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约奥运网红排榜:新洲熊家兄弟冒死借给刘邓大军千斤稻谷,祖辈三代珍藏借粮证64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4 12:16:13
         新洲熊家兄弟冒死借给刘邓大军千斤稻谷,祖辈三代珍藏借粮证64年(见昨日A05版)……昨日,刘邓大军老战士、华中科大离休职工宋绍英含泪致电本报:我们能活着走出大别山,多亏了老百姓的支援。
    85岁的宋绍英与记者通话时,刚说两句话便忍不住哽咽了。老人说,解放战争时期,他是二野二纵四旅10团的战士,看到本报报道后,恍惚又回到了当年战火纷飞的岁月。
    当年,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深入国民党统治地区心脏地带,处于既无粮草,又无后援的孤立状态,部队战斗激烈,生存境况险恶。“国民党在当地实行坚壁清野,谁给解放军供粮就杀谁,妄图将我们饿死、困死在大别山。”在这种困境下,部队吃饭、吃盐和穿衣都成了大问题,此时,一些老百姓偷偷地借粮给解放军,完全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实属不易。“我们能活着走出大别山,多亏了那些老百姓的支援,这是我们欠老百姓的一份情,该还给他们!”
    宋绍英哽咽着说,他决定以一个老战士的身份,捐给熊家2000元,算作对当年老百姓恩情的一点微薄回报。
   新洲凤凰镇熊家三代人接力保管刘邓大军64年前的借粮证(详见前日A05版),昨日,京山的杨选民来电称,借粮证上的经手人与他父亲杨春兴的姓名和经历非常吻合,当年借粮人很可能就是他的父亲。
    杨选民今年70岁。他说,父亲杨春兴原籍陕西,生前正是刘邓大军的战士,在独立旅中任军需科科长,1947年随部队挺进大别山,1948年参加京山县宋河战役,之后,独立旅更名为江汉独立旅,杨春兴任江汉独立旅军需科科长,解放后任沔阳军分区军需科科长,不久退伍任荆州市粮食局局长,随后响应号召到京山县务农,1964年去世。
    杨选民说,父亲退伍证上的名字“兴”字被错写成“新”,出生年月也被弄错,但父亲在生活中一直用“杨春兴”这个名字,连遗像和墓碑上的名字都是“杨春兴”。杨选民认为,新洲熊家保存的借粮证,可能就是他父亲开出去的。看到留有父亲笔迹的文物,杨选民很激动。
    但遗憾的是,记者多方寻找当年刘邓大军独立旅的相关资料,未果。省委党史研究室相关负责人熊廷华称,解放战争期间,部队改编得非常频繁,如今想找出刘邓大军独立旅的现部,非常困难。
    又讯:刘邓大军老战士、华中科大离休职工宋绍瑛,昨日将2000元现金和一封感谢信交到记者手上,托记者转交熊家。记者将尽快将钱和信件送往新洲。
                 毛家冲村严家田,位于新洲区凤凰镇。村民熊耀明家中,一直珍藏着一张巴掌大小的泛黄借条。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借条,而是立于1947年11月的“借粮证”,借方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独立旅,隶属于解放战争中千里跃进大别山的刘邓大军;借出方熊毓南、熊华先是堂兄弟关系。当年,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凑了1000斤稻谷借给解放军。
    64年来,熊家两户祖辈三代人,一直视这张借粮证为传家宝,精心收藏。昨日,记者获悉此事后,赶到严家田湾,看到了这张借粮证,并听两家的后人讲述了这段故事。

    两家人凑够千斤谷子

    位于武汉东北角的凤凰镇,距武汉中心城区78公里,在红安县、麻城市和武汉新洲区三地交界之处,属于大别山余脉。1951年前,尚属黄冈县,因境内有山名为石古,故原名石古乡。民国时期,毛家冲村严家田属于石古乡元保七甲。
    战争的硝烟早已远去,6月的严家田湾,在青山掩映中格外宁静。然而,60多年前,这里却是一片血染的土地,是解放战争期间国共双方反复交战的战场。距离严家田湾一公里的石古山,曾留下李先念、张体学等著名将领的足迹。1947年6月,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这里,便在刘邓大军活动的范围内。
    熊耀明家的瓦房,在严家田村头。58岁的熊耀明,是当年借粮人熊毓南的孙子,百步之外,住着另一个借粮人熊华先的儿媳、64岁的程桂蓉。
    熊耀明捧出一张用硬纸层层包裹的借粮证给记者看时,显得格外小心。这张巴掌大小的纸张上,大部分字迹仍然清晰可辨:
    敝军军行千里,给养不足,故不得不就食于当地民众,我民主政府成立之日,即行结算。此证可抵人民应负担之公粮,如有超出者,则由民主政府偿还之。

