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之城5.玻璃之城:缅甸停大坝打中国耳光是顺民意还是美意？

緬甸总统吴登盛以不能「违背民众的意愿」为由，上星期五宣布停止在缅甸北部克钦邦伊洛瓦底江（Irrawaddy　River）上游、由中国承建的水力发电大坝的建设。根据计划，这个大坝建成后将形成一个面积大约766平方公里的水库，比新加坡的面积还要大。但大坝修成后，多达90%的电力将输往中国。正正就是这个原因，刺激了缅甸民众的敏感神经，认为中国是在掠夺缅甸资源，反对建大坝，其中也包括昂山素姬。文章说，缅甸军政府忽然听从民意，暂停大坝工程，是很罕见（rare）的行为。 （香港《文汇报》）

缅甸叫停中国在缅甸大坝建设，中方表示希望再和这个世界谈谈。但自此文人新总统上台以来，就出现了一个值得关注的转机——就是首次注重民意。

中国外交部说，有关图家政府应保障中国企业的合法和正当权益外交部发言人洪磊说："密松电站是中缅两国的合资项目，经过了双方的科学论证和严格审查。对项目实施过程中的有关事宜应由双方通过友好协商妥善处理。"

到底是民意还是美意？

可以注意到，缅甸民间环保人士有呼吁抵制中国大坝建设，而此次缅甸总统宣布暂缓中国项目，连昂山素季也放话撑政府，说这是“顺应民意”。

但回顾大坝建设历史。2006年，缅甸与中国就合作兴建水力发电大坝达成一致，项目于去年动工。项目耗资36亿美元，大坝般大发电能力达600万干瓦，其中90%的电量将输送至中国。

既然是一早拟定项目，为何突然出尔反尔？缅甸新的文人总统玩得是什么花样？

众所周知，缅甸独裁军政府曾一度与中方关系甚笃。而中国在缅甸援助、投资项目，也一度成为关切点。缅甸骚乱时，中国对于缅甸政府的批评有所保留，缅甸也表示会保证中国在缅投资利益。缅甸叫停中国在缅甸大坝建设，到底是“民意”还是“美意”？

美国政府挑拨离间？

且看《伊洛瓦底江》杂志的主编昂俊说：他们作出了暂停这个项目的非常明确而大胆的决定。缅甸在向西方发出一个信号，因为他们感觉受到了中国的挤压，他们杨让西方发挥平衡作用。

缅甸此番罕有表态，由总统出面“挺身对抗中国”（台湾《自由时报》），加上缅甸对于中国经济投资的倚重，综合以上，可隐约看出美国因素在背后的挑拨离间。

美国既批评缅甸人权，又对缅甸暂缓大坝项目做出“欢迎”表态，但在美国国务院女发言人的讲话中，看不出针对中国的表态。中美关系因为美债安全、美台军售而颇具微妙性，此次美方有意回避中国，只谈缅甸政府顺应民意，也是有所考量。

据法新社华盛顿9月30日报道，美国今天赞扬了缅甸总统暂停建设一个巨型大坝的决定，称此举表明得到军方支持的缅甸领导人正在听取民意。 国务院女发言人维多利亚·续兰对记者说：“我们欢迎缅甸总统吴登盛今天宣布的暂停建设（密松大坝）的决定。”（环球时报）

顺民意，失诚意——缅甸政府“错了吗”

但据英国《金融附报》网站9月30日报道，暂停建设密松大坝决定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北京支持的其它巨型项目所承受的压力，比如将石油和天然气从印度洋运往中国去南省的油气管道项目，以及一条规划当中的铁路——后者的争议没那么大，但对缅甸经济的意义却重大得多。

美国《华盛顿邮报》谈及一些细节：“The problem is that outsiders are not very good at peering inside autocracies. Is there a reform wing in North Korea? The honest answer is that no one knows, and the problem is engagement carries its own risk: that dictatorships will pretend at reform to tighten their stranglehold with the help of Western aid and trade. That is why the best way to judge a regime is by its actions.”（......独裁政权，往往假装改革以自我约束，来换取西方的援助与贸易帮助。这就是为什么研判一个政权的最好方式，是通过它的行动。）

缅甸独裁政权是否通过“假顺民意，获取民间在执政上的支持”不得而知，但至少经过民意征询的缅甸总统决策，是合情合理的。

另外，美国一直在国际上抓住缅甸人权问题说事（以军政府软禁昂山素季为代表议题），力主对缅实施经济制裁。但“中国是缅甸近年来最重要的战略伙伴。中国对缅甸的投资帮助这个国家避免了因西方国家自上世纪90年代末以来对其实施经济制裁而遭受全面冲击。”（《中国评论新闻网》）。敢于冒险开罪中国，而体现顺应民意之举，是否就是缅甸政治转向的风向标？实在值得观察。

只不过犯了个错误——既然中方与缅方有约在先，未经过与中国协商，或者至少评估大坝建设缓建违约的经济赔偿问题，就断然停止中方建设的大坝项目，实在说不过去。在国际项目合作上，自陷于不义。而所谓大坝建设“环保问题”，一早就应在建设评估时考量，这也是尊重国际项目合作的题中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