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乡新闻网莱因哈鲁特菲鲁特:在了解之前就已误解——我所不知道的美国小学教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20:51:37
在了解之前就已误解——我们所不知道的美国小学教育
(2008-09-18 21:45:17)
张丹
杂谈
一、学校
普通学校－传统学校－天才学校，私立学校
全美的公立小学类型，就我在芝加哥所见，大致三种：普通学校、传统学校、天才学校。普通学校按学区就读，不需入学考试，课程进度较慢；传统学校，这样的学校在全芝加哥只有四所，课程进度比普通学校快一年，需要通过考试入学。如女儿当时在三年级，学习是却是四年级的课程。这种学校也各有各的特色，女儿所在的史金纳传统学校就以阅读写作的教学著称，并且开设有小量的天才课程。天才学校，课程比普通学校快两年。
一些华人家长认为芝加哥小学阶段的私立学校教学质量比不上公立学校。依据一是私立学校不参加公立学校系统的考核，因而缺乏客观依据判断教学质量；二是私立学校老师收入待遇比不上公立学校；三是私立学校学期短，学校的开学期是九月五日，公立学校在六月十五日放暑假，而私立学校五月初就放假了。（美国学期是从九月五日到暑假，期间圣诞新年期间放两周冬假，四月初放一周春假，然后就是暑假。每个月除了周末外，还有若干个公众假期或教师进修日而不用上学）。四是师资质量的保证。根据2002年小布什总统颁布的《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教育法规定，公立学校的教师必须考取所在州及国家的教师执照。临时教师执照要求是：1、通过执照考试；2、本科学历；3、教育学历背景；4、所教专业背景；5、实际教学工作经验。长期执照则还要求教师必须拥有硕士学历。而私立学校的老师则不需要有教师执照。
私立学校与公立学校孰优孰劣并不是绝对的。比如我了解过美国其它地方，得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信息。往往是从城里驱车往外走十几、二十里地，那里的学校很可能是与城里完全不同的状况。
美国的学校是层次丰富多姿多彩的。就如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所倡导的“每一个孩子，每一个学校”（Every Child, Every School）那样，尽最大的可能性让学校教育适应不同的个体需求，因而即使在公立学校系统内，每个学校都会在课程上体现不同的个性。因此，一个人的经历，一方面的信息说明的只能是一种情况，而不能够代表美国所有的学校。
在出国前，受某篇在国内极有影响力的介绍美国小学教育的文章影响，我以为美国的小学课业轻松，上课只是玩，下课没作业，课程进度可笑地慢，数学课白痴般简单，一年到头没考试……但是，女儿在美国史金纳传统小学一年的经历，却是多么的不一样！
二、办公室
学校的年级k-8，即从幼儿园到八年级。每个年级两个班。有的学校每年级只有一个班，人们叫这种学校为“小”学校。但就我所见，学校的管理结构是一样的，都是两三位坐柜台的行政人员，柜台旁就是校长办公室，除此外就是一些保安、餐厅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位教育局派驻的学监，不知他具体做什么。
班上的老师对教学负责，学生的管理由学校负责。学生学习上的问题，可找负责老师。除此外的大小事情，都在学校办公室的柜台办理，当然也可以找校长。比如学生迟到，只要是晚于九点十五分到校的，学生会自动到办公室的柜台上签个字，当迟到、缺课积累到一定数量后，该生就要在暑期参加“暑假学校”，以补上缺失的课时。请假也是找办公室办理的，并不需要找班上的老师。班上的老师也不太在乎学生请假这类事情。
家长如果提前接孩子也是与办公室联系，孩子就在办公室等着，家长到办公室去接。过了放学时间家长仍没来接孩子，而孩子又未参加“校后课程”的，孩子也在办公室里等着。
家长在上课中途给孩子送些什么东西，也不直接到班上去找孩子，而是到办公室，由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到班上找孩子，或是帮家长把东西交到班上。
学校发出的所有通知都是书面的。每一份通知（老师布置的作业除外），无论是学校自己的文件，还是转发的一些参考资料、信息，都签着校长的名字。有一些文件看得出是格式化的文件，是多年运作沉淀下来的格式文件，需要时拿出复印签字即可。
三、老师
老师们的办公室就在各自所负责的班上。例如女儿当时所在的三年级210教室，负责老师是Mrs.Magana（玛嘉娜），人们就认为210就是玛嘉娜老师的房间。
女儿所在的班上学生有二十九个，固定的老师只有玛嘉娜老师一个，负责阅读、英语（写作和语法）、数学、地理，并在课程中渗入美劳。其它的课程：外语（西班牙语或中文二选一，四年级后增加法语选修）、体育、音乐、科学的老师则是公共的，各班的学生按时间表到该科老师的教室上课。
老师们每天八点来钟上班，打扫布置教室，然后到餐厅或游戏场（playground）照看游戏的孩子，或是和预约好的家长谈话。九点十五分，老师带领孩子上楼。九点二十五分，开始一天的教学。
老师和学生没有课间休息，只有一小时的午餐时间。午餐时带孩子下楼到餐厅用餐，用完餐后就接着上课，一直到两点五十五分全天的课程结束，再把学生带到餐厅等待家长接。如果天气状况好，孩子就在院子里等家长。家长在这个时候不能接的孩子的，孩子就由社区公园组织的校后课程（afterschool program）看管。那时，当餐厅里还是人声鼎沸，学校的办公室则已安静下来，只有老师们打卡的喀哒声，还有他们背着背包匆忙远去的脚步声。
家长和老师的沟通主要靠电邮和书面。玛嘉娜老师会在每天早上检查电邮，家长的电邮会得到及时的反馈。在开学初，女儿带回来一封玛嘉娜老师给家长的信：
亲爱的家长们：
欢迎回到史金纳！开始这新的学年，我非常兴奋！为这三年级，我们制定了很多有趣的计划。我作为老师其中的一个目标是和家长、学生们在这一年中保持着良好的联系，这会在很多方面让大家感到轻松一些。每天孩子都会从学校带很多信息回家，因此请您务必每天晚上检查您孩子的黄色的注明“家”的那个文件夹。孩子带回家的信息将包括：作业、生词表、词汇表、要事备忘、ISAT考试信息，及其它……另外如果你喜欢我把这些信息电邮给您，我将非常乐意把你的电邮地址加入到我的电邮列表中，请给我发个电邮到xxx@yahoo.com。
我非常期待这精彩的一年！如有任何问题请随时和我联系。我会在周一至周五的早上检查我的电邮。请允许有1－2天的答复时间。如有急事，请致电学校办公室。
谢谢！
玛嘉娜
