髓核摘除术后卧床多久:为什么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c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0:54:45
废话一筐:  李钟琴,常用网名“一家村主”,是天益的老马甲了,天益被关闭后,多在《中国选举与治理》发帖,他这篇对经典的解读显示了高超的功力。
 为什么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李钟琴【该文章阅读量:201次】【字号:大 中 小】
   一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这一惊世骇俗之言,出自《庄子·胠箧》。字面意思很明白:圣人不死绝,世间大盗也就不灭绝。如此说来,“圣人”简直就是“大盗”的同义词了。  《胠箧》开篇,庄子用了个比喻,说明圣人实际上是在帮大盗的忙。庄子说,为了保证箱子的安全,就对箱子进行加固、上锁。加固、上锁,这相当于大家所说的“智”。但大盗来了,连箱子也扛走了。这智有什么用呢?那些所谓圣人,就好像为大盗看守箱子的,其实是与大盗一伙的。  于是就有许多人读不明白。下面我借题发挥一下,谈谈为什么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先说何谓“圣人”。圣人,就是为世间立下行为规范、成为人类楷模的人。古时有句话,道是:“天生圣人,为世作则。”意即指此。有意思的是,“为世作则”一句音近“为世作贼”,可能是冥冥中的天意巧合。明朝初年,有个叫徐一夔的儒生在给朱元璋的贺表中就写下了这句话,结果惹得朱皇帝大怒,说:“则字音近贼也!”竟因此砍了徐教授的脑袋。  儒家学说引导人们成“圣”,孔子自然是最有资格成“圣”的人,所以被儒生们尊为“圣人”,唐太宗封之为“先圣”,宋真宗封之为“至圣”,意思是圣人的顶峰。既然“圣人”称号在孔子这里封了顶,那么,以后出现的形形色色“圣人”的称号就不能超过孔子,所以孟子只能做“亚圣”,颜子为“复圣”,曾子为“宗圣”,子思为“述圣”……秦汉之后,皇帝也被称为圣人。君不见那些历史题材的电视剧里,大臣们称皇帝不是一口一个“圣上”吗?  那么,为世间立下准则、成为人类楷模的人,这样的人应该越多越好啊,庄子怎么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呢?  二  世间所有的哲学,其实都是研究人性的学问。  那么,人之本性是怎样的呢?  西方市场经济学理论有个前提:人都是自私的!人生于世,只要思维正常,都在谋求利益的最大化,这是人之常情。正因这个理论,所以只有实行市场经济才能激发人的生产积极性和创造力,才能带动生产力的高速发展。中国古人也早就认识到人性的这一特点,所以有句古语说:“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如果没有市场经济体制的激励,如果没有人们追逐利益的深层动力,就不会有当今“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繁荣发达的经济成就和物质文明。这也可以解释,同样的土地、同样的人民,为什么在五六十年代农业合作社时期农民却吃不饱饭、城里人必须用粮票限量购粮的原因。  而“圣人”们的理论——或者说“圣人理论”,也有个前提:人性本善!由性本善,可推导出人的本性都有“圣人”基因,也即佛家所说的“世间众生悉有佛性”。这么一来,人们无论是制定政治制度还是经济政策,都有个前提:人的本性不是自私的,“人人皆可为圣人”。“人之初,性本善。”这话比“人性本私”要漂亮得多、动听得多,也更能得到理想主义者的认可。于是,人们在此漂亮话的引导下一次次地进入误区、栽进陷阱而不自知。  由于漠视人自私的本性,所以由此为基点的政策无不反人性而为。南宋的道学先生朱熹号召大家“灭人欲,存天理”,但他自己就做不到。据检举他的某大臣说,“朱圣人”娶了两个尼姑做了小妾,还与儿媳妇不清不白,朱圣人吓得赶紧上疏向皇帝作检讨。朱圣人为了让男人们不受女色诱惑,有两项可以申请诺贝尔奖的伟大发明,一是“朱文公兜”,二是“朱文公帘”。所谓“朱文公兜”,就是要求妇女出门时不准暴露身体的任何部位,连头也不能露,要用一块布将头包起来,仅在眼睛处留两个小孔。这有点像当年阿富汗塔利班政权对阿富汗妇女的要求,也不知塔利班向朱文公的后人支付专利费没有。如果哪个妇女出门,用黑布包头的话,就有些像恐怖分子了。所谓“朱文公帘”,要求妇女在其房间外面要挂上竹帘子,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家里来了客人,妇女不能走出帘子,更不能随便向外看。后世的皇后、太后要替幼年的皇帝处理国家大事,也不得不遵守朱圣人定下的规则,必须藏到帘子后面,谓之“垂帘听政”。  而假道学们倡导的虚伪道德和礼教,并没有使中国变成“净土”。宋明理学家努力的结果,往往是“灭他人之人欲,存自己之天理”。妻妾成群,荒淫无道,当首推那些衮衮诸公!到了明末,中国自上而下更是色情淫秽泛滥,从流传下来的大量色情小说即可见一斑。  现实最能说明问题。无情的现实总是一次次地搧着“圣人”们的耳光!  为什么“圣人”们播下了“龙种”,却总是收获“跳蚤”?  三  道理很明显。“圣人”们没有洞察人性、正视人性。所以,“圣人”的道德说教,圣人们树立的榜样典型,都是反人性的。反人性的东西,怎么会被凡人所接受呢?  就拿经济方面来说,如果正视、承认人性本私,那么,在制定经济政策的时候,就不能搞建立在“人人都可为圣人”基础上的公有制。