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无赖 无错:在曲阜学吟《论语》(老外看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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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曲阜学吟《论语》(老外看中国)

杜道(美国)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1年01月18日   第 08 版)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我端坐在桌前,手持一本注音的儿童读物《论语》,放声读了起来。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只是简单地读哦!实际上,我是在吟诵,跟朗诵完全无关。这种读法,是我在曲阜的那几日,一位老先生教我的。

  那时正值孔子诞辰2560周年,曲阜举办国际孔子文化节。28日,祭孔大典在曲阜孔庙大成殿举行。大成殿广场地上铺满了红毯,上面站满了身穿鲁国朝服的人们,烘托着后面的大成殿巍峨壮观。我身旁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热心的旅客。

  我围上黄绸缎,神情肃穆站在人群中,与大家一起向孔子行鞠躬礼,尔后,又举行了《天下大同》乐舞告祭,整个场面气势恢弘,典雅隆重,我仿佛梦回千年,置身于当年“千古礼乐归东鲁,万古衣冠拜素王”的历史盛况。

  祭孔大典结束后,我游走于孔庙之中,过奎文阁,经十三碑亭,而后至杏坛。这里是相传孔子讲学的地方。那天,我肩挎着古琴,就像当年的文人雅士。行不多时,一位老者看到了我的古琴,眨眨眼,饶有兴趣地问我:“小伙子,这是你的琴,会弹吗?”老人家一头银发,身穿中式服装,精神矍铄,看上去精力旺盛,宝刀未老。我学琴时日不长,便说道:“是我的琴,我会弹……但是弹得不是特别地好。”老人问道:“能不能弹给我听听?”我踌蹰着,担心会弹错,但还是取下琴,弹了一首刚学不久的曲子。老人似乎很满意,一边笑着聆听,一边附和着唱了起来。一曲终了,我知道自己很多地方都弹错了,因此忸怩不安地挠挠头,说道:“弹得不好,技巧还不是很熟,见笑了。”

  老人却摇摇头说:“古琴弹奏不重技巧,弹古琴,更注重的是个人的情感、人格、文化修养与弹奏的情绪……”他说了一些话,见我不大明白,就一把将古琴拿过去,然后说道:“我就试试你刚刚弹的曲子《忆故人》。”

  琴弦颤动,声音响起,又缓缓散开,余音绕梁,我似乎明白了他所说的话。听似简单的音节,其实表达的是个人的深沉情感、内心故事以及与大自然生灵的沟通。弹古琴不仅仅是弹一首曲子,这里面就蕴含着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

  老人一曲弹毕,我向老人家深深地鞠了个躬,说了句“受教了”。而后,我又问起老人家刚刚我弹琴时他唱的是什么,他回答说,这叫吟诵,一种古人读书的方法……

  此刻,我又将一部《论语》吟诵完毕。书中的一个个汉字,我已经印入脑子里,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它蕴含了那些人那些故事和那动人的旋律。

  (作者为北京语言大学汉语学院留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