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瓦斯琪尔怎么去:我在西藏,你在哪里?(完结篇) 拉鲁湿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5 20:03:35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窗前唱歌,又飞去了。

      秋天的荒野,它们没甚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泰戈尔
     

    从山南回来的那天晚上,我们待在解放纪念碑前等候布达拉宫亮灯。找到两年前那个美丽倒影的拍摄地,阴霾的天空带给我们浑浊的倒影。

    我记忆里的拉萨在哪里?

    如果问及关于拉萨,时空间隔带来的拉萨的印象多半是:神秘、信仰、圣洁、天堂、美丽。

    我相信,这些美丽的想象或印象几乎是因为个人的偏爱。

    事实上,走在布达拉宫前的北京路上,感觉就像是内地某个普通的中小城市,规划笔直的道路,整齐高大的路灯,林罗密布的商铺。如果没有布达拉,没有络绎不绝磕长头的人,没有屋檐窗棂上翻飞的经幡,也许会让人忘记这是拉萨。

    T恤、僧衣、藏裙、夹克在街道上顺时针流动。西餐厅挨着藏餐馆,藏餐馆贴着川菜馆;僧人们戴着墨镜在德克士吃炸鸡,我们跑到雪域神宫努力咽着藏牛肉;藏族女孩的头发翻飞着,游客却扎起藏族小辫。八廓街上,我们跟着人群一边转经,一边交易着喜欢着小工艺品,尽管我们知道这些小工艺品很可能来自义乌。 

    膻臊气味也许能彰显着拉萨不同于内地城市。在多数巷子口和拐角都有浓重的这种气味。走在路上,不知哪会发出这样一阵臊味,以翻江倒海的速度折磨着鼻子,每每我都是闭气快步走过去,但周围的人早已习惯,若无其事地踱着方步。   

    我突然发现,拉萨也是普通的城市。这城市与我居住的城市并无两样,都是急于摆脱一些过去,又籍着另一些过去吸引外人。

    我们都在赚取记忆,我们都在与过去做交易!

    我们忘记了,采着花瓣的时候,我们失去了花的美丽。

    为什么就做不到至少留下一个城市不去触动它呢?

    时光在强烈的熏香中错乱,我愿意停留在两年前的拉萨。

    不管怎样,布达拉宫仍然是奇迹,灯光下布达拉宫让我们多了些安慰。

    

  

    美丽的地方照例有三脚架竖立着,不过,没有长枪短炮,只是一位青年摄手蹲点。

    我瞄了一下,三脚架上是尼康。

    我们走到三脚架侧前方,端着相机互相帮忙留影。

    然后,请三脚架后的专业摄手帮忙拍一张合照。

    我之所以一直重复着三脚架这个词,是因为我千里迢迢背了三脚架来到拉西藏,而此刻它正躺在旅舍的大背包里。而此刻,我才发现,三角街的必要性。

    摄手很耐心帮我们拍了合影,然后建议:“我觉得你们应该拿那专业相机拍摄效果更好”。

    他指了指我的尼康。

    我很尴尬:“才买的新机,我还不大懂得使用。”

    “哦,才买的?”

    “能否请教一下夜景拍摄?”

    “我不大懂用你这型号,这样吧,我将我的三脚架借给你用用,你自己找找感觉。”

     啊!腾出三脚架,给我用用?

     这男子,倒像是男子。

     这年头,大方的男子越来越少,偶尔遇到了,我反倒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在贪图小便宜小方便。

     三脚架没有带来什么效果,因为三脚架后面的脑子换成了我这个不大会使用相机的。

     摄手又将快门线借给我, 很感谢他,但是我还是很快将相机取下,心里发誓今晚回去不睡觉也要认真研读相机说明书。

    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别人捣腾着相机这样轻松自如,我端着单反就只能当做傻瓜卡片机。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咋就这样大呢?

            

    

    仿佛这摄手是大昭寺的佛派来指点我用尼康的,第二天在大昭寺,我们居然又遇到了他,再次谢谢他让出三脚架。

    他耸耸肩,说了一句:“有人告诉我:来到西藏,不带三脚架会后悔一辈子。”

    我喃喃自语:“我已经在后悔前半辈子了。”

    交谈了几句, 问了联系方式,希望能够今后继续请教。因为这位男子说话简洁明了,这是授课的基本素质,哈哈。

    这位男子,东北长春人氏,具有东北人的豪爽、热情,带着小沈阳的逗乐的表达,成为我们的驴友。

    他很直率地说起我的图片:“你的照片没什么可看的了,只是记录而已。”如同师长般,命令我从基础学起。可惜,他不知道我天生的短板就是手工操作。

    然后,我很快收到他“割爱”寄来的《美国纽约摄影学院摄影教材》。

    两本厚厚的书让我切实地感受到热诚。

    难怪有首歌《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这是我们入藏第一次与驴友交流,之前旅途的种种不顺让我们三人犹如刘关张般团结御外,对于陌生人就如同条件反射般竖起防火墙,我很感谢他的闯入,使得我们打破了这趟西藏行建立起的“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的自卫定势。  

 

 

 

  

    

    那天的收获还有拉鲁湿地——中国最大的城市湿地。

    湿地的生态意义十分重要,但是旅游意义十分轻微。一般游客都不知道拉鲁湿地,我们也是偶尔翻翻拉萨手画地图才发现拉萨的西北角有着它。

   

    

    看拉萨市的地图可以发现,拉萨河是由东进入市区,然后在中部拐了个弯,向南穿出的。为了更好的保护湿地的生态,现在的拉萨河道被引到了湿地旁边,既为湿地提供了充足的水源保障,同时也使得城市风景因为河水的到来而显得更加秀丽。经过湿地的河道刚刚进行过整修,不仅有了类似公园里的栏杆,在河面上还不时会有拱桥和小亭。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每隔一段出现的小亭,下面其实都是一个小的水坝,这可能也是为了在枯水期能更好的向湿地里送水而设计的吧。另外这些保护湿地的配套工程都很环保,不仅沿河堤种了很多树,就连路灯都同时具备了太阳能和风能供电模式,也算是用心良苦吧。而反观里面的湿地,则是完全的原生态,没有一点儿施工的痕迹,这应该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吧。

 

       

    

    湿地大门紧闭,那扇大门是为领导视察而开。

    沿着拉鲁湿地的栅栏走过去又走回来,终于在拉鲁小区的远远处找到缺口,一条坑洼的泥道可以走进湿地里面。

 

 

    走进拉鲁湿地的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一仰头间便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切都安静极了……

    拉鲁湿地有一种美,一种沉默的美,带着失落带着忧郁。

    几只鸭子挨着芦苇,在芦苇影子上游来游去,日光被影子拉开,在水面上微舞,好像不停不息的小梭在织着花毡。

    拉鲁湿地是拥挤的,它被拉萨城区的扩张挤到了山脚,很明显,它是寂寞的,因为它是不被爱的。

    在拉鲁湿地可以望见远远的布达拉宫——拉萨的标志,西藏的标致。 拉萨以它的魅力自夸,拉鲁湿地里浮游的垃圾却在笑它。

    我们都在乎布达拉宫,却不在意拉鲁湿地。

    没有拉鲁湿地这一自然生态环境,拉萨早已不会呼吸,布达拉宫高高矗立又有什么意义?

    正如杯中的水是清亮的,海中的水却是看不透的。 

    某些口号可以用文字来说清楚,很到道理却只有沉默。        

    这里是拉萨的最后。

    这里是我在拉萨的最后的记忆。

    忧思在我的心里沉郁着,正如暮色滑落在寂静的湿地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