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说谎的男人是谁:梁思成诞辰110周年纪念 反思半个世纪的文化保护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3:18:19

梁思成诞辰110周年纪念 反思半个世纪的文化保护

2011年04月21日 08:27
来源:新京报 作者:肖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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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0日是梁思成先生诞辰110周年纪念,清华大学校园内,一尊新立的梁思成塑像,也正式揭幕。去年,日本古城奈良也曾经为梁思成先生立铜像,因为他从二战的炮火当中保住了古城。日本人的塑像是为了感恩,而我们却只能怀思:当年梁思成一力要留住的老北京,终究已经成了历史……

偌大的北京城,早就应该有不止一尊梁思成的塑像才是。但北京是一座没有什么雕塑传统的城市,拙劣的雕塑败坏着城市的风景;没有像样的,不滥竽充数也是对梁思成的尊敬吧。如今,在梁思成诞辰110周年和清华百年校庆的日子里,终于,在清华园矗立起他的一尊像样的塑像。无疑,这是对梁先生的一份难得的纪念。

我想起去年日本奈良也曾经矗立起梁思成的一尊塑像,那是为了纪念他在二战期间保护了古都免于轰炸。立在那里,他看见他保护下的一座古都,依然古貌犹存。如今,他立在了清华园里,北京古城近在眼前,他看到的能够是什么呢?

1950年,我们与梁思成和陈占祥的“梁陈方案”失之交臂,是我们幼稚,识不得良玉珍珠,更不懂得珍爱这样的无价之宝。那个关于中央人民政府中心区位置的建议,东起月坛,西至公主坟,北至动物园,南到莲花池。至今水落石出一般,越发清晰地证明是一个多么富于远见的方案。他替我们制定了,替我们规划了,替我们描绘了。我们对他做了什么呢?

我们都说,我们错过了整体保护北京旧城的历史机遇。时过境迁之后,我们马后炮一样对于梁思成充满了愧疚,我们把他写成了教材,放进了中学的课本里,但是我们继续违背他曾经为我们描绘过的蓝图。否则,我们无法解释,为什么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老北京旧城的破坏。就在眼下,我们一边为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北京城中轴线申遗,一边正还在对中轴线旁边的粉房街和大吉片大动干戈。

是的,我们一再忘记梁思成。早在1947年,梁先生就发表了《北平文物必须整理与保护》。新中国成立以后,他也一再陈情相告:北京城的整个形制既是历史上可贵的孤例,又是艺术上的杰作,城内外许多建筑是各个历史的至宝。它们综合起来是一个庞大的“历史艺术陈列馆”。同时,他特别指出,承袭了祖先留下的这一笔古今中外独一无二的遗产,对于保护它的责任,是我们这一代人绝不能推诿的。他还强调地告诉我们:北京旧城区是保留着中国古代规制,具有都市规划的完整艺术实物。这个特征在世界上是罕见无比的,需要保护好这一文物环境。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我们真正认知了他的这一思想了吗?传承下他对于北京古城这一份情感了吗?我们是把这座城市,真的当成了“孤例”、“杰作”、“至宝”和“历史艺术陈列馆”来对待了吗?是把旧城区看做了“完整艺术实物”,是“世界上罕见无比”的,需要把它当做“文物环境”一样保护了吗?如果我们不是仅仅把它当做一种修辞,当做一层粉底霜,而是真的这样认同的话,为什么让北京旧城越来越多地出现了一片瓦砾,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商业楼盘?那么,我们对于他所说的保护这座城市不可推诿的责任,又尽到了多少呢?

建起一座塑像是容易的,检点我们自己,反思我们自己,并不那么容易。我们拥有过一座美丽的古都,我们拥有过一位为我们这座古都审视并规划了未来的远见者和思想者,我们的自以为是,让我们都没有懂得珍惜。在这样的时候,清华园矗立起他的塑像,或许可以再一次提醒我们,保护这座古都刻不容缓。我们需要纪念他的塑像,更需要纪念他的行动。    

北京古城保护之殇:文物保护让位于经济利益

2011年04月21日 10:07
来源:news.time-weekly.com 作者:黎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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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黎广 发自北京

岁月的车轮滚滚向前,时光终究不能倒转,历史只能在洒落四周的胡同中被挖掘。

可一旦古老的胡同灰飞烟灭,除了文字,失去的是与古人对话的最好途径。

今年四月初,关于位于北京菜市口东南粉房琉璃街115号的梁启超曾寓居的新会会馆即将被拆一事,经媒体曝光,尽管改消息后经政府辟谣,但仍激起舆论的一阵喧嚣。而据时代周报记者了解,新会会馆所在的粉房琉璃街,所在的位置为清末民初会馆较为集中的区域,因该区域曾有街道命名为“南大吉巷”和“北大吉巷”,所以这一会馆集中的区域在2005年启动拆迁后,开发商称其为“大吉片”。但这块曾经有着800余年历史的“古城”,正逐渐失去窥探历史的功能,随之而来的,是现代化的高尚住宅区—“中信城”。

