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杀原形2修改器汉化版:【原创】 做秘书时的那些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0:16:54


1.秘书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天知道

 

    人生有许多无奈,但情形就是如此。无奈又如何?照样得勉力承受。这大概就叫命运。

    如我,喜欢写点随性文字,害怕官样文章,命运却偏偏给了我一个秘书职位。

    那是当年大学毕业,准备回原来工厂上班。还没报到,晚上在厂门口乘凉,被厂长兼党委书-记喊去他家,告诉我,厂党委已经研究,安排我做厂办公室秘书。因厂职代会召开在即,要求我当天晚上就开始上班,拟写厂长工作报告。

    以前在工厂时,我只在车间做事,什么兼职宣传员、团支书、工会主席等等,这些都仅限于基层。至于全厂性工作,我比较陌生。加上后来出去上学几年,对于厂里的事更是知之甚少。现在突然给我个秘书来做,要我连夜拟写厂长工作报告,这对我无异天大难题。不说如此大型文字,我没有经历,就是报告中不可或缺的数据、资料、事实以及来年的经营计划、工作思路,我更是茫然。这笔,如何下?我完全没辙。

    可那时自己年轻,才二十多岁,没见多少世面,一个拥有数千名职工、中型一类国企的一把手,在自己心里分量格外重。他的话,简直就是诏命纶音,自己岂敢说半个不字,只有硬头应承。

    好在上大学时,自己念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又系统选学了工业企业管理专业课程,懂一点经济管理知识,管理术语、措辞上还不至十分为难。加上我的前任,心肠特热,连夜给我提供各种资料,讲述厂里的工作安排等等,还专门介绍厂长习性,说做秘书,不摸清厂长,是做不好的。在他的悉心传帮带中,当晚,我一宿未眠,总算拟出厂长工作报告草稿。

    没想,稿子出来,第二天交到厂长手上,他竟然只简单翻了翻,就把稿子退我,说写的太空,也不完备,要求重写。

    当时我真有种特别沮丧和黔驴技穷的感觉,觉得自己已经倾力了,重写,很难再拾信心,并且,厂长没有具体意见,不知从何改起。但铁锅顶到头上,厂长的话就是对稿子的审查结论,害怕改也得违心地去改。

    这一改,就是数易其稿,熬了多少通宵的夜,自己也记不清。而且,做秘书最忌讳的是不敢声张自己为写稿花了多长多长时间,担心别人会看轻自己。往往都是故作轻松,把实际写稿时间,尽可能往少里说,明明一宿未眠,却要打起精神说昨晚睡的很早。

    这次写稿,算是让我初尝了秘书的艰辛。也算的上与厂长的第一次磨合。

    当时厂里效益特好,是本地利税过百万大户。在全国行业里,也是响当当知名龙头大厂。自然,方方面面要求提供经验材料的、评先的、授牌的、前来考察学习的,不绝如缕。

    这些,都得文字来应酬。那时,没有电脑,所有文字,全靠自己一支秃笔。并且,这些材料五花八门,有生产经营的、有精神文明建设的、有企业整顿验收的、甚至还有计划生育、工厂绿化、职工教育、报刊订阅、文化活动等等,过多的资料、数据,都得我一一收取。还有一些专业知识,如财务、计量、标准化、定额等,又得临时去了解、去学习、去现打热买。内部为了配合企业上台阶,也在加紧建章立制,这各项制度尽管是由各部门拿出初稿,但应该建立哪些制度,如何草拟,都得我来提出方案,拟出标准,现场指导,并在汇总后进行修改和初审。这一段漫长的日子,我基本是囿于亢奋之中,不分昼夜地连轴转。

    一次,县里要求厂长在全县四级干部大会上做典型发言,准备授予我厂为红旗单位。

    厂长对此十分看重,让我提前半个月准备发言稿。本来县里明确说明,发言稿不能长于1500字。可我写好后,厂长百般不满意,说写的过于简单,应尽可能详实。

    结果改写、重写十多稿,厂长仍然感觉许多需要交流的经验,不够充分。后来,他就每天坐我身边,亲自督阵。直到县里所有会议材料全进了印刷厂,告知我们,再不送材料,就取消发言。厂长才勉强同意把写出的1万8千字材料送去,我一再坚持压缩,他置之不理。他的道理是,稿子长了没事,到时是否全念可由他来掌握,但我们的经验应该公之于众,印出来了,别人会看的。

    原来他折腾来折腾去的,是这么个意思。

    可他如此折腾一番,却整苦了我,让我终生难忘。实说这次写稿,持续半月,每天都呆在厂招待所里,基本没怎么睡觉,吃饭是由招待所人员送来,上厕所都害怕耽误工夫,常常是连走带跑。特别是后来三四天,眼皮合都没合,上床睡觉就更谈不上。每天太困时为了不至睡着,连椅子都不敢坐下,整日整夜里都是站着写稿。以至最后一天凌晨,不知不觉中,竟然出现滑精,整个人呈虚脱症状。后来肠胃功能始终紊乱,半年后方才治愈。

