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毯:“圪泡”小考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1:44:44

各就-蹲  个劳劳-角落  合将来-傍晚、晚上  个出-皱纹多,也指人

不顺眼  常原-一定  松兰-无奈了  出火-气愤、生气  各泡- (后面

有详解) 擦们儿-差点儿  蹭蹭-快点!  恶萨-垃圾  踢留-提着、提

起来  做害-害人、浪费  格溜-弯,歪  冒-仍、丢弃  无今-现在

(旗下或农村常用)  一个旦-一下子  一个堵—很多 失特-叹词:哼 不浪-棍子、棒子  难活-难受  麻求烦-麻烦  不进眼-不顺眼  固龙-滚动  不出超-不顺眼  栓整-漂亮,顺眼  各料-奇怪、不正常  撇-聊天也指胡说 活撒-嚣张 情...-尽管...  可(可个哇,可那呀?)-去,走  合死缺-黑乎乎的 定门-突然  咋结-怎么了?  逼头-耳光  年货-傻子  唐货-同上  瓷留子-又呆又傻  西松-胆小,没出息  勺-唠叨,说话让人感觉乏  不尿你-不理你 个蛋-所有圆形物、山头、青春豆有时候也是动词  呲-笑(贬义)  抓挖-瞎动别人或东西  失笑-可笑  个揽子-杆子、大个子人  镜气-样子  沟的-那人(特指,贬义) 撇了哇-不是吧!胡说吧?  敢了-有可能  不害事-没事,没关系  意!-表惊讶  婆娑-摸,抚平  这么节-这样(告诉,指示时用.常用于旗下和农村)  不带药-懒得做、不想 不今-脖子 ~挺贴儿节-乖乖的、一直的  烫点-愚弄、欺骗  必迷六眼-形容面部表情僵硬、难看(贬义)  鬼迷六眼-鬼鬼祟祟的表情 无席-非常  砍-又傻又厉害  赖-坏  灰人—坏人 各挤-闭(眼)  些来须-一般的

  

  一些不能缺少的词缀:间:你间家中午吃甚了? 哇:给我打电话了哇! 兰:做甚个兰兰?(常常为两个字) 个呀:可哪个呀? 么:走哇么?不么!

  注意:不能用普通话的发音去读这些词,音调不属于汉语的四声,读的要短促有力,鄂尔多斯方言前后鼻音不分,平卷舌不分(现已分开了),上述词有些只在旗下使用,有兴趣的初学者最好是找一个土生土长的伊鄂尔多斯人进行发音及语调练习。

 

 “圪泡”小考    

  “圪泡”一词可以说是内蒙古的区骂,相当于普通话的“ *** ”、东北的“妈了个巴子”、浙江的“娘希匹”、四川等西南官话区的“锤子”,知名度甚高。笔者在陕西汉中考察时,在公园里和当地人聊天,当得知我来自内蒙古时,一长者语重心长地对我谈起他对内蒙古的印象,他说:“内蒙古我去过,你们那里有草原,很美;你们那里骂人话叫“圪泡”,我知道。”在这位老人的印象里,“圪泡”和草原一起成了内蒙古的两张名片,可见“圪泡”地位之隆。  

   “圪泡”主要流行于长城内外的内蒙古中西部的呼和浩特、包头、乌兰察布、鄂尔多斯、巴彦淖尔、山西的大同、朔州、河北的张家口坝上地区,陕北榆林市的神木、府谷一带,这一分布地区在地图上大体呈鹅蛋形,也是民间小戏二人台的主要流行地区。随着这一地区的煤炭开发的爆富与乳制品的起飞,牛皮烘烘的“圪泡”一词露出了走出二人台鹅蛋区域,走向河北、山西中南部、京津等地的迹象。  

对“圪泡”一词,最通行的解释是杂种、私生子。这种说法不知源于何处,从字意与用典两方面都无足征。杂种,在内蒙古方言里又叫“二混子”或“二混混”,指不同品种的牛或羊杂交而生的第一代,这些杂种一般会具有父母辈的优点,或耐寒,或繁殖快,或适应性强,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因此并没有丝毫贬义。而第二代第三代就会逐渐失去杂交优势,逐渐退化,泯灭于父辈之间,反而不如杂种可爱了。这一称呼法颇有牧业经济的色彩,若用来指人,则是十足的恶语。  

  “圪”音“个”,属于普通话里已经消失的入声字,读时气流短促,干脆有力。“泡”读作轻平声,在阴平和阳平之间,声调有一个轻微的下降。从读音来看,与蒙古语有相似之处,但蒙古语并没有这样一个词汇,对晚近蒙古语影响甚深的藏语也没有这一词汇,这就排除了“圪泡”一词借自蒙古语的可能性。内蒙古西部方言有些词汇来自满语,如“红麻肉棍”(裸体)一词,有一些通过回族借自阿拉伯语,如“海纳”(染指甲的凤仙花),那么“圪泡”是否是满语或阿拉伯语呢,经咨询相关人士,亦答曰“否”。 既然不是外来语和少数民族语言,那么,只能来自古代汉语。虽然内蒙古西部方言里保留了许多元代语音,但显然从元杂剧里找不到这个字眼,一来是脏字,二来太口语化,不登大雅之堂。所以只好求助于现代汉语。联想到现在河北、东北一带有形容人奸猾时有“坏得冒泡”一词,说人像朱元璋的《珍珠翡翠百玉汤》里馊了的白菜和豆腐冒起的又酸又臭的泡泡,或者下连阴雨时雨中那写另人心烦的泡泡,“圪泡”一词的起源就不难理解了。  

  “圪”应该是字头,起引领作用,没有实际意义。内蒙古西部方言有许多以“圪泡”、“忽”、“日”开头的词语,如“圪挤”、““圪察””、““圪遛”等。“泡”才是有实际意义的词语,内蒙古西部方言将其儿化后读作“Pe’ r”就是指的泡泡,稀的食物馊了坏了才会起泡,人坏透了才唤做“圪泡”,是同样的道理,只是“圪泡”一词的“泡”在此语境中不在儿化而已。  

  当然,现在“圪泡”一词有时在特定的语境中并没有骂人的意思,而是用作同辈熟人之间亲昵的称呼,如“你这个圪泡,怎么这么常时间不来找我一起喝两盅!”此时表示亲密无间之意,这样的称呼显得不见外。以“圪泡”为词根,还有灰圪泡,瞎圪泡、活圪泡、老圪泡、贼圪泡等词语,分别用在不同的语境中,表达不同程度的骂人或亲密。“圪泡”的意思从骂人衍生出亲密的称呼,再到组成一系列以它为词根的词语,正说明它经久不衰的生命力和走出内蒙古,走向普通话的趋势。是啊,中国文化讲究含蓄之美,中国语言也是如此,骂“ *** ”太粗俗了,请骂“圪泡”吧,骂完后痛快解气,含蓄悠远,余音绕梁,嘿嘿,那效果,怎一个“骂”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