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当娜演唱会全婐:不重不威（论语风云系列）

【原文】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释字】 

    1.威：《说文》：“威，姑也。从女，从戍。汉律曰：‘妇告威姑。’”徐铠注曰：“土盛于戍，土阴之主也，故从戍。”段注：“威，姑也。引申为有威可畏。从女，戍声。按：小徐本作戍声，而复以会意释之。”我发现，许慎解字有些时候有敷衍应付、滥竽充数的嫌疑，比方说这里“威，姑也。”的解释就叫人很难接受。他的依据是汉律中的“妇告威姑”，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呢？清人解释曰：妇称姑为威姑，犹子称父为严君。《尔雅》：威姑，即君姑也。很显然，威姑就是君姑，就是夫君的母亲，就是婆母的意思。“妇告威姑”用白话解释就是：作媳妇的有什么事情，都需向婆母请示、汇报。“威姑”在此是一个类似于家父、家母、严父、慈母等词语的偏正结构词语，将“威”解释为“姑”，实在是荒唐可笑。不过，据张伯元先生（张伯元教授现为华东政法大学法律古籍整理研究所名誉所长）研究，《说文》所引汉律“妇告威姑”，当“妇告威公”之误。并认为“威公”即“舅姑”，就是公婆（见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出土法律文献研究》）。《广雅 ?释亲》：“姑，谓之威。”这样看来，“姑”有时候是可以用“威”代替的。但这毕竟不是“威”的主要用法，把“威”解释为“姑”，就犯了以偏概全、舍本逐末的错误。因为这两个字仅仅是有很小部分的交集，远不是完全重叠，可以互相代替。

    威字从女、从戍，但它既不读nǚ，也不读shú，而是读wēi。这是为什么呢？要想弄清楚威字的造字理据，有必要将“畏”字也揪过来一块做一下分析。

    我认为，“威”和“畏”的读音皆来源于“围”，因为在读音为“wei”的系列字中，“围”字最为常见常用，最为古老，最为浅显直观。一般地，后起的、意义较为复杂的文字的读音，皆来源于较为早期的、直观的、简单的同音字。也就是说，每一个汉字的读音都是人们有目的的选配上去的，配音必配义。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谁也不是三头六臂，谁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躯，那“威”来自何处呢？来自具有完善的自我保护功能和强大的进攻能力的武器装备啊！荀子《劝学》：“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威”字中的“女”字，在此并非专指女人，而是普通人的泛指。用“女”表示“人”，是为了衬托一个人在武装前和武装后的极大的反差。我记得前些年曾有人说到，有许多具有贬义或不雅意义的汉字中有“女”字部件，认为这是对女子的歧视和侮辱。我认为这其实是搞错了，因为在很多汉字中作为该字的一个部件的“女”字，并非专指女人，而常常是普通人的泛指。多是为了强调一个人的优柔、软弱、猥琐、藐小等意思。“威”和“畏”在气势上刚好是反向的，“威”表示一个本来平平常常的人，因为有了盔甲披挂和长戈大戟，便威猛异常，气势逼人。“威”字中放大了的“人”字，表示盔甲披挂。而“畏”则是因为受到了外界气势的逼迫而显得惊恐、畏惧。我们看甲金文的“畏”字，左边一竖表示外界的不利因素，一竖上的小分叉表示运动的方向，是指威胁逼迫过来。右边是一个变异的人，“田”字是一个夸张的人头形状，表示目瞪口呆的惊恐表情，类似于“鬼”字的造字手法。伸出的手表示推拒、阻挡之意。

    2.固：其中“古”表示打夯工具，国字框表示地基，读为去声表示向下击打的意思。本义是夯击地基，使其强固坚硬。

    3.如：读音为“ru”，是把“入”的意思带过来的。整个“如”字，是“女、口、入”三字会意，是说有些人软弱缠绵得就像是被束缚住手脚似的。“女”表示软弱的人，“入、口”表示束手束脚。“如”取其中间的类似于等号的意思，表示象什么什么一样。

    4.惮：右文“单”是“惮”的本字，表示惊恐畏惧、孤单无助。后来“单”侧重表示形态上的孤单、单个，添加竖心旁的“惮”则表示心里意义上的孤单、畏惧。

【分析】

    这一章节的难点在于“学则不固”一句。若是单凭字面来看，这一句简直就没法理解。我们不免会有疑问——莫非说：什么样的“学”，皆不能“固”吗？显然这是说不通的。原来，这是因为后人不懂先贤的作文习惯而造成的误会啊。古人行文，惜墨如金，能省则省，能简则简。前一句“君子不重则不威”中，“不重”后边省略了一个“仪”字，此处的“仪”表示一个人的外在形象的多种因素，比如服饰装扮、言谈举止等。补充上去就是“君子不重仪，则仪不威”。后边一句“学则不固”中，“学”字前面省略了“不重”两个字，补充上去就是“不重学，则学不固。”这样一来，恐怕连小学生也能读懂了。其次是“无友不如己者”一句，其中“不如”一词，并不完全等同于现代汉语中的“不如”，现代汉语中的“不如”常为“不及”的意思，而古汉语中的“不如”往往是“和……不一样”的意思。

【译文】

    孔子说：“君子不重视自己的仪态仪表，则没有威信威严；不端正注重自己的学习态度，则学什么都难学得精通扎实。主张忠信二字，不结交和自己志不同道不合的人。有了过失，则不惧怕知错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