    当时我颇为悲哀,觉得这秘书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太辛酸、太苦涩。并且所有的苦,不能言说,只能埋在心里。象这次滑精、虚脱以及后来的肠胃功能经久紊乱,就从来没敢告诉任何人,只有自己清楚、天知道。

    其实,秘书之苦,还不仅仅在于写稿、改稿、工作繁重杂乱之苦,更有听到的不能传、看到的不能说、有主见不能随便表达、再简单的事不能擅自处置、行动没有多少自由、在同僚以及外人面前只是个“跟班、答应”形象等等苦涩。好在我们厂长见我特忙,极少让我给他提包夹包,给他和他家里干私活。多少维护了一点我这人高马大男人的尊严。

 

2. 磨合后的秘书背靠大树好乘凉

 

    我们厂长是位颇有思想和格调的人,二十多岁就是全省甚至全国闻名人物,是省劳模、全国学习毛主席著作标兵,曾应邀出席天安门国庆观礼,受到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

    平时他对身边人要求甚严,对文稿特别讲究。开始,由于他是在我上大学时调来我厂的,以前和他并不相识,对他了解不多。所以我初做秘书,约有半年时间,一直在和他磨合,也就是在工作习惯、任人处事、个人品味、思维方式等等方面一点点适应他。

    这个磨合过程是痛苦的。他常常无端指责、百般挑剔、故意为难,几度让我打算放弃。可那时是国企时代,没有打工概念。人在企业,户口、工作籍等根也就扎在这里。他是厂长,犹如孙悟空之于如来佛,出不了他的巴掌心。

    好在我在磨合,他也在一点点接受。半年后,我与他基本步入无间道,磨合有了成效。

    从此,我基本掌握他的许多特点,了解他的不少脾性,甚至他在想些什么、准备干些什么、打算怎样去干,我基本都能预先揣测个八九不离十。再要写个什么稿件,我一般无须他怎么交代,都能一挥而就,保准一次过关,让他满意。过去没摸准他的脾性,不明白他期望的写稿意图,盲目写稿,每每难以过关的局面,总算终结。甚至我稿子里所写到的,不少还超出他的预期,比他考虑的还要周全,这就让他对我的态度发生根本性转变,并开始在工作上对我信任、放手。

    曾经,他和我有过一次谈心,说做秘书是很好的锻炼机会,把秘书做好,今后可以干好许多事情。他要求我主动参与企业的各项工作,要加紧锻炼自己。每天多到车间、科室走动,随时了解厂里全面情况。这样对于我做秘书是必不可少的。他还说,你年轻,应有大的胸怀,我们厂是机械工业部的定点企业,是行业大厂,全国性活动比较多,你这秘书就要以全国行业一流的水准来要求自己,要争取在全国行业的“笔杆子”上领略风光。

    这算得上是他和我之间第一次正式谈心。他的平易、他的坦诚、他的殷切、他的厚望,让我十分感动。这至少已在明确传递一种信息:他对我的工作是肯定的,而且是有所期待的。同时,正是这次谈心,不仅让我对于自己的眼光和心境有了刷新,懂得做人做事应有高的眼光、高的起点。也让我认识到自己的工作大有可为,原来是与“全国性”连在一起,意义非同一般。

    写稿上我自由了,轻松了,我的时间和精力也就可以较多地用于日常工作,但这时,我有了一份心结,就是秘书是做稳了,任职文件却始终不见下发。

    以前也曾想过此事,但那时成天为稿所累,焦头乱额,厂长每次见面就是发脾气,再大心思,不敢提出。

    这事情的由来是,当初厂长喊我去他家宣布我做秘书时,明白告诉我做秘书的职级是助理级,说这是党委研究决定的。

    那时我们厂是县属一级单位,行政级别为科级。那么助理级就是厂里的中层干部,是应该发文任命的。

    现在我翅膀有点硬了,觉得有底气问个明白。一天趁厂长高兴,我说了此事。

    厂长每天都忙,这事对于他简直不算个事。他听到我的询问,有些不相信。当即他喊去办公室主管组织的副主任。

    原来文件被他压下,理由是我的职位是办公室秘书,怎么定了个助理级,岂不和办公室主任平级,比他们副主任还高半级,以后他们怎么开展工作?

    听到别人传来这话,我心里当即透凉。初入“官”场,便遇阻拦,看来这“官”场还真的多有是是非非。

    好在厂长是位铁腕,他定下的事,别人最多只能软抗,不敢明目抵制。当天,办公室副主任便乖乖拟好文件,送厂长签批。可能厂长也不愿让我竖有对立,在签批时,把助理级抹掉了,文件上批的只是办公室秘书。但他再三嘱咐,档案和送县委组织部备案的表格上,必须注明助理级。并且,时间不长,办公室主任升任党委副书记,仍兼本职。但厂长安排他去从事别的事项,宣布办公室由我主持日常工作。

    我这秘书也就算是彻底名正言顺了。从此,我不仅以秘书身份,还以办公室负责人身份,参与厂部工作,列席党委和厂长办公会议,成为全厂拥有核心层知情权,话语权的少数干部之一。

    随后,厂长还不断给我加压:

    厂部年终中层以上干部参加的先进单位、先进个人汇评会议,交我主持;

    每年年度销售订货会,由我组织;

    团委工作,安排我协助联系;

    任命我为厂党校副校长;

    同意我兼任厂中专语文和哲学老师,并顺带过问学校事务;

    每年春节前到乡镇对口慰问,让我带队;

    上级许多需要负责人出席的会议,派我参加;

    全国行业会议,多次指派我赴会;

    干部调整,往往事先征询我的意见。我提出的方案,他一般都会予以采纳;

    所有外单位来访、来检查工作,基本由他带我接待。一时间,电视、报纸、杂志上关于我们厂的图片新闻,全是他和我的身影。许多前来厂部办事的人们,一般都直接找我,厂长不在,就由我主持接待;

    ...... ......

