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尼玛之歌蓝精灵试听:唐宋时期阿拉伯农作物和药材品种在中国的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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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宋时期阿拉伯农作物和药材品种在中国的传播

 唐宋时期,中国和阿拉伯诸伊斯兰国家展开了频繁的科学文化和经济交流。随着阿拉伯民族的东来,海外珍贵的农业和药材业品种,也源源不断地通过丝绸之路传入到我国。随着它们的推广,我国古代的农作物结构在唐宋时期发生了新的变化,即经济性作物的比例在农业生产中明显增加。这些新输入的经济品种,不仅增加了我国农业和药材业的种类,而且也促进了中国古代社会的进步。阿拉伯农业和药材业品种的传入,是中国经济史上的一件大事。19世纪末20世纪以来,随着中世纪阿拉伯文、波斯文、梵文、突厥文、回纥文文献的出土与面世,以及国外法文、英文、俄文资料的发现和汉文史料的整理与刊布,国外学者得·胡耶(M·J·de goeje)、巴拉兹(St·Balazs)、马斯伯乐(H·Maspero)、巴托尔得(V·Barthold)、米诺尔斯基(V·Minorsky)、波义耳(A·Boyle)、葛兰尼(M·Grant)、费琅(G·Ferrand)、劳费尔(B·Laufer)、夏得(Fr·Hirth)及我国学者张星烺、陈垣、冯承钧、白寿彝、季羡林等人,对中世纪阿拉伯与中国古代经济文化交流,给予了相当的关注,取得了许多有价值的成果。[1]但对于唐宋时期阿拉伯农业和药材业品种在中国的传入,目前的研究尚显薄弱,仍有进一步探讨的必要。本文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利用中外文献,对唐宋时期阿拉伯农业和药材业品种在中国的传入,做一探讨。不当之处,敬请方家指正。

一、农作物新品种的引进与传入

  据汉文史料《酉阳杂俎》、《岭表录异》、《诸蕃志》、《岭外代答》及穆斯林史料《药草志》(Traite des simples)、《博物志》(Histoire naturelle)、《东域纪程录丛》(Cathay and the way thither)、《阿拉伯舆地丛刊》(Bibliotheca Geographorum Arabicorum)的记载,唐宋时期输入到中国的阿拉伯农业品种,数量众多,品种各异。[2]唐代,段成式在《酉阳杂俎》一书里,保存了大批唐代从阿拉伯引进、传入的农业新品种,在中国农业史上具有较高的科学价值。美国东方学者劳费尔(B.Laufer)在《中国伊朗编》(sino—Iranica)一书中, 对《酉阳杂俎》的农学价值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说:“段成式在大约公元八百六十年所写的《酉阳杂俎》里,提供了许多关于波斯和拂林植物的很有用的材料。”[3]南宋时期,赵汝适在《诸蕃志》中,又记载了从阿拉伯传入的、数量更多的农业新品种。这些新品种,种类繁多,在中国分布甚广,其中大部分作物后来成为我国农业经济品种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现据汉文史料和穆斯林史料的有关记载,对部分农业新品种的输入,列举如下:

