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丝水敷容面膜纸:三只眼看市:成都散户炒股实录(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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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散户炒股实录(16-20(2008-05-22 18:24:31)转载 标签:

杂谈

分类: 原创精品  二〇〇八年四月十六日              星期三

  阳光总在风雨后,在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后,成都今天看见了太阳,亮晃晃的,照得人又穿起了春装。走在大街上,看见那些亮胳膊亮腿的成都靓女,人的心里难免不平添几分燥动。哦,这就是春天。但在祝宁的心中,今天不仅没有丝毫的春意,反而感受到冬的严酷和秋的愁绪。下午两点过的时候,他还在盼望今天尾市来一波反弹。CPI数据的公布,意味利空出尽,场外资金肯定要进场抄底,这时,大盘的确也出现了较为有力的反弹,但转眼之间,就被空方搞下去了。终于,随着他一声长叹,大盘收市了。唉,今天又亏了。

  祝宁这两天可谓是冬瓜皮作衣服,霉冲了天。先是痛苦老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坐在办公室不走,非要他答应想办法把人捞出来。他好说歹说才把她劝走,在府南河证券报调查的那两个警官又登门了。接踵而至的是衬衫代理商李老板来扯皮,要追回付给祝宁的五万圆策划预付款。好不容易把这些人打发走,已是下午6点过了。他又马不停蹄地带着唐肥肠、彭娟娟赶往牛王阁宴请刑警队王队长,商量捞人的事。昨天一整天,就在处理这些倒霉事中度过。

  今天早上上班时,听说痛苦的事了结了。心中一块石头就落了地,这才坐下来料理他的股票。大盘周一暴跌,上周五建仓的“壹佰制药”“酒缸宏兴”双双跌停。20万白花花的银子缩了水,痛得他心子把把直打抖。他心里埋怨雷一测,你终于把我忽悠到地下室了。他后悔那天太冲动。

  痛苦是中午出来的。模样象刚钻了垃圾堆,一身又脏又臭,那张被拉长了的苦瓜脸,忠实纪录了这几天的遭遇。一出派出所大门,便直奔街边以面馆。顷刻功夫,三碗牛肉面下肚,看得面馆老板目瞪口呆,这八成是饿牢里放出来的。肚子填饱了,痛苦这才赶回家去洗澡换衣服,接着又往报社奔,他惦记着周五那天进的票。

  等他走进编辑部时,股市收盘了。唐肥肠斜靠在椅子上,象泄了气的皮球,正在发牢骚。看见痛苦进来,眼镜一亮,喊了声:“哥们,学习班结束啦。”唐肥肠的喊声惊动了正埋头处理稿子的编辑们,大家不约而同的打量这个刚从局子里出来的兄弟。弄得痛苦很不好意思,苦瓜脸上立马飘过两片红云。“痛苦啊,那里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哦,唐兄,股市怎么样了?”痛苦发完感叹,赶紧关心起今天的盘面。

  “摸得搞,3300又没守住,关键看明天。”

  唐肥肠还没开口,王涨停就走过来向痛苦介绍今天的行情。

  痛苦一听两眼发直:“雷大师不是说这周进入牛市,连续涨5天吗?”

  “雷大师?雷大仙说了也不得行。现在的行情,我看没得哪个看得准咯。”唐肥肠开始大放悲声。

  “我刚从证券公司出来,听牛哥说,昨天今天都现了地量,利空也出尽了,明天可能反弹,唐兄不要泄气。”

  王涨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对了,牛哥还提醒我们这两天千万不要乱动,说不定今天就是底部。还有,牛哥叫关注中粮屯河,这只票可能有戏。”

  “有戏也莫得用,没钱只有看到。”唐肥肠心情坏到了极点,他原本希望雷一测的预言能成现实,从这周开始进入牛市,好尽快解套,把朋友的帐还上,谁知从周一开始,不仅没涨,反而连续下跌,昨天刚露出点曙光,今天又被打变了形。想到这里,他也开始后悔周五那天不该冲进去。

  唐肥肠的悲观影响到了痛苦,“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待在里面,眼不见心不烦,等行情发动了再出来。痛苦啊!”

  “那好啊,我们现在就送他进去。”王涨停接过痛苦的话,朝唐肥肠笑着说道。

 

2008年4月17日 星期四 天气 阴心情绝望

 

牛大水昨天的分析也整拐了,大盘今天再次下探。唐肥肠几乎要绝望了,整整一天,在办公室长吁短叹。快下班的时候,他突然对痛苦说,去找雷一测再起一卦,看看明天是涨还是跌。人在命运低潮时特别脆弱,顺境时信命,逆境时信运。

“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再这样下去,这个股还有球的炒头!”痛苦可谓是一拍即合。两人急急忙忙下楼奔祝宁的公司,

祝宁今天同样郁闷,看着大盘有气无力,气若游丝的样子,心急如焚。眼看砸进去的200万啊,几天功夫就填到凼凼里去了,他捶胸口啊!一时间,他在办公室里行座不安,六神无主,收盘后,他也撑不住了。

“雷一测,再起起一卦,现在就起,看明天怎么走。”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下周!”

