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3完结了吗:6、关键问题是对人的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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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关键问题是对人的教化

【原文】或曰:管仲所以见告桓公者,非有度者之言也。所以去竖刁、易牙者,以不爱其身,适君之欲也。曰:“不爱其身,安能爱君?”然则臣有尽死力以为其主者,管仲将弗用也。曰“不爱其死力,安能爱君?”是君去忠臣也。且以不爱其身度其不爱其君,是将以管仲之不能死公子纠度其不死桓公也,是管仲亦在所去之域矣。明主之道不然,设民所欲以求其功,故为爵禄以劝之;设民所恶以禁其奸,故为刑罚以威之。庆赏信而刑罚必,故君举功于臣而奸不用于上,虽有竖刁,其奈君何?且臣尽死力以与君市,君垂爵禄以与臣市。君臣之际,非父子之亲也,计数之所出也。君有道,则臣尽力而奸不生;无道,则臣上塞主明而下成私。管仲非明此度数于桓公也,使去竖刁,一竖刁又至,非绝奸之道也。且桓公所以身死虫流出尸不葬者,是臣重也。臣重之实,擅主也。有擅主之臣,则君令不下究,臣情不上通。

一人之力能隔君臣之间,使善败不闻,祸福不通,故有不葬之患也。明主之道:一人不兼官,一官不兼事;卑贱不待尊贵而进,大臣不因左右而见;百官修通,群臣辐凑;有赏者君见其功,有罚者君知其罪。见知不悖于前,赏罚不弊于后,安有不葬之患?管仲非明此言于桓公也,使去三子,故曰:管仲无度矣。

【译文】有人说:管仲用来告诉齐桓公的,并不是懂法度的人所说的话。之所以要去除竖刁、易牙,是因为他们不爱自身,而去迎合君主的欲望。管仲说:“不爱自身,怎么会爱君主呢?”然而有臣下为君主拼死卖力的人,管仲也就不会任用了。管仲说:“不爱自己的生命和力气,又怎么会爱君主呢?”这是要君主去除忠臣啊。况且用不爱自身来推断其不爱君主,这就是用管仲不能为公子纠死来推断他不能为齐桓公而死,那么管仲也是在被除掉的范围里了。明白的君主的道路不是这样,是设置臣民的欲望的满足来争取他们为自己立功,所以有爵位俸禄来勉励;是设置臣民所厌恶的来禁止他们为非作歹,所以建立了刑罚来威慑人民。奖赏遵守信用而刑罚一定执行,所以君主能在臣子中选举有功劳的人而奸邪的人不会占据高位,虽然有竖刁这样的人,又能把君主怎么样呢?况且臣子拼死出力来与君主换取爵位俸禄,君主陈列爵位俸禄与臣下换取智慧和力气。君臣之间,不是父子那样的骨肉亲情,而是互相计算利益为出发点的。君主如果掌握正确的道路,那么臣下就会尽力而奸邪不会产生;君主如果没有掌握正确的道路,那么臣下就会对上堵塞君主的明察而在下面成就自己的私有。管仲并不是向齐桓公讲明这种统治方法,而是让齐桓公去掉竖刁,去除一个竖刁另一个竖刁又会出现,这不是消灭奸邪的道路。况且齐桓公之所以死后尸体上的蛆虫爬出门来而得不到埋葬,是因为臣子权势太重。臣下权势太重的结果,就会控制君主。有了控制君主的臣子,那么君主的命令就不能向下贯彻到底,群臣的情况也不会通报到君主。

一个人的力量能够隔开君臣上下之间的联系,使君主听不到好坏,不知道祸福,所以君主才会有死了得不到安葬的祸患。明白的君主的道路是:一个人不兼任其它官职,一个官员不兼任其它事务;地位低下的人不必等待地位高贵的人来推荐,大臣不必依靠君主身边左右亲信来引见;百官整饬而互通,群臣就像车轮上的辐条聚集在车毂上那样归附君主;受到奖赏的人君主见得到他的功劳,受到惩罚的人君主知道他的罪过。见到知道不会违背于前者,奖赏惩罚不会蒙蔽于后者,怎么会有不被安葬的后患呢?管仲不是向齐桓公讲明这些道理,而是叫他去除这三人,所以说:管仲不懂得法度。

【说明】按韩非的意见,是管仲不懂得法度,如果依法办事,那么竖刁等人也就不会靠近齐桓公了;奸邪的人不能靠近君主,那么君主就不会受影响,从而就能治理国家了。事情真的会这样吗?显然不会!因为再怎么依法办事,还得有执法的人,再怎么选拔官员,也没有办法用法度来衡量人的素质高低、智愚善恶贤能与不肖。所以,依法,以法,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关键问题是对人的教化,提高人的素质,使人们都懂得为人处事的道理,都懂得“仁义礼智信”的道理,才能使人们减少奸邪而正直公正地做人。如果人们的文化素质低,都不懂得遵守社会行为规范、都不懂得选择最佳行为方式,那么奸邪的行为必然很多,社会也就永远得不到安宁。所以孔子认为人们富裕以后的首要之事就是“教之”(《论语·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