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号毛巾唐山:思科将帮助重庆构建电子眼网络

思科将帮助重庆构建电子眼网络包括思科系统（Cisco Systems Inc.）在内的西方企业正准备帮助中国新建一个雄心勃勃的监督项目──一个在全城范围内安装多达50万个摄像头的监控网络，政府官员们说这一网络能起到防止犯罪的作用，而人权倡导者则警告说，该监控网有可能针对持不同政见者。

这一未来两到三年内将在重庆建立的监控系统是中国、或许是全世界的视频监控类项目中最大以及最先进的。这个被称作“平安重庆”的监控网按计划将覆盖1,000多平方公里范围内的50万个十字路口、居民社区和公园，这一覆盖范围比纽约市还大25%以上。

通过这个项目，人们可以一窥西方科技公司是如何在在中国、中东以及其他那些所售产品可能被用于政治而不仅是安全目的的地区出售产品的。这些产品从互联网审查软件到先进的网络设备，种类众多。中国由于被指将持不同政见者作为罪犯对待以及运用科技手段镇压政治异议人士，受到外界的批评。

《华尔街日报》对平安重庆项目的评估显示，思科系统预计会向该项目提供网络设备，而据知情人士说，这些设备对于运行大型和复杂的监控系统起着重要作用。

自从1989年以来，美国一直禁止向中国出口犯罪控制产品（比如指纹识别设备）。但美国的相关限制无法禁止美国企业向中国出售摄像机等科技产品，这些产品的用途有很多，既可用于疏导交通，也可用于遏止要求民主的游行。这一漏洞令一些批评人士感到困扰。没有迹象显示思科系统正在出售专门用来控制犯罪的产品。

西方企业寻求在华出售产品彰显了企业和决策者所面临的一个根本性问题：如果外国政府将这些产品用于政治镇压，出售产品的企业应对此负责吗？

思科系统是被中国的安全产品公司海康威视数字技术股份有限公司（Hikvision Digital Technology Co.）带进“平安重庆”这一项目的，海康威视是该项目的主承包商。这一信息来自海康威视的管理人士和其他人士。目前还不清楚思科系统参与“平安重庆”项目一事是否已最终落实，一位知情人士说相关协议已接近达成。

思科的管理人士拒绝详细讨论该公司可能参与“平安重庆”项目一事。公司一位发言人强调说，思科在中国的所有公共基础设施项目都未涉及出售摄像机和视频监控解决方案。

该公司曾说，思科会严格遵守美国在1989年后实施的对华出口限制，不会向中国提供会被以任何方式专门用来从事镇压目的的设备。思科首席法律顾问钱德勒（Mark Chandler）今年6月在一篇博客文章中也重申了这一态度。

思科是世界最大的网络设备生产商，这些设备包括路由和交换系统，它们负责在电脑之间发送信号并将网络系统与互联网连接起来。思科以往曾因为它在中国的业务而引发过争议。

重庆项目还吸引了包括亚拉巴马州软件制造商鹰图(Intergraph Corp.)在内等其它美国公司的兴趣。据一位惠普公司(Hewlett-Packard Co.)的高管透露，预计惠普也将投标该重庆项目的一部分。

知情人士说，惠普可能希望为“平安重庆”项目提供服务器或存储设备。

负责惠普中国战略的该公司执行副总裁布拉德利(Todd Bradley)上周在中国接受了采访。当被问及是否担心该系统会被用于政治目的时，布拉德利说，我们相信他们就该系统用途所说的话。他还说，我的工作不是去切实了解他们用这个系统做什么，我们要做的是回应他们的招标。

鹰图的安全产品团队负责人斯科特(Bob Scott)说，该公司可能也会参与重庆项目。鹰图是瑞典测量公司Hexagon AB的子公司，它曾通过思科系统竞标重庆项目的定制软件提供商工作。目前尚不清楚鹰图最终是否会竞标成功。

虽然向压制性国家出售监控技术是被允许的，但一些批评人士依旧严厉抨击出售这些技术的公司。兰托斯人权委员会(Tom Lantos Human Rights Commission)联席主席、美国国会来自弗吉尼亚州的共和党众议员沃尔夫(Frank Wolf)说，商界只听自己希望听到的，而对其它斥责之声则置若罔闻。该委员会是一个无党派权利组织，其成员为美国国会议员。