    这些本来都是他或者他的副手才能担当的事,全让我充任,那段日子,我在厂里的影响和地位,可想而知。当然也让我明白背靠大树好乘凉、官场没有人栽培没有人脉万万不能的道理。更明白之所以许多秘书容易骄纵、能够呼风唤雨、扶摇直上的个中奥秘。

    那时年轻,也容易轻狂。渐渐地,志得意满,除了厂长,厂里任何人,我都少用正眼来瞧。事实上,不说中层干部,一些厂级领导对我也不敢小视,甚至在我面前,多有小心,有所唯诺。到了年底,各部门给厂级干部表示表示,没有哪个部门少我一份。

    这也就让我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是谁了,并开始在厂里颐指气使。一位副厂级干部,因为和厂长闹点别扭,关上自己办公室房门,想请假休息1天。我看他不惯,竟然当面喊来保卫科,把他办公室房门踢开,不许他请假。他当即愤而提出辞职,我不知那来包天的“狗胆”,竟对他大吼:想辞职,写报告来。

    现在回想这一幕,当时自己以下凌上,无视组织原则和组织纪律,太嚣张。当然,从另一方面也说明,在那个年代秘书职位虽低,往往作为可以不小。所以《蜗居》里的宋思明,只是秘书,他的能耐、他的威风,并不亚于一般厅局长甚至一些高职级领导。

    秘书,有身后大树的倚仗,算得上当代中国官场最说不清的一个职位。

 

3.官场漩涡秘书很难幸免

 

    炙手可热、举足轻重、风风光光里,一些棘手的事,不免于不经意之中时常袭来。

    工作上的事好说,能办则办,不能办的,报告厂长一声,大抵也基本能够搞定。

    只是官场漩涡里的事,常常让人措手不及,想躲都无可躲避。弄不好,惹起一身是是非非,伤了自己,甚至卷入漩涡,被呛被淹,把自己给彻底毁了。

    秘书,身在官场,每日里又都在上层圈、权力中心边缘游走,官场内幕比较洞然,自然容易成为焦点,引火烧身,官场漩涡,的确很难幸免。

    一天我在家休息,办公室主任突然造访。我和他此时虽是同事关系,但他是厂里中层干部中任职时间比较久的老干部,是师傅辈的老同志,此时兼着厂党委委员,在厂里的症候,我远莫能及。平时,他待我表面上很是热乎,但我清楚,他内心里并不拿我当回事。他只是眼下受厂长冷遇,被晾在一边,才不敢慢待我而已。私下里,他和我毫无交往。

    他的突然到来,让我颇为吃不准。他的说词是,今天不忙,就过来坐坐。我知道他不是随便之人,无事是决不会登我茅草屋的。

    他和我闲扯,我也就故作轻松地应和着。渐渐,他弯弯绕托出底牌,原来他掌握了厂长一件不可告人的隐私,抛出去,足以让厂长翻船。并且,他言之凿凿,说有证据在手。他的条件是,希望动一动,也就是职务上提升一下,成为厂级干部。

    我算是明白了,他是在有条件地要挟,希望我给他做个中间人,我成了他达此目的的最佳人选。

    这真正是于无声处见惊雷,闲聊之中藏有刀光剑影。

    我知道,他既然找上门来,必是苦思良久,抱了破釜沉舟打算的。

    这场“坐坐”,持续7个多小时。时间虽然不短,但于我仍是很觉仓促,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见我始终没给他回应,就一直坐着抽烟。也许他明白,此乃一搏,不见分晓,他不能随便离去。

    直到最后,我明白,自己已经无可逃避地卷入这场官场漩涡了,今天,必须给他个定心丸。我只有告诉他:稍安勿躁,静待消息。他知道我从来不会轻易承诺,我既然这样说了,必会帮他。

    我这样说,是有依据的。此时是1985年底。当年,是全国干部淘文凭最热的一年,各单位大批干部都被送进中专、大专上学,家里的干部职位则不免乏人,需要填充。我们厂也是一样,中层干部走了近二十人,厂级干部也有两名上了大学。这几天,刚刚忙过全年的生产经营,厂长正在抽出时间考虑一些职位的人选。昨天,厂长还专门和我关门讨论了半个晚上,正为厂级干部中的两个缺额,颇费思量。

