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商品交易中心微盘:法律养生与幸福人生

                      

    时间：2011年6月25日上午　地点：广东中山图书馆

　　主讲人：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律师　钱卫清

　　陈实：各位街坊、各位听众，亲爱的朋友们，“岭南大讲坛·文化论坛”第八十六讲现在开始！今天的主讲嘉宾是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钱卫清律师。他今天演讲的题目是《以法律养护生命》，副标题是《法律养生与幸福人生》。人有两种生命，一种是我们的自然生命，它要天地五谷来养。一种是无形的生命，要社会和制度来养。人最宝贵的是生命，最重要的是发展我们生命的能力。而养护无形的生命体就是法律最重要的价值。正确的法律思维、方法可以洗涤心灵，养护身心。我们要获得幸福的人生，就应该用健康的法律思维、法律理念和法律方法去做正确的生命决定，这就钱律师“用法律养护生命”最核心的观点。

　　在这一讲中，钱律师将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提出用法律来养护生命，法律的价值观、法律的功能在养护生命方面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我们应该怎样用法律来养护人的生命。可能大家对钱律师不太了解，钱律师是北京城商务领域的头牌大律师。他在姓“钱”的律师中年龄最大，他老是和讲“钱”的官司打交道，如果你把他的名字倒过来读叫做“清卫钱”，意思就是“清清白白保卫金钱”。他当过三年兵，父亲是军人，立过大功，他从小在大院中长大。他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他当过20年法官，从最基层的法院一直走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后来他又华丽的转身，当了11年律师，办了很多在国内外有重大社会影响的大案。比如哇哈哈和达能集团的官司，四川天一大厦的争夺案，民营企业家龚家龙的维权案等等，为当事人挽回了、或者避免了经济损失达上百亿元。所以，他被誉为民族品牌的法律卫士，是为那些摸着石头过河的企业家铺平道路的大律师。2008年他获得了全国最具社会责任感的律师称号，他不吸烟，不喝酒，早起晚睡，每天练书法，他的客户里面有世界500强，有中国500强，还有一大批国内很有影响的民营企业。他将法律和养生很神奇的结合在一起，创造了“法律养生学”，他是集律师的智慧和艺术家的气质于一身，他超然淡定，也超越自我，他的书法清新俊朗。他的野心是帮助中国民营企业实现国际化，他最喜欢说的话是“我热衷于不断转型，我的成功不可以复制”。今天我看了一本书，上面写了钱律师，他还有一句话很好，他说“积极的人像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下面我们有请钱律师。

　　一、为什么提出用法律来养护生命

　　我的思想是一种法律思想，这种法律思想跟我们人生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呢？陈绍基和王华元，此时此刻他们是在监狱里面。在监狱里面养生吗？养护身体还是养护心灵？按理说已经到了快70岁的人了，是养生阶段，但是他属于法律养生失败之后的养生。中国前首富豪黄光裕此时此刻在哪里？他也在监狱里养生。不知道大家有没去过监狱，一般进监狱大门的时候，首先引入你眼帘的就是三句话，第一句话“这是什么地方？”第二句话“你是什么人？”第三句话“你来这里干什么？”。每个人进监狱的人都会看到这三句话，这会给你一个沉重的打击，也会给你一个心理暗示，意思是说，你的生命品质从此翻开新的一页。关注这些人，跟这些人打交道，是我这30多年打交道的体验。我提出法律养生学，运用法律的思想，去帮助人们提高生命的质量，生命的品质，这和我的经历有关。

　　我在32年前我参加了中越反击战，和死神擦肩而过。1979年的3月8号，我们部队转战到广西一个小村落里驻扎。我们几个新兵被安排去站岗，一个老兵教我们怎么开枪，就在玩枪的时候突然“嘣”的一声，穿了我的胸前，我心想这下我完蛋。但是一看，我的衣服冒着烟，子弹从我的胸前擦过，但是没有打中我的肉体。我捡回了一条生命，从那一刻开始，我还是对生命有了一种不同的感觉，感觉生命就在一瞬间就没有了。

