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东阳童子尿蛋：三年“非遗”史 一笔糊涂账

•申报的不是别人，是非遗中心自己

•没有任何书面申报材料

•作为医学养生项目，无证据表明有医学专家参加评审

4月21日下午4点，浙江省中部城市东阳54岁的吴阿姨从建设路回家，经过路边一个卖童子蛋的摊点。“这个味道太大了。”她连忙屏住呼吸，快步通过。

童子蛋是收集小男孩的尿液煮成的类似茶叶蛋的熟鸡蛋，也叫童尿蛋、童便蛋，为东阳市春季的特产。最近，随着东阳人喜食童尿蛋的习俗被媒体报道，引起了国内民众的广泛关注；而报道披露童尿蛋已于2008年入选东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更成为饱受争议的话题。

时至4月下旬，东阳街头童尿蛋的销售已接近尾声，但童尿蛋是否有益身体健康，它又是怎样成为非遗的，仍然一笔令公众疑惑的糊涂账。

东阳人和童尿蛋：

有居民爱食，有居民无法忍受

“我们家从来都没吃过这东西。”当清洁工的吴阿姨说，自己是东阳乡下人，小时候，妈妈曾在家里煮过这童尿蛋，但她一个都没吃过。后来她成家了，有孩子了，家里也没煮过童尿蛋吃。“我爱人和两个孩子都没提出来过要吃童尿蛋。我们家接受不了这个。”

东阳市江滨幼儿园江北分园的马老师是东阳人，在省城杭州长大，不久前又回到东阳工作。“太重口味了！”这是她对童尿蛋的评价。“我肯定不吃。”

由于马老师所在的幼儿园有500多名孩子，成为“童子尿资源”富集的地方。到了春天吃童子尿蛋的季节，一些市民会想方设法进园收集童子尿用于煮食鸡蛋，幼儿园则不愿意这些市民进入。“我们对此是不允许的。”马老师和该幼儿园一名保安说。

的哥张玉维一家，则是童尿蛋的拥趸。“我们的习俗是每年春季吃超过自己年龄个数的童尿蛋。”33岁的张玉维说，他今年吃了35个，每餐吃两三个，分几天吃完，是从街上买的。“老人家说吃了对身体好，我们就吃吧！”

4月20日，成都商报记者在东阳入住的一家三星级酒店——嘉华大酒店吃自助早餐，发现有茶叶蛋，却无当地特产童尿蛋。

“为什么没有提供童尿蛋？那玩意儿谁吃啊？”酒店餐厅一位男服务生说，他们从来没供应过童尿蛋。他旁边一位女服务员，则向他打听“什么是童尿蛋？”

振兴路是东阳市的老城区，人到中年的葛跃华夫妇已在振兴路26号居民楼下贩卖鸡蛋和鸭蛋多年，春天来了，还大量煮食童子蛋销售。

4月20日下午，成都商报记者来到葛跃华夫妇的童子蛋摊前，闻到很明显的尿味。童子蛋摊由两个煤炉、一大号一中号两口铝锅组成，铝锅里装满了开着锅的鸡蛋及尿液，大号锅里有有很多白色泡沫。旁边还有四个泡沫塑料盒子，揭开看，里面也全是热气腾腾的童子蛋。

“煮好童子蛋得花一天工夫。”葛跃华说，煮童子蛋除鸡蛋外只添加男童的尿液，其它啥也不要。他们煮蛋的童子尿，收集自附近的东阳市实验小学等地方。“就把塑料桶搁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孩子（男孩）们有尿就撒在里面。”

由于旁边几十米外就有其它的童子蛋摊，收集尿液的竞争很激烈。葛跃华夫妇从孩子们2月20日前后的春季开学开始，就要到处收集童子尿，如今生意已接近尾声。“天气热了，吃的人就少了。”葛跃华说，他们“五一”前就会停止这买卖。

童尿蛋生意最好的时候在三月份。“那个时候中央电视台来我这里拍摄的。这个买50（个），那个买100（个），我忙都忙不过来。”葛跃华还热情地让记者品尝他的童子蛋。“吃1个吧，不要钱！你们那里没有的！”

见记者不敢尝试，老葛自己拿了一只蛋，剥壳吃了起来。见旁边三轮车上拴着的一只吉娃娃“呜呜”叫唤，他留了一块蛋白，扔给小狗。小狗闻闻，便把那块童子蛋吃下去了。

在东阳，童尿蛋这习俗是怎么来的？4月21日，东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负责人龚明伟说，童尿蛋 在东阳的北乡称“童便（piao）鸡子”，南乡叫“精（zeng）尿（xǖ）子”，是用12岁以下的男性童子尿煮成。

