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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霏雨    独宿山庄

2004年4月30日  星期五  晴转大雨

年初拿到驾照，就计划着自驾车旅行。终于在“五一”前借到一辆普桑，考虑到借车时间和期限等实际问题，决定过杭州，走西天目山、东天目山、安吉竹海，从湖州回，必须在两天半的时间内走完。

下午2点半从家出发，走沪杭高速公路，目标西天目山。天气闷热，途中下起雨来，时停时歇，时大时小，大时倾盆而下，小时细雨横斜。普桑的时速基本上保持在100公里左右，不知不觉就飙到了120公里，不时变道超车，好不畅快。约5点17分到杭州，绕城而行，约5点47分下高速公路。

经临安，从城边而过，此时细雨蒙蒙，薄雾冥冥，天色暗淡，沿途一直担心行驶路线是否正确。这一段路虽说是国道，但是路况不好，路面不平，时不时遇到积水泥坑，泥浆乱溅，前面的车、从旁边飞驰而过的超车，均不时将泥浆溅在挡风玻璃上，影响了视野。临近黄昏时，突然发现近光灯、远光灯怎么也打不亮，顿感心慌，在路边停车检查，原来是车灯上覆盖了厚厚一层的泥浆，于是用瓶装矿泉水细心清洗。

临安果然是山水之乡。山路弯弯，时上时下，两旁均是葱茏山色，不时见到几户山庄被茂密的树林竹林包围着，炊烟袅袅，隐约在暮霭中，真想停下来，好好享受这苍茫暮色。但是，今夜必须在天目山找到住宿。天完全黑下来了，疲倦不时袭来，眼睛有些睁不开的感觉，调整了适当的速度，打开近光灯，特别注意迎面开来的汽车，有意识地变换远光灯。走进西天目山的山路，烟霏雨散，不时看见前面有厚厚一层雾一团的东西，小心放慢速度冲过去，到第二天洗车时发现车头有许多飞虫的尸体，终于明白那一团团“雾”是无数飞虫群舞（罪过！）。

晚上7点37分到西天目山景区，夜色中，当见到伫立在隐约大山、朦胧大树前的山门时，长舒一口气，不禁伏在方向盘上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

夜宿浮玉山庄。若大一个宾馆空空荡荡，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住宿，一群服务员无事可做，聚在总台室搓麻将。已经过了吃饭时间，没有晚餐供应，只能大嚼带来的干粮。实在太累了，冲完澡，倒头便睡。

半夜时，忽然从山庄的一个角落传来了卡拉OK鬼哭狼嚎般的呻吟，一个凄厉女声唱出了不知从哪里变调的请酒歌，其实嗓子到还不错，只是那调子变得让人哭笑不得。迷迷糊糊中，直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入急流旋涡中，无助地打转，七弯八绕，上下沉浮，天旋地转。我懵懵懂懂起身，推开窗户，将头探出去张望，整个宾馆大楼一排排窗户都是黑洞洞的，不见一间有灯光透出；对面山上的竹林被雾气笼罩，涛声起伏，飒飒作响；女声还在不时飘出，气氛颇为诡秘。我非常愤怒，忍无可忍，操起电话打给总台，竟然打不通，不肯罢休，又用手机打了个长途，大声地提出抗议，从此一夜太平。

青山白云    悠悠我心

2004年5月1日上午  星期六  晴

雨过天晴，阳光灿烂。驱车先游禅源寺、天目书院；再游西天目山。

久闻禅源寺为东南名刹，曾与普陀、天台山齐名，由清代高僧玉琳创建，弘扬临济宗风，兴旺时僧众盈千。寺院为群山拥抱，山门前古树参天。进门后是一个不小的庭院，两边种植了一丛丛绣球花，异常茂盛，长得比人还要高，在绿叶的衬托下正竞相绽开白色的花朵。这花在山寺的庭院中显得清纯异样，我心驰神荡，于是用新买的400万象数尼康4300拍下了这次旅行的第一张照片。

