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实录：不孕恶作剧葬送了我的爱情

　　关键词：怀孕

　　主题：我不可能去医院做检查，再说，我俩还没有结婚。贤亮固执地说，“不去医院说明你心虚。”我们的爱情有了鸿沟，贤亮偏激起来，和他保守的性格如出一辙，“我不会允许自己没有下一代的，即便我想丁克，我家人也不让……”

　　我对传统型男人天生好感，世界的繁华似锦与他无关

　　贤亮传统而守旧，大千世界的繁华似锦似乎与他无关。我们初次接触是在大学校园的一个活动上。从贤亮木讷的交谈中，我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很奇怪。他还有一种理想主义，理想到对“完美”有着病态的追求，尤其是对爱情。

　　贤亮说，真正的爱情，是门大学问，包含着相濡以沫、患难与共，夫妻必须是知音，“还必须有凝结两人精华的孩子，这是延续着爱情的结晶，是传宗接代，是生命的无限期延伸。”

　　贤亮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描述理想主义爱情。我对他的触动来源于他对我的主动，他如此呆板却还懂得约我，“认识你很高兴！”贤亮说，“什么时候能约你去爬山吗？”

　　贤亮说话的语气很生硬，看惯了很多男人的油嘴滑舌，我对传统型男人天生好感，他们的责任感更强。

　　我和贤亮去爬山。2007年3月，我们沿着紫金山上的阶梯拾级而上。“我每周要打一场篮球，爬一次山。”贤亮说。我说：“要是下雨呢？”“天晴的时候，一律补上。”贤亮说。我好奇：“春夏秋冬都这样？”“一年四季一如既往。”贤亮说。

　　“有病。”我轻声嘀咕。“什么？”贤亮反问。我说：“有劲！”

　　说好听点，这是韧性和毅力。说难听点，这是偏激和执拗。我这样想，并且，对贤亮多看了几眼。他问我看他干啥？我说：“看你累不累。”“不累，”贤亮说，“我还怕你累呢！”

　　身边的同学说我审美出大问题了，“你怎么看上贤亮那样的木头啊！”我也感觉到自己哪里有问题，可是，找个木头做老公不是挺好的么！勤恳、顾家、踏踏实实。“规划得还真遥远。你这是在投资潜力股？”别人问我。我说服自己别动摇，反问别人：“难道你看到潜力股会绕道而过？”

　　有人说贤亮傻。但他能够用自己的学习成绩弥补自己所有的不足。他高考成绩拔尖，在大学，依旧是佼佼者。由此至少能说明，他比那些游手好闲的大学生完美。

　　贤亮是南京人。我从四川考到南京读书。贤亮是我上大学以来正式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我态度认真，抱着结婚并能白头偕老的浪漫主义幻想。贤亮也是，他毫不矫饰，向我吐露出自己殷实的家境。我把这些细节告诉远在四川的父母。“人家条件那么好，我们只是工人家庭……”家人还担心我和贤亮不合适，“门不当户不对……”

　　贤亮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他的双臂有力地拥着我

　　我和贤亮恋爱，属于大学校园的黄昏恋。我们都要毕业了。

　　2007年9月，贤亮留校读研。我留在南京工作，工作是贤亮家人安排的。

　　贤亮有诸多与众不同，连拉手都要请示。“我能拉你的手吗？”第一次拉手之前，贤亮真诚地询问我，凝视我的眼睛，贤亮一本正经。我没说话。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他拉住了我的手。他掌心湿漉漉的。

　　2008年1月，春节临近。南京的冬天阴冷。月初的某日，贤亮来到上海路我的宿舍，为我做饭，等我下班。

　　当晚，贤亮想留宿。我们曾相互承诺，“要想行夫妻之事必须要等到新婚之夜。”贤亮在我的宿舍留宿过，他是正人君子，睡到天明也没碰我。

　　“今晚我就睡这。”当贤亮说出想和我共睡一张床，我没有多虑。关上灯，简单地闲聊几句，我睡着了，和贤亮各睡一个被窝。

　　这一夜很不太平。出乎我的想象。贤亮钻进我的被窝，搂抱我。我从睡梦中反应过来，发现这是现实，我装睡。贤亮的手伸进我的睡衣，我迷迷糊糊地配合着他。作为男女朋友，我认为他所做的这些并不过分。