学生的在校表现，老师有两种给家长的通知：紫色（purple slip）和黄色(yellow slip)。紫色是好人好事，而黄色的则是关于学生的不良表现。一看到黄色通知大家都知道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有一次，女儿班上的一位男同学在科学课上大吼：“我讨厌科学课，我想死！”事后女儿就看到玛嘉娜老师就写了一张黄色的通知给这孩子的家长。不知后来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总之那位男孩子还是好端端地在班上呆着。
对学生的不良行为的处理，芝加哥教育部是有统一规定的。女儿第一天放学回家就带回大大小小的一堆手册，那其中就有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的对学生的在校行为规定指导手册。当中界定了什么样的行为是违规的，当第一次出现什么行为怎么处理，反复出现又怎样处理（附件四－1）。
老师一般不跟着班升级。玛嘉娜老师在三年级210教室主持了五年，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师则在二年级教了三十五年。因此，老师的工作，包括每个阶段所发的各种书面文件，如课程计划（附件一）、每季度的成绩报告（附件二，不是教育局的那个报告卡）、学习用品、班上的公共用品清单，甚至是每周末所发的“下周作业单”（附件三）、一年四次的研究项目作业（附件六），都是多年积累、储存在电脑里，直接调出使用的。由此可见，老师不跟着年级走，经验、资料得到沉淀和整理，使老师的工作有条不紊，在提高工作质量同时，又减轻了老师的工作量。而家长方面认为：老师不跟着年级走，不会让老师的成见伴随孩子的整个小学阶段，尽可能地避免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总是好学生，而坏学生总是坏学生的这种事儿。
老师在教学上的自主权很大。每个老师的工作方式、态度不一样，导致每个班的学习状况、进度都不一样。可能在同一年级，有的老师在开学几周都不教新课，隔壁班的老师却天天教新课；一个班还在学习本年级的课程，而隔壁同年级班却已能和比自己高两年的班级进行学科比赛。虽然在升年级时，学校会把各班的学生打乱，重新编班，但家长会根据老师过往带班教学的情况（根据其它家长的反应以及学生的统考成绩），和校长商量要求调班。据某些家长的经验，千万不要找那些有小小孩子的老师，因为那些身为小小孩子母亲的年轻老师，忙于照顾自己年幼的孩子，而不能专注于教学。不仅课程进度慢，作业量少，而且一些研究项目也没有很好地开展，这样的学生自然在统考中成绩不佳。
对前面所讲的老师的情况，家长除了择师换班就似乎没有更多的办法。比如有一位在校工作很多年的老师，长期不批改学生的作业，按理说老师这么做是违规的。这在家长群里已不是秘密，很多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分到他的班上，但这位老师却在这所学校工作了一年又一年。
但对另一种情况，家长则能起很大的作用。女儿那一年学校新聘了一位来自罗马尼亚的音乐教师库布莎女士。该老师的专业水平是很不错的。她不仅曾是专业的歌剧演员，而且还是当时芝加哥某所音乐学校的在册钢琴教师。我曾观看过她成功编排组织全校一至三年级的学生在芝加哥市政厅演出的圣诞合唱。在没有额外的排练时间，仅仅是利用每周一次的音乐课，一个人身兼指挥、伴奏、领唱，做成这样的节目足以说明了她优秀的专业水平。但是，据说当时很多孩子讨厌她的课，嫌她说话太刻薄（mean）。在家长的反应下，校方决定下学期不再聘用这位老师。
四、课程
许多国内人对美国的小学教育有许多不实的想象，或是神化或是妖化。通过女儿的亲身经历，我才知道美国的小学教育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阅读、英语（写作和语法）、数学、地理这四科由玛嘉娜老师一人负责。这四科连同科学课的课本是精装大16开本的。每本书都很厚很重，仅阅读课本就有七百多页，数学课本五百多页，其它课本份量亦与此相当。课本很贵，我记得阅读课本的售价是八十多美元。但课本属于学校的资产，学生不需掏钱买。学期初学校把课本发给学生，学期结束后收回。学生在使用课本时要注意爱护课本，不能在书上写、画。课本内页第一页贴着一个表格，上面有历届使用过这本书的学生的签名。
当看到这些课本，看着日历上标注的那么多假期，我很怀疑那么少的在校时间，学生怎么可能完成这么多的学习内容。然而到期末，居然所有的内容都完成了。我不知道老师具体的教学方法是怎样的，我以为，一个老师教四科，固然可以更有效地利用时间，提高教学效率，但对学生的考评标准是重要原因。在我感觉，这种教育更看重学生的知识面与信息量的积累，而不是在某一知识点上要求学生掌握得有多么深，多么精确。这种快速、面广的学习，总是不断有新东西给学生，可能更符合儿童的认知心理。
（一） 语文
在各科的学习中，收获最丰、最令人感叹的，是语文教学。语文教学是由阅读和英语（语法和写作）构成的。两科各有课本、练习册。除此外老师还会下发补充练习题、阅读理解资料。
阅读教材分为六个单元，三十六课。第一单元：家庭主题；第二单元：动物主题；第三单元：成功之路；第四单元：隽永的故事；第五单元：时空转换；第六单元：表达自己。全部文章出自儿童文学作品原著原文，没有改写，也没有简化。如该教材的第一篇课文，文章占了15大页、三千多个单词。
阅读课的教学目的是发展词汇、学习阅读技巧、积累语感。每一课都有十来个生词，但老师从不布置“把某个字词抄多少遍”这样的作业。生词的记忆是在课堂上解决的。一般周一讲新课，周四老师带着全班用课堂活动方式解决生词记忆，周五测验生词。
阅读技巧有：识别主旨大意与文章背景、细节、推断结论、文章叙述顺序、比较与对比、概述、复述、识别事实与观点、运用上下文推断生词词义……这些内容是一个螺旋上升的系统，某些如“识别文章的事实陈述与观点陈述”，在各年级的阅读课中都出现，但每个年级对学生的输出要求是不一样的。
阅读课的作业占所有作业的一半以上。由三部分组成。
1、每天的家庭作业。老师在周五布置好下一整周的作业，学生按时交作业。到时学生就把作业放在教室里的作业箱里即可。欠作业是可以的，老师不会因此批评学生，但会如实出现在老师在季末下发的成绩报告上。
2、每季度一次的阅读项目。老师在学期一开始就把这个学期所有的研究项目要求、内容指导发给学生，学生在规定时间内做好上交即可。老师会在适当的时候在作业单上提醒这些项目上交日子，因此不用担心学生会忘记做这些任务。
3、课外阅读。所谓课外阅读是指在上课外的时间进行的阅读，但这仍算课内作业。达不到阅读量会影响成绩。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要求三年级学生每年2400页的阅读量。每阅读一本书，要以口头或书面的形式向老师报告书中的主要人物、主要内容、页数。老师记录每个学生的阅读量，并写入每季度的成绩报告。低于阅读水平的读物不能计算有效阅读量。获全年级阅读量第一的学生可得到校长的奖励。