禅源寺规模不大，殿宇不高，正在复建扩建。但似乎管理不善，院落略显零乱而不干净，倒是隔壁的宾馆装潢的富丽堂皇，十分光彩。那位月星住持（依稀记得这个法名）与各位中央领导、社会名流合影的许多大像片，挂在大雄宝殿后廊边的墙壁上，十分显眼。这位山僧岂不是要靠这些照片来拔高自己的声誉？出家人还要什么名利。不过，这毕竟是一个令人十分困惑的问题。做到心无挂碍，淡泊宁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恐怕要修到不为任何外界影响的定力，坐照空明，物我两忘。真想考证一下临济宗，后来与此地又有多少缘分。游禅源寺，总的印象不太好，颇感失望。但是，那一进山门爬满台藓、小草幽幽的庭院和台阶，以及浓浓绿色衬托下竞相开放的洁白绣球花，还有那寺边围绕的高耸绿树和寺后白云飘荡的青山，让我感到一些清净，获得了一些皈依佛门的感觉。

顺着禅源寺左边小路，直通太子庵，现在叫天目书院。上书院的道路两旁山高林密，时有流泉飞漱欢唱，分布着许多度假山庄。“山间一夜雨，树杪百重泉”，这种唐诗意境体会到了。

  天目书院建在一个竹树隐映的山腰上，进入院内要登石条铺成的小道，两边是高耸茂密、遮荫蔽阳的树林竹林。停车在书院的山坡前，从下往上看去，隐约见几个小姑娘在扫石阶上的落叶，远远地听得到沙沙的扫叶声和她们几声细语对话，景致十分别样，我为此情景陶醉。梁昭明太子萧统曾分经著文于此地，所以叫太子庵。院后有洗眼池，据传昭明太子在编撰《昭明文选》时，因劳疾而至双目失明，后用此池水洗眼竟然复明。如此说来，这一池水应能治疗近视眼，我不相信。天目书院现辟为宾馆，接待来客，价格不菲，但是周边高山挡住了视野，似乎气流不畅。

下天目书院，直奔西天目山，从景区游览图看，这一段路并不长，但是实际上有17公里，山道难走，要开好长时间的车。弯弯曲曲的山路十分狭窄，左弯刚刚转过，突然又是右转弯、回头弯，走着走着，发现刚刚走过的路已经在脚下，一个人不免有了一些害怕。感觉这种小路只能行走一部车，担心会车可怎么办？当真的会车时，还是安然通过了。突然有了一种开车走狭窄山路的感觉，这里是倒是练转弯的绝好训练场。

山越走越高，好像是猛的一个转弯，眼前一亮，看到了翻滚涌起的云海。青山逶迤，白云飘荡，又逢雨后异常清朗的天空，自由自在地开着车，停停走走，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的舒畅。真是没有想到，天目山有如此壮丽的云海！单单走这一路山道就不虚此行。

途中发现一处流泉飞瀑，山石嶙峋，景色壮丽。停车拍照时，后面嘎然停下一部小车，走出两对青年男女，两位小姑娘长得健康漂亮，在瀑布前装模作样，搔首弄姿，忙着拍照。他们与我自然聊了起来，原来也是自驾车出游。后来在西天目山与他们又有一次相遇，那活泼的小姑娘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出游，并邀我与他们一起同行，我说一个人自由一些，匆匆离去。很想有一个美媚相伴，但是心里又豪气冲天地涌起一句：“虎豹独行，猪羊群居”，毕竟还有一些愁怅。

到西天目山景点大门，已是正午。停车场有一定的坡度，没有将车停到想停的位置上，一直以为自己的倒车技术还行，终于发现这方面还是有所欠缺。

走进天目山的山道，一下子就被浓密的树荫遮蔽，数人合围的华盖大树随处可见，多数为柳杉、银杏、金钱松、黄山松。难得的是这些大树有深厚的文化内涵，许多均为历代修行者所栽。西汉时期就有道教宗师张道陵在此修炼；元代高僧高峰率其弟子中峰、断岩又在此修行，并创建“狮子正宗禅寺”，也就是今天的开山老殿。有一处景点叫“倒挂莲花”，据传高峰大师曾在此盘腿打坐多日，忽然悟出禅机，峰岩立时到转，状若莲花。这一处山峰确实很险峻，形状别样，上下难以行走。没有更多的时间来细细观赏了，大步而气喘吁吁地走过，迷人的传说却使我久久地回味。临济宗有如此前辈巨人，后辈修行者要想超越的确很难。

