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带在身上的宠物:探索国有商业银行批量处置不良贷款的新途径——访中国工商银行天津市分行行长张士明

探索国有商业银行批量处置不良贷款的新途径——访中国工商银行天津市分行行长张士明

作者：胡同捷

2010年02月02日 摘自：《中国金融》 2004年第24期共有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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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快清收、转化和处置不良资产，是实现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的“建立现代金融企业、实行股份制改造、创造条件上市”的深化金融企业改革部署的关键所在。不突破这一难关，金融企业改革很难深入下去。中国工商银行天津市分行在天津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下，从2003年开始在国内首次以银政合作方式整体处置不良贷款本息259.4亿元，实现了银行、政府、企业三方共赢，开辟了国有商业银行批量处置不良贷款的崭新途径。为此，本刊记者对工行天津市分行行长张士明进行了专访。

　　记者：工行天津市分行以银政合作方式大规模整体处置不良资产在国内尚属首次，请您介绍一下处置方案的具体内容和进展情况。

　　张士明：在天津市委、市政府和中国工商银行总行的直接领导下，经过一年多的艰辛努力，可以说这项工作现在已经取得圆满成功。处置方案的具体内容是对天津市国有、集体企业中资产最差的，已经或即将形成风险的贷款进行整合，按行业系统整体处置，由天津市政府统筹协调，按照一定比例支付受偿资金。我们因核销数量大而拨备不足需要向总行拆借准备金弥补缺口，这样产生的利息最初商定由天津市政府予以全额补偿，后经反复研究，确定把政府贴息改为提高受偿比率并一次性支付现金的最终方案。经工行和天津市政府多次直接沟通和磋商后，双方确定不良贷款本金加表内应收利息受偿率不低于30%。受偿资金的来源是天津市政府通过推进工业企业向滨海新区东移，加大对企业改革改组改造力度，组织债务企业以出让现用的土地使用权、努力改善生产经营以及其他方式落实还款资金。对受偿后形成损失的贷款本金和表内应收利息予以核销，工行天津市分行呆账准备金不足部分从总行借入。

　　按照批准的整体处置方案，截至2004年6月末，工行天津市分行已分两批整体处置632户企业的不良贷款本息259.4亿元，其中除表外应收利息99.2亿元外，包括不良贷款本金153.2亿元、表内应收利息6.9亿元共计160.1亿元，收到受偿资金48.73亿元，不良贷款本金加表内应收利息受偿率为30.4%，高于批准方案中的受偿率0.4个百分点。同时，全额收回了隐性风险贷款6.9亿元，核销不良贷款本金110.9亿元，核销表内应收利息4.3亿元，豁免表外应收利息95.9亿元。

　　天津市委、市政府对这次整体处置不良资产工作非常重视，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市委书记张立昌同志十分关心，多次作出重要批示，戴相龙市长数次亲自主持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主管金融的崔津渡副市长专门召开了数十次协调会，保证了整体处置工作在短时间内取得决定性胜利。工行总行姜建清行长、张衢副行长多次专门听取天津市分行的汇报，姜建清行长还打来20多次电话，了解工作进度，并亲自协调国家有关部委、监管部门和天津市政府，保证了整体处置不良贷款的顺利实施。去年10月，天津市政府和工总行联合向国务院呈报了关于整体处置不良贷款的报告，方案上报后，国务院对这一全新的不良贷款处置方式非常重视，批转银监会、人民银行、财政部等部门研究。各部门一致认为，天津市政府和工商银行提出的方案，是对处置不良贷款的积极探索，应予充分肯定。由此，工行天津市分行成为银政合作整体处置不良贷款的首家试点行，开辟了国有商业银行批量处置不良贷款的新途径，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记者：区别于传统的清收、盘活方式，银政合作整体处置如此大规模的不良资产产生了怎样的反响和实施效果？

　　张士明：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工作具有重大的经济意义和社会意义。方案兼顾了银行受偿、职工安置和企业发展三方面的利益，正如天津市委书记张立昌同志批示的那样：“整体处置不良贷款的做法理念很新，这是个创举，既有利于把企业搞好，促进经济发展，激活本来无法收回的贷款，又对国家有利，对搞活企业有利，同时可避免大量职工下岗，直观看银行受一些损失，算大账算长远账都是有益的。”银政合作整体处置不良贷款，解开了多年形成的银企债务死结，改善了银行的资产质量和经营状况，增强了企业的活力和后劲，促进了天津地方经济的发展。可以说，这是个银行、政府、企业多方共赢的局面。

