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水泥发泡剂:2011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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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行月夜云,祈望枕边风。岁末辞别易,情重唤人声。雪舞九霄台,独怜一株松,愿君携暖日,霓霞催寒归。
我的每一天都是一种很无序的状态,可是这样并不见得有什么不好,没有太多教条的规矩和框架,很适合我灵感的突然造访,可是我总是很不满意,对自己不太满意,总觉得时间仓促,我的时间不够用,我需要很多的时间思考,也需要接触外物来促进想象疆域的扩张。需要大量的时间来阅读,还需要时间来完成我自我内心的独白,还需要时间走到户外去观察,没什么比大自然更能填补我的好奇心。也需要时间来腾空自己有限的大脑,让它不至于因为运转过速而崩盘,还需要安排足够的时间来训练和呵护我双手苦苦撬开的诗书大世界。这些都是我很难割舍的,那里有我生命的能量。很多个无眠的夜半,从梦中恐惧中失控跌回凡尘,就觉得人活着像个傀儡,总不自觉地沦落成了自己欲望或是追求的奴隶,只是这些奴隶还有高下之分,还有受欢迎不受欢迎之别,在造物主面前,连君王也不过是个人质,那些自恃清高傲岸,有恃无恐,盛气凌人的家伙们,设想当天地间独独剩下他一人,没有了群众的欢呼,没有了权位的尊荣,他在苍茫宇宙间站立,连他脚边的小草都因着他身上的血腥气暴戾味而选择扭头自断经脉,只因和这种人同留尘世间,会玷污小草虽小却青翠的生命。小草离开了,那个可怜的武力暴徒,是否会在孤独与冷寂的荒野里试着反思下自己劣迹斑驳的手,曾摧毁了多少葱郁的美梦。如果他可以一路追寻,试着寻找到山涧泉眼的源头,洗净泛黄的手,让指缝间的沙漏带上一丝温柔,捧起圣洁的精灵回返,回头归途上,长亭连短亭,芳草深树下唤君归。
很多时候,在梦境里,发现自己在思维的驰骋国度里是个十足的霸道君王,所到之地,所想之隅,无一不是腾沙搅浪,非要闹出个面目全非才算心满意足。仿佛非得改变些什么才能叫自己幼稚的心灵得到抚慰和安静,很多人的躁动在表面,而我的宣泄在内里,埋藏很深,却又不安分,暗涌激流总是掩盖在冷清的沉默后袭来,偶尔我会失控,希望能抓住命运的缰绳让自己在悬崖边能刹住失足却力道不减的跛足,可后来,我发现似乎生活是一场玩笑,没有我恐慌中那样险恶,也不是常人想象中的严肃绝望,悬崖后的粉身碎骨也可以成为一种命理光辉的结束形式,古来寂寞的圣贤多精于此道,我当然佩服与赞叹连连,可惜我做不来那样的英雄,很多时候我贪生怕死,尽管可以几十年如一日叫嚣痛苦与绝望,却依然没有摆脱生存的欲望,是的,我还留恋这个世界,甚至比天下所有人都还期待活得要久长,因为我还需要创造,需要获取爱情,需要去找到我灵魂的归宿。
我很能理解那些视死如归的仁人志士么,他们都是活在历史中的英雄,只是时局的残忍与刻板,不肯给热血的人们一丝怜悯与希望,而他们那满腔理想的热力在冰冷的寒风中被消耗殆尽,这样的英雄,注定是活得最惨烈的英雄,缺少支撑,缺少理解,缺少关怀,缺少路途,缺少光亮,缺少知己,直到最后一丝心力被耗尽,意冷心灰,残缺的心志很难再撑起那凡体肉身,于是只好告别了。我常想,这样的告别,对于他们而言应该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家吧。所以每当读历史,在读到英雄牺牲那一环节时,我只是轻声叹息那个环境的让人无可奈何,以及感怀英雄潜藏内心底的深邃的孤独。