 “童便和蛋的巧妙结合，是东阳先民智慧的结晶。”龚明伟说，“八山半水分半田”的东阳旧时人多地少，加上南北两江旱涝迭起，生活颠沛清苦，群众终年辛劳以谋取一家人糊口的食粮，滋补身体就靠家养的几只老母鸡所下的蛋；劳作所留下的腰肌劳损，靠祖传下“童便能治损伤”的秘方。

参加了童尿蛋调查的龚明伟讲，煮蛋时，有的居民除了童尿，还要放一些枫蒲（枫树的果子，中药名‘路路通’）。“用旺火煮熟鸡蛋后改用中火，再把鸡蛋壳一个个敲破，童尿全部浸泡鸡蛋。一直煮到蛋白发黄，童尿烧干，特殊香味飘扬为止。”

相传，童尿蛋的功效一是补身子，因春耕即将开始（条件艰苦，不可能吃什么补药）；二是治损伤（东阳人尚武，练功械斗受伤时常用童尿疗伤，包括农耕时的损伤）；三是预防夏天发痧中暑；如果加了枫蒲，还可祛风湿。

龚明伟称，在缺吃少喝的年代，由于鸡蛋宝贵，童尿少，并非家家能煮，往往是几户人家合并煮蛋，把各家小孩的尿集中到煮蛋家，蛋画上记号，煮好后各自取回。这些蛋专给老人和即将参加春耕的壮劳力吃，小孩子没有份。“为了不使小孩嘴馋，大人就说小孩不能吃，吃了要得‘童子痨’。”

后来生活条件好了，才能想吃就吃，吃个痛快。只不过吃的人多了，造成了“一尿难求”的局面，于是小学和幼儿班便成了煮童尿蛋者的目标，他们以弹珠、橡皮筋等小玩意儿来诱惑小男孩把小便拉到他们的桶里。龚明伟告诉成都商报记者，煮童尿蛋，送童尿蛋，是春天里的一种新习俗，“就像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饼一样，成了东阳人馈赠亲朋好友的礼物。”

一篇报道引起的关注

东阳童尿蛋惊呆了天下人

“我一次出去玩，在一个远房亲戚家住了两天。那里有个风俗就是小孩子的尿是最干净的。他们就用童子尿来烧蛋，鸡蛋，放在尿里煮，说是灰常养生。我哪里敢吃，无奈人家热情，一直劝我吃吃吃，我没办法只好来了句：我不爱吃鸡蛋。我那亲戚更可爱了，说那你喝点汤吧。”

上面这个，是网友新近编写的一则名为“童子尿”的笑话。笑话广受欢迎，迅速传遍了各QQ群、微博及论坛。它就取材自一则报道浙江东阳的小学收集童子尿煮鸡蛋，还入选当地“非遗”的新闻。

3月11日，《钱江晚报》报道说，每年三月，东阳市小贩到各小学收集童子尿，再拿童子尿煮鸡蛋（即童子蛋）沿街出售。在不少东阳人眼里，用童子尿烹煮的蛋，是春季进补的不二之选。卖童子蛋的也总会告诉你，吃了童子蛋，春天不会犯困，夏天不会中暑。一块五一只的童子蛋贵过了普通的茶叶蛋。童子蛋在东阳已成习俗，有人吃了上瘾，有人觉得味臭。

报道还说，童子蛋已在2008年入选东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东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负责人龚明伟说，那年他搜集了童子蛋的相关资料，并递了申请。最后，东阳民间艺术领导小组9位成员一致通过，经过半个月的公示，东阳市政府就正式下了文件。对于“将来童子蛋是否还要申报金华市或者浙江省的非遗”，龚明伟表示“暂时没这个打算”。

“吃童尿蛋成非遗”的新闻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浙江的报纸、电视新闻媒体纷纷跟进报道此事。各地网友则纷纷发表对此事的看法。仅网易的跟贴就达到了61459条。

大多数外地网友对东阳的这一民俗感到恶心和无法接受，甚至有网友对此无法相信。一些网友批驳说这是垃圾文化、糟粕文化；一些网友称童子尿中医称“童便”，是指满月之前的男孩清晨的第一泡尿，一般是作为药引之用，以增加药的疗效，东阳这种做法显然是滥用了，对其入选非遗感到吃惊。

“不科学、不文明的东西该抛弃，不要把急于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变成遗臭万年的笑柄。”有网友说。

而有东阳网友则出来辩解说，童子尿煮鸡蛋已经不是今天的稀罕事情。“一直来就那么流传。也确实有功效的。不喜欢也就罢了，骂什么骂。请尊重一个地方的风俗文化。”“作为东阳人春天吃个童子蛋，其实吃出的是家乡的味道。吃自己的童子蛋，让别人说去吧。”

