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青春岁月的作品:佛心流泉之抛砖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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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砖引玉

  抛砖引玉大众晚参,师云:“今夜答话去也,有解问者出来。”时有一僧便出,礼拜。稔曰:“比来抛砖引玉,却引得个墼子。”——宋?释道原《景德传灯录》关于孔子纪元的想法吾友林君之习于以孔子降生为纪元元年,这是周遭朋友所熟知的。却也因为这个缘故,林君被认为是“大汉沙文主义者”、是“儒学沙文主义者”,但我个人以为孔子的诞生绝不只是属于汉族的,也绝不只是儒家的开山祖这层意义而已。孔子的诞生正意味着中国民族走出了贵族封建的藩篱,而真切地正视到人之所以为人。换言之,与其说孔子是“集大成”者,毋宁说他这样的“集大成”造成一种“哲学的突破”,引致“人的诞生”,一个具有人性意义的人之诞生。我总以为孔子所谓的“仁”正是代表着这一层的意义,古云“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也必须放在这个脉络上来理解。就这样的理解而言,林君之以孔子为纪元这应是一件极为自然而合理的事,此正如同西方在基督教文化的滋润下,以耶稣为纪元,佛教徒之以释迦牟尼为纪元,都是一件极为自然而合理的事。经由上段的对照,我们将可豁显一个极为有意义的问题,何以用耶稣纪元(即所谓“公元”)就被视为当然的,不会被指责说是“西方沙文主义者”或是“基督沙文主义者”而以孔子纪元竟被视为“大汉沙文主义者”或“儒学沙文主义者”?

  此无他,只因为我们已习于在西方沙文主义或基督沙文主义所经营出来的世界图像下来设想问题,我们在整个世界体系而言,只是个边陲,边陲是不能自立于核心的,只能参与现有既成的核心罢了。更简单地说,“真有权力的就是正确的”(mightisright),真正有力量的造就了所谓的真理(poweristruth)。事实上,如果指责林君不合时宜,不知国际现世或者指责林君螳臂挡车、鸡蛋碰石头,我想林君都该接受,但指责的却是所谓“大汉沙文主义”、“儒学沙文主义”这些名称,怪不得林君不能接受。林君之不能接受这样的指责并不意味他不承认有所谓的“大汉沙文主义者”或“儒学沙文主义者”。事实上,林君这些年来对于所谓“大汉沙文主义者”及“儒学沙文主义者”的挞伐,不遗余力,当然林君对崇洋媚外的西方沙文主义者及基督沙文主义者,亦同样的挞伐。但是林君却极为尊敬西方的文化及基督宗教的虔诚信徒,正如同林君赞赏钦佩中国的文化及儒家的虔诚信徒一样。话说回来,若世界各地的各个族群都像林君一样有个性的各纪其元,或许是不方便的,为了方便起见,mightisright,强者为王,使用“公元”当然亦无不可。不过我们倒要说,适当的时地保持自己的纪元当然亦无不可,日本以前年号是“昭和”,现在则是“平成”,也没听说有啥大不便的,这或许正可代表日本人的传统吧!事实上,这传统是源自中国的,中国认为这些东西太落伍、太封建,应该抛弃,才可以缔造一个现代的心灵,但奇特的是,截至目前,海峡两岸的中国人却都不敢说日本比中国不现代化。难道又是那些落伍而封建的东西帮助了现代化吗?这当是一些无味的联想吧!

  在儒学式微的今日,儒学哪里有资格作啥“沙文主义者”,以“孔子”为纪元原只是螳臂挡车的不智之举罢了,林君之不合时宜,不愿承认mightisright是众所周知的,读者诸君且让他一步。如果硬是要说林君是“儒学沙文主义者”或是“大汉沙文主义者”,恐怕林君是难以消受的,因为这个命题很明显为假,林君不是这样!庚午之冬(1991年1月30日)于台北象山居虔诚、排他与宽容十多年前,友人不小心撞破眼镜,让玻璃刺伤了眼睛,入台大医院就诊开刀。第二天,我去看了他,他的夫人和我说幸得上帝庇佑,手术一切顺利。之后,她说了如何祈祷,家人在香港、在加拿大、在台湾,三地一齐祈祷,幸得上帝恩宠,一切平安。听后,我十分感动,说“是啊!宗教的力量是宏伟、庄严而巨大的!”于是我与他分享自己的妹妹曾患红斑性狼疮(一种免疫不全的险症),说如何地脱离险境,终得平安。一方面感谢医师们的努力,而最令人赞叹的是宗教的力量。我提到了妹妹是虔诚的佛教徒,她如何信心诚敬,如何笃志习佛,如何风雨无阻。尤其我的母亲每日早晚课,数十年如一日,从无间歇。我相信人在真笃的情志下,那神圣的信息是有独特力量的。当然,身体毕竟是身体,我们仍须遵从医师的指示。她听了之后,淡淡地和我说“那恐怕是迷信”,我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本想同理心拿类似的经验来与她分享宗教信仰经验,没想到她竟来了一句“那恐怕是迷信!”。这真是从何说起!

