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湖在哪:航海生涯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30 07:52:46
 航海生涯         从大连海事大学毕业十几年了,一直在东南亚航区漂泊,航程二十多万海里,去过十几个国家和地区,2008年拿到了船长证书,这个资历对于远洋公司的老船员来说是不值一提乃至贻笑大方的,作此介绍只是为下边内容作一个简单的铺垫。虽然中国的海员队伍日益壮大,但我印象中除了《远洋船长》一本书之外,其他关于海员的作品寥若晨星。其实关注船员生活的人至少是现有船员数量的五倍,有曾经的海员,有航海院校的学生,有海员的亲人和朋友,所以在此开贴,尽管角度很小很窄,我还是要创造一点海员自己的文化,同时也努力向社会和公众介绍我们。海员,这个行业历来就受忽视,一受外界关注往往就是海盗或者海难,又不像海军,可以斩碧波,出雄关,驾舰艇,逐狼烟,那份豪迈和海员毫不相关;他们过着和常人不一样的生活,有普通人没有过的经历,对上船时离别的哀愁和下船后团聚的喜悦有着刻骨铭心的体会……
        先从去过的国家谈起吧……
                1、 日本 我曾经去过三十多个日本港口,抛弃民族情感不说,日本人很多方面还是让人肃然起敬的。为了安全起见,许多日本港口(尤其是公用码头)夜间不让船靠泊。除了横滨等几个港口,好多港口都不强制引航,而不用引航员和拖轮的话,一般的租家每个港口都会给出10-12万日元的自引费给船长,中国包括台湾很多船长因为这个原因都把船舶操纵水平练得炉火纯青,但也有一些船长受金钱的诱惑,风大该要拖轮的时候也不要,硬着头皮干,出过好多事故,还发生过把港口免费提供的带缆小船(line boat)挤碎、带缆工人被逼得跳海的事情。日本内海有好几座大桥,关门大桥、濑岛大桥,明石大桥,每过一座桥也有一万日元的自引费,当然,这个钱有时也不是那么好赚,有时流速高达9节,好多中国旧船遇到这种流即使机器开全速船也根本不动。有些常年跑远洋航线的船长往往适应不了日本内海的船多,水域窄的情况,这也不要紧,日本的MARTIS(海上交通信息服务处)从雷达监视看到哪艘船跑得不合规矩,有时就会问是否需要引航船带路?
  日本的引航员一般都是要求有多年船长资历的老头,他们上船之后,往往只需要一杯茶或者一杯咖啡,不像国内,给引航员烟酒都成了惯例,日本引航员反而会给驾驶台的值班人员糖果或者巧克力吃,感谢我们的船给了他赚钱的机会。曾经在东京湾,我碰到他船在呼救,原来是引航员登船时掉海里面去了,但我们国内的驾驶员英语水平实在不高,一个劲大喊:“pilot drop water”,港口也不明白,后来还是我告诉他要说“pilot overboard”才让港口明白,结果如何我不知道。一个老头,那么冷的天,晚上掉海里面,除非当时立即拉上来,否则凶多吉少,生还几率不到万分之一。
日本内海风光




         说到这个英语,还有更搞笑的,后来经验证也是国人。有艘小船碰撞了他们船一下跑了,他是这样跟海上安全中心报告的,居然日中英全用上了: moji(门司) wang, a small boat "嘣——” to me, and 休——,居然“嘣”了几次之后日方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中国海员的英语整体水平不好,这也罢了,有些促狭鬼还偏偏爱在这上面做文章。日本有两个港口,只要中国船过去,那些驾驶员包括部分船长喜欢恶作剧地故意误读来联系港口电台,一个是东京湾里的千叶——CHIBA,在高频电话上联系时他们会这么叫:“J8 PORT RADIO, MOTOR VESSEL XXX CALLING”,另一个港口是神户——KOBE, 他们则这么叫:“抠B PORT RADIO, MOTOR VESSEL XXX CALLING”,有些家伙叫了之后在电话里自己就撑不住笑了。不但中国船员那么叫,有些台湾船员甚至菲律宾船员也跟着这么叫开了。但日本港口方面对此似乎毫不在意或者故意装糊涂,仍然认认真真地进行通话。
  注:船上高频电话只要是在公共频道通话,周围船只都可以听到,作用距离和天气等有关,一般不超过50海里。
        日本的码头工人做事非常认真,从装卸货开始一直到结束,自始至终都是一丝不苟、有条不紊的,而且很难让船方挑出毛病来,而且安全措施做得非常好,打开的货舱口都用绳子围住,并竖上警示牌,上面写着“立入禁止”或者“OFF LIMIT”。理货工人也很认真,遇到卷钢外包装破损或者生锈,他们绝对不会赖账,有多少记多少。我做大副时前任大副就说日本工人绑扎根本不用去看,无论是装cold coil还是设备都绝不偷奸耍滑,但只要能找出他们因为粗心或者新手没有经验而产生的问题,只要工头认可,工头就会非常尊重你,还会在休息时(coffee break)带咖啡来喝,绝对不会认为你是在刁难他们。干完活之后现场总是清清爽爽,很少让人找出毛病来,和东南亚那些国家工人比真是天壤之别。
  不像其他国家,船到日本,海关官员根本就不封烟酒库。码头工人只抽日本自己的七星或者PEACE之类,一般是250-280丹一盒,在那个自动贩壳机里有得卖。船在日本买免税七星,价钱便宜多了,但是想转手卖给码头工人也很困难。他们都很自觉,觉得那样做违法,不会买船上的。船到港有时会有海关官员上船,还带着仪器或者狼狗,是专门抓毒品走私的。在日本港口,有时会遇到PSC(港口国监督)检查,PSC官员检查时非常认真和仔细,但如果到吃饭时间了他们会下船自己去外面买盒饭吃,吃完再上来,船长送的礼品一般都不会要,这和国内是天差地远了。
  

         说到自动贩壳机,不妨多说几句。日本的第一代自动贩壳机恐怕就是因为包括中国人在内的外国人而淘汰掉的。他们恐怕想不到中国人这么聪明,这么不自觉。那种机器可以投纸币,也可以投硬币。日本的硬币有500、100、50、10、1等面值,其中100和50的我见得最多,50的中间还有个小孔。中国人在这方面绝对是天才,用一根小丝线拴住硬币,然后将硬币投入机器,再拉上来,再投再拉,几个回合就吐出一包七星或者一罐啤酒。有些家伙很贪婪,50的还不过瘾,拿着500的,上机舱钻上小眼,然后往机器里投,不但喝酒免费,还有零钱可找!有的船装运工业垃圾,舱底会有很多圆形的薄铁片,他们就挑一些大小和重量相仿的往机器里投,有时也管用。等我2001年上日本的时候,他们的机器就已经全部改进了,那种钓鱼的方法我试了试,不管用,钱投进去拉不出来了。这还不算什么,有个船员仔细观察日本一些超市,比如监控,收银台位置,终于找着门道,没花一分钱从超市里弄出一手推车商品,他从超市那个进货和撤货那个专门通道走根本没人管他。清酒他送了一些给老轨,自己也喝点,其他剩下的东西在下船时还有整整三大包,应有尽有,雨伞啦,生鱼片啦,巧克力啦,甚至还有酱油。         国内船员在日本名声很差,主要是因为偷窃和偷渡,刚开始是捡,后来就发展到偷。所以有些国内船到了日本船员都不让下地,当局不给发shore pass。他们真是被我们偷怕了,我们国内很喜欢他们的自行车和钓鱼竿,买吧价钱太贵,就只好偷,他们的自行车确实好骑,踩一脚能跑很远,有些七成新的自行车在国内都可以卖七百人民币,而钓鱼竿有的居然带测深仪!偷自行车的还有菲律宾船员,所以日本为此事伤透脑筋,后来专门立法了,被抓住可能被判监禁一年。他们日本人明明看到自己车被偷,人都在跟前,他也不会去拼命保护自己财产的,哪怕自己牛高马大,他会选择报警,但有时候警察拿着这种人没办法,警车总能追过自行车吧,但有些人骑着自行车马上进入逆行车道,警察望尘莫及。还有像把人家的观赏鱼锦鲤偷回来做着吃了这种事情也是很多的,我们船上一个水手长还带了两个编织袋偷了人家菜园里两袋子蔬菜。甚至还有一个同事水手在船离开日本之后声称把一个日本女孩强暴了,真的假的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些船长对他们这种行为不但不制止,反而默许甚至支持,曾经就有船长说:“使劲偷,出了事我去保你们出来,当年被他们占了那么大便宜”,我是不赞成这样的。        船上的大厨有次和大副下地,看到一个包,很可能是别人落下的,他们捡回来打开一看,有个看球用的望远镜,三千多日元,一个铜章,一包七星烟和一个打火机,一副白手套以及一些文件。两个人分,大厨看上了那副白手套,大副看上了望远镜,铜章直接就丢到海里面去了。一个水手捡了日本工人的一副工作手套,确实非常好用,不但套得很紧,手指头仍然很灵活,还防水防油。有次船上人捡了一个日本旧照相机,回来大伙都说现在很少用胶卷相机了,都是数码的,然后他就直接扔到码头上。没过多久,上船的码头工人居然以为是谁不小心丢了的东西,又捡回来挂在船上的水密门把手上,真让人哭笑不得。
  船跑大阪时,船上大厨喜欢和水手长一起下地,有时候看到一些人家不要的东西就捡回来。那时,有个大妈在一个大楼做物业,经常能碰到他俩,但是语言不通只能比划着交流,大妈也知道了他有个女儿,水手长有个儿子,都还很小。到后来每次去,那个大妈都已经提前用纸箱子把别人不要的玩具装好,布艺玩具还明显刚洗过,基本上都有七八成新,有的还是新的。并且她分成两个纸箱子:一个纸箱子装布娃娃,狗熊,这个给小女孩的,另一个纸箱子里面装玩具汽车、坦克之类的,自然都是一些男孩喜欢的玩具,看到了老远就招手叫他们过去拿。那几年他俩的孩子在小伙伴面前可是风头十足,有一大群的玩伴和追随者,这是孩子们最得意的事情了。厨师在日本还捡了一只鹩哥,人家扔在大马路上遗弃了。他看鸟笼子不错就提溜回船了,第一天什么动静也没有,第二天他正在睡觉,突然听到几声老头的笑声,接着又是几声小孩的笑声,都把他吓一大跳,弄了半天是鹩哥在笑。第三天熟一点了,它又说“可你几哇”(日语“你好”的意思)还有“hello”, 回青岛后,又学了”先生,你好“等几句汉语,但是因为拉屎多,搞得屋子里气味不好,最后他提到南山花鸟市场,被人看中,五百块钱买走了。
 海上壮观的火烧云。
 海上日出         日本不但能捡旧货,有时还可以捡钱!主要是一些神庙之类的地方。有个船长就说起过,有次他们船到日本时,他和一个水手下地玩,到了一个类似寺庙的地方,门口有募捐箱,当时只有一个老人在打扫地上的落叶。箱子里面好多钱,有一万日元的,也有一千的,但是只有一条小缝,拿又拿不出,水手就说干脆把箱子抱走,船长比较信迷信,觉得那个钱箱子不敢拿,怕被神灵惩罚,说抱回去可以,不能回船,自己抱着坐飞机回家。水手只好作罢。
  日本的公共码头晚上一般是不靠船的,钢铁厂的私人码头才靠船。我们船是2001年农历年底,也就是大年三十到的石卷港,晚上抛锚睡了个好觉,次日也就是大年初一几个人一起下地去玩。同行的有一个水手和一个机工,本人偏好和一些没有读过多少书的人一起下地,一则吧,他们虽然头脑简单,但力气有的是,有什么东西要往回提我是不用出一点力的,二来呢一路上和他们一起,往往他们非常会恭维你,比如说二副你懂得可真多之类的,心理也蛮受用,其实他们也喜欢和我作伴下地,至少不会迷路,尤其在南洋可以说英语的国家更是有很多方便。过了一条干涸的小溪,居然不远处是一片墓地。 那个水手就说:我听说逢年过节,日本人上供都会在墓地扔一些钢镚,一百丹,50丹的都有,甚至还有500丹,500丹?那是三十多块钱人民币呢,那个机工马上眼珠子就转开了,然后说,咱们去看看吧,我心里想:有没有搞错?大年初一跑人家坟地里去?但那个机工就像一个执拗的孩子,死活就不走了,就差没有地上打滚了,没办法,那就去吧。过去之后一看,那个机工好生失望:啥也没有啊。轮到我表态了:你当日本人也过中国农历年?其实刚开始我也没有反应到这一点,但既然有机会自然要呵斥他一顿的,这也是我当年维护自己威信的重要手段之一,在这里鄙视一下当年的自己。我说在日本的节日是天皇诞生日,那相当于中国的春节。机工才悻悻地和我俩一起走了。
        却又碰巧,几个月之后船又到日本,刚好赶上日本的一个节日,还是我们一起下地,那个机工以为这次不会空手了吧,专找墓地,皇天不负苦心人,虽然墓地没有找到,却找到一个日本人祭祀的神庙,那个机工喜形于色,还没有进去就两只手搓来搓去的,到得跟前,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只是捡到一把上海某宾馆的一次性梳子和一个50丹的钢镚。很有可能是被国内的同行捷足先登了。这两伙计气得破口大骂,那个水手什么没捞着,心里很不舒服。在一家超市的门口拿了两把雨伞,那天也没有下雨,太阳也不大,却非要拿人家两把文明伞,我都害羞和他走在一块了,怕遇到一些日本人投来鄙夷的眼光,还奇怪了,人家根本就不注意别人做什么。船从日本开出来之后那个水手拍我的马屁,送了一把给我,我假意推辞了一番接受了。那伞还真不错,顶上还带绝缘的,就是说下雨天都不怕被雷击倒。那个水手后来还跟我说他老婆拿着这把雨伞跟村里面的人炫耀呢。 小山一样的巨浪


甲板上已经到处是海水了


四周白茫茫一片.......


看仔细了,这里面可是有一艘巨轮啊
          那时候,跑日本航线非常累,倒不是说船上活很累,关键是搞副业很累,在日本港口要忙着“捡”东西,船开出来之后吧更忙,得把自行车或者其他小电器用布好好擦干净,有些地方还需要调整或者修理,配个螺丝帽什么的,给链条再加点油等等,这样就能卖个好价钱。此外,船上还会自发形成一个市场,相互之间串串门,看别人捡到了什么好东西而自己正需要,就拿自己的一件或者两件东西跟人做交换。不过日本的电器都是用110V的电,回家还得自己配变压器,船上有个水手跑日本一年多,家用电器几乎全是日本货,冰箱、洗衣机、烤面包机、吸尘器,应有尽有,家里的变压器越来越多,功率越来越大,到最后专门做了个柜子作为“变电站”。除此以外,日本的带马赛克的色情画报也满大街都是,到了马来西亚有时候可以一本一美元的价格出售。也不光是普通船员爱贪小便宜,许多干部船员也加入了这个行列,甚至有些专门抓外事纪律的政委也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只不过不那么明目张胆,而是喜欢走掩耳盗铃的路子。有次在横滨,我们几个叫船上政委一块下地,他支支吾吾地说你们先走,同事说他想一个人单独下去捡东西,和咱们一块他抹不开面子。果不其然,在我们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大垃圾场,看到有个人整个身子都钻进去了,光剩下两条腿在外面晃荡,不是政委又是谁,从穿的皮鞋就知道。他想看画报自己又不捡,然后就爱上别人房间谈思想工作,看到谁桌子上有画报,故作严肃批评一顿并作没收处理,回头拿回房间自己偷偷地看。        上面主要是讲捡,接着来讲偷。好像日本有个法律,一旦外国人偷盗被抓,首先并不会让人坐牢,而是会作出记录,留下案底并让人悔过,随后船长过去保一下就出来了。但如果第二次被抓那就得坐牢。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只要还没有被抓到过就总有一次机会,有个缓冲的余地。有个机工,专门夜间入室,进去之后直奔梳妆台,拿了珠宝首饰就走,他干了两年之后就发了财不再上船。好多日本人都喜欢钓鱼,清早就上海边钓鱼,到7点多钟又开车上街买早点吃,钓鱼竿还是放在那里,船员专门抓这个空挡上那些防波堤上“收货”,差的、旧的还不爱要。如果是晚上,偷人家鱼竿一般是上人家的车库里面,顺手牵羊。不光自行车、鱼竿,连衣服也偷,带着一根叉杆,轻轻一勾就把人家晾晒的衣服弄到手了。有西装、夹克,连衣裙、丝袜也要,带回家骗老婆问题不是很大。这个事情当时根本禁止不了,有些国内公司干脆明文规定,到日本最多搞两辆自行车,多了不行。
  船上有个服务生,偷东西接二连三地演砸。第一次,白天满地转悠去踩点,终于发现有个地方,车棚子里好多新车,而且都没有上锁。天才擦黑,他就叫上一个人和他一块去“发财”,换好衣服意气风发地出发了,准备当晚大展鸿图。到了白天那个地方,有人影晃动,还有人在换衣服,刚想从窗户下溜过去,不对,那个人换下来的是警服!他俩偷东西偷到警察局的单身宿舍里面去了!两人只好灰溜溜地回船。还是这个倒霉孩子,有次他看到有个房子没有亮灯,没人在家,就翻过低低的院墙,也没有撬门溜锁,轻而易举地跑进人家家里去了。他东翻西找,拉开冰箱门寻思先弄点好吃的,冰箱里好多的麒麟啤酒。也不知是太累了还是日本的麒麟啤酒太好喝了,反正他喝高了就倚着冰箱门,坐在地板上睡着了。结果主人是个老太太,到半夜回家,一看有个小伙子坐在冰箱门前,也没有报警,根据这个家伙的比划开车把他送到船边上又自己回去了。
 海鸭子