　　从我行角度看，整体处置不良贷款所产生的关联效应非常明显。一是我们在较短时间内明显改善了信贷资产质量，为实施综合改革创造了条件。截至2004年5月末，工行天津市分行不良贷款余额已从2002年8月末我到任时的274亿元降至78亿元，余额净下降了196亿元，下降率达到71.5%；不良贷款率从42.9%下降到13.3%,降低了29.6个百分点，成效显著。二是使有限的呆账准备金投入获取了尽可能多的受偿。我们是用未来提取的风险拨备解决处置不良贷款的损失，而从总行角度看，却全都必须用当年的风险拨备来“买单”。这看似和以前的处置方式区别不大，但从另一个方面看，工行天津市分行从2000年至2003年，以常规方式处置不良贷款的平均受偿率仅为7.1%，而此次整体处置，综合受偿率达到30.4%，大大高于通过常规方式处置获得的受偿。这可以说是一种资源的优化配置，是在处置劣质资产上的资源优化配置。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受偿率高、成本低、速度快，不仅对工商银行加快解决不良贷款问题有直接作用，而且我们的经验也将对工商银行整体上解决不良贷款问题产生积极的意义。三是有利于缩小拨备缺口，盘活沉淀资金。与巨额不良贷款相比，工行天津市分行的风险拨备严重不足，不良贷款和表内应收利息占压了分行大量资金。通过整体处置不良贷款，不仅使我们的拨备缺口比2003年6月末缩小了78.4亿元，而且收回48亿元受偿款，这意味着盘活等额的资金，即使用于同业拆借每年最少也可获得1亿多元的收入。四是有利于调整信贷结构，增加收入，符合循环经济的要求。整体处置后，将腾出的信贷规模和资金投向优质市场和优秀客户，我们不仅每年可增加收入4.5亿元，而且还有利于改善信贷结构，实现可持续发展。五是有利于加快消化财务包袱。整体处置不良贷款使工行天津市分行表内应收利息减少了7.1亿元，加快了消化财务包袱的速度。六是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后，这些企业与我们的合作关系明显改善，有利于增加企业在工行天津市分行的存款和中间业务。七是有利于节约处置不良贷款的费用支出。从目前看，法律诉讼仍是银行清收不良贷款的重要手段之一，但其缺点是成本高、见效慢。从2000年至2003年，工行天津市分行以主债权人提起诉讼的案件有750件，平均办结周期为一年，其中有近一半的案件难以执行或无法执行。而通过整体处置不良贷款，不仅可以加快处置进度，而且可为分行节约诉讼费和律师费5亿～6亿元。八是有利于实现货币的时间价值。2002年是工行天津市分行历史上不良贷款现金清收最好的一年，当年清收现金6.8亿元，即便保持此速度不变，收回42.8亿元不良贷款也需要6～7年，按照5.31%的贷款基准利率计算现金的贴现值，提前收回的42.8亿元所产生的效益，相当于常规处置收回资金产生效益的1.7倍。九是有利于降低“冰棍”效应的影响，使不良贷款止损。纳入此次整体处置范围的企业，大都处于经营不善、连年亏损的状况，如不及早处置必然导致这些企业逐步消耗已有资产，还贷来源日益枯竭，而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未来的损失。

　　从天津市角度看，此举化解了地方金融风险，为经济发展创造了良好的金融环境。一是降低了本市的金融风险，改善了投融资环境。据统计，从2003年1月到2004年4月，工行天津市分行不良贷款减少额占全市的73.4%，带动全市不良贷款率下降了9.74个百分点。天津市不良贷款率从2003年初高于全国平均水平1个百分点，变为2004年第一季度末低于全国平均水平3.94个百分点。二是实现了资源的优化配置，推动了产业结构的战略性调整。通过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工行天津市分行共释放土地200多宗，总面积500多万平米，其中相当一部分为中心城区地块。政府可以重新对市区土地和产业布局进行整体规划，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三是加快了资本和产权交易市场的发展，有利于降低老工业基地国有企业改革成本，完善国有资本有进有退、合理流动的机制。四是妥善安置了职工，增加了就业机会，维护了社会稳定。