  阿月浑子  波斯语agozvan的汉译,为漆树科的一种树或灌木,约有六种,原产于伊朗和亚洲西部。唐时由阿拉伯人传入中国。阿月浑子的果实是波斯和中亚人常见的食品。《酉阳杂俎》云:“胡榛子、阿月生西国,蕃人言与胡榛子同树,一年榛,二年阿月。”[4]《本草拾遗》亦云:“阿月浑子,气味辛温,清无毒。主治诸痢,去冷气,令人肥健。”[5]
  葫荽  又名芫荽,波斯语gosniz的汉译,原产于亚洲西部、波斯及埃及一带,唐时由阿拉伯人传入中国。孟洗《食疗本草》和陈藏器《本草拾遗》对这种植物的属性、生长周期、水文环境等,作了详细的记载。
  胡椒  波斯语pilpil和阿拉伯语filfil的汉译,主要产于波斯、阿拉伯、非洲、印度及东南亚一带,唐时传入中国。《酉阳杂俎》云:“胡椒,出摩伽陀国,呼为昧履支。其苗蔓生,茎极柔弱,叶长寸半,有细条与叶齐,条上结子,两两相对,其叶晨开暮合,合则裹其子于叶中,子形似汉椒,至辛辣,六月采,今人作胡盘肉食皆用之。” [6]
  回回葱  原产于波斯和中亚地区,传入中国后,最早见于唐代孙思邈的《千金食治》,称为“胡葱”。宋代的《开宝本草》称“蒜葱”或“胡葱”。
  蔽齐  波斯语birzai的汉译,又称白松香,原产于叙利亚、波斯,唐时中国始知有此种植物。《酉阳杂俎》云:“蔽齐,出波斯国,拂林呼为玕勃梨他。长一丈余,围一尺许。皮色青薄而极光净,叶似阿魏,每三叶生于条端,无花实。西域人常八月伐之,至腊月,更抽薪条,极滋茂。若不剪除,反枯死。七月断其枝,有黄汁,其状如蜜,微有香气,入药疗病。”[7]
  无食子  波斯语muzak的汉译,原产于波斯、亚美尼亚、叙利亚和小亚细亚等地,唐时传入中国。无食子内含百分之七十单宁酸,古代用于医药、工艺及鞣皮制革等。《酉阳杂俎》云:“无石子,出波斯国,波斯呼为摩贼。树长六七丈,围**尺,叶似桃叶而长。三月开花,白色,花心微红。子圆如弹丸,初青,熟乃黄白。虫食成孔者正熟,皮无孔者入药用。”[8]
  八担仁  原产于波斯,唐时传入中国,名为“婆淡”。《酉阳杂俎》云:“偏桃,出波斯国,波斯国呼为婆淡树。长五六丈,围四五尺。叶似桃而阔大,三月开花,白色。花落结实,状如桃子而形偏,胡谓之偏桃。其肉苦涩不可啖,核中仁甘甜,西域诸国并珍之。”[9 ]
  波斯枣  原产于波斯,唐时传入中国。段成式据波斯语xurman译为“窟莽”,宋代译为“纥莽”。《酉阳杂俎》称波斯枣“树长三四丈,围五六尺,叶似土藤。不凋。二月生华,状如蕉华,有两甲。渐渐开罅,中有十余房,子长二寸,黄白色,有核,熟则子黑,状类干枣,味甘如饴,可食。”[10]《岭表异录》载:“广州有一种波斯枣,木无旁枝,直耸三四丈,至巅四向,其生十余枝,叶如棕榈,彼土人呼为海棕木,三五年一着子,每朵约三二十颗,都类北方青枣,但小耳。”[11]
  莳萝  波斯语zira的汉译,原产于波斯,又名小茴香,葛缕子,唐宋时由陆路和海路分别传入中国。陈藏器《本草拾遗》称莳萝出佛哲,李珣《海药本草》称莳罗出马来亚之波斯。宋代时,苏颂《本草图经》记载此种植物已生长于我国岭南。
  齐墩  波斯语zeitun的汉译,即橄榄,原产于波斯、叙利亚一带,唐时传入中国。《酉阳杂俎》云:“齐墩树,出波斯国,亦出拂林国,……树长二三丈,皮青白,花似柚,极芳香。子似杨桃,五月熟,西域人压为油,以煮饼果,如中国之用巨胜也。”[12]
  阿勃参  叙利亚语apursama的汉译,原产于阿拉伯南部,移植至巴勒斯坦一带,唐时传入中国。《酉阳杂俎》云:“阿勃参,出佛林国,长一丈余,皮色青白、叶细,两两相对。花似蔓青,正黄。子似胡椒,赤色。斫其枝,汁如油,以涂疥癣,无不瘥者,其油极贵,价重于金。”[13]
  芦荟  阿拉伯语alua或alwa的汉译,为非洲特产,尤以索科特拉岛(socotra)最为著名,唐时由波斯人和阿拉伯人传入中国。李珣曰:“芦荟生波斯国,状似黑锡,乃树脂也”。[14]《诸蕃志》曰:“芦荟出大食奴发国,草属也。其状如鱼尾,土人采而以玉器捣研之,熬而成膏,置诸皮袋中,名曰芦荟。”[15]