洗脸盘长度的鱿鱼


这里面有专门在热带水域生存的玳瑁,还有面包鱼和刺豚


蝴蝶鱼和玳瑁都是用网兜抄上来的,不是钓的
 船上钓的鲯鳅鱼,这不算大,有时能钓到十几斤的


据说这个是日本鹭,嘴巴特别厉害


刺豚只要一离开水面就是这个样子,与河豚有几分相似,肚子里全鼓满气
         还有更倒霉的,我们有个同事就因为第二次偷盗被抓而在日本坐了一个月的牢。这种事情也不好多问,反正他说什么我们旁人也就听着。说日本警察很文明,不打人,只是反复让他交待问题,还有翻译。每天还给三支烟,一个苹果。一个月之后,以“不受欢迎的人”的身份从日本回国。
  有的船在日本要挂靠两到三个港口,在第一个港口如果弄得太厉害,警方接到报案很多的话,那么就会通知第二个挂靠港的警察上船进行调查,往往是船还没有靠好岸,码头边上已经是全副武装的警察在等候着了。这时候,好多心虚的人会毁灭证据,将赃物往海里扔,也有些来不及扔的人,一旦发现证据就将被警方带走。船到日本,有些港口的代理会在餐厅贴几张纸,一张是简易地图,上邮局、上超市、去银行该怎么走,另一张是港口规定,什么事情不允许做,尝尝会看到冰箱、摩托车往海里扔的图示上打着叉叉,这就说明此类事情发生过很多次数,当然有些并不是我们中国人干的。
  随着国人生活水平和个人素质的提高,特别是近几年海员工资的大幅上涨,这些八九十年代非常普遍的现象正逐渐在减少。现在偷自行车的已经少多了,而是花钱买人家的二手车或者其他旧货,非常便宜,我自己就曾经买了一个小冰箱专门用来冰啤酒或者水果,只花了10美元,非常好用。日本也出现了专门做这个生意的人,往往是一车自行车拉到船边上,1000丹或者10美元一辆,整个买下来更加便宜。在大街上也有专门卖旧货的商店,尽管这样,国人想占他们的便宜还是轻而易举。比方说去旧货商店买旧货,用身子挡住摄像头,将一便宜商品和一贵重商品的条形码迅速互换,然后拿着贵重商品在收银台交钱走人,临走收银小姐还要鞠一躬,说“欢迎下次再来”呢!
   还是最喜欢海上风光中云彩,变幻无穷,让人感受大自然的魅力




         在日本,有些地方比如东京湾,因为钢铁厂很多污染也很严重,港池里面的水都是红褐色,里面有时会发现梭鱼在游动,那些鱼中了慢性毒之后很迟钝,做一个简易的鱼叉子就能叉上来,但是那种鱼我们都不敢吃。在明石附近的加古川港,港旁边就是养殖场,绝对没有问题,我们都拿着袋子去挖那个佛手吃,听说这种海鲜在中国只有舟山才有的,味道嘛,还不错。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日本人对于中国人很喜欢的海参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是不是嫌海参黑乎乎的太丑陋?在本州北面有个美丽的港口,也是一个军港,叫做舞鹤(MAIZULU),港池里好多海参,他们下去不多长时间就捡了两大桶。但是活海参不好保存,干海参又得经过复杂的加工程序,大家都不会,所以也就每人吃了几个,剩下的又都倒海里面去了。也不知道那些海参是食用的还是保健用的,但要是在国内这么捡海参,保不准就会让看护的小哥给狠狠揍一顿。
  对于航海而言,除了几座大桥附近之外,日本内海还是很好走的。虽然船多,但是都非常守规矩,而且日本的浮标系统非常简洁适用,而且一般都是中央浮标,船在浮标的右侧走就好了,除了追越局面,可以说闭着眼睛都能跑。但是几座大桥也就明石大桥稍微好过一点,关门大桥从东往西航行还好说一点,顺着凸岸走就好了,从西往东,不但要提防从八番出来的船只,还要把握好转向时机,得对着两对叠标走,转向之后正好在第二对叠标上说明转向时机和幅度正好,有时转得不好,岸上就会用高频电话叫过来,提醒船的右边有浅滩。濑岛大桥,几十年以来灯标就没有变化过,曾经和广远的一个老船长共事,他说想了很久,觉得这里的灯标真的是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好够用。少了不够用于确定船位,多了太乱。但濑岛要是走中水道还好点,走西水道要拐一个很大的反写的S水道,有时流还很急。走中水道还是走西水道是根据船是顺流还是顶流航行,这也是日本海域的一个很大特色。而BIZAN大桥,由于北面从水岛方向过来的船只很多,有时局面也很紧张,我曾共事的一个台湾船长,他所在的船就曾经被他船给拦腰撞断,当时还有日本引航员在船上,最后拖到新加坡修船。只要多跑几次内海,熟练了之后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碰到大风也不怕,因为风再大也不会有多大的浪和涌。日本沿岸的黑潮也是值得一提的,是世界上著名的暖流,也是定常流,一般在两节以上。在四国南面有时碰到流速强,我们本来跑11.5节的船速度可以增至16节以上。
        海员到港之后都会报喜不报忧地给家里打个电话。在日本买那种KDDI的磁卡打电话比较贵,三千日元也打不了多久。如果用一种按照提示连着输好多号码的卡比较便宜,但是声音会有延迟,船上曾经还为此闹过笑话。2003年左右,在日本伊势湾内的蒲郡,船员下地给家里打电话,IP电话比较便宜,一分钟也就合人民币两块钱左右吧,但声音传过去有两三秒钟的延时,船上大厨打电话给他老婆,他说“喂喂”,估计这时候他先听到了他自己“喂喂”的回音,这个家伙马上暴跳如雷说:“家里怎么有男人?”(他只有一个女儿)估计他老婆说,没有呀,这时候,他也意识到了是他自己声音的回音,说了一句“原来是我呀!”还有个在日本的笑话,说明懂点外语真是好:那次我们几个同事下地,大概估计了一下码头到市里的距离,觉得不远就脱下工作服意气风发地去逛街,结果路途非常远,大家脚都走肿了,却又不舍得打出租车。一个个又渴又累,到了一个类似会所的地方,海报上有的是汉字,我们都知道日本的“无料”是免费的意思,这个是我们闯日本必须掌握的词汇,没啥好说的,看有免费的饮料、茶提供,居然还有“汤”!几个哥们大喜,心里想,有汤喝好啊,又解渴又解饿的,于是都拿了个杯子狠狠地放了一杯子,一看,原来就是白开水。弄了半天日本人的“汤”就是白开水!        有好几年没去日本了,最怀念的就是日本冬天的早晨。一般都是进港准备靠码头,长时间的航行之后即将登上陆地,那份喜悦还是实实在在的。虽然天刚亮,但四周已经是一片生机。拖轮开始赶过来,远处的带缆艇和工人已经在等候,白色的小渔船正在争先恐后地赶着出港,所谓的百舸争流,而一群群的海鸥则被惊起,一边飞一边叫着,防波堤上已经有好多老头穿着厚厚的衣服在钓鱼……在冬天还让人感觉到蓬勃的朝气和活力,这也是我怀念的原因之一。
  日本人做事情古板,我当时那个船也就六千多总吨,一百米长,即便是好天气,引航员也要叫拖轮,还经常是叫两艘,一前一后,这经常让好多大陆船长不屑一顾。码头工人做事情总是会严格遵守安全操作规程,该戴的都会戴,该有的步骤一个不少,不像中国船员在甲板工作时就带一个小帽子,说戴安全帽头晕。有的工人穿着打扮完全和我们抗战题材电影里面一样,不但穿着那样的靴子,两边的脸有时候也用布遮挡着,但仔细一想,他们那么穿鞋其实很科学,一点不担心进沙子或者其他脏东西,脸旁边那块布可以阻止木屑顺衣领进入脖子。在日本马路上哪怕一个人也没有,车也不会闯红灯。宝马车我没有见过,但见过好多奔驰车,一样遵守规则,下车以后也一点不张扬,别人看不出他是个富翁。接触过很多日本男人,似乎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色情和变态,但是有好多人下了班也不回家,而是上一些酒馆喝清酒,能喝到半夜,还不像我们喝酒喜欢扎堆,我经常看见独自一个人喝酒的。        做大副时和一些日本的港口船长接触比较多,只要我一说要和女朋友通个电话,马上就慷慨地把手机给我让我打个电话。但是日本的公司给起钱来其实也很小气,当时租家是日本的商船三井,元月份正好碰到一个寒潮,尽管在锚地船也摇晃得很厉害,有些货物移位了,我带领水手长下舱做了简单的处理,尽管邮件里我写得非常煽情,把不那么做的后果描述得相当严重,租家也仅仅给了一万日元。有时租家货物没有备好或者天气非常好,就要求船长不走内海,当时船长每次都坚持走内海,因为人舒服,并跟租家说“FREE”, 但只要是走了内海,那个过桥自引费他们还是照给的,因为他们的规则是那样的。日本人对他们自己的天气预报非常自信,当然他们也有自信的资本,有时都精确到小时,跟船上说几点钟会下雨,抓紧时间关舱,十有八九是准确的。他们自己安全措施做得万无一失,对别的国家人就不这样了,有一次港内都有7级风也把船往外赶,给船长施加压力要求开航,说沿着岸边走没事,船长拖了几个小时后开航了,结果一出东京湾,风力很大,达到11级,不过我们是顺风顺浪,又沿着岸边走,还真没啥事,这也是我航海生涯碰到的风力最大的一次。有一次船长在韩国避风,租家说从天气预报来看没事了,赶紧开船,船长就是不开并再三强调风大。最后租家说要到第一卸货港上海调查。船长慌了,担心被看出破绽,就让甲板的人开舱,用剪刀把绑扎盘元的钢带剪断,故意把货仓里面弄得乱七八糟的,尽量制造遭受风浪重创的现场。结果日本人到上海在货仓里面仔细检查之后非常疑惑,怎么会这样?钢带崩断应该先被拉长一点才对啊?
  因为做海员和社会脱节比较大,我在国内经常上当;但是除买了一双中国鞋不大好之外,在日本我从未上当受骗过。
         2、韩国 韩国我感觉就和网上说的一样,他们国民实际上极度自卑,没有什么文化底蕴。他们表面上声称日本没什么,但好多人内心又对日本向往得不得了,包括生活方式。他们都忘了还是受中国人之惠开蒙,摆脱愚昧走向文明的。他们说五万和普通话差别不大,许多岛屿都是中文名。引航员我接触过一个,非常傲慢,脾气还大,把个三副训得都手足无措了。当年有好多船员通过往韩国走私芝麻发了大财,因为这个东西好像是违禁物品或者说关税很高。釜山港地理位置非常优越,是韩国最大的港口,也有好多船跑过去加油。但那里加油经常缺斤少两,有次加20吨柴油居然少了四吨,理由简直是非常荒诞:“你们中国反正是大国,不在乎这几吨油的”,吵到最后也还是少了一吨半,也只好那么的了,代理也没什么办法,说不定都串通好了,从他们所陈述的理由另一个侧面看,韩国人确实是自卑的。在韩国碰到过一次船旗国检查,最后以市场价200美元搞定,烟酒不要,要现钞。
  韩国的PSC检查,他们想在国际上树立起一面KOREA的大旗,因此一度搞得非常严格,中韩贸易多,上韩国的中国船自然也多,好多船都被滞留不让开航。中国的海事局知道这个情况之后,以牙还牙,韩国船来一艘扣一艘,并知会移民局和海关也找点麻烦,很快韩国当局就草鸡了,最后和中国的主管机关达成了一个什么谅解录,情况才算略微好转。但也有些事并不能怪人家,有艘船上韩国,检查时官员要求这船做一些修理,船东没有理会,碰巧接下来的航次仍然去那个港口装化肥,结果人家安排电焊工上船强制修理,半个多小时收取三万美元,带有一定的惩罚性质。        好多韩国人都很凶,有时买东西跟他们还个价都发脾气,不像日本,完全可以还价,但是自己还了价格对方答应之后又不买了接着往下砍价,那样他会觉得你在戏弄他,怎么样他也不干了,有时也会发火将你推出门外。靠岸还是可以下地去逛逛超市,但是好多东西都是中国运过去的,比如衣服、皮鞋,所以也没什么好买的。到港之后,经常会有一些中国女人上船来兜售韩国化妆品,山东人居多,化妆品价格不贵。她们说中国人在韩国很受歧视,一点地位也没有,韩国的饭菜也很难吃。船上一般会留他们吃了饭再走,让他们吃吃饺子或者煎饼大葱之类的,她们都说上中国船有种回娘家的感觉。
  在韩国另外就是逛逛公园,偶尔还去仁川的红灯区去转转,只要一过去,40来岁的妈妈桑就把人拼命往里拉。因为价格比较高,所以大家也就是过去看看,意淫一下就算完了,女的都在玻璃橱窗里面坐着,大都穿着粉红色的性感衣服,买春一次韩币5万,合人民币大约三百多吧(其实也不算高呢)。听一个台湾轮机长说,70年代他们船上韩国仁川,停靠了好长时间,以至于好多都玩出感情来了,到船开航那天,有好多女的还跑到码头上,拿着手帕擦眼泪,依依惜别呢。现在韩国富裕了,女孩都开始变野蛮。