　　从企业角度看，企业资产负债和财务状况明显改观，为优化资本结构和实行重组改制创造了重要条件。一是减轻了企业债务负担，降低了资产负债率。在整体处置不良贷款过程中，工行天津市分行共豁免了本市企业259.4亿元的债务，使632户企业的平均账面资产负债率下降了24.8个百分点。同时，也拉动了这些企业所在总公司资产负债率的下降，例如纺织集团下降19.1个百分点，汽车集团下降16.2个百分点，冶金集团下降10.7个百分点。二是促进了国有企业深化改革。整体处置不良贷款使一些老国有企业甩掉了历史包袱，轻装上阵，为其进行重组改制和参与新一轮的嫁接、改造、调整创造了条件。三是使企业大量“死”资源变“活”，重新投入生产经营。通过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工行天津市分行共释放了本市企业近千件抵押资产，大量资源得到重新配置，提高了资源的使用效率。四是改变了企业形象，有利于吸引国内外投资者参与企业重组改制，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对此，张立昌书记给予了我们高度的评价：“工行天津市分行的工作确有许多创新的思路和做法，效果很明显。救活了一批企业，使他们轻装上阵，既给国家创造了利税，又给了职工群众工作岗位，这比新建厂房要节省得多。”

　　记者：与政府进行合作大规模整体处置不良资产的做法在国内并无先例，这个思路是怎样形成的？

　　张士明：不良贷款是商业银行风险的源头，前进的羁绊。整体处置思路的产生，源于当时我们面对的困境。多年来，居高不下的不良贷款一直困扰着工行天津市分行，2003年初，我们的不良贷款余额仍为247亿元，不良率高达37.6%，高于工行系统平均水平12个百分点和天津市中资金融机构平均水平12.4个百分点，占到天津市四家国有商业银行不良贷款总额的45.5%，受其影响，分行账面亏损情况很严重。

　　时不我待，形势已经不容许我们再四平八稳、按部就班地沿袭过去，而要打破常规、加快进度，尽快找到一条批量处置不良贷款的新途径。工行天津市分行不良贷款主要集中在传统的国有加工企业中，而且随着国企体制的改革，还将面临着存量贷款劣变和不良贷款形态后移、损失加大的风险。因此，只有紧紧抓住并尽快解决国有企业不良贷款这一主要矛盾，才能从根本上提高工行天津市分行信贷资产质量。同时，国有企业的不良贷款不仅关系到银行和企业的生存与发展，而且直接影响国企改革、金融运行、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尽快解决国有企业不良贷款问题，对银行、政府、企业都具有重要意义。基于此，分行决策层经过反复研究，决定进行银政合作整体处置不良贷款的尝试。

　　与政府合作处置不良贷款，不仅符合总行领导提出的国有企业不良贷款处置工作要争取政府支持和帮助的新思路，而且与天津市政府在2003年初确定的2003～2004年两年要压降不良贷款300亿元的目标不谋而合。戴相龙市长到天津后高度重视金融工作，天津市政府下决心化解金融风险、改善投融资环境，并迅速出台了若干鼓励国有商业银行尽快压降不良贷款的办法，这为工行天津市分行与政府合作加快处置不良贷款进程提供了可能。国有企业的所有者是国家，因此在目前情况下政府对国有企业是有主导作用的，能够进行组织推动和协调，因此政府的高度重视和主动组织推动是银政合作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可行的一个重要因素。这里，除了天津市领导高瞻远瞩、慧眼独具之外，我们的想法也正适应了天津市发展规划的需要。天津市是我国的老工业基地，城市和企业老化问题比较严重，准备结合城市的改造，将一些老企业搬出城市中心区，在工业区东移的过程中不是简单易地再建，而是合并集中新建立一些骨干厂，进行产业和企业结构的升级调整。银政合作整体处置不良贷款，正是合了这一节拍。天津市政府表示，在我国逐步建立和完善市场经济体制的过程中，政府有责任帮助银行处置不良贷款，但必须遵循市场化的原则处置。