　　后来我在江西一家基层法院当法官，当时正处于严打时期，我亲自目睹犯人们被押解到刑场然后被枪毙。我近距离地跟他们进行了交流，有些人吓得屁滚尿流，有些人则假装坚强，说自己20年以后是一条好汉。当时，我想这个法律为什么这么残酷无情，人的生命为什么这么脆弱，如果跟法律打上交道，为什么会遭受如此的下场？我从基层法院一直到最高法院，当了20多年法官之后，然后我在转型做律师期间，我又接触了大量的案件和企业家，亲眼目睹和亲身感受民营企业家的生存状态和命运走向。很多大企业家在遭遇法律的时候，由于没有很好的去把握法律的思维，遇到法律危机和风险的时候思想出现了偏差，最后有少数人自杀了。像重庆高级法院的执行局局长、法官学院院长是我的同学，在重庆“唱红打黑”以后，在监狱自杀了。还有浙江高院的常务副院长，青岛四方区法院院长都是我的同学，他们都先后选择了自杀。这些官员都懂法律，为什么他们把自己的生命就这样葬送了？最近几年还有不少亿万富豪，几十亿的富豪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像包头市的金利斌就把自己烧死在宝马车中。到底是什么力量让这些人放弃了生命？是一种绝望的力量！这些行为我们回过头来分析的话，这些人完全不应该选择自杀，选择死亡，实际上有时候就是一念之差，包括他们对法律的误解。像金利斌是因为欠了15亿债务，每天一醒来就增加100万的利息。由于他的盲目扩张，使企业负债累累，于是便去非法集资。但是，他的这一系列行为到底最终会不会遭受法律的灭顶之灾，会不会判死刑，这是很不确定的，还是有很多补救措施的，哪怕最后这个企业破产了也不至于判死刑。

　　所以，从这些情况分析，我就感觉人的生命在法律制度的框架下，我们要用法律来养护生命。广东率先提出建设“幸福广东”，所有的人要获得幸福，获得幸福就离不开法律。我们整个社会已经病了，所有的行业已经病了，所有人已经病了。这种生存的状态下，再加上对法律的无知或者对法律的错误认知，使我们的病重越来越加重。我们应该停下来脚步，来思考一下我们这一生唯一拥有的是什么，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追求幸福，我们为什么现在感觉不到幸福。现在是有钱人不幸福，没有钱的人也不幸福，有官有地位的人也不幸福。

　　二、法律养护生命

　　如果从法律角度来分析的话，我觉得法律可以帮助我们解决行为健康的问题。我们每个人都必须珍惜生命，而且要珍惜无形的生命。法律为什么可以养生，法律和养生到底有什么关系？实际上健康是一个新的概念，一个是肉身的健康，其次心灵的健康。世界卫生组织提出一个新的健康理念，认为健康包括“身体健康，心灵健康社会关系的和谐状态”。社会关系的和谐状态就是人际关系的健康，这关系到你的幸福品质，你的幸福感知。如果我们官司缠身，有亲戚朋友坐牢的，有判刑的，我们会感到幸福吗？我们会感到安宁吗？这些实际上都要有法律的理念来养护我们的生命，养护我们的行为。所以，我们用法律的方法来解决我们行为的健康，是法律养生的一个重要支点。

　　所有人的行为是形成社会关系的一个原因。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和发展，就要形成各种关系，有父母子女关系、夫妻关系、情感关系、婚姻关系、财产关系，所有的行为形成一种社会关系、法律关系。我们在社会上生存，别人会对我们有一个评价，形成一种无形的生命体。行为发生以后就形成了一种结果，这种结果就是我们的生存状态。这个行为是怎么产生的？是因为我们的起心动念产生的，这个行为的结果是不是符合法律的规则、规范，要由法律来评价。假如行为不符合法律的规范，就有可能导致不良的后果。譬如说一个人违约，可能要承担行政责任，被行政机关处罚，严重的话就要承担刑事责任。

　　行为导致结果，行为的发生又根源在我们的内心，在我们的起心动念。法律养生就是要用法律养护好我们的心灵和心态，否则会导致严重的后果。最近药家鑫的案件就非常典型，音乐学院的学生药家鑫开车撞伤了一名女性张妙，药家鑫发现张妙用笔记他的车牌号，于是他用刀连捅了张妙8刀，杀死了她。药家鑫已经被处决，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严重的代价，毁了自己的人生，毁了自己的生命，也毁了别人的生命，毁了父母和朋友、学校对他的期待。在药家鑫的内心深处有两个信念是非常可怕的。第一，他认为农村人非常难缠，一旦跟农村人发生纠结以后，这辈子就没完没了。第二，他认为撞伤了人不如撞死人，撞死以后最多一次赔偿就完了，撞伤了以后今后的医疗费反而没办法应对。这两个信念在那一瞬间使他变成了恶魔，然后杀人灭口，至于后果他已经没来得及想象了。药家鑫这事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呢？这事到底是现代教育杀了他，还是现代体制杀了他。是他从小成长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去跟他灌输法律的理念、方法、后果，没有人跟他灌输法律对人生命的价值，法律的底线是什么，你不能伤害任何人，你要有内心的敬畏，应该对法律的后果有意识。他对于这一切完全没有感知与觉察，因此在那一瞬间就毁了他人，也毁了自己。