    他找我找的正是时候。

    当天晚上,厂长喊我去继续谈这事。

    我二话不说,径直提出把这位办公室主任升任副厂长。道理我当然不便明说,只扯了些别的理由。

    厂长坚持不可,说他仅是小学五年级文化程度,不符提拔标准。

    我想想也是。但我觉得他的箭似在弦上,过了这一村,他失落了,或许真的发狂,到时说不定会引发一场官场地-震。我做秘书的,又是知情者,情理上不允许我眼看领导或将出事而袖手旁观。

    并且,我尽管白天没有具体询问他所掌握的到底是件什么事,我不便问,也不愿知道太多。但我此时抱着一份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的念头,觉得他说的即使纯属子虚乌有,还是求稳为妥。反正总是要人上这岗的。他除了厂长对他有些意见、文凭不够以外,论才具、论资历、论舆情,还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我坚持提他,说副厂长不行,就让他干党委副书记,县委对经营领导人选把关较严,对党务人员的审批相对宽松些,应该会获批的。

    厂长用诧异的眼光反复打量我,似乎对我的坚持,疑窦丛生。

    但几天后,厂长告诉我,党委副书记就报他算了。

    这位办公室主任,就这么“动了”,我也就全身走出这场官场漩涡。

    他当时说的那事,至今我都不清楚底细,究竟是耶非耶,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谜。

    现在悟来,要挟也好,子虚乌有也罢,敢于不择手段,危言耸听,把官场的水搅浑,从中渔利,可能正是官场的一大利器。

    另外,对他的这次提升以及厂里众多干部的变动,那些时,基本都是厂长和我首先讨论好,然后拿党委会上走走过场,一直颇觉刺激。只是秘书怎样?许多人的命运还不是握在手心的。后来我知道,我所在的工厂如此,地方上也大同小异。难怪有人说:秘书,秘密的书记、幕后的推手。此言并非没有道理。

    官场的漩涡,其实也是野火烧不尽的。

    歇息没有多久。这天,厂长喝醉,我送他回家。半路上,他突然停住,一脸严肃地告诉我,提那个家伙当副书记,是个错误,他又奸又狡,不是个好人,你以后不要跟他掺和了。

    我顿时呆住。刚才大家一起喝酒,他们还亲亲热热,我以为他们关系缓和了,怎么一下就翻脸变卦?是话里有话试探我?还是酒后真言?

    按说,厂长在我面前可是从来没有虚言戏言过的,我们之间在任何场合的谈话,都是实实在在。他没有试探我的习惯,也用不着试探我。

    但此时,我感觉不能随便听,也不能不认真听。我懂,这要么是一场陷阱,要么又是一场漩涡。我连忙打住他,劝他回家休息。

    果然,第二天,厂长喊我去,告诉我,副书记虽然还兼着办公室主任,但办公室的事,再不准他过问,要我有什么事直接对厂长他汇报。

    他开始对副书记下手了,打算一点点架空副书记,给他点颜色。他刚刚提拔起来,整个地不便修理,就掐他的枝叶,灭他的锐气,好让他在职工面前丢份,难以正常开展工作。

    一场漩涡真的又来,我,依然无可幸免。

    副书记也不傻,他立马看出端倪。一天,他找到我,说办公室的工作,他打算再由我全面主持,秘书职务不动,另兼个带主持工作括号的副主任职务。

    我一听,知道他是在看我反应,并有点对我卖乖的意味。我其实已经清楚,党委马上就要研究办公室的事了,办公室很快就不是他的办公室,而是直接交由我全面负责。他无权决定我的工作事项。

    但我感情上还是觉得他是老领导,应该为他谋划谋划。

    按我的思路,于此之时,他高明的办法应是尽快辞去办公室主任职务,以免厂长多一份不安。所以,我径直回他:我不同意你这安排,要么我仍然做秘书,要么你辞去主任职务让我,我再来负起办公室责任。从我内心里,是为他好,明白劝他放手,别把手伸的太长。狡兔三窟,他眼下没这资格,得养点韬晦。

    没想他过于恋栈,一言不发地走了。以后,他虽然还兼个主任虚名,可办公室,他从此不能公开染指,是在活遭罪。只是我暗里还不时给他一些脸面。并且,在厂长面前,尽可能替他维护,帮他说一些好话。

    其实,在这场他与厂长较量的漩涡里,我左右两难。所幸我没有一味附从厂长,推波助澜。而是尽我所能予以化解,才使漩涡没有汹涌,自己也没有给裹了进去。为此,逐渐明白情形的他,对我是心存感激的。

 

4.秘书做长了,容易不拿领导当领导看

 

    秘书是个基本不与一般群众打交道的角色,整日里接触的除了领导,还是领导。所以有个说法,叫做:秘书是专走上层路线的人。

    和领导接触多了,领导的面面观,自然也就各有见识,包括他们有意示人的一面,也包括他们不愿示人却不经意流露或自然流露的那些。这时秘书眼中的领导,就成为真真切切的生活中人。如我们在报纸电视里所看到的毛主席,即使在他的晚年,永远都是神采奕奕,红光满面。而他的病容、他的老态,只有他身边的人最清楚。