        在韩国钓鱼是一件很爽的事情,鱼又多又大,晚上几个小时能钓好几桶。不光鱼,像海蛎子、海螺也都很多,捡着吃就行了,要在国内,那么大的海螺早就被人捡走了。走遍东南亚,也就中国的海最穷,渔网那么密,为了赚钱不管大的小的全捞上来卖或者吃;海边的石头上,即便是繁殖能力超强的海虹,个头大的也找不出来几个。
  在韩国打电话非常便宜,船上人一般都是到一些华人聚居的地方去打电话,直接给人民币。店主会拿过来一部手机,从把手机交给你开始计时,到你把手机归还到他手上时结束,每分钟6分钱,两块钱基本上能把耳朵打热了,比国内的市话还便宜。
  中国的科学考察船到了日本声称的专属经济区,日本海上保安厅会派来飞机丢下一个定位的小浮标,过不了多久会有小型军舰过来监视,一直到中国船离开,但日本军舰只会隔着一定的距离朝中国船喊话或者在高频上用中国话问:“你们挖泥巴干什么?”“吃过早饭了吗?”“这里是日本专属经济区,请停止考察活动”之类。但如果到了韩国的济州岛或者别的岛屿附近,哪怕连24海里的毗连区都没有进入,韩国军舰就气势汹汹地赶过来,也没有什么沟通,直接对着中国船撞过来逼着你转向回中国方向,有时还会把大炮架上来吓唬人,还有几个士兵站在甲板上大骂。货船经过韩国海域,有时都不是韩国海域,只是有艘韩国军舰在附近,他们也要盘问一番,所以好多驾驶员都是很烦这个“KOREA NAVY”的。        要说韩国不好吧,其实也不尽然,当时船经常去仁川港,只要船一靠岸,船上有个小孩必定跟着专车去基督教堂。他也不是什么信徒,无非上教堂有免费的糖果点心吃,临走时那些爱心大姐还给他兜里装得满满的。最重要的一点,做礼拜时要手牵着手唱赞美诗,那小子又会唱什么诗了!无非可以借机摸摸小姑娘的嫩手。教堂的那些基督信徒还以为又感化了一个年轻人,哪里晓得这孩子看中的是免费糖果和小姑娘的嫩手!我觉得宗教的力量是很大的,信仰宗教也是件很好的事情,最起码让人有信仰和精神支柱,但如果语言不通,沟通都为难,光让小孩看着耶稣像忏悔就成为信徒那除非他本人有慧根。当然也不是一点沟通没有,那个小孩回来时一些骨干信徒都会发给他一些中文的材料,都是《圣经》上的小故事,但他基本不看,只觉得糖果好吃。就好比今年中秋节有个搞笑短信:小时候过中秋节,嫦娥奔月的故事听不进去,心里总惦记着月饼,现在过中秋,月饼吃不下去,心里总惦记着嫦娥。
  总的来说,不大喜欢韩国。对于航海,釜山港条件很不错,也是大多数班轮公司铁定的基本港。仁川港还要进船闸,有个老船长曾经总结,远东地区,一般东面潮差大,西面潮差小,像仁川和釜山一个居西,另一个居东,越南那边也有这样的情况。
         3、朝鲜 在朝鲜,船上人一般不让下地,码头上有女兵看守,只要一走到码头,负责的女兵就拿着刺刀逼着回船上,连到码头看船舶吃水也一直跟着。不愧是一个神秘的国度,刚靠好码头,就把船上所有人的手机和照相机全部收缴起来,连驾驶台的望远镜也收了起来,和烟酒放在一起封关,好像生怕我们偷看偷拍了什么一样。在码头那些穿军装的都很认真,一有三个人马上就排着队走。通过代理安排,我们下地去给金日成铜像献花,那里的楼房都很矮,也就五六层,阳台都是木头做的,也没有谁家封阳台,阳台上都摆满了花草。还去吃了顿饭,七八个人,喝了些酒,花了大约合人民币四百多,那里的宾馆都是国营的,服务员都是女的,一开始船员跟她们说笑话,她们都很严肃,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也有船员找她们喝了交杯酒,慢慢就放开一些了。墙壁上有很多标语,内容大致是:“大干一百天,向金主席诞辰一百周年献礼”之类。如果跟代理或者其他会中国话的人说他们的制度不好,他们会很不高兴甚至发火。在朝鲜港口,边防的权威是最高的,一些工头跟船上人要盒烟都得偷偷摸摸的躲着不让边防的看见。一些边防或者海关的官员一上船,真是什么东西都要。肥皂啦,洗衣粉啦,方便面啦,手套啦等等。那里夜间通常不装卸,偶尔作业也是一个很破的岸吊,上面一盏很暗的灯光,慢慢地在那里磨蹭,那样的岸吊也就是中国六十年代的水平。        大管轮也曾经去过朝鲜,在那里装货一装就是二十天,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机械,全是靠人力,而工人好多又没吃饱肚子,效率自然更低。想想要是卸那种二十万吨的矿石船,搞不好就得半年吧。也许那么大船根本就去不了,即便航道水深够了,我也怀疑朝鲜的港口有足够的拖轮,哪怕是整个儿出动也不够数。在那个港口某天晚上居然有两个小姑娘进了他房间,面黄肌瘦的,明显营养不良。跟他要东西吃,大管就给了她俩方便面,吃了之后还不走,就呆在他房间,好像随便他怎么样。但小姑娘仿佛才十二三岁,谁好忍心去动啊,那还不跟禽兽差不多啊。所以等她们睡起来,大管又给她俩弄了顿饭吃,然后让她们走,走时又一个人打发了几袋方便面和一些火腿肠。自然是千恩万谢,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奇怪的是在朝鲜码头边上都有站岗的,她俩怎么上来的。也许是站岗女兵发了善心,看她俩饿成这样,网开一面让她们上船去找点东西吃。只要别让边防的看见就没有太大问题,其他人跟船上人要支烟抽都躲着边防警察。
  越是穷的地方还越是不规矩,好多船都不敢去朝鲜,那是个雁过拔毛的地方。有艘船曾经在朝鲜海域撞破一个渔网,那能有多大损失?了不起花几百美金补一下就好了,愣是让当局敲诈了三万欧元。这钱估计又得上缴给他们最高领导用来买武器,用来夜郎自大和自我膨胀。如果做外贸的和朝鲜有军方背景的人合作,那是非常方便的,一路绿灯,也不担心被敲诈。
          4、台湾 台湾我去过高雄、基隆、台中,高雄和基隆港的口子都很窄。船上有人说万一和台湾动起武来,先不用干别的,开两艘老破船过去,到入口那里凿穿让船沉掉,保准他们的军舰一艘也出不来,全部憋死在里头。其实台湾最大的军港是东边的苏澳。在台湾,大陆船员是不允许下地的,但我们还是有人晚上偷偷溜出去玩了,台湾的金价和香港差不多,但款式好,多样。还有一次,船上大厨的手让冰机间的门给挤伤了,到高雄上医院,一路都有军人跟着。他们好多人都做着两份工作,有个码头工人告诉我他不光卸货,他还兼着一份杀猪的工作,两份收入加起来每个月有8万台币,而当时我们的船长工资才12万台币。他们以前都是去香港船上工作,但现在的年轻人都怕吃苦,没有搞航海的了,所以净是一些中老年人在船上,以前因为政策限制,不能用大陆船员,所以就用相对便宜的菲律宾人,这也好,环境使得他们的英语普遍好。近些年政策松动,使用大陆船员越来越多,在2002年时,据说用一个台湾船员的支出可以用来请三个大陆船员。最近几年,大陆船员工资涨幅很大,很多精打细算的台湾船东又开始用更加便宜的缅甸船员。        台湾人带有很多日本的色彩了,许多名词都是抄日本的,比如盒饭叫便当。他们其他有些名词也和大陆不一样,还觉得大陆的名词起得没道理。比如自行车他们叫做脚踏车,说不用脚蹬怎么能自己行走?叫幼儿园叫幼稚园等等。而且特别喜欢说一个“拼”字,什么都拼,“拼经济”、“拼文化”、“拼生存空间”,说完一句话总喜欢加个语气词“喔”,某人什么生意做得好立马冠上“大王”的称谓,所以有“槟榔大王”、“奶茶大王”、“绿豆饼大王”之类的。过年时他们给小孩子压岁钱有时给新台币,有时候直接就是给美元。大陆人总觉得台湾人有“岛气”,其实台湾在许多方面都做得很好,许多行业都很发达。我接触的船公司的机务、海务主管一个个业务都是相当精通,上船维修助航仪器的工程师技术也非常好。台湾的IT产业和医疗、教育事业也是相当发达的,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再说文化产业,他们的狗仔队是非常有名的,因为竞争激烈,要吸引眼球就得有猛料,所以一些记者要混口饭吃还真得付出很大的心思。电视节目也是相当丰富,我不是追星一族,在这方面是外行。但有件事不说不舒服,经常能看到一个五十左右的女主持人,可能叫“张小燕”?记不清了,满脸的粉,一开口就是“像我这样的女孩子,……”晕倒,屁股都打脚后跟了还自称女孩子呀,那么像我这样的男孩子在这里说两句也无所谓了。        在台湾东面,岸壁都很陡峭,没有平坦的锚地可以避风。尽管台湾海峡由于狭管效应,风会比附近开阔洋面大一到两级,但台中、麦寮、高雄等港口附近都有好的锚地,所以冬天一般走澎湖水道。而且在东面经常会碰到漩涡,那样会使船舶没有舵效。我曾经就被吓得浑身发软,像小船我们一般都比较近才避让,那次我碰到好大一片漩涡,用右满舵船也根本不转向,最后我只好鸣笛,还是小渔船自己躲的我,相差也就七八米。后来我过那片海区时再不敢大意,总是远远地就开始转向让船。北上去日本,可以借强劲的黑潮,一般在花莲转向就可以。东边还有一个小岛,叫做绿岛,听说那是台湾关押政治犯的地方。以前两岸没有通航,即使是方便旗船,只要是从国内装货到台湾,往往要先在北面日本那个石垣岛(ISHIGAKI)清关,白白让人家赚钱。另外还有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在台湾南面的巴林塘海峡附近,有一个菲律宾岛屿,外形与台湾岛那么像!
  台湾南面的巴士海峡,是航海上的魔鬼三角区,好多船都在这里出事,让航海人员视为畏途。经常风大浪高,我曾经设计的航线不是沿台湾东面北上,而是走巴士海峡从琉球群岛南边去日本,当时是冬天,不巧就遇到一个大寒潮。船晃得一塌糊涂,原本12节的船速也降至两节,旁边还有一艘船告诉我他们不但不前进,还后退。曾经共事的一个轮机长,说起他在海里游过三次泳(弃船求生的含蓄说法),也都是在巴士海峡。
        5、 菲律宾 本来想从东写到西,从日本写到印度那边去,但又觉得一路归西不大好,一直追帖的读者读起来恐怕也会心里发毛,所以故意打乱顺序,先来写菲律宾。我只去过马尼拉这一个地方。从上海和高雄装钢材过去的。平时我一直自认为英文水平不错,并对本人跟人说“我英语也就还凑合”的低调务实态度暗自欣赏。结果还没有进马尼拉湾,我就发觉自己英语水平真的很不凑合!连港口问我船舶吃水我都听不懂,但我们读DRAFT都是把D和R连起来读,他们分开来读,所以我连着三遍都没有听懂,最后只好红着脸去叫船长,台湾船长以前长年与菲律宾船员共事,自然一听就懂。在马尼拉,船上的台湾轮机长不敢露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锁起门不敢出来,因为他对待下面人刻薄,害怕到了人家地头上碰到以前共事的菲律宾船员,要是被他们揍一顿那也不大合算。
   在菲律宾西面海域曾经碰到一艘船印象非常深刻,当时是下午两点多钟,我一般都是一边改海图,过一会就看看前面有没有船,或者是看看雷达,那天天气不大好,海面上涌浪比较大,所以雷达的波浪抑制我调得比较大,屏幕上什么也没有,等我发现前方来船已经是很近了,赶紧用了一个右满舵才把那个船让了过去,估计对方船的二副也在该海图或者干别的事情,因为当时两船是都有避让责任的。中远曾有一艘船,晚上三副找人聊天,聊股票,谈时政,然后问对方船的船位在哪,一问觉得应该就在本船附近啊,还没来得及琢磨两船已经撞上了,就是因为聊天耽误了瞭望造成事故的。
   几乎每次路过菲律宾,都能碰到渔船上的人手里提着大鱼跟船上吆喝想卖鱼。他们的渔船让我们船舶驾驶员头疼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他们的渔船“下蛋”,大点的渔船带着一些小筏子,到了渔场就把筏子放出来去放网,那些筏子很小,有一点波浪或者涌就被挡住看不见,而到了跟前发现了总是要吓一跳,所以船航行到了菲律宾海域只要看到有渔船就什么事情都不敢做了,两眼盯着前面都盯得发酸。
  