　　由此可见，从一开始我们就得用法律养护心灵，让我们的心灵有法律的意识和思维。如果整个社会都能够用法律的思维和方法去养护，那这个社会就会更加安全。如果我们的机构、企业用法律来养护，那这个企业合规、合法的发展壮大，那我们这个企业就能够安全的发展。如果我们对个人的行为，个人的理念，个人内在的一些认知得到法律的洗礼，那么每个人也能健康地发展。

　　一般人的法律观念都是很狭隘的，认为法律就是规定你可以干这个，不可以干那个，杀人要偿命。法律是一种统治工具，是一种武器，是双方争斗的一种工具。这些都是对法律浅层的理解。其实法律就是大自然，给我们提供空气、水分、养分，规范整个社会秩序，让整个社会安全、平和、稳定，如果没有法律社会就乱了，我们要在更高层面上认识法律，把法律变成一种生存方式。开门七件事油盐酱醋茶，这些所有的东西实际上都跟法律有关系，法律是使人踏实生活的根本。

　　我们再回过头来看养生，现有的养生方法完全没有超出《黄帝内经》，也就是对身体状态的养生。譬如食疗，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造就了一个叫张悟本的人。所有现有的养生方法都是局限于肉身的养护，这种肉身的养护虽然是有必要的，但却是有缺陷的，不能达到身心健康。比如你官司缠身，整天在法律问题上纠结，那你怎么养护身体？甚至人就在监狱里，那肉身的养护有什么用呢？对于养生，我们要用一些思维的方式来改变自己的认知，用一套法律的思维理念，用法律所崇尚的公平、公正来养护我们的身心。每个人都有公正、公平的诉求，这种诉求和法律所提供的维护、保障相比，实际上我们有很多很多的误区。所以，我们要用法律的思维方法来养生的话，就要超出原有对法律的认识，也要超出原有对养生方法的认识。譬如说，每个人心中的公正公平和法律所提供的公正公平是有很大的差距。

　　最近有一个朋友来找我做法律咨询，她是北京市郊区一个服装厂的厂长，10年前她花了500万买了一块土地，建了一个厂房。七年前她与乡政府签订了一个补偿协议，把土地退给当地政府，政府给了她3000万的赔偿。但是这位女厂长后来发现土地不断增值，她就不愿意把土地过户给政府了，然后这七年来她就和乡政府一直在法律纠纷。我发现这位女士已经很纠结了，她脸上表现出对这种事情的痛苦、无奈以及执着。后来我跟她做了分析，你这个协议已经签订了，钱也拿到了，在法律上这个协议是有效的。如果她想推翻这个协议，在法律上就要冒很大的风险，而且是不太可能的。我建议她跟对方再协商，针对地皮的价值适当索取一点赔偿。她说补偿肯定是要的，而且要10亿的赔偿，因为那块地皮已经涨到15亿了。我说10亿是不太现实的，你现在的生命状态已经很糟糕了。还不到50 岁的人，已经很憔悴，很疲倦了，如果继续纠结下去，对你的身体很不利。你对法律公正的认知是有问题的，这种的错误的认知会损害了你的身心。但她非常执着，说一定要拿到10亿，说她已经耗了7年了，一定要坚持到底。我说你已经受到伤害了，被你心中的法律理念伤害了，你试一下研究研究法律，看你的诉求有没有根据，如果没有根据的话，就退一步。你要调整你的心态，如果你能从这7年的阴影走出来，你的未来就不一样了。可惜她听不进去。

　　五、个人生命的法律养护

　　对于个人来说，每个小公民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我们还要碰撞法律制度，拿鸡蛋跟石头碰，如果没有自我养护意识，自我维权意识，自我约束能力，那公民个人就会更加悲惨。这几年社会最大的一个矛盾焦点就是拆迁，由于拆迁引发的自焚事件使社会矛盾激化。我们每一个公民也要时刻关注自己的行为健康，因为我们伤不起来。我们不要被体制、公权力损害，因为公权力有一个合法伤害权。这个合法伤害权是以法律的名义，以很多其它的名义来剥夺你的财产权利，剥夺你的人生自由。所以，在这方面要有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

　　同时，作为生命的个体，我们每个人怎么进行法律养护呢？对每个具体的个人来说，法律养护主要从以下几个层面着手。每个个体他如果要做到让自己的生命无忧，关键是要我的生命我做主，我的权利我维护，不要太多依赖别人，不要太多依赖机构，甚至不要太多依赖组织。你自己要形成对法律比较完整的认知，尤其是形成法律的意识，让法律能够导航。

