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蝴蝶搞笑版:茶与食物的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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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饮食文化的重要组成,茶不可避逸地要与食发生关系。由于饮茶会造成腹中的饥饿感,而且空腹饮茶还会给健康带来损害,所以茶食就成为很多饮茶场合必不可少的内容。唐宋以后,茶逐渐发展成为独立的饮料,佐茶的食物也逐渐地具有了独特的风格,而且形成了独立的体系。曾有学者就认为中国茶是起源于羹,汉晋时其的茶也称为茗粥,可以想见它的稠度,在煮茶粥时还要加入葱、姜、茱萸、盐等调料,这样煮出来的茶真的很难与菜肴区分开来,在现代的中国还可以找到类似的食法。明清以后,茶食的概念深入人心,人们把几乎所有的点心都称为茶食,但这同时也说明了人们对于茶与食的搭配要求越来越模糊了。

一、茶食的起源

在唐代以前,茶饮常与饮宴活动联系在一起的,因此筵席上的食物都可以算是广义的茶食了。据《晏子春秋》记载:“晏子相齐,衣十升之布,脱粟之食,五卵、茗菜而已。”[1]P3《古今图书集成·茶部汇考》的对这一故事的记载稍有不同:“婴相齐景公时,食脱粟之饭,炙三弋五卵,茗菜而已。”晏子做齐国的相国时饮食非常简朴,每餐就是三只烤禽,五只蛋,还有就是“茗菜而已。”有的版本上是“苔菜”,如果这里茗菜真是指茶叶的话,应该就是煮成羹的茶了。现在没有资料可以证明在晏婴的饮食中,茶与其他的食物已经分出主次来了,因此,作为饮料的茶与佐茶的食物都还处于一个模糊的状态。汉代以后,茶作为饮料的特点已经很明显了,据东汉张楫的《广雅》记载:“荆巴间采荼作饼,成以米膏出之,若饮,先炙令色赤,捣末置瓷器中,以汤浇覆之,用葱姜芼之。其饮醒酒,令人不眠。”这里的茶在饮用时有专门的制作流程,有专门的器皿,有专门的功效,很明显地,至少汉代以后,茶是作为饮料存在的。《晋书》载,东晋的桓温为人性格俭朴,他守扬州时,“每宴惟下七奠,拌茶果而已。”在桓温的宴上,茶已成为代替了酒的主要饮料,其他的食物就可以看作是茶食了。

早期的茶食可分为茶菜与茶果两类。桓温宴上的“七奠”可以算是茶菜了,而“茶果”的“果”就是茶果了。

茶果的发展较快,在唐代以前就已经形成了气候。除了前面桓温,东晋的陆纳在一次招待谢安家筵上也是“所设唯茶果而已”。从后来的资料看,晋代用来佐茶的果应是各种果品,陆羽《茶经》中引用晋代君举的《食檄》:“寒温既毕,应下霜花之茗。三爵而终,应下诸蔗、木瓜、元李、杨梅、五味、橄榄、悬豹、葵羹各一杯。”如果“三爵而终”是指喝了三碗茶,这些就是佐茶的,如果“三爵而终”说的是饮酒,这些果品就是用来消食的了。无论如何,《茶经》中的这条资料都可以证明茶果的身份了。因为直接用果品来佐茶,在制作上没有特殊的要求,使得茶果成为最早定形的佐茶食物。

茶菜的发展就要缓慢得多了,但也可以发现一些苗头。晏婴与桓温的宴席上的菜肴并不是专为饮茶而设计的菜肴,这一类的茶菜在荤素与味道上都是很平常的,形式上属于正餐。晋代以后茶菜的内容开始发生了变化,唐代的储光羲曾有一首《吃茗粥作》说:“当昼暑气盛,鸟雀静不飞。念君高梧阴,复解山中衣。数片远云度,曾不蔽炎晖。淹留膳茶粥,共我饭蕨薇。敝庐既不远,日暮徐徐归。”诗中的蕨菜与薇菜应可以看作是茶菜。

