辐射4 成就:向阳 : 圈点石头记--贾府两座大红楼 京城一件孔雀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2:46:34

红楼梦里有楼么?有人登临否?孔雀裘是“乌云豹的氅衣”还是“孔雀毛的氅衣”?晴雯何以对坠儿像严冬一般严打,对宝玉像暖冬一样挣命?宝琴的西洋景是西洋还是东洋,还是东西南北中的杂烩?作书人果真经历过豪门生活吗?

“亲历记”抑或“想当然”

宝玉展露医药知识,初见第二十八回,宝玉开出一味三百六十两、包治黛玉顽疾的海上方。该方尚属“创意”。第五十一回、五十二回,宝玉确贡献了实战性的药理和疗法。

这一处,乃是救治晴雯。宝玉的贡献是先破后立。首先抹杀开出虎狼药的庸医,再请熟的大夫开出女儿方。逻辑是“他拿着女孩儿们也象我们一样的治,如何使得!”

王太医的药也只是减了发烧,头疼依旧,宝玉再推出“鸡尾酒疗法”,以西洋鼻烟 +“依弗哪”膏子药。

最终完胜的疗法,却是“贾宅中的风俗秘法”,“净饿了两三日,又谨慎服药调治,”,“又加倍培养了几日,便渐渐的好了”

黛玉批评宝玉,“你不早来听说古记,这会子来了,自惊自怪的。”第五十二回非“古记”而是“洋记”,充斥着洋药、洋人、洋衣服。

作者讲的西洋景却是东西合璧式,“那西洋贴头疼的膏子药,叫做‘依弗哪’”,却是膏药一类;“真真国的女孩子,才十五岁,那脸面就和那西洋画上的美人一样”,却带着东洋的倭刀。

金发却是从怡红院贯穿到潇湘馆,鼻烟盒里,“里面有西洋珐琅的黄发赤身女子,两肋又有肉翅”,真真国女孩子“也披着黄头发,打着联垂,满头带的都是珊瑚、猫儿眼、祖母绿这些宝石;身上穿着金丝织的锁子甲洋锦袄袖。”“满头带着都是玛瑙、珊瑚、猫儿眼、祖母绿”是富贵相,亦是游牧民族沙漠民族的富贵相。

清宫有一副误传为《香妃戎装图》的,与宝琴描述的真真国女孩子很是接近,尤其在锁子甲,洋锦袄袖,带倭刀几处。

 

鼻烟盒里的女子是男女合璧(天使当为男孩)。“依弗哪”是中西合璧(膏药当是中国路数)。真真国女孩子是东洋西洋合璧。孔雀裘则是北洋和南洋合璧,其号称的出产地是北方的俄罗斯,真实产地则是热带的南方。

回目称之为“雀金裘”,贾母的介绍是, “这叫作‘雀金呢’,这是哦啰斯国拿孔雀毛拈了线织的。”俄罗斯绝不产孔雀,孔雀亦绝无保暖的可能。

上述例证,传统的看法认为是曹雪芹的写意笔墨。如今亦有一种说法,认为曹雪芹根本没有亲历豪门生活,完全是根据上辈的转述,加上想像杜撰的,笔下种种“奇闻”都是“想当然”。

真真国女孩子学惯中西,能做中文诗,诗中有“昨夜朱楼梦,今宵水国吟”,第五回宝玉梦游之后,“红楼梦”字样再次出现。

红楼梦有楼乎?贾府少见楼阁。宁国府有天香楼,是看戏的。荣国府有大观楼,楼上缀锦阁,却是仓库,登楼参观的只有一个刘姥姥。

 

“凤姐儿听了,款步提衣上了楼,见尤氏已在楼梯口等着呢。”(第十一回)

“刘姥姥听说,巴不得一声儿,便拉了板儿登梯上去进里面,只见乌压压的堆着些围屏、桌椅、大小花灯之类,虽不大认得,只见五彩炫耀,各有奇妙。念了几声佛,便下来了。”(第四十回)

 

满城皆无孔雀裘

 

大观园并非只有宝玉的孔雀裘是俄罗斯货色。四十九回黛玉“大红羽纱面,白狐狸皮里的鹤氅”,或者亦是俄罗斯贸易来的。据台湾中研院赖惠敏的研究,俄罗斯每年输入的皮毛中,顶珍贵的即有白狐狸皮。“白狐(White fox)产于西伯利亚、阿拉斯加等地”。