　　对于一般的老百姓来说，法律养护有几个方面，一是情感问题，二是财产问题。一般的人际关系有父母子女关系，夫妻关系等等，夫妻关系又引发财产关系，抚养关系，继承关系。当下社会最大的问题就是婚姻关系的极不稳定。最近有一统计资料，每一年的婚姻增长率是20%-30%，但每一天有5000个家庭解体，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每一个解体的家庭就面临着一场法律的战争，结果都是千疮百孔。离婚后，财产分割，夫妻双方的父母、家族全面的介入了这场婚姻大战，每一个人都要撕掉一层皮。情感问题没办法通过法律来解决，但是至少这对解决婚姻过程中的理性、平和、妥协，这种按照《婚姻法》所规定的权利和义务来有效的协商解决是最好的选择。在婚姻过程中，一方面双方被情感伤害；另一方面在解决婚姻关系过程中又被法律伤害，最后变得身心备受摧残。如果在婚姻过程中还有第三者，还有婚外情，还有婚外的财产，还有婚外的独生子女，那就更加纠结，更加麻烦。这些会引发系列的法律问题。所以，在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如果我们有一整套的法律方法就可以减轻痛苦。

　　我们有一套法律的思维可以帮助大家理性的选择，现在年轻人对亲密关系的处理太成问题了，他没有一套约束自己的思维，什么事情都推给对方。这种亲密关系要有一种内求，要学会跟自己对话来解决这种冲突，然后更好的去维持这种状态。现在这种事情一搞就搞很大，一搞就搞复杂，没有任何退路。所以，解决这些问题的话，不单是一个法律思维，法律思维要借助道德评价、道德思维。道德思维里面要借助我们的智慧，我们做人的智慧，我们对自己行为的约束，然后形成一个良好的心态，静下心来。

　六、企业家、企业的法律养护

　　企业家说受伤的总是我，官员总拿自己没办法，个人又不会用法律来维护自己，来养护自己。一个企业做大做强是我们当下所有人的追求，但是企业的成功实际上是毒药，盲目的做大做强，在做大做强的过程中，又不断的突破现有法律的制裁。企业本身也是一个有机生命体，它要在社会上生存发展壮大。我们要对企业的法律风险有一整套分析模式，分析企业得了什么病，有没有得癌症，生命是不是健康，发展是不是合乎法律的逻辑。

　　最近广东真功夫蒸品公司出现了僵局，如果用法律养生角度分析的话，会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发现。真功夫的创始人叫潘宇海，最初创办的是甜品屋，后来他和他的姐夫合作创造了真功夫蒸品，这几年准备上市，并引入了战略投资者。这时候，前几年遗留下来的法律危机，前几年由于企业股东行为的不健康，前几年企业机体的不健康引发的问题，开始爆发了。真功夫的创始人和大股东之间爆发了战争，双方为了争夺控制权相互诋毁，相互揭发违法犯罪。最近一个大股东——蔡志标就被警方给带走了，公司陷入了瘫痪状态。类似真功夫的问题在我们中国企业里面是非常普遍，企业机体的不健康就体现在股东之间的关系。因为股东之间有一个平等的关系，有一个合作的关系，有一个信任的关系。真功夫的企业文化，企业的治理跟夫妻关系、朋友关系、家族关系，所有的这些关系交织在一块，就演变成矛盾重重的，不可调和的，关系复杂的问题。他们不是用很好的法律思维、法律方法去化解这些矛盾，来治疗这些病症。而是用法律的另外一种方法，武器的方法，制裁的方法，追究责任的方法，让公权力介入到公司内部，就形成了这种僵局、乱局、败局。

　　企业机体是否健康，需不需要法律养护？需要。一开始你要把公司股东之间的关系理清楚，要在公司的人事合同里面弄清楚权利和义务。尤其是上市，引进战略投资之后，又急于去改革，急于去改变公司原有的格局，打破原有的利益主体结构。这时候公司逐渐走向下坡路，双方在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又没有很好的用正确的法律思维去解决。所以，企业跟企业家个人，个人的品牌，个人的无形生命体都是息息相关的。企业需要法律养护，需要法律思维，尤其是企业家。企业家的无形资产和企业的无形资产是密不可分的，通常大家可能对企业的无形资产能够理解，对企业家的个人品牌，个人的价值和企业的关系，企业家个人的行为不当，他的个人法律行为不健康，他可能导致企业的损失。