与储光羲一同用餐的是一位隐士或道士,这样的宗教身份说明了当时茶菜的发展方向。汉晋以后宗教的发展催生了宗教饮食,道教的饮食以保健为目的,称之为“养生服食”,内容除了一些丹药,主要是一些野菜与食用菌;大乘佛教传入中国以后,饮食上参考了道教的做法,提倡素食,而茶与宗教的关系又极为密切,因此,宗教的素食就成为茶菜的主要内容之一,而且,这也成为后来后来茶菜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

除了茶菜与茶果,还出现了茶点的萌芽。《世说新语》中有一则故事:“褚太傅初渡江,尝入东,至金昌亭,吴中豪右燕集亭中。褚公虽素有重名,于时造次不相识,别融敕左右多与茗汁,少著粽,汁尽则益,使终不得食。褚公饮讫,徐举手共语云:‘褚季野。’于是四坐惊散,无不狼狈。”在这里佐茶的是粽子。用粽子一类的食物佐茶好象是南方的风俗,五代时,毛文锡在《茶谱》中记载:“长沙之石楠,其树如楠柚,采其芽谓之茶,湘人以四月摘杨桐草,捣其汁拌米而蒸,犹蒸糜之类,必啜此茶,乃其风也,尤宜暑月饮之。”湘人取杨桐草汁拌米蒸糜与当时南方人吃的青精饭相似,时间上与吃粽子的端午节也很接近。我国自汉代以后,面食发展迅速,南齐的武帝曾下诏在他死后灵前不准用牲为祭,“但设饼果、茶饮、干饭、酒脯而已。”可见在日常饮食中,饼与茶饮应该是经常一起食用的,也可以看作是潜在的茶点。

二、唐代的茶食

唐代茶艺在全国范围内流行,《封氏闻见记》说当时“自邹、齐、沧、棣,渐至京邑城市,多开店铺煎茶卖之,不问道俗,投钱取饮。”而在文人、僧道之间“茶宴”也非常地流行,在这样的背景下,茶食自然也会得到充分的发展,茶果、茶菜与茶点都已初步成形。

(一)茶果。唐代茶果的概念似乎开始发生了变化。白居易《谢恩赐茶果等状》中有这样一段话:“今日高品杜文清奉宣进旨,以臣等在院进撰制问,赐茶果梨脯等。”这里他把茶果梨脯并列,应该可以理解为,不是所有的果品都可以充作茶果的。如果是这样的,说明当时人们对于茶与果品的搭配有了新的认识,或者是茶果的概念比以前有了发展,但我没能找到其它的资料可以佐证。唐代宫庭茶宴中的茶果与民间的相仿,只是用来盛果品的器皿更华丽些。唐代的《宫乐图》就曾描绘了宫中茶道的情景,其中海棠似的小碟中放有核桃仁;而唐代的《宴饮图》中有梨子等水果。唐哀宗李祝《停贡橄榄敕》:“每年但供进腊面茶外,不要进奉橄榄子,永为常例。” 陆羽《茶经》引晋代君举的《食檄》中有以橄榄为茶果的,这里也应是作茶果用。

(二)茶菜。白居易的有一首诗完整的记载了茶宴的饮食内容,《招韬光禅师》:“白屋炊香饭,荤膻不入家。滤泉澄葛粉,洗手摘藤花。青芥除黄叶,红姜带紫芽。命师相伴食,斋罢一瓯茶。”这是典型的宗教风格的茶宴,是斋饭与茶的结合,可以说,斋食作为茶食的主要形式已经被大家所接受。后来日本茶道中的怀石料理在中国唐朝的时候就已经成形了。除了白居易诗中的“香饭”、“葛粉”、“藤花”、“青芥”、“红姜”,茶宴的菜肴还有“甘菊苗”,唐姚合诗《病中辱谏议惠甘菊药苗因以诗赠》:“热宜茶鼎里,餐称石瓯中。”是说甘菊苗宜用来佐茶;嫩藕,唐章孝标诗《思越州山水寄朱庆余》:“藕折莲芽脆,茶挑茗眼鲜。”用新出的莲芽来佐茶;春笋,唐怀素和尚《苦笋贴》:“苦笋及茗异常佳,乃可径来。”笋是山中常见的食物,也是山居之人的最爱。

