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县最近有什么新闻:《医案聊斋》之痱证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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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案聊斋》之痱证案

  爱书斋 收录于2011-05-01  痱证

师兄:这天徐灵胎大夫出诊归来,正要进院门,忽听背后有人叫“徐大夫”。
师弟:这是又有患者请诊病,名医总是这样忙。
师兄:非也。我们总有这种想当然的认知倾向,找大夫就是看病,找厨子就是做饭,找律师就是办案……
师弟:被***找就是犯案。
师兄:这是局限于职业角色了,而一人在社会上往往身兼数种角色,不同的人找他往往有不同的目的。
师弟:我刚才是想得简单了。即使同一人,也可因不同目的找他--谁让他身兼多种角色呢。
师兄:徐大夫回身,见一年轻人向自己躬身施礼,徐大夫问他有何见教。
师弟:我看这必是请教而非见教,这年轻人未必要先礼而后兵。
师兄:这年轻人二十多岁,自我介绍姓叶,亦是与徐大夫同行,前日诊一病人,效果欠佳,特来请教徐名医。
师弟:那这次找他的是医者而不是患者,是医医而非医病--对此等虚心好学之后辈,理当提携才是。
师兄:徐灵胎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请入寒舍详言之。”坐定之后,叶大夫说:“先生所写《行医叹》,我早已熟读,时以文中所言告戒自己。然学生所学尚不深,所历亦不广,时有所困也。”
师弟:对,及时请教高人,才能避免《行医叹》中所言“绝多少单男独女,送多少高年父母,拆多少壮年夫妻”的悲剧。
师兄:叶大夫接着说:“昨日治一沈姓患者,年五十余,其发病忽然气喘厥逆,语言艰涩,神志昏迷,手足不遂。我诊为中风,以开窍熄风之法治之,而症益甚。病在紧急,故来请教先生。”
师弟:听他言象是中风,以药测症,似是闭症。
师兄:徐灵胎沉吟片刻,问道:“沈姓,年五十余,可是绸商沈又高?”
师弟:既是绸商,钱不会少,请医还不请名医--不过也可能去请过徐灵胎,而其当时正好出诊。
师兄:叶大夫道:“先生也认识他?”徐灵胎说:“知道而已。走吧,待我看看,再作定夺。”
师弟:徐灵胎是在实践毛主席的教导:“无论何人要认识什么事物,除了同那个事物接触,即生活于(实践于)那个事物的环境中,是没有法子解决的。”
师兄:到了沈家院门,叶大夫上台阶叫门,徐灵胎等着。忽一阵风吹来,吹得贴在门两边墙上的洒金红纸卷起了角,遮住少半个喜字。
师弟:看样子这家前不久办过喜事。
师兄:进了沈宅,管家引着,到了病人屋里,徐灵胎望、闻、问、切,刚切过脉,忽觉异香袭来,令人神恍,扭头一看,一佳人立于后面,神情虽然抑郁,但难掩眉梢眼角不尽的风骚;粉黛薄施,倒见得玉润光洁,如芙蓉出水。其有西子之神,晴雯之腰,宝钗之肤,可卿之貌--管家介绍是夫人。
师弟:这沈某艳福不浅呐。
师兄:徐大夫点点头,起身对夫人道:“夫人,请借一步说话。”于是与夫人同出。
师弟:这是要问其曲隐。
师兄:片刻后徐大夫返回,对叶大夫说:“此《内经》所谓‘痱证’也。与偏中风、中风、痰厥、风厥之病绝不相类。”
师弟:中医的特色虽然是辨证,但亦讲辨病,这叶大夫将病都看错了,如何能有效,如何能不加重。
师兄:徐灵胎接着说:“痱又称‘瘖痱’,瘖者,音病不能言。‘痱’者,废也。四肢痿废,不能遂人意。刘河间所立地黄饮子,正为此而设,可开而服之。”
师弟:这是要大补肾阴肾阳,与叶大夫开窍熄风之法迥异。
师兄:叶大夫对此方颇熟,下笔即成,呈给徐大夫审核,徐大夫认可,交管家取药,转厨子煎成,由夫人喂药。
师弟:这方我也记得准,是:贵妇从远东赴沪,剥鱼尝味(桂附苁远冬茯斛,薄萸菖味)。只是没有机会得以施展。
师兄:我看你正在“学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不治”的阶段,用时髦话说,正在“青涩期”。只怕是机会撞头你也不免扭头偏头躲过放过略过错过,就象这案中的叶大夫。
师弟:你说这叶大夫为何放着自己熟悉的地黄饮子不用,非要“扭头、偏头”躲过放过略过错过这机会呢?