却不似朋友们会去指责英雄的不通世故或是谩骂当政者的腐败无能。在我看来,一个成熟的人真正愿意将死亡作为一种生命的完结方式的时候,我们真不能用自己的个人偏见去枉自去评论他这种行为或是用懦弱来评价他这个人,这真是一种很浅薄的论调,可惜中国很多群众擅长这样的恶意言论自由,很多时候这些不合理的言辞带给死者家属的会是沉重的心理伤害。只是很多胡乱投掷语言炸弹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而已。也许对于心智还不成熟的人而言,他们因为冲动或是一时想不开选择了自杀,我们可以在内心里指责他们对于生命的轻慢和不慎重,可也应该同时考虑到一个生命的离开绝对是因为有个让他丧失未来希望和让他心灵之灯黯淡的理由,他自己没有及时找到重新点亮心灯的出口,而他身边的人也没有谁觉察或是帮他点亮,这就是很冷酷的一个问题。所以只要地球上有生命的消逝,无论距离远近,无论他是谁,他在哪里,我想我们都应该反思,而作为他身边的人,更应该反省,而不是将大量的时间用来打口水战,来推卸责任和逃避问题上。只要有生命覆灭的地方,必有让其痛苦的存活环境,我们不能把目光紧紧停留在生命自体的脆弱上,因为对于一颗刚发芽的嫩草,尽管它的生命力最旺盛,可它亦需要的是足够的时间和雨露来积蓄它成长的伟力,而环境的污浊和人们的视而不见,在现实熟视无睹面前,夭折了多少澄澈的精灵,对成年人最大的摧残,不是来自肉体上的,而是借由风沙,将人的心志掩埋在沙漠里,对孩子最大的摧残,不是来自试卷上的勾叉,而是借由框架教条将孩子头脑束缚住,在孩子心灵的窗口上安装上电网,名为是父母的爱是保护和呵护,实则是困住了孩子梦想的翅膀。当伸展开的羽翼因为触电而受到责罚和打骂,孩子本能的自保意识自然趋向于包裹紧自己,直至让鹰的翅膀退化为公鸡那紧紧用来装饰取暖的外套而已了。
可以说,偌大一个中国,扼杀人才和扼杀创造力的事件每天都在发生,有不少人才突破了社会的阻挠,开创了自己的一片天,可是还有更多的群体在环境的打压下失却了挺直脊梁的勇气。这不仅仅单纯的教育界的问题,也是每个家庭的问题,更是整个社会的问题。想象力该怎样回归,该怎样保护好孩子的心灵,该怎样呵护好每一个天真的梦想,该怎样让每一个成年人也学会做梦,我一直很欣赏敢于做梦的人,更欣赏沿着梦想一路追寻而去的人,不管能否到达那个最初愿景里的天堂,单凭那个行走奔波的过程,就为他自己的人生注入了一种精神,一种脱离于其他个体而单独存在的精神,这样的人就是独一无二的,而不是像芸芸众生,日日活在别人的影子里,重复着别人的日子,没有自己的梦想,也丧失了做梦的勇气,每日只是单调重复柴米油盐,混沌一辈子,到死都没有寻找到什么才是真正让自己体会和感受到生命力的东西。这种人很可怜。我的累体力上的,是痛并快乐着的,因为我还在创造,为自己也为他人在创造。而有的人,每天叫嚣的累,却是来自勾心斗角,将心力内耗在报复与仇怨中苦苦纠缠难以解脱,他们的累,来自于精神上的不安宁与灵魂的虚空。干多了坏事的人,只要还有一点良知,就算群众宽恕了他,他的内心也必将受自我内在的谴责,夜夜难以安生。
照这样看来,失眠药的主要服务群体应该就是精神上的创造者和良心的自我叩问者了,前者因为创造而殚精竭虑,后者因为攫取而寝食难安。形式趋同,实质却迥异。所以很多时候,外在的东西,真的很虚,如果眼前有风沙,请别轻易相信自己的眼睛。很多时候欺骗我们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