有网友对浙江东阳童子尿煮鸡蛋入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程序感到怀疑：“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是怎么申报的？依据是什么啊？”“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已经走向歧途，这种垃圾文化，纯粹是浪费纳税人的钱。这个应该只能够算地方陋习。不文明，不卫生的陋习如果继续宣扬下去，对后代、对民族有害无益。”

热烈的讨论尚未有定论，火速蹿红的东阳童子蛋又卖到了杭州。杭州一家东阳菜餐馆在其四家分店推出童子蛋。但试卖一段时间后，其店主也承认，点餐的顾客看到，都会多看几眼，可一听是用童子尿煮的，基本上都望而却步了。中餐加晚餐，一间店一天大概卖十几个到四十几个，主要还是东阳的客人。有些杭州客人冲着东阳“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名头试一试，但吃了以后还是感觉有尿的味道。

童尿蛋非遗史探秘

连个正规的申报材料都没有

童尿蛋是如何入选非遗的？东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负责人龚明伟告诉成都商报，2007年6月，东阳市作为浙江省非遗普查试点单位之一，开展非遗普查，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组织了11个人分组对全市18个镇乡街道进行了“地毯式”的普查。在16000多条线索中，梳理出1563个项目，进行了调查登记，初步掌握了全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2008年3月，市非遗中心准备申报东阳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适逢煮童尿蛋时。

“考虑到童尿蛋在东阳流传的年代和范围及普查结果，保护中心就把童尿蛋作为申报项目之一，将申报材料报送东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程领导小组和评审专家委员会审批。”

其后，领导小组和专家委员会的同志“因为都是70年代以前的人，基本上亲身经历过童尿蛋，一致同意”。包括童尿蛋在内的30项东阳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东阳日报》公示了15天，并无异议。在全国第三个“文化遗产日”来临之前，2008年6月，东阳市政府下发文件公布了包括童尿蛋项目在内的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对此事在三年后引发了大讨论，龚明伟感到不解：“童便鸡子”列为非遗，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多的议论，没想到现在有人把这事给翻了出来。“我个人认为，从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角度来看，把童尿蛋列入县市级非遗名录，是有其道理的。”

龚明伟认为，这符合非物质文化遗产“世代相承的、与群众生活密切相关”的要求。

“首先它的历史悠久。尿蛋的药用，元朝就有文字记载。元朝名医、义乌人朱丹溪在所著的《金匮钩玄》卷二对尿蛋药用有记载。世代相承，起码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了，这是东阳真正草根的东西。

“其次是它的民俗性。它是东阳特定环境下的一种农耕文化的体现。在特定的时间（每年初春时节），也是快要开始农忙春耕了，特定的人群（即将参加春耕的壮劳力）得补补身子骨，才有体力投入到繁重的劳动中去。它与旧时东阳的农耕民俗文化紧密相关。

“还有它的分布广泛性。它分布于东阳城乡各地及周边县市，尤其在农村，在春季里煮童尿蛋吃，已成习俗。因此说，童尿蛋与现代东阳人的生活习俗有关，与蒙昧无关。”

龚明伟称，童尿蛋成非遗，引发争议的焦点在于，很多人把它认定为陋习，强烈要求摒弃。“我认为，在东阳及周边县市范围内，是没有这个争议的，一辈又一辈的东阳人都是在这么吃过来的，也没见到谁吃了出现什么不良后果。世代相承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及它于东阳城乡各地及周边县市分布广泛性，充分说明它存在的客观、自然、合理性。就如同中医中的很多治疗理念与方法，如刮痧、针炙，在很多的老外看来，是一种酷刑一样，无法理解。”

“吃自己的蛋，让人家去说吧！”龚明伟称，只有了解东阳的历史，了解这是东阳的传统文化，是一种传统习俗，是东阳先民积累养生知识，才能理解东阳人吃童尿蛋其实和春节吃饺子、端午节吃粽子一样，没什么奇怪和苛求的。“东阳人及周边百姓将坚定不移的继续传承先辈留下的传统文化和合理的民俗习惯。”

 成都商报记者注意到，童尿蛋是由东阳市非遗中心自己提出，又由东阳市非遗领导小组审议通过。自己提出，自己通过？裁判员和运动员都当了？这与《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第十四条的规定“单位和个人可以向所在文化行政部门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是否相符？

龚明伟称，非遗中心不是文化局机关，可以提出。

成都商报记者向东阳市非遗中心索要童尿蛋的非遗项目申请报告、保护计划、评审会参加人员名单等，先前被告知在文化局保存，来到文化局又被该局办公室李主任确认该局没有这些文件。经李主任与龚明伟电话沟通，龚明伟最终不得不答复成都商报记者：“没有这些文件”。

