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西南州陈国芳:决胜未来必须具备五种能力

全球化、信息化、区域化模糊了国界，世界愈来愈小，竞争愈来愈大，未来人才必须具备哪些关键能力？最了解人类心智运作模式的多元智能大师霍华德•嘉纳（Howard Gardner）提出未来人才必备的五种心智：修练、统合、创造、尊重、伦理，教读者成为未来抢手人才。
想要在即将到来的时代成功，你还需要具备哪几种心智能力？这些能力彼此之间又该如何相互运作呢？
我研究心理学已数十年，一直在探索人类的心智。我研究过心智如何发展、如何组织、最开阔的心智是什么样子，也研究人如何学习、创造，以及如何领导、改变他人或自己的心智。
我关心的是，想要在即将到来的时代成功，需要具备哪几种心智。现今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人事物都紧密连结，牵一发而动全身，光是陈述个人或个别团体在所属领域中存活的必要条件并不够。某些部分的世界富足繁荣，而其他地方依旧活在水深火热中，这绝非长久之计。况且，在明日世界，搜寻引擎、机器人等计算机设备将无所不在，未来发展还有无限可能，为了符合新世界的要求，现在就该开始培养这些能力。
该把这「五位主角」搬上舞台了，这些主角在人类历史上各有其重要性，在未来更是至关紧要。具备这些「心智」，就可以更从容处理意料中的事，也能应付意想不到的事；少了这些心智，必将受制于自身无法理解的力量，更别说是控制了。
修练心智（disciplined mind）：至少掌握一种思维方式、一种鲜明的认知模式，而这种模式以独特的学科领域、技能或职业为特点。许多研究证实，精通一项修练要花十年功，具备这种心智的人也懂得与时俱进，稳定增进技能与理解力，用术语表达，就是具有高度纪律。当一个人没有拥有至少一项能由自己掌握的修练，也就注定要随别人的意向起舞。
统合心智（synthesizing mind）：接收各方信息，并经过客观理解与评估，用个人和其他人认为合理的方式将信息加以统合。统合能力在过去就被视为难能可贵，随着信息不断以令人目眩的速度增加，这种能力更将不可或缺。
创造心智（creating mind）：以修练和统合的成果为基础，开创一片新天地。具备这种心智的人懂得发表新观念、提出没人问过的问题、呈现崭新思维，最后得出意外答案。这些创新终究必须获得内行消费者的认同，由于创造心智是要在新疆界开疆拓土，即使已有最精密的计算机、机器人，也要设法至少超前一步。
尊重心智（respectful mind）：体认到现代人不能只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或局限于所属领域，因此尊重心智观察并接受不同个人或族群之间的差异，试着理解这些「外人」，并设法跟他们达成有效能的合作。在这个紧密连结的世界，宽容或尊重是必要的。
道德心智（ethical mind）：在比尊重心智更抽象的层次上，更深入思索人的工作本质，以及我们身处的社会有哪些需要和渴望。这个心智将工作者如何满足自利之外的目的、公民如何为全体人类进步而无私奉献等加以概念化。道德心智就是在这些分析基础上采取行动。
为什么专挑这五种心智？这份名单可以轻易被更改或延伸吗？简单来说，前述五种心智，在今日甚至在明日世界特别具有优势。这五种心智横跨认知光谱与人的事业（human enterprise），因此是包罗万象且具全面性。
这五种心智，不同于我之前提出的八、九种人类智能，它们不是独特的运算能力，你最好想成把我们在学校、专业或职场上培养的心智加以广泛运用，这五种心智肯定运用到我们的数种智能，例如不演练人际智能，也就不可能做到尊重。换言之，我所关切的，是说服大家相信培养这几种心智的必要性，并解释最佳的培养方式，而不是描写有哪几种知觉与认知能力可以从底部支撑这些心智。
修练：接受训练，臻于完美　持续琢磨自身的技能
我从小就喜欢写作，一直到现在，都没间断过。结果，我练就了一身规画、执行、评论和教导写作的技能，也持续改善我的写作力，因而体现「修练」的第二个含意：接受训练，使一项技能臻于完美。
