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与将军太卡了:预期之外的中国CPI - FT中文网

本当最迟11日之前，就应该公布的CPI数据迟至15日才发布。面对各种猜疑，中国国家统计局虽然没有解释理由，但改变权重大约是一个不由分说的理由。毕竟变换基础数据的口径也是顺势而为，因为经济运行和居民消费结构是变化的。

但这个迟来的4.9%的CPI，我们能知道些什么呢？在5%的风险警戒线下的CPI，相当的和谐。

但这好像是低于市场按照老办法预期值的CPI。但中国国家统计局说即使不改变加权计算，大约也是这个数据——在他们答记者问时说，大约为4.918%。即便如此这也是30个月以来的高点之一，仅次于2010年11月老权重的5.1%。而经典的教科书理论认为CPI一旦超过3%大约就可以称呼通货膨胀来临了，而超过5%就算严重的通货膨胀了。

中国CPI指数从去年5月开始为3.1%之后，就没有低于3%过，其中6月3.1%、7月为3.3%、8月3.5%、9月3.6%、10月4.4%，终于一路上扬到了11月的5.1%，12月的4.6%和今年元月新权重的新数据的4.9%——长达9个月的CPI都在高位。

谁也不会简单的将CPI的数据那么当真，数字和经济生活的现实相比隔着不止一层纸。面对这样的宏观经济数据，只能说明推动通胀因素比去年更复杂。如何宏观调控呢？道路好像有两条，一条使用货币政策；一条行政管制。

前者常常被认为市场化手段充分些，因为它有一个货币主义科学的前提——即按照弗理德曼的名言“所有通货膨胀现象都是货币现象”来施药的。

而后者常常认为有点儿笨，已被证明为不灵的计划经济的手段。其中国简史可描述如下：以行政手段为主的价格管制，在中国曾经形成一个流行的观点，即关于在成本之上给予一定的合理利润，然后形成合理的价格，也是中国解释所谓不合理价格最常见的辩解。但这种辩解常常无济于事！它要么造成短缺，市场无可交易的商品——中国改革前的计划经济阶段就是如此；要么造成黑市和走私流行，这在中国早期开放、价格双轨制时最为典型。

当普通人都惦记着跑赢CPI，CPI不再是专家学者各类精英手中那杆秤。至于定盘的星，，中国央行甚至在去年提出了新的货币工具的基础，即把传统意义以控制M2为目标的货币政策调控，放大到以“社会融资总量”为基础来分析流动性，从制定更科学的流动性的宏观管理政策，以帮助中国经济健康发展。

在中国，各种货币工具市场化程度令人怀疑。所谓通货膨胀压力一大，资产价格陡然上升，从紧的货币政策就有会立竿见影的效果大约都是梦想，即使从时间累积的效果来看也不是那么清晰的——说是货币的龙头拧紧了，通货膨胀迟早就消失了，资产价格尤其是房价就一定会下降。诸如此类的效果在价格波动上，现实常常有可能和从紧要达到的预期目的相反。中国股市和房市的例子就十分典型。

我们以从紧的货币政策的主要工具加息为例。加息一般导致房市和股市价格趋势向下，减息容易导致它们向上。因为加息会造成资金成本上升，流动性因此得到控制，而使得投资热情有可能出现衰减，从而影响市场。

从去年十月加息以来整个A股的表现看，这个观点有点像真理。虽然第一次加息的十月A股大涨了12.17%，但在第二次加息之间十一、十二和今年元月A股都在跌。不过春节长假结束后这个真理就被完全颠覆了，因为在长假结束时的第三次加息，A股上涨明显，已于CPI公布前一天重新站上2900点。在这个重新站上2900点的过程之中，被视为牛市加速器的券商股在一月利润大幅度下降利空之中大面积涨停，这种牛市也许将要来临现实，被看做是对从紧货币政策的挑战成功，好像也不离谱。

从中国20年股市来看，就几乎没有完整实现过加息就导致股市下跌的政策效果。A股市场的表现经常要和加息要达到的这样的逻辑完全相反。尤其A股最近五年的历史表明，加息常常抑制不住市场的趋势向上，相反股市常常在强加息的周期加速上涨。

2005年3月17日提高了住房贷款利率，沪综指当日下跌了0.96%，次日再跌1.29%。稍作反弹后，一路下跌，最低至998.23点。 但在这个最低点上，事后我们知道——就是从这个最低点A股开始一轮史无前例的大牛市——2005年6月6日起到2007年10月16日，一千点到六千点，两年六倍的涨幅，全球资本市场都很罕见。而在这个牛市的过程之中，央行一直是在加息的。即2006年4月28日、8月19日加息两次；2007年3月18日、5月19日、7月20日、8月22日、9月15日加息5次。

最为吊诡的，同是资产价格的房市对此轮加息基本上没有什么反应，依然保持旺盛的上涨势头。1月17日国家统计局发布报告，2010年12月份我国70个大中城市房价环比上涨0.3%，同比上涨6.4%。（比上月）上涨0．3%，已连续4个月环比上涨。面对紧缩的货币政策，房价不仅没有跌下去，地产投资和销售的热情也未见得有所衰减。统计显示，2010年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为48267亿元，比上年增长33．2%。全国商品房销售额为5．25万亿元，也增长了18．3%。

在中国短暂的资产价格的历史上，股市和房市的价格趋势在从紧货币周期之中还出现过一涨得厉害，一个跌得厉害的巨大背离的现象，那就是上世纪末的1997年之后。当时因为亚洲金融危机，货币政策几乎和现在一样，也是加息和提高保证金率齐下的。不过当时房市是岌岌可危的，烂尾楼却层出不穷，是一直到这一轮长达8年的房市牛周期才消化到人们似乎忘记了还有烂尾楼这么一回事。而那时的中国股市就有过数次相当大的行情，1999年房市最为凄惨的时候，股市却有一轮仅次于2006-2007的5.19行情。

言而总之，在我们这个对价格管制充满警惕，却视M为手段为宠儿的时代，一切人为的因素其积极性的效果预期都未必是可靠的。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