拼命追着我要烟抽的菲律宾渔船


小快艇机器还真不错,一会就追上了
         在外面碰到过很多菲律宾船员,因为菲律宾船员劳务输出是世界第一,他们英语好,服从意识好,如果已经上了一半舷梯,突然看见船长出现在舷梯口,他们会退回去让船长先下舷梯然后自己再上,但是他们人比较笨,干个换滑车之类简单的活都得半天,有次在泰国的SIAM SEA PORT就碰到过一次他们换一个低位滑车,六七个人满头大汗地忙乎却不得法,这样让他们换将军柱顶上的滑车还不要他们的命?最后还是和我一块走的江苏水手长指点了他们两步才顺利进行下去。他们菲律宾船员好多都没有储蓄的观念,有些船员做一个合同,一般是九个月左右,但是每到港口就吃喝玩乐,合同结束时还得跟别人借路费回家,和众多大陆船员尤其是普通船员闷声地一块一块攒美元好带回家绝对是天壤之别。有的中国船员甚至发的新工作服、工作鞋都不舍得穿,卖给码头装卸工人,自己捡着下船人留下的旧衣服鞋子穿。他们不攒钱那家里老婆孩子咋办,靠什么生活?据说,据说啊,他们的老婆没钱花了也在外边做小姐,老公在国外买春,她们在本土卖春,加速全球货币流通,是不是也从社会学的角度诠释了能量守恒定律?         菲律宾人为什么英语好?大家都知道,美国曾经长期统治菲律宾。菲律宾人非常热情和好客,有时在码头上,一些背着孩子的妇女看见我们过去了,高兴地扭起屁股跳起欢迎我们的舞蹈来。我曾在的一艘科考船,因为在菲律宾东面遇到台风,不得已只好进入他们那个卡西古拉湾抛锚避风。几天过去了,他们毫无反应,最后还是美国鬼子告诉菲律宾当局,说飞机侦察到有艘中国间谍船在你们家门口好几天了。他们这才象征性地问了船上一些事情,埋怨说为什么进来避风也不打声招呼,随后也同意我船继续在那里避风。恰恰因为菲律宾人民的热情好客,使得菲律宾自中世纪以来遭受欧美殖民帝国的“轮奸”,葡萄牙的麦哲伦最先到达菲律宾,因介入当地土著的事务被毒箭射死,随后西班牙、荷兰、美国都统治过菲律宾。他们的首都马尼拉城都是西班牙建成的。外国人过来了,他们不但不驱赶,反而好酒好肉招待,甚至跳舞欢迎,不殖民你殖民谁啊?可怜的亚洲人民啊,拜托你们不要那么好客了。虽说欧洲列强的殖民动机是商业利益,但亚洲的秀山丽水不让那些欧洲人着迷么?印尼的巴厘岛,越南的下龙湾那都是仙境一般的地方。也许整个亚洲的侵略性都不强,像中华民族曾经那么强大,除了元朝,都不曾对外发动侵略,是不是因为内讧内耗使得没有精力顾及?反倒是大部分亚洲国家都有被殖民侵略的屈辱历史,包括日本。缅甸曾经亡国,越南现在有很多的法国杂种。
  说得有点多了,还是讲讲大家从书上或者网上都看不到的东西吧,这是八十年代的事情,我虽然没有亲历,但是我敢保证这是真实的,因为我觉得不可思议跟好几个人核实过。
 那还是八十年代的事情了,当时出国的都只能是一些优秀青年。中国穷,但菲律宾更穷。
船上有个水手当时在工艺品买了6个唐三彩,买的是残次品,每个5块钱,回家自己修整了一下之后就和正品一样了。但刚开始不知道行情,所以船靠码头之后,拿出来一个和菲律宾人换东西,问码头上的菲律宾人换一条万宝路烟谁要,有十几个要换的,第二次拍卖两条烟,有七八个要的,最后一次叫到6条烟就没有买的了,是以5条烟成交的,那个航次加上其他东西,他一共换回来八十多条万宝路,当时万宝在青岛市场价格是一条六十元,一下就是五千多块钱的收入。要知道八十年代,万元户还是个新鲜名词呢。不过,创纪录的还不是唐三彩,是他用四毛钱的成本换回来价值六十元的万宝路香烟,利润一百多倍。出海之前,他跑收废品的老头那里买孔府宴酒的空酒瓶子,对方说一毛钱一个,水手说有多少要多少,孔府宴酒瓶子是那种奶黄色的瓷瓶子,还带两个小耳朵,确实也还漂亮,买回来之后刷得干干净净的,一点酒味也没有了,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是酒瓶子,更像一个小巧精致的花瓶。到了菲律宾,通过讨价还价,最后是以四个瓶子换一条万宝路。
那时候真是什么都卖,瓷器的东西特别抢手。到最后卖得什么也没有了,拖出来一些腌咸菜的坛子,把雪里红从坛子里倒在盆里用塑料布蒙好,把咸菜坛子也卖了,还有装豆腐乳的瓶子,平时吃完之后都放在一块,还没来得及扔掉也被当地人强行买走了。平时穿的旧衣服、皮鞋也能卖,头一天卖掉,第二天人家就穿上,很神气地又过来看还有什么东西好买。还有个人可能是一个边防警察,船上大厨和他套了几句话,给了他一根香烟,他就非常热情要用车带着大厨出去转转,大厨索性又给了他两支圆珠笔,当时圆珠笔可不便宜,能卖两美元一支,把他高兴坏了,带着我去了一个广场,那里女的很多,相当一部分是做皮肉生意的,那伙计跟我说找一个jigi-jigi(意思就是做爱)吧,一次两块美元。新奇吧,一支圆珠笔居然可以买春一次?也许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就是这么样,中国当年也用一船船的虾去换人家日本的螺丝帽。物质一旦匮乏,往往让人搞不懂商品的真正价值。就像有些船员在阿尔巴尼亚,一双工作皮鞋曾经卖到120美元,其实那人可能两个月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但他或许是因为喜欢摆酷,喜欢这双皮鞋,多少钱也不论了,有时候花点钱去买个心理满足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时圆珠笔可抢手了,船靠好之后,好多人就拿了床单在码头上铺开,圆珠笔,铅笔,铅笔刀,橡皮,手套,袜子......什么都有。有个水手碰到来换圆珠笔的小孩。摊子铺开不一会,两个小孩就抬着一段香蕉树过来了,上面挂满一串串香蕉!大约有三十多斤重,换了一支圆珠笔,高高兴兴地走了,不久那个两个小孩又抬来一段香蕉树,又换了一支。没想到过了一会,那两个小孩又带来三个小孩,还抬着三段香蕉树,他觉得香蕉已经很多,都吃不了了,不换了。另外那三个小孩差点都哭了,比划着说说他俩个有,我们也想要。水手一看怪可怜,就换了,还说再不换香蕉了。那次香蕉都摆在餐厅桌子上,谁愿意吃就吃,香蕉又不经放,很快开始坏,只好多吃,从那以后,好多人闻着香蕉味都够了。第二天才知道小孩的香蕉是在码头上偷的,有艘船正在装香蕉,很可能是装了去别的地方用于喂猪的,他们那里的香蕉就和咱们的地瓜那样普通。
但并不是他们什么水果都有,苹果他们就没有,所以也特别喜欢,据他们说买春一次离开时还有小礼物打发,比如贝壳之类的。上船检查的官员,弄两箱苹果往会议室桌子上一摆,他们就什么也不询问了,抬起苹果就走,然后几个人在树底下你一个,我一个地分。有时不小心滚落一个苹果到海里去了,背上还背着小孩的妇女保准就一纵身跳入海里去捡那个苹果去了。(这并不是说很残酷的一件事情,因为那些小孩都是从小就练出来了,还有个妇女跟船上人表演了个小节目:往海里扔一个钢镚,她背着孩子跳入海里,不一会,口中衔着钢镚露出水面。)当然也有买了船上苹果之后过来破口大骂的,因为当时我们那个国光苹果没有进行防腐处理,外表好看,里面却全坏了。虽然是换香烟或者贝壳花篮之类的,算起来价格也不便宜,花了钱买了坏苹果,所以一边骂一边拿着坏苹果往船上砸,以为我们熊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苹果和日本、美国的不一样,不好储存。现在我们的苹果进行防腐处理了,也能存放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时代的进步还是表面进步实则退步。 中国船只要一过去,码头旁边立即成为一个贸易相当活跃的自由市场,有些人甚至支起了炉灶,在码头上做馄饨卖,生意还非常不错。当时菲律宾人还很喜欢咱们的清凉油,头晕时用清凉油涂一下确实是立竿见影,一看他们相信了,我们又说肚子疼也可以涂,立马就好了,反正是把清凉油说成了包治百病的中国神油,几十盒清凉油很快就能卖光。也不知道是谁,卖清凉油跟人家菲律宾男的说这玩意儿往JJ上涂了之后立即就直起来了,很管用。结果有个家伙头天买了,第二天在船边上破口大骂,还用皮鞋在清凉油盒子上拼命地踩。清凉油涂上去之后肯定刺激得跟火烧一样,洗了也还烧得疼,不但直不起来,本来直起来了还会软下去。说不准那家伙拿了清凉油就去找小姐,两头花钱了事没办不打紧,还白遭一场罪,不骂才怪。
   当时交换都成了风气,有些菲律宾警察....... 太平洋上帕劳共和国附近的渔船