雷一测这周预测失了手,心里也很难受,暗自责备自己业务不精,害得朋友赔了钱,也想再看一看。见祝宁提起,立马动手起卦。

等唐肥肠痛苦到的时候,雷大师的卦已经出来了。这次他没有把卦理推给祝宁,而是自己直接念:“明天涨!下周一涨!周二跌,周三周四涨!周五跌。板块方面,煤炭、石油、新能源、水电较强。”雷一测深知,这一次再度失算,自己只有收刀捡卦回天水了!

 

预知后事,明日道来。

 

2008年4月22日 星期二  天气阴

 

雷一测这些天很郁闷,他把前前后后的卦理图拿出来反复分析对照,无论怎么看,大盘在3100点就是底部,而且该连续反弹了。可这些天还是跌,今天还击穿了3100点,好在盘中又拉了回来。唯一与他预测接上轨的是煤炭、石油、新能源。这些天煤炭表现不错,接下来就该是新能源和石油了。

他星期天已订了回天水的车票,他觉得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去年5.30前十天左右,他测出股市要大跌,当时没人相信他,现在大家相信他了,可又连连失手。那天他刚走到车站,就被祝宁赶去劝了回来。

祝宁留他有两个目的。一是炒股,二是生意上需要个顾问。不论怎么说,雷一测做预测还是有过人之处。这些天雷一测至少比那些股评家强。当年他从北京回到成都,做《老新闻周刊》拿不定主意,雷一测看安了卦象后,坚定不移的说,“做,肯定红火。”但昨天晚上他给杨眉看的卦,都让祝宁心中大为不悦。雷一测对他说:“你最好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她是你的克星。”祝宁忙问为什么。雷一测说:“这个女人野心很大,你恐怕驾驭不了她。”祝宁一听笑了,说:“雷一测,我从天水到成都,从成都到北京,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还没有我驾驭不了的,你多虑了。”

雷一测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那就日后看吧,不过提醒你,我从卦象上看,她目前在做一件事,可能与你有关,你还是小心点好。”

唐肥肠此刻靠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这几天的股市使他变得麻木,牢骚话也没有了。从周五到今天,他不敢看自己的帐号,免得受刺激。前天晚上,他兴奋了一夜,看到证监会出手救市的消息,他想,总算熬出头了。可谁知昨天半天时间就击破他的梦想。主力借利好出逃,他套得更深了。他现在是欲哭无泪,债主天天催债,这边越套越深。他后悔当初不该炒股,后悔买了通威这只票。什么他妈的多晶硅,现在是多乌龟。整天在地板上爬。都是痛苦这个王八蛋惹的事。想到这里,唐肥肠想狠狠地骂痛苦一顿,但他转眼一想,又有什么用呢?痛苦自己挖的坑自己也跳进去了。

“痛苦啊,唐兄,你看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痛苦哭丧着脸,木纳地望着早已停了盘的K线图,有气无力的对唐肥肠说:“我想明天清仓算球,这股没法炒了。也许我命中不该发这个财。”

痛苦这几天比唐肥肠还难受,一回到家老婆就骂得他绿眉绿眼,又不敢还嘴。刚刚又被校对室的几个校对责骂了一翻,他们都受他的鼓动,买了通威股份,现在跌得不成人样。痛苦心里有苦说不出。以前我推荐的票,你们天天吃涨停,没有哪个请我吃顿饭,现在跌了,都来找我。我他妈以后再不给哪个说票了。

“清仓不是办法,等于把肉割在地板上了。”王涨停刚把今天的稿子些完,传到唐肥肠的机子里,听见痛苦要清仓,赶忙走了过来。先是对唐肥肠说:“唐兄,稿子过来了,你处理吧。”说完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痛苦边上,接着说:“我今天跑了三家证券公司,他们对大势的判断是,估计近两天有一次反弹,但时间不会长,目前大盘就是在3100点附近筑底,行情全面展开可能要等下个月。所以,这期间千万不能随便割肉。”

王涨停带来的消息,使痛苦精神一振:“对了,雷大师也说明天、后天两天要涨。他看好煤炭,这两天煤炭股的确走的好,是不是把票换了?”痛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了眼唐肥肠。唐肥肠正在编王涨停的稿子,听了他俩的对话,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

“现在清仓已经不是割肉,而是割身子了。不能割,换股可以考虑,我今天琢磨了一天,通威股份没有天威保变走得强,要换就换它,我断定,天威保变明天就要大涨。”

“唐兄说得对,今天我在大智慧里面看到通威的持仓比例,机构都在跑,里面现在多是中户和散户在搅,短期内这只票没得搞。”王涨停赞成唐肥肠的分析:“明天可以找个点把仓调了。”

(欲知后事,且看明日分解)

 

2008年4月23日    星期三        

 

天放晴了,成都今天又是艳阳高照。王涨停骑车穿行在大街上,嘴里哼着周华健的“朋友”,往报社里赶。他们工作说来也简单,每天到各大证券公司跑一转,找分析师们聊聊大盘的走势,再要些数据资料,回到报社加工汇总,稿子就出来了。三年前总编就要他在家做编辑,他拒绝了,他说做记者自由,也锻炼人。但他真正的理由没说出来,那就是天天同证券公司的分析师打交道,有助于炒股。这不,他今天又吃了个涨停。早上开盘,他就按昨天和唐肥肠讨论的方案卖了通威,但他没买天威保变,而是买了露天煤业。牛大水几天前就提醒过他,要他关注这只股,它有配送题材。换票的同时,他提醒唐肥肠和痛苦,但被唐肥肠一口否决,理由是露天煤业昨天涨停,今天不可能继续涨停。唐肥肠坚定地吃进了天威保变。刚才收盘时,露天煤业涨,天威保变之涨了两个点,还不如原来的通威。王涨停想,唐肥肠现在八成肠子都悔青了。