　　直到贤亮脱去我的睡衣，他张弛有度地亲吻我。我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细声说：“到此为止吧。”以我对贤亮的了解，他的动作应该戛然而止。“好！”贤亮回答我。我一边等他老老实实住手，一边又莫名其妙希望他别停。

　　贤亮的双手停下，我反而有些失落。他的双手再次焦灼地抚摸我，我满足而紧张。我和贤亮相互试探。我们头一回肌肤相亲，我害怕。我被撕心裂肺的疼痛侵袭，已是黎明时分。那一刻起，我的心全部掏给贤亮，百分之百。我恨他突如其来地占有我，但我的恨敌不过爱。贤亮温柔而粗暴，我爱恨交织。

　　中途，贤亮掀开被子去找安全套。我的身体被橘黄色的灯光照耀，身体一丝不挂地暴露着。空调呜呜地响，房间里很热。我浑身冒汗。经过短暂的搜寻，贤亮一无所获，他敏捷地跳上床，盖住被子，我被他的动作带来的冷飕飕的一阵风，吹得打起寒战。

　　“我记得买安全套的。”贤亮嘀咕，“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没，”尽管我的声音像蚊子在哼，可我说的是实话，“没翻你的包。”

　　我无法阻止贤亮火辣辣的冲动。他没有采取保护措施，占有我，深情地拥抱我。我的眼角淌出泪水，因为纯粹的疼痛，也因为我至高无上的付出。

　　贤亮擦拭我的脸颊。我的泪水一拨又一拨。贤亮吻我的双鬓，他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想到我们要分开，我怕看不到你。”“那又怎么样？”我低语。“我怕看不到你，所以才睡不着，来抱你，抱着抱着，我就忘记了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贤亮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他的双臂有力地拥着我，“就当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吧……”“你违约了。”我微微转头，窗户发白，天亮了。冬天的早晨清冷，想到外面冰寒刺骨，我条件反射般地缩向被窝，小鸟依人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缩在贤亮怀里。

　　“天亮了，”贤亮亲吻我的额头和嘴唇，“我起来给你做早饭。”我抱紧贤亮，不想让他起床。

　　他怀疑我不能生育，我们的爱情有了鸿沟

　　贤亮不喜欢用安全套。很多次，我们缠缠绵绵。很多次，我提心吊胆。

　　我忐忑不安，要是怀孕怎么办。“怀孕了我们就结婚。”贤亮说他妈恨不得现在就能抱孙子，“你该不会不想嫁给我吧？”

　　如果真怀孕的话，那是未婚先孕。为此而急匆匆结婚，显得不伦不类。所以，我没有把贤亮的话当真，依然终日不安。每个月，例假照常的时刻，我心情闪亮。

　　如此往复。到2010年，我担惊受怕的频率持续降低。贤亮也像习惯了似的，和我恣意地做爱。我们的潜意识里，好像彼此清楚，怎么弄都不会怀孕。我的心态发生变化，该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2010年五一假日，贤亮带我去他家玩。一天傍晚，我们去万达广场闲逛。在人来人往的嘈杂声中，贤亮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话，“你是不是不能生育？”

　　我假装没听懂他的话，“啊？你说啥？”“我不解，”贤亮说，“就是……两年以来，你始终安全……”

　　我明白贤亮的弦外之音。有些话一旦开口，覆水难收。贤亮吞吞吐吐地表述了自己的疑惑，我比他更疑惑。“要不然，去医院查查？”贤亮开门见山。我说：“不用查，我肯定没问题。”“我也不会有问题。”贤亮比我还自信。我不可能去医院做检查，再说，我俩还没有结婚。贤亮固执地说，“不去医院说明你心虚。”我们的爱情有了鸿沟，贤亮偏激起来，和他保守的性格如出一辙，“我不会允许自己没有下一代的，即便我想丁克，我家人也不让……”

　　故事的结尾已经注定。2010年9月我和贤亮分手。但故事还没有结束，10月初，我被一张化验单证明：怀孕了。我想把这恶作剧一样的消息传递给贤亮，他的步伐明显快于我，他先开口：“家人刚给我介绍了女朋友。”

　　编者心语：

　　感情由激烈如火到冷硬若冰，男女由如胶似漆到判袂东西，表面上看是因怀疑不能怀孕而起，实则感情渐变和男人性格木讷自私使然。人不妨追求个性，然爱情则未必。