虽是大晴日，阳光也只是从茂密树林的缝隙里透出，无雨翠湿沾衣。在山道上拍了许多大树照片，这里的高大乔木，枝叶茂盛，树干粗壮斑驳凹凸，线条流畅，十分入画。看照片，有一幅效果别样，只见几株大树的色彩层次浓淡分明，树干斑驳深赭色，树枝墨色遒劲，墨绿色树盖上突兀几片亮丽的汁绿大树叶，苍艳欲滴，象饱蘸颜料点上去的，国画手法凸现。忽然明白，国画的许多技法都是古人写生得来。风景虽好，但是文字无法明了，绘画更易表达，国画特别适宜表现山水树木的淋漓意境。有一处叫四面峰，据说徐悲鸿曾经在此作画，那年代山路难走，画家真是辛苦，更要耐得起寂寞。还是多拍几幅照片，为以后作画留点素材，获得些灵感。

天目山旅游管理部门宣传小折页介绍了许多景点，开山老殿、冲天树、大树王等一一游过。不知不觉已过近3个小时，还有一些景点只能错过。不知皓月当空的夜晚，是否真的能从山顶上的湖中看到天之目？也不知乾隆巡山时御赐的《无量寿经》，手书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存放在何处，是否还完好地保留着？

在门口摊贩处发现一种叫天目果的干果甚是特别，椭圆形，就是天目的样子吧，比小胡桃大一些，皮薄，用手一压即碎，味道也有点像小胡桃。这种坚果一类的食品我可十分喜欢，买一包品尝，绝不错过。这时饥肠辘辘，路边饭店人满为患，便打开带来的梅林午餐肉和瓶装三得利乌龙茶胡乱吃了几口，开车上路。

佛道空明    疏粝亦足

2004年5月1日下午  星期六  晴

走小路直奔东天目山，下午3点半到达。游昭明寺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原来的石阶古道，比较长，路两边大树参天；另一条是从天龙八瀑逐级上攀，路近，但是比较陡峭。我选择了后者。

天龙八瀑是新开发的游览点，其实胜景古已有之，只是无路可走，美丽躲在高山老林深处。远远就听到飞流直泻的轰鸣，这是一个瀑布群，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一共有八级。夹在瀑布两边的是茂密的林海，间有鲜艳杜鹃怒放，移步换景。爬这一段山路可把我累坏了，不一会就气喘吁吁，衣衫渗透。这是一处天然氧吧，坐下来贪婪地大口呼吸换气，欣赏着满山秀色。但是眼看天色已晚，不敢做过多的停留，壮丽的景色，只好回去看拍的照片回味了。

紧赶慢走，终于到了昭明寺，这是我到东天目山的主要目的。一进山门，就被一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老人拦下，问长问短。当得知我从上海来时，他显的更加热情，一会要帮我拍照，一会要带我在寺内转悠。他让我见识了昭明太子手植的千年腊梅树，还有一株高耸入云树龄达八百年的白玉兰。最后一直把我送到下山的岔道口，指点我走近路回去。攀谈中得知这位老人是上海人，姓叶，建国前参加革命工作的老工人，做过轮机长，曾在上海市黄山疗休养院工作过。因为老伴笃信佛教，于是在退休后，两人一同到此吃斋念佛，每月一共交给寺院600元，并帮忙做些事情。他手臂上挂着一块红色纠察布条，让我想起了上海超市商场里聘用的退休工人保安协管员。这位叶先生在上海也有宽敞的住房，儿女事业有成，但还是觉得晚年要有一个归宿地，此地甚好。我觉得老人颇有佛性，悟性也高，明理幸福。

昭明禅寺有1600年的历史，是韦陀道场。寺院正在大修扩建，韦陀的金身坐像重塑刚刚完工，光彩灿灿，这位护法使者一身戎装，英姿勃发，双手合十，端坐在大雄宝殿前面，夺人眼目，据称佛寺这样布局举世无双。大雄宝殿、藏经楼依山势逐层推高，十分雄伟。昭明寺的规模胜过禅源寺，香火旺盛；站在庭院，高僧讲经论法之声不时传入耳中。这里修行环境十分清幽，如果再找一个烟雨迷蒙的日子走那一段古树参天的佛道，一定能悟出空明。