  指甲花  又名海蒳,阿拉伯语hinna的汉译,原产于波斯,宋时传入中国。段公路《北户录》云:“指甲花,细白色,绝芳香,今蕃人种之,但未详其名也。又耶悉弭花,白末莉花,皆波斯移植中夏。”[16]宋时阿拉伯人用此花制成染指甲颜料,《癸辛杂识续集》云:“凤仙花红者用叶捣碎,入明矾少许在内,先洗净指甲,然后以此付甲上,用片帛缠定过夜。初染色淡,连染三五次,其色若胭指,洗涤不去,可经旬,直到退甲,方渐去之。或云此亦守宫之法,非也。今回回妇人多喜此,或以染手并猫狗为戏。”[17]
  阿魏  波斯语angnyan的汉译,原产于波斯和乌浒河、阿刺海和里海东岸诸地。可作蔬菜、调味品和药物,助消化、健胃,治皮肤红种。其根为“回回茶饭”所用香料之一,味辛温,主杀虫,去臭,淹羊肉香味甚美。[18]中国史书《隋书》、《旧唐书》、《酉阳杂俎》、《诸蕃志》均载此种植物。
  胡芦巴  阿拉伯语huluba的汉译,原产于波斯、美索不达米亚沙漠和西亚,野生,药材用,宋时传入中国南方各省。掌禹锡《本草》载此植物已成功栽种于广东和贵州。《本草图经》云:“今出广州,或云种出海南诸番,船客将种莳于岭外,亦生,然不及番中来者真好。”[19]
  押不花  阿拉伯语yabruh或abruh的汉译,原产于亚洲西部,由阿拉伯人传入中国。首见于宋周密《癸辛杂识续集》,称之为曼陀罗花,茄科,一年生有毒草本,夏秋开花,花冠呈漏斗状,白色。宋代时,我国中医已用押不花治咳逆气喘、胃疼等病。[20]
  婆罗德  梵语bhallataka、波斯语baladur及阿拉伯语beladur的汉译,原产于印度、南洋群岛、菲律宾及澳大利亚北部,宋时由海路传入中国。婆罗德“树似中华柳树,子如蓖麻子,方家少用之。”此树果被用于制墨水及染发之用,果皮可染棉花。[21]
  从这一时期保留下来的各种农业史料来看,唐宋时期由阿拉伯民族引进、输入到我国的农业新品种,几乎含盖了海外农业种类的各个领域,尤以经济性作物和实用性作物为多。这些新的农业品种,不仅增加了我国农作物、园艺花卉、工艺产品的种类,而且也促进了农业、园艺业、工艺制造业及医药学的发展,在中国古代社会经济开发中具有重要意义。由于一些新品种具有多种用途,因而便很快在我国安家落户,成为我国农业生产中的必需品,对我国粮食结构的变化产生过很大影响。美国东方学家劳费尔(B.Laufer)对于中国的此举给予了高度评价,他说:“中国人的经济政策有远大眼光,采纳许多有用的外国植物以为己用,并把它们并入自己完整的农业系统中去,这是值得我国钦佩的。”[22]

二、珍贵药材品种的引进与传入

  唐宋时期,中国和阿拉伯在医药学方面的交流也很密切。随着唐代我国对外医学交流的重心由印度逐步转向阿拉伯,许多珍贵的阿拉伯药材品种也随着回回民族的来华而传入到我国,中国史籍中也出现了许多有关伊斯兰医药的记载。[23]从汉文史料的记载来看,这一时期输入到我国的药材业,矿物有绿盐、石硫黄、密陀僧等;植物有乳香、没药、沉香、木香、砂仁、诃黎勒、芦荟、琥珀、乌香、底野迦、补骨脂、荜拨、苏合香等;动物有象牙、腽肭脐、牛黄、犀角、狗宝等。据宋岘先生研究,段成式在《酉阳杂俎》一书里,记载了数十种动物、植物的药名,对其性状描写得十分具体,从本草学的角度看,有较高的学术性。[24]两宋时期,阿拉伯医学体系已完全形成,这一时期输入到我国的药材品种,不仅数量大,而且种类多;既有伊斯兰国家的药材,又有其它地区的药材。波斯穆斯林后裔李珣,撰写了我国古代第一部最有价值介绍和研究从阿拉伯传入中国的本草学专著——《海药本草》,对96种海外药材标明了产地,如安息香、诃黎勒出波斯,龙脑香出律国,金屑出大食国,木瓜出安南等。