(三)茶点。唐代依然没有出现专门的茶点,但已有很多点心是与茶一同食用的。前面说过,东晋时人们饮茶时用粽子作茶食,唐朝也还是这样。唐玄宗诗云:“四时花竟巧,九子粽争新”。粽子是中国的古老食物,唐朝时也常用来佐茶。从玄宗的诗来看,宫廷的粽子花式品种还是比较多的。西域的胡饼也常用来佐茶。宋王谠《唐语林》载郎士元说马镇西不能饮茶,马镇西于是饱餐古楼子之后与郎士元打赌饮茶。古楼子是当时豪门的食物:“时豪家食次,起羊肉一斤,层布于巨胡饼,隔中以椒豉,润以酥,入炉迫之,候肉半熟食之,呼为古楼子。”如此油腻的高热量的食物正适合佐茶。唐代的面食制作十分精美,据《清异录·馔馐韩熙载夜宴图门》所载的“韦巨源烧尾宴食单”,其中许多点心都是有可能用来佐茶的,如“巨胜奴、婆罗门轻高面、七返膏、水晶龙凤糕、玉露团”等,从名称上看就是很美观的。五代时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中所绘食桌上有果品,好象是柿子和一些干果、还有点心、有茶碗、也有水注,但唯独没有夹菜用的筷子,所有的食物都用手取,因此,韩熙载的夜宴不是酒宴,而应该是茶宴。无论是韦巨源食单中的面食还是韩熙载夜宴中的茶食,都是属于贵族风格的。

三、宋元的茶食

宋代的饮食业市场尤其发达,除了有唐朝时常见的茶肆,还有了新型的分茶酒店以及各式休闲茶坊,此外还有了专门的茶食供应行业和专门的茶服务业,这都是唐朝所没有的新生事物。宋代的茶食是一个高峰,制作精美,但是这些茶食与茶的关系也变得模糊,茶食在茶宴中的应用越来越多,但在多种场合中也经常被使用。

(一)茶果。唐及以前的茶果的概念有点模糊,用来佐茶是无疑的,但是不是所有的果品都可以作茶果呢?应该不是,否则的话就不会有专门的茶果一词了。唐末到宋朝,茶果的概念开始变得清晰一些了。从前面提到的《韩熙载夜宴图》的情况来看,果品包括水果、干果,可能还有一些蜜饯。宋朝的蜜饯业是很发达的,在南宋时的饮食市场上出现了专门的“蜜煎局”,“掌簇饤看盘果套山子,蜜煎像生窠儿。”这些“蜜煎”除了用来开胃下酒,也用来佐茶。还有“果子局,掌装簇饤盘看果、时新水果、南北京果、海腊肥脯、脔切、像生花果、劝酒品件。”这些果品在一些较为正式的场合常常是用绸缎、金丝等装饰好,然后按照一定的图案拼装起来,称为看果。宋朝的宋庠有一首《明堂宿斋赐贡茶珍果上樽御膳》这样写道:“吴包瑞果金衣润,闽焙春团宝月盈。”可见当时这种包装精美的果品确实可以用来佐茶。普通人家饮茶用茶果就简单了,不需要饾饤起来,如陆游《七月十日到故山削瓜瀹茗翛然自适》诗中所写的饮茶的情景:“瓜冷霜刀开碧玉,茶香铜碾破苍龙。”陆游在诗中没说是什么瓜,但从时间上来看,应为西瓜、甜瓜之类。据《武林旧事》载,宋代的果子有“熬木瓜、糖脆梅、破核儿、查条、桔红膏、荔枝膏、韵姜糖、花花糖、二色灌香藕、糖豌豆、栗黄、乌李”等,足可用来佐茶了。另外,在宋朝时,果子不仅指果品,也包括一些面制食品,这些将放在茶点中介绍。