果然,王涨停满面春风地走进编辑部时,正赶上唐肥肠与痛苦为早上的换票失误抬杠。

“唐肥肠,你龟儿太没文化了,你说通威不好,天威保变好,好个球,换晃实了嘛,老子昨天不听你的就对了。”痛苦说这话时,那苦瓜脸有些扭曲。

唐肥肠也不示弱:“你那个烂通威就是他妈的垃圾,老子至今怀疑你是庄托,你把我们害的还不够,你说,我们在通威上赔了多少?我天威保变再不好,今天总涨了。”

“你那也叫涨,通威今天三个多点,你才二个电,除了手续费,跟洗煤炭差不多……”

“好消息,不要扯了。”王涨停把手机往桌上一放,接着说道:“刚才从证券公司得到消息,印花税可能要下调,说不定就在今天晚上。”

两人一听,眼睛睁得铜钱大,都不吵了,目光紧紧盯住王涨停,唐肥肠先问:“真的假的?可不可靠?”

“我说今天大盘走得怪嘛,没有消息咋会涨这么凶?”痛苦又开始他的小聪明了。

“消息比较可靠,我是他们老总那里知道的。他们下午都还在买票。”王涨停肯定地点了点头。

“幸好今天天威保变没涨,涨的话,我就卖了,那就瓜了。明天又得在高位去。谢天谢地!”唐肥肠开始安慰自己,同时又呛了痛苦一句:“你最好明天把通威换回来。”

祝宁在收盘前就得到了消息,上海许爷在电话中告诉他,印花税下调可能在今晚出消息。他接完电话兴奋得大喊大叫。赶忙叫雷一测起卦,证实消息的可靠性。雷一测起卦的结果,虽然没有直接肯定要出消息,但也较为吻合。雷一测说:“从卦象看,明天交易量大增,大盘股,也就是你们说的二那一部分涨的最好,另外,后天也要涨,但是冲高回落,估计收小阳。”听了雷一测的预测,祝宁二话没说,立马操盘,买进了50万中粮屯河,50万安泰集团。

 

(欲知后事  明日继续道来)

 

2008年4月24日 星期四 

牛王阁今天晚上热闹非凡,进进出出的都是今天在股市上吃了票子的散户,一张张脸笑得稀烂,仿佛在马路上拣了大皮包。在一楼临府南河的豪华包间里,祝宁等人早已喝得二麻麻的。祝宁今晚摆了两桌,一桌是唐肥肠,、牛大水、王涨停、痛苦、雷一测、彭娟娟、小贺和他自己,另一桌是公司的中干。此时,每张桌上的盘子堆得山呼海啸,老板娘还在不断地上菜。雷一测觉得太浪费,悄悄对祝宁说:“菜就不上了吧,桌子上的都吃不完了?”祝宁手一挥,豪气十足地说:“上,慢慢吃,今天大家高兴。”说着他站起身来,对包间里的两桌人宣布政策:“诸位,今天晚上大家尽情地喝,尽情地吃,鸡不叫狗不咬不准走人。”

祝宁今天兴奋得不知大爷贵姓了。他从玩股票以来,第一次遇上井喷,手中的票全部涨停。下午收盘时,他粗略地算了一下,今天大约盈利40多万。他想,除了贩毒,恐怕没有什么生意比这来钱,股市好啊。照今天这样的行情,再走些天,银行的贷款就赚出来了,愉快呀。想到这里,他端起满满一杯酒对大家说道:“我提议,今天应该定为散户节,来,为散户节,为天天涨停,干杯!”说完一仰头干掉了杯中酒。众人为祝宁的提议纷纷叫好,共同举杯。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祝宁感到浑身燥热,他起身来到临河的玻窗前,掀开窗子透气。顿时,一股清风拂面而来,放灯火眼望去,府河两岸鳞次栉比的楼房闪烁的灯火倒映水中,给人带来无限的遐想。“祝哥,想啥呢?”彭娟娟悄悄走近祝宁,低声问道。“府南河的夜色真美啊!”祝宁骨子里文人的基因开始发作:“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尚能看几回。”

“祝哥,一条臭水沟,值得你这样么?”喝的象红脸关公的唐肥肠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抓住祝宁不放,祝哥,走,喝酒!“这时,桌子上的牛大水也在叫:”祝老弟,这好日子才开始,过两天还有利好出来,你就等着数钱吧,来来来,喝酒。”

拗不过大家,祝宁回到桌前,他扫视了那一张张通红的脸,想了一个喝酒的办法:“诸位,我们现在开始说段子,哪个说得好,我们大家都喝,说得不好的,就罚他三杯!”

