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乡新闻网郑强辉和向华强的关系:抗日英雄周北辰夫人孙永年的回忆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1 04:08:42
二，抗日英雄周北辰夫人孙永年的回忆录
（孙永年撰文·汪家骏整理）
公元1945年8月15日，艰苦的八年抗战胜利厂。随之威武拔群的国军，纷纷从天而降，飞临到南京上空的机场降落。这支雄师是八年抗战中有名的“铁军”74军和远征军新六军，它们是在日本无条什投降后，乘盟军的飞机自湖南芷江机场起飞，到南京来接收日军投降的先头部队。
南京的市民沸腾了，纷纷走上街头欢迎国军的凯旋。这时正是枫叶红于二月花的秋天，我也随着同学们走上了街头，好像是天缘巧合，我从众多的军官中认识了英姿勃勃、少年英俊的抗日英雄周北辰连长；他是江西南昌人，黄埔军官学校第十—七期步科毕业的军官。还没有认识他之前，我已从一些画报中知道了他英勇抗日的事迹。
有—篇文章《周北辰连长血战青岩七昼夜》，就是报导他在湘西会战中与日寇舍死忘生的战斗的经过。我看了这篇文章，感到十分激动，一丝遐想，悄悄地袭上我的心头，我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我的一位同学，这时她是一名记者，有—次她要去国军访问，便拉了我陪她一同去，无巧不成书，她去访问的人便是那位周连长，于是我就与周连长相识了。
自从认识了周北辰之后，他经常陪伴我游览南京的名胜风景，中山陵、明孝陵、玄武湖、白鹭洲等地都游遍了。因此我和周北辰的感情升华了，在取得父母的同意后，我和北辰于1947年11月16日在南京碑亭巷曲园酒家举行了结婚典礼，北辰在军校学习时的老师总队长陈世光证婚，北辰的好友汪家骏做为我们的介绍人。
抗日战争胜利以后，人民都希望和平，不幸的是内战竟然爆发了。北辰是一个极富正义感的热血青年，他说：“为了国家民族，奋不顾身地打日本鬼子，我是不怕牺牲的，打内战，自己人打自己人，我不干。”于是他离开了部队，到国防部新闻局任少校参谋，一直没有参加内战。
1948年冬，战争已打到徐州，这是首都南京的北大门，如果不守，南京就危险。当时的形势转变得很快，我们随国防部到了重庆，结果是重庆危急，国防部仓皇撤退到台湾，我和北辰不愿去台湾，就留在重庆等候解放。
1949年底重庆解放了，我和北辰去登了记，由人民政府遣散回原籍——江西南昌。
回到故乡南昌定居后，因为一时间很难找到工作，北辰便去打工，我则在家纺蔴，挣点钱维持生活。1951年北辰和一位朋友李景鑫合资开了一家店，店名“象山委托行”，从那时起，家庭生活总算稳定了。这时我们有了三个孩子，小家庭十分幸福。看着二个女儿和儿子茁壮地成长，我俩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但是解放后，政治运动一个接一个，凡是旧人员都免不了做运动员。北辰在反右运动中，被打成了“右派分子”。于1958年4月28日晚北辰被捕了，罪名是“反革命分子”、“极右分子”，北辰被捕后关押至1960年4月11日被判有期徒刑十年，投入监狱农场改造。
北辰被逮捕了，我带着三个孩子，跌进了深潭，步入了荆棘丛生，艰难困苦的漫长岁月中。一家四口人要生活，尽管我也是一个高中毕业生，但戴着一个反革命家属的帽子，有谁要你去工作呢?家中除了三个孩子，还有公公，也要我赡养，生活的担子多么沉重，叫我一个妇道人家那柔弱的肩膀怎么能支撑?
北辰才被捕时，得不着他一点消息，我整天都是心急火燎，心神不定，也无处寻问消息。有一天我特地在看守所门前走来走去，希望能够看见我的北辰。说也凑巧，正赶上看守所吃饭，我惊喜地看见北辰蹲在院内的墙角里吃饭，这时他也看见了我，我这才放了心。从此我每天背着三岁的儿子，牵着二个女儿从看守所门口走过去，好让北辰能看到我和三个孩子。皇天不负苦心人，北辰果然看到了我和三个孩子，然而咫尺天涯，相视无言泪千行。
后来：白发苍苍的北辰回家了，对我说：“当年，我每天吃饭时，总是特意蹲在那墙角下，留心向外张望，看到你们母子，我心中是多么安慰呀!”