  还好,顿时转念,当下还生,她的说法不正表明她对于自己的信仰之虔诚吗?只是她虔诚的宗奉那在她看来是唯一的真正宗教,其余则属异端。这是她的“见识”的问题,不是她的“心地”问题。她的见识够了,心地也就宽了!见识不足,信息闭塞,当然也就窄了!而且是愈闭塞,就愈往死胡同钻!只有自家的是真信,别人的都是异端,异端当然是迷信。包容差异,何等重要!信息闭塞,何等可怕!但我知道不急得分辩,因为分辩只会是“辩”之而“分”罢了!特别是“话语”在急处发时,不是愈辩愈明,而是愈辩而愈不明!要知,“话语”是“业”,但却也“缘起性空”,既知“缘起”,就让它“性空”吧!十多年后,在一个偶然的场合里,听到她正聆听着别人与她的宗教分享,之后,她颌首称是,侧面看来,她是欣慰的,却带有一丝的羞赧与惭愧!我心里本能地默念着“阿弥陀佛!善哉!”之后,我看到她闲适地隐入人群中。误解,就让他误解吧!只有放下,误解才能回到存在的真实,而存在的真实,正是了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俗语说的好,“话是风,笔是踪”,这些俗事分别,若能真识得是“俗世分别”,那也就能放下,而如于“无分别”。这样一来,也就“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了!包容差异,和会融通,缘于当下!当下此念,即知空无,顿生慈悲!有此慈悲,天地岂有不容!丙戌之冬(2006年11月19日)晨于台北象山居根深柢固书房面山,有水、有风,有丽阳、有晴空,看仍似春天景象。时已入冬,却正如此。这丽阳晴空、好风好水,一时叫我清朗起来。

  本来着笔想写的是“根深、柢固不一定枝繁叶茂”,说的是养“万年青”丁点心得,但却由这“万年青”的“青”映去的“青山”,再而衍申出去的“丽阳、晴空”,再而好风好水,就这样引生了另一片机趣。这缘起本来性空,就这样衍生了开来!根深不一定柢固,更不一定枝繁叶茂,问题是如何的根深、如何的柢固,在什么状况下的根深柢固,终而可以枝繁叶茂。这有个关键处,须得分理明白。养的“万年青”,插在大的瓷瓶里,就置在案桌上。案桌供着儒、道、佛三圣,这万年青居于两旁,垂拱而立,随侍在侧,庄严中透出几分秀逸之气来。万年青最好养了,它总万年长青,无须特别照顾,他自会给你青翠可人的生命机趣。一日,我为万年青添水,突发现这万年青有些枯,不似往常的青翠!正琢磨着是何道理,赫然发现这万年青在瓷瓶里长满了像胡须般的细根,错综复杂。莫非就这盘根错结的须根把这万年青的生机耗损了!心想如此,立时行动,我清理了须根、刮除殆尽,将万年青再植回大瓷瓶,看着伊的身姿,顿时清爽起来!过旬日,见那万年青已复苍翠,益显青泽。看来,“根深、柢固,不一定枝繁叶茂”,这万年青反为那些无用的须根耗去了生命元气。须根既除,立时苍翠,植物之理如此,人生之理亦是如此。想及一位同学,本来企业做得挺好、挺大、关系网络可说是盘根错结,规模宏阔,居然说倒也就倒了!是啊!看来,他原来那些看似固结企业生命体的“根柢”,反过来耗损了他企业生命的元气。须根不除,反而碍事,不只碍事,而且害了生元、伤了气力。其实,也不能怪这些“须根”,该怪的是你没让这些须根着地,根不着地,只在狭隘的瓷瓶里,只有些水,哪能长养。既无长养,反成耗损,既是耗损,便该剃除,一旦剃除便可重复生机!若不剃除,反以此为生命机体的固着点,那也就只能看着万年青枯萎了!书房面山,有水、有风,有丽阳、有晴空!清理顺了“万年青”,收拾了那些“须根”,心中一片澄明。是啊!缘起当然性空,但真空却生万有!山还其为山,水还其为水!吟起几年前写的词:晨风醒,正冠缨,看天放晴,草木正青,首出庶物,万国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