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中世纪战争:人民币升值的负面效应开始显现

    2008年4月10日是中国汇率制度改革史上一个具有特别意义的日子。就是在这一天，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在盘中突破了7的关口，达到6.9920：1，这标志着人民币汇率“奔6”时代的结束和“奔5”时代的开始。如果从2005年7月21日宣布汇改时的8.2765算起，那么在汇改以来的32个月中，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已经连破8和7两个整数关口，累计升幅已经达到15.52%；而在今年以来的汇改中，人民币汇率的升值幅度就已经达到了4.27%。毫无疑问，人民币升值是中国经济日益做大做强的集中体现，它从一个重要的侧面表明了中国经济在全球经济中日益重要的地位和影响。但毋庸置疑，人民币升值也给中国经济的运行与发展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并且日益成为中国经济中的一个重大变量与变数。

    人民币升值造成国家外汇储备的巨额损失。截至目前为止，中国的国家外汇储备已经超过1.68万亿美元，由于外汇储备中的绝大部分是美元资产，因此人民币的大幅升值与美元的大幅贬值就使国家的外汇储备损失巨大。美元汇率的逐级走低与美元利率的不断降低就成为双面杀手，不但导致全国人民辛辛苦苦增加的外汇储备不断流失，而且还导致美元由“宠儿”变为“弃儿”，整个社会对美元都避之不及，纷纷抛售美元而持有人民币，使得整个国家的美元资产日益向国家集中。有专家测算，今年以来因人民币升值所造成的外汇储备损失就相当于每个月损失四艘航母，这种局面如果长时期延续，其损失不但会更加扩大，而且其后果也会更加严重。

    人民币升值造成了国际游资的巨大套利空间。由于人民币升值采取缓慢的和持续的方式，并且成为近年来世界范围内的最强币种，因此国际游资都蜂拥而至，通过各种途径进入中国来博取汇差。目前，港币的利率接近于零，而人民币的年利率为4.14%，并且有着年升值10%以上的预期，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币在香港就成了最抢手的货币，通过各种途径把外汇换成人民币并存入内地，就可以获得大约12---15%的年收益，这就使得各种套利活动空前活跃，并且加剧了内地本已十分严重的流动性过剩问题。近年来中国大陆的房价、股价与物价暴涨，与这种套利活动都不无关系。

    人民币升值反过来成了进一步升值的更大压力。由于人民币的升值是随机漫步式的，既没有时间的限制也没有幅度的限制，因而国际上的各种力量都对人民币升值有无限的联想空间，在人民币升值幅度已经相当可观的情况下，当初引发人民币升值的中美贸易逆差问题不但没有任何改观，相反，由于人民币对欧元和日元的实际汇率呈现出贬值的状态，因而西方国家正日益出现联手压人民币以更大的幅度和更快的速度升值的趋势。人民币汇改两年多来，汇改的国际环境不但没有改善却反而在持续恶化，这无疑已成为中国经济发展中一个需要引起高度关注的重大隐患。

    人民币升值削弱了中国自身的成本优势与发展优势。人民币升值、所得税率的改革、出口退税制度的改变以及商业成本的大幅提高和新劳动合同法的实施等一系列因素的出现不但使中国的出口企业面临日益严峻的经济环境，而且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导致了中国经济成本优势、后发优势与成长优势的逐步丧失，沿海地区外贸企业的成批倒闭、外商企业恶性抽逃投资资金和国际生产基地的向外转移就是这种综合优势逐步丧失的现实反映，如果不尽快地采取有效措施，就很可能导致中国经济的全面下滑并且给未来的经济发展带来长久的和深刻的重大隐患。

    人民币升值导致宏观决策与宏观政策处于进退维谷的艰难选择。由于人民币升值已经成为中国经济运行与发展中的一个最重大的变量与变数，就使得国家对经济的宏观调控政策往往处于两难选择甚至多难选择，特别是面对日益严重的物价上涨时就更是这样。改变负利率的局面要求提高利率，但在人民币与美元挂钩的情况下，美元降息与人民币加息就会导致人民币的魅力大增，这就会促使更多的国际游资进入中国，从而在大幅推高中国资产价格的基础上通过产业关联而全面推升整个社会的价格水平。在国际游资的“挤出效应”下，人民币升值所冲击的就往往不只是资产价格，而且还会引发生产领域与消费领域的连锁反应，进而导致汇率提高本身所具有的抑制通胀功能局部甚至全部失效。如果这种失效再与国内外恶劣的经济环境发生对接，那就会给整个国民经济带来巨大冲击，甚至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和一定范围内引发全局性的系统风险。

    中国的经济成长正在改变世界，世界经济的演进也在改变中国；人民币升值的进程正在愈益深刻地影响着世界货币体系，世界货币体系的变化也正在越来越深地影响着人民币汇率制度的变革步伐。需要关注也必须关注的是，任何国家货币制度与汇率制度的变化都是一把双刃剑，从来就没有一个国家因汇率制度的改变而完全得益或全部受损，也没有任何一种汇率制度只有正面效应而没有负面影响。汇率制度的变化既可能为国民经济的成长注入活力，也可能给国民经济的发展制造障碍，这种机会与风险的把握与选择就成为汇率制度改革时必须时刻关注的最主要变量和最重大因素。在决定中国经济发展全局的人民币汇率制度的变革上，那种摸着石头过河的随机漫步式的改革方式已经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负面效应，现在已经到了全面反思、认真反省并适时调整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