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队2017赛程安排:吴世宝的起家和他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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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世宝,是二十二代通字辈的青帮、绰号烂脚炳根的徒弟。他的职业是汽车司机。在抗战前,为丽都舞厅的老板高鑫宝开车,高是沪西的大流氓,吴那时为了要贴近高鑫宝,还向高递过一张小帖字,后来由于赌台兴起,于是改行去做抱台脚(即赌台的保镖),就在这时候搭上了摇缸女郎,潮州人佘爱珍,就姘居在法租界巨籁达路(今巨鹿路)的同福里。直到李士群做了汉奸。预备招集一批亡命之徒时,

  由李士群的老头子季云卿介绍做了汉奸。当李由大西路搬住忆定盘路95弄10号时,吴已做警卫大队长了。但知道他名字的人还不多,直至搬到极司非而路的76号,由于他干的那些震慑上海的血腥罪行,吴世宝三个字不仅在76号,即以上海来说,也几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

  吴世宝生得像水牛一只,浮尸一个,皮肤漆黑,满脸横肉。像蒲扇大的一副面孔上,生上一对鼠目,形状十分难看。加以一字不识横划,开口就是:“触那(骂人的脏话)”,真可说是面目可憎,言语无味。

  吴世宝之所以成为一个煞星,是由于他心狠手辣,阴险恶毒。他觉得要在上海窜起,首先要使包打听与流氓慑服。自从杀了静安寺路捕房的两个包打听后,英法两租界的包打听,可说全部服贴了,凡是吴世宝请他们吃饭,去既不好,不去又不敢,总要事先打听明白为了什么,才能决定去否。要是知道吴世宝对他不满意,宁愿丢掉包打听不为,高飞远走,以避其锋,其“威灵显赫”竟至如此。

  吴对流氓虽属同类,其手段亦不减其辣。吴原是个小流氓,过去在流氓伙内自然也吃过人家的亏。自当了76号的警卫大队长,手里有的是家伙,因此杀人成性。与吴同住在同福里,杀猪出身的大流氓樊良伯,原是大世界经理唐嘉鹏的徒弟,算起来是黄金荣的徒孙,凭他的流氓关系,当然不会把吴世宝放在眼里。不知什么事起了摩擦,当时自然樊良伯占了上风,后来还是经人拉开场的。在流氓中,这件事既经叫开,也算了了,樊与吴在同福里进进出出,大家还是客客气气。迨吴进了76号后,樊良伯因病住进了戈登路(今江宁路)口的大公医院,经过几天的治疗,病已去了八九,只需再休养数天,便可出院回家。这事为吴世宝知道,不知是派人去威胁医生,还是用怎样的手段,竟下毒把樊毒死,樊的家属纵然知道了底细,敢哼一个字吗?!

  吴世宝自己知道,谈做官,没他份儿,他虽“官”居伪警政部的“简任委员”,既不知道这是什么官儿,自己也不明白怎样做法,要是丢一件公事给他,那无异骂他祖宗三代,要他当场好看哩!所以他对做伪官倒并不热衷,他之所谓派窜头,就是凭借恶势力,绑架越货,强

  抢勒索,不管什么恶事、丑事他都干,只要是钱。也是为了钱,送了他的命。

  吴世宝在敌伪时期,一共干过多少绑票案,谁也不清楚。不过撕掉的中国化学工业社方液仙这张肉票,却是掩盖不了的公开秘密。另外还有一件,是一个颜料商的儿子,纨袴儿邱长荫,虽被绑到了手里,这个财神已变了过期支票,他在同孚路上仅有的一幢大洋房早已卖掉还了债,手中所剩的一些,已不在吴世宝的眼里,加以来谈票的人,与吴也有交情,便叫邱拜了吴和他妻佘爱珍为干爹娘,一张票就此变了干儿子。因为邱家是做颜料的,就相约以后有生意大家做做,把邱长荫放回去,还赔了邱长荫好几天伙食费。

  自此,邱长荫在愚园路吴家也去走动走动了。有一次邱长荫不知是少不更事,还是有意摆阔,或者以为吴有门路,请干爹帮忙,把一只二十六克拉的钻戒,托吴代为脱手,以应急用。这事确使吴出乎意外,当即答应收了下来,满口应允他能设法。事后邱去讨回音时,吴就敷衍,后来似乎觉得这样下去实在讨厌,就对邱长荫说:“啊哟!我把你的东西遗失脱哉!”干脆没收了。邱长荫算是付了绑去时的那笔招待费,从此不敢再上吴世宝的大门了。