[25]阿拉伯药材品种的增加,引起了中国人对阿拉伯药方的关注。唐宋时期出现的医学著作《新修本草》、《本草拾遗》、《食疗本草》、《胡本草》和《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中,增添了许多由阿拉伯输入的药材。据汉文史料《回回药方考释》、《中药大词典》及穆斯林史料《医经通典》(Kanunfi tibb)、《药草志》(Traite des simples)的有关记载,当时阿拉伯民族输入到中国的药材品种,主要有:              
  青琅玕  青琅玕又名卤股石,马来语rongkol的汉译, 原产于地中海、红海及吕宋,为热带海洋植物珊瑚所形成的岩石,做药材用。唐代大量传入中国。《新修本草》曰:“青琅玕,味辛平,无毒。主身痒,大疮痈伤,白秃疥搔,死肌浸淫在皮肤中。……此石今亦无用,唯以疗手足逆胪囗,化丹之事未的见其术。”[26]
  硇砂  阿拉伯语lushai的汉译,产于波斯、阿拉伯、非洲及东南亚火山分布区,其成份主要为录化氨,味碱咸,用于药材及工业。《新修本草》曰:“硇砂,味咸,苦、辛温,有毒,不宜久服。主积聚,破结血、烂胎,止痛、下气,疗咳嗽宿冷,去恶肉,生好肌,金银,可为汗药,出西戎。”[27]
  胡桐泪  波斯语hutunlei的汉译, 产于波斯、非洲、东南亚及我国东南沿海,为胡杨树脂的结晶体,常用于药材。唐代大量传入中国。《岭表录异》载:“胡桐泪,出波斯国,是胡桐树脂也,名胡桐泪。”[28]《新修本草》亦载:“胡桐泪、味咸、苦,大寒,无毒。主大毒,焚心腹烦满,水和服之取吐。又主牛马急黄,马黑汗,研二三两灌之。又为金银汗药。”[29]
  绿盐  即硫酸铜矿,波斯人称zingar,阿拉伯人称zinjar,产于世界各地,以中亚地区最为上乘,主要用于治眼疾。唐代由大秦人和阿拉伯人传入中国。《海药本草》曰:绿盐出波斯国,生石上,舶上将来,谓之石绿,装色久而不变。方家言波斯绿盐色青,阴雨中干而不湿者为真。[30]《新修本草》曰:“绿盐,味咸、苦,辛、平,无毒,主目赤泪,肤翳眵暗。补以光明盐、硇砂亦铜屑,酿之为块,绿色。真者出焉耆国。中水取之,状若扁青、空青,为眼药之要。”[31]
  珊瑚  波斯语xuruhak的汉译,地中海、红海、波斯湾古时皆产珊瑚,可做药材和装饰品。苏恭曰:珊瑚生南海,又从波斯国及师子国来。寇宗奭曰:波斯国海中有珊瑚洲。海人乘大舶,堕铁网水底取。珊瑚所生磐石上,白如菌。一岁而黄,二岁变亦。枝干交错,高三四尺。人没水以铁发其根,系网舶上,绞而出之。失时不取,则腐蠹。[32]我国古代史籍《翻译名义》、《外国传》、《述异记》等,多有记载。   琥珀  波斯语kahruba的汉译,产于波斯及其它各国,可做药材。《中国印度见闻录》(Al-Kitab al-tani min’ahbar as-sin wal’-hind)载:“琥珀生长在海底,状似植物,当大海狂吼,怒涛汹涌,琥珀便从海底抛到岛上,状如蘑菇,又似松露。”[33]唐宋时期琥珀作为高级贡品传入中国,中国汉文史籍里保存了大量此方面的记载。《册府元龟》卷九七二载,唐代宗大历六年九月(771年),“波斯国遣使献真珠、琥珀等。”[34]《宋史》卷四九○亦载,宋真宗大中祥符四年,“大食遣拖坡离进琥珀”。[35]