　　去年广东媒体很关注的就是山木培训，宋山木创办了国内知名品牌——山木培训，做的风声水起。宋山木本人的名字和公司的名字是一样的，叫做“山木培训”。山木是一个公司，它本身有一整套的培训体系。如果山木本人对自己的行为很好的约束的话，那么可能会提升山木培训的社会影响力，提升它的品牌价值。但是宋山木在某一天突然陷入了一个涉嫌强奸事件，尽管对其是否构成强奸行为，现在有很大的争议。不管宋山木是否构成犯罪，从道德层面来评价，他把自己无形生命体和名声给破坏了。他把自己的名声破坏了还是一方面，他还把自己企业的声誉，无形的品牌也损害了。不管他判刑不判刑，山木培训的品牌和名称还能不能用，我觉得它已经变成一个负面的品牌了。如果再用山木培训去招生的话，很多学员家长可能会说，山木老总都是这样的，怎么敢让你们去培训。企业家个人和企业的品牌息息相关，所以，企业行为要养护企业家的行为。

　　七、法律养生失败的启示

　　我们个人怎么来防止被法律伤害呢？这里面的课题很大。现在有一门学科叫“被害人学”。被害人学就是在很多条件下，很多积怨里，有一些被害人天生就有可能被他人伤害的可能性，或者是他本身有一些过错。像一些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穿着非常暴露的衣服，走在荒郊无人的的道路上，她很容易被伤害。很多人由于金钱纠纷，由于民事纠纷，双方在解决纠纷的时候，如果解决不成功，就有可能引发伤害。

　　像当年山西钢铁大王李海仓，就被他儿时的伙伴冯引亮枪杀在他的办公室里。其实李海仓早就感觉到，因为凶犯冯引亮曾经多次要求李海仓借钱给他，帮助他发展。因为在李海仓发展的过程中，冯引亮曾经给了他多次的帮助，冯引亮比他发展还早一些，后来败了，为了东山再起，请求李海超给他帮助，借他钱，去收购他的土地。但李海仓这时已经很傲慢了，他根本看不起冯引亮，最后双方从朋友变成了敌人。冯引亮把他的嫉妒心和他的仇恨等纠结在一块，用猎枪在李海仓的办公室就把他打死了，然后自杀了。被害人其实应该有强烈的警觉，强烈的意识去观察周边发生的变化，去理清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会演变成法律上的关系，演变成法律的后果。所以，我们怎么用法律手段自我保护，是值得我们深思的。很多企业家，他的企业做大做强以后，结果他在某一段时间里面他没有自我保护，最后他的财产，他的生命受到了很大损害。

　　最近我们办了一个案子，秦皇岛中日友好协会办事处下面的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有一位美女老板，姓杨，50多岁。她花了将近20年的时间，把中日友好协会秦皇岛办事处下的几个企业做大做强了，累计了几个亿的资产。但是她有一个致命的法律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好，也就是这些财产的所有权属于谁，财产的归属属于谁。当时创办秦皇岛办事处的时候，中日友好协会确实是没有投钱进来，但是给了很多担保和贷款支撑。而且秦皇岛办事处工商登记的所有权始终是中日友好协会。这位杨女士充其量是一个打工的，是一个管理人、经理人。她在公司工商登记方面没有权利，但是她最后产生了巨大的法律偏差，她认为企业做大做强，发展起来了，完全是她一手缔造的，是她通过10多年的打拼，通过去银行贷款，或者当地政策的支持把企业做大的。她甚至认为这家企业是一个“红帽子”企业，但是你这个“红帽子企业”，你要把红帽子摘掉，你不摘，所有权还是属于国有。红帽子还没摘之前，她就不断的把公司剩下的股权转到自己名下了，把公司的土地权、房产权都转到自己名下了。最后东窗事发，被法院以贪污5000万，一审判了死刑。我二审的时候见过她，她的亲戚慕名找到我。在监狱里面我跟杨女士做交流，我发现她是非常聪明，非常漂亮的女人，但是坐了半年牢之后，两鬓斑白、神情呆滞。但是她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她始终认为自己是被冤枉的，拒不认罪，她认为自己非常倒霉，认为所有的小人在害她。在一审的时候，她的辩护法律也是帮她做无罪辩护。进入二审以后，我说你还做无罪辩护的话，说明你对法律的认识有问题。在二审的时候，我们帮她寻找有利的证据来获得法院的改判。经过多次交流以后，我们终于说服了她要认识自己的罪过。在二审的时候，想办法帮她的罪行判到最轻，通过我们的辩护，二审法院对这个案子做了一个全新的判断，因为毕竟是改制过程中的遗留问题，毕竟这些资产转移以后又追回来了。最后判了死缓，这个案子目前开完庭已经有半年多了，现在还在河北关押，还没有完，杨女士的生命还在命悬一线。这个命到底能不能救下来，我没信心。但是，杨女士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她如果在这个企业的创办过程中，如果有一个强烈的法律意识和法律思维，通过律师服务，把企业的产权做一个变更，或者经过改制。当时中日友好协会曾经也给她一个承诺，如果她做出了贡献，会给她10%的股份，但是她没有签协议。如果当时承诺的时候，通过双方签定协议的方式，那么她这个10%的股份就是合法的，她现在卷走的资产还不足10%。所以，关键的动作必须做，否则就会毁了人的一辈子。二审查如果是改判死缓的话，她只能在监狱里面度过余生。这些都是法律养生的失败。