雀金呢似乎也其来有自,清初叶梦珠《阅世编》卷八有一段记载,“今有孔雀毛织入缎内,名曰毛锦,花更华丽,每匹不过十二尺,值银五十余两。”

雀金呢与俄罗斯的关系则是作书人的“栽赃”。孔雀裘坏了,就面临“俄罗斯难题”:“那里又找哦啰嘶国的裁缝去”。于是只有大观园第一女红高手挺身而出了。

为了怡红院的针线,袭人曾经求助湘云、宝钗,晴雯贵为本院高手却不肯援手。本回还证实晴雯亦是本城高手,“不但能干织补匠人,就连裁缝绣匠并作女工的问了,都不认得这是什么,都不敢揽。”

 

贾母肯定晴雯,理由就是“(旁人)言谈针线都不及他。”甚至,“将来还可以给宝玉使唤的”,所谓“将来”是宝玉“成婚”之后。

仅就第五十二回而言,晴雯的两大“优胜”颇有参差,其针线无可替代,但言谈不及麝月。本回言语篇是驱打坠儿。

 

“晴雯便冷不防欠身一把将他的手抓住,向枕边取了一丈青,向他手上乱戳”,“ 坠儿疼的乱哭乱喊。”

晴雯之所以像秋风扫落叶一样严打,乃是针对偷盗,并非针对坠儿的位阶低。后文晴雯与芳官打成一片,显见得并无阶级歧视。

 

晴雯言语只是快语,往往不能收拾局面。前文快语伤及宝玉袭人,以致一发不可收拾。本处言语亦不足弹压坠儿妈,尚需麝月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嫂子原也不得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当些体统差事,成年家只在三门外头混,怪不得不知我们里头的规矩。”

后面第五十八回,为了镇压芳官干妈,袭人亦是拜托麝月:“我不会和人拌嘴,晴雯性太急,你快过去震吓他两句。”

 

晴雯对待坠儿像严冬一样无情,对待宝玉像暖冬一样热情。

“(晴雯)补两针,又看看,织补两针,又端详端详。无奈头晕眼黑,气喘神虚,补不上三五针,伏在枕上歇一会。宝玉在旁,一时又问:‘吃些滚水不吃?’一时又命:‘歇一歇。’一时又拿一件灰鼠斗篷替他披在背上,一时又命拿个拐枕与他靠着。急的晴雯央道:‘小祖宗!你只管睡罢。再熬上半夜,明儿把眼睛抠搂了,怎么处!’”

 

晴雯抱病补裘,实在是特别版的“红袖添香”。

袭人清算出其中的意涵:“我烦你做个什么,把你懒的横针不拈,竖线不动。一般也不是我的私活烦你,横竖都是他的,你就都不肯做。怎么我去了几天,你病的七死八活,一夜连命也不顾给他做了出来,这又是什么原故?”文字见第六十二回,宝玉生日狂欢节。这是秋后算账。

“楼空鳷鹊,徒悬七夕之针;带断鸳鸯,谁续五丝之缕?”“抛残绣线,银笺彩缕谁裁?折断冰丝,金斗御香未熨。”宝玉的《芙蓉誺》反复记述晴雯的针线事迹。这是死后算账。

 

宝玉晴雯深情如小夫妻。宝玉黛玉则情到深处深入浅出。宝玉说“如今的夜越发长了,你一夜咳嗽几遍?醒几次?”黛玉道:“昨儿夜里好了,只嗽两遍,却只睡了四更一个更次,就再不能睡了。”

情到深处又无可言语。“黛玉还有话说,又不曾出口,出了一回神,便说道:‘你去罢。’宝玉也觉心里有许多话,只是口里不知要说什么,想了一想,也笑道:‘明日再说罢。’”          

此处颇像第六回凤姐与贾蓉, “那凤姐只管慢慢的吃茶,出了半日的神,又笑道:‘罢了,你且去罢。晚饭后你来再说罢。这会子有人,我也没精神了。’”

 

真真国女孩子诗曰:“月本无今古,情缘自浅深。”

 

是“乌云豹”还是“孔雀毛”

 

程本都是:“把昨儿那一件孔雀毛的氅衣给他罢。”庚辰本、戚序本、列藏本却是“把昨儿那一件乌云豹的氅衣给他罢。”

下文都是“雀金呢”、孔雀裘云云,这里如何出现一个“乌云豹”。

有一种强解,说,“乌云豹”是里子,“孔雀毛”是面子。但是宝琴的凫靥裘当是古典的羽绒服,只有“野鸭子头上的毛作的”说明,并无皮子匹配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