我就是这样的,偶尔自欺,为了让自己不至于绝望,将死的写成活的,偶尔欺人,将刺骨寒冰折成天山雪莲。活着,有时就是件不痛也不痒的事,只要感受力敏锐,心能开口说话,每天还是可以微笑的。下雪了,窗外,有鸟叫,把雪景喊得很明媚。我喜欢这样的休息方式。只是还缺少个陪着我,看雪景的爱人。我每天都抱着可爱调皮的大熊宝宝,向他倾诉我童年的困顿和忧伤,他总是静静地听我讲完,没有一丝不耐烦,全然不像记忆里爱对我凶巴巴吼叫的爸爸,面对他时我很安宁,更不用像小时盛饭因摔破了碗而担心暴风雨降临那样的恐慌。我是个很胆小的人,曾经为了逃开爸爸的掌控,对外谎称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放学了一个人在回家的路途上游荡,有时在沿着长长的汉江河堤,一路玩耍,一路浪掷时间,在外面能呆多久就呆多久,就是不想回家。不喜欢看到哥哥埋头读书不理我,不喜欢爸爸指示我干我并不想干的家务事,而他的理由又是那样刺痛过我,说我反正又不想读书,不如干脆就学着干活,蠢点就多做点家务。很不留情面的挤占我玩乐的时间。甚至还会在我玩乐的时候讽刺我好了伤疤忘了痛。于是我学会了欺骗他,也学着哥哥拿着书,呆在卧室里,反锁上门,开着灯,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好些次都将灯开了个通宵,多闹了几次就被妈妈发现了,因为常趴在桌子上睡觉,额头上会留下书本的印章,一夜的长度足够将这些痕迹刻进我的神情,于是细心的妈妈捕捉到线索,告诉爸爸,我于是与风雪再度遭遇。后话很多,难以一语道尽,回忆起来,心中还是难免悲苦的涩涩的味道。却一点也不怨恨爸爸,因为他曾经在一次用摩托车载着我和着清明的风回老家上坟的路途中,给我讲述过他的青年时代,那时我们正穿行在石子将过去泥土盖住的田间小路上,路边是一个个农家池塘,里边停靠着歇息的荷叶,爸爸告诉我,他上高中时,自己家在农村,要到镇上读高中,家里穷,一个星期回家一次,背上自家的米,带上够一个星期食用的咸菜,早上四点左右从家里出发步行两个多小时到镇上上学,奶奶并不是一个细致的女人,只是一个农村妇女,没念过书,家里人多,自然顾忌不上读书上学的老三,就是我的爸爸。爸爸说他一般是早上吃很大一碗奶奶炒的腌菜饭,然后出门上路,也没谁为他备上路上喝的水,奶奶顾不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吃了那个容易口渴,常常走一路就渴得不行,农村娃也顾忌不上什么健康不健康,于是就直接找到有池塘的地方选个看起来清澈点的用手捧起一把喝下,心里还甜滋滋的。他顺便告诉我,其实他知道有些池塘里常有人在里面洗澡,还有的池塘里有很多血吸虫之类的。可是当年为了读书,他没想那么多。爸爸还告诉我,他一个人在镇上读书学习压力很大,生活上又很困顿,再加上家里人对他并不太关心,尽管在学校他是干部,成绩也很好,可镇上总有家境好些的同学奚落他穷,他一直很孤僻。后来临近高考,学校放假让学生回家休息调整状态,他也回家了,却被大哥二哥逼迫着要到田里干活,那哥俩没读书只是跟着爷爷学手艺或是跟着奶奶在地里种田,他们合起来打爸爸,说他在学校读书是享福,不用顶着烈日冒着雨挑水打药,回家了还想清静不做事,门都没有。爸爸说他那次开始顶撞了几句,后来被哥俩暴打了一顿。这些事听到我心里后,那天去上坟时,我生平第一次,恭恭敬敬在奶奶的墓碑前跪下,虔诚的作揖叩头。为了赎罪。因为奶奶去世那年,我10岁,我对奶奶并无很深的感情,她一直都呆在农村老家,只是偶尔才到镇上看看我们,而我总是很不喜欢她用农村那些陈旧的家族礼仪来管教我,有好几次吃饭的时候我就公然当着所有家人的面发脾气,后来她来我们家更少了,来了,也总是小心翼翼避开爸爸,避开我。只是跟妈妈聊天。