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真三全图挂:【病房-72】娶媳妇过门

【病房-72】娶媳妇过门

         一、

沂蒙快客大巴，飞一样沿着京沪高速直抵临沂市西郊的义堂镇，一个优美的右转弯，大巴下了高速。

你把出租车开哪去了，不是叫你在义堂出口等吗？啊。大妹妹拿起手机招呼我的大妹夫王发斌。大妹夫是出租司机。

大妹夫出生在东北，快20岁了才回到山东老家，至今说一口东北普通话，时不时地来点赵本山式的小幽默，我甩给他一包“华西牌”金盒香烟，大妹夫笑着接烟，说，大哥，这个香烟可是好烟，我自己吃，绝不送人。

家乡，到了——父母居住的地方。

1999年冬，我认识了匈牙利的一位测绘大学的大三学生佳宝，我们一起测绘定向运动地图。一天，佳宝对我说他想家，我说我理解，因为我也想家。我们交流过很多个人心思，在上海东方明珠上，佳宝遥望北方。说，匈牙利有句俗语，故乡，就是父母居住的地方。

                      二、

父母居住的地方到了。

爸爸，妈妈。我走下大妹夫的出租车大声喊。

爸爸妈妈听到我的喊声，迎出大门口。

                     三、

嘭，啪，嘭嘭，啪啪——

三弟本海在五叔的辅助下站在墙头上，挑着长长的鞭炮，俯视着我俩，嘿嘿地笑，叫一声，大哥，大嫂，欢迎你们。

本新，莲芳，你俩先站一下，哎，本玲，快点，陪你嫂子。爸爸指挥者，让我将手里的提包交给四弟和五叔。炮仗点的早了点，五份的。爸爸一脸兴奋中埋怨着五叔。

大妹这年十六，二妹十二，姊妹俩很自然地跑到沈莲芳面前，大妹直爽响亮地叫一声，大嫂子，你来了，你累吗。二妹似乎害羞，看看我，红着脸，叫，嫂子，你好。沈莲芳虽在照片上见过两个小姑，一面对真人，一时不知如何答应，她一脸绯红，连连答应，哎，你是大妹妹本玲吧，你就是刘凤二妹了。

大妹二妹，一高一矮分站在沈莲芳两侧，当了嫂子的伴娘。

他大嫂子家没来人送吗？五叔问我爸爸。

没有，没有呀，就他嫂子一人来的。爸爸大声答应，生怕鞭炮淹没了自己的声音。

二婶子走过来，说，他大哥，你走在他大嫂子前面，领着进家门。

四婶子五婶子随过来，五婶子说，不用那样，在外边当兵的，不用这样，俺家的他大舅当兵时间娶他大妗子，就是并排着进家门的。

噢，也倒是，他大嫂子不也是当过兵的吗，那就并排着进家门吧。二婶子四婶子答应着五婶子的提议。

嘭，啪，啪，嘭——鞭炮还在继续，硝烟弥漫在巷子里，炸开来的红纸片纷纷落在我的军帽上，粘在沈莲芳的头发上。

                        四、

奶奶走出大门口，对我爸爸说，俺大孙子媳妇怎么还没过门？你看看天这么冷，别冻坏了南方来的孩子。

爸爸对奶奶低声说了些什么。

奶奶说，先进家，进了家就是咱家的人，人家娘家不来人，咱也没有那么多规矩，让孩子们快进家，快过门，什么事都好说。

爸爸站在奶奶身边向我们招手，大妹二妹拉了一下沈莲芳，她们三人开步走到了我前面，这是不合五婶子说的“并排过门”，但是谁也不敢喊“停”字，说“停”是不吉利的。

家门口挤满了乡邻，大伙的目光聚焦在沈莲芳身上，我被忽视。

一把枣栗子花生糖，唰地撒的比门楼子还高，我仰头看了一眼，几粒枣栗子，打在我脸上——我知道这是“早立子”的意思，心里一阵害羞。

沈莲芳在我的前面进了家，我在乡邻们的退拥下连忙赶上去，站在堂屋门外，我想，这里应该有个结婚过门的仪式，比如向父母鞠躬什么的。

一切仪式都没有。

天太冷，快进屋。奶奶催促。

奶奶从我身后走向前，对我和沈莲芳说，我是您奶奶。

这是咱奶奶。我连忙接话。

奶奶好。沈莲芳说。

这是咱妈妈。

妈妈好。沈莲芳说。

快进西堂屋，本新领莲芳去，那里生好了炉子了，蛮暖和的，你看莲芳冻的，啊，上海的棉皮鞋到咱这里可就成了单皮鞋了。爸爸说。

我俩去了西堂屋。

我家一排六间房子，我参军时只有东边三间堂屋，是1971年建的，西边这三间堂屋，是1981年我从698医院出院后回家休养时建的，那时父母就考虑到我结婚的问题。我对沈莲芳介绍说。

弟弟妹妹们将我们的行李包裹搬到西堂屋，并叫我们去吃饭。

                       五、

饭桌上，说起我们昨天下午3点多从上海上火车，回到家整整26小时，结婚过门本应该是上午，却成了下午。

奶奶一听，放下筷子，严肃地说，我们这个家庭是三辈子革命家庭，三代都有当兵的，不信那些老道道，怎么啦，孙媳妇不用领，自己走在头里，过了门，这，谁家有，只有咱老刘家有，你们私下打听吧，绝对叫好。

饭，很丰盛。

饭，吃好了。

沈莲芳争先去洗碗，妈妈不同意，大妹妹不愿意，奶奶说，你们就让她干点活吧，干活更亲热。

碗，洗好了。

沈莲芳端起洗碗水向门外走，问，妈妈，洗碗水倒给猪吃，还是怎么办?

俺的儿媳妇，你真够仔细的，倒进猪食罐子里吧。妈妈说着引到儿媳妇进了锅屋。在锅屋里，婆婆与媳妇说了隐秘的话，妈妈说，他嫂子，你可别干重活，养好身子，才能怀的住孩子。

回到屋里，奶奶发话，评论孙媳妇，说，孙媳妇到底是一个讲良心的闺女，前年，噢，不对，是去年热天里，俺大孙子回来，带回来你给的糯米，那糯米真好，我包了粽子，我对大孙子说，只要人家闺女讲良心，你们就是一对好夫妻，你要是不讲良心，你们成不了，今天，你们们过门成亲，什么话也不用说了，你这个孙媳妇真有良心。

这天晚上，我发现我的小便颜色像茶叶水——我觉得我的血尿复发了。

是坐车累的吧。沈莲芳判断，说，吃点止血和消炎的药吧？

好。我说

2011-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