“要得,我先来。”祝宁话音未落,痛苦自告奋勇。大家都知道,痛苦不仅酒量好,段子也多,但几乎都是黄色的。祝宁考虑到公司的几员女将在场,还有彭娟娟,担心痛苦嘴里走火,便提醒他:“黄段子不要上啊。”

“放心,祝哥。”痛苦端起啤酒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开始对众人说:“我今天给大家讲一个哈弗的经典营销故事,说的是一个人赶了20只肥猪去集市,碰上天下大雨,耽误了时间,天黑的时候,他去敲路边一农家的门,打算借宿。开门的是一农妇,拒绝了他的要求。农妇说:”我男人去广州打工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不方便。”说着就要关门,贩猪的有些着急,哀求农妇说:“你看天黑了,又下雨,我咋走嘛,这样你让我进去,呆一晚上,我给你一头猪。”农妇一听,这个生意做得,一头猪值好几百元。便将他放了进来。进屋后农妇对贩猪的说,我只有一张床,你就睡地下吧。贩猪的想,这地上怎么睡呢,便于农妇商议,我睡床外边,你睡里面,我给你两头猪。农妇同意了,便提醒贩猪的‘你不能乱动!’贩猪的躺了一阵,觉得不舒服,又对农妇说,我能不能睡你身上,我再给你一头猪。农妇想了一下说,可以,但你不能动。贩猪的在农妇身上睡了一阵,觉得不如意,又对农妇说,我可不可以动,这样,我动一下,给你一头猪。农妇想,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动就动吧,贩猪的动了一阵,突然不动了。农妇问他为什么不动了,贩猪的说,我没有猪了。农妇说,你继续动,动一下我给你一头猪,第二天贩猪的上路时,总共赶了24头猪。”

痛苦讲完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发笑。唐肥肠问道:“讲完了?”“完了。”痛苦见大家没有反映,有些失望,赶紧补充说,“这个段子的意思就是说,做营销一定要了解消费对象的需求......。”

“不算,不算,罚酒!”唐肥肠说着给痛苦斟了满满的三杯五粮液。祝宁也附和说:“这个段子不搞笑,而且又是黄的,罚酒。”

痛苦莫奈何,只得认罚。这时,牛大水站了起来,对大家说:“我们都在炒股,这段子一定不能离股市。这样,我讲一个。”牛大水也清了清嗓子说道:“一个炒股的学生上课迟到了,老师面带怒色问他:‘都几点了?’学生回到:‘3080点。’老师急了:‘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学生答道:‘收盘的时候!’老师暴跳如雷,大声喝道:‘出去!’学生无可奈何地回答说:‘老师,出不去了,全跌停了!’。

(欲知后事  且听明日道来)

 

2008年4月27日  星期天 晴

    雷一测对上周大盘的走势预测仅错了周二一天,其余全都正确,尤其是周五跌势。连牛大水也没料到周五大盘尾市跳水。只有唐肥肠整对了,他在午后冲高时出了货,收盘的时候又买了回来。他想的是雷一测前两天都测对了,周五也不会错,肯定要跌。而痛苦却后悔不已。唐肥肠在高位买票时,他还笑话唐肥肠脑袋进了水,后来大盘跳水,他涨上去的点子全部跌没了,这才发现该听雷一测的。今天一早,他就约了唐肥肠在高升桥联益大厦找雷一测,请他预测下周的走势。

祝宁这个周末哪也没去。许爷约他去上海,他也推了。再过两天就是五一节了,他赶着处理公司的事务。雷一测原打算上午去送仙桥转古玩市场,听说唐肥肠他们要来,便在祝宁办公室等。雷一测这个人除了专注易经,唯一的爱好就是逛古玩市场。偶尔也淘点小东小西。趁着痛苦他们还没到,他拿出那只黄色的小葫芦,点上香,开始起卦......

10点半的时候,痛苦他们到了。一进门,唐肥肠就大声喊道:“雷大师,上周显灵了!”话音未落,痛苦用肘拐了他一下,向正埋头起卦的雷一测努了努嘴,示意他保持安静。唐肥肠赶紧闭了口。两人悄悄地来到雷大师旁边伸着脑袋看他起卦。

这时,祝宁在公司财务室处理完了报表,刚刚走进办公室,一看唐肥肠他们来了,心里想道,这两个家伙前些天还在埋怨雷一测算不准,把大家坑进去了,今天又跑起来了。便挖苦他们道:“你们也不信苍天信鬼神啦,小心被套哦。”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一边品着茶一边也走了过来。

“祝哥,你这是在骂我们哇?我向来认为易经就是科学,尤其是雷大师,周五那天批得好准!所有分析师都没想到那天要跌,只有雷大师说准了,而且是七天前就预测到了......”唐肥肠给雷一测的颂歌还没唱完,痛苦嘴上来:“对!神就神在这里。”

“行了行了,你们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我也有错的时候。”雷一测打断了他们的话,把算好的卦理图递给祝宁,接着说道:“下周一、二、四涨,三五跌。农业板块、地产、煤炭、水电强势、有色金属也可以。”

“下周只有三个交易日了?”唐肥肠提醒雷一测。

“那就是周一周二涨,周三跌。”雷一测说完开始收他的铜钱。

唐肥肠听说要连涨两天,又眉开眼笑起来,“祝哥,那我不就持股,守到周二下午或者周三早上冲高时再卖票,你看呢?”

其实,祝宁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忧虑的是,到底是持股过节还是空仓过节,他问雷一测:“节后的走势这卦上看得出来吗?”