4、特殊项目。如每年一月份整个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的“小作者”写作比赛；公立学校系统的研究项目，如2007年2月的“著名非裔美国人研究”（附件六－4）。
女儿所经历的四次阅读项目是：
第一次：纽伯瑞文学奖作品阅读报告。要求学生自选阅读一本纽伯瑞文学奖作品，以文字、图画的创意形式做一本报告，介绍这本书的人物、情节，表达自己的观感和对这本书的评价。老师对报告的每一页都有内容要求和设计指导。(附件六－1)
第二次：人物自传阅读。自选一本著名人物自传阅读。要求学生阅读后不仅要写阅读报告，还要制作一个娃娃，以表演的形式向全班介绍这个人物。女儿选的是俄罗斯芭蕾大师巴甫洛娃的自传，穿着舞蹈服足尖鞋向全班介绍这位大师的生平。（附件六－2）
第三次：人物研究。挑选一位著名的女性人物，收集资料做一本剪贴本。女儿研究人物是以研究非洲大猩猩闻名的英国动物学家珍妮·古德尔。（附件六－3）
第四次：这次研究项目老师没有太多的限制，只是要求阅读历史人物传记，或是纽伯瑞文学奖作品，然后以自己喜欢的形式写一个报告。女儿选的是林肯总统的一本自传，因为这本书既是人物传记，也是纽伯瑞文学奖作品。为了写这个报告，我们特意坐火车跑到林肯的家乡去参观他的故居、墓地。这次项目老师布置的比较草率，不仅变成了选修项目，而且也没有批改。这招致了一些家长的不满。
英语课教授语法及写作技巧。除了课堂写作练习，每周都有一个写作作业。在我看来，写作旨在发展思维，重在整理、表达自己的思想，哪怕是用最简单的文字。
老师会给予很多写作技法上的指导，比如写作结构，像“主题－理由－支持证据”这种结构，其实就是为思维整理服务的，为的是有理有据有条理有层次有逻辑地表达自己的思想。
（二）数学
出国前，我不止一次地听说美国小学的数学教育课程简单、进度很慢。可情况并非如此。
史金纳的数学教学，我总结的特点是进度快，知识面宽。如果这一周进行的是一位数的运算，则下周推进到二位数乃至三位数以上的运算。三年级的学习内容，知识点覆盖到北师大版五年级上学期内容。如认识大数、三位数以上的乘除、分数的乘除、小数点的乘除、认识各种角等这些北师大版四年级的内容，均是女儿在美国三年级学习的。而女儿当时的美国同班同学在进入四年级后，则开始学习开方。
每个班都有数学不好的孩子。为避免拖慢数学教学进度，女儿所在的年级的数学课分为快班和慢班，一到上数学课，学生就分别在两间教室上课。
数学作业分两部分。一部分是与教学同步的，每次作业只有一版纸的量。另一部分是错步的，内容比所学的内容滞后一两个月，大概在开学后一两个月间下发，作为复习巩固之用。
虽然数学作业是要上交的，但老师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去批改，因为作业题往往设计成纸面游戏，只要做对了，所有的答案就可以构成一个顺口溜，或是揭示一个谜底之类。由此学生可以自己纠错，老师根本不用费神去批改。
这些作业做起来都很轻松，但有一种作业令大家都很头痛。那是Extended Responds，中文勉强翻译为“扩展回答”，是由阅读、数学两科轮着出现的。阅读的，会针对当周阅读课文提一个开放式的问题，要求学生按“主题－理由－支持证据”这样的结构表达自己的看法。数学的，也是一个开放式的问题，要求学生按结构把自己解题步骤、思考过程以文字形式（而不是数字运算式）写出来。（附件五）
对数学这样的题目，我很怀疑凭三年级学生的能力可以做成什么样。我曾与玛嘉娜老师探讨过，她也认为这样的问题非常难，但她从不给学生的这些作业以负面评价。只要学生写出来，她就鼓励，就说“好！”我想这也是有道理的，思维的发展是个长期积累的工程，就像修长城一样，做了，长城不是一日起修起来的，而不做，则可能永远不会有长城。至于不作负面评价，我想，有时候题目的难度并不在题目本身，而在评价方式和标准。
五、考试与成绩报告
公立学校的教学要接受公开考核。考核有两种，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每五周一次的考核，以及每年一次的在三、四月份举行的全伊利诺斯州的统考（ISAT）。每五周一次的考核成绩会形成“报告卡”（report card），也就是“学生成就报告”（Report of Student Achievement）；全州统考（ISAT）成绩报告则在暑假前下发，也可在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的网站查阅。除此外，每学年还有三次对学生学习进行诊断分析的“家长报告”；再加上负责老师每五周提供一次的成绩报告，每个学生全学年可以收到四种报告。
每五周一次的考核，是以“伊利诺斯州教育目标”、“学生学习标准”为基础的对学生知识与技能的全面考察。考核的科目包括了语言艺术（阅读、写作、听、说、研究技巧）、数学、科学、地理、美术、音乐、体育。考核的记录《报告卡》一年要发四次。其中第一次和第三次要求家长按预约时间亲自到学校领取，以便家长和老师及时沟通孩子学习上的问题。领取报告卡这天全城相应年级的学生不上课。
与这个《报告卡》差不多同步的另一份由公立学校系统作出的报告，则针对数学、阅读两科，是带有诊断性质的。目的是为老师判断学生的学习需求提供依据。数学这科，报告有五个考察项：数概念、度量衡、代数、几何、统计与分析。考察结果还提供全公立学校的平均考察成绩作为对照。比如某同学在数概念这一项得分为9，满分应为10，而公立学校学生的平均分是4。
2006－2007年的全伊利诺斯州公立学校统考（ISAT）是在2007年3月开始的。ISAT成绩不仅会影响孩子日后升学择校（当完成六年小学，打算进入一流的中学学习，不仅需要通过该学校的入学考试，还要提供四－六年级的ISAT成绩记录。进入这种中学竞争异常激烈，基本上不能达到全科满分是没有可能进入该校的），也是家长判断某校教学水平与质量的依据。对于学校，ISAT成绩会影响校长的收入、学校的经费划拨。为准备这个考试，校长在二月初给三至八年级的家长写了封信。信中写道：
亲爱的史金纳家长们：
我们非常高兴地向我们三至八年级的同学发出一个特殊的邀请，请他们参加上学前的早晨辅导。这个辅导的时间是在每周二、三、四早晨7：45—8：45，计划由二月十三日到三月八日止。这个辅导将为同学们提供更多的技巧发展的练习与训练，增强解决问题能力，为ISAT考试作准备……
据女儿回家来说，每天早晨只有很少同学参加这个辅导，而到校的大多数是亚裔和印裔学生，美国黑人不来，白人孩子只有一个参加。辅导内容只是做题。但似乎老师不太重视，有时候学生早早就到了，而老师却不见影子！而一些华裔家长说：“往年这种辅导在上半年就开始了，今年开始得太慢！”
到ISAT考试前一周，校长又给家长们写信：
亲爱的史金纳家长们：
下周就要开始ISAT考试了，请在此期间让孩子们吃好、玩好、睡好。要吃营养丰富的食品，保持心情愉快，特别在考试前一天晚上，一定要保证充足良好的睡眠……
ISAT考试只考数学、阅读两科，但却考了三天。原来每一科都分了三个45分钟的部分。
这三个部分内容大致如下：
数学
阅读