    经常和领导在一起,见识的多了,看的真切了,关系深入了,往日对于领导的神秘感、神圣感,也就渐渐消失,代之的多是普通的感情。所以许多秘书能够和领导说些别人不敢说的话,甚至敢于当领导的面说他的不是,敢于顶他的嘴,敢于不听他的话。如周小舟敢于向毛主席上言,汪东兴敢于拍江青的桌子。因为秘书到了一定时候,不管领导怎么看,秘书已经不完全把领导当领导看了,许多时候只当一个朋友、一个同事,或者一个大哥、一个长辈,对领导的唯命是从,渐渐被有选择的执行所取代,对领导的尊敬一天天变得随便了。

    我的秘书之路,正是如此演变的。后来,我对厂长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恭敬了,而是经常当他面说他不是。如有次他在办公室凶巴巴地狂嚎一位副厂长,把这位副厂长嚎的当场哭了,引来窗外不少职工观看。我当即叫职工们离开,把窗户关上,送副厂长回他的办公室,然后我对厂长也嚷上了:你是厂长、又是党委书记,把一个副厂长批评的当众哭了,这事如果传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别人不说你霸道吗?你这不是一种失态失格吗?他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过分,没有见我的怪,只是说:他喜欢哭,我有么法。

    还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写稿到深夜,为“一元论”这个无关紧要的概念,两人竟较上了劲。平时他常以哲学家自居,这次明明是他错了,他还在坚持。我说“一元论”有唯心和唯物之分,有两种“一元论”。他说没有,只有唯物主义才有“一元论”。情急之中,我大声说他根本不懂哲学,是伪哲学家。他恼怒了,使劲拍我桌子,骂我太猖狂。当时,我不知哪来勇气,也反拍他桌子。结果两人不欢而散,他把桌子掀翻,一脸怒色地回家了。

    这样的次数一多,自然引起他的反感。一次,我和他擦肩而过时,他喊住我,对我说:家人眼里无宰相。你知不知道这话的意思?我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连忙反问他:怎么突然问起这话?他说:你去想想吧。

    事后,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在说我对他不敬、不够尊重,没有完全拿他当领导对待,他对我有想法了。

    他的这话,让我萌生退意。很快,我联系了县公安局,局长同意我调去担任政治处副主任,并安排政治处干事专程来我厂办理调动手续。但他坚决不放,并郑重告诉我,他要调往县经委担任主任,到时带我去继续做他的秘书或办公室主任。

    可到了这样地步,我已经不愿再跟随他了。错过公安局这机会以后,我又接连联系了县工会等单位,都进入办理调动手续阶段,又都被他予以拒绝。

    后来他真的如愿调任县经委主任,他趁一个星期天特地来我家,说与县领导及组织部都已谈好,要我三天内去县经委报到,任办公室主任,参加党组。他老婆还单独叫我上她家,劝我去。此时我已是副局级干部,更不愿继续在他的领导下工作。我谢绝了。当然这是我卸任秘书以后的后话。

    回首这些往事,我有了一种感概,秘书做长了,对领导的感情发生变化,容易不拿领导完全当领导看,让距离感的把握失控。这也许是秘书的一种通病。

 

5.秘书面前,领导很难“装”

 

    应该说,领导接触最多最深入的人,是秘书。

    领导的所作所为,秘书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有些事甚至还是秘书给去办、去办成。领导的心思,秘书一般也都清楚,否则这秘书就没干好,干不长。

    所以在秘书面前,领导很难“装”。真的假的,秘书心里有数。

    一些领导喜欢反话正说、正话反说,这同样瞒不住秘书。秘书许多时候根本无须去听领导怎么说,只是自己去想,就能明白领导在任何时候的任何用意。

    秘书的这点本领,领导当然也十分清楚。如此一来,领导觉得在秘书面前既然很难“装”,他也就懒得“装”了。

    往后,在别人面前,领导是这一套,有真的,也可能有假的。在秘书面前,则是另外一套,比较真真实实的一套。

    为什么领导一旦出事,纪检或法律部门在第一时间需了解情况的,秘书首当其冲?道理就在于此。知领导者,秘书也。

    我们这位厂长,后来在我面前也不“装”了。情理之中,我也就目睹了他的一些别人无可看到、甚至难以想象的情景。

    一次,前任党委副书记,后来上大学了,星期天回家休息,来厂闲聊。厂长和我留他在厂招待所进餐,不想他们两人都稍稍多喝了点,下席回到办公室接着聊,聊着聊着,厂长说到这位副书记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可这位副书记不买账,坚持说在厂长调来之前,他就是办公室副主任,已经是干部了。

    厂长酒多了一点嘛,硬是说这位副书记大脑短路,记错了。这位副书记还真犟,非常激动地反驳厂长,此时,他可能也是被酒壮着胆的,竟反说厂长没有记性,说毕,他还跪在地上赌咒发誓,说自己最初走上干部之路,与厂长不沾边。厂长一下也来了情绪,出乎意料地也跪了起来,说这位副书记忘本,没良心,还一再催我去拿副书记的档案来查。

    我心里清楚,副书记说的是对的,他当办公室副主任是厂长调来之前的事。所以我就迟迟没有去拿档案,我能去拿吗?能现场给厂长难堪吗?