师兄:正如他自己所言,“所学尚不深,所历亦不广”。初到临床的小大夫好比是才装备了***与子弹的新兵,但同样的装备,老兵的战斗力就要比新兵强,因老兵经验多,枪法准。看病亦类似,病证好象是目标,枪法如同是辨证,方药如子弹。只有辨证辨得准,方药之子弹才能准确地命中病证这个目标。如果枪法不准,子弹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要想击中目标,还须苦练枪法。
师弟:此“用药如用兵”之又一解也。
师兄:由于徐大夫辨病准,辨证确,地黄饮子这“子弹”正中其病其证,所以仅服一剂,原案记载即有“喘逆定,神气清,声音出,四肢展动”之效。
师弟:这是“病对方,一口汤”,命中十环。
师兄:三剂服过,而病除***。徐大夫据病情变化转变治法,指导叶大夫以养精益气之品收功,不多时而病愈。
师弟:这徐大夫的辨证辨病之枪如何瞄得这样准呢?
师兄:这也是叶大夫急于向徐大夫请教的问题。刚才为了不打断对治病过程的叙述,所以未及言之。
师弟:现在病人已愈,可以从容秋后算帐。
师兄:当时两人从沈家一出来,叶大夫就问徐大夫为何辨为痱症,徐灵胎答:“此‘双斧劈柴’也。”叶大夫不解,停住脚步。
师弟:我也不明白,这病与“劈柴”何干?那沈老板还不至于干劈柴的活吧?
师兄:不是他劈柴,而是斧劈他。
师弟:哦,何意?
师兄:徐灵胎一笑,道:“曾有某人酒、色过度而病,大夫告戒说:‘此双斧劈柴也,今后须戒。’其妻从旁斜视医者,大夫会其意,转口道:‘即不能戒色,亦须戒酒。’病者曰: ‘色害胜酒,还宜首戒。’妻曰:‘大夫的话不听, 病如何好!’”
师弟:这青涩期的叶大夫,还不知结婚没有,可能没有想到此类病因。
师兄:徐灵胎前些时曾听说绸商沈某续娶少艾。
师弟:少艾就是年轻美貌的女子,观此女之态之年,可当此二字,所传不虚。
师兄:还听说为此大摆酒宴,沈某喝醉。
师弟:取如此少艾,喝醉也值--这是“单斧”劈之。
师兄:到了沈家院门,看见两旁喜字,得到证实。
师弟:那见到其少艾,进一步证实;请其单独谈话,是最终证实其因确为“双斧劈柴”。
师兄:沈某娶此少艾,未免难以节制,醉以入房,纵恣于曲房隐间之中,而沈某年已半百,肾气肾精已衰,岂能经得起如此折腾。
师弟:叶大夫闻此言,还得再叹自己阅历浅。看来只是实践毛主席的教导:“同那个事物接触,即生活于(实践于)那个事物的环境中”,而无生活经验,不善分析,也“是没有法子解决的。”
师兄:由于肾精损耗,肝肾同源,而肝主筋,肾主骨,筋骨失养,所以手脚皆废。肾阴虚而不能敛阳,虚阳上浮,痰浊随之,阻塞窍道而不能语。故用地黄、山萸肉、肉苁蓉、巴戟天、附子,肉桂大补肾阴肾阳,以麦冬、石斛、五味子滋阴敛液;石菖蒲、远志、云苓交通心肾,开窍化痰;大枣、生姜、薄荷调和营卫。由于药对其症,所以得效甚速。
师弟:我刚才还说其艳福不浅,谁知因福得祸,可知“色为刮骨钢刀”之言不虚也--若非遇到徐大夫,岂能转危为安。
师兄:所以有些人反其道而行之,说什么“上士别床,中士异被,服药百裹,不如独卧。”干脆绝了性生活。
师弟:我看这是走向了另一极端。
师兄:对,“欲不可过,亦不可绝”。徐灵胎曾治一扬州盐商张某。此人腰里有钱,活得痛快,想要强身益寿,年才四十,即遵“服药百裹,不如独卧”之言,与老婆、少艾分房分床,独宿养生。