(二)茶菜。茶菜在宋代的渐渐地与普通菜肴合流了,这种合流是宋代茶文化发展的结果。宋代茶文化的娱乐性较强,常常与酒宴结合在一起,在当时的饮食市场上出现了以分茶为名的饮食店。《梦粱录》:“凡分茶酒肆,卖下酒食品……凡点索茶食,大要及时。”[8]P132分茶店的性质与现代的茶餐厅相类似,茶菜也大都由简便的酒菜转变而来。《梦粱录》载分茶酒肆的菜肴有三百多种,海产的有“海鲜头食”、“蛤蜊淡菜”、“淡菜脍”、“海腊”、“海鲜脍”;淡水产的有“油炸春鱼”、“炒鳝”、“芥辣虾”、“酒烧香螺”、“酒烧江瑶”、“酥骨鱼”;[家禽类有“鸡脆丝”、“五味焅鸡”、“鹅粉签”、“绣吹鹅”、“糟鹅事件”、“撺小鸡”;家畜类有“鼎煮羊”、“酒蒸羊”、“熬肉蹄子”、“焅腰子”、“细抹羊生脍”等等。在同书的“面食店”一节中也收录了很多的茶菜。面食店是与分茶酒肆不一样的茶店,分茶酒肆“诸店肆俱有厅院廊庑,排列小小稳便閤儿,吊窗之外,花竹掩映,垂帘下幕”,显然是一个休闲的场所,面食店“乃下等人求食麤饱,往而市之矣”,是一个下等人聚集的地方。

(三)茶点。宋元点茶时常在茶杯的中间放一些果品,称为点心,清人茹敦和《越言释》说:“古者茶必有点,无论其为磑茶为撮泡茶,必择一二佳果点之,谓之点茶。点茶者,必于茶器正中处,故又谓之点心。”这应该与点茶法的流行有点关系。因此,所谓点心,就是点茶时放在茶杯中间的小食品。这对后世的影响极大,自明清以后,几乎所有无汤的面食都可以称为点心。宋代的放入茶杯中间的点心可能是一种食物,也可能是多种,梅尧臣《七宝茶》:“七物甘香杂蕊茶”,这是在杯中放了七种食物的。《梦粱录》说:“冬月添卖七宝擂茶、馓子,”这里的七宝擂茶应该就是七宝茶,一般是在冬天出售,馓子应是佐茶之用。放入杯中的点心大多是些干果,宋朝的赵希鹄认为:“茶有真味有真香,不宜投以杂果。如核桃、榛、栗之类亦可用。”在茶中添加干果的做法在元朝较为流行,王祯《农书》:“茶之用,胡桃、松实、脂麻、杏、栗任用,虽失正味,亦供咀嚼。”元朝的倪赞在此基础上设计了一款“清泉白石茶”,可说是名符其实的点心:“元镇素好饮茶,在惠山中用核桃松子肉和真粉成小块,如石状,置茶中,名曰清泉白石茶。”

茶点中更多的是各种面食。金朝风俗,“婿纳币,皆先期拜门,戚属偕行,以酒馔往……酒三行,进大软脂、小软脂,如中国寒具。次进蜜糕,人各一盘,曰茶食。宴罢,富者瀹建茗,留上客数人啜之,或以粗者煎乳酪。”南宋的面食与北方的风格大不同。分茶店里供应的有“三鲜面、鱼桐皮面、盐煎面、三鲜棋子、虾鱼棋子、丝鸡淘”等等,荤素从食店里则有各种馒头、包子、粽子、圆子等。普通的分茶店及从食店的服务对象是普通的百姓,果子局里的一些精美点心则是士大夫们茶宴上的主角,有“天花饼、望口消、桃穰酥、饧角儿、甘露饼、玉屑糕”等,名称看上去就很诱人。