第一部分 45分钟
40个多项选择题
6篇短文，30个多项选择题
第二部分 45分钟
30 个多项选择题
3 个简答题
1篇长文，15－18个多项选择题
1 个扩展回答，1个功能段落，3－5个多项选择题。
第三部分 45分钟
2 个扩展回答题
同上
考完ISAT，老师给孩子们每人发了个奖牌：“我熬过了ISAT！”。这里用了个词：survive, 中文意思是挣扎求生存的意思。
ISAT考试成绩一般在当年暑假前在网上公布。成绩报告上的分数并不是卷面的分数，而是意味着你的得分超越了100人中多少位。如某人的ISAT分是80分，则意指这个同学的卷面成绩在100人中超越了80人，排名20位。这个说法是女儿在美国同学的家长告诉我的。因为女儿的ISAT报告至今还未拿到，因此我也不知这种说法的正确与否。
在上面三种报告之外，最能了解学生平时学习表现的，是负责老师每五周提供一次的“成绩报告”。在这个报告里，按阅读、数学、英语、拼写、科学五科分类，记录了学生每一次课堂作业、家庭作业、测验、考试的成绩，还有读书报告的数量，以及迟到、缺课的天数，然后加以分析，形成A、B、C、D、F五个等级。家长拿到这份报告，孩子学习上存在的问题一目了然。（附件二）
以上四种报告，都是以提供客观数据为主，主观的评价很少甚至没有。
六、伙伴－易拉罐环
老师与学生是伙伴，是平等的。不同的文化环境对“伙伴”对“平等”有不同的理解与感受。但在史金纳，伙伴、平等，这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举例说明吧。
在美国，我对女儿说：“问问玛嘉娜，什么时候方便让你在班上搞个生日会。”女儿说：“不用问玛嘉娜。玛嘉娜说过，只要我们定下时间通知她就可以了。”
在国内，我对女儿说：“你去问问老师……”女儿说：“你去和老师说吧。”
在国内，我对女儿说：“你去问问Mr.Bill……”女儿说：“我告诉他就可以了。”
“老师与学生是伙伴关系”，这也许是一种职业要求，但要做得自然、到位、信手拈来，靠的是文化背景中人与人的相处习惯。
在史金纳，学生除了早晨到校后上课前和下课后离校前这段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其它时间都在课堂上。但这样并不沉闷，因为课堂里总是不断有新鲜事。除了隔三差五有同学在班上举行生日会外，还有各个传统节日的活动。这些传统节日，即使不搞派对，老师也会把这些元素纳入教学，如十月的万圣节、十一月的感恩节、十二月的圣诞节、二月的中国新年、三月的圣派特力克节……其中，圣诞节、情人节（朋友节），都是传统上给老师送礼物的日子。礼物不需要太大，一盒巧克力或者一束花和一张卡就最得体。
除了传统节日中的活动，老师也时不时地组织一些游戏。如模拟每年一度的加拿大狗雪橇比赛，让班上同学选择自己喜欢的雪橇选手当作自己小组进行比赛。每天放学后，同学们回家要看看今天雪橇跑到哪了，谁追上来了，谁落后了。老师也会每天把最新赛情带到班上。以雪橇的最后赛果来看班上哪个小组胜出。
夏季来临时，又有一个班际间收集易拉罐环的比赛。看哪个班收集的最多。玛嘉娜在班上放了个装牛奶的塑料桶，孩子带回来的易拉罐环就放在这个桶里。玛嘉娜对孩子们说：“如果我们班得第一，我请大家吃雪糕，喝root beer (美国的一种传统饮料，喝起来味道像风油精！)”我不知设计这个活动的意义是什么，看起来有一点环保教育作用但又不太够。但这个活动在春、夏间节日较少的时候，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为了收集易拉罐环，我们不停地往外走，走在街上眼睛净盯着犄角旮旯，每发现一个易拉罐，都欣喜若狂。比赛结果玛嘉娜一直没有公布，孩子们也没有吃雪糕、喝root beer。女儿说：“我们班才半桶，隔壁班已装满了一桶！”
七、结语
讲到中国学习国外教育，其实我们可能更要注意的是两者有相当部分是不可学习或模仿的。有太多东西看起来简单，其实都深深地根植于文化背景；有的事情看起来只是个方法问题，其实却是文化习惯的问题，可谓牵一发动全身。淮南为橘，淮北则枳，没有那样的环境，没有那样的土壤，结出的果子是不一样的。
总的来讲，美国与中国是处于两个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美国就像房子买好、装修好并且搬进去住了一阵子，生活秩序正常，生活安稳；而中国却仍在拼命挣钱、存钱置楼。美国是享受生活的阶段，而中国仍在挣扎求生。在美国，考试更多作用于学生能力考察；而中国的考试，则更多充作资源分配的手段。在美国的教育可能更接近教育的本质，这不是中国的教育做不到，而是中国的环境没有这个空间。比如：在美国，象enjoy (享受乐趣)，have fun（玩好，好玩）这样的话经常出现在与孩子有关的场合。
开学初，校长克拉克女士问我：“你孩子需要参加校后课程吗？那会很fun（好玩）的！”
有一次，女儿的一位美国同学参加钢琴比赛，开赛前，钢琴老师给那孩子的叮嘱是：“enjoy, have fun! (好好享受，好好玩！)”
而在玛嘉娜的教学里，enjoy、fun更是无处不在。
想想看，中国人奔命于毫厘与千里之间，哪里有这个心理能量去享受考试、比赛呢？
在老师的工作方面，美国的老师看起来独立性很强，与学校的联系较为松散，但他们绝不是孤军奋战的。当中国的老师还在赤手空拳地为解决教学上的若干问题寻找方法的时候，美国两百年的教育研究与实践已为老师提供了大量的教学资源和理论储备。每面对一个具体的学生问题、教学问题，美国老师都会有相应的职业的标准、具体的教学方法、具体的途径去帮助处理该问题。
再一个显著的文化差异，美国是靠可见的轨道运作的。周而复始，年复一年，各种事情都事先有明确清晰的计划与规则。大家依着规则办事就可以了，普通老百姓依规则办事是不会吃亏的。小学生一开学，校历上就已标明了各个放假、提前放学、活动等安排，连老师每年十次的进修日也已标在校历上。在大学，上课的第一天，甚至是在注册当天，就已拿到了学期末各科结业考试的日期、时间、教室的安排。
而中国则是靠各种不确定的人的因素运作的。每个地方都有存在“例外”与“捷径”的可能。每个人都不放弃走“捷径”的期望，制度制定者、执行者为着数不清的“例外”耗费大量心力。真是怎一个“累”字了得！这方面两者差异实在是太大了！中国的老师、家长为教育之外的事情所耗的心力太多了。
附件：
附件一：课程计划
1、阅读、写作、拼写/语法/语用、听与写、文学、数学、地理
2、体育
3、音乐
附件二：玛嘉娜老师的成绩报告
1、 封面
2、 数学
3、 阅读
4、 英语
5、 拼写
6、 科学
附件三：作业单
附件四：管理规定
1、《芝加哥公立学校学生操行规定》
2、《芝加哥公立学校家庭作业规定指南》
3、《安全通道——建立学校及社区的安全》
4、《校巴安全》
5、《儿童医疗保险——伊利诺斯州儿童保健计划》
6、《对校长的评价标准》
附件五：扩展思考作业指导
1、 数学
2、 阅读
附件六：阅读写作项目
1、纽伯瑞奖文学作品项目
