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银泰新华书店地址:民国南京姑娘为何想嫁出租车司机：小费超工资

漫画 漆俊波

民国出租车行驶在南京街头

电影《色，戒》上的一幕：王佳芝好奇大上海的街上竟然汽车稀少，司机告诉她，这是因为油太贵了 漫画 漆俊波

　　■民国出租车司机的小费有多少

　　■民国汽车为何不烧汽油烧煤炭

　　2010年年底，随着汽油价格上涨，南京出租车起步价即将上调为11元的传闻甚嚣尘上。随着私家车的增多，汽油费的上涨，出租车司机赚钱的前景显得有些暗淡。想当初，出租车刚在南京出现的时候，那可是“跩”得很。那么，出租车最早什么时候在南京出现的呢？那时的汽油也是像今天这样不停地涨价吗？

　　我国最早的出租汽车出现在哪里

　　1903年，哈尔滨的“营业小汽车”开出租车营运先河

　　“当汽车于1901年作为当时最先进的交通工具进入中国之后，很快也被嗅觉灵敏的商人出租使用。据《哈尔滨志》记载，1903年，哈尔滨出现了专业的‘营业小汽车’，虽然不足10部，却开了我国出租汽车运营的先河。接着，上海的商人也做出了反应。”上海师大的李铭老师告诉记者，1908年，繁华的大上海已经有小汽车1198辆，其拥有者自然不是外国殖民者就是中国的达官显贵、富商。但一些稍有实力的人为了出行的门面，也想乘坐汽车撑撑门面，为了投其所好，在1908年，由美国商人投资的环球供应公司百货商场开设汽车出租部，开始经营出租汽车业务。到了1913年，国内商人开始涉足出租汽车行业，在上海开办了5家出租汽车商行。同时，法国人在北京开办了飞燕汽车行，1919年时，北京市内的出租汽车行已经发展到15家，运营车辆30多部，之后，在南京、广州、武汉等城市也相继出现了类似的出租汽车行，但数量很少，而且每个车行的车数也只有一辆或几辆。

　　那么，南京的出租汽车最早出现在什么时候呢？

　　南京第一辆出租车的拥有者是谁

　　江苏督军齐燮元的司机从上海买来一辆二手车出租

　　“相比于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南京的出租车发展是比较缓慢的。”南京文史专家谢如璧告诉记者，南京第一辆出租车出现在1922年，此时，南京还是江苏督军齐燮元的地盘。从现有的资料来看，齐燮元是南京第一个拥有汽车的人。他的司机名叫仲钱生。仲钱生头脑十分灵活，他见南京许多有名望的商贾，很羡慕坐汽车的人，不禁萌发了购买一辆汽车专门出租的念头。这在上海早已成为平常事，而在南京却是头一遭。仲钱生托人从上海一家车行买来一辆二手汽车，专门租给有钱人开。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一辆新车的价格在3000元左右，而二手车的价格仅数百元。他的这辆出租汽车受到了空前的欢迎。

　　不久之后，“新宝泰车行”创立，虽然这家车行全部家当也不过就五辆汽车，在南京却是首屈一指。上世纪的30年代，同全国其他城市一样，南京的出租汽车业得到迅猛发展，其中最大的出租车公司“公用股东无限公司”拥有100多辆出租车。不过，一些小车行如“中山”、“新京”等，只拥有几辆汽车。到了1934年，南京的私营汽车行多达40余家，参与出租营运的车辆接近1000辆，这个数字都能与上海一较高下了。这其中还包括了外地车行到南京来抢占市场。比如，记者在1931年4月8日和4月9日的《中央日报》第一版上，看到了首都广东汽车行的一则开幕广告，上说：“本行设在中山路司法院对面，现经启门营业，备有商业汽车数辆，日夜出租，专供各界之需求，诚实服务，不索酒资，随唤随到，倘蒙赐顾，无任欢迎。电话：三一八八二。”

　　那么，出租车出现在民国南京街头之后，短短十多年，何以发展如此迅速成了香饽饽？

　　民国南京的姑娘为何想嫁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行业很“跩”，其司机小费超过工资

　　“因为出租车的利润高啊。”谢如璧说，汽车在当时本来就是稀罕物，能坐得起的非富即贵。再加上早期出租汽车数量稀少，因此收费十分昂贵。其收费标准多是按时计算，也可按里程或包日收费。如按时计算，每小时要4.5元，车费之外，乘客还要给司机约10％的小费，这几乎就超过了司机一个月的工资，因此，能够当上南京的出租车司机，在当时是很有面子的事情。许多待嫁的南京姑娘，上世纪30年代的相亲条件是，“如果是出租车司机最好。”尽管有的汽车公司压价揽客，这样的价格，一般市民还是承受不起。由于价格高昂，坐上出租车即是身份的标志，因此，中高收入人家迎送亲友、出门、赴宴等出行，都使用出租车。

　　为了竞争，各家车行都铆足了劲，常做的措施，就是打广告，先要共同对外，常用的广告是“中国人要坐中国人的汽车”，然后再强调内部矛盾，和自己人展开竞争，在广告上突出自己车行的特色。比如，上面提到的广东汽车行在南京开幕后，连续两天在《中央日报》头版刊登广告，声明“不索酒资”，这“酒资”实际上多是指司机的小费。在广告上，所有的车行都会在显目位置登上联系电话。因为，民国时期的出租车和现在不一样，是需要电话叫车的。为了显示出车行的服务，从接听到业务电话，到调派车辆到位，车行是分秒必争。要是慢了话，顾客很有可能拨打另一家车行的出租车电话了。