Getty Images重庆市市委书记薄熙来曾组织领导了一场引发争议的打击犯罪的活动。位于中国西南部的大都市重庆是全国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城市人口不低于1,200万。重庆既是山城，也是长江沿岸的港口城市，以麻辣火锅和浓雾闻名，1938年至1945年期间曾是中国的陪都。如今，中国正大力发展重庆，准备将其打造为进入中国西部腹地的门户。

过去两年，重庆因其市委书记薄熙来而声名大振。薄熙来是中国政坛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曾组织领导了一场引发争议的打击有组织犯罪活动。一些律师批评说，该行动违反了法律的法定诉讼程序。

薄熙来拒绝对此置评。预计明年他会被任命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中国最高决策机构)委员，从而成为中国最高领导人之一。

重庆市政府说，它计划投资8亿多美元建设“平安重庆”系统，建设该系统所需的另外16亿美元将来自其他渠道，重庆市政府对此未予明确说明。海康威视的总裁胡杨忠接受采访时说，政府投入的这部分资金将用于建设中央监控网并安装部分摄像头，而更多摄像头则由住宅、办公楼和其它建筑的所有者负责安装，所有摄像头都将和中央监控网联网。

视频监控系统可用于多种用途，一般来说，世界各地的城市视频监控系统都用于打击犯罪和疏导交通等公益事业。尽管如此，主张公民自由的人士仍担心，包括美国在内，监控技术可能会侵犯隐私且出现监管不力的问题。

重庆市政府拒绝对此置评，中国公安部和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也拒绝置评。中国领导人一直坚持认为，维护社会稳定、保持经济增长的重要性大于公民政治权利的重要性。

海康威视的总裁胡杨忠说，他认为重庆项目旨在减少犯罪，并非针对持不同政见者。他上周接受采访时说，中国的治安问题非常严重。胡杨忠把抢劫和其它犯罪的盛行归咎于大量涌入中国城市的贫苦农民工和不断扩大的贫富差距。

胡杨忠说，重庆的新监控系统将会与思科已经在该市建设的一个信息网络相结合，思科已经高调宣布与重庆合作实施其所谓的“智能+互联社区”（ Smart+Connected Communities）计划。思科根据该倡议计划与全球各政府商讨使用技术来解决交通、医疗和教育等民生问题。

根据重庆市政府网站，思科首席执行长钱伯斯（John Chambers）去年与重庆市市长会谈时说，他希望智能+互联项目能够在重庆做成可以在中国推广的范本。

西方公司高管说，他们必须权衡这样一种可能性，即为了应对在一个利润丰厚的市场错失获利机会的商业风险，技术可能被滥用。鹰图的斯科特说，我们确实担心，另一方面我们又想在那里做生意。他说公司的软件也被用于中国的环境和其他项目。

他说，我们仅仅是技术平台，达到和遵守买方司法辖区的法律和政策是买方的责任，最终，鹰图必须应对与利益相关的风险。

在4月份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思科人身安全业务总经理斯坦兹（Bill Stuntz）说，思科仔细考量了其产品在中国如何被使用，不希望这些产品被用于镇压目的。他拒绝讨论在中国的具体项目，但指出安全设备在中国的销售一直在迅速扩张。他说，思科正在提供的产品包括网络设备和服务器，以及对某些大型视频监控系统的支持，但并非摄像头。

据英国监控设备市场研究公司IMS Research调查，中国已成为增长最快的监控设备市场，但还不是最大的市场。美国和欧洲的监控市场正以个位数速度增长，而中国的监控相关收入每年增速为23%。仅监控设备的销售额去年就达17亿美元，不包括网络设备或软件。

重庆市政府在其网站上说，其现有的监控系统已经过时，警方只能直接利用共计30万个摄像头中的1.5万个。政府希望新的系统能跻身世界最先进之列。

鹰图的斯科特说，重庆不但想增加摄像头数量，还想控制视频并将其传送给数十个警区及其他组织。他说，该项目提出了尚未在全球其他任何地方真正被克服的挑战。

斯科特说，他的公司花了三年时间开发能让多家机构控制摄像头并分析火灾或人群聚集等异常情况视频内容的软件。

包括重庆在内的中国城市里的监控摄像头数量似乎远远高于世界其他城市，但比较起来很难，因为各城市一般不披露各自的摄像头数量。

新华社2008年发布的一份报告说，北京的系统约有28万个摄像头。在美国，包括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在内的隐私倡导组织估计芝加哥有一万个摄像头。纽约公民自由联盟（New York Civil Liberties Union）2009年估计纽约有8000个摄像头。

Loretta Chao（发自北京）/ Don Clark（发自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