跑过来想卖鱼给我们,我们拿起我们钓的鱼给他一看,比他们的打多了,然后就自动撤退了



印尼苏拉威西海里的渔船,其实不叫做船,就是海中的一个茅草屋,是不是供渔民休息的,不大清楚



隐约可以看到有个人睡在里面的吊床上

 中国渔民的渔网、渔船、渔民





 当时交换都成了风气,菲律宾警察都把警服的裤腰带接下来换了一顶五块钱人民币买的草帽,还觉得占了我们的便宜,又骑车回家取了一只鹦鹉搭上作为额外的礼物。还有个妇女,身材健壮,看中了头发夹子和苹果,但没什么好交换,从家里拿来了她当年的运动员冠军奖牌,谁也不和她换,我们拿着她那个奖牌没啥用啊,最后还是送了个头发夹子给她,苹果吧,当时没有给她。后来有个下流胚,说想看看她这个运动员的咪咪有多大,私下里找到她,对等物就是一个苹果,当我们看到运动员开心地一边走一边吃着苹果时,知道成交了。但那个家伙第二天就受不了了,很多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都去找他换苹果吃…….结果都沮丧而归。2002年我去马尼拉时情况完全不一样了,水果之类的她们已经不稀罕。有个很丑很黑的女孩上来,好几个人围上去问她多少钱?她看生意好就回答:“ONE PAO 50 DOLLAR, ONE NIGHT 100 DOLLAR。”这个零售价钱只适合台湾老头,批发价格与零售价格的倍数也对中国小伙子的能力缺乏应有的估计。既然她的职场设计定位于船员“业务”,那么就应该对船员性饥渴的生理状态有个适当的把握才对。结果好比在贫民窟里开奢侈品专卖店,只有逛的,没有买的。她在普通船员餐厅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之后黯然走下舷梯。
  有些单纯的小姑娘,她们很崇拜我们,觉得中国人很聪明,原因无非是她们用手表示1到10,超过5就得用两只手,而我们一只手就足够了,还表演了给她们看。
6、印度尼西亚 估计一提到印尼,好多做外贸的都会摇头,我知道不少船到了印尼,说好的货物却连影子也没有的事情。找他们索要滞期费吧,他们往地上一躺:来吧,我反正光棍汉一个,兜里一个钱也没有。谁和印尼人打交道都头疼,满地都是无赖,到处都有骗子,人还特别懒,过一天算一天。印尼虽然是千岛之国,但很多港口设施都不完善,装货只能在锚地,即使靠码头,有些港口因为岸吊不够用,必须船上反复绞缆绳调整位置才能将货物装到不同的货舱里。从货物种类看,他们一般是卖出煤炭或者铁矿石或者木材等资源,然后买入钢材、机械、汽车、大米等等,这个世界还是很不平衡。
  我第一次去的是三宝垄,从胡志明装大米过去的,卸货时少了168袋,袋子破了1211袋,也不知道是卖家的理货赖还是买家的理货赖,反正是少不了要扯皮,其实船方在开航之前还买了两百个空袋子,然后把袋装米袋子弄破,每个空袋子里面都放一点,货损总比货差要好一点,尽管如此还是少了一百多袋。卸货时,总会有一些大米掉到码头上,一些妇女都顾不上害羞,把大米扫拢来用裙子兜着回家,可见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回来时在马辰(?记不确切了)锚地装三夹板,拖轮拖着驳子过来的,船上有五六个人,居然还有个女的,约三十岁,两个咪咪好大,她也是故意穿那样绷紧的衣服。不一会,出来一个小伙子来拉皮条,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指指那个女的,然后就在那里比划。他一会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环,用右手食指反复在那个环里穿。一会又一只手指指女的,另一只手握拳,并且大拇指从食指和中指的缝里穿出来,那边呢,那个女的用双手挤着自己的咪咪来回搓揉进行配合,但这种集体场合谁会举手挺身而出啊,或许这只是他们在跟船上人开玩笑,因为那些土人对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在乎。
在校船“育龙“轮实习时,正赶上印尼反华暴乱,虽然学校下令不准下地,但还是有一些胆大冲天的同学下地了,碰到当地华侨,他们都宛如见到亲人,甚至有华侨给我们同学零花钱让他们去买水果吃。日本二手自行车和其他二手小电器在印尼非常受欢迎,基本上是有多少要多少,甚至有专门做这个生意的。当年很不喜欢他们的一点是移民局的官员总是在到港后和开航前把我们都集合到餐厅里面一个个对着海员证(seaman passport)的照片验明正身,我觉得这真是对我们中华上国的莫大侮辱,疯了不成,偷渡到你们印尼上码头扫大米吃?
  2003年,我通过了大副考试,因为谈恋爱被女孩子甩了,失意之下,我口中吟哦着:风去而竹不留声,雁过而潭不留影,事去了,心随空的句子上船,没想到人还没到新加坡,在上海打出租车时,司机就趁着夜色找给我一张五十元的假币,鄙人真的是旧愁未了,又添新恨,刚通过考试时的踌躇满志变成了满腹怨恨了。上船没有多长时间之后船就去印尼的SURUBAYA(泗水)卸卷钢,虽然进港之前在河道口舵机突然失控,船就在那里转圈圈,当时局面非常惊险,但故障排除之后船靠好码头,不值班的人还是纷纷一身光鲜地下地去玩去了,大约有一半人留在船上。很快船上就上来一些小商小贩,带了一些工艺品比如贝壳啦,玳瑁标本啦,象牙啦以及一些木质摩托车之类的摆在甲板走廊上,当时谁也没有印尼盾,就问:US DOLLAR, OK? RENMINBI, OK? 小贩都点头表示肯定,我先看到同事拿了两百元人民币添了十块美元买了个大玳瑁,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验钞机,我马上回房间取出我的50元假币,然后找他询问不超过50元价格的商品,最后相中一把弓箭,做得也还漂亮,还配有箭筒和箭,5美元,不贵,我就拿出那张50元假币,给他,说相当比六美元还多,他没有零钱,只好找给我印尼钱,记得那些印尼钱最后还买了一个将近十斤重的西瓜。可惜那把假币买来的弓箭质量实在太一般,当时还准备用来武装抵抗印尼海盗的,没想到让六十多岁的台湾船长老头一拉弦就断了,我也不好意思让他赔,只好吃个哑巴亏,我和那个印尼小贩都在心理面嘲笑对方傻帽这一点是定了。说到印尼海盗,我们那船曾经遭遇有武装的海盗,(我当时没在上面,从船舶大事记上看到的)朝船上开了七抢,多亏没有伤到人,而船上的水手长因为防海盗有功,回国后派遣单位奖励了他伍佰元人民币(真钱)作为鼓励。
印尼的普通工人都喜欢光着脚,一个个又黑又瘦,吸的那个烟有一种很奇怪的气味。一些从事脑力劳动的人比如代理或者官员那倒是文明一点,穿着上也讲究一些,没有穿拖鞋的。他们的PSCO(港口国监督官员)很喜欢上船检查,不但要东西,还要钱,胃口不大但是很烦人,雅加达的那个检查官员,一上驾驶台就只是让我数字选择性呼叫HONOLULU电台,前后三次都是这个台,还没等我全部做完就很不耐烦地跟船长说“BUT….”接着要东西,好在许多船东对这一点也非常清楚,所以到印尼这些开支是实报实销的,搞得我也不大耐烦,最后那次我故意不叫HONOLULU电台, 我想姚明老弟了,我呼叫的HOUSTON电台,一样通过了他们的“严格”检查。
  很喜欢的一点是印尼处于赤道附近,属于赤道无风带,有时候海面上真的一丝风也没有,尤其是清晨起床后,空气清新、凉爽宜人,海平如镜,又是那么的蓝,或许远方有一个小岛,上面葱葱绿树和蔚蓝大海相映成趣,偶尔有一条小鱼窜出海面,但很快又归于平静,那种与大自然合为一体的航海生活还是很令人回味的。在这个海区,虽然经常是风平浪静,但偶尔会遇到龙卷风等小尺度天气系统,有时还能看到火山喷发,当然只能远远地看见烟,看不到火光。白天船过赤道时船一般都会鸣笛一声,船上人会把旧衣服扔到海里面去,具体这个习俗的由来我就不知道了,来回几次赤道一过,我最后只好找了副手套丢到海里面。
说到这个龙卷风,我两个月之前出海就碰到一个小的,当时离得只有一百多米远,下边吸起了大约五六米高的水柱,上边则尽是水雾。能量大的龙卷将一个水塘的水全喝干都不是什么难事,也发生过,有时天上突然掉下来鱼、稻谷什么的都不是天荒夜谈,不用说肯定是龙卷干的,所以天上掉馅饼、掉铜钱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在我们老家,有个农民拿着锄头在挖土,居然让龙卷风卷到了几百里以外的郴州才放下来,让人惊奇的是人安然无恙,只是衣不遮体了,问他什么也说不清楚,后来当地民政局给他买了身衣服换上送回来的,这个故事我只是听说,但从科学道理来分析并非不可能,前提是必须有合适的大气流场。气象上有些东西也比较有趣,大学时听我们气象课老师讲,当年美国看古巴不顺眼,就制造出合适流场让台风反复在古巴登陆,我想应该也只能是小台风吧,大台风谁能控制啊,他们自己也让飓风害得够惨,大台风控制不好就惹火烧身了乃至玩火自焚了。 在印尼,因为物价便宜,到港后我一般会下地找酒店吃顿饭犒劳一下自己。现在回头想想有点害怕,在印尼那么乱的地方我都是一个人出去,还是晚上。俗话说:嫖行单,赌行双,我单独行动可不是这个原因。一则吧一些普通船员不愿意让我请他们吃饭,说消费能力和我们干部船员打不得比;最主要的是当时做二副,在港装卸货物期间和三副轮值,二副每天值班时间是早上0点到6点,下午是中午12点到下午18点,下了班写写航海日志,再换下工作服洗个澡,一般也就六点半了,船上5点一刻开晚饭,他们吃完饭早就成群结队地走了,我这个时间点的就我自己。总在海上漂,谁不珍惜下地的时间啊,尤其是船到港的第一天,好多人都着急去“踩踩地气”。好多人坐船会晕船,这个好理解,但听说过“晕地”么?假如经历连续好几天的摇晃,突然间靠港下地,好多人都会“晕地”,有的甚至在船上摇晃很厉害时没吐,还没有出港口大门就吐了,我当年的表现则是下地后就习惯性地到处找可供抓扶的物体,最好是栏杆,要过一段时间之后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陆地上了。 在雅加达,我和摩托车司机讲好价钱,来去来回5块美元,送到船上时付钱。其实我当时也害怕抢劫,身上一般只带一两百美元,都被抢了也就那么多,身上一分钱没有让劫犯生气挨顿揍也不合适。到了大街上,到处都是一些吃蛇肉的酒店,店里的玻璃柜子里也有好多蛇,我觉得看了吃不下去,就找了家川菜馆,点了大虾、大蟹和回锅肉,又要了两个黑尼根啤酒,大约花了合人民币108元。酒足饭饱之后,摩托车司机又很会来事地带着我去了一个地方,光线很暗,一个一个的小棚子,我刚一下车,好几个女的就朝我笑着招手。招手和招手是不一样的,我们平时招手也就四个手指头一块动,她们那些风尘女子招手时食指翘起来,不但手腕动,小臂也会动,还划出一个很大的弧度来。在此,我也不故作清高来撇清自己,在帖子中糊弄读者说自己“扭头就走”,在此,我老实交代:见到她们招手,我会像苍蝇见了大粪,立即凑过去,仔细看看,有时还用鼻子使劲嗅嗅她们身上的香味,然后装作不中意,继续走,接着看、接着嗅,有时还会蹲下来抽根烟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克制一下慢慢升腾起来的欲望,光靠意守丹田那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二三十分钟之后,转得差不多了,身上吸收的异性荷尔蒙素也不少了,就把司机叫过来,带着我去买点牙膏、牙刷、洗发水之类日用品,再买点水果就回船睡觉。 还听同船的船长讲过这么个故事:印尼某港口,船过去时代理就告诉他,船员不要下地到外面去玩。而船上总有胆子大不听劝告的,其中一个机工不但天天溜下去玩,还和当地一个女的好上了;不但好上了,还办了事。那个女的后来据代理讲在当地还是个什么干部,可能相当于妇女主任吧,船快开了,突然就来了一大帮当地人,还带着土炮,对准船,威胁要将船一炮轰掉,要不就将那个机工的JJ割掉。好说歹说,最后交了两千美金才把那帮人劝走了。这也许是个陷阱,因为印尼就是个流氓国家。有艘船过去,被海关官员在药房搜出来没有申报的麻醉药品,一开口就是罚款三千美元。船长和二副凑了三千美元给他,连张收据也没有,拿了钱就走,跟公司汇报,公司不认,说船上工作没有做到位是其一,最主要的是没有收据,最后怎么处理的我也不知道,我曾经在这个公司另外的船上做过,相比较而言应该说还是比较有人情味,但是没有收据确实说不清楚。
    在印尼还有一件事情,算不得趣闻,但还是记录一下吧。我忘了是在雅加达还是CIGADING,那是早上将近6点,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船快开航了,上来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妇女,会讲华语,讲得不好,她问我们是哪里的人,我说船长和轮机长是台湾的,其他是大陆人,我看她很失望,就问怎么了,她说很多年以前,有艘船每个月都会来这里,船上的轮机长是香港人,每次都去她那里,而她怀了孕之后却得知那个轮机长下船休假了,一直到现在她女儿17岁了也再没有见到过他,所以每次一听说有中国人的船她都尽量过来找找孩子他爹,这样的故事让我这个多少有点文学素养的人听了大为感动,差一点老泪纵横,然后从房间里拿了两张10美元,但后来转念一想怕上当又只给了她10美元,她也没有拒绝,谢谢我就下了舷梯。
今晚是平安夜,今天不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三年前的今天,我和女朋友正式登记结婚。自己好像也没有几次刻骨铭心的情感经历就结婚了。第一个吧,我当时正在台湾原木船上做二副,做了十六个月才下船,下船时她虽不是移情别恋,但也觉得我的生活过于动荡而誓死不从了。在喝了将近半吨啤酒之后接着相亲,算是第二个,自己感觉不是很满意。作为女孩子,她连撒个像样的、完整的娇都不会,一张嘴就是“真的假的?”,好生无趣。老师傅们调侃做海员找老婆要找那种自己看着顺眼,别人看着恶心,出海时她一个人在家放心那种类型,但我思想上还是没有接受他们的改造,固执地寻找我的理想伴侣。
  随后上船做了一个合同,下船后又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位,各方面感觉都还不错,几天之后就约出去看了一场电影,记得是《龙凤斗》,感觉是很无厘头的一部电影,非常无聊就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她,居然在轻声啜泣,还拿纸巾擦眼睛,感情这么细腻?太有女人味了!出了电影院,我说:“电影不感人啊,怎么你还流泪了?”“嗯,我只是被里面的台词打动了。”啊?太他妈有深度、有内涵了。好,就是她,然后死缠烂打,被她甩了几次都没有被甩掉,终于在三年前的今天登记,随后举行了一个还说得过去的婚礼。婚后我就被她的十足女人味呛得喘不动气,无理取闹、假哭是她的拿手好戏,什么事情在她嘴里都是“这本来就该男人干的。”甚至还有“在山东,都是男的做饭”之类的弥天大谎,后来去求证,同事一脸惊愕“哪有此事?”时我已经上当半年多。家里只要有比方说多余的月饼票或者电饭锅需要送给朋友或同学,哪怕是我们单位发的,这样的风光长脸的活都是她的,像电饭锅比较沉,往人家里提溜的事情归我,但话还得让她来说;如果家里遇到求人办事或者借钱之类的事情,这时的她往往会一声不吭,闷着头洗衣服或者搞家务,等事情妥当之后她的状态立马就“RESET”了。只要两人一拌嘴她就爱往外跑,跑就跑吧,跑几步又停下来等着我追上来,好几次没有听到我追上来的动静还回头往后看,当然也有几次,在她回头甚至踮起脚来东张西望找我时我突然出现在她的前面,两人都觉得这样跟小孩子捉迷藏一样,然后又可气又可笑,一场风波也就平息下去了。女人爱操心的特征在她身上表现得尤其突出,不但操心她周围的事,还操心我周围的事情,我的生活圈子本来就不大,不出半年我的各种人际关系乃至以前相过亲的人就被她掌握得一清二楚,毫无秘密可言。这些倒也罢了,阿拉法特脑死亡、卡斯特罗中风、普京脸上有淤青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爱操心,然后就喊“头疼”。如果她哪个女同事有老公送了一个什么I-PHONE的3G手机,或者大衣,或者靴子,她下班回家后必定心情不好,我非得搭上小半个钟头的好话或者谎言不行。
  出海已经整整四十天了,从工作进度和气象来看,十五天内回到青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船如果靠厦门补给,一定要给老婆大人买个小礼物,说心里话,并不是出于爱情,现在一提到“爱情”、“事业”这类字眼我就害羞,觉得这些词语对于我过于豪华。我买小礼物主要是经多次赤裸裸的暗示或者明要和反复强化培训之后,人到外地的一个条件反射。回家后一定要给老婆满满斟上一杯红酒,感谢她这两个月为家庭所付出的一切,感谢她本来该由我来干但我出海在外她因此给我所帮的一切忙以及倒忙。船到青岛时,我不期望她请假专门来迎接,这样的期望是把自己抬高到一个不适当的高度上,再说像这样过于CCTV的做法也很可能会让自己感情上受不了这么大补而老泪纵横乃至失态。不管怎么说,回家后我还是会耐心地等待,在她进屋后、换鞋前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
7、马来西亚 西马我去过槟城,巴生两个港口,但都非常匆忙,以至于没有留下多深的印象,巴生也是一个大港,沿着两岸都是红树林的河道进去,能见到好多大型集装箱船,我当时那个船才一百米长,而那些集装箱船动不动就是两百多米甚至三百多米,跟那些船比起来我们船就像一块小舢板。每当那样的庞然大物从旁边驶过,我的心情就像保安见了警察,临时工见了正式工,羡慕的同时还带有那么一点点自卑。在巴生港,有一种鸟天亮就飞出城市,去河边的红树林里,到天黑才回来,所以早上码头旁边都是一大片的鸟粪。很可能是晚上那些鸟的天敌不会到城市里面来的缘故吧。那些鸟一点也不怕人,船上有人去抓那些鸟想拿着炖汤喝,因为是晚上,不费多大劲就抓好几只,但是码头工人看见之后让他们把鸟放掉,说这些鸟是朋友。柔佛海峡里的PASIR GUDANG也去过两次,都是卸卷钢,其他的没有多大印象了,只记得有一段路,头顶上飞机特多,差不多两三分钟就有一架,可见新加坡那个樟宜机场相当繁忙。 东马我去了大约有二十次,以至于都交了一些当地的朋友,学了一点点马来话,当然到现在忘得差不多了,“DELI MA GA SEI”好像是“你好”的意思。当时那个船因为总是在锚地装载原木,只是偶尔下地去买菜,所以讲得恐怕会比较片面。常去的三个港口是BINTULU 、TG. MANIS和 MIRI。TG. MANIS是在河道里面,河道里面是淡水掺杂海水,而算起货物重量来总要取水测定密度,然后对船舶吃水进行水密度修正,这里的修正值就很大。下地只能坐那种快艇,只要看见快艇来了,把衣服接下来在船尾挥舞或者放下舷梯站在舷梯上挥舞衣服,快艇就过来了,当地马来工人有些人喜欢用一个手指头打口哨,也管用。坐一次船去泗里奎马币8块钱,相当于人民币16块。路上还有好几个固定的停靠点,是用大木头做的简易码头。大街上很多华人开的商铺,市场里面水产品和鱼都很多,价格并不便宜,蔬菜也比国内贵不少。这里的原木他们经常是用拖轮拖着水排过来,少数用驳船。所谓的水排就是中间有一根大缆绳,木头上有码钉,再用细绳子穿过码钉系到大缆绳上,很像一串鞭炮。装货时直接用斧子将细绳砍断。水排长期泡在水里面非常滑,但工人都是常年干这个的,所以从没有见过谁掉河里面。在那边还碰到一艘船,船上都是中国人,当时船东破产了,那艘船债务很多,没有人买,也没有人管,船上什么吃的也没有了,也没有钱,船上人只好拿着船上的东西卖掉换回一点吃的,下船回家吧又怕拿不到任何工资,再说机票很可能也买不起,也不知道最后那帮大陆的兄弟怎么样了。在青岛也有过类似的情况,船在胶州湾抛老锚,连油也没有了,晚上只能点煤油灯,船上人劈木头取暖,最后被海事法院拍卖。来这里的船不是装原木就是装胶合板或者板材,有天我正在值班,眼睁睁看着旁边有艘船的吊杆突然掉下来,吊杆头砸到甲板上发出很沉闷的巨响,估计是千斤索断了或者滑车坏了。 装原木非常危险,在东马装原木不是用抓斗而是要穿钢丝,一吊一吊地装,没吊七八根或者十几根,看木头粗细。装到船上之后还要解钩子,如果哪根木头位置不好还要用细钢丝调整。那个在货舱里面解钩子的人一个个都灵活得像猴子,其中还有个哑巴,干活非常认真,我们说哪里装得不好需要调整一下他都会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我做了大约二十个航次的原木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他们有出事的,但也目睹了几次很惊险的情况,捆原木的钢丝断了,木头不受控制地掉下去,砸到一些位置不稳的木头一端,另一端就弹起来。虽然是直径28的钢丝,但用几个小时之后就会磨损出刺,从而强度降低,有时是捆多了,太重,有时因为木头撞到立柱上,受一个突然的力,这些都可能导致钢丝断裂,所以装货时千万得离吊在空中的原木远远的。上船工人是有等级的,工头,吊杆操纵手,驳船上穿钢丝的,船上解钩的,厨师,都是干一天结清一天的工钱。我们船上人都希望舱里面尽量多装,这样船舶稳性好。但有时一些工人为了早点干完活,装得并不认真,有个大副比较斯文,就拿着烟或者饮料去哄着他们好好平舱,这样做有时效果还不错。另外一个大副脾气暴躁,说话时还总爱挥动右手,经常和工人吵架,有一次在TG.MANIS他又和工人吵起来,值班水手去拉仗,结果头被那个土人用不锈钢水杯给打破了,代理上来后带着他陆上诊所去缝了七针,当时我做二副,兼着船上医生,陪着他一起去的,因为日后还得拆线。不能白挨揍吧,经过一番争吵,最后工头给了水手100美元算是了结此事。过了七天,在船舶还有点摇晃的情况下我给那个水手拆的线,明明应该拆七段线头,我就找到六段线,但过了一个月之后问那个水手头晕不晕,他说不晕,再检查一下伤口,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最后水手还送了两瓶啤酒给我作为感谢呢。 装原木经常需要等货,有时是船到了货物还没有备好需要等几天,有时是前面几驳子货物装完了,后面的还没有过来,只要是在晚上,这时就好钓鱼。当然那些和装货无关的人只要是晚上就可以钓鱼。船上人一般都是放下去一个货灯,然后钓鱿鱼。马来人不屑于钓鱿鱼,他们放长线钓大鱼,有时放好钩子就去装货,休息时过来拉一下看有没有,经常钓到大鱼。有个吊杆操纵手我和他关系不错,他经常带芭蕉(类似香蕉,但个头小)给我吃,有次他就拉上来两条鳗鱼,大的那条都超过一米了。一个上海的机工用张裕三鞭酒跟他们交换,说喝下去之后JJ很厉害,用一瓶酒把两条鳗鱼换了过来,蒸着吃非常香,就可惜刺太多了,而那个哥们换到酒之后拿着像喝啤酒一样干了,在船尾醉得不省人事。有一次等货,我刚买了一箱易拉罐的新加坡TIGER啤酒,反正没事,我就开始喝啤酒,越喝越好喝,都没有谁来劝我酒,自己一个人就不知不觉喝醉了,第二天醒来一看,一箱(24罐)只剩下八罐。 我本人最难忘的一次经历是在地中海,从威尼斯开往苏伊士运河,一出亚得里亚海遇到一个低气压,由于怕吃横风,只能对着利比亚的方向慢速前行,意图是等风力减弱再转向,但眼见离非洲海岸越来越近,不得不强行掉头往回开。我记得是在半夜二副班,当时除了当班的,其他船员都在睡觉,忽然船体剧烈摇晃,我几乎是从床上被甩到地板上,整个房间一片狼藉,所有没固定的东西全在地板上随着船体的摇摆,不断地从房间的一侧滚到另一侧,连书桌上的抽屉都被整个甩了出来。我急忙冲出房间,走廊里已有人穿上了救生衣准备逃命!漆黑的驾驶台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但安静得令人窒息,只有高大的引水椅砸在雷达外壳上发出一阵阵恐怖的巨响。好在船长和大副是经验丰富的“老海盗”,船长不停地问:“现在多少度?”操舵水手估计脑子里已一片空白,不知是否听清了船长的问话,嘴里不停地嘟囔:“船长!压不住(舵)!”,声音明显已经颤抖!好在有经验老道的大副在一旁协助。由于是在半夜,观测不到船体每次倾斜的角度,也没人有心思去关注倾斜仪。感觉船体在缓慢但很有力度地从一侧向另一侧倾斜,然后静止几秒钟(就几秒钟!),再向相反的方向倾斜。最恐怖的就是那短暂的几秒钟停顿,真不知道船还能不能再转回来,估计船上所有人在那一刻脑子都已是一片空白,那是我永生难忘的,离死神最近的时刻!
  