四、明清时期的茶食

明清朝时的茶食在继承前代的基础上又有所发展,茶食的概念开始变得明朗,明朝宋诩的《竹屿山房杂部》中详细地列出了当时的茶果与茶菜。

(一)茶果。明朝人所说的茶果就是各样果品,《竹屿山房杂部》中的茶果有:“粟肉(炒熟者,风戾者皆去皮壳)、胡桃仁(钳去壳,汤退去皮)、榛仁(击去壳,汤退去皮)、松仁(击去壳,汤退去皮)、西瓜子仁(槌去壳,微焙)、杨梅核仁(槌去荚)、莲心(去壳微焙)、莲菂(鲜者剖去皮壳,干者水浸去薏或煮熟)、乌榄核仁(汤退去皮)、人面核仁、椰子(剖用肉切)、橄榄(《太平广记》曰:南威银石器捣取汁)、银杏(烧熟去皮壳)、梧桐子仁(剪去壳)、芡寮(煮熟,钳剥其肉)、菱实(鲜者去皮壳,风戾者煮熟去皮壳)。”明代是团饼茶与散茶换代的时候,茶果的用法也在发生着改变,一方面人们沿用宋元点茶的做法,将茶果放在茶水中,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些果品的香气影响了茶的清香。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取消茶果,至少也要限制茶果的使用。陈师在《茶考》中认为:“(撮泡法)殊失古人蟹眼鹧鸪斑之间,况杂以他果,变有不相入者,味平淡者差可,如薰梅、咸笋、腌桂、樱桃之类,尤不相宜。……予每至山寺,有解事僧烹茶如吴中,置瓷壶二小瓯于案,全不用果奉客,随意啜之,可谓知味而雅致者矣。”可见,他反对的不是撮泡法,而是用茶果来佐茶。屠隆《考槃余事》的意见与陈师相仿,并且对宜茶与不宜茶的茶果进行了区分,他说:“茶有真香,有真味,有正色。烹点之际,不宜以珍果香草夺之。夺其香者,松子、柑橙、木香、梅花、茉莉、蔷薇、木樨之类是也。夺其味者,番桃、杨梅之类是也。凡饮佳茶,去果方觉清绝,杂之则无辨矣。若必曰所宜,核桃、榛子、杏仁、榄仁、菱米、栗子、鸡豆、银杏、新笋,莲肉之类,精制或可用也。”明代的程用宾、罗廪等也持此观点。清人茹敦和在《越言释》中记载:“点茶者,必于茶器正中处,故又谓点心。此极是杀风景事,然里俗以此为恭敬,断不可少。岭南人往往用糖梅,吾越则好用红姜片子,他如莲菂榛仁,无所不可。其后杂用果色,盈杯溢盏,略以瓯茶注之,谓之果子茶,已失点茶之旧矣。渐至盛筵贵客,累果高到尺余,又复雕鸾刻凤,缀绿攒红,以为之饰,一茶之值,乃至数金,谓之高茶,可观而不可食,虽名为茶,实与茶风马牛。”由此可见,虽然很多茶人不赞成,但作为一种民俗,用茶果来点茶的做法在民间一直流行,而且还保留了宋朝华丽的饾饤看果的做法。

(二)茶菜。《竹屿山房杂部》中的茶菜有:“芝麻(水浸,捣去皮,焙燥,扬洁,汤煮)、胡荽(用头腌泡)、莴苣笋干(宜芝麻)、豆腐干(煮软,宜芝麻、胡荽)、芹白(腌,宜胡桃仁)、竹笋豆豉、蒌蒿干(宜芝麻)、木蓼干(宜芝麻)、香椿芽(微芼,宜芝麻,干同)、竹笋(鲜者带箨芼,加少盐。《笋谱》曰:‘脱壳煮则失味。’咸干者宜芝麻)、鸡棕(宜胡桃、榛、松仁)、龙须菜(微芼)、扁豆(芼熟,去皮壳,宜芝麻)、豇豆(肥稚者壳兼微芼干)、羊角豆(稚者,兼壳芼熟)、刀豆(老者芼熟,去皮壳)、天茄(稚者)、萱(用芽跗同少盐芼)、箭干菜(腌,胡桃仁宜)、丝瓜(去皮,同少盐微芼)、金雀蕊(同少盐微芼干)、胡萝卜(宜胡桃仁、熟粟肉、熟葱白、腌胡荽、芝麻)、乳饼(热汤泡刀切,以淡酒少清,宜胡荽)。” 明朝人对于茶菜的看法与茶果类似,也是以清淡为主,而且与唐代白居易《招韬光禅师》中所描写的茶菜风格如出一辙。茶食中相当一部分来自于寺院道观,是僧、道的日常饮食,由于宗教对俗世的影响,这些茶食在民间也很常见,只是品种没有这么多,也不象士大夫的茶食这么精致。民间的茶食中还常用荤食,如扬州镇江一带用来的佐茶的肴肉和煮干丝等。