“那得重新算,这个卦只 看这一周。”

(欲知后事  且听下周分解)
成都散户炒股实录(二十二)

  2008年4月28日              星期二               

大盘这两天的走势与雷一测周末预测的相差无几,虽然昨天跌了。但农业股走势坚挺,有色也表现不错。祝宁在昨天早市一开盘就果断调仓换股,将益佰制药、酒钢宏兴换成了北大荒。今天收盘时虽跌了2个点,但加上昨天的涨幅,还是狠狠赚了一笔。但是,祝宁今天却闷闷不乐,一想到昨晚的事就头疼。

昨晚杨眉请他吃饭。照说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从上海回来后,他也曾两次请杨眉吃饭,每次都谈的较为愉快。从交谈中得知,杨眉在青岛时,也曾在一家报社工作过。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才来成都发展。在交谈中,祝宁隐隐约约的感到,这个女人不寻常,她身上似乎有了层朦朦胧胧的东西,令人有些看不透。可越是这样,越发让他强烈的好奇。越是想进一步走近她,把她弄到手。但昨天接电话后,他又预感不对,凭自己多年同女人打交道的经历,他感到这个饭不好吃。美女摆饭局,八成是有求于人。求他什么呢?钱?不可能。前次帮他办贷款,他曾包了五万红包相送,不料被拒绝了。她当时这样说道:“祝哥,帮你的忙完全是为了交你这个朋友。改天我有事求你的时候,你不要拒绝就行了。”说完还对他甜甜一笑。想来想去,祝宁实在想不出杨眉有什么事要求他。但他还是兴致勃勃的去赴约了。

杨眉这次的确有求于他。但所求之事完全超过祝宁的预料。杨眉刚把事一说完,祝宁顿时感到脑子嗡的一声,半天没回过神来,连脸上的肌肉都僵住了。这哪里是找他帮忙,简直就是在端他的饭碗。原来杨眉要办一张报纸,叫《民间记忆》,定位与他的《老新闻周刊》如出一撤,都是登旧闻、出版单位是外省一家濒临倒闭的报社,凭杨眉舅舅的关系,她受聘当了常务副总编。上海的徐爷也答应做她的发行总代理,现在唯一缺的是主编。杨眉摆饭局的目的,就是请他支援个熟手,而且点名要王涨停。

现在,祝宁终于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城府之深,超出他的想象。从一开始帮他办贷款,到后来在上海认识徐爷,以及间接了解《老新闻周刊》的市场运作情况,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难怪她当初不要他的五万元酬谢。他这个老江湖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而且还没法给别人诉说。这真印证了成都市井的一句话:你想她的衬衫,他在想你的褂子。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他想起前不久雷一测给他的忠告:这个女人是你的克星。现在他全明白了。

祝宁得知,目前的二渠道市场,跟风模仿者众多,只要你打响一个新产品,第二天就会出现模仿者。目前模仿他的《老新闻周刊》的就有好些家,什么《忆往昔》,什么《旧闻大观》,什么《老新闻新读》等等。已经把自己的市场分割了不少。可杨眉不仅要步其后尘,而且要挖走他的主编,这实在太过分。

祝宁到底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面对眼前这个既可爱又可恨的女人,他玩起了拖刀计。他哈哈一笑,对杨眉说道:“放心,你要办报,大哥支持你,但这事容我和小王商量一下,他毕竟在我这儿只是兼职......”

这事怎么给王涨停说,如何挫败这个女人的计谋?祝宁今天思考了大半天,也没想出个主意来。所以,今天对大盘走势的好坏,他根本就无心关注。中午时,他专门叫雷一测问卦。但卦象结果很糟,杨眉的事肯定要成。思前想后,他决定先同王涨停谈了再说。于是,他约了王涨停下午到公司。

王涨停在这一波反弹行情中运气最好,他的露天煤业连拉了好几个长阳,涨幅已走到百分之三十。接到祝宁电话时,他正在牛大水办公室采访。祝宁在电话里语气很沉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手头的活路一忙完,就往祝宁的公司赶。

王涨停进门时,祝宁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一环路上的车流发呆。雷一测坐在沙发上看报,屋子里很静。

“祝哥,啥子事?”王涨停气喘吁吁地问。

祝宁转过身,一脸忧郁的示意王涨停:“先坐下。”说着自己先回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他的大班椅上。王涨停也十分不安地在他对面落座。

“是这样,杨眉你知道,彭娟娟那个同学,她要办一张报纸,叫《民间记忆》,点名要聘你去做主编。今天约你来,就是谈这个事。”祝宁单刀直入,快人快语。

“她有没有搞错哟,她也要办报?”王涨停惊讶万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祝宁那心事重重的脸色,知道这不像开玩笑。思考了片刻,说道:“祝哥,她办不办报是她的事。我不可能去做什么主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就算你祝哥不用兄弟了,我还是府南河证券报的资深记者。说白了,我就是要兼职也不会去她那里。”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2008年5月3日               星期六               天气    

  10点40分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衣黑裙的青年女子出现在成都购书中心的大门口,她手中拿着一张德阳日报,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人。说实话,这个女子长相还不错,有点象洋娃娃,就是太胖了,单看那两只象腿,就要吓飞不少人。