心理学是我的正式修练，我花了十年才像个心理学家般思考。当我碰到人类心智或人类行为的争议时，会立刻想到该如何从实证角度研究这个议题、该安排哪些控制组、该如何分析资料并在必要时修正假说。
谈到管理，我在监督规模、范畴和使命不同的研究助理团队方面，有过多年的经验，而且有可兹证明的实力和战绩。我的理解程度越来越高，因为我观察校园里成功与不怎么成功的校长、院长和系主任，也对企业发表谈话并提供咨询，并且研究过去十五年来，各个职业的领导力与道德标准。毫无疑问，管理和领导都是修练，尽管两者可以经由科学研究而赋予知识，但最好将两者视为技艺。同样的道理，无论是律师、建筑师、工程师，任何专业都必须精通某个知识体系（body of knowledge），以及让人有权成为相关行业一员的关键程序。包括学者、企业领导人、专业人士等在内，我们每个人一定要持续琢磨自身的技能。
统合：组合信息产生效益　管理者亟需的能力
学生时期，我喜欢阅读各式各样的刊物，我企图从这些信息中理出头绪，经过组合使信息产生效益，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我在写报告和准备考试、由他人对我评估时，会把日益精湛的统合技能搬出来，当我开始写文章和写书时，一开始主要是统合的结果，包括社会心理学、发展心理学的教科书，以及也许比较具创新意义的是头一次以书籍篇幅检视认知科学。
无论在大学、律师事务所，还是在企业任职，管理者的工作需要统合。管理者必须考量哪些事该完成、现有的各种人力、目前被交付的任务和技能，以及如何做才是执行目前优先任务、同时进入下个任务的最佳方式。优秀的管理者也会回顾过去几个月来做了哪些事，并试着预期执行未来使命的最好方式。当开始发展新视野、与同僚沟通，并沉思如何落实这些创新概念，这时就闯入这个事业或专业内的策略领导和创意领域。此外，统合目前的知识状态，融入新发现并描述新的两难，对任何希望技能日新月异的专业人士来说，当然也是工作的重要部分。
创造：贡献重要改变　专业人士不可少的创意
一般来说，我们从领导者而非管理者身上找寻创意的范例。带领改朝换代的领导者，用吸引人的方式讲述组织或政体的使命，并具体呈现在自己生活中，以说服外加现身说法，让他想领导的人在想法、感受和行为上有所改变。
创造力在专业人士的日常生活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会计、工程学、法律或医学，发生重大创意突破相对罕见，的确，声称设计出截然不同的记帐、造桥、外科手术、诉讼或产生能源的新方法，是该引起疑虑。但是有越来越多奖赏，给了在专业实务中做出微小但却重要改变的人。我很乐意把「有创意」这个形容词，送给懂得在一个一年三度更改法律、三度重估通货价值的国家里查帐的人，或者确知如何在货币（或政治、社会、科技）激烈波动下保护智慧财产权的律师。
尊重：发挥同理心与想象力　彼此建立共识、传递信赖
随着我把焦点转移到最后两种心智，这时比较适合使用一套不同的分析，前三种心智主要跟认知形式有关，后两种则是跟我们与其他人的关系有关。尊重比较具体，而伦理道德则较抽象。
说到尊重，无论我（或你）是在写作、研究或管理，一定要避免将他人定型，或者用拙劣的方式模仿。一定要试着用同理心了解对方，必要时发挥最大的想象力，设法传达对他们的信赖，并且尽可能与他们创造共同主张，成为值得他们信赖的人。这样的态度不表示我忽视自己的信念，也不表示必然接受或原谅我所面临的一切（尊重不能成为恐怖份子的「通行证」）。但是，我认同这样的努力，不光是基于我个人的根本信念，这样的谦逊也可能从他人身上得到正向回应。
道德：对世界该负的责任　身为地球公民的自省