　　法律养生的失败会给我们的命运带来很大的伤害，同时也给我们更多人有一个警醒，有一个启发。所以，每一个人千万不要被法律伤害，因为确实你伤不起。法律是一把双刃剑，它在维护你权利的同时，如果你去触犯它，它会给你无情的打击你。触犯了法律最糟糕的是进监狱。

　　我做律师这些年，我有一个使命，我跟很多企业家在交流的时候，我说我老钱虽然好使，但是这个好使怎么体现呢，我要变成企业家或者个人的看门狗。我就时时守住法院的大门，不要到法院去，不要去打官司。我做了20多年法官，我知道双方一到打官司的时候，就有可能两败俱伤。因为中国人有一个习惯，一旦打官司，就不讲理，不讲情，就要借助外在所有的关系，所有的资源，置对方于死地。所以，别进法院，这里的风景虽然很精彩，但是很无奈。拖延、不公正对企业家又是一次伤害。本来你内心有一种渴望，有一种公正的需求，试图通过官司来赢得公正，结果在个别案子里边，个别法官手里，结果你又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和伤害。

　　第二要守住监狱的大门。就是通过行为的控制，通过我们对法律的认知，提前预防所有触犯法律的可能性。我们把预防前移，一直移到什么地方呢？一直移到你的内心世界，内在的起心动念，把所有的东西一直移到你的心里面，对法律后果有觉知了，这时候你的思维改变了。你有强烈的意识，从此你的人生可能就不会有意外了。所以，我要守住监狱大门。如果千守万守最终也没守不住这个大门怎么办？那我就想办法守住地狱的大门，这是最无奈的选择。我们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不想看到有些人受到法律伤害，尽管他有可能是罪有应得，但是他因为对法律的无知，由于他对欲望的不节制，我不希望这些人在最后的时候苦苦哀求。有些高官，有些部级、省级干部，说你不要判我死刑，我去做一个农民，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要守住这个门，但是要守住这个门非常不容易。我们要让更多的人来了解法律跟我们的命运息息相关。

　　原来我在法院当过副院长，近距离接触过监狱里的人，一些熟悉的法官，熟悉的官员，熟悉的企业家，他们都不小心进去了，进去以后给我申诉打电话。我说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他说我想申诉。实际上，监狱里面有一套潜规则，这个潜规则大家可能不知道。最近我有一位小学同学从监狱里面放出来了，在10年前他判了无期徒刑，现在是保外就医。他跟我是同年的，但是他两鬓斑白，双眼几乎失明，老态龙钟，简直不像个人。他说他在监狱里面呆了10年了。我问他为什么成了现在这种状态？他说我内心纠结。他说你是大律师你来看我，我非常感动，所有的同学都不愿意理他，因为大家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实际上，他也是法律养生没做好。我说我自己也很后悔，如果我10年前就有了法律养生，我就给你灌输这一思想，那你可能不会被关进去。

　　其实他的事情很简单，他以个人名义借了160万，跟一个公司签了一个协议。当时借的时候约定是炒期货，但是由于在此之前炒期货亏了钱，所以他用借的钱还了别人。最后以诈骗罪，以个人的名义虚构事实，诈骗公司财产，还不回来了。他在监狱里面很纠结，出来以后我说他是罪有应得，我说如果当初是以公司的名义去签协议的话，你个人最多是领导责任，也就是债权债务的责任，但是你为什么要以个人的名义去签呢，而且又虚构了事实，你这不是诈骗，是什么。他说你这样一分析，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这对我的心灵是一个很好的洗礼，我不再去纠结了。你认识错误了，你觉得社会、法律对你不公，你就有一股抑郁之气出不来，对自己造成了很大的损害。他最后感慨的说，我这辈子对我的老婆和孩子构成了伤害。我不断鼓励他，支持他，尽管受了这么大的折磨，但是毕竟还是出来了。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做力所能及的事，去抚平内心的创伤，去抚平对亲朋好友造成的伤害，这是你的使命。通过一番交流后他心态好多了。

