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雷游戏盒子怎么卸载:红楼梦:钗黛形象的B面 (第三章)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4 20:00:18
 红楼梦:钗黛形象的B面 (第三章)2 

在《红楼梦》中,曾受到过癞僧、跛道直接或间接点拔的人物,总计有甄士隐、英莲(香菱)、宝钗、黛玉、贾瑞、宝玉、凤姐、柳湘莲八位。他们是“迷情幻海中有数之人也”(甲戌本第3回眉批)。若细细辨之,则此八人,大体上又可以分为两组或两类。一类以彻悟“好了歌”的甄士隐为代表,是最终成功地接受了“和尚道士”之点化人物。计有甄士隐、宝钗、宝玉、柳湘莲四人。另一类,以“正照风月鉴”的贾天祥(贾瑞)为代表。这类人物虽受到了“和尚道士” 的点拔,却因为机缘不巧或慧根不足,而最终与大彻悟失之交臂。他们是点化之路上的失败者。计有贾瑞,英莲(香菱)、黛玉、凤姐四人。——既如此,在心理本质上同为“敏感的弱者” 的钗黛二人,在精神的最终归宿上,则又分别隶属于两大不同的“阵营”了。

 

先来说说“贾瑞阵营”里的黛玉吧。小说第3回,作者即巧借人物之间的对白,交代了癞头和尚对于黛玉的一次不成功的点化:

 

众人见黛玉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便知他有不足之症。因问:“常服何药,如何不急为疗治?”黛玉道:“我自来是如此,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日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那一年我三岁时,听得说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去出家,我父母固是不从。他又说:‘既舍不得他,只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疯疯癫癫,说了这些不经之谈,也没人理他。如今还是吃人参养荣丸。”贾母道:“正好,我这里正配丸药呢。叫他们多配一料就是了。”(第3回)

 

——显然,黛玉并没有接受癞头和尚所提出的疗治其“不足之症”的方案。从表面的情节上看,似乎是黛玉的父母拒不相信癞僧的忠告。然细细品之,这里作者所暗含的隐喻,却实是黛玉自己的慧根与夙缘不足!癞头和尚为什么要化黛玉出家?为什么又说“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生”?因为黛玉本质上是“入世”的,是一个以“色”字当头的人!她执着于小儿女式的爱情,更执着于这种爱情背后所体现出的世俗的价值理念,却惟独缺乏一种自我超越的能力。她不能自动地脱离这些尘俗欲念的羁绊,而复返本真的“空”字!所以,要想让这样的女性,由色悟空,就只能事先果断地斩断她的尘缘,以免其日后于尘网深陷了。可是,斩断尘缘,如此骇人听闻的疗法,在俗人听来,又何尝不是一种“疯疯癫癫”的“不经之谈”呢?黛玉的父母这样看待和尚的真言,黛玉本人也这么认为。但脂硕斋却实实在在瞧出了这“疯疯癫癫”、“不经之谈”八字背后的份量。甲戌本第3回,他(她)即于“疯疯癫癫,说了些不经之谈”一句旁批云:

 

是作书者自注!(甲戌本第3侧批)

 

黛玉没有按照癞头和尚,也就是作者的忠告,去疗治自己的“不足之症”,反代之以服用世俗的“人参养荣丸”。“人参养荣丸”者,“人生自当自养荣卫”(甲戌本第3侧批)也。一个人迷眩、缠陷于尘网之中,不思如何超越、解脱,却反而把养尊荣,趋名位,当作捍卫自己脆弱自尊的有效手段,这样岂不越陷越深哉?!自然地,黛玉也就远离了一种崇高的悲剧精神,而只能成为作者“入世”悲情的承载了。*[注17]*

 

提及黛玉的这种特质,以往,中国大陆的“红学家”们,不是默不作声,噤若寒蝉,就是熟视无睹,麻木不仁。倒是一位美国学者——夏志清先生,一针见血,作出了十分精当的评论,他说:

 

在小说的寓言性的构思里,黛玉应以眼泪还债。但是她的眼泪实际上带有自我怜悯的意味,并非出自感激。在一个完满的悲剧人物身上,人们要求有种崇高的东西——一种仁慈善良或慷慨大度的特质,以及一种自我认识的探求——不管这种探求用了多少时间才达到目的,但最终还是使他认识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这种崇高的东西,黛玉显然是缺乏的。从智力上看,她是能够获得这种认识的,但是她过分地沉溺于一种不安全感中,使她无法用一种客观的自嘲的眼光来看待自己。因而,她在小说中充当的是一个顽梗固执,凄楚悲哀的角色,以充分展示出自我中心意识对人的生理和心理所造成的摧残,无论其描写得多么富诗意,多么生动!(《中国古典小说史论》第288页)