　　政府和银行对整体处置的方案形成共识，这是从论证可行到实现可行的一个飞跃。因此工行天津市分行就处置原则、处置范围、处置方式、受偿率、受偿资金来源等与市政府各职能部门反复研究，并向市政府多次汇报，最后形成了共识，并得到了市政府高度重视。之后，分行立即成立了不良贷款整体处置攻坚小组，由于银政合作整体处置不良贷款没有可效仿的成功先例，对于合作方式、处置范围、受偿比例、资金来源等许多核心问题都需要在实践中探索解决。我们以创新的精神先后提出了“财政贴息支持国有商业银行核销不良贷款、不良贷款折价出售给政府成立的资产管理公司”等多个课题，并逐一进行可行性研究。经过比较分析，2003年5月，考虑到对不良贷款处置损失的财务承受能力，工行天津市分行提出由市政府对国有商业银行因批量处置不良贷款核销呆账，而向总行拆借的呆账准备金给予全额贴息。经过工行天津市分行与市政府主要领导及有关部门的多次沟通，市政府初步同意了工行天津市分行的建议。合作方式初步确定后，分行立即组织人员对与工行天津市分行有信贷关系的市属国有、集体企业全面开展尽职调查，掌握了大量基础数据和第一手资料，并初步筛选了近千户企业准备纳入整体处置范围。我们在总行的指导下，根据实际状况，参照《担保法》、《破产法》、《民事诉讼法》、《国有资产评估管理办法》、《工业企业财务制度》和《商业企业财务制度》等法律法规和政策制度，经过反复研究，确定了测算受偿率的原理：即依据国家现有法律法规、政策规定和天津市不同行业、企业的实际状况，对每户企业的资产、负债和可变现收入等上百个指标进行测算，基本公式是以现值法计算的变现收入减除安置职工费用和欠费支出，剩余资金根据债权担保情况按比例分配，即剩余资金优先分配给有效抵押的债权人，如果还有剩余，其他一般债权人按比例分配，这样就充分考虑了其他债权银行的利益。经初步测算，受偿率约为不良贷款本金加表内利息的30%，在此基础上，经过工商银行天津市分行风险管理委员会多次研究，几易其稿，形成了整体处置不良贷款的初步方案。在向总行汇报后，总行领导考虑比较全面，有针对性地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同意按照不良贷款本金加表内利息30%的综合受偿率受偿，并一次性支付现金。这样不仅使方案更具可操作性，而且减少了未来可能出现的不确定因素。方案修改后，工行天津市分行立即与市有关部门协商，并从争取市财政支持入手，协助市政府算大账。与此同时，总行姜建清行长、张衢副行长也亲自与市政府主要领导沟通协调。经过总、分行共同努力，最终市政府同意了工行天津市分行的方案。

　　记者：大规模整体处置不良资产，千头万绪，是一个艰辛复杂的过程。工行天津市分行在实践中遇到了哪些主要困难？

　　张士明：整体处置不良贷款是我国国有商业银行批量处置不良贷款的一次全新尝试，从提出思路、谋划方案，到规避风险、组织实施，我们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一年多来，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工作牵动着全行员工的心。回顾这过去的四百多个日日夜夜，我仿佛又看到了会议室里通宵达旦的灯光，谈判桌上唇枪舌剑的硝烟和员工们忙碌的身影。这里面，有太多的感人事迹、太多的动人场景、太多值得我们永远铭记的人和事！广大员工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以对国有资产、对工商银行事业高度负责的精神，克服了重重困难，承受了难以想像的巨大压力。

　　方案实施中，与纳入整体处置范围的行业、企业进行实质性谈判，这是整体处置不良贷款过程中最艰苦的环节。每次谈判前，都由行长、主管行长与谈判组成员一起研究，根据不同行业、企业的实际情况，逐一圈定谈判范围、确定谈判方案、划定谈判底线。在谈判中既要坚持原则，又要讲究技巧；既要积极主动，又要保持距离；既要坚决维护工行天津市分行权益，又要适当考虑对方的实际承受能力。由于工行天津市分行基础工作扎实、前期准备充分，有翔实的数据资料为依据，所以在谈判过程中工行天津市分行始终掌握了主动。

　　在实际操作中我们还发现，受偿资金的落实是整体处置不良贷款的瓶颈。为此，我们一直把工作的重点放在协助政府和企业筹措受偿资金上。整体处置不良贷款的受偿资金主要有两个来源：一是企业自筹或总公司统筹归还的现金；二是通过变卖企业资产筹集的资金。由于纳入整体处置范围的企业生产经营状况很差、融资渠道不畅，通过自筹或总公司统筹方式支付受偿款难度很大，绝大部分企业只有通过变卖资产才能取得受偿资金。经过分析认为，土地作为一种稀缺资源是这些企业最有价值、最易变现的资产，市政府直属的土地收购中心又具备这样的能力，由市政府出面以土地收购中心作为融通资金的载体和平台，统筹资金安排是解决受偿资金的最好办法，市政府也同意了工行天津市分行的建议。就在相关手续齐备即将操作之时，资金来源突然出现了问题，再次使工行天津市分行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工作陷入困境。面对困难，我们与总行密切配合，协调互动，积极协助市政府多渠道筹措资金。市政府对此也极为重视，仅在去年7月和11月，就召开了20多次市政府常务会议，其中有5次专题研究受偿资金来源问题。最终，市政府通过多方筹措解决了资金问题。

　　记者：工行天津市分行银政合作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取得圆满成功，打破了以往单纯依靠常规方式处置不良贷款的思维定式，它将为我国国有商业银行的不良资产处置工作提供哪些宝贵的经验和借鉴？

