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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30 18:43:10

遥望故乡

    如果没有记忆,那我们生来又有什么乐趣呢?



  我所期望的生活是什么呢?真说不上来,因为如你所知,我是个很善变的人。
  早上太阳还在撅着屁股睡懒觉的时候我就在床上开始意淫着我在欧洲某个小镇上散步,中午就幻想着在马尔代夫的海滩上吃着烧烤,傍晚我一不留神就爱上了老家的夕阳。
  其实我喜欢坐着火车看风景的生活,短途的火车旅行,带上自己喜欢的音乐和香烟,最好再有本轻松的书。哦,我是不带零食上火车的,这点我和很多旅行的人是不一样的,因为在我看来,在火车上大啃大嚼是件非常有辱斯文的事情,我不会去做,那怕饿了。怕甚呢?火车不是有餐车么?是吧。
  我常在睡着的时候梦到自己在回家的火车上,沿途的风景很漂亮,一排排的树儿齐刷刷的往后倒过去,太阳不烈,很温柔。这是江南的风光。
  路过南京的时候我就会看长江,很宽阔,雄伟。再也没有比长江更亲切的河了,它长,它宽,黄的恰如其分,带着尊严的走向东海,吞吐过很多的水,多的浮起整个中国的河流。它才是河,伟大!
  长江的边上也总是湿漉漉的感觉,黄黄的水流,两边岸上也总是绿绿的,蒙胧的。江上的小船儿们飘荡的让人提心吊胆却让人对它们的生计感到同情,但是我们何尝又不是呢?
  跨过长江,进入了安徽,就会是一片漆黑。哦,我忘记告诉你我回家的火车是下午傍晚时分才开动的。进入了安徽的地界,荒芜之气就如同车厢里的冷气一样无时不在。生活在这里的人是伟大的。他们对荒芜,贫穷,饥饿已经有些司空见惯并且麻木。但是他们中间的佼佼者却缔造了我们中华文明里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从三国时期的曹操到古代清廉官员的模范包拯再到后来的争议颇多的李鸿章,有大学者胡适,有台湾的第一巡抚刘铭传,有著名的淮军,有全国著名的将县。。。。。。

  太多了,太多了,都说河南是中华文明的痕迹最深的地方,在我看来,安徽才是!
  在这边土地上,我熟悉那些人,他们有的死去了,有的还活着,活着的也正预备着死去,他们的子孙们也正绿油油的生长着。
  在这边土地上,我也熟悉那些情景,田埂上的放牛孩子,一口口深浅不一的水塘们,还有那修了多少年总也修不好的公路、桥梁、学校。以及那些夏日的河滩,冬天里的草垛,却因我远远的离开的五年而越发的变的清晰起来,亲切起来了。
  在这边土地上,我很难忘记我曾经度过的日子,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有悲伤、也有快乐。火车越来越接近故乡的地方了,我一直认为它前行的方向就是我所向往的土地,我的文字就会跟随它一起走进我远离了五年的土地,走近这些我远远离开的土地,来叙述那些朴素的或者悲壮的或者高兴的往事。

  故乡的房子
  我长大以后回忆生活场景的时候,有一幢房屋的影子就像雪青色的骏马暴露在月光下一样,让我觉得惊人的美丽。那是一幢长长的砖瓦结构的民房,它像我童年的宫殿一样坚实而神秘地耸立在我的记忆中。
  在我的家乡那里,人们大多是住在那样的房子里的,没有江南式的小巧和精致,也没有北方民族那种豪迈和气派。整个房子以树木、砖、瓦为原料,它们经过木匠瓦匠们的精心打造而齿咬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架构,从侧面看它,像是个一个方方的盒子上架着一个金字塔。上面有一条条大树的主干搭在上面,在我们的家乡,屋子盖到这个地步就要放几串鞭炮,撒点糕点,这个仪式叫上梁,到现在依然还存在着。它不象现在城里买房那么痛苦,至少在童年的时候,我们这些孩子是最想看到谁家盖房子的,那就意味着我们有免费的糖果吃,还有一些鞭炮给我们捡。
  房子在外表看上去很普通,也正是这些普通构成它的结实和稳定,简单的传达出一种温馨的魅力,它比城里的房子总是多着份家的感觉。它敦实站在那里,外表是青色和灰白的,却给我以无限的殷实和温暖的感觉。我最初来到世界的时候是投奔它的。它迎接我的时候是在一个秋天的日子。而到了冬天的日子中,在月光映照下显得十分肃穆,十分华美,十分大气。我一直觉得我能出生在这里是份骄傲。
  在我们那也不像城里这般拥挤,每家的房子之间的距离总是很远,每家都有个独立的房子,成为真正的主人,不用担心按揭。
  在房子的四周有着宽阔的菜地,有通往各地方的小路,坐在屋子里就可以听到远处别的村庄的狗儿们叫声,别担心,那不是在叫贼,一定是谁家来了客人,因为不要多长时间主人就会出来喝住狗儿的叫声。接着下来的是主人和客人的问候,然后就是厨房里的香味飘来。一切都很温暖。
  世界在那里显现出它宽厚的温暖性,每一个人的活动区域都非常之大。长大以后,我离开那里,心中总是想,它就是我梦想中的庄园,现实中的庄园,灰色的庄园。它所有的面貌都能幻化出一片朦胧的灰色:日光下的浅灰、月光下的灰......

