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脚商人:机遇改变命运(17)-糊涂 - Qzone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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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 机遇改变命运(17)-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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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樵 2011年02月06日 11:45 阅读(2) 评论(0) 分类：个人日记 权限: 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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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高考时日渐近，看到儿子终于懂事了，心里自是宽慰了许多。不管咋说，他在努力。

    近来偶尔也回顾自己曾经有过哪些希望或者人生目标，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归结俩字就是糊涂。

    小学中学阶段，我跟同学们一样都说要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也都说共产主义是美好的未来。好在哪？一是人们的觉悟极大的提高，二是社会分工极大的公平，三是物质极大的丰富。我的理解是人人都没有私心和任何不该有的欲望，人人都不遗余力地干着想干的活，人人想要啥有啥，想吃啥有啥。后来才知道数学意义上的极大就是任意大、无限大的意思，没有任何量限制和界的范围。但那时究竟自己的希望是什么，不是可以没有，而是真的没有。不仅自己没有，就连同学们作文里或者发言说长大要当共产主义接班人或者要当科学家之类时，我都觉得这人清是圣人蛋。狗屁，咱这里十里八乡吃商品粮的就那么几个，不也是转业安排或者开后门安排到县城的工厂里当个亦工亦农工人罢了，就连我们最崇拜的老师，也才是高中毕业的民办老师，轮住你去当什么接班人、科学家？记不得家长或者老师问过没有，你长大干什么？即便问过，也该是连一丝茫然都没有，也该是脱口而出说：“不知道”。幸福日子咱没有过过，但还是见过的，离我们不远的涧河桥附近油田的蛮子工人，穿着工作服，住着单元楼，烧着液化气，上下班坐汽车，单位经常发福利，大院响着高音喇叭，星期天白天骑着自行车到乡下坑里钓鱼，晚上还能看露天电影，男男女女不仅穿的洋气，而且长的也洋气，看到这些才知道啥叫天堂、啥叫幸福、啥叫天壤之别。看到这也有过些许眼气，但更多的是新鲜，就是压根没想过啥时候咱也能过上这日子，毕竟那离我们太遥远了。怨谁？谁教人家是工人？谁教咱是老农民？

    印象最深的是父亲那千万次的唠叨：“咱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成分又高，连当兵都轮不上咱；你们姊妹们又多，就上学这一条出路，你不好好学习，将来可咋办啊”。

    听见这话我就烦，烦得我耳朵都长出茧子了，再后来听到这话时就麻木了，麻木的连烦的感觉也没有了。也不是没有想过，就我这水平，虽说小学初中得的奖状贴满了墙壁，无非是瘸子里头挑将军罢了，乱哄哄的年代，上学究竟学到了啥，自己心里明白，其实啥也没学到。

    上小学和初中时候，无意识地总想呆在学校。那时候没电，家庭作业寥寥无几，吃罢晚饭不久就睡，上早学我总是第一个到校，天还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是几点钟，到教室后摆弄油灯好长时间才有同学到校。我不是没有迟到过，但我不明白总有一些学生为什么上早学总是迟到？我吧到校也不是为了学习，也曾跟着同学们半天半天地跑出去，一分钱不花跑到几里外的油田去玩，跑到涧河东边唐河县境的代销点闲逛，赶到放学的时候再若无其事回家，在校也好逃学也好至少能够躲避那没完没了的农活，还可以躲避父亲那没完没了的唠叨。那时候大队学校有个宣传队，稀里糊涂我咋也成了宣传队员，假期总去排练节目，因为这，即便不排节目，也编个理由往学校去。大概是因为个子小、胆子小、形象不好，老师怕我登场出漏子的缘故吧，我这个当了几年的宣传队员结果是一次也没有登过场，顶多在后台帮帮腔而已。

    初中毕业了，我这个所谓的好学生跟绝大多数同学一样，连公社高中都没有考上，其实凭咱这水平，也没有希望能考上，心里明白考不上也应该。好在那时候我们大队赶上普及高中的试点，没考上公社高中的学生只要愿意，都可以在大队上高中。反正自己身小体弱，初中毕业后不能当劳力干农活，家长叫上就上呗，但为啥上高中，高中毕业后干啥，依然是全然不知。在大队高中上了一年，在家长的威逼下，硬着头皮随下一届初中毕业生再去考公社高中，结果是瞎猫碰个死老鼠，竟然考上了。谢天谢地，总算给父亲一个交代。

    记得到公社高中上第一节数学课的时候，卢老师不讲课，只讲数学如何的重要，数学是如何的有趣，华罗庚等知名数学家对国家的贡献是如何的大，讲的是云山雾罩、天花乱坠，同学们听得热血沸腾，那场面说不准真的有同学暗暗立下了将来当数学家的豪情壮志，到了虽然没一个成为数学家的，但那节课至今难忘的应当不止我一人。

    快该高考了，教导主任姚老师把我们几个所谓的好学生叫到他的宿舍，语重心长的劝我们能不能每月有一两个星期天不回家，腾出时间在学校多学一会儿。谁听他的呀，结果是星期天人人照回家不误。他们几个同学咋想我不知道，我想，这有啥用啊，恢复高考两三年了，我们高中也就考上那么两仨人，我们这一届四个班二百多应届生，外加五六十个复读生，我这成绩在班里没进过前十名，即便有考上的，查十八也轮不到我。正因为如此，晚自习放学后，总跟同学们跑到公社看电视，断断续续看过《大西洋底来的人》和《为你服务》之类的节目，即便什么也没看懂，依然兴致盎然，直到电视上出现硕大的“再见”二字，才悻悻而回。终有一次，被校长堵在学校大门口，班主任王老师要用最损的招数处理我们，那就是逼着我们两个同学把家长叫来谈谈，否则不准我们进教室，怄了两天，终归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还得按老师的处理意见去办。在惴惴不安中，王老师和家长进行了长谈，老师的意思很明白，说是我俩高考不敢说有把握，但或许有点希望。叫家长来是想和家长沟通一下，通过学校和家长的共同努力，希望我们考个好成绩。听家长这样说，当时我就笑得快背过气了。我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今年即便是能走几个，也不可能有我，因为凭我的程度压根就没有希望，我要是能走，那得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很糊涂，也很幸运，那一年我竟然考走了。糊涂的是我没有信心，没有希望，也不很努力，要不然该会再好一点。幸运的是，那年是我们学校高考的良好开端，虽然也就走了六七个人，结果叫我也撞上了。虽然考分正是我所估计的，虽然我们班就走我们两个人，但我俩恰是班主任逼我们家长来见老师的学生。

    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聪明起来，但打早至今的很多琐事都值得一记，熟识的人可能是顾忌到我的自尊的缘故吧，总用“粗线条”来宽慰我。俗话说得好，憨人有憨福，我很知足，也很幸运。幸运的是在关键时候总有那么多好心人来帮助我，虽然我不善言表，但感恩早已成了我精神世界的主要成分，这一点我决不糊涂。这些文字苍白而罗嗦，颠三倒四的记叙也就是重复那些旧事。但那好多好多的旧事，今后我将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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