搞“人民公社”,宣传“大公无私”,结果公社社员人人出工不出力,欺上瞒下,到头来是有地不打粮食,食品紧缺自在情理之中。就是不搞大跃进、公共食堂,粮食紧缺也是必然的。我们刚刚告别“粮票时代”,相信从那个年代走过的人都有切肤之痛。  在政治制度设计方面亦然。西方人相信人性本恶,认为人都有“原罪”,也有“本罪”,所以对权力极为警惕。他们在设计政治制度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如何制约权力。而中国人相信世间有圣人,而且每个人都有圣人基因,所以总有割不断的“明君”“清官”情结。看前段时间电视屏幕上的古装剧,雍正、康熙、乾隆、汉武帝、朱元璋等皇帝们简直都是些公正无私、英明睿智、廉洁勤政、爱民如子的“圣人”。《康熙大帝》主题歌一句“我真想再活五百年”,不知唱出了多少土皇帝和良民的心声!  我们两千年来的帝制,在设计政治制度方面,从来没有想过对权力进行有效的制约。我们总希望治国者是“明君”,是“清官”,从来没在体制方面做点事情。“圣人”总是相信用道德说教可以教育老百姓,总是相信用道德说教可以感召当权者,我们就这样实践了两千年,结果早已不言而喻——道德说教既不能教育老百姓,更不能感召当权者,可就是还有人看不明白!  四  下面说说“圣人”的可恶之处。  “圣人”之可恶,主要在于其漠视人性、自欺欺人。  “圣人”们其实与凡人一样,也有功利思想,也得吃喝玩乐,也要娶妻生子,也得置办家业。但他们却动不动就以“圣人”自居,自命清高,大言炎炎。他们宣传的典型,也大都是反人性的,什么为了工作“三过家门而不入”等等,我认为真实原因,不是因为大禹夫妻感情不合,就是因为尧杀了禹的父亲、大禹为了表示与父亲母亲划清界线而故作姿态!类似的宣教,骗谁呢?  幻想用虚伪的说教就可以教育人民、治理国家,想法不错,但不现实。在政治制度设计方面,寄希望于圣人、明君、英雄,实与民主政治格格不入。我们两千年来没有产生民主制度,就是明证。  在经济体制方面,“圣人”得势后总爱搞乌托邦式的试验,幻想大家都大公无私、能够实现“天下为公”的理想社会。这样做的结果,必然如同与风车大战的唐吉诃德,败了还不知自己怎么败的。我相信世间有觉悟很高的人,也许有传说中的“圣人”,但这只是人类社会的特例,不具有普遍意义。我们面对的俗世,绝大多数是凡人,是本性自私的标准的社会人。研究社会,当以社会人作为研究对象,而不能将特例(比如三条腿的鸡)作为普遍现象。否则,一定会陷入误区。  “圣人”汲汲以求的,是用“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来驯化人民,这也无可厚非。而其致命的错误,是只对老百姓进行束缚,却对极权毫无办法。于是,中国社会总是一人雄起而万众雌伏,统治者十之八九都是昏君暴君、窃国大盗,而民众只有作为“草民”供统治者欺压、盘剥、奴役、杀戮的资格。  西方人相信“人性本恶”,但我不同意“人性本恶”的说法!难道我们生来就是恶人、就是坏蛋?当然不是!人都有私欲,但私欲不是恶。只有当某个人因私欲膨胀损害别人的利益并进而损害社会公义的时候,其“私”才会变为“恶”。什么时候一个人会因私欲膨胀损害别人的利益呢?最大的可能,是当他掌握了不受制约的权力的时候!因为只有掌握了不受制约的权力,他才有能力去损害别人的利益。  所以,防止人的本性变恶、维护社会公正的真谛,在于对权力进行限制。  所以,有人说,“宪法”,其实是“限法”,是限制权力的大法;“宪政”,也可写作“限政”。而中国的“圣人”恰恰搞反了,他们的道德说教,限制的是百姓,而不是极权。  所以,庄子愤怒地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  所以,鲁迅读中国历史,终于读出了两个字:“吃人!”  五  北宋学者张载(号横渠)有名言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令人读后豪情万丈、血脉贲张。既然是为“往圣”继绝学,那么,这段话也可以视为对“今圣”的要求,或者说是对“今圣”的定义。有这样的理想,够远大的了!但这个理想有个致命伤,那就是,这个理想是典型的大言炎炎。说出一个远大理想容易,难的是找到实现这一理想的正确道路。而且,这一理想注定没人做得到,因为其潜台词是唯我独尊,自己是救世主,别人都是等待他来拯救的迷途羔羊。这个理想仍视他人为愚昧无知的“草民”,念兹在兹地想“为民做主”,而不是“由民作主”。抱有如此理念的“圣人”,这种理念培育出来的“英雄”,动不动就要为天下苍生包揽一切、代表一切,不成为独裁暴君、窃国大盗才怪!  行文至此,还得提提毛泽东与黄炎培那个著名的“窑洞对”:黄炎培在谈到历代专制王朝“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律时,毛泽东说:“我们已经找到了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律。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这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啊!也就是说,只有实行民主制度,才能开出“万世太平”。而“横渠四句”表述出的“圣人史观”,与“人人起来负责”的民主政治格格不入。严酷的现实往往是,当“圣人”掌握了极权之时,也就十之八九完成了从“圣人”到“大盗”的嬗变。  综上所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这句名言是不是说得很有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