  抗战前的上海租界,烟(包括毒品)、赌、娼盛行,沦陷后的整个上海也是如此。上海在旧社会里住大洋房的许多有钱阔佬,不是在贩烟制毒里发了财,便是在赌场里捞饱了钱。他们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不知使多少人成了枯骨,多少人倾家荡产。吴世宝对这些人非常羨慕,尤其是烟毒与赌,更不愿轻易放过。关于烟毒觉得贩烟不如制毒发财来得快,别人制毒还有顾虑,怕伪军警机关或特务去闯它窑堂,进行敲诈勒索,因为制毒贩毒,在表面上还是悬为禁例的,可是他手里有的是人,而且都是亡命之徒,你来些军警也不怕。这还不算,另外有的是枪,虽没有枪照,却比有枪照的还要硬,因为他可以乱开乱打。再说有我吴世宝三个字,谁人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所以便在沪西找了一个独家地,由特务武装驻守,公开的制毒。

  毒品出厂,则由武装保护,路上谁敢抢截?至于推销,则用朝鲜浪人,大都又是日本宪兵的密探,也是些无法无天的家伙。在敌伪时期,大家知道黑老(鸦片)是由盛老三包销的,白粉几乎是吴世宝吃了“统庄”。吴手里的黑钱,虽然来路很多,但这是最大的一注。

  吴世宝对赌,过去虽曾抱过赌台脚,自己却没开过赌台。自做了76号的警卫大队长后,无异做了上海所有赌台的总保镖,也无异每个赌台,他都是股东老板之一,没有他,就老实不客气,叫几个特务喽啰到赌台掏出枪来,当钱押一记,仅仅这样,就可以把所有的赌客全都吓跑。所以赌台老板碰到了他,真是阿爹,你咋说就咋办吧。因此,任何赌台都有他的人,每个赌台的分红,都有他一份。后来在沪西的台子,全部搬到了南市,吴世宝的这张魔掌,照样伸了进去,派他的换帖弟兄凌世昌,去做了南市俱乐部主任。主要收入还是要上交给他,凌世昌当然也靠吴世宝发了财。

  对于钱,吴世宝是不怕多的,而且是多多益善。不知是谁替他出的主意,竟要他做起投机生意来了,因为开店、开厂,旷日费时,也不一定包能赚钱。为了要赚得多与快,只能做投机。可是做投机,也不能包赚钱,可是吴却非赚不可,唯一的办法,就是霸王硬上弓。这是吴世宝独家经营的,别人既没这种魄力,也没有这种条件。那吴的生意经究竟怎样做法呢?说穿了也是简单得很,譬如,昨天他进的是多头(买进),要是今天市场价格上涨,对做多头有利,他当然没二话。要是下降,做多头的要蚀本,要是差距小,可以看一看、等一等;万一差距大,那对不起,他就施出他的法宝来了。叫几个特务喽啰,手里拿了家伙,往交易所里几个伸手的(即经纪人)身后一站,把枪向他们腰里一顶,要他们把行情由低到高,直到他赚钱为止。总之,不论金子、证券、花、纱、布,他要么不做,要做非做到赚钱不可。所以他做投机生意,简直是百拿百稳,明里是做生意,实际与抢劫没有两样。市场就给他弄得一片混乱。

  过去有这样两句话:只会花钱不会赚钱是败子;只会赚钱不会花钱是呆子。吴原来是个穷鬼,虽想花钱,无奈无钱可花,今日之吴世宝,已非当年之阿瞒,钞票之多,几乎天天在中航空奖券。有了这么多的钱,若不想尽方法去花,宁非成了呆子?于是在饮食起居上,穷奢极侈,极尽享受外,把旧上海社会的蠹贼,沽名钓誉的那一套,都拿来向自己身上乱堆。吴本身就像大胖猪一只,走路已感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能谈得上运动?但他除在跑马厅养有两三匹马外,还在家里养有一个足球队,且常在比赛时为了别苗头,不惜出巨资买义球,抬高自己身价。这还不够,有时对几个慈善团体也花几个钱,于是当时的报纸,今天阿猫团体,明天阿狗团体,都来鸣谢“大善士”吴云甫,慷慨捐助本团经费多少多少,把一个杀人放火、绑架勒索、无恶不作的大特务、大流氓、大强盗,装扮得像寺院山门口的弥勒佛一样。