好几次我看到她刻意不跟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看到她端着碗宁肯躲到自己房间里或是院子里吃饭也不将碗放到桌上,我总是很不忍,我想像她道歉,告诉她我并不是不欢迎她,只是不喜欢她要求我像她一样,去尊崇那些封建的让我感觉受压抑的礼数,因为在我们家里,尽管爸爸总是训斥我,可是那些封建的东西,爸妈从来没想过要将它们输入过我和哥哥的意识里。或许他们认为书本中自有告诉我们礼仪廉耻之类的东西,又或者是他们相信我们能寻找到适合自己的思想和教养之类的,至于来自本地或是农村的那些封建东西,知道的越多反倒阻塞了新思想的流进渠道了。我那时还小,看到爸爸对奶奶那样没什么过多的表示,也没有因为我对奶奶发火而责怪我,那时以为是爸爸开恩,现在想来似乎略懂爸爸不作表示背后的味道了。看到爸爸的沉默,我自然也就不对自己苛责了,好像那时就认为,既然他作为儿子都可以置之不理,我又何须为此愧疚呢。有过这念头后,对奶奶也就日渐疏远了。奶奶在我们家每次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妈妈一直还是很亲切地对待她,可我总感觉她在我们家的局促与尴尬,我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爸爸的冷漠还是我的任性。那些年想过这问题,却没有提出来,因为不知道该问谁。
在一个周末,她来我们家住了两天,那年她检查出得了高血压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家离镇上医院近,她到医院买药,顺便就在我家呆了两天,星期天的傍晚,爸爸叫了一辆那种可以一次载三个人的摩托,我和哥哥送奶奶回老家,在回老家的路上,我清醒的记得奶奶那天笑得挺开心,哥哥一直在跟她聊着些什么,而我从小有哥哥的地方我就不怎么爱开口讲话,怕被人取笑无知。一个星期后,便接到奶奶去世的消息。我们全家都回去了,奶奶冰冷的尸体摆放在门板上,脸被一本堂弟的小学课本盖住。我刚踏进那个房间时就嗅到阴森的寒意,房间外面热闹嘈杂,还有音响叫嚷着村里的人快来一起喝酒,而瓦屋内只在桌子中间点上了一根若有若无的蜡烛,那微微摇摆与颤动的火苗,听着屋外人群的嚷嚷声将眼泪慢慢融化烧掉,幻化成紫色的烟,在屋子的横梁上绕着圈。 妈妈的腿因为很小的时候小儿麻痹症没得到及时的治疗而留下了后遗症,走路只能靠一条腿使力,另一条腿只能起到支撑作用。那天我搀着妈妈进了那个冷冷的屋子,也许是遭受过苦难的人才会对死者多些本能的怜悯,尽管跟一直同奶奶住在一起的大娘二娘比起来,妈妈跟奶奶接触的时间少得可怜,可是我知道妈妈对奶奶一向是谦恭和善的,直到最后,奶奶的尸体安放在那个孤独的空屋里,妈妈站在那里,平静的站在奶奶的身边,似乎她老人家还没有离去。妈妈让我去找了一个没有靠背的凳子,摆放在门板边,紧靠着奶奶,妈妈坐在那里,外面的音响唱了三天,妈妈在那里静坐了三天。有好几次,我冒失地冲进去,叫嚷着,妈妈让我小点声,我那时好奇心很重,这毛病到现在还保留着,我问妈妈,我可不可以把盖在奶奶脸上的课本拿起来看看奶奶的表情,妈妈神色凝重的看着我,什么也没说,我知道那是拒绝,也是对我无理的无言的斥责。尽管那时还小,却也知会了妈妈的意思,灰溜溜的低着头撇着嘴憋着一肚子气跑出去了,感觉很不开心。觉得自己很无辜。可又似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临到奶奶出殡时,小村庄上空回荡着亲人们逐个哀声念出的悼词,我却还在晒谷场的稻草堆中攀爬着,还领着一个同村的3岁左右的小男孩,我喊他叫豆子。他在稻草堆边站着,吃我买给他的糖果,然后笑呵呵看我谋划着怎样将稻草堆做成幼儿园那种溜溜板的模样,我试了很多遍,全然不顾头顶上空回旋的胶卷上的哭声,最后就在快要做成的时候,结果被老家大伯从草堆上拖下来,他揪着我的衣领,将我一路连扯带提,我感觉自己就像要被他扔掉一样跟着他的脚步自己的脚却触不到地面,我的个儿还没他腿长呢。