  距购书中心大门不远的右侧有个报摊,摊上摆满各类报纸杂志。唐肥肠正在摊前翻看今天的成都商报,他不时的瞟着购书中心门口。卖报是个老太太,她见这个人已站了十多分钟了,老是翻报又不掏钱。她有些烦了:“你到底买不买,报纸都快给你翻烂了?”“买买买。”唐肥肠掏出一张一元票递了过去。但眼睛还瞟着购书中心那边。

  购书中心斜对面的联益大厦四楼上,一架军用高倍望远镜也瞄着购书中心大门。“来咯来咯,那个穿黑衣服的有点像。”王涨停兴奋的说道,连忙把望远镜递给旁边的痛苦。痛苦有些紧张,心怦怦直跳。他接过望远镜,仔细审视那个穿黑衣黑裙的女子。“嗯,肯定是她,我看到她拿的德阳日报了。”

  “人长的怎么样,靓不靓?”王涨停关切的问。

  “还马马虎虎。”说这话时,痛苦的脸上开始泛出笑意。突然,那笑意凝固了。他象给马蜂蛰了似的,“哎哟,老子又挨了,咋个又是个肥婆?痛苦!”

  王涨停一听,一把抢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当他注意到那两只象腿时,也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对痛苦说:“是太胖了。”

  “不见不见了。”痛苦大为生气。

  “那赶快通知唐兄撤退。”王涨停提醒痛苦。

  原来,痛苦前段时间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网友,两人谈得很投机,约定今天见面。地方就定在购书中心大门口。接头方式是:痛苦左手拿张成都商报。对方因为是德阳的,便右手拿德阳日报。接头方式是,“你这张德阳日报是今天的吗?”回答:“是昨天的。”

  购书中心的斜对面就是祝宁的公司,痛苦经常在这一带出现,担心碰上熟人无法给老婆交待,便将接头的任务交给唐肥肠。“唐兄啊,你务必帮兄弟这个忙。到时候你这样给她说,兄弟我正在接见外宾,我原先给她说过,我是做出口贸易的。今天来不了。完了,你就直接把人接到莫斯科饭店。”唐肥肠原本不答应做痛苦的替身,但经不起他软说硬磨。最后达成协议,痛苦请火锅一顿,并给唐肥肠两包云烟。

  这样,唐肥肠10点半进入潜伏阵地——购书中心右侧的报摊前待命。痛苦和王涨停在祝宁的办公室用望远镜看人。一旦痛苦通过,立即给唐肥肠发出接头指令。如果通不过,就安排快速撤退。

  “痛苦,你娃耍我哇!老子看那女的长的还可以嘛?”唐肥肠空表一上午情,从购书中心门口撤了回来,一进门就大发牢骚。

  “唐兄,辛苦,抽烟。”痛苦满脸赔笑,把两盒先前准备好的精品云烟,放在唐肥肠面前,解释道:“我也没想到,咋个又是个肥婆。你晓得,家里那肥婆把我整怕了。本想在网上找个人换个口味,天晓得......”

  “不要在那怨天尤人了,这就是你的命。”唐肥肠不耐烦的打断了痛苦的话。“雷大师早就说过,你娃就没得桃花运,你偏不信。这回应征了嘛。”

  “也是,你还是老老实实守着自己老婆过日子,不要东想西想的。”王涨停也趁机教训痛苦。

  “是,我认命,认命行了吧。”痛苦约会失败,心里本来就失望,又叫兄弟们教训一番,郁闷极了,但又发作不出来。他突然想起祝宁,约定的是,今天请祝宁一道去莫斯科吃饭。现在都快12点了,祝宁还没露面。“祝哥呢?咋还不来?”

  “祝哥早上去上海了,临时决定的。雷大师也去了。”王涨停回答道。祝宁去上海主要是为杨眉办报的事,他要去找徐爷问个清楚,同时劝徐爷放弃这个业务,不要发行杨眉的报纸。

  “下周股市的走势,雷大师算了没有?”唐肥肠望着王涨停问道。

  “算出来了,下周一、二两天中有一天涨,如果周一涨,周二就要跌,周一跌了周二就要涨。周三、周四肯定涨,周五跌。”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2008年5月8日   星期四    天气 睛

祝宁在上海碰了个软钉子,回来郁闷了好几天。他本是去找许爷兴师问罪的。既生瑜,何生亮,你发我的《老新闻周刊》,就不该接杨眉的《民间记忆》,这完全违背了发行圈的潜规则,这还算什么朋友。谁知,许爷一番话,却说得他哑口无言。许爷说,杨眉给你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能不帮她吗?杨眉来电话说,主编都是你的人,我想这张报纸肯定是你们合伙办的,我这才答应帮他发行……

实际上,许爷心里清清楚楚,按江湖规则,杨眉翻了祝宁的墙,祝宁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但不能点破。对祝宁他不能得罪,对杨眉送上门来的业务,他更不能拒之门外,因此,他便借势出徐州,来了个难得糊涂,弄得祝宁有口难辩。

祝宁心里也照样明明白白,许爷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他没有办法,一是许爷接杨眉的报纸“师出有名”,桌面上说得过去。二是他现在还不能跟杨眉翻脸,这里面不仅牵扯个彭娟娟,还有银行的贷款。因此,这个哑巴亏,他只好认了。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他寻思想个办法让杨眉这张报纸办不下去。

