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三气周瑜是哪集:李玉刚 中国“最后一个男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10 12:52:40
李玉刚 中国“最后一个男旦”<<人物画报>>/张新炜

    1956 年,梅兰芳远渡日本演出,一时间轰动这个岛国,令无数人折服。如今,在京剧低迷的今天,李玉刚寻着梅兰芳大师的足迹,再一次来到这里,并又一次引起轰动。

    采写 本刊记者 张新炜 编辑信箱 nyclehoms@126.com

    Q=人物画报

    A=李玉刚

    Q:现在大家印象最深的旦角,都是诸如“四大名旦”的男旦,您觉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A:有这样一种说法,女人扮女人,她是扮演自己,男人扮女人,他是以另外一个视角来观察另外一个事物,不受女性身躯的局限,跳出来看女性。

    Q:梅兰芳之后,男旦的生存就开始变得艰难,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A:那是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如果追溯历史的话,戏曲是当时表演的主流,它是主流艺术,我们看就看它。每一个登台的人就已经被人家所承认了。第二就是,在清朝不允许女性登台的背景下,也形成了一个成就“四大名旦”的历史时期。在解放后,周恩来总理也曾经说过,现在是这样的一个时期了,建议男的就演男的,女的就演女的。所以,后来就出现了男旦的低潮期。

    Q:您最开始应该是模仿京剧里旦角的表演,但是您现在表演的姿态和京剧还是有一定差异的,您有没有从现实中观察女性,并拿到舞台上?

    A:其实观察现在的女性,是观察不到任何一点东西的,呵呵,真的,现在你一点东西都捕捉不到。

    Q:呵呵,现在的女生都比较中性化了。

    A:还是要靠自己意境中来表现。

    Q:您现在的这种表演方式算不算对京剧改造,使得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以便于传承?

    A:其实,我对我自己的概括和定论并没有太深的见解和理解,最起码是现在。我也在揣测,在这样的一个历史时期,我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也不是我能定论,或者现在谁能定论的一件事情,可能还需要往下走。以后,也许不知不觉,一切事情就都清晰起来。

    Q:日本似乎也有类似“男旦”的传统艺术。

    A:他们把这种形式叫做歌舞伎,我们叫做京剧。他们在歌舞伎里把“男扮女装”这样的人叫做“女形”演员,我们中国叫做男旦演员。他们的历史也非常悠久,而且他们保存得特别好。

    Q:歌舞伎在日本依旧盛行,和京剧在中国不是一个状况吧?

    A:他们的歌舞伎大师都属于国宝级的,都属于上层(社会),就是说他们都非常富有。因为保护得特别好,观众基础也特别好。

    Q:您觉得歌舞伎有哪方面值得我们借鉴?

    A:日本的歌舞伎有他的领军人物,有他的灵魂人物。这是一个很大的差异。一个人的力量可以非常非常的强大,你想,如果京剧或徽班进京,如果没有梅兰芳或者“四大名旦”的话,也不可能有他最鼎盛的那个局面。

    Q:假如中国再出现一个梅兰芳式的人物,京剧还会繁荣吗?

    A:绝对会繁荣。

    “男旦”早在几十年前便成了“历史名词”——自打“四大名旦”陨落之后,“男旦”就在生死边缘上徘徊,到“文革”禁演男旦,京剧男旦被彻底禁绝。尽管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张君秋、宋长荣、温如华等几位男旦艺术家重回舞台,也只是“昙花一现”。

    然而,男性对于女性的演绎,并非“临摹”,而是分解、提炼以求完美。“男旦”之于“女旦”,由于跳出“女性躯体”的局限,表演更为符号化和艺术化,是生活中提炼而出,却又在生活中难觅影踪的精粹。因此,“四大名旦”都是男性和“男旦”华丽回归就在情理之中了。

    当然,“男旦”的复苏面临着种种非议,毕竟这是消失近40 年的“历史事物”。当“男旦”们婀娜而行时,在大众眼中却好似张勋后脑勺的“小辫子”,是“倒退”,是“诈尸”。这也是李玉刚最初所面临的困境。

    李玉刚19 岁便从事“男旦”这一行当。这儿之所以用“行当”这个词,是因为李玉刚起初“男扮女装”,只是为了糊口,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那还是思想稍为闭塞的九十年代末“,男扮女装”对于那个年代的人而言“太不正常”,李玉刚的遭遇可想而知。

    对于李玉刚而言,那时的经历不堪回首。给李玉刚最深的是他在西安歌舞厅时的一段遭遇:那是在后台的化妆间里,一群人正在怂恿一个漂亮的小伙子化妆,但这个漂亮小伙子的所作所为显然不似他的外表那么漂亮,他轻蔑地回应道:“我不是精神病,我不会扮这个。”而此时,准备登台的李玉刚正坐在旁边的化妆桌前描着眉毛,他向镜中望去,里面映出的一张张不屑的笑脸。

    彼时的李玉刚是孤独的,他像是穿着戏服独自穿行在夜市里幽魂,也许他宁可是幽魂,别人看不到,至少不会嘲笑。那时,李玉刚的表演确切地讲还算不得艺术,艺术是不会带来耻笑的。

    何谓艺术?艺术如同美酒,是个愈久弥香的物件:在荧屏上红透半边天的歌星演员所做的不是艺术,在梨园舞台上被捧上天的名角所演的也不见得是艺术。评判艺术的标准是“历久弥新”,是“念念难忘”。因此,梅兰芳去世40 年,依旧余音绕梁,这便是艺术。那如今李玉刚的表演算不算得上艺术呢?李玉刚而立之年才渐渐走入大众视线,他凭借的已不再是青春,而是多年积淀下的苦“功”。他的成功恰似揭开陈年酝酿的“女儿红”,飘得满街香也是必然的事情。不久前,

    李玉刚远赴日本表演,一时间轰动日本。这是自1956 年梅兰芳远渡日本演出、轰动这个岛国之后,中国“男旦”又一次令无数人折服的“东征”。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会是下一个令我们魂牵梦绕的大师。

    我问李玉刚,你会否是下一个梅兰芳?他笑答,不清楚自己在历史长河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只想做好每一件事,其他的等候历史去验证——颇有武则天“功过是非留与后人说”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