  故乡的房子因为这些日光月光的灰色照的显得有些忧郁了,那么我们就来看看我故乡的人。

  爷爷
  每每我看到爷爷的遗像的时候,我总是感觉他内心里一定有着本书的。生前他是不爱说话的,眼神总是带着点微微的红色,那是因为长期的酒精熏出来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六十对了;他身体很壮实,常下地劳作,在七十岁的时候还拉着我家那头老耕牛下地耕田,这让我对城里那些整日骝狗斗鸟的老头们很不屑。衰老始终弯不下他的腰。他走路永远是快速的,
  他是我们家屋子的创造者,是我家户口本里最老的主人,是我的曾祖父的掘墓人。他在我们家族中以活人的姿态出现的人群中,地位是至高无上的。
  他年轻的时候,我是无法去观摩的了,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大多的时间是去参加革命的事情而忽略了照相。幸运的是他度过了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生存了下来,他躲避了鬼子们的屠刀,由于出身的根红苗正又没有遭受文革这一罪。所以对他年轻时代是什么模样,我只好去问我的奶奶了,而我的奶奶总是躲避这个问题。所以我时常怀疑他们年轻的时候是否真的在一起过,但是户口本上确确实实的记载着他们没到20岁就结婚了的事实。按照我的想像,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没有现在我这般颓废,一定是高大、健壮、智慧的汉子的。
  我和爷爷的关系说不上多么的亲密,我甚至有过他是否认为我是他孙子的怀疑,我几乎从来没有抱过我,我甚至怀疑他是否拉过我奶奶的手。他和奶奶只有我父亲一个儿子。而我的父亲和母亲却创造了5个孩子的奇迹——当然存活下来的也只有我们姐弟4个。我想这也是他到老了感到满足的一件事。
  如果要我描述我的爷爷年轻时代是个如何模样的话我觉得真的是很难以描述。我童年时只是听过他的星星点点的故事,这些故事很少是从他自己口中得知的。长大以后,我总是问我的家族里稍稍年长的长辈,他们见我问这样的问题后,几乎都用同样的口吻打发我说:“还是去你问你爷爷吧,他可比我们大呢。”
  我只好望着这些老人脸上的迟暮的表情和一生的苍茫发呆。那么,我怎么让他开口呢?他喜欢喝酒,但绝对不会醉,他的理智和节制几乎是第一流的,你没法指望他酒后吐真言。所以我的童年对他的印象说不上来有多少温馨,有的只是他训斥父亲或者对地里收成的发火的记忆。
  唯独有一次的事情,使得我对他的印象大大改观。
  有一次,村里放电影,是露天的那种,在空旷处拉一个大大帆布,然后村里的男女老少们就会端着个小板凳,准时的走向那块地,嗑着瓜子,抽着烟。孩子们则是快乐的,因为他们会央求着大人给他们买糖果吃,然后拿着各自的玩具——很见的一个铁箍,互相比赛着谁推的远、快。而童年的我则是一直活在父亲的阴影下的,放了学就回家作家庭作业,然后吃饭睡觉。不看电视,不和同伴们玩耍。在那次放电影的时候,我放了学回家,央求着父亲放我去看次电影,父亲一如既往的不肯,这个时候喝着酒的爷爷说了:“让小波去看一次,他也没看过什么电影。”父亲没有做什么太多的反对,放了我的行。
  从那开始,我觉得爷爷至少还是比父亲宽容的。
  而在98年的那个该死的冬天,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圣诞节的前天,也就是大家常讲的平安夜,我的爷爷走了,悄无声息,没有一个子女在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就连他的妻子我的奶奶也不在他的身边,医生说他是脑溢血。亲人没有人相信这个事实,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个老头硬朗的很,一天三餐准时,还能下天干活。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事情也发生,没有任何人能挽回。但是祸从来都不是单行的,就在爷爷走的前一天,我的哥哥又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圳发生的车祸,接着家里就开始一连的衰败,赔钱、打官司、哥哥也为此进了看守所足足一年。