    厂长见我没动,又更加失态,竟向我拱手,说算是求你了,赶快去把他的档案拿来。我迫于无奈,只有撒谎,说厂级干部的档案都在县委组织部,厂里只有工资异动表等附本。其实我说的有这么回事,但事实上基本记载厂里还是有的。这场闹剧至此才不了了之。

    我这说的是,有多少人见过领导如此失态呢?这等场面,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见识的。在众人面前,领导始终是威严的、庄重的。

    上面算是说的领导在酒有点多时的情景,可以说是一个另类。那么,也就是在这次进餐的中途,大家才刚刚开始喝酒,都没事时发生一事,可以说明领导在秘书面前不“装”。

    当时,不知为什么,我和这位副书记争论起来,吵的很凶,甚至相互有了人身攻击的措辞。厂长一再压我们,都压不下。突然,厂长说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我这才平息下来。

    他说什么呢?他说,你不要吵了,你当秘书,还是副书记提名并坚持的。短短一句话,让我觉得对不起副书记了,我还有勇气和他吵吗?

    事后想来,党委会上研究干部时,谁提了谁的名,谁反对以至否定了谁,这都是领导层的高度机密,是不能随便对外、特别是不能对当事人透露的,否则就是违背组织原则。他作为党企一把手,把这事端了出来,算得上是彻底的没“装”。

    还有几件事值得一写。

    前面说了,外单位来厂检查、考察、采访等等,都是厂长带我接待或由我主持接待。而大凡厂长接待时,他特能“侃”,往往把外来人员“侃”的对他十分佩服。

    这其中有个特点,就是他极其重视数据,显得数据观念特强。厂里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样的数据,他都能说到小数点以后。

    把企业掌握到如此熟烂于胸的极致,你说谁还能不服他?

    对此,我每每自叹不如,为他处事的精明、工作的细致,颇感动。

    有次,我忍不住问他,厂里这么多的事情,这么复杂的数据,你怎么随时都能一口清?生产经营的好说,但那些平时很少让人留心的,如今年厂里职工添了多少孩子、有多少职工子女上了大学、厂区一共种有多少棵树等等,怎么也能一下子说个明明白白?

    他开始老是笑而不答,后来告诉我了,厂这么大,我能够随时都掌握的那么清楚吗?但人家来了,我又能不清楚吗?大概的我是知道的,但对别人就不能只说个大概。把数据说到小数点以后,才能让别人认为真实。别人听过之后,又有谁去查呢?查得到吗?你呀,聪明人也笨,好好学吧,这是工作方法。

    后来,我留心了。果然他刚才对那拨记者说的和现在向这群来访者说的数据,多有出入。

    原来如此,领导善于“蒙”,也是一种工作方法。

    那时,全国经济过热,到处都在追求产值产量。我们厂本来效益就好,产值产量一直在全国同行业居领先水平,惹得一些人们眼红、不服、妒忌。

    偏偏此时厂里统计员对厂长有所不满,一封举报信到了市有关部门,说厂里上报的统计数据掺有水分,都是厂长授意如此上报的。

    这下还了得。堂堂红旗企业,知名大厂,原来是弄虚作假得来的。

    一时间,先是县里有关部门来查,接着市里这部门、那部门全来查。搞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而且,企业这么大,数据那么多,一年年的,查起来也非一时之功。

    成天里,来厂里调查、审计的人络绎不绝。厂长疲于应付,生产经营受到明显影响。

    一天,一位省领导突然光临我厂了,县里、市里主要领导自然都亲自来陪。

    这位省领导在厂会议室落座后,什么没说,只说是来我厂座谈,了解我厂改革和发展成功经验的,让厂长作了长篇汇报。

    最后这位省领导当场指示县里、市里要继续认真总结我厂的经验,要大张旗鼓地宣传我厂,树好我厂这面旗帜。同时指示厂里要配合省里把厂长刚才的汇报进一步提炼,写出典型材料,以便向全省推广,并对随行的一位秘书长布置,此事由他负责落实。

    座谈一结束,这位省领导就告辞离厂。但在上车前,当着县市所有领导的面,对厂长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有空你把夫人、孩子都带我家去住几天,我们好好聚一聚。

    官场的人谁傻啊?原来这位省领导是来给厂长撑腰的。从能够前来到刚才说出的那句话,大家马上明白厂长和这位省领导关系非同一般。

    所有调查、审计人员立马全撤,从此再没人提什么虚报不虚报的事。厂里恢复清净、正常了。

    事后,我还在把写典型材料当回事,认真请示厂长该怎么写?厂长淡淡地说了句:不写了,消停了就够了。

    这位省领导还真是他请来的。从这位省领导来到厂里,我就猜出几分,因我知道他们之间有着远非一般上下级关系的感情。但我不想戳穿,而是装糊涂地对厂长说:“事实就是事实,我们厂行的正,坐得稳。还是大领导有水平,看得准,专程来总结我们的经验。”厂长听我这话,狐疑地望着我:“你什么意思,试探我?”