被唤醒的“宣南文化”

原北京市宣武区区长武高山曾经撰文说:“自幼住在宣南的曹雪芹,耳闻目染宣南文化的兴起,各种商业、娱乐业应运而生,大栅栏、天桥日显繁荣;庙宇林立、会馆遍地;琉璃厂里书籍字画、古玩玉器琳琅满目……因为宣南是曹雪芹一生大半时间的成长生活地,宣南文化是曹雪芹不断吸收的文化营养,因此这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宣南还是《红楼梦》文学创作的历史背景地。”

同时,武高山也指出,在红学史上有典可查的120多位红学家中,有50多人就住在宣南,其中,蔡元培、林纾、陈独秀、胡适、鲁迅等,就住在菜市口附近的胡同里。

而他们居住过的这一片区域,其历史已经超过800年。

历史学家认为,于1153年建成的金中都城,是北京建都之始。金中都的南北轴线就在今天的广安门以东(东西走向的广安门东边与骡马市大街与南北走向的菜市口大街交叉),而广安门内大街正是当年繁华的商业区。

然而在清顺治五年(1648),清政府颁布谕旨,在京师实行“满汉分城居住”。经过一个多世纪后,在宣武门外逐渐形成了一个以汉族朝官、京官及士子为主要居民的地域,人们习惯上称之为“宣南”。

因此,“宣南”,实际上是一个地理概念,指的是载入史册的宣武区南部。

而“宣南文化”指的则是以文人荟萃及其重大文化成就为代表的士子文化,以京剧为代表的戏曲国粹文化,以厂甸庙会、天桥绝活为代表的老北京民俗文化、以大栅栏老字号经营为代表的传统商业文化、以牛街穆斯林生活为代表的民族文化、以民间诸神为代表的坛庙文化等各具特色的文化形态。

事隔数百年,在20世纪90年代,“宣南文化”被重新提及,发展为崭新的课题。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正是我国房地产业急剧快速增长的时期。

一位在米市胡同土生土长的刘大爷向时代周报记者说:“这不要发展房地产,才把‘宣南文化’给炒起来了,但是这一发展,‘宣南文化’的根基又都没有了。”

米市胡同,正是晚晴文学家姚燮所住的胡同,这条胡同属于“大吉片”区域,在不久的将来,都将夷为平地。

消失的大吉片

“大吉片”,东起粉房琉璃街,西至菜市口大街,东西宽约700米,南北长约600米,涉及大小胡同街巷30多条,院落300余个。据著名城市历史建筑保护者曾一智调查,“大吉片”的会馆有六七十家之多;而据生活在“大吉片”前兵马司胡同的田雁增考察,这一带的会馆达78家。

在明清时期,“大吉片”的会馆主要为同乡官僚、缙绅和科举之士居停聚会之处。

因此,在北京地理学会秘书长王越的眼中,“大吉片”是北京城市格局从“里坊制”走向“坊巷制”的代表。而在“大吉片”中,目前名气最大的也就是粉房琉璃街115号—梁启超故居。

然而,经时代周报记者走访后得知,所谓的梁启超故居,实际上是梁启超在1890年、1895年两次赴京会试时在北京居住过的新会会馆。据资料记载,1890年,18岁的梁启超在父亲的陪同下第一次来到北京参加全国的举人会试,住在广东新会会馆,1894年春,梁启超与李惠仙一起回到北京,再次寓居粉房琉璃街的新会会馆中院的三间北房,并取名“饮冰室”。在这里,梁启超写下了1.8万字的《上皇帝书》并参加“百日维新”。

据中国文物学会会员刘征向时代周报记者强调,最初的“饮冰室”实际上确实在新会会馆,“后来梁启超移居天津,仍沿用这个名字,一来出于对这一名字的喜爱,二来也是表达了对新会会馆的深厚感情。”

然而这一会馆目前属于区级文物普查登记项目,即“尚未核定公布为文物保护单位的不可移动文物”。

与其在同一条胡同的龙绵会馆,其命运也与新会会馆相似。 

4月18日下午,正在龙绵会馆做记录的刘征对时代周报记者说,龙绵会馆是当年四川龙安府(今平武)和绵州(今绵阳)人合办的会馆。光绪十六年(1890年)九月十五日,安县人、詹事府右赞善李岷琛(字少东,后累官至湖北布政使、湖广总督)集龙安、绵州两地在京官员的1900两银子,购买了黄家所有的粉房琉璃街北头路西门牌第十一号的房屋,开启了会馆的历史。

五年后,众人公推龙、绵在京官员中最有影响的人物,时任内阁中书的绵竹人杨锐(戊戌六君子之一)管理会馆。此时,正值“公车上书”期间,1898年9月21日,杨锐和其他五人因“戊戌政变”牺牲在菜市口。