  也正是那个时候,才16岁的我开始明白什么叫痛苦,什么叫世态炎凉。我至今认为疼痛是一种力量,是使一个人早熟的催化剂你可以在疼痛中感觉到周围的世界在发生着变化,你再看日月星辰时就会懂得了存在者的忧伤。那么,当我写下上述文字时,我绝对不是想让人们对我们家庭的那次痛苦的经历而感到同情,我只是想再一次地在麻木不堪的生活里感受一下痛苦好让我清醒,为此我感谢我的爷爷,我感谢很多,我也感谢那些磨难,给了我面对很多折磨和痛苦时候的勇气。
  爷爷的墓是葬是曾祖父们的边上,就在他亲手掘的墓的边上,上面贴着他的照片,微笑着看着我们,每每回故乡的时候,我都会去烧点纸,磕上一回头,我希望他在那个世界能生活的安逸,愿菩萨保佑他。


  奶奶
  她走近我的生活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慈祥的笑。她喜欢对孙子孙女们笑,如今她已经七十多岁了,年轻时期的农业学大寨运动使得她的腰已经经受不起岁月和衰老的压力而变的驼了下去,她走路的时候弓着腰,但是她却不要任何拐杖或者轮椅,一双粗糙的手总是在忙着,一会是厨房里的卫生,一会是屋子外的杂草,她从早到晚总也闲不住,而在我二十五年的生命里,我的奶奶留给我的印象就是勤劳。她就是中国最传统的农村妇女,善良且勤劳。
  她喜欢养些猫儿鸡崽什么的,精心的照料它们,就像照顾童年的我一样,至今我依然记得2000年那一年的事。
  那年的冬天她被我南京的亲戚接到南京过春节,就在她走后的那个下午,家里那只大白猫满屋子蹿,一会在奶奶的床上,一会在厨房的灶台下,一会又是园子里的菜地,母亲说,它是在找奶奶呢。那只猫儿是爷爷去世后母亲怕奶奶一个人孤独就从邻居家抱养来的,一个洁白的猫儿,全身如雪般的白,唯独眉毛处有两点黑,很调皮,谁唤它都不听,却独独听奶奶的话。
  冬日里,天气冷,奶奶就坐在小凳子上,膝上冷,她就拿手往膝上一拍,那猫就蹿上去,蜷在上面,头夹尾,尾护头的睡着,呼噜声响的厉害。奶奶就拿手抹着它的毛儿。奶奶常对我讲,猫儿是灵性的,它懂的事未必比人少,譬如夏天的时候它就知道躲在葡萄架底下抓那些谗嘴的麻雀,也会在鸡崽们的食物边上躺着防家里那条狗抢它们的食。这只猫儿至今还在,如果到了明年它已经足足10岁了,算是个长寿的猫儿了。
  奶奶常舍不得吃好东西,总是把好的留给我们吃,小的时候我也总是没心没肺的接过来就吃,后来在我大一回家的时候特地买了点她最爱吃的桃酥,她笑的很开心,在笑容里我读到一种叫幸福的东西。
  她没读过书,和她的丈夫一样,从小就开始下地干活,在她二十岁不到的时候她就被她娘家的人吹吹打打的送到只搁着两个村庄的婆家。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担负起一家的生计,从鸡血红的黎明忙到睁不开眼的深夜,从小满把种子浸泡好到秋分时的收割再到草儿们都枯黄了雪花落的满地都是的大寒,她始终是忙碌的。她时常对我说她年轻时最光荣的事情就是公社分工分的时候他获得了劳动能手的称号为父亲挣到了一只钢笔的奖品。她年轻的时候是我们这个国家最饥饿的时候,她常对我说要节约粮食,说粮食就是农家人的性命,不能糟蹋半分。我想有时候道理不一定是书本或者圣人才能说的上得出来,人活到一定年纪的时候也就是道理了。
  我常常能在饭桌上看到她把掉在桌上的饭粒捡起放在碗里吃掉。我从不觉得那个动作是不卫生的表现,我甚至觉得那是一种伟大的举动,是一种对粮食感激的表现。直到我长大了到了城里我还保持着对粮食敬畏的心理,我想这或多或少是有着奶奶的影响的。
  如今奶奶已经老了,老到时常腰疼的吃不下饭的地步,老到了眼睛看人要花上半天功夫,老到听我们的话总打岔的地步。可她还是会在曙光还未成形,长夜尽头的星辰依然冷清地闪烁,我们的灰色房屋和房屋以外的菜园、猪圈、鸡舍,都很隆重地戴着灰色的帽子,垂着眼睑倾听我们的呼吸的时候,抢在母亲的前面把米淘好下锅,然后去水井的边上把衣服放在盆里,当粥的香味溢满整个屋子的时候,我们姐弟还在像个温暖恋窝的小狗儿蜷在被窝,而那些衣服则已经晾在了衣架上了。