  吴世宝虽然黑钱来得很多,但是正如俗话所说:“欲壑难填”,贪心是没有止境的。他沉迷于黄金与美钞,甚至把脑筋动到了日本人头上,这就触怒了他的主子,岂能放过他?于是,吴世宝终于有了恶贯满盈的一天。

  大约1942年吧,日本侵略者在江海关搜刮到一批黄金,准备把它从江海关运往日本人开的正金银行。不知怎的,这消息给张国震知

  道了,急忙告诉吴世宝。因为为数颇大,且是金砖,预备拦路抢劫,准备连车抢过去。这事吴世宝当然不会自己出面,而由张国震亲自带人去干。

  江海关与正金银行,地址都在外滩,相隔很近。不过这批黄金为了避免人们的注意,是由江海关后门把它装入铁甲车内运走的,所以要从四川路向北再折入汉口路向东转入外滩。张国震他们守候在四川路、汉口路转角处,分头把守,看到了铁甲车,一拥上前,便把预停在那里的汽车开上去向铁甲车当头拦截。铁甲车被迫停住,这时张国震已冲了上去,铁甲车上的司机,一看苗头不对,赶忙关了油路,拿起司威子钥匙,乘机跳出车外,往人堆里一钻,逃得无影无踪。张国震还以为铁甲车司机非常识相,因此跳进铁甲车,预备自己把它开跑,谁知跳进车子,不见了司威子钥匙,拿它奈何不得,车子既不能开,又响起了警笛。正在千钧一发之际,眼看到手的黄金,已落了空,再不脚底涂油,就有被捕的危险,于是全部向南逃,从爱多亚路穿过法大马路,窜进华界,总算得免阵上失风。大概他们还未逃入华界时,四川路、汉口路这一地段,早已由日本宪兵紧急戒严,搜索行人,当然一无所获,铁甲车仍由原司机把它开到了外滩横滨正金银行。虽然黄金毫无损失,而案情却被认为十分严重,因为在沦陷时期的上海,是日本人的天下,如今这批黄金,居然有人敢来动脑筋,胆量可谓包天,那还了得!所以这案非破不可!经研究,认为这件案子,除了吴世宝手下的这批亡命之徒外,决没有第二者敢做。后来日本人侦得线索,是吴的徒弟张国震所为,便要吴世宝交出张国震。

  这时的张国震早已躲起来了。吴世宝在日本人的威胁和压力下,不得不把张国震交出去,在把张送进去以前,一再嘱咐张国震,不论在任何情况下,切勿牵涉他,这样他才能在外面替张做手脚,否则同归于尽。张当然满口答应,然而日本人的刑具,也不在76号之下,张国震虽系亡命之徒,毕竟不是钢筋铁骨,迟早会招供出来的。这一点吴世宝倒并不笨,早已看到的。所以把张国震送进日本宪兵队后,自己干脆也躲了起来。

  日本人找不到吴世宝,就找到了李士群,非要李交出吴世宝来不可。其形势之严峻,使李士群也感到吃不消。于是李便叫自己的老婆把吴的老婆佘爱珍叫来,硬吓软骗,要佘交出吴世宝来,否则万一给日本人捉到,性命难保,并说要是由她把吴交出,李保证吴在宪兵队决不上刑,至于吴的生命,完全由他保证。佘以当时的形势与压力,吴确乎有些躲不下去,因为日本人虽一时不易把吴找到,李士群是找得到的,万一被李或日本人找到,那时再去找李帮忙,李便易于推诿。可是除李以外,又没有可以请托的人;再说这件金子劫案,虽满城风雨,毕竟丝毫无损,张国震虽在吴世宝的跟前提过,但吴未置可否,不能算吴参与其事;且吴对“和平运动”出过力,流过汗,这一“功劳”,日本人也晓得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把吴叫了出来亲自交给李士群。由李向上海日本宪兵队本部的特高课长林少佐联络,要林对吴勿要用刑,并稍予照顾。林总算全部接受,然后李士群就派夏仲明亲自把吴世宝送到日本宪兵队本部。显赫一时的76号警卫大队长,就此做了囚犯。