  对了,忘了说,我们在威尼斯是装了一船盘圆,也就是建筑用的钢筋,一卷一卷的,这东西如果绑扎不好,发生货移,那真是要万劫不复了!好在那时候是船员自己绑扎,一来是赚点儿辛苦钱,二来把命运交在自己手里比较踏实。
在BINTULU锚地钓鱿鱼真是过瘾,但好像每年也只有2月份前后那一段时间特别多,连我这个不会钓鱼的都能钓到很多。大多数人都没有专门的渔具,就用钢丝绳截下来一些细铁丝,大约直径一毫米,然后磨尖一头,用十根这样的铁丝,中间绑一个铁钉,缠好就成了鱼钩。在这种简易的鱼钩外面包一段鱿鱼,然后使劲甩出去,再慢慢收回来,不说次次不落空也差不多,有天晚上我两个小时不到就钓了五十多条,但是一般都不大,只有二十来公分长,其实那么小,很可能不是鱿鱼而是比管鱼。还是上面那个上海机工,他当时用的鱿鱼钩可漂亮了,是一个很逼真的虾,还发光,他看到我自己做的那个丑陋的鱿鱼钩都差点笑岔了气,因为用了没多长时间用钢丝磨尖的钩子全跑一边去了,不像正规钩子360°一圈钩子。他那个钩子外面没有绑鱿鱼,他声称自己是上海市钓鱼协会的,说要和我比赛看谁钓得多,结果我都钓十几条了他才钓到三条,他羞愤难当终止比赛,回房间睡觉去了。不过后来他钓上来一条鱿乌,既像鱿鱼又像乌贼,他说是鱿鱼和乌贼的杂交品种,上海人懂得可真多。我们吃都喜欢把鱿鱼洗得干干净净,把中间那根像塑料一样的骨头去掉,当地人告诉我们就用淡水冲冲然后煮着吃更香,一试果然如此。后来我们还学着马来当地人用油炸着吃,也好吃,经常吃得满嘴黑乎乎的。把鱿鱼放到方便面里一块煮,连方便面也好吃多了。吃不了的鱿鱼都放在冰箱里面,当时船上二台(普通船员餐厅)的冰箱可脏了,到处都是黑的。记得还有海蛇和电鳗以及气鼓鱼(河豚)可钓,有次在河道里面还看到一只很大的海龟。 我们曾经在TG. MANIS碰到小偷,把从日本刚上的油漆偷去一大半,两捆新钢丝也没有了。从那以后开始,到了马来船上就安排防盗班,要求船头船尾时刻有人,并规定了责任,谁丢东西谁赔。可笑的是船从TG.MANIS开出来到BINTULU加载,极可能还是那帮小偷,把剩下的油漆又全偷走了,上个港他们偷了很多东西,一次全偷完估计小船会被压沉了,知道船上还有油漆,所以跟过来接着偷。他们都是从锚链孔爬上船,让人防不胜防。当时的情况是舱内货物已经装完了,等着装甲板货。大家一起关舱,把立柱支起来。舱盖是那种PONTOON舱盖,一块一块的,两个舱,每个舱9块。都放上去之后,再拉三层油布,最下面那层是比较好的,最上面那层是最破的,拉上帆布之后再盖上网兜。拉立柱也不轻松,得先把钢丝和链条整理好挂在立柱上,然后用吊杆拉立柱,有时立柱卡在舷墙的铁墩子下面出不来,那就得先松一点,用撬棒别出来,有时还得用上木楔子,有时立柱之间连接的钢丝断了那得重新换一根新的。这一整套事情,甲板部9个人全体出动也得干两个多小时。 当时是水手长负责船头防盗,干完活巡视一圈,一切都好好的,也没有可疑情况。他也很累了,就回房间烧了壶水喝,又把后背全部汗湿了的工作服换下来,洗了个澡,一看到下班时间了,就去船头。接班的二水已经过去了,水头库房的门好好的,他又走上艏楼甲板,习惯性地拉了一下那个人孔盖,居然拉开了,平时都是用链条锁住的啊。让水手长打开库房门,傻眼了,链条被锯断,剩余的油漆被洗劫一空。水手长随后提出休假,当时他的合同还没有到期,十个月才做了八个月,他跟船长说太累了,希望船长能网开一面不让他赔了。但是船长还是没有放过他,让他在国内买一些油漆补上,多亏船是到了国内的张家港,否则公司规定没有满合同就下船得自己掏路费,那他还得自己掏钱买机票。后来有两次,我上船头巡逻时用我特意为防小偷买的哨子一吹,下面就窜出快艇,不用说,就是想从锚链孔上船来偷东西的,误以为我发现了他们在报警,其实我每次到船头都会吹哨子。 国内船员在日本名声很差,主要是因为偷窃和偷渡,刚开始是捡,后来就发展到偷。所以有些国内船到了日本船员都不让下地,当局不给发shore pass。他们真是被我们偷怕了,我们国内很喜欢他们的自行车和钓鱼竿,买吧价钱太贵,就只好偷,他们的自行车确实好骑,踩一脚能跑很远,有些七成新的自行车在国内都可以卖七百人民币,而钓鱼竿有的居然带测深仪!偷自行车的还有菲律宾船员,所以日本为此事伤透脑筋,后来专门立法了,被抓住可能被判监禁一年。他们日本人明明看到自己车被偷,人都在跟前,他也不会去拼命保护自己财产的,哪怕自己牛高马大,他会选择报警,但有时候警察拿着这种人没办法,警车总能追过自行车吧,但有些人骑着自行车马上进入逆行车道,警察望尘莫及。还有像把人家的观赏鱼锦鲤偷回来做着吃了这种事情也是很多的,我们船上一个水手长还带了两个编织袋偷了人家菜园里两袋子蔬菜。甚至还有一个同事水手在船离开日本之后声称把一个日本女孩强暴了,真的假的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些船长对他们这种行为不但不制止,反而默许甚至支持,曾经就有船长说:“使劲偷,出了事我去保你们出来,当年被他们占了那么大便宜”,我是不赞成这样的。
在马来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是疲劳。上一段讲了关舱和拉立柱。甲板原木装到两米多时要进行中绑,这个问题倒不是很大,几个人半个小时就搞定了。最累的就是完货之后的绑扎,虽然有点劳务费,但那个钱真的不好挣。一共是90美元,9个人分,也就是说一人10块,但通常情况下九个人要干四个多小时。我曾经跟船长提出来我不赚这个钱,不干这个活,他们干的时候我专门去防盗行不行,船长不同意。完货之后有些木头翘得太高的我们得先进行一些调整,然后将每根立柱钩子上面挂着的钢丝和链条取下来,从两舷往中间拉直排好,钢丝可以用手拉,链条只能用吊杆拉,人力拉不动,把二十多斤一个的法兰螺丝和卸扣都从库房里搬出来,接着两个吊杆配合把钢丝收紧,最头上用钢丝夹卡住。链条就得用葫芦(一种能产生一到两吨拉力的工具),把两根链条都勾住,然后一手一手地摇,谁累了就换另外一个人上来继续摇,摇不动了就用法兰螺丝连起来,连上之后再用铁笔或者扳手上紧法兰螺丝。全是力气活,往往干到一半的时候就感觉肚子很饿,那是因为体力消耗很大。那边还热,喝凉水不解渴,都是直接喝冰水。如果正好是上午完货,那我就不能睡觉,得起来一块干,那真是又累又饿又悃,“又脏”我都不说了,因为脏怕什么啊。记得有一次干完活,我上驾驶台,两腿发软,船上一级楼梯也就二十多公分高吧,我腿就提不上去,最后是手把着栏杆,手脚并用上去的。在船上最长的一次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也是发生在马来。 那边的知了很多,有时候早上驾驶台周围甲板上都落满了知了的尸体。山东人把知了变成知了之前的那个黄黄的东西叫做“截柳猴”(就这个读音),价钱很贵,好多人晚上都打着手电筒在树底下找这个东西,说很好吃。我想在马来这个东西应该很好抓,因为那么多知了,或许他们不吃这个东西。其他动物也有,有次我房间里面居然跑进来一只壁虎,听说壁虎尿有很强腐蚀性,如果溅到眼睛里会瞎眼睛,我就把那只壁虎弄死了,本来想把它从窗户里赶出去,赶了十几分钟它也不上道,我一想赶出去它也可能再爬进来,要赶就得赶海里面去,但赶到海里也一样会死,干脆直接弄死算了。装原木,有时一些鸟跑到树缝里面去玩结果就出不来了,所以卸货时经常能捡到飞鱼和海鸟。上次我们出海,从青岛出发的,有只麻雀在船上贪玩,船开了它也没飞走,不知不觉就被我们带到大洋上,想跑也跑不掉了,船上好多人都见到过那只麻雀,一只没有靠岸,将近50天之后才靠厦门,然后就没有见到那只麻雀了。也难为了那只麻雀,遇到了两次大风浪,不但没有同伴玩,还得自己找吃的,不像我们有专门的厨师做饭,偶尔出来散步还得提防被人捉住,不知道它遇到风浪是否晕船,我知道发生过远洋公司运输牛,牛晕船纷纷挤破笼子跳海的事情。小麻雀在厦门下地之后再没回来,估计会发誓终生不再出海吧。 装原木我们还是喜欢TG.MANIS的水排,因为树都被水洗得干干净净的,不像BINTULU的原木,有时树皮很多。树皮多卸了货清扫货舱就很累,多的时候有十几网兜,在日本、台湾等地方还不让扔在码头上,有一次扔在码头上人家非让我们重新吊回船上。只能把树皮先从舱里面吊到甲板上,等船开到外海再扔掉,非常麻烦的一件事。这倒也罢了,有一次在高雄扫舱,不但树皮、泥土很多,还有蜥蜴和小蛇,扫完舱,大家一个个都喊身上痒,肯定是树皮里面有小虫子或者细菌。把工作服洗了之后再穿,还是痒,最后都是拿开水烫一遍之后穿上才不痒了。
  说到这个树皮,在东马和印尼海域很多,有的都是一小段木头,而木头旁边会有很多小鱼躲着歇阴。上次出海在苏拉威西海,海里面到处都是垃圾,不光有树皮、木头,还有白色塑料袋、方便面袋子、牛奶盒子、酒瓶子,甚至还有“袋泡茶”!解释一下袋泡茶:有三个吸血鬼去喝夜茶,甲要了一杯动脉血,乙要了一杯静脉血,丙要了一杯白开水,甲乙两鬼诧异,忙问何故?丙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卫生巾,说:“老子今晚喝袋泡茶!”
有次船从泰国装了水泥渣去东马的古晋,那是沙捞越的省会。这个港口也是在河道里面,我们去的那个泊位水深不够,高潮时勉强把船开过去靠好了,退潮之后船就搁浅了,最大时偏了9°,也没办法卸货,只能等涨潮时船正浮了才能接着卸货。不过河底全是烂泥,不是硬岩石之类的,所以搁浅也没有太大关系,当然能不搁浅是最好的,搁浅时毕竟受力不均匀。货物卸了好几天,船上脏乎乎的,房间里面的空调口子都得用手套捂住,要不全是水泥灰。我们天天下地去打磁卡电话,印象中不贵。东马的沙巴去过斗湖和拉哈达图,那次装货顺序日本租家还算错了,船上发了传真过去说那样不行,后来日本人还回复邮件一个劲道歉。在马来西亚日本旧电器也很受欢迎,船上一个江苏水手在日本捡了一个带收音机的面包收录机(是不是叫这个名词?可以放CD,也可以放磁带),卖了40美元。要是早些年,做这些事情利润更大。船上的船长当年干三副时工资才两百多美金,但是从日本捡两个面包收录机到马来就可以卖一百六十美金。船上有个水手也说起,在九十年代初他曾经在韩国花了15美元买了套音响,到了马来西亚卖给贩子卖了一百六。当时他工资一个月才90美元,那个月加上卖其他东西,光外快他就赚了六百美元。
     东马、文莱海域钻井平台很多,北面有很大一块禁航区,满海图上全是礁石。但有一次从高雄去BINTULU,那个船长说他以前走过,非要穿越那个禁航区,说是节省航程。其实船东和日本租家签的是航次期租合同,也就是TCT,船东老板并不需要我们节省时间和燃油,船长那样做完全属于自作多情。后来我一计算,也就节省了不到5海里,想想也后怕,万一搁浅呢,触礁呢,像这种事情其实我们只要据理力争船长也不敢再坚持的,毕竟人命关天,我们都可以去告他。
2002年,快过年的时候我们到了马来装货。过年没有加班费,无非台湾船东多给两天半的伙食费让船上买点糖果和瓜子。自己2001年大年三十在日本石卷过的年,打了休假报告,但是公司没有派人来接我的班,当时感慨万千,还写下了自以为是的句子,至今还记得:时近年关,家山北望,临风感怀,能不依依?航海生涯,惊涛骇浪,枯燥寂寞,形影相吊,父母远离,骨肉各方……最后一句是去他大爷的航海。船开出来就过年了,年三十那天已经在巴拉望那里。船上也没有贴门神,也没有放鞭炮,更看不到春节联欢晚会,唯一的节目就是喝酒。台湾轮机长灌我酒,白酒、威士忌、啤酒我都喝了,被灌醉了,一个水手扶着我回到房间,拿着钥匙就是对不准锁眼。睡了一觉之后上驾驶台值班,当时晚上也没有水手,全部都做白班保养船舶。我怕自己睡着,给机舱二管轮打了个电话,让他每隔五分钟给驾驶台打个电话,要是没有接起来就派机工上来找我,就在这种状态下航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才醒酒,期间还避让了一艘船!醒酒之后感觉冷,一看,身上就穿了一条内裤!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醉驾经历,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会自责不已,船上十九条人命交到我手里哪好这样啊。最起码也要找一个水手帮忙照看啊,虽然大洋上航行有时好几天都碰不到一艘船。 8、新加坡 真不愿意把这个吉利数字给这个甘于给美国当情妇的国家。从台湾驶往新加坡的路上,会经过东沙群岛。台湾人喜欢玩鸽子,进行鸽子比赛时常常是从高雄放飞,鸽子会飞到东沙然后再飞回来,具体怎么比赛的我也不大清楚。反正船一到东沙附近时,晚上经常能抓到鸽子,用手电一照,鸽子就不动了,很好抓,那些鸽子有时也是飞翔时间长了很累,就跑到船上来歇歇。南大洋里航行经常两三天也碰不到一艘船,有段时间白天晚上都是驾驶员一个人值班,真被憋坏了,只好用高频找人聊天,通常在高频里呼叫“中国船,中国船”,附近有时会有中国船,然后就约定一个频道聊一会。但有时候碰到的不是中国船,或者说船上的不是中国人,一样聊!用英语问对方是哪个国家的,家里几个孩子,收入如何等等,和菲律宾人、缅甸人我都聊过。等看到麦克岛时就意味着离新加坡不远了,这里也是闹海盗比较多的地方,那些印尼人开着快艇,对周围的岛屿又非常熟悉。
  新加坡海峡里交通特别繁忙,船非常多。有一个著名的霍斯伯格灯塔,晚上在这里航行时得特别小心,不但要提防和别的船碰撞,防止搁浅,还要防海盗。这边的印尼海盗通常配合作战,前面一艘小船故意在船头附近跑过来跑过去吸引驾驶员的注意力,船尾另一艘小船会伺机登船。我们船防海盗比较认真,会架上水龙带喷水,压力开到最大,船尾也会有人手里拿着棍子来回巡逻,连机舱的人员也参与防盗。
看看我们防海盗的武器吧

防海盗用的简陋武器,青岛啤酒喝不得,那是一个个的燃烧弹!