   她的一生没有太大的波动,没有革命家前辈们的浴血奋斗,没有人文前辈们的学富五车,更说不上什么传奇。她的一生和每个中国农民都一样,草一般的生长在这个国家里,默默的遵从着每个政策,红也好黑也好,从解放到土改到文革到改革开放,似乎对她没有一点影响。她甚至一生都没怎么远离那片生她养她的土地,除了去过几次南京之外。她像是个忠实的士兵默默的守在那片土地上,给她的子女们耕耘着,没有太多的想法,简单平凡。
  她的故事是否让你觉得乏味了?我还记得我前年回家时候她的模样,她已经苍老的到了见到我都认不出来的程度。但是她仍然喜欢劳动,喜欢养那些猫、鸡崽、小狗。喜欢我们的灰色的大屋子里那种中国农民式的生活。
  如今我在城市里生活,可我依然当自己是个乡下的孩子,城市不是我的城市,我在这里找不到任何归属感,我睡不着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念她炕的锅巴,那是一种属于我的个人独特的美味,那是故乡里的老灶上才能制作出来的美味。嚼动锅巴时候嘴巴发出的响声在我听来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歌谣,而奶奶望着我贪婪的咀嚼时候的笑容我至今难以忘记,那是一种跨越所有情感的笑容,是一种长江般博大的胸怀才能发生的笑容。我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见到奶奶了,我不知道家里的猫儿是否还是那么调皮,狗儿是否还认识我,那个菜园是否还依然在给我们创造着食物。
  我不知道我的奶奶现在身体是否苍老到什么地步了,不知道在每个中午将锅巴炕好放在那个盒子里等着贪吃的我去吃,不知道是否还是会在菜园里拔那些杂草,我不知道是否冷的时候那个猫儿还是会听话的给她捂膝盖。
  如果文字有知,我祝她长寿。

  父亲
  在我高考成功被录取的那一天我就怀疑,他是否真的是我的父亲,他是否真的爱我,我甚至对着他咆哮过,我甚至说过做为男人我瞧不起你这类大逆不道的话。可是现在这些疑问还在我的脑袋里存在着,就像我的性格一般存在着。
  记忆里的童年是伴着父亲的责骂和皮带度过的。我还记得在我挨打的时候,哥哥幸灾乐祸的笑着说,兄弟,到你挨鞭子的时候啦。
  仔细回过身来看我父亲的一生,忠实的说,是失败的一生,没考过大学,书读的也不多,爱好书法却也不出多好的字来,一生没几个知心的朋友,交了三个兄弟却个个都是利用他的家伙,这事到了他五十多岁的时候才明白。
  对于我的父亲,我是既恨又有同情的。在我每每和他争吵的时候,姐姐总是劝我,老头子一生就一个人,原谅他吧。
  小的时候我是个喜欢读书的人,那些书不是课堂上的书,是古龙的小说,是施耐庵的绿林好汉,是发着霉味的象棋谱,可惜在父亲的眼里这些东西都是洪水猛兽,他常常一把夺了过去扔到了灶里烧了。为此,我长大了做什么事一般都不会去找他商量,我害怕他的责骂,在他的眼里似乎我永远是错的,似乎他指引的总是正确的,我也曾这样写过他,一个慢慢老去的暴君,一个渐渐举不起鞭子的独裁者。我不知道我如何描述我对他的感情,我不能抹去是他给我生命这个事实,却又不能忘记他带给我童年的阴影,我找不到折中的办法和笔法来勾勒他。
  他年轻的时候正是我们这个国家最动荡的时代,他和许多年轻人一样成了红卫兵,举着棒子,拿着小红书,去北京见毛主席,据他后来说,见到毛老人家是他一生都感到骄傲的事情。我对于很不屑,我总反驳他说,文革是人类最大最荒谬的事情,他总是说我不懂,可又找不到驳我的话,又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举起皮带抽我,所以他总是和我怄气,甚至不理睬我。
  父亲的一生其实也正是新中国最动荡的见证,从小就挨着饿出生,长大了又没有我们现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他们接受的是集体洗脑式的教育,他们读的书只有一本小红书,看的是八部样板戏。所以到了现在,我是同情他的,其实父亲的一生是有着艺术细胞的,据母亲说,父亲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文艺分子,他喜欢唱歌,还喜欢写点东西,我想我能走现在这条路多多少少还有着他的基因的。