　　南京的许多车行都把出租车事先停在市中心和人流量大的地方，比如，新街口、夫子庙。一接到接人业务，就会迅速到达指定地点。许多顾客在饭店、游乐场所电话叫车，常刚放下电话，车子就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其实，能否在同行中独占鳌头，还要看细节，看创意。就出租车行业来说，上海的祥生出租汽车公司就做得特别好，这从他们公司的电话号码就看出一斑了。”上海师大的李铭教授介绍说，祥生出租汽车公司一成立，其负责人周祥生就认为电话号码有无特色，对公司在竞争中的地位和业务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关系。为了得到一个不同凡响的号码，他数次包了整座大酒楼宴请电话公司全体人员。一天，电话公司的营业部主任索雷告诉周祥生，电话公司的机器正要改装，可以考虑给他一个40000号码。周祥生出了电话公司，就到一家印刷厂，印了2000张有40000电话广告的日历牌，并将样张送给索雷。索雷见木已成舟，也就正式同意了。40000不但简明易记，更巧的是恰与四万万同胞之数相吻合，当提倡国货、抵制日货运动兴起时，40000之数给公司带来了无穷的好处，“四万万同胞请打四万号电话”成了鼓舞人心的口号，大大地提高了祥生出租汽车公司的营业额。

　　不过，民国南京的出租车很快就度过了黄金期，走了下坡路。而究其原因，除了行业内的恶性竞争，就是和民国时期的油价有关。

　　民国出租汽车为何多烧煤炭

　　油荒严重，民营企业用油被限，只好用代用燃料

　　记得电影《色，戒》有一幕这样的场景：9分40秒时，汤唯坐在车上跟司机说“上海的车子倒没有香港多”。司机回答道：“油贵啊，现在好多有车的人都不开车了。”

　　知名专栏作家李开周告诉记者，这油价问题在民国时期特别突出。作为当时的“贫油国”，其用油更多的是依赖国外进口。而民国时期战事不断，军阀混战需要汽油，革命军北伐需要汽油，抗日战争需要汽油，后来的国共内战更需要汽油，连从美国进口的汽油都拿去给部队用了，留给民用的汽油实在少得可怜。物以稀为贵，汽油的价格自然水涨船高。比如，1947年8月8日的杭州大报《正报》第二版登载当时物价如下：本土米每石售价是35万元（法币，下同），越南米每石售价是38万元，而美孚散装汽油每升市价是37.5万元。给汽车加一升油，够买一石米了，当时一石米约160斤，足够一个成年人两个月的口粮了。如果换作现在，就是划上400多元一升了。够贵的吧！

　　油荒严重的时候，南京国民政府行政院要求汽油优先供应军队、党政机关、学校和报社，民营企业用油和私家车用油被严格限制，想加油，先拿着行车执照去工务局办一张购油证，一张购油证能用三个月，限加18加仑的汽油，兑换一下，也就是68升左右。如果多加，或者加油时不拿证，工务局将吊销你的行车执照。68升汽油，绕南京十多圈就没了。

　　怎么办呢？这生意总归是要做的呀。

　　“那就用代用燃料吧。”李开周介绍说，民国汽车使用的代用燃料，有两种，一是酒精，二是煤炭。

　　就现在来看，酒精做燃料不稀奇，煤炭用到汽车上就匪夷所思了。李开周告诉记者，他曾在一张民国老报纸上看到一则代客户将汽车由烧油改装成烧炭的广告。其具体的改装方法是这样的：把车尾的行李舱舱盖掀掉，安上一个火炉子和三个铁罐子。其中一个罐子装水，用来往炉子上喷水雾，以便让煤炭燃烧不充分，产生大量的一氧化碳。另外两个罐子则装了滤网和炭心，以便把一氧化碳里的水汽和粉尘过滤掉。这一个炉子和三个罐子协同工作，可以输出干净的一氧化碳，然后在炉子上接一根能耐高温的输气管，把生成的一氧化碳送进发动机，让它们在那里燃烧，最后转化为动力。这样表面上烧的是煤炭，归根结底烧的还是燃气。

　　“汽车烧煤特麻烦。首先启动的时间太长，烧汽油的话，啪一打火，挂上挡就走。改成烧煤，得生炉子，废报纸点着了扔进去，添柴，加煤，用大扇子扇旺，往炉子里注水，然后才能打火启动，启动一辆车的工夫，黄瓜菜都凉了；其次不能跑长途，早上带一炉子煤出去，刚跑出去八十公里，煤烧完了，还得把车停到路边，步行去附近的商店买煤，要是前不巴村后不着店，那就只能推着汽车回家了；再其次，开车的途中很麻烦，每开一段路程，都得下车清理炉灰、往罐子里续水、拿根火棍捅火炉子，以免中途熄火。有时火不旺了，有时缺水了，一氧化碳立马短缺，这样发动机的动力接不上，汽车前行时一拱一拱的，搞得十年驾龄的老手开车就跟马路杀手似的。”

　　而且，相对于酒精，价格低廉的煤炭成为汽车代用燃料的首选。

　　于是，首都南京的绝大多数出租车就只好披着汽车的外壳，肚子里烧着煤炭，表里不一地拉着身份尊贵的客人疙疙瘩瘩地满街跑。这效果自然让乘客不满，坐车的人就日渐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