2、人物传记阅读项目
3、剪贴簿——女性历史阅读
4、研究项目：著名非裔美国人研究
(2008-09-18 21:45:17)
张丹
杂谈
一、学校
普通学校－传统学校－天才学校，私立学校
全美的公立小学类型，就我在芝加哥所见，大致三种：普通学校、传统学校、天才学校。普通学校按学区就读，不需入学考试，课程进度较慢；传统学校，这样的学校在全芝加哥只有四所，课程进度比普通学校快一年，需要通过考试入学。如女儿当时在三年级，学习是却是四年级的课程。这种学校也各有各的特色，女儿所在的史金纳传统学校就以阅读写作的教学著称，并且开设有小量的天才课程。天才学校，课程比普通学校快两年。
一些华人家长认为芝加哥小学阶段的私立学校教学质量比不上公立学校。依据一是私立学校不参加公立学校系统的考核，因而缺乏客观依据判断教学质量；二是私立学校老师收入待遇比不上公立学校；三是私立学校学期短，学校的开学期是九月五日，公立学校在六月十五日放暑假，而私立学校五月初就放假了。（美国学期是从九月五日到暑假，期间圣诞新年期间放两周冬假，四月初放一周春假，然后就是暑假。每个月除了周末外，还有若干个公众假期或教师进修日而不用上学）。四是师资质量的保证。根据2002年小布什总统颁布的《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教育法规定，公立学校的教师必须考取所在州及国家的教师执照。临时教师执照要求是：1、通过执照考试；2、本科学历；3、教育学历背景；4、所教专业背景；5、实际教学工作经验。长期执照则还要求教师必须拥有硕士学历。而私立学校的老师则不需要有教师执照。
私立学校与公立学校孰优孰劣并不是绝对的。比如我了解过美国其它地方，得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信息。往往是从城里驱车往外走十几、二十里地，那里的学校很可能是与城里完全不同的状况。
美国的学校是层次丰富多姿多彩的。就如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所倡导的“每一个孩子，每一个学校”（Every Child, Every School）那样，尽最大的可能性让学校教育适应不同的个体需求，因而即使在公立学校系统内，每个学校都会在课程上体现不同的个性。因此，一个人的经历，一方面的信息说明的只能是一种情况，而不能够代表美国所有的学校。
在出国前，受某篇在国内极有影响力的介绍美国小学教育的文章影响，我以为美国的小学课业轻松，上课只是玩，下课没作业，课程进度可笑地慢，数学课白痴般简单，一年到头没考试……但是，女儿在美国史金纳传统小学一年的经历，却是多么的不一样！
二、办公室
学校的年级k-8，即从幼儿园到八年级。每个年级两个班。有的学校每年级只有一个班，人们叫这种学校为“小”学校。但就我所见，学校的管理结构是一样的，都是两三位坐柜台的行政人员，柜台旁就是校长办公室，除此外就是一些保安、餐厅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位教育局派驻的学监，不知他具体做什么。
班上的老师对教学负责，学生的管理由学校负责。学生学习上的问题，可找负责老师。除此外的大小事情，都在学校办公室的柜台办理，当然也可以找校长。比如学生迟到，只要是晚于九点十五分到校的，学生会自动到办公室的柜台上签个字，当迟到、缺课积累到一定数量后，该生就要在暑期参加“暑假学校”，以补上缺失的课时。请假也是找办公室办理的，并不需要找班上的老师。班上的老师也不太在乎学生请假这类事情。
家长如果提前接孩子也是与办公室联系，孩子就在办公室等着，家长到办公室去接。过了放学时间家长仍没来接孩子，而孩子又未参加“校后课程”的，孩子也在办公室里等着。
家长在上课中途给孩子送些什么东西，也不直接到班上去找孩子，而是到办公室，由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到班上找孩子，或是帮家长把东西交到班上。
学校发出的所有通知都是书面的。每一份通知（老师布置的作业除外），无论是学校自己的文件，还是转发的一些参考资料、信息，都签着校长的名字。有一些文件看得出是格式化的文件，是多年运作沉淀下来的格式文件，需要时拿出复印签字即可。
三、老师
老师们的办公室就在各自所负责的班上。例如女儿当时所在的三年级210教室，负责老师是Mrs.Magana（玛嘉娜），人们就认为210就是玛嘉娜老师的房间。
女儿所在的班上学生有二十九个，固定的老师只有玛嘉娜老师一个，负责阅读、英语（写作和语法）、数学、地理，并在课程中渗入美劳。其它的课程：外语（西班牙语或中文二选一，四年级后增加法语选修）、体育、音乐、科学的老师则是公共的，各班的学生按时间表到该科老师的教室上课。
老师们每天八点来钟上班，打扫布置教室，然后到餐厅或游戏场（playground）照看游戏的孩子，或是和预约好的家长谈话。九点十五分，老师带领孩子上楼。九点二十五分，开始一天的教学。
老师和学生没有课间休息，只有一小时的午餐时间。午餐时带孩子下楼到餐厅用餐，用完餐后就接着上课，一直到两点五十五分全天的课程结束，再把学生带到餐厅等待家长接。如果天气状况好，孩子就在院子里等家长。家长在这个时候不能接的孩子的，孩子就由社区公园组织的校后课程（afterschool program）看管。那时，当餐厅里还是人声鼎沸，学校的办公室则已安静下来，只有老师们打卡的喀哒声，还有他们背着背包匆忙远去的脚步声。
家长和老师的沟通主要靠电邮和书面。玛嘉娜老师会在每天早上检查电邮，家长的电邮会得到及时的反馈。在开学初，女儿带回来一封玛嘉娜老师给家长的信：
亲爱的家长们：
欢迎回到史金纳！开始这新的学年，我非常兴奋！为这三年级，我们制定了很多有趣的计划。我作为老师其中的一个目标是和家长、学生们在这一年中保持着良好的联系，这会在很多方面让大家感到轻松一些。每天孩子都会从学校带很多信息回家，因此请您务必每天晚上检查您孩子的黄色的注明“家”的那个文件夹。孩子带回家的信息将包括：作业、生词表、词汇表、要事备忘、ISAT考试信息，及其它……另外如果你喜欢我把这些信息电邮给您，我将非常乐意把你的电邮地址加入到我的电邮列表中，请给我发个电邮到xxx@yahoo.com。
我非常期待这精彩的一年！如有任何问题请随时和我联系。我会在周一至周五的早上检查我的电邮。请允许有1－2天的答复时间。如有急事，请致电学校办公室。
谢谢！
玛嘉娜
学生的在校表现，老师有两种给家长的通知：紫色（purple slip）和黄色(yellow slip)。紫色是好人好事，而黄色的则是关于学生的不良表现。一看到黄色通知大家都知道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有一次，女儿班上的一位男同学在科学课上大吼：“我讨厌科学课，我想死！”事后女儿就看到玛嘉娜老师就写了一张黄色的通知给这孩子的家长。不知后来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总之那位男孩子还是好端端地在班上呆着。