  父亲除了责骂没给我留下过什么太深刻的印象,唯独一件的事情,是他逼我写毛笔字和写东西这两件事。
  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就拿着一打旧报纸让我练习毛笔字,写毛笔字对于我来说到现在还是种折磨,先是楷书,接着是临碑帖,稍稍有抖动就是一皮带。可惜的是,到现在我的毛笔字写的还是跟狗啃的一般(父亲常这么说我的字)。唯独是写作这件事让他感到满意,记得小学的时候有次写作文,我写家里的那只大黄猫,我写它有着老虎般的威严和豹子的灵敏。遭到了他的一顿训斥,他说猫就是猫哪有什么老虎的尊严、豹子的灵敏?我说,本来就是嘛。接着他就把那只猫捉了来,对我说你仔细看看,它有么?成天就知道偷吃鱼,家里老鼠它从来不捉。写东西要真实来不得半点虚的。这话我永远记得,我想做人也是这样。
  父亲的家教很严厉,在饭桌上是严禁我们乱说话和乱动的,他常告诫我们,吃饭的时候双手一定要饭碗扶正了,一个连饭碗都扶不正的人以后能拿得住什么东西。去亲戚家做客的时候也是不许我们乱说话,见了长辈要喊人家,不要跟哑巴一样不知道做声。
  很多年后,我知道,这样的家教其实对我们是有益的。因为,这些东西正是我们这个国家最基本的东西,尊师长,不乱语人是非,要真实的说话做人。为此我感谢我的父亲。
  时间总是很无情的,他成了爷爷的掘墓人,他把爷爷的遗像挂上墙的时候,他也明白迟早有天他也有被子孙挂在墙上,这就像个巨大无比的加工程序一样。当他已经无法下地耕种的时候,他知道是该将锄头叫给子女的时候了,可惜的是,他的子女都当了农村的背叛者,已经没有人再去做那个锄头的接班人了。
  我时常能在菜园里看见他苍老的背影,弯着身子去侍弄那些菜,去捉那些果树身上的虫子,看起来是那么的悲跄。然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的父亲就是这么的活着,偶尔喝点酒,从不抽烟,不赌博,喜欢下地劳作,喜欢看新闻联播,为子女的事烦恼,为庄稼的收成烦恼,偶尔骂骂现在这个政府,诅咒那些贪官污吏。只是我们陪在他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我该去爱他还是恨他,我回家的时候还是会给他买点好酒,和他打着哈哈,说着城里的笑话,他也总劝我少抽点烟。
  我们就这样着,父和子的关系说不上惊天动地,也没有如何大的波澜,我是他的儿子他是我的父亲。我们就这么活着,看着。

  母亲
  我的母亲,我是爱她的。
  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个漂亮的姑娘。
  母亲现在苍老了,可在我眼里一样是美丽的。
  我的母亲宁静的生活在这个农村的七间大瓦屋和一个院落里,她的周围环绕着锅台,水缸,针线,男人,以及四季的日光。我们居住这个村庄的最东边,我家的大门朝南洞开,出了门再向东走就会看见一个大大的水塘,我母亲在阳光下淘米的时候别家的女主人也在淘米。淘米声响成一片也就像一股春天的风声了,我站在这股奇异芬芳的风中看着白花花的米汤像乳汁一样四溢。
  那个春天我从画室拼命的画画完了回家的时候,母亲正和午饭在一起等待着我,屋檐下被遮挡了的拥挤的阳光缩在墙头上上,泛着一块一块油亮的光泽。我小心地拿起一双筷子和一只饭碗。我抬头看了一下母亲,发现她正疲惫而温情地冲我点头,我的心底里猛然间涌起一股无边的潮湿的像眼泪一样的激情。
  春天就在屋里屋外竖着或者躺着,它的身体绿得明滑鲜艳。大屋后的杨树群身上的那种绿嫩的叫人心疼,而那口水塘边上整整齐齐的像密密实实的丝绒地毯的绿又给人一种想上去打个滚的冲动。
 我被春天这种博大的生命生机给震服了。我们的村庄整个被绿色给统治了。这种统治使得草、路边、水井里不得不在它的怀中温温柔柔地开放绿色。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春天是在哪里采来了这么非凡的色彩,使得我们为它疯狂,为它拼命的活着。