    他完全不“装”,直接承认是他去请的这位省领导,并说:是你也会这样做。厂里再被整下去,生产一滑坡,就会影响销售,丢掉市场,而现在市场竞争这么激烈,我们稍有闪失,很可能一蹶难振。企业容不得折腾啊,我这都是被逼无奈的。

    一次,厂里在武汉东湖公园包下整个湖滨客舍,举行全国客户参加的销售订货会。县经委一位副科长,是县委书记跟前的红人,应邀出席会议。临散会前,给与会人员购买纪念品,他一起去了。本来我们计划给每人买一只康巴斯石英钟,价为40元。这位副科长却提出想给自己买一只吊灯,价是90元。因我是整个会议的组织者,当时也在购物现场,他逼我表态。我知道会议预算不能随便突破,但此人来头不小,即使找到厂长,厂长应该也会同意,就答应了他。没想回到湖滨客舍,厂长发火了,当着副科长的面,对我说:你同意的,你就付差价。这事弄的副科长很尴尬,但他没有吱声。我当然也没有理会厂长。我懂,厂长这是在“装”,装给副科长看。果然,事后厂长对我没“装”,叫我把购物发票都拿去签字,没再提要我付差价的事。并说:以后做事小心点,不能再在那位副科长和厂外人们面前随便当家,否则别人会认为我们厂管理松散,产生不良影响。

    还有位县委副书记的秘书,是我大学同学,知道我在厂里有点“裆”,就时不时找我报点小额发票,说是县委副书记花出去的。看在县委副书记和老同学面上,每次我都找厂长给他解决了。这次,他随县委副书记又来,趁县委副书记和厂长谈话,他找到我,指定要我给他两条武汉烟厂刚刚出产的金松牌香烟,说县委副书记喜欢抽这烟,给县委副书记弄的。此时,厂长在谈话,我不便请示,想想每条烟只15元,两条烟也就30元,小事一桩,当即叫厂商店给了他。后来厂商店人员找厂长报账,厂长把这发票压下,叫找我付款。但等厂商店人员离开后,他马上喊我去他办公室,说我办事粗心,怎么能当着厂商店那么多人的面,直接给那位领导的秘书烟呢?职工岂不会议论是你在帮我走上层路线?你赶快去把发票拿过来,自己来报账,然后自己去把款付上。

    1986年整党,各单位和单位负责人都得写出对照检查。厂长每天事多,可能对于对照检查没太在意,交出去的对照检查两次都没在县委过关。那时,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一下子全县都知道了。他急。这天他把我喊到厂招待所房间,说出他的心情,并说:按要求这对照检查是应由他亲自来写,所以开始没有安排我来执笔,他自己写了。现在到了这地步,只有交我写,而且要快,否则单位和他个人都会受到县里通报。他为了说服我,怕当初没有找我写我会见怪,还特地说了件事。说上午在县里遇到《长江日报》驻本县记者李洁龙,说起这事,李洁龙就告诉他找我,说我写的绝对能够过关。因李洁龙那几年常驻我县,我们交道较多,又有着一层大学同届同学缘故,他了解我。实说就为这事,我对厂长是有意见的。并非喜欢揽活干,而是这么重要的材料不交我写,似乎对我不够信任。他个人的对照检查可以由他自己写,党委的对照检查应该交我写嘛。但此时看他有些期待的眼神和如此体己的一番话,我心软了,两份对照检查,全应承了下来。第二天,两份对照检查完稿,送到县里,一次过关。为此,他悄悄叫我去为自己买了只150元一只的金笔,算是对我破例的奖励。

    以上这些,是说领导尽管在别人面前有时不得不“装”,但在秘书这里,他们比较真实,懒得“装”。

 

6.领导的忌讳

 

       一般地,领导有如下忌讳:

    ⑴害怕向他的领导打他的小报告,即使是捕风捉影的小报告;

    ⑵不高兴部属和他的领导有单独接触;

    ⑶不喜欢别人背后议论他工作和人品的不是,更不喜欢背后议论他的私生活,对谈论他的女人和钱财,最反感;

    ⑷恼怒同事和部属当众反对他或揭他短、损他威信;

    ⑸不情愿部属在公众场合对他过于随便;

    ⑹反感任何人在他的领导或他外单位同僚、他同学、他老乡等他需要维护尊严的人面前抢他风光;

    ⑺不愿意副职表现的过于有主见、有能力,尤其见不得副职在部属里有口碑、有号召力;

    ⑻他说话,没有人附和、甚至没有人应声,他会很不高兴;

    ⑼他需要有人跟随时,没有人跟随;他不希望别人跟随时,却有人跟随,他也会不高兴;

    ⑽对于单位财务、工程、人事等敏感事情,在他没有主动放权的情况下,不喜欢别人多关心、多打探、抢着参与;

    ⑾部属归入本单位其它领导的“山头”,成为其它领导或明或暗的圈内人;或者没有归入其它领导的“山头”,但对其它领导表现的比较尊重,帮这些领导说话出力,他会很在意,会从心里上对这类人予以排斥,或给予分化和拉拢。反正你可以不成为领导他的人,但你不能成为其它领导的人;

    ⑿对许多事情特敏感,好胜心、占有欲格外强。哪怕得票率超过98﹪但没达到100﹪,在一些场合没有占有绝对优势,他一样不高兴;

    ⒀他办公室的物品可以乱扔乱放,但别人不能去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去帮他整理;他可以作风散漫,可以迟到早退、可以有时举止轻浮甚至轻率表态、可以突发奇想,别人不可以;