 

这也正是黛玉形象与作者“入世”悲情的关系所在!曾经有批书人称赞黛玉,说:“绛珠之泪,至死不干,万苦不怨,所谓‘求仁得仁又何怨’?悲夫!”(蒙府本第3回回末总评)但对照原著,这样的称赞,真的符合了书中黛玉的品性吗?“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第38回,林黛玉《咏菊》诗),及至“颦儿泪枯”,“种种忧忿,种种孽障,皆情所陷”(庚辰本第21回双行夹批)。这明明是至苦至怨,是“求仁未得仁”而怨,又何谓之“万苦不怨”哉?!这不是故意撒谎么?作者“具菩萨之心,秉刀斧之笔”,塑造了黛玉这么一个为情欲、为势欲所陷,而不能自拔的人物形象。后人不能解之,徒以什么“才子佳人”、“爱情至上”、什么“君家著笔描风月,宝玉颦颦解爱人”之类的庸俗模式,妄而揆之。此类伪脂批的现世,不过是又一次显示了后世读者与曹雪芹本人在思想上的巨大差异罢了。*[注18]*

 

按下黛玉,再来看看“甄士隐阵营”里的宝钗。小说第7回,作者亦巧借人物对白,交待了癞头和尚给宝钗送“冷香丸”配方的情况。但这一次,却是成功的点化:

 

(周瑞家的)一面炕沿上坐了,因说:“这有两三天也没见姑娘到那边逛逛去,只怕是你宝兄弟冲撞了你不成?”宝钗笑道:“那里的话。只因我那种病又发了,所以这两天没出屋子。”周瑞家的道:“正是呢,姑娘到底有什么病根儿,也该趁早儿请个大夫来,好生开个方子,认真吃几剂,一势儿除了根才是。小小的年纪倒作下个病根儿,也不是顽的。”宝钗听了便笑道:“再不要提吃药,为这病请大夫吃药,也不知白花了多少银子钱呢。凭你什么名医仙药,从不见一点儿效。后来还亏了一个秃头和尚,说专治无名之症,因请他看了。他说我这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若吃寻常药,是不中用的。他就说了一个海上方,又给了一包药末子作引子,异香异气的。不知是那里弄了来的。他说发了时吃一丸就好。倒也奇怪,吃他的药倒效验些。”周瑞家的因问:“不知是个什么海上方儿?姑娘说了,我们也记着,说与人知道,倘遇见这样病,也是行好的事。”宝钗见问,乃笑道:“不用这方儿还好,若用了这方儿,真真把人琐碎死。东西药料一概都有限,只难得‘可巧’二字: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日晒干,和在药末子一处,一齐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周瑞家的忙道:“嗳哟!这么说来,这就得三年的工夫。倘或雨水这日竟不下雨,这却怎处呢?”宝钗笑道:“所以说那里有这样可巧的雨,便没雨也只好再等罢了。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把这四样水调匀,和了药,再加十二钱蜂蜜,十二钱白糖,丸了龙眼大的丸子,盛在旧磁坛内,埋在花根底下。若发了病时,拿出来吃一丸,用十二分黄柏煎汤送下。”周瑞家的听了笑道:“阿弥陀佛,真坑死人的事儿!等十年未必都这样巧的呢。”宝钗道:“竟好,自他说了去后,一二年间可巧都得了,好容易配成一料。如今从南带至北,现在就埋在梨花树底下呢。”周瑞家的又问道:“这药可有名子没有呢?”宝钗道:“有。这也是那癞头和尚说下的。叫作‘冷香丸’。”周瑞家的听了点头儿,因又说:“这病发了时到底觉怎么着?”宝钗道:“也不觉甚怎么着,只不过喘嗽些,吃一丸下去也就好些了。”(第7回)

 

显然,宝钗和黛玉不同,她倒是十分坦然地接受了癞头和尚为她设计的疗病之方。细读这“冷香丸” 的配方,又是要遍采春、夏、秋、冬四季的白花之蕊,又是要尽集雨水、白露、霜降、小雪四时的雨、露、霜、雪,还要辅之以白糖、蜂蜜。服药的时候,用黄柏煎汤送下。乍一看,真叫人大感困惑。更可异者,上面提到的每一件东西,都还必须沾上“十二”字样。对于这副奇奇怪怪的药方,恐怕只有将它与脂批同看,才能发现其中隐含的秘密。那么,我们也就把与上面这一段引文有关的脂批,也辑录于下吧。

