱镕基总理感染，体验朱镕基总理的心境，分享朱镕基总理的快乐。
朱镕基总理再一次无限深情地对回忆起当地苗医救治他和同学们的情景。他说：“来花垣求学的途中，由于水土不服，许多同学在矮寨染上了恶性痢疾，有的同学还不幸死去了。是当地一位民间医生，满山寻来草药，治好我们的病，是湘西的父老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没有湘西，就没有我朱镕基。湘西是我的第二故乡！”
在母校来回走了一遍后，朱镕基总理问花垣小学校长李训广，小学有多少师生，开不开英语课，教学质量如何，当李训广告诉朱镕基总理，小学有2000多师生，37个教学班，小学四年级起开设英语，学校在省州里多次获奖时，朱镕基总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规模真大，不容易啊！”
接着，朱镕基总理又向身边的花垣民中校长石帮京了解中学的有关情况。当朱镕基总理听说学校住宿紧张，有的学生一天来回要跑一二十公里路时，朱镕基总理无不关切地说：“那很辛苦啊！我们帮朱镕基总理想办法解决，一定要让学生有良好的学习环境，受到良好的教育，以便他们顺利成材，早做贡献。老师们辛苦了！代我向老师们问个好，祝母校的老师们工作愉快，身体健康，全家幸福！”
花垣县为国立八中修的纪念亭
舟车劳顿，工作人员安排朱镕基总理在花垣县宾馆稍事休息。但朱镕基总理一点睡意也没有。执意要沿着花垣街道走一趟。他要看看昔日的花垣变了几许模样，他要与那些沿街站了大半天等他的乡亲们拉拉家常，他要向曾经救治过他的湘西人民表达一声谢意。然而，工作人员没有满足他的要求，只是变通地让他坐在车上，沿着街道转了一圈。他摇下车窗，看到满街激动的人群流着热泪向他呼喊，流着热泪向他挥手，流着热泪向他伸出滚烫的手。他的泪也一下子涌了出来，潸潸而下。他把头和手都伸出窗外，微笑着双手抱拳，表达自己对花垣人民深深的谢意，直到车子消失在群山深处，他的眼里还挂着两行依依不舍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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