    ⒁反感别人干预甚至反对他的决策;对执行他的决策动作迟缓、不力的,他一样会不高兴,甚至给你记下一笔账;

    ……  ……

 

7.秘书和领导身边的其他人

 

    领导身边并非只有秘书,还有同僚、部属以及他的领导,当然也有他的家人、亲朋、同学、战友、老乡等等,但这些人和领导关系特殊,不在本话题之内,可以勿论。这里只说领导在工作关系上的其他人。

    领导的同僚,也就是处于同一领导层次的同事。这类人由于利益悠关,他们往往很难说真话、掏真心、有真情,大体上是相互防备着的。同时,愈到下层,领导的个人权利愈是失控,一言堂的现象愈是严重,副职往往成为正职的附庸。在这种情形下,正副职之间,更难以心换心。所以领导圈的这些人,很难用亲密来描述。当年,林彪不是毛主席的亲密战友吗?结果怎样?没有窝里斗,就够可以。这类人,一般地,在领导眼里,不足信,不可作为倚仗。

    部属里,倒是有些人可以成为领导心腹,被领导视为知己。但因其处于基层,考虑问题的角度、区分人与事的眼光有一定的局限性,难以与领导的思想完全合拍,因而也就无法真正走进领导心里。加上他们是发展的梯队,说不定某一天会成长起来,跻身于领导身旁。所以领导对于他们又是有所防备的,他们,最终只能是领导心里有限度的心腹、知己,更多的却是领导利用的对象。

    在领导的部属里,除了直接部下、一般职工,再除去秘书,还有一位特殊人物,这就是领导的司机。相对来说,司机文化水平大多稍低,但司机一般都头脑灵活,手脚勤快,嘴稳身稳,有许多替领导办理私事、家事的机会,又容易和领导的家人建立起另一种关系。加上他也经常和领导在一起,也有不一般的话语机会,也可以成为影响领导决断的心腹。所以领导的司机,不容小视。只是司机也有多方局限性,他的作为还是有限的。

    至于领导的领导,如副职之于正职、下级之于上级,大多只能停留在工作关系的层面,没有多少好说的。

    如此看来,领导身边,秘书具有最特殊的身份和作为。往往,秘书能够养成良好的全局观,熟悉单位以及外面的综合情况,在关键时刻可以给领导出谋划策,做领导得力臂膀。加上领导在秘书面前难“装”,久而久之,秘书和领导的脉搏足以同步,彼此渐渐倾心。自然,秘书也就容易炼成领导真正信得过的身边人。

 

8.秘书的心思

 

        领导得罪不起

    这有四大理由。首先,顾虑重重。一是害怕显得自己无能,怎么把领导给得罪了?二是害怕别人会议论自己的人品有问题,更怕背上“叛主”恶名,从此不说升迁较难,连官场都很难往下混;其次,领导手段多。秘书会吃不了兜着走,过活遭罪的日子;第三,领导有许多“网”。以后在领导这里吃不开,在别的地方,他照样能治你,你将无处可逃;第四,领导基本都有接力棒。他下了,他的子女必然已进入官场行走。结下领导的“梁子”,换来的将是他两代人对你的仇视。

    秘书更希望过一把官瘾

       常在权力的河边走,领导的套路基本把握。虽然位在干部系列,成天置身上层,但到一个理想职位跃跃欲试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强烈。特别是看到一些不如自己的人弄上好差事,心里更难平静、更痒。每到调整干部时,秘书基本都会格外关注,扬起企盼的心情。

    秘书干长了,其实最想离开领导

    一年年,成天和领导在一起,秘书渐渐有了厌烦,不尽是希望赶紧去过一把真正的官瘾,而是不想老是过着整天揣个小心的日子,希望有自己的天空。愈到后来,秘书的激情会愈是消磨,和领导的关系会渐趋微妙。毕竟知道的太多,得到的不多,一些不甘、怨气会有所流露,到了这种时候,秘书恨不能及早退一步,进一大步。

    秘书最不情愿给领导干家事私事

        秘书自知在别人心目里,是个奴才形象,忌讳别人瞧不起,因而,凡领导家里的事、私事,他不想介入,唯恐别人拿做把柄,作为谈资。有些无法回避的,他一般会尽可能找合适的人替下自己。秘书要图未来,不希望人们记住他的任何不光彩。

    写稿时秘书最怕东一下西一下提出些不着边际改稿意见的领导

    往往写稿容易,改稿难。谁个秘书都希望自己的稿子能一次过关。稿子一旦得到领导肯定,秘书此时的心情绝对最飘然、最爽。而稿子如果被领导否定,并被领导东一下西一下提出不着边际修改意见,秘书最烦。稿子被领导一再推翻,自己感觉江郎才尽,此刻,秘书连想死的心情都会有。

    秘书和其它领导的关系比较难处

       对于这些领导,秘书一般不愿得罪,当然不会走近。这不仅仅为自己着想,更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领导之间的情分。所以和其它领导基本是敬而远之。

    ...... ......   

    不想写了,累!

 

                                                                                                                     (全文完 / 2011.0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