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后勤学院院长:乡愁是首缠绵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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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潮  发表时间 2011-04-01     一

    数不清多少个梦里,惊厥、梦起,然后在睡意全无的午夜渐渐浸没在梦中那片沾湿的烟雨里。雨幕的背景很是辽阔,像无垠的草原也像茫茫的大海,它反复涌现跌宕的不仅仅是期间的人和事,还有灵魂与他们的撞击和融合。岁月已经流淌到对着自己儿时那张发黄的扎着冲天小辫的照片却认不出那是谁时,可我却仍然记得定格那张照片的那段年代妹妹因为我撒谎而挨了打,姐姐因为我嘴馋翻越铁栏在村中炕房的炭火边烤红薯而遭那家户主怒打时的双手抱头…….生命的浓缩就是这样,总把触动你灵魂的那些人和事悄无声息的从岁月中剥离,镌刻在心田成时光也褪不成枯黄的剪影。而我总爱在寂寥的午后或无眠的子夜蜷缩在岁月的这端轻抚着那端,春天竟跟在冬天的后面悄悄地来了……

    生命就是这样,该走了都已按时的走了,该来的也会按时的来。像一场雨的降落,像一阵风的吹来;亦或更像川流不息的寒来暑往,无所谓终点无所谓起点。所谓的终和始,只不过要定格在某个人和某件事上。而对于宇宙和那时光缝合涌动的闭环,从来就没有终和始,从来就没有起和落。只不过,我排在密密麻麻的队列中我以我有了始和终,我以我有了爱和恨,我以我有了聚和散,我以我有了你才有了我……我在你那里浸润、发芽和长大,和我并肩延伸的枝蔓我会知道风来时我们会手挽着手,雨来时我们会肩并着肩…….

    二

    村头的那棵古槐老了,亦如我的父母。那个不大的城市父亲却说我怎么能分得清哪是哪呢。搁下话筒我只能买票坐车穿梭千里外把父母从乡村领到那个城市的医院。此时的父母听话的像个孩子,正如二十多年前他们领我到医院看病时我那般的百般依赖。在穿马路时他们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亦如儿时刚蹒跚学步的我…….

    他们是真的老了。曾经的大步流星和昂首阔步早已不见了踪迹;老年斑在时光终于也知道累了时停落在他们的脸颊上歇息。吃完饭后,母亲在前,父亲在后,两个人都是那样的慢吞吞且步调一致地走向医院输液。父亲佝偻着腰留给我们他们那已是同等高度的背影……

    母亲依然是唠叨。从早到晚,从晚到早。并且睡梦中都会蹦出几句,养你们有什么用?妹妹和我都笑,谁让你养的?是的,一代一代,我们几乎把所有都给了自己的下一代,而对于自己的父母,却不痛不痒,不痒不痛的远观着……

    三

    又要走了,却不是那样轻轻的来。来的时候就像穿透一次梦一般,晚上八点钻进特快车,清早六点还在茫茫的晨霭中就偎近了故乡,然后转乘尘土飞扬的中巴,家还要在小巴接力的村落间蜿蜒至日上竿头。每每,心却如那抹阳光,一路奔来是渐行渐近的明朗和开阔。而在这转身要离去的瞬间,虽不是惊鸿一瞥,却也阴郁连绵。我真的是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先是小巴,然后中巴,最后火车,一点点把我拖离那个我曾经停泊了二十年的地方。窗外那些渐行渐远的身影,车内那沉郁作呕的气味,把我的心和胃同时上下左右的翻腾和搅拌。是什么在牵扯着呢?我的五脏六腑都是那样的生疼生疼……就像儿时吃着自家熬制的红薯糖―――那根丝已被扯得老长老长并伴着即将断裂的无助和空洞。这种痛从少年到中年却有着惊人的雷同和相似。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脉络相连吧,即便岁月又有了怎样叠加和风蚀,它依然是那样的执拗和缠绵。在另一个空间和时间,它也许会修复的毫无缝隙。但只要把它抛回原点,它依然会轰然坍塌和裂成碎片。我想,这也许就是乡愁吧,爱情会老,地也会天荒,唯有这份乡愁,总是失散在南来北往的流年里,不分时节地淅淅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