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彤 刘德华:陪君醉笑三千场—《美文》—2011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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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在一起

  我不怕死

  也不怕活下去

  ——《心中有鬼》

  一

  这又是一个阴雨天,气温三十度,雨丝落下来,穿过密匝匝的榕树枝叶,飘落在脸上的时候,像汗水也像泪水,腻腻的,织满全身。

  这样的天气自然不适合外出,吃饭、上课,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于是冒雨行走成了一件让人觉得可笑的事。

  很多时候会忍不住回忆自己的年少,那时候的自己与如今的自己有许多相同,比如雨天不爱带伞;比如总是会为了某人的一句话,不管不顾大雨如何倾盆;再比如,跟朋友赌得一场大醉之后,忘记头上顶着的是雨水还是阳光。

  恋旧的人总是孤独的,终日以一沓日记,一本相册,或者一只水杯为乐,现实里找不到朋友,他们的欢笑永远只寄生在回忆里,模糊缥缈,像梦一样不切实际。

  一直很喜欢一篇故事,名字叫《哭泣的糖纸》,讲三个女生的友情。年幼的时候,三个女生无话不谈,什么傻事都一起做,最让人记忆犹新的就是收集糖纸,每天傍晚,她们都会将自己的成果展示出来,谁能收集到最新最独特的糖纸,就会得到大家的赞许。后来,故事里的主角和另外一个女生随着年龄增长,就多了其他的爱好,渐渐就不再热衷于糖纸了,剩下的那个女生也就慢慢被抛弃,成了一个孤独的胖子……

  这样的角色是悲哀的,付出了一切,遵守着诺言,最后却变成了最可怕最让人不可理喻的人。

  二

  人的一生,其实很长。

  你会经历无数的生死离别,在一个莫名的地方遇到一些人,然后说了很多半辈子不敢启齿的话,可后来这个人走了,带走了你的秘密。或许,在你不知的下一刻,他就将你的话当作一个笑话转述了他人,然后这个听者某天很巧合的又遇到了你,同样转述了这样一个“笑话”,只是你浑然不知,也跟着哈哈大笑,甚至连你也成了后来的转述者之一。

  其实很多人如此,把别人的故事当作笑话了,却不知自己也是笑话里的角色之一。

  我每天都在用“如何……那么……”组词,遇到一件事,就试图将它演绎成一个故事,遇到一个人就想着在某个故事里也要塑造这样一个人物,也试着在理性与感性之间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点,捏造出最真实的东西。

  可是后来,渐渐的发现这是一个悖论,捏造的东西永远都是捏造的,再真实也只是模仿和再造。

  三

  快七月了,大四的学生开始离校,女生楼下的小坝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全部统一用浅绿色的布袋装好,一些中国邮政的工作人员穿梭其中,低头忙碌着。

  我想起我的毕业,当然,那指的是中学。

  记得每年的高考,重庆都会下雨,经常听人说,这是上天在抱怨这该死的应试教育。对此,我倒没什么看法想要发表,任何事情都有幸与不幸的一面。我想,大多数人走过了半生之后,再回头让他回忆一下自己的学生时代,应该都是幸福的。

  一场考试之于人的一生算不了什么,可是这六年或者三年的经历,对每个人而言应该都是举足轻重的。如果缺了这一块,人生又怎能完整?

  2008年的高考结束那晚,一个班上的同学吃散伙饭,因为感冒发烧的原因,我迟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到的时候很多人喝醉了,零零散散的坐在那间店的后院,三三两两的抱在一起,说着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的话。

  有时候觉得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掉场合,忘掉身份,忘掉本该顾虑的一切,做真实的自己。

  那晚,一个哥们把我抱得死死的,一边拍我的背,一边不停地念我的名字,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可我什么都明白。朋友这东西,其实就是这样,不需要言语的,好像以前一个哥们说的:“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要拉屎还是撒尿。”

  这话很俗,可无比实在。可惜的是,如今别说一个眼神,就算我把裤子脱干净了,也没人了解我到底是要拉屎还是撒尿。

  四

  人的一生,其实很短。

  写东西的人有一个习惯,不管是分析别人的作品,还是自己写的时候,都会在脑子里或在纸上列一个提纲。若是把人生当作一篇文章来看,真要列提纲,倒是件悲哀的事情,因为一旦落笔,你会发现没什么值得书写的,寥寥数笔便将其概括。最后,所有的笔墨也都归纳到了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身上。

  小的时候看张爱玲写:“你说你懂得生之微末,我便做了这壮大与你看,你说再热闹也终需离散,我便做了这一辈子与你看,你说冷暖自知,我便做了这冬花夏雪与你看,你说恋恋旧日好时光,我便做了这描金绣凤的浮世绘与你看。你说应愁高处不胜寒,我便拱手河山,讨你欢……”

  这样荡气回肠的字句,如若你觉得虚假,那便是你的可怜。

  人的一生若是遇不到这样一个足以让他倾尽所有的人,而身边形形色色的,全都是虚伪淡漠的嘴脸,那这人生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就算到了头,那也终是一场空欢喜。

  人的一生应得一人,与你交心。或如山伯与英台,或如伯牙与子期,坐看无数离散,也能以心相系,与你共存。

  如此,便是人生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