石径上有民工在艰难地挑建筑材料上山，远远地就闻到他们身上发出的汗酸味。这巍峨建筑可都是这么一袋一袋、一筐一筐沙石垒起来的！修行苦还是做工苦，民工为什么不都去修行，如果让僧侣也去做苦力呢？都去修行恐怕是不可能的，因为绝大多数人均有情欲，只有清心寡欲，不颠倒痴妄的人才放得下杂念和俗事。但民工或许劳而无忧，自得其乐；僧众即使心无旁贷，也不见得都能得要领，如此则苦海无边。但是与佛真的有缘之人，总是与众不同，其智慧和境界一般较高。我想起曾有报道：扶风法门寺在一次安放地宫出土佛指舍利的仪式上，有几位高僧的身体瞬间变得透明晶亮，与其他芸芸众僧俗清浊分明，卓异不同。大概人一生下来就有各自的命运，无法改变， 必须平静地接受。

我见一位俗家年轻女子，在那棵白玉兰大树下苦苦诵读着什么，面带愁容。出于好奇，上前询问，只见她手里拿了一本注了汉语拼音的佛经，沉浸其中，对我不予理睬，转身走开，低头继续小声念叨。我想，这般女子大多数是为情所困，如果是一位佳人，天姿国色，智慧过人，在这里皈依佛门，恐怕又要演绎出许多让人津津乐道的故事。比如妙玉，美丽聪颖，楚楚动人，加上青灯佛案。如此，不免让人感叹唏嘘；若仅仅为情所困，不可遁入空门，万事随缘求不得。无奈“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无立足境，是方干净”。

山色苍茫，快步下山，远处流水潺潺，树林荫翳，鸣声上下。古树疏朗苍劲，伫立在山岩边上的黄山松，枝干挺拔，铁划银钩，犹如仙人用焦墨、浓墨刻意写出。残阳絢烂天边，远山透出天黑前最后瞬间的明亮，显现出远远近近十分清晰山脉层次。匆匆走完两座让我早就神往的名山，这时终于想停一停、歇一歇，不由得在山道上找了一块石条坐下，凭崖临流，享受无边暮色。

这次上东天目山不知怎么的，总是担心车子的安全，果不其然，在停车处检查车身时，猛然发现在普桑的右边，从车头到车尾，被人用硬器深深地划了四处，每处都有数寸长，看着这几道崭新的伤口，痛心不已，这可是借来的车，怎么向人家交代？我立即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停车上山时，有几位山民硬是要我坐他们的抬轿，我拒绝了。就在我抬步跨上数十级台阶，无意回头一撇的时侯，突然发现了那位刁民的面孔十分狡黠，正用阴险的目光直钩钩地盯着我，那一瞬间，我明显感到了不安。

下午6点多钟，从原路下山，决定宿半山腰的农家客栈——龙泉山庄。屋舍干净整洁，可以停车吃饭，价格便宜（40元一天）。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好好吃一顿了，房东端上一盘咸菜炒扁尖，一盆番茄鸡蛋扁尖汤，土鸡是来不及烧炖了，但是已经让我十分开胃，风卷残云般地吃了三大碗米饭，仍不解馋，感到这米饭喷香异常。同住的还有一对中年夫妻，也是从上海而来，男的在威海路上做汽车配件生意。他们先到山庄住下，由于也是初次自驾车旅行，心里一直不踏实，见我到来，似乎有了安全感；又见我一人出游，甚为称奇。我来了精神，给他们介绍了东西天目山的游山路径，以至他们为不能与我同游，颇感遗憾。晚上我们与房东在庭院里闲坐聊天，直到对面的群山黑黢黢，有凉气袭来。

夜阑静卧，我记起了曾时而诵读的韩退之《山石》诗句：“山石荦确行径微，黄昏到寺蝙蝠飞。升堂坐阶新雨足，芭蕉叶大栀子肥。僧言古壁佛画好，以火来照所见稀。铺床拂席置羹饭，疏粝亦足饱我饥。……山红涧碧纷烂漫，时见松枥皆十围。当流赤足踏涧石，水声激激风生衣。人生如此自可乐，岂必局促为人羁。……”