对学生的不良行为的处理，芝加哥教育部是有统一规定的。女儿第一天放学回家就带回大大小小的一堆手册，那其中就有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的对学生的在校行为规定指导手册。当中界定了什么样的行为是违规的，当第一次出现什么行为怎么处理，反复出现又怎样处理（附件四－1）。
老师一般不跟着班升级。玛嘉娜老师在三年级210教室主持了五年，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师则在二年级教了三十五年。因此，老师的工作，包括每个阶段所发的各种书面文件，如课程计划（附件一）、每季度的成绩报告（附件二，不是教育局的那个报告卡）、学习用品、班上的公共用品清单，甚至是每周末所发的“下周作业单”（附件三）、一年四次的研究项目作业（附件六），都是多年积累、储存在电脑里，直接调出使用的。由此可见，老师不跟着年级走，经验、资料得到沉淀和整理，使老师的工作有条不紊，在提高工作质量同时，又减轻了老师的工作量。而家长方面认为：老师不跟着年级走，不会让老师的成见伴随孩子的整个小学阶段，尽可能地避免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总是好学生，而坏学生总是坏学生的这种事儿。
老师在教学上的自主权很大。每个老师的工作方式、态度不一样，导致每个班的学习状况、进度都不一样。可能在同一年级，有的老师在开学几周都不教新课，隔壁班的老师却天天教新课；一个班还在学习本年级的课程，而隔壁同年级班却已能和比自己高两年的班级进行学科比赛。虽然在升年级时，学校会把各班的学生打乱，重新编班，但家长会根据老师过往带班教学的情况（根据其它家长的反应以及学生的统考成绩），和校长商量要求调班。据某些家长的经验，千万不要找那些有小小孩子的老师，因为那些身为小小孩子母亲的年轻老师，忙于照顾自己年幼的孩子，而不能专注于教学。不仅课程进度慢，作业量少，而且一些研究项目也没有很好地开展，这样的学生自然在统考中成绩不佳。
对前面所讲的老师的情况，家长除了择师换班就似乎没有更多的办法。比如有一位在校工作很多年的老师，长期不批改学生的作业，按理说老师这么做是违规的。这在家长群里已不是秘密，很多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分到他的班上，但这位老师却在这所学校工作了一年又一年。
但对另一种情况，家长则能起很大的作用。女儿那一年学校新聘了一位来自罗马尼亚的音乐教师库布莎女士。该老师的专业水平是很不错的。她不仅曾是专业的歌剧演员，而且还是当时芝加哥某所音乐学校的在册钢琴教师。我曾观看过她成功编排组织全校一至三年级的学生在芝加哥市政厅演出的圣诞合唱。在没有额外的排练时间，仅仅是利用每周一次的音乐课，一个人身兼指挥、伴奏、领唱，做成这样的节目足以说明了她优秀的专业水平。但是，据说当时很多孩子讨厌她的课，嫌她说话太刻薄（mean）。在家长的反应下，校方决定下学期不再聘用这位老师。
四、课程
许多国内人对美国的小学教育有许多不实的想象，或是神化或是妖化。通过女儿的亲身经历，我才知道美国的小学教育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阅读、英语（写作和语法）、数学、地理这四科由玛嘉娜老师一人负责。这四科连同科学课的课本是精装大16开本的。每本书都很厚很重，仅阅读课本就有七百多页，数学课本五百多页，其它课本份量亦与此相当。课本很贵，我记得阅读课本的售价是八十多美元。但课本属于学校的资产，学生不需掏钱买。学期初学校把课本发给学生，学期结束后收回。学生在使用课本时要注意爱护课本，不能在书上写、画。课本内页第一页贴着一个表格，上面有历届使用过这本书的学生的签名。
当看到这些课本，看着日历上标注的那么多假期，我很怀疑那么少的在校时间，学生怎么可能完成这么多的学习内容。然而到期末，居然所有的内容都完成了。我不知道老师具体的教学方法是怎样的，我以为，一个老师教四科，固然可以更有效地利用时间，提高教学效率，但对学生的考评标准是重要原因。在我感觉，这种教育更看重学生的知识面与信息量的积累，而不是在某一知识点上要求学生掌握得有多么深，多么精确。这种快速、面广的学习，总是不断有新东西给学生，可能更符合儿童的认知心理。
（一） 语文
在各科的学习中，收获最丰、最令人感叹的，是语文教学。语文教学是由阅读和英语（语法和写作）构成的。两科各有课本、练习册。除此外老师还会下发补充练习题、阅读理解资料。
阅读教材分为六个单元，三十六课。第一单元：家庭主题；第二单元：动物主题；第三单元：成功之路；第四单元：隽永的故事；第五单元：时空转换；第六单元：表达自己。全部文章出自儿童文学作品原著原文，没有改写，也没有简化。如该教材的第一篇课文，文章占了15大页、三千多个单词。
阅读课的教学目的是发展词汇、学习阅读技巧、积累语感。每一课都有十来个生词，但老师从不布置“把某个字词抄多少遍”这样的作业。生词的记忆是在课堂上解决的。一般周一讲新课，周四老师带着全班用课堂活动方式解决生词记忆，周五测验生词。
阅读技巧有：识别主旨大意与文章背景、细节、推断结论、文章叙述顺序、比较与对比、概述、复述、识别事实与观点、运用上下文推断生词词义……这些内容是一个螺旋上升的系统，某些如“识别文章的事实陈述与观点陈述”，在各年级的阅读课中都出现，但每个年级对学生的输出要求是不一样的。
阅读课的作业占所有作业的一半以上。由三部分组成。
1、每天的家庭作业。老师在周五布置好下一整周的作业，学生按时交作业。到时学生就把作业放在教室里的作业箱里即可。欠作业是可以的，老师不会因此批评学生，但会如实出现在老师在季末下发的成绩报告上。
2、每季度一次的阅读项目。老师在学期一开始就把这个学期所有的研究项目要求、内容指导发给学生，学生在规定时间内做好上交即可。老师会在适当的时候在作业单上提醒这些项目上交日子，因此不用担心学生会忘记做这些任务。
3、课外阅读。所谓课外阅读是指在上课外的时间进行的阅读，但这仍算课内作业。达不到阅读量会影响成绩。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要求三年级学生每年2400页的阅读量。每阅读一本书，要以口头或书面的形式向老师报告书中的主要人物、主要内容、页数。老师记录每个学生的阅读量，并写入每季度的成绩报告。低于阅读水平的读物不能计算有效阅读量。获全年级阅读量第一的学生可得到校长的奖励。
4、特殊项目。如每年一月份整个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的“小作者”写作比赛；公立学校系统的研究项目，如2007年2月的“著名非裔美国人研究”（附件六－4）。
女儿所经历的四次阅读项目是：