 第一次去新加坡还是大三认识实习那年,第一次出国大家都非常兴奋,多多少少也带了些钱。到港之前带队老师就说了新加坡制度很严格,不能随便吐痰,吐一口要罚款500坡币,有时还会遭到鞭刑。船靠好码头以后,一窝蜂全跑出去了,有的打出租车,有的坐公交车,意气风发直奔有名的珍珠大厦而去。晚上回来,大家就相互串门看别人买了什么好东西,看着看着就不对了,你这副珠子怎么是中国造的啊,你这把梳子商标上也写着“MADE IN CHINA”,一个个慌忙都去检查自己买的“洋货”,结果除了吃到肚子里的食品无从考究之外,十之八九的商品全是中国货。跑这么大老远,白白给新加坡政府交着商品的进口关税,把国内生产的东西又带回去,不是败家子是什么!后来又去过新加坡好多次,也去过珍珠大厦,但很少买东西了。有次在珍珠大厦还碰到一个烟台船员被警察用手铐铐在一根栏杆上,真是想不通,他下地玩就玩,裤兜里还揣瓶白酒干什么,警察还以为他拿着武器进大夏,赶紧把他控制起来,然后发现是一瓶二锅头!那也违法,当时就要罚款一千多坡币,烟台船员都快哭了,最后被带上警车往码头方向开。新加坡的华人特别多,所以华语基本算是通用语言。我们同学实习过去的时候不知道这个情况,在门口跟门卫借自行车,说借“BIKE”,看人家不懂又说借“BICYCLE”,还用手指了指,门卫用华语说:“你直接说借自行车不就完了吗?” 我第一次上货船工作就是在新加坡登船的。下了飞机,代理就带着我们去了京华大酒店,从外貌看,代理应该是印度人。住了一晚上,早餐是非常丰盛的自助餐,然后跟着代理坐交通艇去锚地上船的。接触过很多引航员,只是在新加坡碰到过一个女的引航员,年龄大约三十多岁。她说她在船上做到大副,然后就下来做引航员了。在船上做到大副,那怎么的也得在船上呆过四五年吧,从外貌来看,虽然脸上长了好几颗痘痘,尽管那天她穿着白色制服,并且学男人那样把上衣塞在裤腰带里面,但公里公道地说,性别特征还是非常明显的。像她这样的在船上那个环境,危险无处不在,诱惑接踵而至,太可怕了!她是如何过来的?算了,不去替她操这份心了。她操纵水平还真不错,很快就把船靠好了。新加坡港口的效率很高,有个同班同学第一艘船上的是一条老破船,船上三部发电机,有一部早就坏了一直没有修理,从印尼的泗水开往新加坡修船,刚开出河道,又有一部坏了,只剩下一部发电机工作了,如果也坏掉,那船就成没有动力的死船了,而船已经是失修状态,机器接二连三出故障太常见了。提心吊胆地终于开到新加坡锚地抛锚,等引航员一上来就开往船厂修船,引航员上来之后就起锚,同时微速进车配合,刚起上来锚,第三台发电机故障,船立即出于失控状态,对着前面的抛锚船就冲过去了。引航员赶紧让港口派拖轮,动作非常快,拖轮很快就赶到了,避免了一起撞船事故,然后两艘拖轮驾着这艘死船进了船厂。 我第一次上货船工作就是在新加坡登船的。下了飞机,代理就带着我们去了京华大酒店,从外貌看,代理应该是印度人。住了一晚上,早餐是非常丰盛的自助餐,然后跟着代理坐交通艇去锚地上船的。接触过很多引航员,只是在新加坡碰到过一个女的引航员,年龄大约三十多岁。她说她在船上做到大副,然后就下来做引航员了。在船上做到大副,那怎么的也得在船上呆过四五年吧,从外貌来看,虽然脸上长了好几颗痘痘,尽管那天她穿着白色制服,并且学男人那样把上衣塞在裤腰带里面,但公里公道地说,性别特征还是非常明显的。像她这样的在船上那个环境,危险无处不在,诱惑接踵而至,太可怕了!她是如何过来的?算了,不去替她操这份心了。她操纵水平还真不错,很快就把船靠好了。新加坡港口的效率很高,有个同班同学第一艘船上的是一条老破船,船上三部发电机,有一部早就坏了一直没有修理,从印尼的泗水开往新加坡修船,刚开出河道,又有一部坏了,只剩下一部发电机工作了,如果也坏掉,那船就成没有动力的死船了,而船已经是失修状态,机器接二连三出故障太常见了。提心吊胆地终于开到新加坡锚地抛锚,等引航员一上来就开往船厂修船,引航员上来之后就起锚,同时微速进车配合,刚起上来锚,第三台发电机故障,船立即出于失控状态,对着前面的抛锚船就冲过去了。引航员赶紧让港口派拖轮,动作非常快,拖轮很快就赶到了,避免了一起撞船事故,然后两艘拖轮驾着这艘死船进了船厂。
  新加坡的红灯区,我一个字也不想删。请耐心等待。记得是2004年,船在新加坡进厂修理。新加坡的烟酒管制都特别严格,如果有多余的香烟或者没有报关的香烟,那都是论支而不是论盒进行罚款的。好多船员都曾有过被新加坡海关官员罚款的惨痛经历和教训。那个船厂里面中国人很多,主要是江苏人,一看到船上有中国人,马上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套近乎。他们通过劳务中介到这边来修船,做铁工或者木工,一年大约可以赚到四万多块钱人民币,但是要两年以后才能回家,船厂包吃包住。我说给资本家打工也很苦吧,他们说还是比国内强,赚钱多一些,干活偷懒的办法很多,一些主管根本就发现不了,在国内给人家做木工活那都是几双眼睛盯着没办法偷懒,所以还是在这边舒服,船厂里还有一些印度工人,他们傻一些,不会偷懒,偶然偷懒也往往被主管抓住训一顿。
  三拐两拐就扯到香烟问题上来了,说在新加坡其他不怎么要自己开支,关键这个香烟太贵了,最便宜的烟也比国内软中华要贵。有些伙计干脆戒了烟,有的去捡一些枯树叶子揉碎了卷成烟熏一下。然后就求着我们买烟,还一口一个老乡地叫着。我们说要是被抓住了罚款太厉害,完全吃不消,他们说一点事没有,这里修过好多艘船了,修完了引航员就把船带出去了,海关人不会上来,这是一个多年就存在的空子。水手长说我们只有南洋红双喜,问给多少钱一盒?四块坡币一盒,水手长一算合人民币二十呢,搞得他惊喜交加,又做人情又赚钱,这样的好事上哪里去找?然后在晚上找三副打开烟酒库,拿了好多条烟出来。我跟船长买的10条烟也被他拿去卖掉了,然后给我400坡币,我接钱时又兴奋又害怕,我那个烟是3.5美金一条买的,10条烟成本也就不到三百人民币,一下就赚了将近两千块钱。但我觉得这个是不义之财,得赶紧花掉才好,可能我这个人比较迷信,有时在路上我捡到钱也会尽快花掉。怎么花?船厂的江苏人说上芽笼玩,好玩得很!六点钟吃完饭我就过来带你们去。我马上表态打车的钱归我来出,正愁钱花不掉。
打出租车也就花了十几块钱,一路上江苏人就跟我们介绍,那边主要是中国女人,弄本3个月的旅游护照过来做皮肉生意,价钱一般是50或者60坡币,看姿色和年龄,新加坡也抓卖淫嫖娼,但是只抓女的,不抓男的。到了芽笼,好热闹,小吃店很多,小贩来来往往,但是我们这些人来芽笼不是来感受风土人情的,我们在江苏人的带领下直奔主题,来到那个著名的红灯区,他自己很乖巧地上一边自己玩去了,说好十点钟在十字路口碰头一块回去。那真是一个巨大的人肉超市,商品则是穿着性感暴露的各种肤色的女人!她们就在街上那么站着,接到业务之后就去旅店房间交易,交易完毕之后又重新出来站着。有的还可以当场验货,摸两把。在那里还见到一个丰满得过头了的女人,年龄恐怕有四十多了,肉呼呼的,木匠跑过去一问,要价还不便宜呢,60。问价时她一边回答,一边搔首弄姿,用手往后拢拢头发,又把吊带裙往下扯扯让咪咪暴露得更多一些,那个乳沟真的有点吓人,要是不小心头陷进去了那还不得憋死?找她问价的人还不少呢。往前走又碰到两个金发女郎,确实很漂亮,身材也非常惹火,还穿着崩得很紧的超短迷你裙,看见我们过去了,把食指放在嘴巴里面,用很迷离的眼神勾引我们,又转过身去扭扭屁股,看得我口干舌燥,连着抽了两支烟,价格我也没有去问了,赶紧离开,我怕自己禁不起诱惑。我本来就是想尽快把钱花掉,万一她一开口80块钱,那不就两条烟吗?那里还有专门的MASSAGE店,统一价40块钱一个小时,具体有哪些项目我没问。好多中国女的看到我们就直接问:“大哥,玩玩吧?”“多少钱?”“50,不含房间费”,“房间费多少钱?”“五块钱,去不去,去就马上走”,一点矜持、含蓄也没有,完全就是做生意,缺乏最起码的职业素养!在她们这种气场里,我一点异性荷尔蒙素都吸收不到。都比不上印度小姑娘,虽然不能语言沟通,但也来一个低头的温柔,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一路走一路看,半个小时也看不完,好几条巷子全是。但那次我们几个都仅仅是问一问,海员的心理价位是10块美元,一把一利索。将近三百块钱,也太贵了。虽然我只想尽快花钱,但我害怕,当时还没有结婚呢。后来我说去吃饭去,我请客,他们几个说要继续玩,好玩。我也不管那么多了,自己找了一家酒店,上里面点了几个菜,慢慢喝酒,那个TIGER啤酒好贵,一瓶就要6块坡币,我总共喝了5瓶,加上菜,花了60多坡币,合人民币三百多呢。连着几个晚上,我都是这么渡过的,先看女人,然后喝酒。那几条巷子就像一个巨大的自动贩壳机,你塞进去钱马上就会吐出来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我的四百坡币很快就花掉了,身上吸收的异性荷尔蒙素显著超标。
  在新加坡可以买手机卡,放在我们的手机里用,价格很便宜,买一种卡在座机上打电话更便宜,在船厂时餐厅就设了一部电话给我们使用。船如果经常要经过新加坡买手机卡就很合适,老远就有信号了。当时我们船在新加坡有固定的代理,船长们和他都很熟,叫他“阿泵(读音)”,一上船就会带着《联合早报》,那份中文报纸非常好看,许多国内报纸杂志肯定不敢说的话在上面经常会出现。
有人问起我干海员每年要工作多少天,我做个答复:没有定数的,有时才一两个月被炒鱿鱼下来了,现在的外派合同一般是9+3,或者10+2,干满9个月或者10个月之后在三个月或者两个月里会在方便港口让人下船。那一次我连着做了16个月,这不出奇,连着做二十几个月的多的是。我听说过的最长的一个人是做了7年,那个人好赌,欠了别人好多钱,借了钱给他的人不让他下船,让他还清借的钱之后再休假,就那样一直干了7年。
说起这个修船,我还得补充几句。我在新加坡、舟山和上海都修过船。上海那船厂技术马马虎虎还过得去,但船上那些有铜的部件比如元宝螺丝都被修船的民工敲断偷走。在舟山,那个船厂都把好多工程分包给当地农民。所以说喷个砂,焊接舱内的护舱板条,掏掏锚链舱里的烂泥还差不多,稍微带点技术性的活就玩不转。给船上单吊杆检修鹅颈头(GOOSENECK)的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男的干活倒是卖力,却总是不得法,他老婆见他出汗了就掏出出手绢给他擦擦。我问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他告诉我以前修拖拉机,现在拖拉机没大有了,转行搞修船。最后他总算在厂方的协助下把鹅颈头拔出来了,却不知道用柴油清洗里面油路,等都清洁完毕之后装又装不进去,我在旁边看着都难受。在新加坡修船,修船工程组分成包括安全部在内的好几个部门,都有负责的主管,每天早上开会十分钟,开工后秩序井然,在工程收尾阶段船方逐项进行验收就可以了。只是和厂方交流都得用英语,在语言沟通方面终究不如国内修船厂,而在舟山,那些接到活的农民在给船方监工人点烟,买雪糕等方面尤其出色!在新加坡,船厂仅仅是提供了一部可打市内电话的电话机,打往国内还得自己买卡,其他福利连想都别想,好歹我们也是他们客户呢。9、越南
  在写越南和泰国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先对海员的一些阴暗面作一点个人的浅薄分析。在日本捡旧货、偷自行车已经让很多人对海员鄙夷不已了。在越南和泰国,那简直是男人的天堂,不先提前做点铺垫工作会让社会对海员的成见更深,年轻海员都会找不到对象的!
  船上的人分三六九等,干部船员有少数是大学毕业,更多的是一些中专毕业或者是自学考证出来的。普通船员则文化程度低,现在许多年轻的是高中毕业,以前的大多数只有初中文化乃至小学文化,有相当一部分是退伍军人。干部船员与普通船员收入相差很大,像我做二副时工资是普通船员的两倍还多,现在拉得更大,二副可以赚到两万多,而普通船员因为竞争激烈价钱始终上不去,七七八八加上也还是只有五千左右,少数船会高一些,普通船员干的活还非常繁重,水手有敲不完的锈,机工有抹不完的油,所以普通船员经常心理失衡。而船上人大多数人喜欢算钱,到休假时能带回家多少多少钱,拿着这笔钱去盖房子或者给儿子娶媳妇,不够数怎么办,就想搞副业。除了卖烟、卖酒,抓鸽子、捞玳瑁卖之外,在日本捡了旧货上穷国家转手卖掉是成本最低、收益最高,风险最小的途径,而偷东西一般会找好东西,那样价钱更高一些,也更抢手。另外,捡到好东西的人喜欢跟别人炫耀,东西卖了变成绿花花的美元之后更是如此,经常把船上大部分人都刺激得相当兴奋,没有捡到、偷到东西的人往往会自责没有本事。有些干部船员虽然工资不低也去捡去偷,来追求船上合同期间利润最大化,甚至有些政委,用竹竿子扛着一串自行车回来的时候别人就更加眼红了:工资都那么高还去弄自行车!长此以往就形成了这么一个氛围:不偷犯傻,不捡有罪。海员的流动性又很大,这种风气传播得很快,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许多自命清高的人乃至优秀共产党员上船以后都很快被环境所同化。谁和钱都没有仇,有的人为了尊严不至于去偷,但是如果有东西捡,那就和直接捡钱是一样的,谁看见地上有钱会不去捡呢,即使是在国外?人的本性决定了这是一个很长时间内都无法根治的固瘤。
海员和妓女都是世上最古老的职业,从一开始就像一对孪生姐妹,相知相伴、风风雨雨地一起携手走过了几百乃至上千年。影响中国人最深的儒家文化是提倡禁欲的,所以一谈到这个问题,大家都是讳莫如深、谈性色变。这个东西禁不了的,好多假道学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我这里先穿插一个小故事吧:某庙宇老方丈想测验一下小和尚们的功课,看是否能经得起美色诱惑,就找了一个漂亮女子上山,让小和尚们包括自己裤裆里面都夹着一面小鼓,一字排开,然后漂亮女子一丝不挂的从前面缓缓走过,登时鼓声大作,咚咚乱想,唯独老方丈的鼓不响,小和尚们一个个又是惭愧,又是敬佩。都把小鼓拿出来,其他鼓都好好的,唯独老方丈那面小鼓被敲穿了,怪不得不响!南洋那些国家没有受儒家文化影响,他们觉得这事情没有什么,和吃饭一样平常。
  海员尤其是老海员,常年往返于各个国家,有时就成了半个外国人,半个中国人,至少在生活习惯和文化层面受很大的影响。他们有好多人也不想禁欲,但绝大多数船上连一个女的也没有,清一色的男人,有欲望了也只能是看看AV电影或者画报,现在有的船员买了充气娃娃,活生生的女人连一个也看不见的日子动不动就是一两个月。老话说:出海半年,母猪胜貂蝉;也有说看见母猪都是双眼皮的了。本人第一次出远海,从新加坡去的印度,那才一个星期啊,上来一个女的来参观,算个黑美人吧,一见到她我心里那个愉悦感真的说都说不出来,然后不知怎么她又笑了,笑声那个悦耳呀,真是如听仙乐,当时自己生理上都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惭愧!)。俗话还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那是有道理的。在航行期间,经常会有人为着一点点小事吵架甚至大打出手,但是靠港期间,大家都和女的有了接触,最起码是到有异性的场所去走了走,比如超市,荷尔蒙素平衡了,心情也舒畅了,吵架斗殴的事情就很少。
食色,性也。没有尝过肉味,不知道莎士比亚的那倒也无所谓。说暗语可能大家又不懂,还得解释一下:98年抗洪,有个小战士临死之前高喊“莎士比亚,莎士比亚”,牺牲之后,连长说买套《莎士比亚全集》烧给他吧,这时小战士的一个老乡悄悄地跟连长说:“我老乡不是要看书,他是说长这么大还没有接触过女人,不知道那玩意儿是啥样。”从青春期发育开始,这么些年也过来了。但是对于过来人,就像尝着甜头的小孩子,又经历长时间的禁欲生活,面对诱惑,好多人就很难熬得住。特别海员这个职业风险很大,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今天不知道是否有明天,一些人有及时行乐的思想也是不足为奇的。有种现象还比较特别,好像是在赌气和攀比,你找我就找,你不找我也不找!到最后往往是两个人都各自找一个。