从上海回来后,他一直在琢磨对策。他听说杨眉这些天紧锣密鼓的筹备编辑部,房子也租下了,就在牛王阁旁边的府河大厦,又在商报上打了招聘启示,听说报名的人还不少。昨天晚上,杨眉给他打电话谈主编的事,已知道王涨停拒绝了。她又给祝宁提出要唐肥肠。当时,祝宁差点气背过去,暗自骂道,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你硬是赖上我了不成。但他嘴上还是笑嘻嘻的答应说给唐肥肠商量。

祝宁心中有数,唐肥肠不象王涨停,这个人有奶便是娘,如果杨眉价开得高,他肯定要去。而且,据王涨停透露,唐肥肠好象也想打杨眉的主意。看来,唐肥肠他是留不住了。不过,转眼一想,祝宁又觉得这是件好事。唐肥肠这个人业务能力应该没问题,但他在政治上把不住关,这些年来,在办《老新闻周刊》中,好几次差点出事,好在最后签样时,被王涨停发现并及时换了稿。现在要把一张报纸交给他主编,真是玄而又玄。当然,杨眉不知道这些。想到这里,祝宁脸露出阴险的微笑,这可能就是对付杨眉最好的办法。

“想到办法啦?”雷一测不知不觉的站在他旁边,递过一只烟。今天一上午,祝宁在办公室行坐不安。雷一测知道他心中的事,但苦于帮不上忙,只好不作声。刚才看祝宁的表情,估计他想到对策了,这才过来搭话。

“其实也没什么对策,只是想通了,她要小唐去做主编,支援给她就行了,大家朋友一场嘛。还是看股票吧。”祝宁说得非常轻松,他怕雷一测深究此事,赶紧转移了话题。

提到股票,雷一测脸上闪过了一丝自信的神情,说道:“还有半小时就收盘了,昨晚我的卦基本准了,今天果然是涨。”

雷一测预测的这周走势出入有一点,周一涨,周二跌,但周三错了,周三不仅没涨,而且暴跌。昨天晚上,祝宁问雷一测错的原因,雷一测说道,因为周二没跌够,才导致周三的暴跌,按此推算,周四,周五都是涨势。说完雷一测又动手起了一卦。果然卦象证实了雷一测的推论,周四涨,金水版块强,周五涨,金融、地产、有色金属强。

“下午会不会跳水?”祝宁看了大盘的成交量很小,有些担心下午的走势。

“下午肯定涨,这一点卦象很明白,而且明天是大涨。”雷一测说得非常自信。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2008年5月11日 星期天 晴

 

这是一间约摸20几个平米的办公室,进门的左手边放着一张硕大的暗红色大班桌,比祝宁的还大,桌前照例放着两把小班椅。办公桌后面是一排顶天立地的暗红色书柜,里面除了散发着浓郁刺鼻的油漆味儿,暂时什么也没有。正对着门的是一排落地大窗,一层乳白的暗花窗帘若隐若现地半拉着;窗前摆着一套暗红色的皮沙发。初夏的阳光,漫洒在窗台旁的一株生机勃勃的发财树上……这一切无不体现出杨眉这个女人的精心和品位。

身着一套银白夏装裙的杨眉,此时显得格外神采飞扬,她抚摸着新崭崭的沙发望着唐肥肠说:“唐主编,这就是你的办公室,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太漂亮了!”唐肥肠有些受宠若惊,满脸堆笑,嘴里连声答道。“不过,创业初期,这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太那个?你们四川不是有句俗话,叫啥来着,挣钱不挣钱,摊什么要圆……”

“哈哈,叫挣钱不挣钱,摊摊要扯圆。”

“对头!”杨眉也学了一句川话。“我们是做媒体的,企业形象很重要。尤其是一些大的客户,对这方面更加看重。”

“广告大户会看上二渠道的报纸,不大可能吧?”唐肥肠觉得杨眉在蒙他。他跟祝宁闯荡好几年了,象《民间记忆》这类文摘小报,顶多也就接点治气管炎、治牛皮癣等渣渣广告,做品牌广告门儿都没有。

杨眉一眼就看出了唐肥肠的心思,她抿嘴一笑:“告诉你吧,前三个月的广告都排队了。有地产的、汽车的、手机的。每期两个整版。”

“不是免费的吧?”唐肥肠愈加搞不懂了。他弄死不相信天上会掉金子,而且把他脑袋砸个包的事。

望着唐肥肠的困惑模样,杨眉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是杨眉不是雷锋,不会拿版面去做好事的。告诉你吧,每个版2万元。对了,记住,你说的那些医疗广告,我们是不能登的!”