第一次：纽伯瑞文学奖作品阅读报告。要求学生自选阅读一本纽伯瑞文学奖作品，以文字、图画的创意形式做一本报告，介绍这本书的人物、情节，表达自己的观感和对这本书的评价。老师对报告的每一页都有内容要求和设计指导。(附件六－1)
第二次：人物自传阅读。自选一本著名人物自传阅读。要求学生阅读后不仅要写阅读报告，还要制作一个娃娃，以表演的形式向全班介绍这个人物。女儿选的是俄罗斯芭蕾大师巴甫洛娃的自传，穿着舞蹈服足尖鞋向全班介绍这位大师的生平。（附件六－2）
第三次：人物研究。挑选一位著名的女性人物，收集资料做一本剪贴本。女儿研究人物是以研究非洲大猩猩闻名的英国动物学家珍妮·古德尔。（附件六－3）
第四次：这次研究项目老师没有太多的限制，只是要求阅读历史人物传记，或是纽伯瑞文学奖作品，然后以自己喜欢的形式写一个报告。女儿选的是林肯总统的一本自传，因为这本书既是人物传记，也是纽伯瑞文学奖作品。为了写这个报告，我们特意坐火车跑到林肯的家乡去参观他的故居、墓地。这次项目老师布置的比较草率，不仅变成了选修项目，而且也没有批改。这招致了一些家长的不满。
英语课教授语法及写作技巧。除了课堂写作练习，每周都有一个写作作业。在我看来，写作旨在发展思维，重在整理、表达自己的思想，哪怕是用最简单的文字。
老师会给予很多写作技法上的指导，比如写作结构，像“主题－理由－支持证据”这种结构，其实就是为思维整理服务的，为的是有理有据有条理有层次有逻辑地表达自己的思想。
（二）数学
出国前，我不止一次地听说美国小学的数学教育课程简单、进度很慢。可情况并非如此。
史金纳的数学教学，我总结的特点是进度快，知识面宽。如果这一周进行的是一位数的运算，则下周推进到二位数乃至三位数以上的运算。三年级的学习内容，知识点覆盖到北师大版五年级上学期内容。如认识大数、三位数以上的乘除、分数的乘除、小数点的乘除、认识各种角等这些北师大版四年级的内容，均是女儿在美国三年级学习的。而女儿当时的美国同班同学在进入四年级后，则开始学习开方。
每个班都有数学不好的孩子。为避免拖慢数学教学进度，女儿所在的年级的数学课分为快班和慢班，一到上数学课，学生就分别在两间教室上课。
数学作业分两部分。一部分是与教学同步的，每次作业只有一版纸的量。另一部分是错步的，内容比所学的内容滞后一两个月，大概在开学后一两个月间下发，作为复习巩固之用。
虽然数学作业是要上交的，但老师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去批改，因为作业题往往设计成纸面游戏，只要做对了，所有的答案就可以构成一个顺口溜，或是揭示一个谜底之类。由此学生可以自己纠错，老师根本不用费神去批改。
这些作业做起来都很轻松，但有一种作业令大家都很头痛。那是Extended Responds，中文勉强翻译为“扩展回答”，是由阅读、数学两科轮着出现的。阅读的，会针对当周阅读课文提一个开放式的问题，要求学生按“主题－理由－支持证据”这样的结构表达自己的看法。数学的，也是一个开放式的问题，要求学生按结构把自己解题步骤、思考过程以文字形式（而不是数字运算式）写出来。（附件五）
对数学这样的题目，我很怀疑凭三年级学生的能力可以做成什么样。我曾与玛嘉娜老师探讨过，她也认为这样的问题非常难，但她从不给学生的这些作业以负面评价。只要学生写出来，她就鼓励，就说“好！”我想这也是有道理的，思维的发展是个长期积累的工程，就像修长城一样，做了，长城不是一日起修起来的，而不做，则可能永远不会有长城。至于不作负面评价，我想，有时候题目的难度并不在题目本身，而在评价方式和标准。
五、考试与成绩报告
公立学校的教学要接受公开考核。考核有两种，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每五周一次的考核，以及每年一次的在三、四月份举行的全伊利诺斯州的统考（ISAT）。每五周一次的考核成绩会形成“报告卡”（report card），也就是“学生成就报告”（Report of Student Achievement）；全州统考（ISAT）成绩报告则在暑假前下发，也可在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的网站查阅。除此外，每学年还有三次对学生学习进行诊断分析的“家长报告”；再加上负责老师每五周提供一次的成绩报告，每个学生全学年可以收到四种报告。
每五周一次的考核，是以“伊利诺斯州教育目标”、“学生学习标准”为基础的对学生知识与技能的全面考察。考核的科目包括了语言艺术（阅读、写作、听、说、研究技巧）、数学、科学、地理、美术、音乐、体育。考核的记录《报告卡》一年要发四次。其中第一次和第三次要求家长按预约时间亲自到学校领取，以便家长和老师及时沟通孩子学习上的问题。领取报告卡这天全城相应年级的学生不上课。
与这个《报告卡》差不多同步的另一份由公立学校系统作出的报告，则针对数学、阅读两科，是带有诊断性质的。目的是为老师判断学生的学习需求提供依据。数学这科，报告有五个考察项：数概念、度量衡、代数、几何、统计与分析。考察结果还提供全公立学校的平均考察成绩作为对照。比如某同学在数概念这一项得分为9，满分应为10，而公立学校学生的平均分是4。
2006－2007年的全伊利诺斯州公立学校统考（ISAT）是在2007年3月开始的。ISAT成绩不仅会影响孩子日后升学择校（当完成六年小学，打算进入一流的中学学习，不仅需要通过该学校的入学考试，还要提供四－六年级的ISAT成绩记录。进入这种中学竞争异常激烈，基本上不能达到全科满分是没有可能进入该校的），也是家长判断某校教学水平与质量的依据。对于学校，ISAT成绩会影响校长的收入、学校的经费划拨。为准备这个考试，校长在二月初给三至八年级的家长写了封信。信中写道：
亲爱的史金纳家长们：
我们非常高兴地向我们三至八年级的同学发出一个特殊的邀请，请他们参加上学前的早晨辅导。这个辅导的时间是在每周二、三、四早晨7：45—8：45，计划由二月十三日到三月八日止。这个辅导将为同学们提供更多的技巧发展的练习与训练，增强解决问题能力，为ISAT考试作准备……
据女儿回家来说，每天早晨只有很少同学参加这个辅导，而到校的大多数是亚裔和印裔学生，美国黑人不来，白人孩子只有一个参加。辅导内容只是做题。但似乎老师不太重视，有时候学生早早就到了，而老师却不见影子！而一些华裔家长说：“往年这种辅导在上半年就开始了，今年开始得太慢！”
到ISAT考试前一周，校长又给家长们写信：
亲爱的史金纳家长们：
下周就要开始ISAT考试了，请在此期间让孩子们吃好、玩好、睡好。要吃营养丰富的食品，保持心情愉快，特别在考试前一天晚上，一定要保证充足良好的睡眠……
ISAT考试只考数学、阅读两科，但却考了三天。原来每一科都分了三个45分钟的部分。
这三个部分内容大致如下：
数学
阅读
第一部分 45分钟
40个多项选择题
6篇短文，30个多项选择题
第二部分 45分钟
30 个多项选择题
3 个简答题
1篇长文，15－18个多项选择题
1 个扩展回答，1个功能段落，3－5个多项选择题。
第三部分 45分钟
2 个扩展回答题
同上