他将我提到了奶奶的棺木前,奶奶那刻已经睡到棺木里了,然后看到堂弟堂妹都跪着,我也扑通跪下了,跪下那一刻我就哭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分钟在草堆上还乐呵着,可是到了棺木前,我却突然对着已经盖上口的棺木恸哭,似乎在那一刻才意识到走的那个人是我的奶奶,尽管生前只是将她看作是一个长辈,一个我应该认识的长辈,她离开时,我的眼泪告诉我,原来我和她还是有着某种牵连的,血脉里的东西,情感麻木或是意识混沌可以割裂很多我们自认为不重要的东西,唯有血缘,唯有普天同悲的爱力,这些总是难以割舍的吧。写了这么多,有意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我的奶奶,是在我们送她回老家一个星期后,在自己的卧室里,漆黑的夜晚摸索与煎熬着将剩下的生命主动交给横亘的屋梁的。这是一场有计划的成全,有预谋的解脱,若干年后,想起妈妈当年不让我揭开那盖在奶奶面庞上的课本,不允许我去接近去亲眼目睹那撕裂的眼眸,突然间明白了妈妈的苦心,以及妈妈为奶奶守灵的真实内涵。
2011年1月3日
   这些天,心情并不太好,当然也没什么特别让我难受的,只是每天重复吃一些东西,有时特意想买点最喜欢的,却又发现市场早已将我的喜好卸下柜台,不免有些郁闷,还好食物这东西,目前我看重的也就是它的饱肚作用而已,在外面吃,我一向如此。只是回家了,在父母面前就显得略带挑剔,比如要每天有鱼,要吃清淡的等。刚好在我们家,我哥偏向肉食,而我则偏向植物,除了对鱼肉情有独钟外,其他肉类也就尝尝而已,没有明确的爱憎。这样当我和哥哥回家爸妈在安排饮食上倒也很好平衡,我和哥哥也不致起冲突。在儿时这差异并不明显,我和他幼年扭在一起打架是常态,而起因往往是很小的事情,比如最后一颗糖果,或是同一盘好菜里他动筷子的速度比我快,甚至还会因为在睡觉时谁睡在开关旁边等。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屑,可那些年家里物质资源的贫乏,以致一旦出现对我俩同时有诱惑力的物质时,只要妈妈不将一盘菜份量进行合理分配,就有家庭战乱发生,而我总是战败方。而战争熄火后,哥哥一般就是心满意足以胜利者的姿态享用他所获得的战利品,而我总是在一边啜泣,偶尔哥哥会看我可怜拨点给我,我总是撅着嘴不予理会,心想你打我下手那么重,我不要你的施舍。只要我和哥哥碰头的地方,这种事件一般会以一种周期性轮回的频率上演,基本上像每天必须吃饭一样成了课堂外的一项生存训练课程。妈妈总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自居,有时我会眼泪汪汪去向妈妈乞求一丝援助,希望她能事先为我们分配好,或者约束下哥哥,管教他让他别总对我动拳头,他的拳头很重,有时直接敲到我的脊骨上,疼得我几天都直不起腰。可是妈妈没有给我希望,她告诉我,她说她不知道该相信我说的还是相信哥哥说的,她也不知道谁对谁错,她只是看到我们俩打架,她让我别傻,明知道打不过他,还硬着头皮跟他抢,自己轻拳搏重锤,自己不识时务怪谁呢?那时得到妈妈的答复心都凉了,知道自己只能学会忍,那时的天空看不到什么爱,看不到什么公正,看不到什么支撑。很悲观。总是在挨打了过后把自己锁在自己的卧室里哭,狠狠地哭,问自己为什么命这么苦?