　　张士明：正如中国银监会主席刘明康所说的，工行天津市分行整体处置不良贷款的理念很新，探索了一条国有商业银行批量处置不良贷款的新路子。总行姜建清行长在第一批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工作基本完成后，也打来电话，称赞天津市分行为全行压降不良贷款工作既做了贡献、又闯出了路子。

　　整体处置不良贷款，是我国国有商业银行批量处置不良贷款的新途径，目前除天津市外，还有一些省市也正在进行中。对于这种全新的尝试，大家都经验不多，因此工行天津市分行的经验就显得比较宝贵。谈到其中的心得、体会和经验，可以总结为“四个四”，就是要创造四个条件、抓好四个关键、防范四个风险、发扬四种精神。

　　创造四个条件，即树立创新的理念思路、取得各方的认同支持、制定严谨的实施方案、动员优秀的员工队伍。一是要打破常规、勇于创新、敢为人先，才能形成创新思路，并使这一思路得到最终的实现。二是要主动争取政府、总行及监管部门的认同和支持，才能使思路变为现实。三是从实际出发，制定出科学严谨的实施方案。针对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具有政策性强、工作量大、涉及范围广、不确定因素多等特点，天津市分行设计了上百个统计指标，下发了上万份调查表，掌握了十几万个基础数据，经过多次研究才确定了方案的框架和主要内容，保证了处置工作能够分步骤、有计划地顺利实施。四是动员、调动起广大员工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全身心地投入到整体处置不良贷款的工作中去。此次不良贷款的处置工作，时间紧、任务重、难度大、要求高，不仅需要参战的员工有较高的政策水平、业务素质和创新能力，还要有强烈的事业心、责任感、敬业精神和团队意识。一年多来，我们的员工队伍，经受住了这次考验，展现了自己的风采，并在这次难得的机会中得到了锻炼，培养出了一批谈判高手。

　　整体处置不良贷款政策性很强，工行天津市分行始终坚持依法合规、阳光操作，注意抓好四个关键环节：处置范围、综合受偿率、受偿资金和贷款核销。一是严格界定整体处置范围。二是精确测算综合受偿率并严格掌握，根据市场的实际情况确定不良贷款的市场定价，按行业部门分别进行处置谈判要考虑不同行业、企业的特点，统筹兼顾，严格掌握受偿率不动摇。三是落实受偿资金时，始终坚持受偿资金由市政府统筹解决，主要来源于土地使用权的变现，在此过程中工行坚决不向相关企业或部门发放贷款。四是严格核销手续，对不良贷款受偿后形成的损失，严格按照规定上报审批，总行批复同意后再按照相关制度规定核销。

　　防范四项风险，就是要防范政策风险、法律风险、操作风险、道德风险。一是严格按照有关要求和有关规定办事，顶住各方面压力，坚决杜绝正常、关注类贷款“搭车”现象。二是严格依法行事，做好法律咨询，不留法律漏洞，要经得起时间的检验，杜绝隐患。三是事先就制定了一套比较严密的工作流程，制定了签署协议、权证交接、受偿资金入账、释放抵押物、损失核销、资料存档等一系列规程，从源头上规范了整个操作程序，提前做好操作风险的防范工作。事实证明，规范操作流程是非常必要的。四是强调“阳光操作”，防范道德风险。天津市分行规定，凡涉及整体处置的重要方案、决策，必须经分行风险委员会集体讨论决定，重大事项要提交行长办公会或党委会审定。天津市分行此次整体处置不良贷款工作，充分体现了阳光操作。

　　发扬四种精神，一是大力弘扬创新进取精神，二是积极倡导敢为人先精神，三是加倍珍惜知难而进精神，四是继续保持团结拼搏精神。整体处置中遇到了许多前所未有的困难，工行天津市分行团结拼搏、知难而进，一个战役一个战役地打，一个困难一个困难地克服，终于取得了最后胜利。同时，我们在欢庆胜利的同时，也不应当回避工行天津市分行为核销不良贷款所付出的代价：我们要用利润逐年归还从总行借入的呆账准备金，而且要按照一定的利率水平计付利息。也就是说，我们将用110多亿元的利润为这批整体处置的不良贷款“买单”！教训是深刻的，代价也是沉重的！痛定思痛，我们决不能再制造新的风险，必须用最硬的措施来保证贷款质量，巩固并扩大整体处置不良贷款的成果。工商银行在前进的道路上还面临着更加国际化的金融竞争、更加激烈的国内同业的市场争夺，面临着更加严格的金融监管，面临着《巴塞尔新资本协议》对资本和风险管理的更高要求，面临着加快进行股改上市的现实压力，这一切，都在催促着我们必须以积极的姿态、坚定的信心、百折不挠的毅力，去面对困难、克服困难，不断取得新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