　　人的生命跟法律的关系非常密切。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拥有着什么？我们拥有的是经历一次的机会。我们拥有的财富到时候没有了，我们拥有的美貌到时候都没了，拥有的情感，拥有的亲情都没有了，最后剩下的是最好的自己。那么，最好的自己怎么判断？最基本的是你不要被法律伤害，你的生命是完整的，你的无形资产，你的无形品牌是完整的，当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会说我这辈子没白来。最后每个人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就是不了了之。不了了之有两种情况，一是你能心安理得，一种是还无奈。如果你要做得心安理得，你就要无忧。

　　法律养生要树立我们的思维，思想，这种思想有力量，这种思想能帮我们判断是非，能够擦去我们内心的恶劣，能够养护我们的心灵，最终提升我们生命的品质。从此随着这种思维的改变，你的人生就不会有意外，你的生命就更加精彩了。

　　陈实：非常感谢钱律师的演讲，我觉得他今天是用一种很安然，很淡定的风格，慢条斯理的来给我们做了演讲。他是以药家鑫、王功权、杨光亮、“许三多”、真功夫、宋山木等事例来讲述了法律养护人生的道理。

　　我们现在这个社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叫干活的人多，想问题的人少。第二种就是耍嘴皮子的人多，干实事的人少。钱律师办了很多大案，也拯救了很多企业家，把干实事和想问题结合在一起。今天以法律养生，我从学者的角度来讲，他还不是一个很完整的理论体系，或者说是一个学术体系。但是闪光点很多，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钱律师也正在这个过程中摸索，充分显示出思想摸索的特点。

　　今天我对钱律师的演讲，是这样来总结的。钱律师告诉我们首先是这个时代病了，我们这个社会病了，我们自己的企业，我们自己个人都有病，当然不是感冒、发烧，不是肝病、心血管，是我们的思想，我们无形机体里面都有病，这个病需要法律来养护。但是我们现在这个社会上都热衷的是肉体养生，《黄帝内经》、《易经》等等之类的，他用这些东西实际上更多的是对肉体的养生，但是没有法律的养护，这个养生是不完整的，完整的应该是我们自然的生命和无形的生命一起来养。

　　在这一演讲里面钱律师告诉我们法律养生的实质，什么是法律养生？就是要使我们的道德、灵魂和法律都在场，都看着你。就是要把法律的思维、理念和方法变成我们内在的觉悟，内在的认知。尤其是官员、企业家在这方面更加重要。

　　至于法律怎么来养护自己，钱律师提出了一个很核心的概念，就是“我的生命我做主”。什么叫我的生命我做主？就是你要用法律的思维，用道德的思维，用制度的思维来想问题，来看自己，来看社会，用法律来维护自己，养护自己，不要到班房里边，或者笼子里边用潜规则来养护就不好了。

　　现在按照论坛的惯例进行提问。

　　提问1：你好，我有一个真实的案例，我有一位大学同学在反贪局做局长，我有一次和他吃饭，他说他很烦恼。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必须得贪，不贪不行，人家都在贪，我就会被踢出局，不可能在这里混。钱律师你看他怎么法律养生。

　　钱卫清：你说的事确实是存在的现实，很多官员周边都在贪，他不贪很可能就成为另类，有可能会淘汰出局。但是在所有的人贪的时候，你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你能够预测法律的后果，因为运气说不清楚的，如果你是随大流，你的养护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能说所有人得病，我就要得病。既然你是反贪局长，你就更应该知道后果。所以，还是要形成内心的警觉，内心的需求。这里面涉及到很多，包括价值观，包括你的行为方式。不贪也不一定出局，有些地方不贪也可以。

　　提问2：非常感谢钱律师的讲座，我觉得你说的很深刻，也很详细。这个理念是比较新颖的，从法律角度来重塑了社会价值，养护生命是很有意义的东西。我觉得从中国社会构建来说，企业经营更多的是注重企业的风险和经营的风险，对法律风险的评估处于探索、摸索阶段。钱律师刚才举的几个企业家的例子，反映出非常深刻的一点。就是说法律的风险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是浅层次的，但是在某些关键阶段，你对一家企业，对人生也好，如果造成伤害可能是致命的。我觉得从钱律师的演讲中有这么一个体会。