考完ISAT，老师给孩子们每人发了个奖牌：“我熬过了ISAT！”。这里用了个词：survive, 中文意思是挣扎求生存的意思。
ISAT考试成绩一般在当年暑假前在网上公布。成绩报告上的分数并不是卷面的分数，而是意味着你的得分超越了100人中多少位。如某人的ISAT分是80分，则意指这个同学的卷面成绩在100人中超越了80人，排名20位。这个说法是女儿在美国同学的家长告诉我的。因为女儿的ISAT报告至今还未拿到，因此我也不知这种说法的正确与否。
在上面三种报告之外，最能了解学生平时学习表现的，是负责老师每五周提供一次的“成绩报告”。在这个报告里，按阅读、数学、英语、拼写、科学五科分类，记录了学生每一次课堂作业、家庭作业、测验、考试的成绩，还有读书报告的数量，以及迟到、缺课的天数，然后加以分析，形成A、B、C、D、F五个等级。家长拿到这份报告，孩子学习上存在的问题一目了然。（附件二）
以上四种报告，都是以提供客观数据为主，主观的评价很少甚至没有。
六、伙伴－易拉罐环
老师与学生是伙伴，是平等的。不同的文化环境对“伙伴”对“平等”有不同的理解与感受。但在史金纳，伙伴、平等，这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举例说明吧。
在美国，我对女儿说：“问问玛嘉娜，什么时候方便让你在班上搞个生日会。”女儿说：“不用问玛嘉娜。玛嘉娜说过，只要我们定下时间通知她就可以了。”
在国内，我对女儿说：“你去问问老师……”女儿说：“你去和老师说吧。”
在国内，我对女儿说：“你去问问Mr.Bill……”女儿说：“我告诉他就可以了。”
“老师与学生是伙伴关系”，这也许是一种职业要求，但要做得自然、到位、信手拈来，靠的是文化背景中人与人的相处习惯。
在史金纳，学生除了早晨到校后上课前和下课后离校前这段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其它时间都在课堂上。但这样并不沉闷，因为课堂里总是不断有新鲜事。除了隔三差五有同学在班上举行生日会外，还有各个传统节日的活动。这些传统节日，即使不搞派对，老师也会把这些元素纳入教学，如十月的万圣节、十一月的感恩节、十二月的圣诞节、二月的中国新年、三月的圣派特力克节……其中，圣诞节、情人节（朋友节），都是传统上给老师送礼物的日子。礼物不需要太大，一盒巧克力或者一束花和一张卡就最得体。
除了传统节日中的活动，老师也时不时地组织一些游戏。如模拟每年一度的加拿大狗雪橇比赛，让班上同学选择自己喜欢的雪橇选手当作自己小组进行比赛。每天放学后，同学们回家要看看今天雪橇跑到哪了，谁追上来了，谁落后了。老师也会每天把最新赛情带到班上。以雪橇的最后赛果来看班上哪个小组胜出。
夏季来临时，又有一个班际间收集易拉罐环的比赛。看哪个班收集的最多。玛嘉娜在班上放了个装牛奶的塑料桶，孩子带回来的易拉罐环就放在这个桶里。玛嘉娜对孩子们说：“如果我们班得第一，我请大家吃雪糕，喝root beer (美国的一种传统饮料，喝起来味道像风油精！)”我不知设计这个活动的意义是什么，看起来有一点环保教育作用但又不太够。但这个活动在春、夏间节日较少的时候，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为了收集易拉罐环，我们不停地往外走，走在街上眼睛净盯着犄角旮旯，每发现一个易拉罐，都欣喜若狂。比赛结果玛嘉娜一直没有公布，孩子们也没有吃雪糕、喝root beer。女儿说：“我们班才半桶，隔壁班已装满了一桶！”
七、结语
讲到中国学习国外教育，其实我们可能更要注意的是两者有相当部分是不可学习或模仿的。有太多东西看起来简单，其实都深深地根植于文化背景；有的事情看起来只是个方法问题，其实却是文化习惯的问题，可谓牵一发动全身。淮南为橘，淮北则枳，没有那样的环境，没有那样的土壤，结出的果子是不一样的。
总的来讲，美国与中国是处于两个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美国就像房子买好、装修好并且搬进去住了一阵子，生活秩序正常，生活安稳；而中国却仍在拼命挣钱、存钱置楼。美国是享受生活的阶段，而中国仍在挣扎求生。在美国，考试更多作用于学生能力考察；而中国的考试，则更多充作资源分配的手段。在美国的教育可能更接近教育的本质，这不是中国的教育做不到，而是中国的环境没有这个空间。比如：在美国，象enjoy (享受乐趣)，have fun（玩好，好玩）这样的话经常出现在与孩子有关的场合。
开学初，校长克拉克女士问我：“你孩子需要参加校后课程吗？那会很fun（好玩）的！”
有一次，女儿的一位美国同学参加钢琴比赛，开赛前，钢琴老师给那孩子的叮嘱是：“enjoy, have fun! (好好享受，好好玩！)”
而在玛嘉娜的教学里，enjoy、fun更是无处不在。
想想看，中国人奔命于毫厘与千里之间，哪里有这个心理能量去享受考试、比赛呢？
在老师的工作方面，美国的老师看起来独立性很强，与学校的联系较为松散，但他们绝不是孤军奋战的。当中国的老师还在赤手空拳地为解决教学上的若干问题寻找方法的时候，美国两百年的教育研究与实践已为老师提供了大量的教学资源和理论储备。每面对一个具体的学生问题、教学问题，美国老师都会有相应的职业的标准、具体的教学方法、具体的途径去帮助处理该问题。
再一个显著的文化差异，美国是靠可见的轨道运作的。周而复始，年复一年，各种事情都事先有明确清晰的计划与规则。大家依着规则办事就可以了，普通老百姓依规则办事是不会吃亏的。小学生一开学，校历上就已标明了各个放假、提前放学、活动等安排，连老师每年十次的进修日也已标在校历上。在大学，上课的第一天，甚至是在注册当天，就已拿到了学期末各科结业考试的日期、时间、教室的安排。
而中国则是靠各种不确定的人的因素运作的。每个地方都有存在“例外”与“捷径”的可能。每个人都不放弃走“捷径”的期望，制度制定者、执行者为着数不清的“例外”耗费大量心力。真是怎一个“累”字了得！这方面两者差异实在是太大了！中国的老师、家长为教育之外的事情所耗的心力太多了。
附件：
附件一：课程计划
1、阅读、写作、拼写/语法/语用、听与写、文学、数学、地理
2、体育
3、音乐
附件二：玛嘉娜老师的成绩报告
1、 封面
2、 数学
3、 阅读
4、 英语
5、 拼写
6、 科学
附件三：作业单
附件四：管理规定
1、《芝加哥公立学校学生操行规定》
2、《芝加哥公立学校家庭作业规定指南》
3、《安全通道——建立学校及社区的安全》
4、《校巴安全》
5、《儿童医疗保险——伊利诺斯州儿童保健计划》
6、《对校长的评价标准》
附件五：扩展思考作业指导
1、 数学
2、 阅读
附件六：阅读写作项目
1、纽伯瑞奖文学作品项目
2、人物传记阅读项目
3、剪贴簿——女性历史阅读
4、研究项目：著名非裔美国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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