丈夫被捕的那天，居委会主任、治保主任、二名武装警察，来家里搜查，楼上楼下，翻箱倒柜，连地板也撬开了。哪会有什么违法的东西查出来呢?解放以来，我们都是规规矩矩做事，本本分分做人，没做过一点坏事，苍天可鉴。
在参加反右学习班结束后，也就是北辰被捕的前几天，北辰从学习班回家时，有一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北辰忧心忡忡带着深沉的声调对我说：“永年，看眼前气氛对我们很不利，我耽心有那么一天我会离开家，万一这不幸的一天来临了，你和孩子们怎么办?在这里远离了南京的亲人，得不到他们的照顾，对于你来说是很难的。”北辰哽咽着对我说，我毫不犹豫地对北辰说：“你放心，如果真有这样不幸的一天，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抚养好孩子，等到头发白也会等你回来。你放心吧!只要我活着，再苦再累也会把孩子抚养大的。”听了我的话，：北辰两眼含泪默默地看着我。
北辰被捕以后，家里生活来源断了，我只有去做苦力挣钱养活孩子。我向居委会主任提出请求，结果被派到挖河工地挑河泥。一担河泥近百斤重，我哪里挑得动，但为了孩子们的生活，我只好咬紧牙关去挑，一天挑下来肩膀便压破皮了，第二天挑下来，肩膀向下淌着血点，但我为了生活，仍然不顾疼痛，坚持着挑下去。
我外出打工时，四岁的儿子丢在家里请邻居帮忙照应。我早上走日时，将米淘好，倒在锅里，瓦壶里装满水，生煤球炉子的柴放好，交代我年仅七岁的二女儿，叫她放了学回家就点燃煤球炉子烧开水，煮饭。可怜的女儿，每天都能做完这些事。她做完这些事，还把弟弟抱在怀里，并一面复习功课，可怜的她才七岁呀!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不错。待我中午下班赶回家时，看见三个孩子乖乖地坐在一起，三对黑白分明亮晶晶的眼睛翘首朝门外盼望着妈妈回家。每天我回家时，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又是怜爱又是心疼，辛酸的泪珠滚滚而下。我喟叹着：“如果不是你们爸爸被捕了，你们决不会过今天这样凄苦的生活。”那时家里未装自来水，我每天回了家，还要到离家一百米远的水站去挑四担水，已经是在一天劳动中，累得筋疲力尽，再挑四担水回家，我真正支持不下去。为了解决这些困难，我决心离开生活十年的南昌，回到南京妈妈身边。
回南京的报告批准了，我立即整理行装，于1960年元旦离开南昌回到了南京。见到了一别十年的老母亲，抱头大哭一场。报过了油粮户口后，我便去街道办事处请求分配工作，办事处的干部只是说：“知道了，你回去等通知吧!”
等了很久也没有消息，我只好去批冰棒卖，一天卖二百根冰棒，一根也不损耗，也只能赚到一元人民币。城里卖冰棒的小贩多，生意不好做，于是我跟两位熟人结伴去郊区叫卖。这样生意好做，而且每根可以多卖一分或二分钱，虽然路远点，人要辛苦很多，但我还是到乡下去卖。这样我就连续卖了三年冰棒，那两位同伴也一直和我一起卖，而且对我很帮忙，直到现在我们仍经常来往，谈起当年一起卖冰棒的事，甘苦共尝，也是辛酸不已，正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有—天，市公安局派来一个干部找我谈话：“有人写检举信来，说你家里收藏着你丈大和美军—起拍的照片、你老老实实地交出来。”我立时想来，那是我父母收藏了多年的中央日报剪下来的有关我丈夫的抗战新闻：“1945年4月中旬，当时日军发动湘西会战，企图以速战速决的方式，拿下贵阳，直捣重庆。可是却在湘西遭到我军的顽强抵抗，全军溃败。”当时；北辰任74军57师171团第五连连长，他奉命守湘西群山中的青岩，血战七昼夜，终于打退了来犯的敌人，促成了湘西会战的胜利。湘西大捷之后，何应钦将军陪同盟军的麦克鲁将军等一行于5月20日上午七时乘直升飞机到达湘西前线视察，并特别来到战争最激烈的青岩，向坚守青岩血战七昼夜的周北辰连长询问战斗实况。周北辰连长当即向将军们汇报了战斗的经过，周连长说得有声有色，引起了麦克鲁将军的兴趣，当即大拇指一竖，伸手拍着周连长的肩膀，连声说道：“good boy good boy”麦克鲁将军当即代表美国政府授予周北辰连长金星勋章和银星勋章及自由勋章。
当时战地新闻记者拍下了这珍贵的镜头，并向全国发了新闻。报上有麦克鲁将军在青岩阵地上和我丈夫周北辰的一张握手合影。
这张旧报纸纪录着我丈夫在抗日战争中极为珍贵的史料，是他一生中的闪光点，我把它当珍宝似的收藏着，既然是公安局来要，我只好恋恋不舍地交给了公安局，直到今天，我还在想念着那张报纸和丈夫血战于枪林弹雨中得到的勋章。交出了报纸和勋章，我一直在想，在我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这些珍贵的纪念晶了。但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一九八三年周北辰平反回到南京与亲人团聚的时候，我通过在台湾北辰的同学刘介曙中将向美国国防部申请补发，美国防部查出了原来的档案，立即将我丈夫被没收的三枚勋章补发了。可惜这三枚勋章补发到手的时候，北辰已因病于1991年逝世了。
从1960年起，我一共卖了三年的冰棒，在大暑天卖冰棒是很苦的，背着冰棒箱子，在烈日下奔走叫卖，身上大汗淋漓，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满身汗臭四溢，但为了孩子们的生活，再苦再累我也甘心呀!总之，在丈夫被关以来，为了生活，我做过很多的苦工，邻居们都看得很清楚，背后都说这周家真太苦了。有一天一位邻居刘大嫂到我家来，对我说：
“永年，我劝你，你三个孩子还小，你又没有固定工作，生活这么苦，这日子怎么过呀!我劝你趁着现在还年青，人长得也漂亮，不如趁这时再找一个，要等到哪年哪月呀!三个孩子也跟着吃苦。你如果愿意，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好不好?”