  就在吴世宝给李士群硬吓软骗送进日本宪兵队的那天,马啸天应李士群电话之请,赶到上海,李士群要他会同日本宪兵去查封吴家里的动产,因为马是伪政治警卫总署的署长,要马用这个名义来执行。马当时颇感为难,一方面由于吴是熟人,一旦吴因案被羁,就动手去抄他的家,觉得在人情上有些说不过去;再说这次抄家,既然要以伪政治警卫总署的名义来执行,那么抄了以后便得以伪政治警卫总署的名义来贴一张查封布告,要贴布告,就得盖上伪政治警卫总署的关防。可是李士群打电报要他来上海时,并未说出是何任务,要是贴张布告,连印信、关防都没有一颗,实在太不像样,因此犹豫起来。

  大概这种犹豫给李看出了苗头,问马有什么困难?马只好吞下了前一个,搬出后面的一个难题。李说,这有什么关系?临时刻一颗也决不会有人来揭露你这颗关防是假的,反正要刻图章,这里有的是人,还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办到的。隔不了一两个小时,这支查封队伍就到了吴世宝的家里。好在佘爱珍早已作了准备,迨队伍开到,受到佘的

  隆重接待,首先是一顿丰富的大莱,好像是来了一批贵宾。这批查封队伍除马啸天与女译员佘的外甥女沈耕梅外,还有几个驻在76号的日本宪兵,与佘都是熟人,所以大家还是有说有笑的。

  最后,仅抄了一只保险箱,除三茄力克香烟罐的钻翠首饰与零星条子外,没有别的东西。便记明了数目,仍放入保险箱,外加以封铅,贴了一张布告便算了事。临走时,佘爱珍又每人送了一瓶洋酒,一盒亨牌雪茄,一大包巧克力糖,个个道谢而别。马啸天曾把这情况报告了李士群,李说佘会做人,这对世宝是有好处的,事实确也如此。

  1941年12月初,汪精卫到江苏锡、武、澄地区去“视察清乡”,李士群、汪曼云等人,都是汪的随员。那天汪精卫是在无锡过夜的,李士群、汪曼云等人是把弟兄,同住一个房间,夜阑无事,便聊到了吴世宝的问题。李对吴给日本人弄去,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他说:吴世宝不进去,我的76号就会给他搞垮的。

  汪就问李:为什么?李说:譬如中央储备银行被炸,我们向重庆的中央银行进行报复这一件事来说吧,当周佛海要我对中央银行进行报复,我就叫我们的技术员做了两颗定时炸弹,派人分送逸园跑狗场与凤阳路,果然两颗炸弹均依时爆炸,周闻讯大喜,立即批下赏“C.R.B”三万元。这三万元钱,我当然不能作为成本来回收,以奖金来分配,从主持这件案子行动的人起,直到做定时炸弹的人止,都得派着,但派到做炸弹的技术人手里,至多也不过比他原来的薪水多一两倍而已。后来这个技术员给吴世宝找了去,他一到了吴的家里,吴就叫佘爱珍捧2000元钱给这位先生,也不说这钱是为了什么,并说:无事常来白相白相。

  这位先生当然受宠若惊。临别吴还叫汽车送一送,这在76号一个技术员要汽车迎送是不可能的。不久,吴便写了一封恐吓信给协大祥布庄,要它200万元,否则就要给颜色看。资本家不见颜色当然也不服帖的,于是吴世宝就叫这位先生出来做一个香烟罐头(即定时炸弹),派人把它带到协大祥布庄,乘顾客拥挤的时候,往暗处一塞。它迟早总会被协大祥发现,这是要死人的事,谁都怕的,万一爆炸,

  不仅人要死一大堆,今后的营业,不将就此完蛋?吴想,颜色既给你看到了,不谈也得谈,否则损失比200万元还要大。纵然不出200万,至少也得100万。吴果然如愿以偿。吴世宝拿到了这笔钱,就叫那个技术员来,当面给以夸奖,并送给他一张两万元的支票。