 

在宝钗道:“凭你什么名医仙药,总不见一点效,后来还亏了一个秃头和尚”处,有批语云:

 

奇奇怪怪,真如云龙作雨,忽隐忽现,使人逆料不到。(甲戌本第7回侧批)

 

“幸而我先天结壮,还不相干”外,有批云:

 

浑厚故也。假使颦、凤辈,不知又何如治之。(甲戌本第7回侧批)

 

   “又给了一包药末子作引子,异香异气的,不知是那里弄了来的”处:

 

卿不知从那里弄来,余则深知。是从放春山采来,以灌愁海水和成,烦广寒玉兔捣碎,在太虚幻境空灵殿上炮制配合者也。(甲戌本第7回双行夹批)

 

“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处,有批云:

 

凡用“十二”字样,皆照应十二钗。(甲戌本第7回侧批)

 

“用十二分黄柏煎汤送下”处,有批云:

 

末用黄柏更妙。可知“甘苦”二字,不独十二钗,世皆同有者。(甲戌本第7回双行夹批)

 

同处,戚序本亦有一条脂批云:

 

历着炎凉,知著甘苦,虽离别亦能自安,故名曰冷香丸。又以谓香可冷得,天下一切无不可冷者。(戚序本第7回双行夹批)

 

周瑞家的问宝钗:“这药可有名字没呢?“宝钗道:“有。”此处旁批:

 

一字句。(甲戌本第7回侧批)

 

“叫做冷香丸”,旁批:

 

新雅奇甚!(甲戌本第7回侧批)

 

最后,这一段的末尾又有脂批云:

 

以花为药,可是吃烟火人想得出者?诸公且不必问其事之有无,只据此新奇妙文悦我等心目,便当浮一大白。(甲戌本第7回双行夹批)

 

结合这些脂批,读者可曾悟到些什么呢?还是由笔者来为您细细道来吧。

 

关于“冷香丸” 的配方,作者说:

 

“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开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开的白梅花蕊十二两。”

 

为什么要白花之蕊呢?白,纯也,蕊,花之精髓也。这里是比喻癞僧、跛道所代表的纯洁、高贵的出世精神。牡丹、荷花、芙蓉、梅花又分别对映了春、夏、秋、冬四季。为什么还要历经此春、夏、秋、冬四季呢?因为只有阅尽世态炎凉,才能真正懂得这种精神的可贵!

 

“再加十二钱蜂蜜,十二钱白糖……若发病时,用十二分黄柏煎汤送下。”

 

蜂蜜、白糖是一个“甘”字。“黄柏煎汤”是一个“苦”字。比喻要想达到精神上的最高境界,不仅要阅尽世态炎凉,更需遍尝人间甘苦。

 

脂砚斋指出此处:

 

“凡用十二字样,皆照应十二钗。”

 

“十二钗”者,泛指所有“薄命司”之女子也。这就等于告诉我们,和尚送给宝钗的“冷香丸”,原本并不只是针对宝钗一人,而是作者借以点化书中所有悲剧女性的药方。然而,在“薄命司”的全部女子当中,又毕竟只有宝钗一人成功地接受了点化,趋向了人格与精神的完美。所以,作者又特别地强调了“可巧”二字:

 

“东西用料一概都有限,易得的,只难得‘可巧’二字。”

 

“可巧”二字,既是指一种机缘,更是指一种慧根。只有在精神本质上能够超越尘俗欲念的女性,才能具有这种慧根,获得这种机缘。在小说的诸多女性形象中,惟有宝钗本质上能够超越尘俗。那么,在具体的形式上,则表现为宝钗的病能治,而黛玉、凤姐等人的病不能治。

 

宝钗道:“幸而我先天结壮,还不相干。”脂砚斋对此批云:

 

“浑厚故也。假使颦、凤辈,不知又何如治之。”

 

浑厚者,纯朴守拙也。这是在暗点宝钗身上的道家气质。正因为宝钗具有了老庄“见素抱朴”的气质,所以她得了“冷香丸”的方子,雨水之雨、白露之露、霜降之霜、小雪之雪,这四样难得碰巧之物,“一二年间便可巧都得了”。而黛玉与凤姐,如前所述,在小说中则分别带有了儒家与法家,对于入世的执著欲念。故而,她们的病终不可治。即使得了“冷香丸”的配方,也遇不上如此“可巧”的机缘。这样,原本为作者用以点化十二钗的“冷香丸”配方,就不能不为宝钗一人所独享了。于是,宝钗在钗黛二人的关系构架当中,也就自然而地成为了作者理想人格和“出世”高情的寄托!