“我们进行前两批非遗项目时，工作还不完善。”龚明伟说，现在的工作才正规起来了。

成都商报记者在2008年4月19日的《东阳日报》上看到了包括童尿蛋在内的非遗申请项目公示内容。童尿蛋分类为“传统医学养生”，申报单位为吴宁街道。

为何出现吴宁街道？龚明伟对此解释：当时是吴宁街道主要做的调查工作。

既然是医学养生项目，有没有医学专家参加评审呢？龚明伟称，参会的9名人员包括非遗领导小组组长、时任分管副市长的范冬岩（现为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市政府办一名副主任，以及文化局、财政局、经贸局、旅游局、教育局、食药监局、卫生局的各一名代表。“有的是副局长，有的就是派的一般人员。”无证据表明曾有医学方面的专家参加过此项目评审。

龚明伟曾向媒体表示，童尿蛋无意申报金华市和浙江省“非遗”。4月21日，他也这样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如果向上申请了，就说明我们想对外推广童尿蛋。但是我们不想对外推广，因为推广不了，外面的人不会接受它。”

不过，成都商报记者获得的两份文件显示，2008年4月28日，童尿蛋还在“东阳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示期间，东阳就向上提出了申报“金华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不过，金华市政府同年6月23日的“非遗”批复文件上，童子尿蛋榜上无名。

新闻尾声

听医生和医学专家说童尿蛋

被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的“童子尿鸡蛋”，糟粕还是精华？是否真有疗效？这各说不一。

东阳市中医院内科主任吴允华表示，童子蛋在东阳有很久的历史，“以前生活条件不好，要干农活，能补身子的东西只有蛋。而小便的沉淀物在一段时间后，会形成结晶，这种结晶就等同于一种叫‘人中白’的中药，可以滋阴降火、止血治淤。”不过，她也强调，体质有差别，并非人人都适宜吃童子蛋。

金华市中心医院肾内科主任黄坚却认为，尿液是人体内排出的废物，基本上不含对人体有利的物质。因此，他不提倡大家吃童子蛋。该院主任中医师贾素庆称，在古代，童子尿常被作为药引子，但从现代卫生的角度看，童尿煮的蛋始终不太卫生。

　　浙江省医院营养科副主任陈洁文表示，在西医理论中，尿是人体血液成分的一部分。“血液中的代谢废物以及一部分水、微量元素通过肾小管，以及尿液的浓缩、稀释，来到输尿管、膀胱，最后经过尿道排出体外。”能否靠人体排泄的尿液煮鸡蛋，再借以食用达到一些疗效？陈洁文称，男童尿成分和成人尿成分基本类似，“对不少食用者，可能只有心理作用吧！”

安徽医科大学祖述宪教授认为，人尿治病或者大补毫无科学道理，童子尿也没有什么不同。在有些人的想象中，儿童朝气蓬勃，童贞身体里一定保有什么“元气”，相信“元气”有补的作用，因此认为“童子尿煮蛋大补”。这都是迷信。“‘童子尿煮蛋’对遭受饥荒，患营养不良的人倒是真有‘大补’作用，那是因为鸡蛋。”

对于东阳的“童子尿煮蛋”为何如此流行？祖述宪教授认为这是社会心理因素起作用，是大众不加分析地轻信，争相模仿的盲目从众行为的结果，群体心理机制使然。

“群体缺乏理性推理的能力，也没有任何批判精神。各种观念、感情、情绪和信仰，在群众中都具有病菌一样强大的传染力。”祖述宪说，非典时许多地方抢购白醋和板蓝根等事件，同“童子尿煮蛋”流行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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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8 个评论)

• 回复 举报 楚璞 2011-04-28 07:56 吃童子尿的习俗并非东阳才有，成都也有，我小时候就有人给我两分钱求尿，据说童子尿医痨伤。至于疗效不敢妄下判定。这是源自非常古老的生殖崇拜文化，所形成的一种巫术心理。至于申遗我认为是太正常的事，只不过要花力气去探求文化渊源。除了中医学专家，还应有民俗文化专家参与才是。值得探讨！
• 回复 举报 黄瓜弟弟 2011-04-28 12:58 少林的童子多啊
• 回复 举报 心伤心血 2011-04-28 16:37 童尿鸡蛋，官员扯淡！
• 回复 举报 下驿栈旅游 2011-04-28 16:38 哈哈，我反正不会吃 四川青年旅行社下驿栈旅游(www.innly.com)最大限度考虑游客的感受,全面提供一站式预订，一对一管家式服务,包括：出境游,出境自助旅游,机票/酒店预订...
• 回复 举报 slmld 2011-05-03 08:59 我反对西医专家解释中医，中医在实践中证明是强大的正确的，而在西医上甚至是科学上都是解释不清的。科学很强大但至少目前为止还没强大到万能。
• 回复 举报 slmld 2011-05-03 09:05 广西融水还有种牛粪汤呢，从牛肠中取出牛粪来煮汤。在当地很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