  母亲是个手巧的女人,她一生做过的鞋可以堆积好几个箱子,直到我进城读书前我还都是穿着她纳的鞋,那种鞋在北方叫千层底,城里能买到也只是机器做的鞋底,是那种塑料质的,一点也没有母亲一针一线缝制出的艺术感。母亲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却能在鞋底上纳很多符号字样,有福禄寿字样的,也有好看的动物的图案的。孩提时代我总是调皮的将鞋踢的烂掉央求母亲给我买双好的球鞋,而母亲总是带着责备的口吻要我知道节约,要我不要和人家攀比那些,要比就比学习成绩。在我们家乡,每个女儿出嫁的时候,做母亲的总要送上一箱子自己缝制的鞋的,我还记得在我大姐出嫁的时候,母亲把她缝制的鞋拿出来时候的模样,像是个艺术家对待自己作品一般的虔诚。很多年后我才明白,母亲其实就是一个艺术家。
  母亲很节俭,她总是把我们买给她的衣服藏起来舍不得穿,我们逼她穿上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珍惜的表情。母亲的皮肤是黝黑的,在我看来那一点也不丑陋,那是健康的标志,那不是城市里海滩上可以制造出来的古铜色,那是常年的劳动操劳出来的结晶,它见证了一个辛苦养育了四个子女的母亲的伟大。
  母亲很少责备我们,顶多也就是揪着我的耳朵罚我站着不许我吃饭,但是没多久就会端着满满一碗饭菜来到我边上看着我吃完它。她比父亲宽容许多。
  母亲爱看戏,黄梅戏和我们家乡的庐剧是她最爱看的。她很少看那些电视,从不看那些电视剧,小的时候村子里总在过年过节的时候请一些草台戏班子来村里唱上几天,母亲总是准时的过去。现在没有了那些草台班子,我们给她买了VCD和DVD,她总觉得没有现场好看,也没有现场唱的好。
  我们的村庄像一只古色古香的坛子一样封存着许多逝去的沉香。你如果把它打开,会看到许多融化为深红色的散发着醉得死人的幽香,它们是许多往事的的永恒的叹息。这悠久的叹息像过年时节母亲忙碌的身影一样总让人产生一种幻觉——春天就快来了,只是我们不知道它是哪一天来。
  过年的时候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也是母亲最忙碌的时候,从进入了腊月二十那天开始,家里就开始忙碌了,扫房子、买红纸写春联、磨豆腐、杀猪、把鱼做好冻出鱼冻,这里面都离不开母亲那双勤快的双手。很多年后的现在,我自己爱上下厨房的今天,我就知道,其实这离不开母亲带给我的影响。童年的时候,我总爱蹭在母亲的身边看着她下厨,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捞起一筷子吃上几口,而母亲总是让我去洗了手再吃,她也教我一些烧菜的事,譬如油要在锅热了才能下锅,蔬菜不要放太多的油之类的。过去家里穷吃不上什么肉,但是我却觉得母亲做出来的素菜胜得过那些大鱼大肉。
  如今母亲已是双鬓斑白,皱纹也像春天里那些发了疯草儿们一样爬上她的额头嘴角,她的皮肤开始变的松散。儿女渐渐的也远离了家乡,只有她还和父亲一起守着家里的那些地,那个菜园,四季劳作着。
  母亲如今也不再纳那些鞋底了,因为她知道她的儿女们都已经穿上皮鞋、球鞋、休闲鞋了,可是她不知道子女从未嫌弃过她的做的鞋。她不知道子女时常怀念她做的鞋。
  秋风吹起来的时候,母亲和父亲该去收割那些稻子了,那些金灿灿的稻谷们,像是母亲父亲劳作时候豆大汗水一般在日光的照射下,晃的生活成为一片金黄。
  虽然隔着千里,可是现在我时常能在耳边上听见母亲淘米时的水声,就像我睡着的时候总是在回家的路上一样。
  中秋已经来了,家里的月亮该是那种销魂的白,美的让人忧郁。在我那些梦里,我就坐在家里的园子里,拿着月饼听母亲给我讲嫦娥奔月的故事,讲吴刚砍那颗总也砍不倒的月桂树。月儿就像是个懂事的孩子一样静静的听着,然后在讲故事的母亲身上洒上一层好看的白。


  姐姐和哥哥
  我有三个姐姐,却只存活下来两个,我还有个哥哥。
  爷爷一生只有父亲这么一个子嗣。然后父亲却给他带来了五个子孙,尽管只留得住四个。
  我的大姐,我的善良的大姐,我的美丽的善良的大姐。
  她是我们姐弟四个里面最懂事的,也是最善良的。她比我早来到这个世界十年有余,那个时候不单单我家里穷,我们整个村庄都是贫穷的,她就早早的成为了家里的准劳力,和父亲母亲一起下地,书也只读到了小学毕业,但却写得一手好字,这让读了本科的我惭愧不已。