溪岸巨谷    轻车飞过

2004年5月2日  星期天  晴转大雨

曙色刚刚放明，被一阵清脆的鸟声唤醒。上海的早晨也能听到鸟声，那多是退休人员的遛鸟，嘈杂而烦嚣；而这里山高林密，鸟叫显得气足而声响，一声声轻脆而有节奏，像是在娓娓对话，让人的心情十分愉悦。看看时间还早，我将窗帘拉严实了继续酣睡。

上午8点钟，告别龙泉山庄。房东起得早，已经从对面的山上采来一大堆竹笋，笋衣上还夹带着湿漉漉的泥土，他们热情地挑选了一对硕大鲜嫩的送给我带上。

下东天目山，过青云、太湖源镇，向安吉方向开去。

途中发现了里吸水库，水位较低，见到河床。绕着水库边走，车在半山腰开，一边是高山巨石，一边是深岸河谷，弯道比天目山还要多，运输的大卡车开的飞快。山高、坡陡、弯多、车猛，这里开车比天目山又惊险许多。但是我还是被沿途美丽的水色山光吸引，时不时地停下来，拍一拍风景。

本是要游安吉大竹海的，中途经过太湖源，也就是所谓的小九寨沟。犹豫了一回，感到这一路的青山绿水里，已经看到了许多连绵不断、气势夺人的大竹海，决定还是游一游太湖源，不去安吉大竹海了。太湖源其实就是一处淙淙山溪，两岸夹山秀色宜人，流泉漱石，曲折通幽，时有飞瀑，涵虚可鉴。可惜游人如织，好山水变成了山林城市，我兴致减少许多，大踏步走完这一段，已经过了中午。

回程途中经过天荒坪，不自觉地被这里巍峨的山势所吸引，驱车登上了天荒坪抽水蓄能电站的峰顶，见识了人工天池。天荒坪水库分上、下两座，两水库之间水平距离不足1000米，而垂直落差却达到600米，据说为世界第一。峰顶上人工天池的蓄水，靠下水库在夜间用电谷底时抽水蓄能，上水库蓄满水后在用电高峰时再放水发电，昼夜电费的差价，足以让水库盈利了。

到峰顶需要走数公里的盘山公路，路不宽但是质量很好，靠悬崖边均安置了高速公路上的那种护栏。盘曲而上，不禁为天荒坪的深谷巨岸，满山苍翠惊叹不已，这里的景色让我震撼。印象里，浙江的山水是灵秀的，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般的壮阔雄伟，宛如仙境。以后开车旅行，不一定非要进景点里游览，好景在自然怀抱里，是免费的，不经意就会出现。

约2点钟下天池，天色骤然阴暗下来，开始飘下稀疏几滴大雨点，不一会倾盆大雨劈面而来。将车灯打开，刮雨器调到最大档，依然看不清前面，像是穿行在水帘中。我十分喜欢这种雨景，听小雨沥沥大雨沙沙，看青山绿树水色朦胧，山水有声，天地有色，令人心旷神怡，十分放松。但是转念想到今天晚上7点钟要将车交还人家，不免有些着急。于是，不再耽搁，对路边的美景不再留连，加快速度回沪，在318国道上不时将速度提到100多公里。一路上，大雨似乎跟着我赛跑，到安吉，见路面是干燥的，雨跟着就到了；到湖州，见路面也是干燥的，雨一会跟着也到了。大雨过后是小雨，似雨似霰似雾似云，满天弥漫。只是早晨在龙泉山庄吃了两碗稀粥，中途吃了两罐百宝粥，现在非常饥饿。窗外的大雨让我懒得下车找吃的，打开一盒申丰全麦曲奇，一边开车一边一片一片塞向嘴中，口感十足，蛮有嚼头，不知不觉吃了一大盒。

6点15分到朱家角，走A9高速公路，只用了12分钟就进入市区。当从田畴溪岸自然山林，飞驰奔进延安路高架，那造型各异、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一下子扑入眼帘，这可都是人工所造。此时，不再厌烦钢筋水泥森林，只觉得上海极具现代感，由衷地赞叹真是气派！

华灯初上，晚7点到家。

附记：这次行程共700多公里；费用约820元，其中：汽油费160元，过道费205元，停车费25元，门票190元，住宿费140元，随带饮料、罐头和饼干类食品100元。

行车线路：上海→杭州→临安→藻溪→西天目山→东天目山→青云→太湖源→天荒坪→安吉→湖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