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冀龙无极桩:余子牛改名记趣/蒋当当(蒋正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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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子牛改名记趣/蒋当当(蒋正亚)
余子牛改名记趣
我的同事、朋友余本海君,是一个业余书画家。所谓书画家,即某种行当的艺术家。他这样的“艺术家”,不留长发长须,不穿奇装异服,不看他写字画画,我们难以将这个过去学农如今搞供销的人与艺术家联系在一起。当然,熟识的人们也能够从他的早婚早育(他今年34岁,有子10岁)以及对独生子的教育中,感觉到他一点艺术家的特质。关于他写字画画的事迹,我曾在《本海素描》一文中言及。最近又听说了他儿子改名的故事,觉得颇有趣味。于是顺手又记了下来。
本海之子,诞生于1988年,属龙,本海命名为余以龙。“以”其实只是一个音,真正的字为一个叉,即“义”字去点、“艾”字去草头,字典上注为“治理、安定”。因为太生僻,上户口时人家不认得,只好舍弃。
本海考虑到自己出生农家,农学院毕业后又曾在奶牛场干活,对牛颇有感情,于是给儿子换名余子牛。名字中暗含了鲁迅“俯首甘为孺子牛”之意,幼儿园的阿姨说,余子牛的爸爸一定是个读书人。
但读书人一样也疼爱自己的崽,余子牛在父母的口里又变成“牛牛”。男孩子叫“牛牛”是个贱名,贱名可消灾避邪,且叫起来上口、有劲、响亮,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牛牛”闻名遐迩。
去年某日,余子牛似乎突然长大了,感觉同学叫他“余子牛”、“牛牛”含有讥讽之意,颇不顺耳,因为“牛”字后面可以造出许多不雅的词,如“牛屎”,于是强烈要求父母为自己改名。本海觉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九岁孩童,能够想到为自己改名字,真乃青胜于蓝,一代强过一代,家庭民主之作风油然而生,与儿子研讨再三,商定出“余正东”三个字来——“余者,余本海之余;正者,蒋中正之正;东者,毛泽东之东。”野心是大了一点,不过大丈夫志存高远也不为错。为了让这个名字名正言顺,本海很费了些周折,为儿子改了户口转了学。
新学校新班级。老师点名“余正东”,余正东大声应“到”。不料引起哄堂大笑,“老师您念错了,他叫余子牛。”“这不是牛牛吗?”余正东的脸刷地就红了,泪珠就在小男子汉的眼眶里硬噙着。新学校里难免有同学的同学、邻居的邻居、亲戚的亲戚,而牛牛的名气又那么大。
余正东回到家,“爸爸我干脆还是叫余子牛算了。”可是,改来复改去谈何容易。本海只好叹一口气,“余子牛”也要得,“余正东”也要得。但是从长计议,还是余正东好。只是将来儿子做了官要尽量回避熟人。当官莫走家门过,三岁孩儿唤奶名,古人说得有理,让人家叫牛牛处长、牛牛副厅长也有损领导形象。
余正东也心思重重迷糊了一晚,昨日的不快烟消云散,“爸爸,我其实叫余梦成最好,心想事成,梦想成真。”儿子一连用了两个成语,本海心里乐得开了花。“儿子,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有出息的人名字才真正响亮。现在我正式告诉你,你的学名是余正东,曾用名是余以龙、余子牛,小名是牛牛。以后你有本事到派出所为自己改名字了,你爱叫啥叫啥吧。”
本海一时兴起,又来了灵感,要为儿子取名“余丘吾”,丘者,山丘、孔丘也。想到改名的麻烦和儿子思维的日渐自觉,一气之下将这个名字用作了自己的笔名,并发挥特长刻章一枚,以自得其乐。不知有朝一日他儿子真的爱上了这个名字,他们父子会不会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