我听了她一席话，我极不高兴，很严肃地对她说：“我和我丈夫是真诚相爱才结婚的，现在他虽然坐牢了，这是历史的纠葛，并非他自己的过错，我和他荣辱与共，决定一心抚养孩子，等着他回来。”
因为我是一个右派分子的妻子，在北辰被捕之后，每逢一次政治运动一来，我首当其冲必然是一个斗争对象。1962年四清运动时，我因到农村卖冰棒，被大会批斗，罪名是“坚持反革命立场，倒卖冰棒牟取暴利。”每天工作组人员上班，我就要被传去审问，像犯人似的。工作组审问我的人每天换班，他们用车轮战的方法审问我，使我精神受尽了折磨。
批斗我的群众大会结束以后，我在精神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却病倒了，说不清是什么病。终日里昏昏沉沉，茶饭不思，面部及四肢浮肿，卧床不起。母亲为我请来一名老中医看病，医生说主要是缺乏营养，操劳过度，心力交瘁所致。医生开了药方，在母亲无微不至的精心照料下，我的病才渐渐地好起来。
在我生病期间，我什么事都不能做，我和三个孩子的生活无着，只靠典当度门，值钱的东西当完了，只得去借高利贷。后来在香港的三妹和大弟弟(1958年清华大学毕业在保定工作。)他们得知我的困难，每月给我一些经济上的帮助，我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才暂时摆脱了困难。
北辰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押解到南昌洪都电器厂劳动改造。
自他被捕以后，我已三年多没有相见了。于是我决心带着儿子去南昌探监，我准备了一些衣物和日用品及食品，即带了小儿子乘火车去了南昌。经多方向人探问，才知道了劳改队的地点，到了那里放眼望去，但见一片荒郊，远处有片房屋。我不知道那里是不是劳改队，小儿子已走不动了，我带了很多大包小包，都用绳串连着掮在肩上，可没法抱儿子。稍—沉思，我将大包小包找一块干净地方摆好，叫儿子坐在大包上，怀中抱着小包，坐在这里不要动，妈去找你爸爸，马上便回来，儿子很乖，我便一个人朝那片房子走去。我三步—回头，看见儿子乖乖地坐在那里，旷野四处不见人，我想不至于有坏人吧!我加快脚步走到那所楼房前，回头再看远处的儿子，只看见一处黑点，我心中很急，万一这个时候孩子出了意外，怎么得了。
我已到了楼房外边，这儿正是北辰劳改的地方，我告诉值班人，我是来探视我丈夫周北辰的。那位值班干部说：“你来的太不巧了，他们这批犯人已于昨日全部押送走了。”
我猛听见此消息，真是哑然若失，我千里迢迢，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丈夫却押解走了，还不知道押解到哪里，那位值干班部又不肯告诉我。
我这时心急火燎，见不到丈夫，又扑念着儿子，随即快步往回走，老天爷保佑，儿子还平平安安坐在原地方，怀里还紧紧地搂着小包，我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将儿了一把搂在怀里，我的泪水滴在儿子的脸上，人世间还有比这更凄凉的事吗?当天晚上我便回到南昌火车站，坐夜班火车回南京了。
回到南京以后，我焦急地等待着北辰来信，果然，望眼欲穿的北辰的信来了。见信方才知道：北辰是押解到南昌北郊西河砖瓦厂劳动改造，于是我决定再次去南昌探监。
我把北辰来信所要的生活用品，在亲人的帮助下都准备好了。我又带着儿子去南昌探视北辰。到南昌后问明了路线，乘了去西河的小轮船，到了西河一眼便看见四周围着铁丝网的厂房，四角都有持枪的民警站岗，里面正在劳动的犯人走来走去。我找到值班干部，告诉他我是从南京来探视我丈夫周比辰的。
他即对一个犯人说：“你去叫周北辰来!”很快地我丈夫来了，但见他骨瘦如柴，面貌憔悴，衣履不整，呀!眼前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是我丈夫。这就是曾经身着戎装，血战沙场，荣获三块勋章的抗日英雄周北辰?