  两宋时期,阿拉伯和非洲甚至更远地区的香料药物,也随着阿拉伯民族的来华而大量输入到我国。据《宋史》、《长编》和《宋会要辑稿》的记载,从宋太宗雍熙元年(984)到宋孝宗乾道四年(1168),大食麻罗拔(Murbat)、施遏(Shihr)、奴发(Zufar)、囉施美(Khwarizm)、吉兹尼(Ghazni)、木兰皮(Almoravide)、毗喏耶(Ifrikya)等国的穆斯林商人,输入到我国香料药物就有白龙脑、蔷薇水、琥珀、香药、龙盐、腽肭脐、五味子、无名异、千年枣等。伊本·胡尔达兹比赫(Ibn Khrdadhbh)《道里邦国志》(Kitab al-masalik Wa’l-Mamalik)也记载了阿拉伯人从印度输入到中国的沉香、檀香、樟脑、玛卡富尔、肉豆寇、丁香、小豆寇、香料、毕澄茄等物。[36]宋代的《开宝本草》、《嘉祐本草》、《图经本草》、《证类本草》中,收藏了许多由阿拉伯民族从海外输入的香料药物,较著名的有:
  乳香  阿拉伯语luban的汉译,中国古代史籍多有记载。《诸蕃志》卷下载:“乳香,一名薰陆香,出大食之麻罗拔、施曷、奴发三国深山穷谷中。……大食以舟载易他货于三佛齐……番商贸易至,舶司视香的多少为殿最。”[37]此三国皆在今阿拉伯半岛的东南海岸,古代以产乳香闻名于世。据夏得(Birth)、罗志意(Rockhill)和班特(Bent)研究,大食乳香主要产于麻罗拔(Murbat)、施遏(Shihr)、思莲(Siraf)、甘眉(Harmuz)等地,这可以和《诸蕃志》的记载相参证。[38]
  木香  梵语称之为kustha,波斯、阿拉伯语称之为kust。据洛佛(laufer)研究,木香主要产于大食、印度和叙利亚,这与汉文史籍的记载是一致的。[39]《诸蕃志》卷下载:“木香出大食麻罗抹国,施曷、奴发亦有之。树如中国丝瓜,冬月取其根,刭长一二寸晒干,以状如鸡骨者为上。”《图经本草》曰:“木香生永昌山谷,今惟广州舶上来,根窠大类茄子,叶似羊蹄而长大、花如菊,实黑黄,亦有如山芋而开紫花者,不拘时月,采根芽为叶,以其形如枯骨者为良。”[40]
  丁香  阿拉伯语或波斯语gomode的汉译,主要产于大食、波斯、三佛齐和细兰,我国古代史籍《本草拾遗》、《梦溪笔谈》、《翻译名义集》、《法苑珠林》、《岭外代答》等,多有记载。《诸蕃志》卷下载:“丁香出大食、阇婆诸国,其状似丁字,因以名之。能辟口气,郎官咀以奏事。其大者谓之丁香母。丁香母即鸡舌香也。或曰鸡舌香,千年枣实也。”[41]
  安息香  波斯语mukul和阿拉伯语aflatoon,原产于中亚古安息国、龟兹国、漕国、阿拉伯半岛及伊朗高原,唐宋时因以旧名。《酉阳杂俎》载安息香出波斯国,作药材用。[42]《新修本草》曰:“安息香,味辛,香、平、无毒。主心腹恶气鬼。西戎似松脂,黄黑各为块,新者亦柔韧。”[43]
  没药  阿拉伯语murr或波斯语mor的汉译。这是古代西方最重视的香料和药膏,以波斯、阿拉伯及非洲东北地区最为著名,味芳烈而苦。《诸蕃志》卷下载:“没药出大食麻啰抹国。其树高大,如中国之松,皮厚一二寸,采时先据树下为坎,用斧伐其皮,脂溢于坎中,旬余方取之。”《政和证类本草》亦载,“没药生波斯国,今海南诸国及广州或有之。”[44]据洛佛(laufer)研究,没药之名始于宋代,主要产于大食和东阿非利加洲。宋代文献中的没药,主要是由阿拉伯人输入到中国的。[45]
  血碣  阿拉伯语katir的汉译,以阿拉伯海索科特拉岛(socotra)所产者最为优良。《诸蕃志》卷下载:“血碣亦出大食国。其树略与没药同,但叶差大耳,采取亦如之。有莹如镜面者,乃树老脂自流溢,不犯斧凿,此为上品。其夹插柴屑者,乃降真香之脂,俗号假血碣。”[46]《本草图经》亦载:“今出南蕃诸国及广州,木高数丈,婆婆可爱,叶似樱桃而有三角,其脂液从木中流出,滴下如膫饴状,久而坚凝乃成碣,赤作血色,故亦谓之血碣”。[47]这里的假血碣乃苏门答腊岛、马古鲁群岛等地的赤藤所产,品质较次。
