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蓉宋喆亲密合照:最后一支离开大陆的国民党部队(组图)3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2:14:45
 
转播到腾讯微博

 
1953年,被安置在临时营区的富国岛女眷等着丈夫随后赶来。
转播到腾讯微博

 
1953年,初抵台湾即出生的婴儿,为大时代的流离暂时划上句号。
根据他的统计,自1949年12月13日起至1950年元月底止,入境越南的人员总计是三万三千四百余人,各部都是残缺不全,而且混杂着眷属、百姓、地方警察、游杂人员等。1950年3月,法方又将他们移至富国岛和金兰湾两处,由于脱离了前方的险境,黄杰始有余力对部队重整编制,兴建营区,接着他再要求金兰湾的人员悉数转来富国岛。富国岛位于西贡西南,邻接暹逻湾,面积约600平方公里,是越南迪石省的一个县。这座海岛坐落在南中国海与印度洋的交界处,二战时,日军曾以此岛为战略物资补给基地,筑有飞机场。法国殖民政府返越后,百废待举,必须优先处理新的动荡因素,只能任其荒芜。岛民约八千余人,其中华侨约八百余人,多以捕鱼为生。尽管是处于被隔离、被监视的状况,但对于这支终于脱离被追击命运的部队而言,能在这座景色优美的岛上歇脚、安居,也不失为一种幸运。
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美国军舰驶入台湾海峡,冷战时代开始。在两极对峙中,法国自然归入西方阵营,同时越盟的革命活动日益炽烈,法军在越北的战事一再失利,几名高级将领相继去职,最后法国政府派出名将塔西宜来越挽回劣势。此时,美国与法国就富国岛的国民党官兵的去留曾几度交换意见。美方建议武装一部分国民党军人、直接投入越北战事,法方以此举将提供新中国介入的理由,予以拒绝。总之,美法双方都将这批国民党兵员视为某种可资运用的活棋,在静观情势中犹豫不决,而固执的塔西宜则将他们当成人质,以便左右逢源,谋取好处。1951年底,富国岛的官兵进行了集体绝食抗议,要求尽速将他们送回台湾,引起了国际视听的注意,加上美国政府不断施压,几个月后法方终于同意放行。1952年10月,黄杰在法方安排下搭机秘密先行前往台湾,向蒋介石报告富国岛官兵的情况,并安排具体的接运工作,一个月后黄杰再返越南,三年郁闷一扫而空,带着放松的心情,他趁机饱览山光水色,新填之词欣悦性情跃然纸上:
一片烟霞仰碧空,缅怀身世纪游踪,云如有意遮山色,花似无情遍野红。羊浴日,鹤擎风。芒鞋竹杖小桥东。呼来绿酒成微醉,卧听松涛古寺中。
接下来的几个月,台湾派出先遣人员来到富国岛,运来大批的新制军服,希望他们在台湾上岸时保持令人尊敬的军容,而不是看来像无人收留的难民。1953年5月23日,第一批前来接运的两艘军舰到达越南阳东,黄杰如是形容道:“清晨,海面的晓雾,又浓又厚,一片迷蒙,看不出什么动静,但鱼色的高空,却给我带来了一个天气晴朗的预报,海里的波浪也太大,我的心头,泛现出无言的喜悦。渐渐地,重重的晓雾消失了,旭日从阳东山背射出灼人的光芒,使碧透的海面平添无限瑰丽。蓦然间,一声尖锐的狂呼:‘船来了!’沙滩上的人群,如蚁沸蜂屯一般,向东南角上挤去。这时,三艘登陆艇,迎着升起的朝阳,正对阳东港驶来……”
近3万人分7批运达,另外约一千五百多人自愿留在越南。去台人员均在台湾南部的高雄港上岸,大多数编入陆军各师,眷属则分别安置在台北、台中、台南、左营、花莲等新建的“富台新村”。至于黄杰则在越南处理善后事宜,四处登门造访,表达感谢之意。走前,他向堤岸各侨团辞行,欢宴中即兴赋诗,算是告别富国岛岁月的心情写照:
去岁忘情曾烂醉,而今病胃怯杯多
中原自有重逢日,风雨南邦奈别何
黄杰回到台湾以后被誉为“海上苏武”,在众叛亲离的混乱岁月中,他对蒋介石的忠心不二算是通过了严峻的考验。对于固守台湾一隅的国民党政府,最需要的莫过于这种虽乏慑人才具但能死心塌地的追随者。返台两个月后,黄杰即被擢升台北卫戍司令部司令,并在接下来的几年内连续担任陆军总司令兼台湾防卫司令、“总统府参军长”,等于是蒋介石此时在台湾的第一号看门人。后黄杰又被委以组建国民党在台最重要的情治机构——警备总司令部的重责大任。这是一个几乎可以对异议分子使用任何手段的特殊单位,黄杰被认为可以忠实执行上级指令,过去国共内战中那种宁死不降、千里流亡的精神可以轻易地转化为对异己的无情镇压,毕竟这两种行为都需要依赖强烈的敌我意识,都需要你死我活的拼斗干劲。在返台的前十年内,黄杰就是被赋予了如此角色,在此期间,发生了孙立人案件、刘自然事件,以及雷震与《自由中国》杂志案,均曾在国际上喧腾一时。黄杰不仅听命于蒋介石的指示,也与当时情治工作实质上的最高负责人蒋经国往来密切,双方家庭私交甚笃。
尽管如此,在台湾一般民众当中,黄杰并不被看成穷凶恶极的政治打手,或许他行事一向低调,绝少张扬,给人感觉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老老实实的军人。1962年底,黄杰脱下军装,转任“台湾省主席”,掌管食衣住行民生大计,与一般民众密切接触,各县市乡镇请托之事不断涌来,黄杰必须经常出现在媒体上,这也是台湾土地改革10年后市场经济蓄势待发的时期,一般人的生活情况迅速改善,社会上出现许多新的生活娱乐。这样一个时期的“省主席”必然会予人较深的印象,而且是不会太差的印象。上面所提到黄杰的麾下史铭所呈照片正是在此时候,多少勾起了16年前的往事,其实那不过是国共内战末期的小波澜,当时的新中国已跨过朝鲜战争、社会主义改造、反右、大跃进、中印边界战争等重大事件,在惊涛骇浪中勇往直前,并正将迎接那“史无前例、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所谓黄杰的个人经历及其命运不过是前朝轶事,微不足道,没有人在意,当然,也没有人知道。
后记:笔者念小学时,一次游高雄名胜澄清湖,见湖边有一弹丸小岛,岛上有碑文刻着“富国岛”,当时并不知道其所资纪念之事,只因在风光明媚的湖边,曲径通幽,走过吊桥,踏上小岛,见此庄严的碑文,自然留下印象。直到成年后始阅及富国岛之事。三年前,更在偶然的时机下,搜购得一批珍贵的历史资料,里面有黄杰在各时期的文件、诗文手稿和照片,经报章披露后,一些富国岛的后人主动登门造访。这时笔者才知道,黄杰返台后,一些重要机要幕僚随着他平步青云,亦曾活跃于台湾政、军、警各界当中,如今多已过世,即使当年的少年兵如今也已逾七十之龄,第二代则漂泊海内外,一如大时代的聚散离合。因此日前笔者整理黄杰的相关资料,随笔记下这段往事,以在中国历史转折的浩瀚文献中,留下些许渺茫的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