杨眉越解释唐肥肠越糊涂,从她神色语气上分析,不像是在撒谎,尤其看到的这些办公家什,这场地,都是真金白银换来的,不像是打一枪换个地方的主,但她说头三个月广告排队的话,听起来总是像天方夜谭。要知道,成都的二流媒体,象天府晚报,一个版也才一万元。你一张文摘报凭啥子就值两万?该不是文殊院街上的冥币吧。唐肥肠这会儿脑瓜子就是不开窍,整死个舅子的就是拗不过弯儿来。

其实,杨眉今天对唐肥肠说的全是实打实的真话。她年初就在暗中张罗这张报纸了。这头三个月的广告是她当副行长的舅舅给他组织的。另外,她在青岛工作时手下有号称“红粉三剑客”的三个广告杀手。最近她们以移师成都,答应同她一道在蓉城大展拳脚。当然,这些情况,目前她是不能告诉唐肥肠的,尤其是她下一步的市场谋略。她准备以广告收入为支撑,在全国旧闻类报纸中发动一场价格仗,用低价战略击退同类报刊所有对手,彻底清理门户,其中也包括祝宁。

 

祝宁这会儿正坐在高升桥联益大厦四楼的办公室发呆。王涨停、痛苦围着雷一测算下周的股市。

这个周末祝宁没有出门,昨天在牛王阁打了一天麻将。结果是“三铲一”,王涨停、痛苦、古板三个人赢,他一个人输。这段时间的祝宁真是霉得起冬瓜灰,事业事业背时,股票股票套起。大家伙拉他玩玩麻将想让他换换脑子呢,不曾想,打一盘输一盘,盘盘都在输。真是冬瓜皮做领子,霉充了项!

话说那个古板何许人也,他姓古名大鹏,是西南地区壮阳药品的总代理。每年都要给祝宁的《老新闻周刊》投一些广告,俩人关系也不错。因人家大大小小也是一个老板,喊古总有点别扭,一天痛苦说反正他也是老板,就叫“古板”吧。大家伙一致叫好,“古板”因此被叫开了,连他手下的人也这么叫他。久而久之,他的真名大家反倒记不大起来了。古板的麻将瘾特别大,一有空就老打电话扭着祝宁他们陪他搓。以前因为祝宁他们这边不缺搭子,所以他来的时间不多。打杨眉的事发生后,痛苦就提出龟孙子才和唐肥肠一起打麻将。于是,古板就补了这个缺。

唐肥肠是周五下午给祝宁摊牌的,事情与祝宁预料的一点不差。杨眉给唐肥肠开的月薪是8000元,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另外还一次性预支了10万元现金,叫唐肥肠把先前炒股的烂账都还清了。条件只有一个:离开府南河证券报,她决不用兼职的人。

“祝哥,这事实在对不起,我……”

“兄弟,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完全理解,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嘛。再说,你这也是帮了我的一个忙,还了我欠杨眉的一个人情。”祝宁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胀鼓鼓的牛皮信封,递给唐肥肠“兄弟,我们相处也有十年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千万不要推辞。” 祝宁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江湖上的事也看得很清楚,在处理人情世故上决不会让人看扁了他。

“祝哥,你这是瞧不起我了!我这次离开已经对不住你了,这钱我无论如何是不能收的,你打死我也不会收!”说完唐肥肠把信封推了回去。

看见唐肥肠眼里已有泪花在滚动,祝宁心里也有些发酸。唐肥肠也算是好兄弟,要不是为了杨眉这个女人,他是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举动。只可惜,这个女人未来不会属于他……

“祝哥,还在想唐肥肠的事?”王涨停看祝宁一上午坐在那里闷闷不乐,走过来安慰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走他的!报纸的事你放心,我和痛苦顶得起。另外,我发现羊眼镜也可以编稿,要不先叫他顶一期唐肥肠的版子试试?”

“版子的事莫得问题,但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个浦志高,还有那个姓杨的婆娘,她这是在我们碗里抢饭!”说这话的是痛苦,别看痛苦在模样上长得不太男人,在生活小事上也有些市侩,但在大事大非面前,特别重情重义。听说唐肥肠改换门庭的事后,他为此还与唐肥肠大吵大闹了一架。他大骂唐肥肠重色轻友,忘恩负义。

“算了,算了,不要去怪唐肥肠了,要怪就怪我的心眼儿不如那个女人多,是我自己引狼入室啊。我现在不关心他们了,只是在考虑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祝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老纠缠不放,那样会显得自己太小气,他毕竟不像王涨停、痛苦他们,城府要深得多。他岔开了话题,问正在埋头算卦的雷一测下周的股市。雷一测道:“下周一、二涨,三、四跌,就是这个周五不好判。”

“板块方面呢?”祝宁从4月下旬就发现,雷一测的板块起得准,所以他比较关注。

“水电股走强,特别是大盘水电;农林股走强;周二有色、水务走强。周三上下振幅较大,但收盘时跌幅不大。”

“祝哥!”随着一声脆生生的喊声,彭娟娟一阵风似的从外面飘了进来,大概走得热了,不停地用纸巾擦额头上的汗水。

雷一测瞟了一眼又是浓妆艳抹的彭娟娟,心里极不舒服。如果说祝宁引狼入室的话,她是牵线人。他本来就对这个嗲声嗲气,妖气十足的女人不感冒,现在更看不惯她了。他停止了解卦,点上一支烟作沉思状。

“祝哥,我来是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晓得不,牛哥这回发了!他和乐山的一个煤老板做了一只票,一个月不到翻一翻。”

听到彭娟娟的话,祝宁顿时蒙了,他象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滩在沙发上,重重叹了一口气:“牛大水把我们甩了!”

“他做的啥子票,你晓得吗?”王涨停追问道。

“我当然晓得塞。是煤炭板块的……”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