       苏合香油  梵语sturuka的汉译,主要产于大食报达(Bagdag)、吉慈尼(Ghazni)、弼笆罗(Berbera)、麻离拔(Murbat)和大秦等地,这是中国人最早知道的蕃香之一,我国古代史籍《续汉书》、《粱书》、《本草图经》、《名医别录》多有记载。《诸蕃志》卷下载:“苏合香油,出大食国,气味大抵类笃耨,以浓而无滓为上,番人多用以涂身。闽人患大风者亦仿之。可合软膏,及入医用。”[48]
  从这一时期汉文史料的记载来看,阿拉伯民族引进、输入的海外药材,不仅增加了中国药物学的种类,而且也促进了中国古代医学的进步和发展。这一时期修成的药物学著作中,收入了许多从阿拉伯输入的药材。在官方药典及通行的若干特效药中,有不少是以大食药品做主药的。如乳香,在治疗外科疾病方面,具有止痛、生肌的作用;檀香,理气和胃;胡椒,温中、下气、清痰、解毒;沉香,降气温中、暖肾纳气;降真香,理气、止血、定痛、利水通;槟榔,杀虫、破积、下气、行水;玳瑁,清痰、解毒、镇静。这些药物被临床广泛应用,出现了许多进口药组成的新药方,如乳香没药丸、玳瑁丸、槟榔丸、檀香汤、胡椒汤等。[49]
  由于阿拉伯和中国在气候上有很大的相似形,这些新输入的药材品种,逐渐适应了中国的气候和水文环境,成为中国农副业经济品种中的新成员。同时,这些新输入的药材品种,对中国古代社会经济产生了重大影响。《宋史·食货志》载:“宋之经费,茶、盐、矾之外,惟香之为利博”。[50]漆侠先生在《宋代经济史》中,对阿拉伯药材在宋代社会经济中所起的作用,亦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他说:“香料之进口,丰富了我国药物的内容,促进了我国古代医学和保健事业的发展,对宋政府的财政收入,也有着重大的作用。” [51]
  
  总之,唐宋时期阿拉伯农业和药材业品种在中国的传入,具有十分重要的科学与社会意义。这些新经济品种,不仅增加了我国农业、种植业及药材业的种类,而且也丰富了我国各族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对中国古代社会经济的开发,起到了重要地促进作用。而且也为回回民族长期留居中国,创造了强有力的物质基础。这些宝贵的经验,对我们今天进行资源开发和利用,发挥穆斯林民族同伊斯兰国家的交往,促进民族地区经济的进步与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鉴和启示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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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参见B.Laufer.sino—Iranica.in-80,p.1924;Pline .Histoire naturelle de pline,avec la trad .en francais pare.litter.2 vol .in-40,P.1860;Ibn Al-Baytar.Traite des simples.Paris,1877;Ibn Haukal .Bibliotheca Geographorum Arabicorum.edidit M.J.de Goeje ,E.J.Brill ,1967;Kashghari.Divan laughat al—Turk Compenditiom of the Turkic Dialecs.Dankiff,Harvard Press 1982—1985;H·Yule.Cathay and the way thither.2 vol.in-80,London,1866.