然而,龙绵会馆的大门旁也被白油漆刷上了刺眼的“拆”字。“事实上,龙绵会馆里里外外已被拆得十分惨烈,此地已并非原状。”曾一智说。

据时代周报记者多日走访发现,难逃拆迁命运的,几乎囊括了大吉片地区所有的会馆和故居(康有为故居除外),其中包括陈独秀、李大钊创办《每周评论》的泾县会馆(已拆除)、清代国宾馆华严庵(会同四译馆)(已拆除后异地复建),以及曾国藩、刘连荣、白云鹏、高庆奎等人的故居和宅邸。

那些各地士人来京会考、述职、活动的场所,那些见证了公车上书、戊戌变法等中国近代史上重大事件的老建筑们,消失在工人们的大铁锤下,化作烟雾与碎石。

文物保护乱象

事实上,在过去的几年中,有关“大吉片”会馆区“保”“拆”之争,一直没有停息。

2005年1月,国务院实际上批复了《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04~2020年)》(下称《总体规划》),其中规定:“重点保护旧城,坚持对旧城的整体保护”,“停止大拆大建”。

但是,新会会馆以西,金中都故城之内,在文物的“废墟”中拔地而起的“中信城”,自2008年底一期开盘以来,房价已从每平方米16800元升至4万元,据仍然留守在“大吉片”的老人们向时代周报记者介绍,现在的情况是,“房价已经达到了五六万元/平米,并且拿号还要先交30万。”

这导致在不久前,北京媒体披露大吉片的整体拆迁已经殃及新会会馆后,大吉片的保、拆之争又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4月6日,北京市西城区政府新闻办公室称,新会会馆将原址保留。并针对关于“粉房社区30余会馆未入文保范围”的报道作出解释:根据文物普查,该地区除新会会馆等少数会馆外,大部分不具备文物保护的价值。

但令人疑惑的是,早在2004年11月,北京新修订的《总体规划》公示中,大吉片被列入最新一批历史文化保护区。可在次年1月经国务院批复的《总体规划》最后文本中,大吉片从保护名单中消失。

因此,2005年5月19日,大吉片危改项目开始了一期的拆迁、拆除、评估工作。此后,全国政协委员李燕上书北京有关部门,认为大吉片危改不符合《总体规划》的有关规定和国务院的批复精神。此后,参与保护大吉片的群众和专家逐渐增多。

但这并没有阻碍“中信城”的开发,古老的街区逐渐成为废墟。

一切让位经济利益

在“中信城”的项目简介中有这么一些话:中信城拥有800年皇家地脉文化。项目所在地古称“宣南坊”,其繁荣史可纵贯北京发展史。许多名人曾在此长居,最先进的文化在此碰撞……

但在这一文化开始碰撞前,中信城已经开始遇到了拆迁问题。据大吉片留守居民向时代周报记者介绍,最初,大吉片的补偿依据是2001.87号令、2003.777号、2001.109号、2001.1234号等文件规定,按北京市三极低价区4500元/建筑平方米补偿,自建面积不算不给补偿。

对此,大吉片的刘大爷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目前二环内的地价动辄数万,但当时生活在大吉片的老百姓都是经济环境不好的,在大杂院里的居住面积大多都是十几平方米,“就算他们每个方赔偿十万,一百多万在二环里根本买不到房子,我们年纪大了,不想搬到四环外面去,所以现在就只能在这里耗着。”

对此,位于米市胡同的拆迁办公室一位刘姓负责人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拆迁工作已经停了,具体的问中信。”但是,截至记者发稿前,仍未见到中信方面有任何回应。

据年初的《观点地产网》报道,中信城方面已将B、C、D地块的使用权以40亿元的价格出售给了金融街置地有限公司,“双方已就此在2010年12月31日签订《合同意向书》。”

又有资料显示,金融街的控股股东为北京金融街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其实际控股为北京西城区国资委。而早在2010年7月,北京宣武区已经正式并入西城区,北京·中信城项目也因此由原来的宣武区划归为西城区。 

在同一时期的《21世纪经济报道》署名为《中信城“内购门”调查》的报道中称:“中信地产的普通员工是拿不到房号的,能拿到房号的人都是有关系或者是有门路的人。此外,他还透露说,三期(中信城)的一部分房源已被团购给西城区政府,通过正常的排队,难以买到房子。”

而对于内部低价团购,中信地产的回应是,中信城项目属于城市危改项目,必然要承担改造城市建设,促进区域发展的责任。

可大吉片的数十位街坊向时代周报记者称,关于拆迁赔偿的问题,没有人来和他们谈过,中信方面也没有计划在中信城内划拨回迁房给他们。

因此,关于这些留守人的未来和那些会馆的未来,谁也不知道。

而那位曾经撰文弘扬宣南文化的原宣武区区长武高山,却以嘉宾身份出现在2005年5月19日的大吉危改项目的签约仪式上。当时,中信集团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孔丹就站在他身旁。   跟帖:文物保护让位于经济利益,究竟是谁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