  在我懂事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和所有的少女一样,她也喜欢看琼大妈的书,喜欢那个时代的偶像——小虎队。家里至今还有小虎队的歌词手抄本,一行行娟秀的字迹里透出一股股美丽的清香。
  大姐织得一手好的毛衣,我小的时候身上总是不缺毛衣,不是那种呆板的一根线到头的毛衣,也不是如今城里花哨的那种。大姐总是找些书本上好看的图案织在毛衣上,这里面有春天的花,有夏天的荷,秋天的桂,冬天里的日头。让我的童年没有太多的寒冷。
  在我读初一的时候,大姐出嫁了,和农村里的婚姻一样,她的婚姻也是包办的。姐夫是个憨厚的汉子,话不多,是个农村人的后代。
  姐姐出嫁的那天早上,她哭的像朵雨后的梨花。我则躲在被窝里,泪水忍不住的打湿的枕头。我知道姐姐舍不得我们,而我也舍不得姐姐。姐姐是被哥哥背上车的,在我们家乡的风俗是出嫁的新娘走出家门脚是不能沾地的。
  如今,姐姐也慢慢的变成了个妇女,她的儿子,我的外甥也已经开始读书了。我们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可我在翻看家里老照片的时候,还是能看到大姐青春时候的模样,善良且美丽,这就是我的大姐。

  二姐,她是泼辣的,更是漂亮的。是我们村公认的美女,在她读高中的时候,追求者众多,我们家的门口也常常是那些小伙们的聚集地。这就造成我的哥哥老是跟他们打架的结果。
  二姐对我总是很严厉,动辄就是责备,我小的时候很害怕她,害怕给她看成绩单,害怕给她看作业本。她和我的父亲一样的严厉。只是她从不打我,可我却还是害怕,到现在都是。
  二姐也是聪明的,本来是该去读大学的,可惜家里供不起她读书,她在高三的时候终于辍学了,然后去了南方的城市打工。她的辛苦钱全部用来供我读书,供父亲买化肥,母亲买油盐酱醋。
  她的婚姻很幸福,二姐夫是个东北人,也是个憨厚的人,学历比我高。读的书也比我多,我的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书本就是他送给我的,我记得是林语堂先生的中国人。
  她常告诉我要我好好读书,她说她吃的亏就是读的书太少,知道的太少。她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商人,一个生意人,算得上是成功的。她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外甥女我是见过,很乖巧的小女孩,很懂礼貌,可惜那个外甥我没见到。
  她如今已经在东北和她的丈夫生活的很安逸,也摆脱了农村人的身份,成为了一个城里人,住着商品房,开着车。丈夫也很本分,不愁什么。
  我祝他们生活幸福,愿上帝保佑他们。

  三姐我是没有什么印象的,有的也只是别人口中说出来的零星片语。在那些语言里,三姐是个好的姑娘,孝顺的孩子。
  她似乎生来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在七岁不到的时候就会帮家里做家务事,从没读过书,却懂的很多。
  奶奶常说,她在我家是留不住的,她太多优点了。哥哥常跟我说,我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她常常背着我走街串巷。
  母亲说她懂事,邻居来我家,她小小年纪就知道给人端板凳递茶。父亲更是说了,三姐在村里是有名的好孩子。
  可惜的是至今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模样。就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来。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
  她死的时候是个很炎热的夏天,那个糟糕透顶的夏天,那也正是农忙最厉害的时节,她一个人去了那口池塘洗筛子,由于刚下完一场暴雨,泥地很湿滑,我那幼小的三姐一不留神就掉进了那池塘,没有人在场,没有人见证,有的只是那池塘岸边一道道另人不忍目睹的抓痕,那是一个生命的挣扎啊,那是一个孩子最后的求生的痕迹。
  上天就是如此的不公正!善良的人生命总是那么脆弱。如今我再也不愿意去见那口池塘,那口该填满抽干的池塘!
