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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宿 闻风悦 01年春节前夕，母亲去世，为了照顾和陪伴年迈的父亲，我离开自己的家——宜昌，来到丹江口，这里是我曾经生活过很多年的地方。 第二九月，我在丹江口找到一份工作——在一所艺术学校任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学校领导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租给我居住，姐姐单位派车帮我 把宜昌家里的家具和日用品运了过来。我把宜昌的房子很廉价地租了出去，我不再想回到那个曾经让我伤心的家。 …… 06年春季学期刚结束，我依然辞去学校的工作，搬到襄樊和女儿住在一起。女儿家请了一个保姆，家务活几乎轮不到我做，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不给女儿添麻烦。 女儿家住在汉江边，这里景色很优美。夏天的傍晚，我常常独自一人去江边散步。江边有大片的沙滩，赤脚踩在松软的沙上，感觉脚板心痒痒的，麻麻的，想笑，想喊，想挠，很舒服。 江水很清澈，浅蓝色，和瓦蓝的天空遥相呼应，别一样风景。水中倒映着落日的余晖，风一吹，江面漾起层层涟漪，斑斓的云彩碎了，摇晃着变成无数金片片，扑闪着，跳跃着，直逼你的眼睛，美丽的景色让人浮想联翩。 抬头看，江对岸襄阳老城墙和昭明台城楼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古老的城墙像一位温情的母亲，向人们述说着悠久的三国文化，向我们讲述着历史的巨变。城墙上每一块青砖都带给人们无限遐思。 仲秋过后，离我家不远处回民街的商人们就忙活起来，他们陆续从内蒙，青海和乌鲁木齐运来大量的山羊和绵羊，这些生意人是不会放过冬季羊肉畅销的好机会的。 几百头羊被两位老羊倌赶到江边的草地上放牧，江边是天然牧场。羊儿们饿了有草吃，渴了自己跑到江边饮水，沙滩和草地是羊儿们柔软的床。 白天，女儿上班不在家，我就带着柳琴，牵着小狗去江边玩。弹弹琴，遛遛狗，到羊群中走一走，和羊倌们聊一聊，一天的功夫眨眼就过去了。啊，多么舒服，自由，惬意啊！ 很快，冬天到了。襄樊的冬天很冷，风也大，我就赖在床上睡懒觉。睡足了，爬起来上上网，看看电视，弹弹琴，日子过得很滋润。 为了使自己的生活更丰富，我开始学古筝，我是比较有恒心的人，无论天多冷，我都坚持每天练习。07年中秋，我参加了民发集团所属小区的文艺汇演，大家都说我学古筝的速度快。 07年四月到八月，我把很多时间用在旅游中。这期间，我去了很多地方，眼界开阔了，胸怀也变宽广了很多。由于女儿怀孕生产期在同年11月，所以，接下来的整个秋天我都忙着给即将出生的一对双胞胎织毛衣毛裤和鞋袜，辛苦了一个多月，小宝宝出生后所需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准备就绪。 07年11月16日，这个日子对我们来说不同寻常。两个小宝宝出世了。她们多么可爱啊，粉嘟嘟的脸蛋，胖乎乎的身体，脆生生的啼哭……可爱之处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新生命的诞生给家里平添了很多快乐，当了外婆的我自然更加高兴。买菜，做饭这些活我全部包揽下来。女儿坐月子，当妈的当然要把好饮食这一关。那段时间，我忘记了疲劳，累并快乐着。 宝贝们一天天长大了，她们很健康，刚满四个月，小牙齿就冒了出来，大人们吃饭时她们也不安分起来，非要让人抱着坐在桌旁“噌”饭吃。两个孩子都喜欢外婆，在外婆的怀里，不用摇晃她们也能安静地进入梦乡。看着两个宝贝，我感觉上帝格外惠顾自己，我以为今生今世一直会快乐地陪伴外孙女身边。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因为一些生活小事（主要是管理保姆方面），我和宝宝的爸爸产生了矛盾，女婿不好和丈母娘吵架，矛盾最后转嫁到女儿身上。看着女儿整天愁眉不展，我知道必须离开这个让我赖以生存的家，离开和我朝夕相处六个月的小宝贝了。 可是，我无处可去！宜昌的房子已经承诺长期租给别人了。再说，谁愿意走回头路呢？ 我以各种理由推延走的时间，脸上佯装着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一直盘算着哪里才是自己的家。我甚至想到，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接纳我，我就嫁给他，无论他贫富贵贱。 我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边哭一边收拾行李。我知道自己做人很失败，也明白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残局得自己收拾，苦果须自己咽下，怨天怨地怨命运是无济于事的。 离开襄樊那天，我没有让孩子和保姆送我，一个人背着行李去了车站。我又回到宜昌，姐姐收留了我。 到宜昌的第二天，四川汶川发生了8.0级大地震！我的心随着汶川地震平静下来，比起地震中受伤害的人，我应该是幸运和幸福的，我有理由抱怨吗？ …… 离家已经两个月了。目前我依然暂住在一个朋友家，别人家再好，但不属于我，何处才是我的归宿呢？ 写于08.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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