师弟:我看他这是戴盆以望天,适得其反。
师兄:不仅如此,还每日服人参。
师弟:绸商是双斧劈柴,盐商是双管齐下。
师兄:不多久,他这身体架不住此两路夹攻,头晕目眩,胸闷心烦。延请名医不少,吃药均不奏效。
师弟:这些所谓名医或许以补为治。
师兄:盐商无奈,以千金求名医徐灵胎诊治。徐灵胎来后,见盐商已经设盛宴款待,便道:“就席不急,请先视病。”
师弟:这是不愿无功受禄。
师兄:徐灵胎按脉良久,抬手鼓掌笑道:“何须服药,吾有秘诀,可以立效。”张某愕然,徐灵胎附其耳道:“君无他病,阳郁而亢上耳,若如此这般……可立愈也。”患者领令而去,大夫安心赴宴。饮酒未半,闻得笑声忽起,只见张某从其妻房中大笑而出,神清气爽,心悦气畅。
师弟:这治疗方法真是自然,治疗过程真是畅快,治疗费用真是低廉。
师兄:所以,盐商大喜,在千金之外,另致厚酬。
师弟:表面看徐灵胎这厚酬挣得轻松,可实际上若是没有深厚的医学功底,怕也要混同于那些所谓的名医。
师兄:可见“食色性也”,不必将色说得那么可怕。如果适当节制,还是有利于身体健康的。民间所言“年过二十不宜连连;年过三十不宜天天;年过四十要像数钱;年过五十拜庙进山;年过六十要像过年”的频律,可供参考。
师弟:小弟本人亦如叶某,青涩深,阅历浅,请兄详解。
师兄:就是说即使二十几岁时,也不要自恃体强,而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不怕疲劳;三十岁正当年的时候,不可天天***,也要有行有止;到了四十如同数钱,五枚一迭,五天一次;到了五十岁要学进山拜庙,初一,十五各一次;到了六十岁就要像过年一样,一年一次即可。总而言之,在基本遵守以上节律的前提下,最好再参考***导师列宁《宁肯少些,但要好些》的教导,性生活才不致过滥,才能满意。
师弟:***导师的话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可以指导我们的各个方面,令人赞叹。

原案一
新郭沈又高,续娶少艾,未免不节,忽患气喘厥逆,语涩神昏,手足不举。医者以中风法治之,病益甚。余诊之曰:此《内经》所谓痱证也。少阴虚而精气不续,与大概偏中风、中风、痰厥、风厥之病绝不相类。刘河间所立地黄饮子,正为此而设,何医者反忌之耶?一剂而喘逆定,神气清,声音出,四肢展动。三剂而病除***,调以养精益气之品而愈。余所见类中而宜温补者,止此一人。识之以见余并非禁用补药,但必对证,乃可施治耳。
                  《洄溪医案》
原案二
清代扬州盐商张某,年甫四十,摒去妻妾独宿养生,每日服人参,致头晕目眩,延请名医,均不奏效。无奈,以千金求名医徐灵胎诊治。徐至后,见已设宴款待,便请先视病而后就席。按脉良久,徐灵胎笑道:“不须服药,吾有秘诀,可以立效。”说罢,附耳道:“君无他病,亢阳发越耳。精气输泄,可立愈也。”说罢,还去饮酒。饮酒未半,只见张某从妻房中大笑而出,夙疾己消,千金之外,另厚酬谢。
《斯陶说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