 

对于“冷香丸”一名的来历,脂砚斋赞云:

 

“历着炎凉,知著甘苦,虽离别亦能自安,故名曰冷香丸。又以谓香可冷得,天下一切,无不可冷者。”

 

这样又显然巧妙地嵌入了宝钗的性格和命运。宝钗“历着炎凉,知著甘苦”,身处大富大贵之场,却始终坚守抱朴守真的理想,丝毫不为所动。后来,嫁给宝玉,成为寒士之妇,亦贫贱不移,“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这正是因为她受了道家和禅宗的点化,潜意识中感悟到了人生本质的虚幻性所致。薛姨妈说:“宝丫头古怪着呢,她从不爱这些花儿粉儿的。”脂砚斋批云:“‘古怪’二字,正是宝卿身份。”宝钗说和尚给的药末子“异香异气的,不知是那里弄了来”。脂砚斋即说:“卿不知从那里弄来,余则深知。是从放春山采来,以灌愁海水和成,烦广寒玉免捣碎,在太虚幻境空灵殿上炮制配合者也。”作者与批者就这样一唱一和,点出了宝钗人物的非世俗性。结合第22回“听曲文宝玉悟禅机” 的情节来看,“虽离别亦能自安”一句,正暗示了曹雪芹佚稿中,宝钗以自己对老庄禅宗一类“杂书”的博知,启迪宝玉悟道,最终推动他出走为僧的情节。在小说中,宝玉是悟道的“疯人”,而宝钗就是最终推动他悟道的“罪魁”!对于当时的一般妇女来说,嫁夫随夫,丈夫就是自己一生的倚靠,做妻子的,岂有主动地推动丈夫弃家为僧,而且“虽离别亦能自安”之理?但宝钗又岂是这些一般世俗的妇女所可以相比的呢?所谓“淡极始知花更艳”(第37回,薛宝钗《白海棠咏》),这样“高情巨眼”(脂砚斋语),原本就不是尘俗中人所能够理解并达到的境界!宝钗是小说里惟一成功地接受了癞僧点化的年轻女性。她具有全书中最根本,也是纯粹的“出世”精神。她为了成全所爱之人悟道的理想,甘愿牺牲自己在尘世的幸福。这正是一种伟大崇高的品格!非宝玉真正的大知已,断断不能为此。而这种思想意志上的一致性,反不见于宝玉与黛玉的关系之中。(因黛玉本质上是入世的,不能超越对尘世幸福的执著。)就宝玉一生的爱情而言,黛玉是“莫怨东风当自嗟”,宝钗是“任是无情也动人”。一个是情绪情趣层面的相投,一个是思想意志层面的契合。一个是宝玉年少富贵时的最爱,一个是宝玉贫贱落魄后的知已。所以,脂砚斋才特别地提出了“钗与玉远中近,颦与玉近中远”的结论:“钗玉二人形景较诸人皆近……二人之远,实相近之至也,至颦儿于宝玉似近之至矣,却远之至也”,“钗与玉远中近,颦与玉近中远,是要紧两大股,不可粗心看过!”(庚辰本第21回双行夹批)

 

对于整个这一段文字,脂砚斋评曰:

 

“以花为药,可是吃烟火人想得出者?诸公不必问其事之有无,只据此等新奇妙文悦我等心目,便当浮一大白。”

 

“冷香丸”的构思,包含了作者对于众多不幸女子的悲天悯人的情怀,隐藏着全书的至高境界。这样的意象,自然不是书中任何一个“吃烟火”的凡夫俗子所能想出,而只能是癞头和尚,即作者自己的心血结晶。书中人物所患的怪病,绝非生理上的真病,而是在表征她们各自在思想上和人格上的缺陷。和尚道士所开出的仙方,也绝非物质层面的医药,而是象征着精神层面的点化。如前所述,只有接受了和尚道士的点化,书中的人物才能摆脱各自的缺陷,而趋于精神和人格上的完善。读者尽可以为之痴,为之呆,为之开怀畅饮,“浮一大白”。但如果不能从精神的、形而上的层面,去推察小说的真谛,反而在肉体的、形而下的层面,斤斤计较于“其事之有无”,总以为这里隐藏了什么真人真事,真病真药,或者以为有什么现实的政治意义,则不免等于是“贾天祥正照风月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