(三)茶点。明清时的茶点的概念相比唐宋时更加模糊。由于散茶撮泡法的流行,饮茶变得更加便捷,在这种背景下,几乎所有的点心都被称为茶点,茹敦如《越言释》记载:“种种糕糍饼饵,皆名之为茶食。” 在实际应用时,普通百姓对于点心与茶之间的搭配关系也越来越不讲究,但对于喝茶必须有点心这一点是相当讲究的,清代艾衲居士《豆棚闲话》中的一个故事片段真实地记载了当时的这一民俗:“那老成人说道:这段书长着哩,你们须烹几大壶极好的松萝岕片,上细的龙井芽茶,再添上几大盘精致细料的点心,才与你们说哩。”宫廷饮茶也是这样,清人吴振棫《养吉斋丛录》载:“(茶宴)乾隆癸亥后,皆在重华宫,列坐左厢,宴用盒果、杯茗。御制诗云:盘饤餦餭可侑茶。纪实也。”相对于普通的饮食场合,饮茶还是十分讲究趣味的,相应的,茶点也应该是非常精致的,从这一点来说,茶点与普通点心还是有区别的。这一时期出了很多著名的茶点,据徐珂在《清稗类钞》中记载,朝隆末叶,江宁茶肆的茶点有:“酱干、酥烧饼、春卷、水晶糕、烧卖、饺儿、糖油馒首,叟叟浮浮,咄嗟立办。”上海的广东人开的茶馆里“侵晨且有鱼生粥,晌午则有蒸熟粉面、各色点心,夜则有莲子羹、杏仁酪。”[还有,在清代袁枚的《随园食单》中也收录了很多精美的点心,以江浙一带居多,如“竹叶粽”:“取竹叶裹白糯米煮之,尖小如初生菱角。”“萧美人点心”:“仪真南门外萧美人善制点心,凡馒头、糕饺之类,小巧可爱。”“陶方伯十景点心”:“陶方伯夫人手制点心十种,皆山东飞面所为,奇形诡状,五色纷披,食之皆甘,令人应接不暇。”等等。

五、古代茶食的发展轨迹

从前面的叙述可见,自有饮茶始,就有了与茶搭配的食物,一开始,茶食与普通的食物没有什么区别,但随着饮茶成为一种文化现象,尤其是唐宋以后茶艺的发展,也由于唐宋时期经济的发展,茶食也变得越来越丰富。南宋时,径山茶宴传入日本,随同茶宴一同传过去的还有茶食,后来发展成为日本风格的茶食——怀石料理,也称为茶怀石。而我国的茶食一直就没有发展成专门的饮食类别。明朝以后,出现了专门为饮茶准备的茶食,但是没有成为茶食的主流。在大众的俗文化里,茶食更成了各种点心,甚至是速食的一个代称,比如宋代的“分茶”就有这个含义。可以说,到明代为止,我国的茶食是向两个方向发展的,一个是士大夫趣味的雅文化方向,一个是平民百姓的俗文化方向。由于中国的茶文化自明清以后日益向俗文化的方向发展,平民百姓的大众化茶食也就成为茶食中的主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