  她的坟是不在祖坟边上的,在祖坟的东北方,很远,很孤独,就那么一个人安静的睡在那里。每年的清明我都会去烧点纸,默默的不说话站在那,尽管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模样,但是我知道,她是我的姐姐,我善良的可爱的姐姐。
  很多年后,母亲告诉她的名字叫晓霞。

  哥哥是我人生里的偶像,我的很多价值观都有着他的影子。
  用现在的话说,我的哥哥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混子。他不爱读书,却总能成绩优秀,他热爱体育,总喜欢舞刀弄枪,用我父亲的话说,我们哥俩,一个文一个武。
  这话一点也不假。
  他似乎很喜欢挑战一些东西,读书的时候他很早就恋爱,喜欢打篮球,喜欢和别的小年轻们打上一架然后回家撒谎说是摔的。这结果就是被打的人家带着孩子上我们家来问罪。在我小的时候我总能看到母亲提着鸡蛋红塘去别人家去赔罪。父母拦着不让他下河去洗澡他却楞生生的学会一身游泳本领。他还会一手好的弹弓功夫,小时候家里穷吃不上肉,却总能吃到兔子肉,一些鸟的肉,这都是我的哥哥用那只弹弓打出来的成果。
  他很不爱读书,当我总是把一些厚厚的书本拿给他打发无聊时光的时候,他总问我有没有什么别的可看的。可我并不觉得他不尊重知识,因为他总教育我别像他那样,他和父亲母亲姐姐们一样督促我读书。
  童年的时候我就是他的跟屁虫,帮他拿弹弓,提猎物,帮他打架后和父亲母亲圆谎。我总是蹲在河边上看他捉虾掏螃蟹,像足了过去有钱人家的小厮,可我觉得一点也不丢人,因为他是我的哥哥。
  他不爱读书的后果就是在读完初中后就去了南方的城市和二姐一起做了打工仔,他开的一手好车,做了一个台湾有钱佬的私人司机。然后带给家里很多的财富。
  那个时候家里总是殷实的,不愁吃喝。似乎日子总是滋润的。可惜的是,好的事情从来就未在我的家庭长久过,在98年那个冬天,他出了车祸,他把一个小孩轧死,而那个冬天爷爷也走了。那个冬天是他妈的非常冷非常灰色的。
  那个时候起,家里开始衰败,他也因为车祸而进了局子,进了劳教所,足足一年。很多年后他还会告诉我,他时常做梦能见到那起车祸,尽管现在他已经成为一个生意人,不再开车。
  从那次事过后,哥哥就再也不像年轻时样的好动和不安分了,他似乎一下就进入了中年,稳重的让我感到可怕。
  他时常和我一起喝酒,一起听忧伤的歌曲,他也和我一样是个光棍,为此父母忧愁了很久。他现在很胖,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壮实了,他的身体也没有的年轻时的健康了,早早的就有了高血压,腰也不好。我却不能给他什么,我为我的无能为力感到无地自容。
  他和我一样,已经很久没有回故乡了,在异乡的每一个苍茫的日子,当我无法驾驭自己身上那份浓浓的伤感时,我便将伤感放逐出来,让它回故乡去休息。我就回想和哥哥一起玩耍的日子,看他捉虾,看他拿弹弓打野兔,和他一起跟别人打架。但是总是以伤感结尾,因为我们都知道,那已经是过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有时候我不知道,哥哥是否和我一样,在睡不着的时候会想这些事,是否也和我一样喝着闷酒然后倒头大哭一次。
  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女朋友,也计划着明年的时候结婚。我知道在我们四个人里也就我是一个人了,但是我并不觉得我是一个人,因为无论怎么样,我的姐姐,我的哥哥都在我的身边,我们血脉是连在一起的,我们身上流淌着的液体是一样的,我们是兄弟姐妹,除了死亡,什么也分不开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场景的更换,故乡的屋子还有那些人那些事都渐渐的成为一幅贴在窗上的剪纸。而我头脑中所感知的事物也就越来越丰富,我可以不需要借助任何回忆或者事物就可以回到那片旧地——一个古朴宁静的犹如生日礼物盒子般的村庄。我曾经像个鸟儿般在那里鸣叫过,也曾经像个苍蝇一般的在那里某个角落哭闹过。
  我不愿意去触疼它的伤口,不愿意在描述它的时候违背它的本来面目,我想如今在异乡生活的我能有个翅膀,乘着阳光,再一次的去那个地方,从早晨到晌午,然后再从中午穿过下午,到达傍晚,再驾着月光深入到子夜时分,然后在一片朦胧里安静的看着里面生活的人们,看他们出生、劳作、结婚、生育、争吵、死去,直到我也死去,然后和他们在一起,等待和我一样的后生来缅怀、描述,然后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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