  李又继续说:请问这种人要跟我,还是跟吴世宝?所以吴不进去,我的76号就要给他拉倒了,因此我也恨透了他!让日本人办办他。

  汪对李说:“你恨他是一回事,但我觉得要办不能让日本人来办,现在有许多人在跟你跑,因为你在日本人那里有办法,日本人对你的意见,还是重视的。如果说日本人的权力,高于一切时,谁还愿意来跟你?你的76号就要垮台。吴虽为和平运动出过力,但也给和平运动带来了难于估计的损失,所以我们也恨透了他。但不论是好是歹,谁都知道吴是你手下的一员大将,现在犯了罪,给日本人关了起来,这对你来说,是很不光彩的。为了你自己的利害关系,你要设法把吴要回来,该杀该打,应该由你来办,这样你才能拉住76号里每个人的心,否则即吴不拉垮你,你也逃不了垮的命运。所以我主张应该把吴要回来,由你自己来办,甚至日本要咋办,你就可以照他的意见来办,但在形式上非由你来办不可。”

  汪的这一席话,使李士群的想法有了转变,事实上他也是照着汪的话去进行的。因此,过了一个时期,在日本宪兵队本部的特高科长林少佐升任中佐,出席了76号为他举行的欢送会,搭飞机回日本的那一天下午,吴世宝被日本宪兵队释放出来了。这天下午汪到愚园路李士群家里去的时候,正碰到吴也在那里。吴见到了汪就迎上去向汪磕了一个头,对汪说:谢谢汪先生。汪给他这一个突然的表演,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才知道,原来汪在无锡与李士群的一夕谈话,其他人到上海时告诉了佘爱珍,认为汪帮了吴的忙,吴一出来,佘当然也告诉了吴,所以吴一看到汪,马上磕头道谢。吴对汪说,今天可以脱稍,昨天已经通知了,因此我今天的这顿午饭,就让它放在木栅外,原不想吃,预备回来后好好吃一顿,没想到那个守卫的日本宪兵等饭团与来苏汤都冷透了,拿进来硬要我吃,不吃不放我。我给

  他弄得没法,只好硬吃下去,因为都是冷的,所以到现在还觉得难过。汪说:多吃点热的东西就会好的。

  关于吴的处置,据李士群对汪说,是要把吴判刑三年,并把吴押在苏州。吴世宝自己买了一幢洋房,仿照唐惠民的办法,把这幢房子外面加上铁窗铁门,送牢上门。吴虽不得出门,但毕竟还住在自己的家里,除他本人外,家里的人还是照样可以出入的。好在这时他手下的那个亡命之徒张国震早已经给日本人枪毙了,也没再生枝节的顾虑。这样的吃官司,无异颐养天年,所以也满怀兴奋准备次日跟着李到苏州自己家里去吃官司。

  第二天早上,吴世宝跟着李搭车赴苏州,当然少不了有一大串的人去送行,有些是送李的,也有兼送吴世宝的,甚至还有专门来送吴的。总之是在车站欢送,不是长亭泣别。不知道底细的人,谁也不会猜得着,这一伙人,是在送人入狱吃官司。

  李士群带了吴世宝到了苏州,吴在饮马桥李的住宅前面的那宅花园洋房,哪里看得出有一丝一毫的监狱气味,因为铁门铁窗还没动手装配。

  就在李、吴赴苏后的翌日下午,汪曼云到北站送一个朋友赴南京,在车站遇到了76号的机要秘书黄敬斋,汪问黄到哪里去,黄说苏州去,并问汪:你有没有知道大块头(指吴世宝)死脱哉!汪听了一呆,便问怎么死的?黄说中了毒,大概是吃了日本人的毒药,到了苏州上吐下泻不断,就此一命呜呼。据说像大块头这样一个烂浮尸,死后缩得像猢狲那样小。汪听了黄的话,马上想起吴告诉他吃的那个冷饭团与来苏汤,原来在那时起,吴已踏上了死亡的道路。

  吴世宝的死,固是由日本宪兵林中佐的谋杀,但是李士群不会不知道的,甚至可能是同谋。以当时李对吴的怨恨来说,即使日本人不下吴的毒手,李有机会的话,也决不会放过的。当然,李在那时也不敢明正典刑去对吴,因为对吴已感到尾大不掉了,势必只能采取阴谋手段。在李士群与日本宪兵的合谋下,汉奸鹰犬吴世宝,就得了这样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