我用「伦理道德」这个词也跟他人有关，只是在比较抽象的面向。当一个人抱持合乎道德的态度时，会努力理解自己身为工作者，甚至某地区、国家和地球公民的角色。以我为例，我会问：身为科学研究者、作家、管理者、领导者，我有哪些应尽的义务？如果我处在对方的立场，如果我在这个社会的不同领域占有一席之地，我有权期待从其他研究者、作者、管理者、领导人身上得到什么？把观点放宽些，我想活在怎样的世界？我在实现这样的世界方面，该负哪些责任？每个人对自己在职业和身为公民的适当位置，应该能提出同一套问题才对。所谓「好工作」，也就是优秀、合乎伦理道德且吸引人们加入的工作。
教育与职场　都应加入心智能力的培养
提到培养某些心智时，最立即的参考架构就是教育的架构。这个架构在许多方面都是恰当的，毕竟被指定的施教者和有执照的教育机构，在鉴定、训练年轻心智上，明显背负最多的责任，但我们必须立即将视野扩大到标准的教育机构之外，在今日和明日的文化中，家长、同侪和媒体的角色，至少跟权威教师和正规学校一样显著，越来越多父母「在家教育」，或仰赖学校以外的各种良师或指导者。此外，如果近年来有哪句老生常谈是对的，那就是：承认教育是一辈子的事。
负责在职场上挑选具正确知识、技能和心智者的人，应该要找具备修练、统合、创造、尊重和道德心智的人。但同样的，企业内的管理者、领导者，以及学校里的系主任、院长和校长，也要持续精进这五种心智；领导者和被领导者都要培养这五种心智。
为了采行新的教育实务，我区分出两种正当理由。第一，目前做法并不管用。举例来说，我们或许会想，我们即将教育出一群有文化修养、艺术气息、将科学理论化、容忍外来者，或具备化解冲突技能的年轻人，但如果证据确立，在这几方面都不成功，就该考虑改变做法或目标。
第二，世界情势千变万化。改变必然使某些目标、才能和惯例不再妥适，甚至被认为不具效益。举例来说，在印刷机发明之前，书籍是很稀有的，因此培养忠于原著且大容量的语言记忆就很重要。现在书籍（以及笔记本大小的搜寻引擎）随处可得，因此这个目标，以及随之而来的增强记忆术，也就不再那么吃香。另一方面，检视大量印刷、电子信息，以及用有效的方式组织信息的能力，可能比过去来得重要。不断改变的条件或许也需要新的教育抱负，例如当所有团体都无法自外于世界，这时尊重不同背景与外表的人就很重要，甚至不可或缺，而不只是礼貌罢了。
无论带领的是班级、社团或企业，都要不断思考哪些心智具关键重要性、哪些具优先顺位，以及如何在单一组织和单一人脑内，将这些心智组合起来。
来到职场，我们现在对终生教育的必要性已有了极高的警觉。许多企业对这五种心智的明了程度，很可能高于许多学校体系。尽管如此，企业教育还是多半狭隘地聚焦在技能上，象是创新被外包给臭鼬工作室（Skunk Works）、伦理道德只是非经常性的研讨会话题。除了有时间、资源参加亚斯班研究所（Aspen Institute，成立于一九五○年，促进国际领导人才交流的非营利组织）讲习会的高阶主管外，一般企业环境鲜少接纳人文艺术观点。对于想要在职场上培养怎样的人品，以便让不同外貌、背景的人有效互动，我们的想法还不够深入。我们也未仔细思索，如何培养不一味追求自利、能领悟自己天职核心使命的工作人，或是如何培养一群公民热烈关切自己的社会和关系到后代子孙幸福的地球。
五种能力缺一不可　不改变，就无法超越现在
如果将来我们需要那种管理者、领导者和公民，就必须培养前述的五种心智以迎接未来。我希望我已经证明了这些心智的重要性，内容简短摘要如下：
不具备一或多项修练的个人，将没有能力在任何要求严苛的职场成功，也将被困在无趣的工作上。
缺乏统合能力的个人，将被信息压得喘不过气来，没有能力对个人或专业的事务，做出明智决定。
缺乏创造力的人将被计算机取代，并且赶走真正有创意火花的人。
不尊重他人的人也将不值得被尊重，且将为害职场与公众。
没有伦理道德观，将制造一个欠缺正派工作者与负责公民的世界，没有人想活在那么凄惨的地球。
没有人确切知道，如何设计一种教育制度，以便造就出受过修练、具备统合、创造、尊重和合乎伦理道德的人。但我们要在地球上共存，就有赖于这五种心智的培养。
的确，少了尊重的话，我们可能彼此毁灭，少了道德伦理就回到霍布斯主义（Hobbesian）或达尔文主义（Darwinian）的世界，遍寻不着公共利益。但我坚信，人类的每种才能，也应该在非工具性的基础上取得正当性，人类身为物种之一，拥有令人感动的正向潜能，体现一或多种心智的人，在历史上所在多有。