[3](美)劳费尔著,林筠因译:《中国伊朗编》,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第72页。
[4](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一八《木篇》,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版。
[5]张星烺:《中西交通史料汇编》第二册,北京: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175页。
[6](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一八《木篇》。
[7](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一八《木篇》。
[8](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一八《木篇》。
[9](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一八《木篇》。
[10](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一八《木篇》。
[11](唐)刘恂:《岭表异录》卷上。
[12](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一八《木篇》。
[13](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一八《木篇》。
[14](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三四,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79年版。
[15](宋)赵汝适:《诸蕃志》卷下《芦荟》,北京:中华书局1996年版。
[16]张星烺:《中西交通史料汇编》第二册,第177页。
[17](宋)周密:《癸辛杂识续集》上《金凤染甲》,北京:中华书局1988年版。
[18](美)劳费尔著,林筠因译:《中国伊朗编》,第353~362页。
[19](宋)唐慎微:《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卷六,四部丛刊本。
[20](宋)周密:《癸辛杂识续集》上。 
[21](美)劳费尔著,林筠因译:《中国伊朗编》,第482~483页。
[22](美)劳费尔著,林筠因译:《中国伊朗编》,第3页。
[23]参见Avicenne.Kanunfi tibb;Abu bakr Muhammad bin zakariya ar-razi.Canon de la medecine;Ibn al-Baytar.traite des simples;Ibn Hawqal.Configuration de la There:introduction et traduction par J.H.Kramers et G.wiet,Paris 1964;Kashghari.Divan laughat al—Turk;Compenditiom of the Turkic Dialecs,Tr.by R.Dankiff,Harvard Press 1982—1985;Iben al-Athir.The Whole history.Beirut,1965-1967;王孝先等:《丝绸之路医药学交流研究》,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中药大词典》,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86年版;刘凤五:《回教徒对于中国医药的贡献》,《西北论衡》1941年第11期;张俊智、陈卫川:《中国回族医药文化探讨》,《回族研究》1992年第4期。
[24]宋岘:《回回药方考释》,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版,第3页。
[25]谭子经:《一位研究中药的波斯人——关于〈海药本草〉的作者》,《羊城晚报》1964年9月10日。
[26](唐)苏敬等:《新修本草》卷五《玉石部·下品》,影印文源阁四库全书本。
[27](唐)苏敬等:《新修本草》卷五《玉石部·下品》。  
[28](唐)刘恂:《岭表录异》卷中。  
[29](唐)苏敬等:《新修本草》卷五《玉石部·下品》。
[30](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一一。
[31](唐)苏敬等:《新修本草玉》卷四《石部·中品》。
[32](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八。
[33](阿)穆根来等译:《中国印度见闻录》卷一,北京:中华书局2001年版。  
[34](宋)王钦若:《册府元龟》卷九七二《朝贡五》,北京:中华书局1989年版。
[35](元)脱脱:《宋史》卷四九○《大食传》。
[36]Ibn Khrdadhbh.Kitab al-masalik Wa’l-Mamalik.
[37](宋)赵汝适:《诸蕃志》卷下《乳香》。
[38]Fr.Hirth.Chinesische studien.I,in-80,Munich et Leipzig,1890.
[39]B.Laufer.sino—Iranica.in-80,p.1924.
[40](宋)唐慎微:《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卷六。
[41](宋)赵汝适:《诸蕃志》卷下《丁香》。  
[42](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一八《木篇》。
[43](唐)苏敬等:《新修本草》卷一三《木部·中品》。
[44](宋)唐慎微:《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卷一三。
[45]B.Laufer.sino—Iranica.in-80,p.1924.
[46](宋)赵汝适:《诸蕃志》卷下《没药》。  
[47](宋)唐慎微:《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卷一三。
[48](宋)赵汝适:《诸蕃志》卷下《苏合香油》。  
[49]参见白寿彝:《民族宗教论集》,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徐规:《宋代两浙的海外贸易》,《杭州大学学报》1979年第1期;王慧芳:《泉州湾出土宋代海船进口药物在中国医药史的价值》,《海交史研究》1982年第4期;李玉昆:《宋元时期泉州的香料贸易》,《海交史研究》1998年第1期;关履权:《宋代广州的香料贸易》,《文史》第3辑;林天蔚:《宋代香药贸易史稿》.香港,1960。黄纯艳:《宋代海外贸易研究》,北京: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
[50](元)脱脱等:《宋史》卷一八五《食货志·香》。
[51]漆侠:《宋代经济史》下册,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90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