我搀着儿子急步迎上前去，叫儿子快喊“爸爸！”儿子小声而又胆怯地喊了一声“爸爸。”
周北辰弯下腰将儿子抱在怀里，眼含热泪地抚摸着才四岁的儿子。在众多的眼光注视—下，我和丈夫千言万语，也无从说起，只是默默地相视无言。我和儿子与丈夫中相聚一小时，探监时间到了，就匆匆分别了。
回到南昌住在我婆婆家，我立刻去市场上买了些鱼肉食品，连夜烧好了。第二天大一早又带了儿子和食品，直奔西河码头再乘船去看我的丈夫。我见了干部，向他说我从南京来一次不容易要：要求让我再与丈夫见一而，当北辰看见我和儿子又来了时，他惊喜地笑了。
归途中我怀着——颗伤痛的心，难以平静地思量，想起秦朝的盂姜女受尽千辛万苦，单身去长城给被拉夫修长城的丈夫范杞良送寒衣，而如今我也是不远千里，二次前来探望自己的丈夫，如此令人断肠的凄惨故事，古今是何等相似呀!
这里写下北辰在狱中腹吟的七律一首，是他在1983年回家后告诉我的。
七
结婚十二周年于狱小思念贤妻吟七律一首：
漫迹金陵六月天，不期而遇下关边，
蓝衣映衬千金美，凤眼频添处子妍。
有幸终吟偕老句，无缘岂做并蒂连。
如今往事成佳话，儿女群前笑曩年。
我一直没有正式工作，养活三个孩，长期过着滚钉板的日子，度日如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除了前面所提到的做各种零工维持生活外，我还在外面找些零活来家里加工，如剥大蒜皮，剥伊拉克蜜枣核、拣猪毛。后来居委会见我实在困难，便分配我去居委会办的一个破布组拣破布，后来又拣洗废旧塑料，供应厂方生产再生塑料。这时孩子已长人了，他们—放学回来，就帮我干活。有了孩子们帮忙，加工费多收入—点，从此才勉强维持了我一家四口的生活。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红卫兵、造反派都到我家抄家，我们母子四人被赶到外面，无可奈何地怔怔地看着这些造反派的革命行径。我家早已是破碎的寒窑，除了母子四人身上穿的破烂衣裳，早已是一无所有了。
紧接着是“上山下乡”运动，大女儿子尊正在南京第五女子中学高二，响应号召于1968年1月去江浦县农村插队，二女儿子蟾在南京—中初中毕业，于1969年一月去江浦县插队，那时她才16岁，姊妹两人都在农村插队八年之久，四人帮垮台以后才回城安排工作。
两个女儿回了城，安排了工作，我一家的生活习才脱离了困境，但我的丈夫判十年有期徒刑，早已于 1968年4月28日服刑期满，按理说我的丈夫可以释放回家了。谁知道还要留场继续改造，我真是伤心极了，全世界没有哪个国家有这样的政策。直到1983年9月我丈夫右派分子得到改正，所判十年刑也平反了，可是我丈夫已整整离开家二十五了。他回来时都已60多岁了，儿子结了婚已有了孙子，而我和丈夫的青春年华却一去不复返了。悲惨的往事，在心灵深处留下深刻的烙印。
丈夫回到了家，团聚的日子只有八年。儿子们都大了，分居了，只有我夫妻白头相对，相依为命。但丈夫于1990年经医院检查患食道癌，多方治疗无效，于1991年6月8日与世长辞。
正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尽期。”抗日英雄已经默默地长眠地下，他留下的彪炳史册的光荣事迹也在人们心中淡化。
二十四年的囹圄生涯，成了他为国家民族浴血奋战的报答!我俩的心碎了，但我们的感情却与世长存。他在血战青岩七昼夜之后，留下了两首铿锵有力的诗篇，特录之于下，做为本文的结束浯。
血战青岩
（一）
雪峰山上好风光
七夜鏖兵寒寇胆
侵华幻梦沉瀛海
前事不望须警惕
（二）
勃勃英姿似当年
健儿奋勇青岩顶
陷阵冲峰谁敢后
（都是美国勋章惹得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