即使我对迎接未来五种心智已经摆出起跑架式，但要实践却不容易。人们厌恶改变一直以来的做法，因为他们太习惯这些做法，也因此可能采取各种形式的抗拒和阻挠：
保守主义：传统教育和工作上行之有年的惯例运作顺利。干嘛要改？
崇尚流行：空想家和自命学者的人总是要求新东西。我们为什么应该相信，这五种心智比之前要求的其他种心智更优秀？
隐藏的风险：谁晓得这个现行体制下的隐藏成本？或许过度创意沦落为无政府状态，或许天真或不合时宜的尊重，会让我们变成恐怖份子眼中的目标。
无力：这些目标听起来不错，但我不知道如何达成，也不知道如何评估是否真的能实现。告诉我怎么做，但别期待我会照单全收。
凡是想培养心智的人，一定要花时间过滤并试着了解这些抗拒。但通则是，最好别直接跟这些抗拒起冲突，这样的行为通常会产生防卫心。比较合理的做法，是从目标群众不满或沮丧的地方开始，并且建议几种方式，来抵消感受到的不利局面、问题或挫折。举例来说，如果最近在会议室出现许多冲突，那么带着尊重的关心比较可能赢得同情。或者，如果因为外包而剥夺此地的工作机会，而最能干的居民到其他地方从事高科技工作，那么把重点锁定创造心智正是时候。
渐进式的培养　随不同阶段调整比重
那么，引进这几种心智，是否有最适当的顺序？我认为，用渐成的方式将这五种心智概念化比较好，换言之，虽然这五种心智从一开始出现就受人注意，但每个步骤会在特定的发展期间成为镁光灯焦点。以下是关于时机的四项论点：
一、尊重：人一出生，就必须先营造尊重他人的气氛。在礼仪付之阙如的情况下，其他教育目标证实更难达成，不尊重的例子应该如实被归类，关于这样的案例务必被积极劝阻，行为不敬的人应该被排斥。
二、修练：一旦在小学毕业前获得听说读写的能力，要养成以主要学科为基础的思考方式只是迟早的问题，每种思考方式要花多年培养，所以要及早开始。
三、统合：具备以专业修练的方式思考，接着就能做出明智的统合结果，并从事跨领域思考。 四、伦理：在中学和大学期间，人逐渐获得抽象、远距思维的能力。现在我们能将工作和公民的责任概念化，并针对这些概念化的事物采取行动。
我在顺序中，没有把创造力放在特定位置上，强调正式教育的创造力，要看它在整理社会的地位，在像美国这样的社会中，创造力获得媒体和一般大众的尊重，这时把焦点锁定在正式的学校环境中发挥创意的心智，就不是那么重要。在比较传统的社会中，学校会及早强调创造力的重要。
无论如何，创造力跟修练的思维密不可分。在缺乏相关修练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真正发挥创造力，在缺乏创造力的情况下，修练可能只是对现况的排演。此外，创意本身有不同的面貌。创意人的个性——坚强、勇于风险、韧性十足——需要从小培养，但是对修练思维提出聪明的挑战，至少要等到对那学科有初步的精通才行。
这几种心智没必要是你死我活的零和关系。没有任何理由可说明为何一种心智的培养应该阻断其他心智的培养；然而，实务上或许要做点取舍。太过聚焦在修练上可能阻碍创造力，如果你接受某项修练的所有限制，你说不定会厌恶或甚至没有能力偏离这些限制。尊重和创造力之间说不定也存在着紧张关系，创造力要求一个人愿意挑战正统学说，但是当你最敬爱的师父却具体呈现那样的正统学说，那又会怎样呢？有时尊重和伦理之间可能存在着紧张，合乎伦理的立场可能要求你远离某位冒犯人的同侪，而对方是你一直努力以尊重的态度对待的人。随着人渐渐成熟，需要对这些紧张态势有所警觉，以免失败。
嘉纳 简介    于1983年提出著名的多元智能理论（Multiple Intelligences），被誉为当代最杰出的心理学家暨教育学家之一，目前为哈佛大学教育研究所认知与教育学教授，并担任哈佛大学「零点计划」（Project Zero）资深主任，曾获麦克阿瑟研究奖助，并荣获二十项荣誉学位，著作包括《改变想法的艺术》、《MI开启多元智能新世纪》、《心智解构：发现你的天才》等国际畅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