    今借到
    黄冈县石古乡元保七甲熊毓南、熊华先先生谷壹千斤
    此证
                                经手人杨春兴

                        中国人民解放军独立旅供应部印
                                 十一月廿一日

    而据《新洲县志》记载,1947年10月8日,刘邓大军第一、二两支纵队各一部,曾在此与国民党军队激战,其时间与借粮证上的时间大致吻合。“我们两家祖辈都是贫苦人家,在1947年,一家肯定拿不出1000斤谷,两家凑够这个数都非常不容易。”熊耀明说。

    冒险送粮只因是“红军”

    64岁的程桂蓉,年轻时听公婆周氏不止一次地讲过借粮这件事:
    那时,刘邓大军在大别山的战斗打得非常艰苦,既无粮草,又无援兵,每一次战斗之后,便会有大量的伤员。“婆婆说,估摸着这些人是没粮食吃,饿着肚子怎么打仗呢,老百姓不能见死不救啊,要让他们吃饱肚子啊。”事实上,淳朴的村民们那时并不了解这场战争,到老百姓家中筹粮的解放军战士们只能这样宣传:“我们不是坏人,是共产党,是红军部队。将来我们打赢了,一定把粮食还给你们。”一听说是“红军”,老百姓们这才愿意把粮食借给他们。
    事实上,解放军在当地筹粮分为两种形式。前些年,同村的一些村民听说了熊耀明保存的那张借粮证后,也从家中拿出一些解放军在同时期开出的筹粮收条。不过,后经专家考证,这些收条中的粮食,是解放军向当地地主、富农强制征收的,无须偿还;而对贫困农民,则完全采取自愿原则,所筹粮食性质为“借”,且不作数量要求。
    熊毓南、熊华先两家凑够的1000斤谷,在当年价值几何?毛家冲村“土改”期间任村党支部书记、现年90岁的曹启志老人介绍:当年粮食奇缺,每石(约100斤)稻谷8块现大洋还买不到,熊家把粮食献出去后,有自家饿死人的危险;另外,当时,解放军在此地是流动作战,尚未建立稳固的地方政权,熊家给解放军送粮,随时可能遭到国民党反动派的反攻倒算,面临杀头的风险。“这1000斤谷,在当年意思(意义)很深。”程桂蓉说,“那是老百姓献给共产党的一片心啊。”

    三代人接力保管借粮证

    这张借粮证,起先是由熊华先负责保管。熊华先回家后,把那张借条用牛皮纸包好,放在墙壁夹缝中。这一藏,便是四年。
    1951年,40岁的熊华先突然罹患重病,去世前,他握着前去看望他的熊毓南的手往墙壁上指。熊毓南明白他的意思,噙着眼泪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会保存好的,你放心吧……”
    后来,因生产队搞小湾并大湾,严家田的部分村民要迁入附近的陈家墩,熊华先的老宅属于拆迁对象。熊毓南找到熊华先的儿子熊长久,嘱咐他:“久伢,你家拆房子时要留意下,墙里有你爸保存了多年的宝贝,你一定不能把它弄丢了。”
    遵照叔叔的嘱托,熊长久回家后仔细搜寻,果然在墙壁缝中找出了这张借粮证,为了怕今后丢失,他将借粮证送到了叔叔家,从此,借粮证便由熊毓南家保管。此时,熊毓南的孙子熊耀明已17岁,爷孙俩在一起生活,但熊毓南并未告诉后人这件事。
    直到1992年,熊毓南弥留之际,他才将孙子熊耀明叫到床头,从枕头里抽出一个红绸布包,一层层打开,给孙子看了这张借粮证,原原本本讲了这张纸背后的故事。
    事实上,1953年和1957年,当地政府至少两次发动苏区群众清理相关借据,偿还战争期间人民军队向老百姓暂借的物资,而熊毓南却从未开口,即便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最困苦时期,也没有拿出这张借粮证向政府讨还粮食。“爹爹说,你要把它当传家宝一样保存好,不是到了万不得已过不下日子的时候,千万不要麻烦政府。”熊耀明回忆。

    不愿拿借条“麻烦政府”

    而在过去的20年,熊耀明和熊长久家相继遭遇重大变故。1998年,50岁的熊长久突患脑溢血去世,留下程桂蓉拖着4个未成年的孩子。孤儿寡母,生活得非常艰难,孩子们因无钱念书,初中毕业后便都南下打工;熊耀明则患上严重肝炎,妻子也因意外摔伤落下脑震荡后遗症。
    凤凰镇民政干部左水田介绍,1999年,武汉市政府才得知这张借条。时任武汉市副市长的胡国璋还亲自接见了熊耀明,并将借条交由该市档案馆专家鉴定,确认了借条的真实性,对熊家表达了政府的衷心感谢。
    如今,得益于党的惠农政策,熊耀明和程桂蓉家的日子有了好转。不过,与村子里其他人家比起来,他们两家的经济条件仍然相对拮据,包括程桂蓉和熊耀明的老伴,以及两家的成年子女们,都在外打工赚生活。“现在国家政策好,不用交税费,还有农业补贴。至于这1000斤欠粮,祖辈都没向政府要,我们做后人的,也开不了这个口,我还是把它当传家宝保存着。”熊耀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