  当然,还是会有好多人不会去找,这个比例干部船员比普通船员要高不少,至少我所在的船是这样。不找妓女的原因大致有以下几个:1、价格太高,心疼钱。都是血汗钱,来之不易,快活一下两天的活白干了,那谁舍得啊。所以像在日本、韩国、新加坡基本上没有找的。在便宜的地方,比如10块美元,他们也会拿额外收入,虽然都是钱,但至少他们心里会这么想,这样会良心稍安。2、忠于感情、忠于家庭。有些人和爱人感情很好,宁可多花钱去给家里打电话。这类人有时会打个擦边球,比如做个按摩。3、害怕得病,在外面无论是艾滋还是其他皮肤性病,一旦得上了永无宁日,也会抬不起头来,而那些妓女又是高危人群。本人以及好多没有结婚的属于这种情况,还苦苦奉劝过一个关系不错的水手千万要戴安全套,因为他说他不喜欢戴。国内某海运局就有一个老水手在非洲感染艾滋,最后家人与他脱离关系,他孤苦而终。4、体力不支者,以老头居多。曾经有艘船到泰国的科西昌,刚抛下锚就靠过来一艘小船,然后自己搭梯子爬上来一帮妓女,可能是如果“生意”多可以拿批发价格还是怎么回事,反正有好多人劝六十岁的大副也找一个,经不住大家劝,大副和其他人一样,也找了一个,然后各自领回房间,其他人估计都是急不可耐地做男人都会做的事,大副对他找的那个女的说:“去把沙发上的脏衣服都给洗了。”等其他女的办完事拿到钱在甲板上等小船时,大副那个女的还在晾衣服呢。5、道德意识很强的人,他们觉得这个事情很丑,不肯为之。基本上就是上面几种情况。
在陆上,找小姐的人其实也不少,那么多的夜总会、洗浴中心、练歌房、洗头房、足疗店。在国内还担心被警察抓住,在泰国印尼那种地方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海员找妓女的人的比例比起陆上人来说确实高一些。有的人都是被动的,船上曾经有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干服务生。每次台湾船长下地就叫他:“小刘,下地打炮去。”“船长,我不去”。“不去,那你替老王值班”,几次之后,谁愿意老替别人值班啊,小刘终于跟着船长下地,处男之身告破。后文会提到的老水手老夏也是在台湾轮机长的鼓动下,加上价格非常便宜,才5块美元,终于在加尔各答破戒。我第一次跟船去曼谷时,大副是个老共产党员,不让妓女登船,被台湾轮机长狠狠骂了一顿:“你以为这个船是解放军的地盘?”最后女的都上船了,我只要一回房间,立即就得把门锁上,否则妓女会挨着敲门来找“业务”,一旦妓女进了房间,不投枪缴械恐怕很难。他们台湾船长、轮机长甚至鼓励船员找女人,说放松一下,接下来干活更有精神。我好几个同事因为老婆红杏出墙而离婚了,他们更是一点顾忌也没有,带有一点自暴自弃的意思,知道自己带了绿帽子,带着报复心理去找女人的也大有人在。据我所知,海员家属不甘寂寞的也不在少数,有的家庭因此解体,有的名存实亡。在此,向维护感情和家庭完整、默默奉献、任劳任怨的广大海嫂致敬!对故意去挖海员墙角的人表示莫大的愤慨和鄙视!越南就像中国的一个偏远省份,好多东西和两广、海南相似,比方说湛江人喜欢吃烤蚝吧,就是海蛎子带着一边壳,加上调味品和大蒜等等,放在火上烤熟了吃,在越南海防也有。胡志明市大街上好多象棋摊子,但是高手不多,好多人光会先对子,到最后拱卒,船上有个师傅过去和摆象棋摊为生的对弈,摊主都是靠赢棋吃饭的,却连输三盘,背起摊子在众人哄笑中赖账走了。但是越南也有自己的一些特色,在那里常常会见到一些独木舟,其实不是木头做的,而是用藤条编成一个圆圆的斗,山东的同事都叫这种船为簸萝油子,外表糊上沥青就不会进水了,划这种船有技巧可讲,不会划的人上去后船光是在那里转圈。他们不但用这种小船来大船旁边贩卖东西,有时还划着出去放流网。湄公河里的小船也很有特色,船头都做成一个蝴蝶还是什么形状忘记了,还涂上红油漆。小时候看连环画总觉得把人家一些越南鬼子丑化了,到了越南才知道就是那么回事,又黑又瘦,还爱带那种圆圆的草绿色棉帽子。那些做船舶代理的人应该算作白领了吧,穿得也干净,还往往带着一副眼镜,却总是让人感觉不那么……那个词语叫什么了,对了,和谐。越南的女子呢,比较奇怪,也许是化妆的原因吧,我不清楚,反正是有的就很黑,一些年轻的就很白,两极分化非常严重,她们都很怕晒,头上带着斗笠,脸上蒙着白纱巾,连胳膊上也带着套袖,年轻女子穿的裙子和中国的旗袍有点类似,但好像质地非常薄,而且开叉特别高,可惜的是她们穿裙子的同时腿上还套着长裤子,我是多么想告诉她们光穿裙子更凉快啊! 第一次去越南是跟着校船“育龙”轮去的胡志明市,那次是装大米,湄公河三角洲土地肥沃,大米出口量据说是世界第一。越南的热带水果—火龙果和红毛丹非常有名,总是有一些当地的人划着小船过来兜售,价格也不贵,一个美元居然可以买8个火龙果,有时不用花钱,用洗衣粉或者肥皂或者方便面交换就可以,他们很喜欢我们的康师傅方便面!有的船上还卖花,卖盆景。九十年代,越南一美元的盆景,到日本或者韩国可以卖到二三十美元。越南的木制工艺品非常漂亮,做成狮子或者帆船,质地一般都很硬。“育龙”的大副曾经买了一艘帆船,长度恐怕超过一米了,有同学说大副你买的船真大,大副说一点也不大,我们同学也很凑趣:那是比“育龙”小点……我们总说自己是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别人是学不来的,我感觉越南就和大陆的改革开放差不大多,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市场极大的丰富,有特色的一点是那些食品蔬菜供应商大都是女的,一上来就找船长撒娇,然后顺利地就谈成了生意。中国以前就是穷哥们多,像阿尔巴尼亚,越南,巴基斯坦等,毛泽东时代关系不错,以致一些年纪大的越南人见了我们可以打着拍子唱《东方红》。越南的引航员不大认真,一边指挥船舶航行还一边看报纸,去胡志明,移民局官员在湄公河里一个固定的地方登船。满载和轻载往往不是走同一条航道,轻载时可以抄近路。靠近港口的一些酒吧最好不要去,多是黑店,我一个同事去喝酒,就被人打晕,钱也被掏光,然后扔在马路边上。还曾经有一帮大连船员,去了离海防港口二十多公里远的红岛开发区,为什么去那里呢?越南不也是社会主义国家吗?听说也扫黄,而那个开发区那边据说搞得相当活,黄赌半公开化。五六个人过去之后先找了一家酒店吃饭,一看菜单并不贵,就随便点了些菜,要了几瓶酒,准备吃完饭就去快活一番。结账时傻眼了,跟他们要500美元,菜金不多,但还有空调费、服务费、开酒瓶费、垃圾费等等。大连人在外面素来不怕事,甚至都有霸气、匪气等名声,但在人家地头上,很快就围过来十几个地痞,只好几个人东拼西凑,把钱交上,多亏还剩了一点路费。几个人什么也没做垂头丧气地回船了。同学所在船的船长更亏,是个当兵出身的大老粗,在海防想去找快活,曾跟着别人进了两扇大铁门,两扇铁门就把他吓得不轻,硬着头皮进去之后被逼着把身上的钱和手表全交出来,然后什么也没干被打出来了。其实我听说越南和新加坡抓嫖娼都只抓女的,不抓男的。有个家伙下地找小姐,结果不巧就被警察堵在房间里头,他吓得要命,想着罚款估计是逃不掉了,多少的问题。越南有些警察好像是要想升职就必须强化学习半年汉语,所以好多都会说汉语。没想到警察进去之后让他赶紧走,女的留下,他愣了一下之后马上穿好衣服出门,才走到门口,警察又把他叫住:“阿哥,把香烟留下。”这哥们只差一点就小便失禁了。顺便说一句,越南当地人大多数抽一种叫做“英雄”牌的香烟。 在越南下地一般都是坐摩托车下去,不光大街上摩托车很多,开摩的的人也很多,许多还是女的。在八九十年代,那里民风淳朴,交通工具也已人力三轮车为主。以前中国海员收入低,到港之后主要是靠两条腿走路,有的人说这样走走踩踩地气很舒服,所以大多数会婉言谢绝这些三轮车司机。不坐不要紧,他们照样蹬着车一路跟着,看是否走疲劳了就会有机会了,好多人看到他们诚恳劲,那个辛苦样,背弓得跟大虾似的,往往会生出恻隐之心,也就花一块美元坐了。就好比有人上门讨债或者借钱,两口子立即吵架,讨债的一看那阵势,往往会生出恻隐之心而不好开口了。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坐摩托车来去来回要两块钱,那还是2002年,现在没准更贵。好多摩的司机都是女的,还比划着说很远,走出去得一个小时,那好,两块就两块吧。车开了没五分钟,女司机就不老实了,腾出一只手来将我搂着她腰的手往上拉,一直放在咪咪上,我也不摸行情,将错就错了。到了大街上,司机跟我要五块钱,不说好两块的吗?同行的水手就交了两块,问我你不是摸她奶子了?我很委屈地说是她自己把我手拉上去的,水手说在这里都是这样多要钱的,女司机还指着旁边酒店说上去玩玩,十五块钱,坐摩托车免费,我赶紧掏出五块钱打发她走,水手那边也让那个女的走,那个女的长得丑,他看不上眼,另外又花钱找去了,所以我俩的来去来回都变成了单程,我上超市和一些工艺品店逛了逛,后来也没有等水手,又花一块钱坐摩托车回船了。好多老船员都很怀念越南的洗头和洗脸,当时在国内还没有时兴人躺着洗头,都是打一盆水,或者在头顶上挂一个铁桶,头低下就洗,突然那么躺下别人给洗,感觉很新奇也很舒服,洗脸也是好几个程序和步骤,让人觉得洗了之后舒舒服服。有个师傅在越南还闹过一个笑话:他听说越南的鹩哥不错,就想买两只鹩哥带回来,到海防之后,码头有人上来了,他就和其中一个攀谈,两个人都不大会英语,就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他用双手做出飞的样子,然后又拿手往嘴边放,意思是可以说话的鸟,对方想了好长时间,最后似乎明白了,然后约定tomorrow morning。第二天,工人骑着车带他走了老远,最后到了一个市场,哪有什么鹩哥啊,全是卖鸡鸭的,那人指着鸡头和鸭巴子问他要不要买,弄了半天以为他要能飞的又能吃的,最后那人总算明白他想买鸟了,带他去了花鸟市场,结果那里有很小的老鹰和其他鸟,但就是没有鹩哥。越南钱很不值钱,一万越南盾好像相当于人民币三四块钱。有次同学的船在越南找了个湾子避风,那里是落后的农村,非常荒凉,人民也没有开化,不像胡志明市和海防等大港口的人懂得那么多,想买他们捕的鱼吃,给他们美元他们不要,因为1美元的纸币1后面连一个0也没有,10美元后面才一个0,也不要,给人民币还是不要。最后拿出印尼钱来,那钱比越南盾更不值钱,越南人看到后面那么多0,挨个数了数之后眉开眼笑的,最后以合人民币大约一块五毛钱的印尼钱买了他们一大篓子带鱼,印尼钱花光了之后接着只好花韩币,因为他们只喜欢0多的钱,早知道这样带点津巴布韦钱过去好了。在越南,小姐一般不上船。偶尔有上船的,还把那个水手没有锁好的五十多美元偷走了,另一个三管轮丢了一个手机。大部分人都是下地去找小姐或者做按摩。行情价好像是10-15美元,据说越南打仗打得男少女多,怎么价格也居高不下啊,根据我的逻辑推理,咱们过去应该可以拿精子换银子啊?不过据我所知,即便是男女比3:7的巴西,也没听说有这样好事。顺便提一句,巴西那边下地可得小心一点,抢劫的特别多,好多都是吸毒的人,为了买毒品而抢劫,只要身体好,对方又没有枪的话那遇到抢劫的就放胆拼命跑,好多吸毒的抢劫犯因为身体虚弱跑几步就不行了,追不上咱们健康人。越南的鸿基港和下龙湾,是仙境一样的地方,有“海上桂林”之美誉,我们好多人做梦都想去那个地方,但我一次也没有去过,非常遗憾,我听船上一个去过的水手说起,那里岛屿众多,船在里面穿来穿去的,人就感觉自己走入了一副非常漂亮的山水画里面去了。他还跟自己的陆上朋友说这些年其实没赚到多少钱,但是省了一百多万,意思是免费旅游。真要跟团旅游还玩不了这么自在和开心。不过,我没有这个感觉,也可能我做驾驶员事情多,空余时间少,压力也更大,在国外港口总是觉得非常仓促,只有坐上回国的飞机时身心才能彻底放松下来。另外,在越南好多小酒馆里,只要不是黑店,其实很有意思的,船上人买了虾虎、海蛎子等海鲜,可以自己过去加工,爱怎么吃怎么吃,有些店主还站在旁边学厨艺呢。在越南的南部海域,我曾经遇到海盗。提到海盗,大家可能都有点紧张,但海盗也分好多种,有武装的海盗确实令人心惊胆颤,没有武装的海盗那或许还打不过咱们呢,像在马来西亚碰到的偷东西的小偷也是海盗的一种。有些小偷爬上船之后一看船头只有一个人防盗,就悄悄地过去,把人放倒,口里塞上破布,绑在旁边的将军柱上。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是半夜一点多钟,本人视力非常好,所以只要能见度好我平时并没有开启雷达的习惯,偏偏那晚我接班后没有把雷达关掉,只见屏幕上有个回波总在船头方向上来回移动,却并没有亮灯,我马上意识到可能是一艘意图登船的海盗船,当时心里非常紧张,最怕的就是对方手里有武器甚至爆破筒,对准了一拉栓,驾驶台很可能被一下端掉。我马上通知机舱把水龙带压力开到最大,我自己也不再转向避让那个没有点灯的船了。在对讲机里自己声音都有点颤抖,跟船尾防盗水手说不断挥舞手中的木棒,但如果上来人了就马上投降。然后又拿着探照灯对着小船方向照射,台湾船长都是当过兵的,告诉我们照射时要把头偏在灯光一侧,这是个军事常识,发子弹时一般都是对着灯光打而不会打暗处,我问要是人家射击水平很差呢?当时台湾船长还狠狠瞪了我一眼。真到临阵时我还是把拿着探照灯的手伸得远远地,很快小船就离我船很近了,他想从船尾登船,都能看见船上人手里面拿着带钩子的绳索了,我一会左满舵,一会右满舵,尽量将船尾水龙对准小船喷水,小船害怕被水灌沉了也不敢过于接近,最后那帮人骂骂咧咧地跑了。算是有惊无险吧,我和值班的水手击掌相庆,从那以后,我设计航线时至少偏出那个区域30海里,小船跑远了也怕油烧光了没油回不去,我是这么想的。越南的胡志明依着湄公河,泰国的曼谷依着湄南河。这两个城市确实有许多相似之处,但曼谷还是比胡志明繁华多了。在曼谷好像消费也并不高,100泰铢可以让出租车司机陪我们四个小时,大约5泰铢合一块钱人民币。但每次去曼谷,大家总是花钱都很多,因为好玩的项目实在是太多了,看皇宫,看人妖,看性表演,买木质工艺品等等。泰国的色情业相当发达,某些人自然花钱更多。每次船一到码头就有人拿着人妖表演或者性表演的相册上船了,此外,还有皇宫。曼谷恐怕去过四五趟,第一次我就跟着司机过去了,国内新马泰旅游恐怕得好几万呢,我不去观看这个必看项目那我岂不是亏了?和出租车司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沟通倒也不是很困难,他英语还不错,手势也相当传神,他告诉我人妖都是十几岁时就把JJ割掉,我想那岂不是太监?接着又告诉我要用东西把咪咪给吸出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为止。看人妖表演时,有些节目都是专门迎合中国人,唱《让世界充满爱》这样的歌曲。人妖在舞台上时绝对是分辨不出来的,胳膊那么细,皮肤显得那么嫩,只是个头普遍比一般女孩高。有时跳了一会舞之后他们还会把衣服往上拉拉以免咪咪走光。拉什么拉,都是男人,我也有!中途还突然来一声尖叫,同时一跺脚,尖叫时那个女高音的穿透力比起《好日子》似乎也不逊色多少,怎么他们人妖叫起来那么好听,而我们中国的太监说起话来却是公鸭嗓子呢,不明白。看完人妖,还可以和人妖合影,一张一美元。虽然人妖是泰国的传统文化乃至国粹,但是给我的感觉总是怪怪的,不是很感兴趣,据船上机工长说他曾经在曼谷找小姐找的却是人妖,衣服一脱把他恶心得不行,活该!不下五次给人叙述过曼谷的性表演了,差不多每次都让对方阴险地要求“具体一点”或者“直说行了”。为了方便,把女人的阴部含蓄地称作MM吧,这个词语要用好几回,免得每次一写我自己都害羞。和浙江水手走进表演厅,面积也就一百平方左右,中间有个带钢管的舞台,刚一坐下,就有个妖艳女子过来坐在我身边,让我买饮料给她喝。我四周一看,有好几个观众旁边都坐着这样的女子,但我怕她坐在我旁边我会不好意思,就给了她50泰铢让她走开,不过我是把钞票放到她手里而不是像电影里面那样把钱塞进她乳罩里。人慢慢多起来了,首先是跳了一段钢管舞,没有什么特别的,接下来的节目却让人大开眼界。有女的拿着绳子串着的锋利的剃须刀片,大约有十来片吧,一点一点塞进MM,然后又慢慢地扯出来,一点血也没有见到;舞台上放一个小篮框,把乒乓球塞进MM,然后投篮,有的乒乓球还在舞台上先弹一下再进的篮框;又有女的跟观众要了一支香烟,点上之后,塞进MM,用MM吸烟,这不稀奇,随后拿掉香烟,居然用MM吐起了烟圈!还拿了一瓶可乐,给大家展示是一瓶完整的可乐,盖子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把可乐放在舞台上,女的对着蹲下,用MM开可乐瓶盖子,一下,没有成功,第二下成功了;给观众展示过之后,又蹲下,用MM对准可乐瓶嘴,将一瓶子可乐都吸干了,然后再拿一个盆子又把可乐吐在盆子里,哦,不能说吐,应该说拉。接下来又拿出一支马克笔和一张白纸,把马克笔放进MM里,然后在白纸上写了“WELCOM TO THAILAND”的文字。最后的压轴节目是真人秀,就是一男一女在台上直接ML,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不过也怪了,当时配着音乐和朦胧的灯光,还真让人感觉到一点原始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