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太年轻的话:再访古樟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4 11:53:00

再访古樟林

江西之旅结束,回到上海,让我魂牵梦绕的是那片古樟树林。

 “参天古树,遮天的碧绿,阳光透过树梢洒在草地上是斑斑点点的林荫,如巨伞的树冠震撼人心,湿漉漉的草地散发着清香,有些泥泞的小路透着淳厚的泥土味 …… ”。

在此之前,我只看过小兴安岭直插云霄、参天耸立的白杨林,挺然屹立、凌霜傲雪的松林,而对樟树的了解只局限于它为一种常绿乔木,有独特香气,寿长,树姿雄伟。仅仅凭着这些生硬的文字描述,我实在无法想象它的模样,更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世上有些人意将樟树供作神灵。

当乐安人骄傲地告诉我们,流坑村旁边还有一片古樟树林时,我心中不由得一阵兴奋,终于可以看到神奇的香樟林了!

沿乌江行进,两边稻田、村落古朴秀美,典型的乡村风景,间或有一两棵樟树孤然挺立于田野。车队一路颠簸,将我们带到一片面积近 30 亩的古樟树林。刹时,我震惊了!棵棵古木参天耸立,从前只在童话世界里才会出现的情景,如今却真实地展示在我的面前。初春的薄薄晨雾让樟树林在我的眼中既现实又神秘。清新、自然的樟树林刚刚从晨曦中睡醒,好似伸着懒腰,骄傲的展示自己的身姿。天气很好,没有风,樟树静若处子,玉树临风的样子,旁若无人地生长着。我几乎完全忘我贴近樟树林,不知身在何处,感慨大自然实在是太美妙、太神奇了!

之前,听当地人说这里的樟树大都几百岁了,有的甚至上千岁,可是,当走近这片樟树林时,他们的巨大仍然让我吃了一惊!即便我仰起了头也无法看到它们的全貌,最矮的树应该也有二十多米高,人类在它们面前是如此的渺小,仿佛是小矮人走进了巨人的世界。前面的一行人走在樟树下就好像是一小队蚂蚁,看到此景我差点笑出声,立刻拿出相机拍下来这富有深意的一幕。

越向樟树林深处走,越感觉神奇。樟树的姿态千奇百怪,可是传递给我们却是镇定、自然的感觉。林间偶尔会有布谷鸟、啄木鸟和其他一些鸟类的啼啭,这是最美的天籁之声,是最动听的心灵之声。樟树之间枝叶交错,组成一个巨大的华盖,抬头寻找天空,发现天空是那么的翠绿、多彩。时值初春,樟树林已经萌发了很多新的嫩叶,树干、树枝上都崭露出嫩绿——这片樟树林大部分已经完成了生命的替换,黑绿的老叶子并不多见;岁月更替,老去的同时,伴随而来的却是新生命的开始,所以,这片樟树林一直生机勃勃。

香樟林深处的树干越来越粗,树枝越来越繁密,其中一棵最粗的树干要几个人拉手才能抱住。这颗树被当地人称为“三仙樟”,它的主干在离地面很近的地方分成了三个大树干,伸向三个方向,可到了树枝繁密的中部和顶端又不分你我,纠缠在一起,一同伸向樟树林旁边的乌江。当地人说这颗树是树王,因此,我们一行人在这棵树前合影留念。果真是树王,我们选择了多个角度也无法将整棵树都容纳到相机的取景框里。

樟树林有那么大的能量,让看到它的每一个人都选择了臣服。我不忍伸手去触碰那些岁月沧桑的树干,也许是不希望这里的纯净沾染到人类的俗气。这些树都已经有几百年的生命,有的树已经历了千年的风雨,在它们的身上,时间的力量已变得渺小。很难想象,几百年来这些樟树都经历过什么,它们的久远使得它们如此神秘!

一些樟树的树干上长了很多绿色的藤蔓植物,我不能解释这一现象,也许这就是“共生”吧。这些叶子一样的植物密密的排列,将深褐色的树干装点一新。

林间,一棵枯死的树干上没有绿色的植物,却长了些木耳一类的菌种,它的树干直径大概有 20 厘米,向一边倒去,乍一看,似乎是在努力地伸向旁边一棵生机盎然的樟树。我猜想它是想将自己最后的生命留给对方,也许没有到达那里,生命就停止了。然而,它的离去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它的躯体依然孕育别样的生命,不是吗?这生与死的定格或许已经延续了几十年,也许将永远留在历史的长河。一棵被雷电劈成两半的古樟树一半倒向一边,另一半的根部已经变化成了黑色,不再有生命的迹象,可是在它整个身躯的中上端却呈现奇迹般的茂盛,卒绿的枝叶、富有生机的枝干,丝毫看不出那场雷雨给它留下的痕迹。

樟树的生命是这样的顽强,它的纯净、自然、不屈不挠的生命力,让我感动不已。

当然,樟树林的多姿我无法一一描述,就连相机也无法拍下它那无尽的美。随行的人已经返回了,我却没有急于赶上他们,想独自感受这片林子。我放慢脚步,感受大自然带给人们的这片仙境,聆听樟树林的声音 …… 在这些泰然自若的古树面前,一切烦恼和不愉快都会在不经意中消逝得无影无踪,一切又归于平静。

这里一定生有精灵,不然怎么会让人那么迷惑又神往?走在密林里由不得你想什么,只顾得迷失自己,寻找自己的灵魂。它们离我们这么近,可又感觉太遥远,我只是它们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不能也不敢想在他们的生命里留下什么,而它们却深深地种植在了我短暂的生命里,震撼着我的灵魂。

回到上海后,我时常会想象夜晚那片樟树林的样子,每当皓月当空,静谧的樟树林是不是别有一番神韵?月光透过层层树叶星星点点地洒落在青青草坪上,婆婆的树影,土地与樟树、樟树与月光之间窃窃私语,鸟儿都一一睡去只有涓涓的流水和风走过的声音。想象着它的美,或许更美。

我不能融入樟树的世界,不敢打扰它们的世界,但仅仅旁观就已经很开心了,那么多的美,我已经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