为什么老天爷对我这么差,妈妈一点怜悯都不肯施舍予我,而爸爸那时,在我心里,我把他看作牛魔王,在家里有他的地方我就尽快离开,我怕他,害怕他心情不好就拿我开骂出气,因为哥哥成绩好为他争光他舍不得骂,妈妈为他洗衣做饭,而且妈妈能言善道,他也不会轻易自找麻烦,于是就将在工作或是在家里受到的怨气大部分泼到我头上,他为我的童年贴上了很多标签,什么死蠢,猪,苕,精怪,娇气胞,撒尿宝等,而且都是带着很讽刺的语气。那些年我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可是这些名词困住了我整整二十几年,如果他当年能以一种委婉点或是温婉的方式说出来会不会让我这些年孤僻的日子短一截,我想应该有可能。可惜我已经长大了,常感觉自己前二十年白活了,把时间都浪费在了痛苦里挣扎,忘了快乐是怎样写的。而我的爸爸,这些年变了一些,可依然还是一个正直只是缺少人情味的爹,有时想象他是家中那个古板僵硬的铁门,树形条状的铁杆间镶嵌着数不完的叉叉,我用整个童年痴痴等待他给我一个纯粹的勾,温暖一下我的干渴的心,最后在初中入学考试时我的名字填写在了招生板的第一个,报到那天,他很有力的用手牵着我,似乎生怕我在人群中丢失,每有家长问起,他就很开心,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被外人承认自己不是笨蛋的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仿佛等待了几个世纪才等到的,可我那天手被他牵着,手心却是冒着汗发凉,倒很想挣脱他的手,碰到熟人称赞也并没有多高兴,我心里也确实没什么感觉。只是通过考试证实了一个自己不是弱智的命题,得了第一,倍感凄凉。因为爸爸的手牵我时夹杂了我无助的眼神在冰冷的墙壁上投射的忧伤,那时的我,开始意识到自己感觉功能反常,却没多深究。只知道咬着牙将脑袋深埋在被窝里等待神的救援之手等到泪眼风干,等到拥有那双达到了标准才肯将手伸过来的机会时,我的心已经冷了。后来才慢慢在跌跌撞撞中悟出自己缺失的心丢在童年了,于是开始往回寻找,一直找到今天。起码有长达三年,对于爸爸给我的那些忽略与否定久久不能释怀,也会在看到同学的爸爸偶尔到教室给予她们体贴和照顾时偷偷将头埋进课桌小小的抽屉里,假装在翻书或是整理抽屉什么的,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的难受,也不想让别人捕捉到我羡慕她们和自己失落父爱的窘迫。我是个很自作多情的人,并没有心甘情愿忍受着上天苛刻的安排,也曾试图做点什么将父女间深不可越的鸿沟填补浅些,上初中时,在父亲节,我给爸爸寄了一封用漂亮的卡通信纸写好的祝福,信纸是我精心挑选的,有红色的雨蝶花,还有黄黄的静谧的枫叶环绕其间,加上我自认为还洋溢温情的祝福语,贴上邮票,跳跃着穿过学校大门,避开来往的人群,将满心的纯真愿想塞进马路边的绿色邮箱,拜托它将我的心事带回家告诉爸爸。只是现实总是用荆棘作成鞭子抽打我不开窍的脑袋,信寄回了家,妈妈打电话告诉我,爸爸看到了,把它放在了书架最上面一层。听到这话,我乐呵了一个星期,走路把膝盖抬的比平时要高,周末回家,特意去书架上寻找自己的那份心意,也是为了确认一下那份肯定,可那封信,我翻遍了书架也没找到。我只是重复问了妈妈,结果妈妈冷冷地说“你爸看过了。”我的心被荒谬揪了一把,回到学校,再进校门的时候,回头看到马路对面那个邮局前孤独站立的邮箱,突然觉得它的绿色有点恶心。不想再多看,后来见到邮箱就绕道走,这些年电子邮箱普及了,也就没必要发泄孩子气的郁闷了,心里也将那旧日里堆积的石头慢慢消化或运输出体外。倒也轻松了许多,只是时间用得显得奢侈了点。垂钓
寒潭唤月归,渔樵寻声望,水淡波纹浅,鱼倚月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