　　第二就是一种期望，希望钱律师在以后的岁月里面可以做更多这方面的探索和养护。我觉得对很多人来说，它具有普世的价值在里面，特别是对当下中国目前的现状，大家对道德缺乏信仰，对宗教缺乏信仰，对法律也缺乏信仰，我们是一个缺乏信仰的时代。谢谢钱律师。

　　提问3：钱律师你好，今天听了您的讲座后，我受到了很大的触动。我今天感受非常深的就是法律养生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新课题。我今天听了你的报告以后有所感触。特别是在我们这个社会当中，腐败横行、信仰破碎，那如何来养生显得很重要。

　　刚才我也听钱律师说了，“不要太多的相信组织”，这句话我很认可。我们都是信毛泽东思想过来的，遇到很多问题的时候，都找领导，找组织，实践证明不要太信组织，有些组织是腐败院子。法院的门不要进去，进了很烦人。谢谢钱律师。

　　提问4：钱律师您好，我有两个观点，我的工作跟企业老板接触的比较多。如果企业要按照常规的企业办的话，生存不了。所以，他们有一个观点，就是说法律是用来赚钱的。第二个观点就是说法律在演进的过程中有所改变。法律养生的观点和现实有没有协调？

　　钱卫清：你说的这种现象确实存在，企业家认为法律不是用来遵守的，法律是用来突破的。如果都去遵守法律的话，怎么挣大钱，怎么发展，这是一个悖论。实际上，我说的法律养生跟你们说的方式不一样，我是从更加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你如果不断的突破惯性，你哪一天就有可能被法律伤害。法律确实在不断的变，法律本身有良法和恶法之分，但是不意味着法律变了，还要按照改革开放之初不健全的法律，当时的法律是束缚生产力的发展，而且政策上也允许突破一些法律来发展企业。但是现在的法律体系相对来说已经健全了，就不允许突破法律来发展企业。在当下如果你还是按照原来的模式发展的话，风险太大了。

　　陈实：法律要发展，法律理论和实践中间有错位和误差现象，但是就像踢足球可以合理冲撞一样，企业也可以合理避税，前面都加了合理二字，千万不要钻空子，钻空子就是不养生了。

　　提问5：您好，钱律师，我想请教一下，现在很流行官员财产申报制度，在中国有些人贪污了钱以后，把贪污的财产转移到国外现象。在中国的体制之下，中国法律的前景到底如何？以及律师行业的前景如何？

　　钱卫清：你是说官员贪污财产以后转移到国外去了是吗？

　　提问5：对。

　　钱卫清：我们国家有整套法律制度，过去我们有些制度不健全。我们通常比较严格的限制官员把财产拿出去，所以财产追回来就没有妥协的机制，没有妥协的规定，现在可能有些调整。比如这个官员拿走了1亿到哪个国家，但是在跟这些国家合作追讨的过程中，这个国家要求留下一部分。我们现在做了调整，把官员送回来，把财产拿回一部分。过去我们必须全部拿回来。这件事情比较纠结，很多官员没有信仰，追逐财富，但是又有权利不受制约，获得巨大财富就外逃。现在追讨的过程确实比较艰难，以后可能会慢慢完善。

　　我觉得现在律师的作用越来越大，现在中国有20万律师，介入到社会各个方面，给公民提供非常多的法律服务，我说的法律养生服务也是律师的主要业务。中国律师在整个社会转型过程中面临着一个最大的困境，前几天广西有4个律师被北海公安以涉嫌伪证罪被抓。现在很多老百姓以为律师被抓大快人心，这是一个最大的误解。律师被抓，律师的权利得不到保证，就意味着所有人的权利都得不到保证。中国律师在整个前进过程中非常艰难，他要不断的跟公权利抗争，为私权利维权。它的道路非常艰辛，但是前景非常美好。律师这一集体，集聚了一大批人，尤其是国际化以后，全面进入到经济建设、文化建设、法制建设，未来这一群体会发挥巨大的作用，它的前景非常光明，这一点我非常坚信。

　　陈实：全中国才20万律师，一人一个律师，两个人一个律师是不可能的，20万律师对于我们这个泱泱大国来讲，太少了，我个人觉得起码要200万，那时候才可能有比较好的局面。钱律师请你用简单的两三句话告诉我们什么叫文化？

　　钱卫清：文化可以说是一种生活方式，我们生活在当下，用各种不同的文化养护来我们的生命，使我们在世界上生活得更加美好，不同的文化起不同的作用，今天我们传播的是法律文化，这种法律文化跟我们息息相关。

　　陈实：感谢钱律师关于什么是文化的第86种解释。今天的论坛到此结束，祝大家身体健康、身心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